第一三六章 招谁惹谁了?
这等好事,若不是曹操军后面还跟着一条尾巴,曹操都想让夏侯惇和曹仁这些猛将上前阵杀贼首了。
呵,兵马再多有什么用,一旦张梁一死,黄巾大军还不得乱成一团。
曹操只能叹了一口气,放过了张梁,等于放过了自己,以此来安慰自己。
想想也是,一旦曹操军突破了黄巾大军的包围,有黄巾大军挡在后面,程远志的大将张飞和关羽就没法继续追杀了。
眼见黄巾军兵势大力弱,曹操直接改口,重新下令道:
“元让,子孝,无须殿后,尔等将兵马与妙才、子廉汇合在一处,合力突围,杀出去!”
夏侯渊和曹洪在前面杀得兴起,但人才不足,进度极慢,且只有一个大将带兵,兵马仅仅五百之数,根据无法震慑到黄巾军兵,于是曹操决定让夏侯惇和曹仁一起也到最前面去。
论起杀人的武艺,夏侯惇和曹仁比夏侯渊和曹洪强多了,绝对勇猛得令黄巾军兵心寒胆散。况且,夏侯惇和夏侯渊一组,曹仁和曹洪一组,两个武将之间还能互相配合,取长补短,杀起黄巾军兵来,那简直就是收割人命的绞杀战车。
夏侯惇和曹仁二话不说,带着兵马就压了上去。有四个大将顶在最前面,曹操军势如破竹,一路疾奔而去,如潮水般的黄巾军兵竟然挡不住曹操军的突围,节节败退。
到了最后,曹操终于带着麾下四大武将杀了出去,逃出了黄巾大军的包围圈。曹操浑身尽是鲜血,浴血奋战,身体上的疲累还无法击败曹操,但曹操一回头,发现当初从谯郡带出来的五千步军,仅剩下不到五十人,顿时内心一阵悲凉,心累。
一行老泪纵横!
曹操狠狠地拿着马鞭抽了自己一鞭,暗暗发誓与程远志不共戴天,今日之仇,定要向程远志讨回来,不罢不休。
张梁望着曹操的背景,有些惋惜,只差不到五十人,就能将曹操尽数诛杀在这里,这下让曹操给逃了,可就放虎归山,养虎为患了。
然而,再来一次,张梁还是不敢亲自率军压上去,仍是只能远远地督军,让黄巾大军包围曹操军,一点一点地磨死对手。毕竟,夏侯惇和曹仁等等武将,实在太强了,张梁相信换成自己上阵去与他们厮杀,顶多就是十个回合,肯定会被刺死于马下。
十个回合,可能都是夸大了自己。
要知道现在去拦曹操,等于同一时间面对五个武将的攻击,其中还不乏有一流猛将。就凭张梁那点两脚猫功夫,上去估计就是一刀的事。
曹操一走,程远志让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领兵打扫战场,自己则和张梁先行回了长社,毕竟张宁还在长社,得看见张宁,程远志才能心安。
至于孤身到张梁和张宝的大军里面,程远志毫无畏惧,只要有粮草这根胡萝卜吊着,现在的张梁和张宝不但不敢造反,捉拿程远志,还得一心听从程远志的差遣,将程远志给供起来。
长社,军营。
帐篷内,满满坐着一大堆人,程远志面色极其不善,搞得下面的诸将大气不敢出,没有一点打了胜仗的喜悦。
喜悦?哼,这种布置之下,曹操都给跑了,简直就是无能,是耻辱。
在程远志两侧的是最先发起攻击,却被围攻困在原地的刘备和运粮赶在后头,姗姗来迟的朱儁。
跟着坐在两边的分别是关羽和张飞、张梁和张宝,典韦则是站在程远志的身后,坚持着宿卫的职责。
程远志扫了一眼众将,心里不知该怎么说,就是一股怒气堵在心头,干脆抽出马鞭,打算从头到尾,依次教训起来。
这些武将,各有所长,武艺极强,或是能统兵领将,但却缺少大局观,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让曹操给跑了,说明了问题。
啪!
程远志的第一鞭竟是抽在了朱儁的身上,鞭子落在朱儁的肩上,瞬间鞭痕浮现,血珠渗出。
朱儁征战无数,这点鞭伤完全可以无视,些许疼痛而已,只是朱儁内心一阵无语,自己只是运粮官而已,鞭打朱儁做什么?
招谁惹谁了?
程远看着朱儁一脸的迷茫不解和委屈无奈,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骂道:
“庸将朱公伟,你坏本州牧大事了,尚不自知。本州牧让你运送粮草,你竟真的只负责粮草,前方厮杀得昏天暗地,你还不懂得变通,但凡你之前能够率领五百兵马,上前助阵,那黑矮曹操也逃不出去。”
那种情况之下,朱儁要是真的能够领兵出现,兵马不用太多,只要几百即可,就能给曹操营造一种八面埋伏的错觉。
而朱儁本身的武艺同样不错,替关羽或是张飞拦下乐进和李典其中一人的话,那曹操遇上了关羽或张飞,再想逃跑就没那么容易了,至少会被拖死在原地。
听到这,朱儁才算明白自己被牵连了,没有领兵前去助战,的确是大过,错失生擒曹操的最好时机,让曹操给溜了,有一定的责任。
若是再来一次,朱儁依然会选择按兵不动,缓缓徐行,开玩笑,前面是杀得声震四野,兵马齐动,可朱儁两眼一摸黑,又不知程远志在前方大杀曹军,哪里知道可以领兵前去痛打落水狗。
万一朱儁真的莽撞,带着一点兵马,弃下粮车,就上阵冲杀,等回过头来,粮草丢了,到时怎么办?还不是照样得接受程远志的惩罚。丢失了粮草,说不定还是大罪,就不是一顿鞭抽的小事了。
左右都是错,朱儁干脆老实地承认算了,抱拳认错道:
“末将知罪,只顾粮草安危,还请州牧恕罪。”
打也打了,态度好点的话,想必在坐的武将这么多,程远志不会跟朱儁死磕,好歹朱儁也是老将,给多点面子应该的。
果然,朱儁一说,程远志饶过了朱儁,把手里的鞭子往后一拉,反手就是一鞭,但这一次却是抽在了刘备身上,将刘备的心存侥幸全给鞭没了。
第一三七章 暴晒之下的朝天椒
刘备吃痛,却不敢吭声,毕竟连朱儁这个运粮的都难逃程远志的毒手,被程远志鞭打,有可能只是因为坐得近,刘备正想着该怎么讨好点程远志,躲过这场无情的鞭打。
可惜刘备还没有头绪,程远志的夺命三连问,已是到了:
“玄德,知道本州牧为何鞭打你?你有何过错?知道本州牧踏马的对你很不满意吗?你要是只有这点能耐,早点将兵马交出来,本州牧随便找个阿猫阿狗顶替你的位置,干得都比你强。”
“当然了,本州牧念在你跟随已久,不会让你流离失所,让老典给你腾个位置,你也当本州牧的宿卫好了,行军打仗不行,端茶倒水总会了吧。哼,没用的废物。”
刘备连**上的鞭苔都能容忍,程远志嘴头上的批评,简直就是甜言蜜语,再说了,被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无关痛痒,程远志喜欢骂,那就随他去咯。
态度得端正,刘备学着朱儁的模样,同样抱拳请罪道:
“末将该死,率兵未能拿下贼将,还请州牧责罚。”
交出兵马,那是没可能的,一辈子都没可能。反正承认了错误,等程远志的怒气消了,这事也就揭过了。
其实,朱儁是谨慎得过分,而刘备则是过于保守了,要是刘备像典韦那般硬干,之前曹仁和曹洪联手的时候,不但能够匹敌,曹仁和曹洪撤退的时候,留下一人还是没问题的。
刘备生怕曹仁和曹洪有诈,不敢死拼,对方撤退也没有急追,而是继续回到大军之中,收拢兵马进行攻击曹军。
程远志知道只是过了过嘴瘾,刘备用起来还算顺手,真要剥夺了刘备的兵马,不让刘备掌权,估计不出三日,刘备就会叛逃,说不定还会卷走关羽和张飞这二员猛将。
风险太大,不宜实操。
刘备的官瘾极重,是个典型的官迷,只要重诺给刘备官职,随之一路水涨船高,刘备自然会忠心办事,不敢生出二心。
程远志只是象征性的鞭打众将,每人一鞭,人人有份,并没打算真的责罚麾下众将,赏罚分明,才能拢聚人心,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一场跟曹操的大战,还是属于大胜的。
站起了身子,程远志手提马鞭,轻轻笃行到帐篷中间,先是看了看左右两边,一边是关羽和张飞,一边是张梁和张宝,找哪一方先下手好呢。
程远志想了想,猛地将鞭子抽向张梁,说起来放走曹操最直接的罪魁祸首当属张梁了。
当初程远志让张宁代替自己跑去长社下令,要求的可是张梁和张宝一齐统兵,尽出全部黄巾军兵到前面去堵曹操的。结果,张梁竟是自作主张,只带了一半的兵马,更是将张宝留下在长社,看守大营。
正是因为张梁的大意,才让曹操有了一线生机,逃出生天,扬长而去。
啪!
这一鞭,程远志抽得极狠,气力霸道,更是直往张梁的脸上招呼而去。
马鞭太快,呼啸而至,张梁一时之间躲闪不及,被打了个结实,顿时脸上的鞭伤触目惊心,血流不止。
张梁还从来没有挨过这种毒打,觉得疼得老命都快没了,一张老脸辣辣地如暴晒之下的朝天椒。
“州牧,那曹操有四员大将......”张梁想着为自己辩解一下,并非是战之过,曹操实在太强了,有夏侯惇和曹仁这些猛将在前头开路,谁上谁死呀。
啪!啪!
张梁多说一句,程远志的鞭子便给张梁翻了一倍,又朝着张梁的手臂鞭抽了几下。
张梁更痛了,哪里还顾得上曹操强不强,只能嚎叫着求饶道:
“呜呜,好痛,痛,别打了,别打了,州牧呀,末将是你二叔啊,求求你了,不要再鞭打了,痛死我了。”
张梁被抽了几鞭,痛得就差满地打滚了。
张宝在旁边看着,还以为程远志是想借题发挥,收拾张梁,赶紧扯出张宁的虎皮,劝道:
“州牧,且慢,还请住手。州牧是宁儿的夫君,我等大哥的女婿,不管怎么说,末将和二哥,都是你的叔叔,怎么可以下此毒手,不尊孝道呢。”
张宝自认公道在心,说得洋洋得意,心想接下来程远志肯定会大加悔改,从而一改前态,将张梁和张宝奉为座上宾,礼仪相待。
然而,并没有!
呼应张宝的只有一道疾鞭。
啪!
狠狠地抽在了张宝的嘴上,将张宝的嘴鞭打得血肉模糊,分不出完整的嘴型。
程远志毫不同情张梁和张宝,更是怒火直冒,暴躁地骂道:
“滚你个犊子,本州牧让宁儿辛辛苦苦前来传令,为何不听?之前没有尽起大军,误了本州牧的大事,现在想起宁儿了?哼,宁儿可没打算惯着你们,做错事了,就得认,再有多言辩解半句,小心本州牧军法处置。”
对于张梁和张宝,程远志一开始就没有寄予厚望,只是没想到张梁和张宝两人本事不大,脾气却不小。
在程远志的绝对权威之下,居然大打折扣,出兵只出一半,程远志自然得狠狠地教训张梁和张宝,让他们长个记性。
张梁被鞭打之后,痛得低声**,毫无武将的气节,而张宝的嘴则都被程远志直接给鞭烂了,血肉相连,短时间怕是说不出话来了。
程远志这人最重视公平,帐篷内的武将除了典韦之外,还没受过鞭打的只有关羽和张飞了。
虽说关羽和张飞两人的表现中规中矩,但这一次让曹操给跑了,可见两人的武艺好是好,还没强到在千军万马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否则,为什么曹操就给跑了呢?
程远志放过了张梁和张宝,转过身来,望着关羽和张飞,眼里毫不掩饰,一脸的蛮横,不用多问就知又要出鞭毒打部将了。
心头纠结,程远志犹豫不定,是该先鞭打关羽,还是对一向看好的张飞下手呢?
提着的马鞭在手里摇摇晃晃,挥起阵阵鞭风,程远志最终决定还是得先大后小,先鞭抽关羽下手。
第一三八章 富家子弟
结果马鞭刚举起,关羽红着脸,一声暴喝打断了程远志,急道:
“且慢,州牧,末将有话说,曹操虽然逃了,但末将并非一无是处,末将生擒了一个贼将,足以将功补过了,还请州牧手下留情。”
“来人,将俘虏的贼将带上来。”
关羽停下了手里的酒杯,朝着帐外喊了一句。
一听关羽这样将功补过,张飞心里有谱了,赶紧起身抱拳行礼,大大咧咧地说道:
“州牧,俺也一样。俺也捉了一个贼将回来,真的是贼将,绝非是一般的军兵,州牧知道俺张飞从不忽悠,这贼将可是俺在草丛里翻了许久,才挖出来的。”
说罢,张飞同样朝帐外大喝道:
“嘿!还不快把俺捉来的贼将带上来?等下害俺被鞭打,小心俺抽死你们。”
帐外一直在等侯的军兵,早就做好了准备,将五花大绑的两个贼将推了进来。
这两个贼将,正是曹操麾下的步军统领:乐进和李典。
当时曹操已逃,关羽想起与自己交手的李典,想着大鱼钓不到,捞个小鱼回去交差也行,便拍马回到李典跌落的地方,将仍然迷迷糊糊的李典给捉了起来。
张飞一看关羽提了一名贼将,就往回疾奔,自然眼红不已,同样想起了乐进,赶紧快马跑到乐进滚落的地方,可惜张飞找了许久,却不见乐进的身影,最后发了狠,张飞唤来麾下的兵马,当即除草,掘地三尺。
还真让张飞把乐进给挖了出来,乐进翻落战马之后,眼见程远志军势猛军威,先是躲在草丛里,后来觉得不保险,竟是找了一处松软的草地,双手挖起泥土,先往浑身涂抹,然后躲在泥土下面了。
哪怕有军兵踩在乐进的身上,乐进仍然强忍着疼痛,并不吭声,因此一开始张飞等人并没有发现乐进的藏身之处。
但张飞是个死心眼的,看到关羽捉拿了贼将,便惦记着乐进,懵懵地引兵掘地三尽,这才将泥鳅似的乐进给捉了出来。
程远志笑了,关羽和张飞这两个小可爱,机灵鬼,还真立功了,捉回了两个贼将,这下要是再鞭打关羽和张飞似乎就说不过去了。
啪!啪!
程远志手痒,仍是挥鞭抽了出去,没有鞭抽关羽和张飞,而是将鞭子落在乐进和李典身上。
“两位将军,怎么称呼呀?本州牧儒雅随和,平易近人,慈祥可亲的,来了这儿,不用感到害怕。”程远志瞬间化身为灰太狼,看着乐进和李典就像看着两头肥羊。
乐进和李典从没受这种毒打,鞭子抽得两人的大脑宕机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啪!啪!
程远志再次给乐进和李典提神,各自抽了一鞭。打自己的武将,程远志还得关注手下武将的思想动态,生怕打狠了,让麾下武将心生怨言,私自逃跑,甚至是临阵反戈,背叛程远志,打轻了又没什么教育效果。
程远志愁啊。
但打曹操的部将乐进和李典,程远志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怎么爽怎么来,鞭子挥起来。
鞭子抽在身上,就像炖刀子割肉,乐进和李典痛得直直咬牙,浑身连连颤抖。
乐进和李典不得不回答程远志的问题,怕程远志恼羞成怒,觉得被漠视了,将鞭子抽个不停,那样还不如将乐进和李典给杀了呢。
一刀斩下去,至少图个痛快,好过一鞭一鞭地折磨。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本将若是眨一下眼睛,皱一点眉头,就不叫乐进乐文谦。”乐进抬起头,一脸的不屈。
身为降将,若是放低姿态,一心求饶,不说程远志会看轻乐进,就算侥幸留下一条性命,往后没有一点骨气的武将,甭想再得到重用了。
程远志最不怕的就是硬骨头的武将了,乐进强硬,那程远志比乐进更强硬,哪怕弄巧成拙,真将乐进给杀了,那乐进死了就死咯,反正又不是程远志麾下的将领。
“来人,将这两位将军推下去斩了。砍了头之后,记得将头颅捡回来,拼凑个全尸。两位将军极有风骨,宁死不降,可惜了,找个风水好地给两位将军埋葬了,就葬在一起,让他们也有个伴。”
程远志懒得费尽心机劝降乐进和李典,倘若一个武将不是心甘情愿地追随你,说再多好话,给再多好处,也只是能一时留下来而已,将来有更好的选择,还是会离去的。
干脆砍了省事。
程远志一声令下,帐篷外面的军兵卷帘而入,拉起乐进和李典就往外拖,急着将两人斩首示众。
“且慢,州牧,本将李典降了啊,本将被生擒之后,一心就想投奔州牧,早就想效忠州牧。州牧麾下猛将如云,典虽说不才,恳请州牧不弃,收留典在帐前听用。”
李典疾呼,乐进舍身求义,李典可不想死。李典和乐进不同,乐进是穷出身,当初一穷二白,凭借着一身的武艺,投奔到曹操。
而李典在当地可是富家子弟,李典之父李乾那是妥妥的一方首富,闻知李典要举事,家里给李典筹集了大量的钱财,招兵买马。
可说李典是带着自己的班底去投奔了曹操,可惜的是曹操这人多疑,只相信夏侯族和曹族的将领,这才将李典和乐进安排为普通的统将,作为夏侯惇和曹仁的副将,协助掌管着那五千步军。
李典在曹操麾下,混得一般,尤其是心疼自己从家里带了这么多的钱财和兵马,却只能屈就在曹族和夏侯族之下,早就后悔了,觉得投资亏了,还不如自己单干来得舒坦。
最惨的是李典时运不济,倒了大霉,从军以来第一战,就成了俘虏,变成了降将。
李典本就心生不甘,想着曹操借助中常侍曹腾的势力,以后混上去了,李典会好过一点。不料,这一切现在都幻灭了,成了梦中泡影。
乐进嘴硬,想为曹操表忠心而死,李典不傻,才不会为了曹操而死,死也要死得有价值,这还没建功立业呢。(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不想死,本州牧可以帮你死
“等等,把人拉回来。李将军降了?那就好,本州牧从来不杀有价值的人,说吧,李将军愿意出多少钱赎自己的人头?毕竟收留李将军在军中,吃喝用度,都要花钱的嘛。”
“谈钱,不丢人。还有乐将军,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想死没人拦着,想活的话,就拿出自己的筹码。本州牧坐拥幽青两州,真的不差你们这三瓜两枣的武将。再说了,乱世之中,人命不如狗,粮草难找,武将多的是。”
程远志意味深长地瞅了乐进和李典一眼,一脸的戏谑。说起来,乐进和李典这样的武将,对程远志来说,还真的有点像鸡肋。论战力,比不上典韦和张飞,论谋略或能力,又不如刘备和朱儁。
这种二流武将最为尴尬,好好培养,大多能够独挡一面,领兵为将。闲置在一边,也不会觉得特别浪费,无非就是个资质平平的二流武将嘛,一捉一大把。
“州牧,典的性命在州牧眼里并不值钱,这点自知之明,典还是有的。但是典家中尚能再凑出个一二百万贯钱,以资州牧大业。典不求能入得了州牧的法眼,只求州牧能留下典一条狗命,让典能在帐前听用,随时听从州牧的差遣。”
李典不知道程远志的底线在哪里,只好散尽家财,用来换回自己的性命。要是一二百万贯钱,程远志都看不上,那李典伏诛受死,纯属没办法了。
程远志大喜,没想到李典是个隐形的富豪,有这么多钱,当个闲情逸志的甩手掌柜,不比天天混在军兵里面拼死拼活来得强?
不管李典怎么想,反正李典的钱,这下是要落入程远志的腰包了。
程远志赶紧走过去,解开了李典身上绑着的绳索,急道:
“唉!李将军呀,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哪,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真是一表人才,龙虎之姿。不知李将军可有表字?家住何处?本州牧这就派人前去抄家...哦不,是拜访令尊大人。”
“本州牧与李将军一见如故,今后李将军就在本州牧任职吧,只要是幽青二州,无论哪一个州郡的县城,李将军看得上,那县城的县令就是李将军的了。当然,本州牧是看在李将军身怀大才,足智多谋才有此任命,其中绝无任何交易和猫腻,况且,谈钱多伤感情啊。坐,快坐。”
这笔买卖太值了,当初程远志只用了十万贯就从张让那儿骗来刺史和郡守的官职,现在李典居然用二百万贯钱来换一个县令。
哈哈,李典这个冤大头。
“多谢州牧不杀之恩,典感激不尽,定当铭记在心。典曾读过书,启过蒙,表字曼成,只是进学无得,不得已才投笔从军。承蒙州牧举荐典为县令,典无以为报,往后一心侍主,忠心可昭日月。”
李典内心同样很开心,在曹操那儿,混来混来,连个军职都没有,毕竟曹操自己都只是个骑都尉,转投了程远志,一过来立马就是县令了。
程远志和李典,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至于钱财,李典并不是很看重,李家良田万顷,庄园无数,店铺如林,这点钱财,不出个三五年,就能赚回来了。
反倒是县令一职,实属难得,现在的大汉想当官,要么用钱,要么靠朝中大官举荐,举荐的话,李典是没门路了。买官,李典不是没试过,只是前脚刚将官职买下,后脚西园卖官所已经将官职又转手了一次。
可说县令的诏书,只要出钱就能买得到,但能不能成功当上县令,威震一县的大大小小质疑,那就得看自己了。
而李典只是有钱,并非有势、有权,李典差的就是权势。
李典一降,拿钱买命,可以免死了,还被程远志安排坐在末座。这一切看在乐进的眼里,乐进的心思就活络了。
但凡能活下去,有谁愿意主动去死。
乐进心头大苦,自己可不是李典那土豪,有钱可赎命,还出钱出力到程远志眼红,过意不去赏给了李典一个县令当当。
钱不是问题,可乐进的问题就是没钱。
安抚了李典,程远志得了一笔意外之财,自是没忘了敲诈一番乐进,说不定也能搞来一些好处,那这豫州之行,就值了。
“怎么样?文谦,你考虑得如何?要是有心降本州牧,给本州牧一些好处....不是,一些计策,那本州牧不惜表你为县令、都尉的,没事,这些官职,本州牧多的是,别的没有,官职管够,只要你有钱有粮就行了,统统拿来换。”
程远志很爱惜人才,只要有一技之长,或者富到流油,都会将其放到合适的地方。有钱就好商量嘛,哪怕对方像甄姬一样,只能当个花瓶,那也没事,反正有钱能使鬼推磨,程远志一定能将其打造成不可一世的大将,世所闻名。
怕就怕对方没钱,又烂命一条,养着都费粮草。
果然,乐进一脸愁容,弱弱地小声说道:
“州牧,本将没钱,但又不想死了,该怎么办?还能不能投降?县令、都尉的,进不敢奢想,只求州牧不杀进,进愿意给州牧当先锋,冲锋陷阵。”
乐进和李典同时投军,自然知道曹操的脾气,曹操本就多疑,而乐进还是程远志的俘虏,就算程远志不杀乐进,将乐进放回去,回到曹操那儿,乐进也混不下去了,顶多就能搞个闲职,雪藏起来打打酱油,还不如降了程远志,在这边重新开始,一手打拼新的事业。
“嗯?没钱,还不想死了?那可不行,没钱没得商量的,你不想死,本州牧可以帮你死,斩了你之后,将你的首级扔还给曹操,让曹操出钱来赎你的尸身,要是曹操不肯,那本州牧就将你扔去喂狗。”
“哼,本州牧这儿,是你想活就能不死的地方吗?想多了,本州牧看文谦这是找死,想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程远志将自己的铁锤子取了出来,说完就要动手去砸乐进。
第一四零章 赶鸭子上架
将锤瓜高高举起,众将不忍直视,皆纷纷侧目,程远志这一锤要是抡实了,砸在乐进的头脑上,怕是要一锤把乐进抡成肉饼了。
“住手,本将没钱,可以卖身。”乐进看着空中朝着自己袭来的一只锤瓜,惊恐万分地喊道。
为了活下去,乐进也是拼了,不惜连尊严都不要了,面子和节操都直接丢地上,接受无情的摩擦。
啪!
程远志的鞭子猛地狠狠鞭打在乐进身上,这年头还卖身?呵,想蹭饭都蹭得理由这么高尚了?
“卖身?哼,你能值几个臭钱?每天都得吃掉本州牧不少粮草,养着你,本州牧肯定得亏本。”
程远志对于乐进这种草根将领,还真没什么兴趣,无论怎么培养,到达最顶端,无非就是另一个朱儁,投产比太低了。
当然了,武将绝对是越多越好,哪怕暂时用不上,留着派到各州郡县城去,当个校尉也行。因此,乐进是死是活,完全看乐进自己争取了。
降将嘛,只是没有心服口服地认主,程远志还不如砍了省事,不用日防夜防,生怕乐进再次反叛,去找旧主曹操。
“州牧,进愿为自己赎身,只要曼成给多少钱财,那就当进欠州牧多少钱财,往后征战之时,东征西讨,进请为先锋,为州牧砍下敌首来偿还所欠的钱财。”
“就算在军中,进一切所用,都可以折成钱财,当作借用州牧的,等到进用战功来抵,还请州牧能够同意。”
乐进气不过,凭什么李典有钱就能投降之后,还能受到礼待,说不定程远志还会让李典出任县令等官职,前途仍然一片光明,而乐进现在却得为了一条贱命,在这里讨价还价。
人比人,气死人。
乐进出身低微,可从来不觉得比李典差。真要说差,那就差个金主爸爸。
程远志看乐进一脸斗志,不甘认命,心里欣赏,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仍是将马鞭一甩,又抽打了乐进一鞭,骂道:
“你个犊子,投胎出生得不好,这能怪谁?竟然还敢拿曼成来比,呵,你就是砍下再多的首级,这些人头能换钱吗?能拿去买米买酒吗?无知!本州牧告诉你,人啊,是有宿命的,要接受,同时以自身最大的能力去奋斗。”
“如此,无论最终成就有多大,都已尽力了,不枉一生。你真要证明自己,让自己体现价值,那好,本州牧给你一个机会,但你的待遇可比曼成差多了,从此在军中一切按新兵来执行。要知道本州牧不差钱,你欠本州牧的,欠的是命,留着你一条狗命,慢慢还吧。”
乐进大喜,听程远志言下之意,这是不杀乐进了,至于欠钱或者欠命,对于乐进来说,并没有区别,反正乐进都是身无长物,一无所有。
“多谢州牧。末将这条命以后就是州牧的了,效忠州牧万死不辞。”乐进想抱拳向程远志施礼,发现自己仍然被捆绑着,挣扎无果。
程远志挥了挥手,帐兵醒目地解开了乐进的绳索,随后悄然地退了出去,乐进这时才能半膝跪下,补了仪式。
“哈哈,文谦,你就是过谦,来来,快起来,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在座的都是兄弟,不必见外的。以后本州牧有酒喝,你们就有汤;有肉吃,你们就有菜,都别光顾着傻愣着,走一杯。”
收了乐进、李典两个降将,又得了张梁和张宝这一支黄巾精兵,程远志心头畅快,舒坦地和众将喝了一杯。
一时之间,帐篷内的气氛好多了,一群大爷们,酒一喝,自然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疙瘩。
尤其是张飞,几杯水酒一下肚,舌头都打卷了,搂着谁都喊兄弟,甚至是叫大哥,这让坐在旁边的刘备好一阵无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备心想打了一场胜仗,出工出力,却没捞到什么好处,不由心急着建功,出言献策道:
“州牧,如今新得了兵马,豫州又离幽青甚远,实是不宜久留之地,不如即日挥兵北上,引军回到冀州广宗,看看形势再做定夺,若是事有不利,我等也能速回幽青,养精蓄锐,以待天时。”
刘备知道张梁和张宝一降,豫州再无战事了,没有战事,就没法立功,而缺少贡献的刘备,并不想在平原相上终老一生,堂堂汉室宗亲,再怎么无能,好歹也得像刘焉、刘虞一样,搞个太守或刺史当当。
一国之相,或者掌管一郡的郡守,虽说和太守职级相同,但太守管的可是一州之地,不可同日而语。
刘备一提,坐在一边的张宁面色就紧张了起来,满脸尽是担忧还被困在广宗的张角,只是张宁女儿身,不好像刘备那样直接相劝,但仍是两眼望着程远志,期待之意不言自明。
身为张角的女婿,张宁的夫君,况且张宁就坐在一边,程远志自然无法推脱,但内心还是有点不爽,程远志是有意领兵尽快回去冀州广宗的,可被刘备这么一逼,就不爽了。
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添了堵。
啪!
程远志心底头不爽快,受害的便是麾下的武将,尤其是刘备首当其冲,鞭打出头鸟嘛。
一鞭下去,抽得刘备暗呼倒霉,好好的酒肉不吃不喝,多嘴去管张角的死活做什么。再说了,以程远志的为人,真要立功了,想从程远志手里讨来官职,比登天还难。
莫忘了还有考核大会呢。
刘备这是求官一时心切,犯了大忌,从来都只有属下跟着顶头领导的指挥鞭走,哪有属下逼着领导往前走的事。
直到程远志的鞭子落下,刘备方知失言了,只是祸从口出,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老老实实地认了,挨了这鞭,祈祷程远志千万别记仇。
果然,程远志从不记仇,当场就下令,不怀好意地看着刘备,一脸的坏笑,急道:
“玄德言之有理,宁儿的事,自是最重要的,本州牧一直放在心上呢。”
第一四一章 掉到墨水池子
听到这,张宁松了一口气,舒缓了下来,刘备心头一紧,程远志这小家子气的州牧,竟然还在心里拿个小本本记下了。
刘备不敢冒头了,再多言一句,等下就是马鞭侍候了,多说多错,简直就是名言至理。
程远志扫了一眼众将,将众将的神色尽收眼底,有了决断,猛道:
“众将听令!豫州事了,已成功寻回张梁和张宝两位将军所管辖的黄巾大军,明日一早即刻挥军北上,回归冀州广宗,到了冀州再见机行事。公伟,你就不用跟本州牧四处奔波了,你领着颖川郡兵回去和皇甫嵩一块,负责镇守豫州,倘若豫州有变,不必强求,顾全性命即可。”
朱儁年老体弱,的确不宜远距离奔波,容易得病,万一病老在路上,那就白搭了,还不如放在豫州颖川当作程远志的耳目,多少可以发挥一些作用。
“末将得令!”朱儁抱拳应了一声,内心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朱儁知道程远志等人不会逗留在豫州太久,而朱儁又不想抛弃好友皇甫嵩,独自一人四处征战,朱儁老了,早就没了这种雄心壮志了。
程远志人性化的安排,令朱儁心怀感激,况且朱儁知道皇甫嵩出身名门,世居洛阳,肯定不会愿意追随程远志跑到冀州、幽州等地方过活,真要那样,朱儁和皇甫嵩的这把老骨头一折腾,大多得散掉咯。
安排了朱儁之后,剩下的就好弄了,只有刘关张三兄弟,外加两个降将乐进和李典,至于张梁和张宝、张宁三人,恨不得程远志早点带他们北上冀州,去找张角,盘下个地盘,好好生活,在豫州没有粮草,饿了好几顿,张梁和张宝早就饿怕了。
“张梁将军,张宝将军乃是宁儿的叔叔,率黄巾大军投奔本州牧,居功至伟,不可不赏。本州牧现封张梁将军和张宝将军为都尉,所任郡城待到了青州向管刺史报到之后,再行安排。本州牧最后提醒一次,我军不是黄巾军,而是汉巾军。”
“一字之差,失之千里,你们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小事,汉巾军集大成者,能够容纳汉军和黄巾军,取长补短。好了,军号之事,以一贯之,不必多说。接下来,本州牧先安排左右两路前军,尔等听好了。”
“云长,你为大将,统领一军,曼成为副将,辅助于你,率兵一万,护住本州牧的后路,云长稳重,有云长殿后,本州牧十分放心,绝对信任云长,足以将后背托付给云长你。”
程远志先点了关羽和李典,领了一万兵马,负责殿后,生怕曹操卷土重来,还敢来报复。
关羽这一万兵马,自然是从张梁和张宝那里的黄巾军兵挑选出来,分到麾下。
明日一早,朱儁就会将五千颖川郡兵带回去,但程远志不愁兵马,张梁和张宝两人手下有三万黄巾军兵呢。而张梁和张宝的统率不行,将这三万军兵分摊下去,最为适合了。
“末将得令!”关羽和李典齐齐地抱拳,领了差事。关羽无所谓,反正之前只是领兵五百、三千,现在变成一万,同样游刃有余,毫无压力。
尤其是李典,更是心喜,投了程远志,没想到官职涨了,成了县令,麾下兵马仍是不减,还掌管得更多,一万兵马呢,虽说是关羽的副将,但在曹操军时,李典也没混上主将呀。
简单的一句话,张梁和张宝手头的军兵就去了一万,但两人都面面相觑,没法拒绝,更不敢出言反对。人家程远志刚刚给张梁和张宝赏官呢,现在要点兵马,就嚷嚷聒躁,说不定还不用到青州上任,程远志一怒,直接将官职给撸了。
“翼德,你勇武有加,为人仗义,本州牧举贤不避亲,也封你为大将,统领一军,同样掌管一万兵马,充当大军的先锋,遇山开路,遇水搭桥,无往不前,无战不利。”
“额,文谦便作为翼德的副将吧。翼德,你要记住,要是本州牧不在文谦身边,也是相当信任文谦的,相信文谦不会逃跑,只是翼德你有空就替本州牧用鞭子教导教导一下文谦,不要寒了文谦的心,我军对于人才十分重视,哪怕出身贫贱,也是一视同仁的。”
程远志继续将兵马给张飞和乐进分了下去,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赏了张梁和张宝,又给了关羽和李典兵马,其他人没有的话,难免会让其他没得到好处的将领多想。
张梁和张宝心头一苦,好不容易在豫州经营了这么久的黄巾军兵,到了程远志的手上,就像地里的大番薯,一人分一个,二三下就没了。
忍了,刚才关羽的那一万军兵,张梁和张宝都能将委屈往心里咽,这回张飞的一万兵马,已经有点麻木了,给了就给了,谁让程远志是大哥张角的女婿呢,这波操作下来,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嘿嘿,多谢州牧,俺晓得吖。文谦这小子,俺一看就喜欢,白白胖胖的多像俺呀,俺一定会用心鞭导文谦的,争取让文谦早日变成俺这般模样。”
张飞看了看乐进那幅小身板,甭提有多不得劲了。同样出身不好,凭啥张飞就得这么黑,天理不公哪,如今乐进栽到了张飞的手里,那就是掉到墨水池子了,早晚变成黑炭。
其实,乐进虽然出身不好,但乐进投军早啊,很小的时候就吃上了兵粮,军中又有衣服提供,且常年穿着盔甲,乐进想黑都难。遇上了黑张飞,这是乐进一生之中最大的黑了,将来可见而知会被黑得多惨。
“末将得令!”乐进没得选呀,以前不得已跟了黑心老板曹操,现在卖命给程远志,想当个好人,不料又碰上了黑张飞。
命苦,比吃黄莲还苦!
一口气安排了三路兵马,程远志顿时渴得不行,赶紧低头拿起酒杯,自己灌了自己几杯,还啃起了羊腿,吃得美滋滋,浑然不觉在身边的刘备坐立不安了。
第一四二章 毒鸡汤
程远志的举动,看在刘备的眼里,心里忐忑,这么多武将,程远志都给安排了,唯独少了刘备一人。
至于张宁,那是程远志的夫人,哪怕程远志一毛不拔,什么都不给张宁,到了晚上,回了房里,张宁也有办法让程远志一毛不剩的全给吐出来。
刘备自恃没法比,也不想跟张宁比,刘备堂堂九尺男儿,追求的是星辰大海,而不是程远志的闺房。这一点,刘备无比确定,绝对深信自己不是个娘们。
挨鞭就挨鞭吧!
多嘴问一句,万一程远志是大意给漏了呢,开口提一句,说不定程远志就给管上了。
“州牧,众将皆有所职责和安排,备不才,也想为州牧分忧,还请州牧示下。”刘备小心翼翼地起了身,踮起脚尖,往程远志那儿靠了靠,小声地询问道。
闻言,程远志一乐,正等着你刘备刘玄德呢,暗道:
“呵,让你多嘴多舌,管本州牧的家事。早就想捉弄你刘备了,看你往后还敢不敢冒头。本州牧想什么时候去见老丈人,就什么时候去,真以为去看老丈人不用送礼呀?一来一回,劳民伤财的事,岂是你刘备这单身狗能懂的?”
程远志松开桌上杯,放下手中腿,抬起头来,假装一脸的懊悔,颇有愧疚,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玄德呀,本州牧倒给忘了,实在是本州牧的不对,来,本州牧先罚酒一杯,以示己过,此一杯敬玄德,来,众将也一起喝。本州牧说过了,谁来投奔本州牧都不会屈才,放心吧,都有合适的位置。”
程远志带着众人先走了一杯,看着刘备满面喜色,一脸的期待,款款地接着道:
“玄德,你文武兼修,智勇双全,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哪。自从玄德跟了本州牧,身经数战,赫赫有功,勤勤恳恳,本州牧都记着呢。眼下军中正有一件大事,非玄德不可。听着,玄德,本州牧令你掌管本部兵马,以你为将,封你为官,充当全军的粮草官,为大军做好后勤粮草供应,不得有误。”
“玄德呀,你莫小看了粮草官,没了粮草官,全军都得喝西北风去了。粮草一事,可大可小。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呢。虽说玄德大才,任何官职都能长袖善舞,只是明日一早,公伟就要返回颖川,军中如今实无老成沉稳之将了,还请玄德多费一点心。”
之前,张梁和张宝已经送出了二万军兵,刚开始还以为程远志要做卸磨杀驴的事情,借着刘备的发难,摘掉了张梁和张宝全部的兵马,让张梁和张宝成了光杆司令,光有官职而无实权。
直到程远志封给刘备的居然是个粮草官,张梁和张宝两人心里大为欣慰,放心了下来,这个侄女婿总算没忘本,还有一丝人情味,不错不错。
刘备初初一听,为之一滞,原来程远志等在这呢。
本部兵马?呵呵,那不就是五百兵马嘛。桃园结义三兄弟,关羽和张飞都掌管一万兵马,自成一军,可刘备要是当个粮草官,麾下总有五百兵马,那还怎么混,还怎么当带头大哥呀。
粮草官?这也能叫官?所谓的粮草官,其实管的就是全军兵马的吃喝拉撒,以及粮草辎重等物资的运送,有个毛意思,刘备又不想成为巅峰的厨师,更不想成为像夏侯渊那样,拥有快递属性的武将。
但是,刘备无法拒绝,只能主动跳坑,刚才是刘备主动索官,程远志可是当着众将的面给了刘备,粮草官一职也是官,要是刘备拒绝,就会成为挑三拣四,不懂得知足报恩的小人了。
“多谢州牧,备定当做好粮草等后勤供应保障,不说让全军吃得多好,只要军中粮草尚有,备在此敢保证夜宵管够,绝不会让一人一马饿着。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夜宵不壮嘛!”
刘备嘴上欣喜地应了下来,心里却不断地鼓励自己,要相信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要当粮草官,那就当最强的粮草官。
刘备相信粮草官只是一时的,只要平原相的官职还在,待遇不降,早晚会有翻身之日。
刘备的实力,没人比程远志更清楚,真有大战在即,程远志一定会重用刘备的,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刘备并不怕会在粮草官一职上蹉跎一生,白白埋没。
程远志看着刘备能屈能伸,不禁点了点头,这刘备还算大器晚成,不骄不躁,虽说大多数人都能打顺风战,但麾下众将,唯有刘备一人,能够在逆境里面保持平常心,不受逆境的影响,坠了心志,反倒是越挫越勇,屡败屡战。
“好!此杯敬在座的诸将,你们放心,只要跟着本州牧,本州牧的地盘越大,你们的官职就越高,绝不食言。来,干了!”
程远志举起了酒杯,又给下面的众将灌了一碗毒鸡汤。
地盘打下来越多,却不分地盘给麾下武将,只是给手下的武将升升官,加加待遇,这种感觉就像公司老板所提倡的福报:
“只要你们好好加班,拼命干,明年我就能多买一台宝马了。”
至于持股分红,那是别想了,顶多涨涨死工资罢了。
众将连忙举杯大饮,与程远志共贺。没办法,这是乱世,这年头没实力,根本就不能单干,不然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再说了,反正都是打工,选一个不太黑心的老板就是了。
给程远志打工,看起来前途要比曹操好多了。
第二天,清晨。
年纪大了,睡不着的朱儁起了个大早,率领着五千颖川郡兵离了长社,返回颖川去了。也许是少了皇甫嵩和朱儁对奕,昨晚朱儁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唉!谁让朱儁和鼾声如雷的张飞、咸鱼脚臭的关羽睡一块呢,更是令朱儁归心似箭,没法安稳。
而刘备嘛,比朱儁更惨,刘备整整一晚都没合过眼,想睡都没法睡,三更半夜就得起来为数万大军操持吃吃喝喝,愁都愁死了,后悔给自己灌太多毒鸡汤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先生大才
这粮草官,还真不是人干的活,操碎了心。
大军用过早膳,程远志刚想启程,刘备就急急地跑了过来,红着双眼,禀报道:
“州牧,刚才翼德派出斥侯到前方探路,发现有一个文人士子挡在官道上,那人穿得破破烂烂,喝得醉意朦胧,无论怎么驱逐都不愿意挪动一丝一毫,还嘴出狂言,让我军给他送酒。”
“翼德心善,念在对方也是个酒鬼,好酒之人,不忍打杀,跑来向我索酒,州牧你是知道的,备为粮草官,那军中的一粒米饭,一滴酒水,那都是要登记造册的,因此不得不来请示州牧,这酒是给还是不给?”
啪!
大清早的,程远志还没运动呢,举起鞭子先给刘备来一鞭,权当热身了。
鞭子抽得刘备的双手尽是鞭痕,鲜血直流,刘备一疼,眉头紧皱,一张脸成了苦瓜状,程远志一看怒了,美好的一天还没开始,刘备就来堵门闹心,简直就是欠抽。
程远志反手就是一鞭,啪的一声鞭在刘备的身上,暴躁不已,嘴里怒骂道:
“哼,玄德,他要酒,你是粮草官,你说给不给?他要是索取你的平原相官职,你给不给?想要的东西,往大路一站,手一伸就有的话,那本州牧跟他混得了。”
“今天,你跑来问本州牧,军中的酒能不能送给外人,明天是不是就会将本州牧的粮草中饱私囊了?不长进的混账东西,还不将那人给本州牧带上来?本州牧倒想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强取豪夺到本州牧的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刘备心中了然,瞧瞧程远志这么小气,早就知道程远志不会轻易将军中的酒水或粮草送出去的了。等下回去,就有理由好向张飞交代了。
这可不是大哥刘备不愿给你酒去和人喝,而程远志不同意,甩锅给程远志,那就不伤了兄弟之情。
至于将人带给程远志,那更是容易,张飞早就将那酒鬼扯到军中,捉拿在身后,借着那酒鬼的晃子,想要自己喝酒解馋才是真。
刘备刚转身,想退下去带人,结果候在帐外的张飞,急急地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人,那人极瘦,面无血色,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州牧,你快让人拿酒上菜,好好招待先生,先生有大才啊。”
张飞昨晚喝得伶仃大醉,若不是今早要启程,进兵冀州,估计还想继续白日宣酒,日夜宿醉呢。
程远志一看张飞这个咋呼样,嘴里还喊着先生大才,不禁笑了,这傻张飞,知道什么叫大才?分明是遇上了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酒鬼了。
真要有大才出现,凭着张飞那一双还没睡醒的醉眼,错过大才,那才是正常的操作。
“哦,翼德,你说的先生是何人?有何才能值得你如此推崇?本州牧先说好,酒量大,这可不算,本州牧不养酒囊饭桶。”
程远志扫了张飞身边那人一眼,弱不禁风的样子,连站着都不太稳,摇摇欲坠的,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被摔得倒地不起,实在是跟先生大才这句搭不上关系。
张飞急了,生怕程远志有眼无珠,不识人才,言语之间要是轻视了身边的大才,一旦错失,悔之晚矣,张飞替程远志求贤若渴地说道:
“州牧,俺说的先生就是俺身边这一位,先生真的有大才,上晓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州牧,真的,你快下令让人把军中的酒水都拿出来,给先生喝个够,俺绝不蒙你。”
上晓天文,下知地理?咋滴不说眼通阴阳,掌管风水呢?呵,唬人唬到程远志这儿来了。
程远志心想张飞肯定被蒙骗了,就站在帐内这人,虽说衣穿一身文人士子服,但最多就是个落魄的酒鬼,读过书的酒鬼还是酒鬼。
何来的大才!
“翼德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人黑心善,这也是本州牧欣赏你的地方,比世间许多人好多了,别人是心黑,人也不善,只会诓骗,而你是好骗。本州牧不用盘问,你肯定是被骗了。”
“好了,本州牧念你涉世未深,又是第一次被骗,不和翼德计较,这人讨要的酒,肯定是不给的,本州牧将这酒赏给翼德吧,但时辰尚早,不可饮酒,等晚上再喝。”
张飞引来的先生,程远志当然是不满意的,但张飞这股赤子精诚的忠心,程远志很欣赏,张飞若不是对程远志忠心,想要程远志越来越好,根本就不会替程远志招揽什么人才。
坐吃等死,不香吗?
由此可见,张飞的忠心,日月可昭,值得一喝。
听到有酒喝了,张飞咧嘴一笑,心头大喜,抱拳说道:
“多谢州牧。不过俺是真的没骗你,也没被骗,先生一看俺就知道俺是杀猪卖猪肉的屠夫,还知道俺是幽州那边来的,简直是太神了。先生什么都知道,先生还说女儿酒要和白雕酒一起混着喝,那才得劲。”
就这?堪称大才?程远志笑得牙都要掉了。
张飞那一身油腻到流油的猪臊味,但凡头脑正常的人,都能猜出张飞跟猪有关,不是杀猪的,就是养猪的。
至于猜出张飞是幽州人,那也简单,张飞一口乡音比大蒜味还浓重,只要去过幽州,不难猜出张飞是幽州人,涿郡口音。
而读书人,最喜游历。说不定眼前这人,还去过幽州呢。
混酒喝,得劲,更是无稽之谈。这年头,有酒喝就不错了,还想要有二种,太奢侈了,这是欺负张飞没见过世面。
女儿酒得埋藏在地底十八年,时间到了之后,酒方算酿成。好酒之人,根本就等不了。
而白雕酒的味道极呛,度数较高,一小杯就能放倒一个壮汉,酒量差的人,喝不出白雕酒的滋味。
程远志从张飞所说的话,已是基本断定眼前这酒鬼,妥妥的骗子一个,为了让张飞死心,揭开骗子神秘的面纱,程远志仍是给了一个机会,双眼怒瞪,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先生怎么称呼呀?”
第一四四章 帐前听用
“在下姓郭,名嘉,字奉孝。嘉行至此地,一时嘴馋,酒瘾犯了,忍不住向州牧讨杯酒水喝,承蒙张将军看得起,都是爱酒之友,得以一见州牧,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郭嘉落落大方,直视程远志,浑然不惧,似乎为了酒,什么都是次要的。
程远志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欠揍的人,郭嘉明明弱不禁风的,非要装出什么大能鬼才的风范,程远志好想一鞭子下去,让郭嘉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位先生,翼德乃是武将,不通文谋,敢问先生擅长于哪一方面呀?如若先生有特长之处,本州牧愿意辟召先生出仕,充当为别驾或者主薄。”
程远志抚了抚心口,告诉自己要冷静,等摸清了郭嘉的底细之后,发现要是真的骗子一个,就让人将郭嘉吊起来,鞭打个够。
“好说,好说。州牧可知杀神白起?嘉比白起猛上一倍;可知管仲?嘉比管仲更是遥领风梢。认识嘉的好友,都说天不生我鬼才郭奉孝,水酒再无一陈酿。州牧便可管中窥豹,得知嘉的冰山一角。”
郭嘉挺直了身板,理所当然地将张飞所说的大才给认了。
白起曾坑杀了数十万将士,用兵奇妙,神鬼莫测,方得杀神之威名,郭嘉竟然如此大的口气,说比白起还强,简直就是大言不惭。
至于管仲,那就是个传奇,盘活了积弱多年的齐国,还开创新流,建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座牌坊:青楼!有管仲的辅助,齐国这才财源滚滚,跻身于霸主之位。
可眼前的郭嘉,分明就是被酒色给掏空了身子,只剩下一张铁嘴,还在这里死鸭子嘴硬地夸大自己。
程远志大怒,抽出马鞭,握在手里,怒瞪着郭嘉,喝道:
“大胆狂徒,竟敢自比白起、管仲之流,本州牧看你是比白起还要坑,比管仲的青楼女子还要贱。瞧你一身文人士子之服,本州牧念你读书艰辛,不杀你,滚吧。至于想讨酒喝,得问问本州牧手里的鞭子,哼!”
这年头,并不是身为读书人,就一定有真材实料,很多都是沽名钓誉的,正如不是每一个穿着盔甲的军兵,都能成长为将军,只是说有一定的概率而已。
郭嘉却是不急不躁,看着程远志愈发暴躁,郭嘉反而笑了,迎男而上,正色道:
“州牧,何必如此伤肝动气,且听嘉一言,要是嘉说得不对,那再赶走嘉也不迟呀,如若嘉所言皆准,还请州牧能够赏赐一杯水酒喝喝。州牧的兵马,皆黄巾围脖,可见与黄巾大军有所关联,而在豫州境内的黄巾大军,除了张梁和张宝军之外,再无其他。”
“嘉没猜错的话,州牧的大军正是收编了黄巾军兵而来,而从州牧启程的路线来看,乃是选择北上,北上各州唯有黄巾贼首张角所在的冀州广宗,值得一去。此时,州牧没打黄巾旗帜和军号,那不是黄巾军,便是汉军咯,州牧肯定是打算到广宗联手卢植军一起攻打张角,不知嘉猜得对不对?哈哈,想必还得请州牧赐酒,嘉在此多谢了。”
郭嘉抱拳朝程远志施了一礼,仿佛就看到了程远志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然后眼前已是摆满了酒埕,郭嘉正在接受众人膜拜的洗礼。
啪!
程远志最烦那些自称为谋士的文人士子妄自猜测,嘴里大放地图炮了,看似指点江山,其实都是凭着一二点线索,纯粹臆想。
用马鞭鞭打,才是验证文臣谋士最好的方法。
一鞭下去,本就体弱的郭嘉顿时被抽得肉可见骨,血迹模糊,差点将郭嘉鞭打得摔倒在地。
郭嘉稳了许久,才算忍过了这一鞭的毒打,内心骇然,一时之间不用多说了。
程远志貌似莽撞,实则不好忽悠呀。
郭嘉所说的,并不算错,只是中规中矩,不算惊艳,换成有点谋略的人,像刘备、刘虞这些,甚至是朱儁或皇甫嵩都能随便看出来,得出这结论。
郭嘉只是猜错了一点,程远志是张角的女婿,为了扭转局势,保全张宁,张角更是将女儿张宁许配给了程远志,因此程远志的立场完全歪到了张角那一边,纵然是带兵前往冀州广宗,那不是攻打张角,而是解救张角。
只要程远志不说,外头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程远志堂堂的州牧,会是造反作乱的黄巾贼首张角的女婿。
事实就是如此滑稽!贼喊捉贼,大多都是虚张声势。
程远志鞭抽了郭嘉一下,觉得还不够过瘾,嘴角一扬,戏谑一笑,说道:
“先生大才,然而却只猜中了开头,没猜中后头,还请先生再猜。”
猜,接着猜。
郭嘉不猜,程远志怎么好找个借口,继续鞭打郭嘉。打人嘴软,自然是要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扯圆了才行。
郭嘉还以为一猜不错,就会被棒打赶了出去,想不到还有第二次机会,不禁大喜,身上的疼痛竟也因为心理作用,减缓了许多,重新抱拳施礼,改口道:
“州牧,之前州牧说嘉猜中了开头,那即是州牧的大军出自于黄巾军兵,虽不打黄巾旗号,但这一去冀州广宗,一定是去救援张角的,之所以打着汉军的旗帜,是不是为了假装成汉军,方便使诈,敢问州牧,嘉说得对吗?”
郭嘉话音一落,只见一声鞭响传来。
啪!
程远志顺着刚才的手势,又给郭嘉补上了一鞭,不过看郭嘉这一副小身板,怕是不经打。
程远志意犹未尽地收起了鞭子,脑海里灵光一闪,想了个好主意,笑道:
“先生大才,可惜又猜错了。本州牧念在与先生有缘,且先生身怀大才,有心收下先生留在帐前听用,不知先生可否愿意追随本州牧?”
留在帐前听用,所用之处自然是挨鞭咯。
身边一直都是武将闹哄哄的拱卫着程远志,收来个谋士也好,文人士子的风骨比较软弱,打起来怨言不会太大。
老是鞭抽刘备,程远志有点腻了。
第一四五章 求给酒,嘉要服药
换个口味,找个谋士郭嘉来鞭打练手,也是极好的。这一点,程远志可不挑,可以出气就好,别堵在心头,闷坏自己。
郭嘉听到程远志想要招揽自己,简直是喜从天降,心里乐坏了,身子又有鞭伤,那种感觉就是疼并快乐着。
从此有人收留了,不愁吃喝,连喝酒都不用给钱了,这等好事,郭嘉怎么可能会犹豫,赶紧屈膝跪下,应道:
“多谢州牧,嘉愿为州牧效力。州牧大可放心,往后有嘉在身边,甭管敌手有多强大,嘉定将一手将其撸得灰飞烟灭。打仗的事情,交给嘉,只是这酒的事情,就得劳烦州牧了,敢问州牧,在军中管酒吗?”
从军当兵,肯定是管饭的了,饭管饱,但酒就难说了。军中饮酒作乐,往往都是庆功之酒,平素想尝一尝酒味,那是想多了。
郭嘉心中有抱负,同样想一展宏图,可架不过这难熬的酒瘾,就郭嘉这幅模样,四处讨酒喝,无论跑去投奔哪一位老板,都是吃力不讨好。
后来,郭嘉想通了,建功立业还得看天看命,有没有酒喝,就得看自己了,这也是郭嘉赖上了程远志的原因。
想好吃好喝,得先混个温饱,不能眼高于顶,先投了程远志,有一个安身之地再说,至少不会饿死在野外,无人得知。
啪!
一鞭呼啸而至,狠狠地落在郭嘉的身上,抽得郭嘉无法支撑,跌坐在地。
程远志没忍住,抽完郭嘉顿时有些后悔了,这郭嘉的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还得养一养,养肥了再鞭打。
看着瘫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郭嘉,程远志气不打一处来,心头大怒,骂道:
“奉孝,酒!本州牧多的是,就是不给你喝。就你这弱小的身子,还想喝酒?哼,几杯水酒下去,怕是虚弱得直接醉死。奉孝以后跟在本州牧身边,酒没有,鞭子管饱。”
“算了,算了,奉孝,你瘦成这样,本州牧懒得打你,不忍心下手,就派玄德来打你吧。玄德不打你的话,你就反过来鞭抽他。反正本州牧要每天看到你们其中一个鞭痕累累,血迹斑斑。”
程远志每次鞭抽麾下,都是得自己操刀,亲自下手,现在想想有点蠢了,可以让麾下武将代劳嘛,想抽谁,固定下来,派出武将天天定点该抽打几鞭,那就几鞭,不打马虎眼。
况且,郭嘉这幅身板,被鞭打可以增加抗击打能力,不甘被打,鞭抽刘备,还能练练体力,适当运动对身体也有好处。至于刘备,程远志一点都不担心,皮粗肉糙,怎么鞭打都没事儿。
郭嘉疼得已是嘴角不利索,说不出话来了,而站在一边的刘备则是心底一寒,居然躺枪了,好一阵无语,内心无力吐槽。
刘备的眼角瞅了郭嘉一下,就郭嘉这模样,真让刘备来鞭打,不用三五鞭,估计就会被打得断气了,到时程远志肯定还会怪罪刘备,拿刘备来出气。
而反过来让郭嘉来鞭抽刘备,刘备又觉得好委屈,鞭子打在谁的身子,不疼呀。
郭嘉从小体弱,出生不久之时,就受到了风寒之气侵蚀,乃是体寒之质,一旦发作,就会浑身疼痛不已,这也是郭嘉好酒的原因之一。
酒这东西,有好有处,喝酒误事,多喝易上瘾,但酒精入体,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迅速减缓疼痛感,起了止疼消毒的作用。
讨不到酒喝的郭嘉突然颤抖不停,嘴角吐沫,瘫在地上,双手从怀里颤栗地掏出一物,就要往嘴里塞,仍不死心地**着求道:
“州牧,酒,求给酒,嘉要服药。”
郭嘉有病?什么病,得服药?该不会是被鞭打,就想寻死吧?莫非这是毒药?
程远志大奇,急步冲了过去,一把抢过郭嘉手里的药瓶,不解地问道:
“奉孝得了什么病?这是什么药?这世间哪有药物是以酒服用的,不说清楚,别说酒没有,连药,本州牧也给你没收了。”
程远志将药瓶拿在手上,揭出瓶盖,轻轻地倒出了一些药物,发现瓶子里装的是药粉,其色灰白,不知是何药,有何效用。
伸手拿给刘备和张飞等人察看,程远志眼见郭嘉已是颤抖得快要不省人事了,疼痛难忍,全身都冒着虚汗,不禁有些不忍,问道:
“玄德,翼德,可曾见过这药物?看奉孝这个样子,怕是不吃这药,就要死了的,怪吓人的。”
程远志说着话,脸带疑惑,却毫无将药物还给郭嘉的意思,此时的郭嘉难忍旧病发作,竟是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声哀如怨,那种凄惨,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张飞看了一眼程远志说的药物,摇了摇头,转手就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里面仅存的一口酒,那可是张飞个人的私藏。
酒不是好酒,只是张飞用来防备有朝一日,战事不力,不得已需要牺牲,战死在沙场上的话,临死之前还能喝一口酒壮胆,好上路罢了。
不管怎么说,郭嘉都是张飞带进来的,张飞没可能让郭嘉死在这里,这一口酒就当张飞自己瞎了眼,多管闲事,送给郭嘉得了,用来救救郭嘉一命呗。
最主要的是郭嘉讨酒喝的模样,真的太吓人了,这种疼痛完全不似作假。
刘备仔细地看了看程远志手中的药粉,拥有一颗仁德之心的刘备难得冒着挨鞭的风险,再次仗义出言了,答道:
“州牧,备不通医术,不曾见过这等药物,不过既然奉孝说这是服用的药,想必是和他的病情对症的,州牧不如将这药还给奉孝,赐奉孝一杯酒水服用了先,待奉孝缓过来了,身子好点了,再细问也不迟。”
刘备说罢,低头憋了郭嘉一眼,刚才还能够满地打滚,哀声**,现在的郭嘉仍是抽搐不已,却只能瘫在原地了,喘着大气,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郭嘉老可怜了!
程远志拿着的药粉,刘备不懂,张飞不识,但军帐之中,却有人认识。
第一四六章 五石散
识得药物的,那便是精通医术的太平天道圣女,张角的女儿张宁。
张宁常年施药救人,治病扶伤,这药还是看得出来的。
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的张宁开口了,上前一步,弱弱地说道:
“志哥,宁儿认得这药,这是禁药。”
程远志不禁大喜,关键时候还是内人张宁顶用,瞧瞧满座的粗老爷儿一点医药知识都没,还得张宁来科普。
程远志无比光荣得像认真且虚心请教的学生,给张宁含情脉脉地飞了一个爱心之眼,问道:
“宁儿,你说这是禁药?此为何药?有何效用?”
对于药物,张宁极为谨慎,虽说一眼认了出来,但仍是用手轻拈了一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这才肯定地说道:
“志哥,此物名唤为五石散,亦称为寒食散,曾名动一时,在洛阳等地最为流行,使用广泛,多用于止疼化伤。当朝国舅、大将军何进之孙何晏曾患上体寒之病,久治无医。后来,何进派人寻到荆州长沙太守、医学世家张机张仲景。”
“张仲景原不愿出手相治,但医者父母心,忍不住以丹砂、雄黄、赤石、石钟、紫英炼成此药,取名为五石散,送与何晏服用。何晏服了此药,竟是日渐见好,不多时已是活动自如,毫无病色,正因如此,这五石散的名声大扬,家喻户晓,在洛阳无人不知。”
张宁将五石散的来历娓娓道来,若不是精通医术,对医药有所涉猎,根本就不会去关注这世间生病的人,所用的药物都是些什么。
而张宁则是个医者,对医术了得的医者、精攻奇效的神药,都有所留意。
程远志听得一脸糊涂,既然郭嘉服用此药,说明此药并不致命,张宁又说五石散治好何晏的体寒之病,这和郭嘉的情况类似,那这五石散怎么又说是禁药呢。
程远志看着张宁越说越害羞,最后竟是脸蛋通红,不由害羞得主动低下了头,不敢抬头目视众人,好奇心驱使程远志打破沙锅问到底,追问张宁道:
“宁儿,按你这么说,这五石散是好药呀,世间体寒之病何其之多,若是人人服用五石散,岂不是大善?这张机张仲景,还真是悬壶济世,医术过人。”
闻言,张宁大为恐慌,尤其是程远志希望人人服用五石散,张宁内心更是大急,这五石散可是虎狼之药啊,赶紧摆了摆手,急道:
“志哥,不是的。五石散虽有止疼镇痛的奇效,但此药物一经服用,就会长期上瘾,一生难以摆脱,且食用此药,会...会浑身发热,精神兴奋乃至癫狂,需要疾走散热。服用过量,还会神智涣散,出现幻觉,甚至是不顾礼仪,出现当众脱衣等不雅之举。还请志哥慎重,此药当真是禁药,不可多用哪。”
其实,张宁还是很隐讳的,曾有传言服用五石散,在某方面会得到强化,力大无穷,持久不歇,只是这些功效难以启齿,张宁身为女子,就直接略过了。
原来如此,服了五石散,等于就被五石散控制,一天不服用,就会像郭嘉这样,寻生觅死。
张宁说五石散是禁药,那就是禁药。尤其是这种一时亢奋,却不得不付出一生去持续服用的药物,程远志绝对不准有人将五石散带进军中,更不准军中有人服用。
毕竟,只要郭嘉轻轻地均出一点,送给刘备或张飞,这些人就会全部变成五石散的奴隶,成为瘾君子,消磨掉精气神和斗志。
程远志将掌心的五石散一扬,手里的药瓶猛地向帐外砸去,药粉随风飘落,药瓶应声而碎成一地,在洛阳里千金难求的五石散就这么毁了。
纵然是郭嘉,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求了好友许久,才求来这一点五石散。
郭嘉每次服用五石散,都相当珍惜,配以酒水送服,除了疼痛难忍之外,郭嘉一般都不舍得体验五石散这种飘飘然似神仙的快感。
不是郭嘉不想,而是郭嘉穷,买不起五石散。
当然了,郭嘉穷得一无所有了,别说五石散,连酒也是买不起的。
砸了郭嘉的五石散,但总得救郭嘉一命吧,不然传出去,程远志难免有污点,一个见死不救,害死文人士子的大帽子扣下来,程远志本来就黑的名声,还要黑得发亮。
“来人,将奉孝扶起来。翼德,你灌酒,玄德,你掌鞭。玄德每抽打三鞭,翼德就上前给奉孝灌一口酒,吊住奉孝的病。要是将奉孝抽晕了过去,或者奉孝疼晕了,那就停止,令人先扶着奉孝下去歇息,等奉孝醒了再说。”
让郭嘉一直抽搐下去的话,不用多久,估计就算去寻来五石散,配上热酒送还给郭嘉服用,也是药石无灵,神仙难救了。
程州牧说罢,将腰间的马鞭抽出来,猛地朝刘备甩过去,一鞭下去,刘备吃疼却不敢耽误,连忙伸出双手接住马鞭,顾不上疼痛,帮忙张飞搭把手,将郭嘉扶了起来。
刘备一鞭又一鞭地抽打着郭嘉,仅仅二鞭,张飞还没等到第三鞭,好给郭嘉喂酒,郭嘉就晕了过去,好在郭嘉一晕,总算是停止了抽搐,昏睡不醒。
张飞只好将酒葫芦里的酒一口给喝了,然后一手扛起郭嘉,抬了出去,去给郭嘉找一处军帐歇息。
张飞和郭嘉一走,刘备一看帐内只有张宁和程远志,不敢留下来当电灯泡,破坏程远志和张宁的两人世界,赶紧脚底抹油,抱拳告退道:
“州牧,备是粮草官,这就下去给奉孝找点好酒,先行告退了。等奉孝醒了,备再补上一鞭,然后送点酒给奉孝喝喝,奉孝怪不容易的,唉,备看着都疼,于心不忍哪。”
刘备边说边急退,看样子是要贪墨军中好酒了,说是拿给郭嘉,估计刘备自己嘴里不会少喝,不过程远志懒得跟刘备计较,些许酒水而已。
刘备不像张飞、郭嘉,不是纵酒之人,绝不会喝酒误事,刘备不算是酒中君子,最多算是好色狂徒。
第一四七章 南机北佗
在涿郡的那段时日,没少人向程远志八卦刘备的趣闻,说刘备最喜老牛吃嫩草,年纪颇大,却娶了个二八年华的娘子,对于这些传闻,程远志只是一笑而过,可以动手,何必动口呢,极少拿这些来对刘备揭短,嘲笑刘备。
刘备一走,帐内只有张宁留下来,陪程远志研究五石散了。
程远志凑到张宁跟前,毛手毛脚地假装正经问道:
“宁儿,你说奉孝这体寒之病,若是不用五石散,可还有其他药方得治?”
专业的问题,就得找专业的人来问。
行军打仗,张宁不行,但论起医术,怕是张角都没张宁来得专精。
张宁没有草率地作答,仍是想了想,红唇轻启道:
“志哥,奉孝的病,除了五石散,还有一药可治。此药名为麻沸散,麻沸散的药效与五石散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止疼镇痛的时效短一点,但好在不会上瘾,体寒之病没有发作之时,就不必肆意滥用。不过,是药三分毒,哪怕是麻沸散,也得配合五禽戏所使用,方为最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医药一途,杏林圣手之间同样有较量。五石散一出,像麻沸散,或者其他散,肯定会跟风推出。
程远志听起来麻沸散比五石散好多了,只要不会上瘾,那就好办,只是张宁又扯出来一个五禽戏,又将程远志给绕糊涂了,不禁问道:
“宁儿,你说的五禽戏,又是什么?还有麻沸散是何人所制?药物好找吗?该不会像五石散一样,贵上天了吧,要是天价,那就不实用了,卖了奉孝也不值这个钱啊。”
五石散在洛阳家喻户晓,贵是贵,但还是人尽可知,找找门路就能搞到。要是麻沸散也好找,又不贵的话,程远志不介意为郭嘉求购一批,甚至是充当军需,以备不时之用。
张宁笑了,想不到程远志这么市侩,已经贵为一州之主,身为州牧了,还计较治病的这点小钱,不过一想起麻沸散,张宁不由皱了皱眉头,说道:
“志哥,你有所不知,五石散是南方的张机张仲景所创,张太守为官清廉,镇守一郡,却治病救人从不收诊金,甚至无偿赠药。而这麻沸散则是北方的华佗华元化出品,华神医居无定所,赤脚悬壶,喜好游历,那五禽戏也是华神医观察五种山兽所得,常年修习有益身心。因此,张太守和华神医,世人所赞称为‘南机北佗’,故而除非找到华神医,不然麻沸散和五禽戏根本无处可寻。”
想不到其中这么复杂,张仲景远在长沙,且五石散太贵,会上瘾,而华佗的麻沸散有用,可华佗这老头却是个爱乱跑的赤脚神医,不好找。
搞不来的,那就先搁置一边,程远志从不强求,扯了扯张宁的衣袖,笑道:
“宁儿,幸亏有你,否则此事大为不妙了。如今弄清楚了就好,南机北佗,我记下了,往后遇到了就向两位神医请教请教,将神医带来见你,让神医传授你更精深的医术。好了,天色不早了,我等歇一下,然后早些启程,岳父还在广宗等着我们呢。”
至于郭嘉郭奉孝的病,程远志只能精神上支持郭嘉了,始终要郭嘉自己来扛,扛不过去,郭嘉可就英年早逝,天妒英才了。
现在大军已刚离了长社,荒郊野岭的,去哪里给郭嘉找神医呀,程远志仅能寄希望郭嘉能够熬过去了。
别说是五石散、麻沸散了,整个大军的医者,只有张宁一个呢。张宁是程远志的夫人,当然舍不得派去抛头露面,为大伙治病。
哼,张宁去治病,谁给程远志暖床呀。
大军又歇了半个时辰,重新启程,直奔冀州广宗而去。
其实,郭嘉的出现,只是一个小插曲,影响了一小部分人。比如让张飞搭了顺风,理直气壮又喝了一口存货的私酒,让刘备这粮草官多了一个要照顾的病人,以及让程远志学习了一波五石散,可以强振雄风的五石散。
大军如长蛇,首尾不能顾。
唯有刘备度日如年,捏着鼻子数日子,一路上没有心情游山玩水,催着粮草急行军,还得照顾重病的郭嘉。
郭嘉还算幸运,没有夭折,撑了过来,毕竟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一直被刘备鞭打,身体激发了无限的机能,对于疼痛的容忍度提升了不少,且在军中有酒可喝,还能跟着张飞学学屠猪之术。
郭嘉竟是日渐好转,在张宁偶尔配给郭嘉的药膳干预之下,更是脸上有了血色,食量和酒量都明显激增。
苦苦坚持了半个月的刘备,终于迎来了曙光,抬头能够一眼看到冀州广宗郡城的城墙一角了。
这粮草官,刘备真是受够了。
还是领兵统将,征战沙场来得痛快,每天窝在伙头营里刷锅洗菜,清点粮草和缝补营帐等辎重,刘备都快要忘了雌雄双股剑的剑法了,满脑都是绣花针的飞花穿线。
程远志将三万大军屯于广宗郡城十里之外,不敢轻进了,之前跑去豫州颖川也有一些时日了,虽说提前埋下了黄门宦官左丰这颗棋子,让左丰这督军回到卢植军,等待左丰将战事慢慢发酵。
但现在黄巾军与汉军到底是什么情况,还得刺探清楚再行事。
程远志自青州出兵,带着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一路走来,实属不易,从五百兵马像滚雪球一样,滚成了三万多军兵,可说已成长为庞然大物,有实力一战了。
哪怕是遇上卢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卢植坐拥五万汉军,程远志虽然只有三万,但也不会惧怕了卢植,兵马的数量很重要,可不是绝对的优势。
程远志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人人是猛将,个个是谋士,且都是身受百鞭,经过考验的能臣悍将。
像刘备、郭嘉、乐进、李典等人,哪一个没有受过程远志的鞭子毒打?
这些人真打起仗来,为了战后能够少挨程远志几鞭,那简直就是如狼似虎,勇不可挡。
第一四八章 阶下囚
以一敌千,杀人如麻,这些都不在话下。
大军驻扎,趁着埋锅造饭,歇息的时候,张飞已是探得军情,亲自来向程远志汇报道:
“报!州牧,前方发现有一小队兵马,人数不多,仅有一百左右,军中高挂汉军旗帜,应是汉军,且军中有一辆囚车,枷锁重重,困着一名将领,不知为何人。”
张飞刚才差点没忍住,想要一人冲锋过去,区区一百军兵,就算谈不拢,那绝不是张飞的对手。
张飞之所以拍马回来,是广宗这儿不比别的,张角是程远志的老丈人,事关重大。
万一那囚车里锁着的是张角,张飞贸然冲锋,打草惊蛇,惊动了对面的军兵,极有可能会将那囚车里的罪犯直接给杀了。
“嗯?汉军,囚车?又在这儿附近,那一定是有汉将领军失当,犯下过错了,且得送回洛阳给天子定夺才行。不然囚车这玩意儿用不上,直接斩首了事,方便高效。走,瞧瞧去,看是谁那么倒霉,这年头了还得坐囚车,实在不行跟着我岳父当反贼也好啊。”
程远志将手里的鸡腿往嘴里一塞,站起了身子,这些从山林里猎来的野鸡油脂极少,鸡肉富有弹性,香。
程远志骑着战马,身后跟着典韦,左右则是刘备、郭嘉,而张飞打马在前,为程远志等人引路。
再后面的则是刘备的五百兵马,到了广宗,程远志便削了刘备的粮草官,转为中军。
张飞发现的兵马,离程远志不远,程远志等人驱马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来到了跟前。
“嘿!前方由何人统领?我家州牧有请你们将军上前答话。”张飞一门大嗓子,直接拍马出阵上前,朝着对面的兵马大吼。
张飞的吼声,响如巨雷,惊得对面人仰马翻,还以为是敌袭或者春雷炸响。
很快,对方有一将出阵,然而那将领却不着盔甲,扯着一把鸭子嗓,喊道:
“天子督军,中常侍麾下小黄门左丰在此,尔等何人?竟敢窥探天子所派行伍?”
原来这人是程远志之前在广宗解救的宦官左丰,老熟人了。
听到左丰特有的宦官话音,程远志大喜,简直就是瞌睡送来软枕头,有左丰在,这广宗的情况便可了如指掌,程远志赶紧拍马上前,人未至声先到,笑道:
“左督军好大的威风,可还认得本州牧?”
左丰就算化成灰,也识得程远志,原想借助天子刘宏和中常侍张让的威望,来镇住眼前的汉军兵马,最好是收服在左右,护送着左丰回洛阳,可没想到对面带头的竟然是幽州牧程远志。
难怪左丰刚才看张飞,总觉得有点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
“原来是程州牧啊,些许日子不见,州牧更添风采,洒家总算是把你盼来了。”左丰没忘,还记得程远志所说的,无论汉军与黄巾军谁胜谁败,他左丰都能捞一笔。
然而,左丰现在是两袖空空,比清官还一清二白,这几天正发愁呢。
左丰看到程远志,就像看到财神下凡,心知钱财就有了着落。
程远志一看左丰这宦官还真是死要钱,一见面话里话外,弦外之音都透露着一股铜臭味,程远志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金块,往左丰那边一抛,问道:
“左督军,本州牧去了一趟豫州,唉,都是为了大汉出工出力,不值一提,哪有督军来得辛苦,身兼数职,日理万机,敢问督军,这广宗之事,是否已见分晓,告一段落,不然为何督军会在此地?那囚车之中的人,又是何人,竟惹得督军如此劳师动众,将其枷锁加身,锁在囚车里?”
权当花钱买消息了,投石问路,总得有付出才有回报。
有时候办事,想要顺利,有效率,花点钱,哪怕花点儿,不丢人。
左丰眼尖,程远志刚摸出那金块,左丰就认出来了,在阳光之下,金光闪闪之物,不用多说都知道是好东西。
左丰赶紧两手齐出,朝空中一通乱抓,一把将金块抓在手里,随后一闪而没,那金块已是藏身在怀中,左丰用手拍拍了金块所在,情绪稳定,阴柔地说道:
“谢州牧,且说与州牧知,这广宗仍由黄巾贼首...额,张角把持,久守不降,未曾有异动,洒家按照州牧之前所教,到了卢植军中,一味催促起兵攻打广宗,可卢植竟畏敌不前,胆怯不战。”
“洒家把卢植的罪状诉之宫内,天子震怒,常侍发威,令洒家将卢植锁了,捉拿回京城,以候发落。那囚车里关着的正是卢植卢子干,州牧如是不信,大可径自驱马上前问之。”
左丰一提到张角,刚想骂一句黄巾贼首,想到程远志和张宁不清不楚,还是张角的上门女婿呢,赶紧改口。
其实,对付像卢植这样的朝臣,左丰一手就可翻云覆雨地施为了,丝毫没有难度,谁让卢植是忠臣、直臣呢,左丰身为宦官拿捏不就是这些人么?
程远志淡淡一笑,左丰所说的里面有没有猫腻并不重要,只要将目前的情况说明白了即可。再说了,宦官贪财,而卢植又自诩是大儒名将,怎么可能会和左丰同流合污,搜刮钱财,这两人能混到一块,那才见鬼了。
“左督军莫恼,左督军的为人,本州牧岂能有所不知,想必是那卢植自恃过高,又作战不力,理应责罚,本州牧与左督军相交莫逆,自是相信左督军的。”
“不过督军,本州牧与那卢植有旧,麾下的武将刘备还是卢植的门生,本州牧想见见卢植,尽尽世故,免得令人诟病本州牧,说是人情冷薄,世态炎凉,不知督军能否行个方便?”
程远志当然要再去嘲讽一笑卢植,这卢植为人不坏,就是瞧不起人,只尊崇文人士子,虽是投笔从军,身为中郎将,却最看重自己的大儒身份。
如今,卢植身为阶下囚,程远志怎么能不去出一出当时心里堵着的那一股气呢。
第一四九章 索要钱财
“州牧自便,只是卢植乃是天子和常侍点名捉拿,州牧万万不可将其私自释放,否则州牧则给洒家一个回宫面圣的交代。”
左丰对卢植并不感兴趣,这么多天的相处,左丰只觉得在卢植的身上,又迂又腐,和左丰的胭脂美味一点都不搭。
至于程远志要见卢植,当然并无不可,哪怕是放了卢植才行,只要程远志的钱财给到位,让左丰回去洛阳,能够上交给张让,圆得过去就行了。
说白了,钱一个字,可世间的大多事情,都是钱能够解决的,如果解决不了,说明钱还不够多。
“左督军多虑了,本州牧与卢植不和,督军也有所耳闻,见见卢植只是成全了麾下武将的一点心意罢了,断无可能会劫走囚车,私放卢植。本州牧与左督军同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左督军交好都来不及,哪会干这种蠢事。”
程远志先给左丰吃一个定心丸,要钱没有,卢植带走。
说罢,程远志缓缓地驱马靠近囚车,尚还没到卢植面前,就故作夸张地大声喊道:
“哟!这不是卢中郎将卢将军吗?何至于此,堂堂大儒竟沦落成了阶下囚?呜呼哀哉,莫非卢将军你也参与造反了?”
程远志一来就给卢植扣上个大帽子,诬陷卢植身为汉将,其实汉贼。程远志的话里尽带尖酸刻薄,却给旁边的刘备使了一个眼色。
刘备自是明白,从左丰的手里抢下卢植,那是不智,因为就算救了卢植,卢植也不会领情,但给予卢植一点照顾,还是能够做到的,且轻而易举。
刘备赶紧下马,取出水袋,亲自喂了卢植喝水。
卢植猛灌了一大口水,长舒了一口气,这才披头散发的望着程远志,眼里满是怒火,愤愤地骂道:
“哼!小人!身为汉臣,黄巾蛾首近在眼前,困守广宗,尔等不领兵与本将围堵广宗,反倒四处游走,只为了吸纳青壮,收取流民,达到壮大己身势力的目的,其心可诛。”
卢植还是那幅居高临下的架子,高高在上,一开口先指责了程远志,不听从号令,只会给卢植添堵,不去给黄巾反贼添堵。
骂了程远志一句,大儒卢植喝人嘴软,便将矛头指向了左丰,扭过头骂起了左丰,怒道:
“阉竖,祸国殃民。黄巾蛾贼造反作乱,你不思杀敌报国,竟还陷害忠良。朝中久无军饷下发,你身为督军,宫中黄门,又不是不知,尚还大逆不道地朝本将索要钱财,是何居心,与贼何异。”
“啊,天不佑我大汉啊,宦官当道,国朝不兴。军中将士皆无犒赏、军饷,本将何来钱财给你这小人!黄巾势大,以城凭守,你这阉竖不通兵法战略,一味地催促攻城,那是枉顾军兵性命,哼!若是本将有朝一日脱困,定当持剑斩你。”
.......
卢植骂骂咧咧,骂声贯耳不绝,越骂越像泼妇骂街,毫无大儒风范,
当然,停口是不会停口,只有骂人,才能泄愤。
卢植困在囚车里,不是一天二天了,每天还能动动的,只有动嘴了。
而这些天来,骂得左丰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干脆充耳不闻,权当没听到,全是耳边风了。
听到这,程远志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左丰果然向卢植索要钱财了,不愧是搞钱小能手。
左丰骑马就站在附近,一开始卢植炮轰程远志,左丰还能忍忍,后来卢植开始血口喷人,说左丰向卢植索要钱财,还骂左丰是阉竖、小人,左丰还能怎么忍。
索要钱财,确有此事,但事情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站在左丰的立场来看,却不是卢植说的那样。
平常没人,也就罢了,左丰懒得搭理卢植,爱骂就骂个够,但现在有程远志在场,卢植这样对左丰泼污水,可就不行了。
万一名声坏了,以后还怎么收钱办事。
左丰策马近前,用鞭指着卢植,反驳骂道:
“无能庸将,累死三军。本督军让你攻城,你掌管五万兵马,一统大军,你却一直畏战不前,以本督军看来,怕是你和反贼暗中勾结,彼此心照不宣,所谓对恃只是拖磨时日而已。”
“你不战也罢,本督军念你身为中郎将,为官多年不易,虽是军中士气不振,颇有怨言,本督军仍不治罪于你,只是让你拿出天子拨下的军饷,一应钱财,交由本督军按需派发下去,你却吞吞吐吐,犹豫不行,竟以军中无钱为托词,推脱了事。”
“不用猜想,想必是你卢植卢子干中饱私囊,以公肥己,将朝堂运来的军饷贪墨了。本督军捉拿于你,无愧于心,倒是你沐浴圣恩,身受皇荫,却无心讨贼,私吞军饷,怕是与蛾贼勾结,致使反贼尾大难除,根深蒂固。本督军且问你,你该当何罪?哼,枉有大儒之名,食君之禄,行祸君之事,洒家都为你感到害臊。”
论起嘴刀子,十个卢植都不是左丰的对手。
一番颠倒黑白,左丰便将索要钱财一事给洗白了。
事实上,左丰所说的不假,左丰是向卢植敲诈钱财了,可卢植一毛不拔,根本没钱上供左丰,左丰收不到一丝好处,捉拿卢植回去洛阳交差,当然是问心无愧了。
不然,左丰要是信了卢植的话,两手空空回去洛阳,到时黄巾蛾贼未除,又没钱财给天子和张让,无功无钱之下,左丰不得被张让给剥皮抽筋了。
卢植一时气结,痛呼不已,竟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想不到左丰这么强词夺理,硬生生拿了卢植的痛处来指鹿为马,毕竟天子刘宏没有拨下军饷和卢植贪墨将士军饷两者一相比,军中将士更愿意相信罪在卢植。
任何一个军兵,都不会相信身为天子的刘宏,会短缺了将士的军饷,没有军饷,谁还会为天子卖命,去当大头军兵呀。
天子自己还缺钱卖官呢,到底有没有下拨军饷,其中内情,唯有寥寥数人可知。
第一五零章 宁和文人拌嘴,不和小人说话
就算真的有钱养兵,宦官刮一层,外戚砍一层,最后那些军饷要流转到花钱买官之人的手上,正好为各地的官员回一波血,剩下的钱财,估计连给军中将士购买粮草都不一定够。
程远志看着卢植这么肝,要是一路臭骂左丰下去,怕是回不到洛阳。
左丰不敢搞死卢植,要是卢植死了,回了洛阳,所有的矛头就指向左丰了,左丰将卢植当作挡箭牌,为自己度过这一难,至于卢植的罪责大不大,最后会不会被处死,左丰并不关心。
但卢植如此不识好歹,这么羞辱左丰,就算左丰不杀卢植,身为宦官,想要折磨卢植,一些狠辣的手段还是有的。
比如废了卢植的手脚,挑了卢植的筋点关节等等,反正天子刘宏和常侍张让要的只是活人,又不是一个猛将。
留下卢植一口气即可。
不忍卢植这老将死在一介宦官之手,为了让卢植安全活到洛阳,程远志出手了,猛地抽出马鞭,朝着卢植的脸招呼而去。
啪!
鞭子呼啸而过,瞬间就在卢植的脸上起了一道鞭伤。
鞭痕极深,鲜血如泉,开始汩汩而流出。
左丰吓到了,卢植懵了。
哪怕是左丰捉拿卢植这么久,左丰都没敢往卢植的脸上动刑,顶多鞭抽卢植的手脚而已。
太狠了,程远志太狠了。
打人不打脸啊,况且对方还是声名鼎鼎的大儒卢植卢子干,门生遍天下,朝堂中郎将。
闹出这一出,搞得左丰都在想是不是派上去拦着程远志一点,别把卢植这老头当场给鞭死了。
程远志对卢植抽了一鞭,仍不解气,用马鞭指着卢植的鼻子,愤怒而暴躁地怒骂道:
“哼,卢植,你还不自醒?天子恩赐你官职,官居中郎将,令你掌管五万大军,你未能战出奇兵,斩下贼首,是为一过;身为大儒,手上并无真凭实据,仅凭个人喜恶,就满口胡言乱语,你诬陷左督军索要钱财乃是为了小人之举,肥己之私,可有证据?”
“毫无证据,便坏督军名声,你本大儒,自知爱惜羽毛,何故不知督军与你一样,亦以名声为重。军令如山,军中法度森严,天子派督军前来督战,督军的职责便是催战,你停军不前,那就是逆君抗旨,与督军何关?你身为大军主将,尚且不遵军令,军中将士以你为效,这战还怎么打?难怪黄巾守城,势大难除了。”
“难道,就因为你没钱,就不能讨贼了吗?何其荒谬!你还大儒呢,饱读诗书,当知以利而行,利尽则事毁。为了钱财,而努力奋斗的人,早晚会被钱财所迷了眼睛。你这又是何必了,是战是守,理应皆由天子定夺,我等为将,守乎本心即可,是胜是败,自有天定。”
程远志每说一句话,就往卢植身上狠狠地抽了一鞭。
但卢植根本就顾不上飞来的鞭子,细细地品味程远志所说的话,发现其中不无道理。之前只是将一切责任,都推给了宦官左丰,事实上卢植这时才反思到自己的过错。
左丰索要钱财不假,但左丰得了钱财是不是自己贪墨,对这一点,卢植还真没有证据,毕竟卢植根本就没有给钱,也没钱可给。
为将者,没有钱财,当以战养战,像黄巾反贼一样,每攻占了一个郡城,就将郡城的全部资源都收刮一空,用来供养大军,从而有兵力有财力去攻打下一个郡城。
卢植自然不会去抢郡城的钱财,而是应该拿下黄巾反贼,将黄巾反贼的钱财没收,分给军中将士,激发军中士气和战力,以此形成良好的循环。
说到底,卢植没能拿下黄巾贼首张角,这就是原罪。
兼之卢植对宦官的偏见,又有大儒的身份加成了傲慢和偏见,对左丰的要求,自是不屑一顾,甚至还多有出言不逊。如果按照左丰的督军一职来说,卢植的确是第一个不遵从军令的人,还是汉军的主将,带头搞破坏。
卢植开始自省,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能,读了那么多的诗书和兵书,结果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顿时无限心酸,油然溢起。
不过,大儒卢植很快就想通了,毕竟读过那么多的道理,厚积薄发,这点心结还难不倒卢植。
卢植在囚车之中,突然仰天大笑,随后抱拳朝程远志行了一礼,真诚地笑道:
“多谢州牧仗义,植感激不忘,大汉有州牧这等英雄儿郎,我等老将足以退矣,绝无憾事,哈哈。”
人啊,没经受过各种鞭打,是不会看到自己错误的,耽误了成长。卢植被程远志一提醒,总算是释然了,自己老跟个小宦官过不去,掉价。
真要据理力争,那也得等回了洛阳,站在朝堂之上,再跟天子或者宦奸张让对质。
书中曾有言,宁和文人拌嘴,不和小人说话。卢植到了这时,才悟得其中真理。否则,再和左丰争吵下去,各执一理,大儒卢植和宦官左丰又有什么区别呢。
连抽数鞭,程远志的手都累了,看到卢植居然不记恨,反倒行礼答谢,这鞭抽不下去了。
略略有些遗憾,但程远志还是将手里的马鞭收了起来,朝刘备吩咐道:
“玄德,去取些好酒和粮草来,赠予左督军和卢中郎将。”
刘备闻言,赶紧调转马头,奔回军中。
卢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哪怕程远志有所相赠,到了这边,也是落在了左丰的手里,但是这点心意,卢植还是心领了。
倒是左丰眼前一亮,程远志不愧是贵人,是财神哪,出手阔绰不说,还挺上道的,懂得孝敬卖乖,值得在天子刘宏和中常侍张让两人面前,替程远志美言几句。
程远志弃了卢植,纵马来到左丰身边,笑道:
“左督军,些许酒水和粮草,不成敬意,本州牧的拳拳相交之心,还得等督军有空的时候,到幽青一游,再让本州牧略尽一下地主之谊。对了,本州牧斗胆问一句,督军此番回京城,敢问五万大军现由何人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