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0章 精确锁定、保留bug
二代通讯法器使用前必须先输入魔法印记，就是为【双生印记】准备的，相当于预设了一套公开加密算法。
当两件通讯法器靠近时，可以激发【双生印记】，两个不同使用者预存加密算法，会形成一种全新的加密算法，保存在两件通讯法器上。
之后每次通讯都会使用这种加密算法加密。
当然，通讯用魔法印记作为一个能够对外公开的印记，同时获得两个人的印记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加密方式的关键之处，还在于两人同时激发【双生印记】时为新算法所各自赋予的特征值。
在这一点上双方并不知道对方为新算法赋予的特征值，解密时，各自的通讯法器都以各自使用者赋予的特征值解密。
哪怕为了方便记忆用通讯目标的名字做特征值也可以，只要自己不说出去就行了。
而如果是发送消息给一个没有二代通讯法器的人，则是用公开的通讯魔法印记加密，这在耐色瑞尔已经非常流行了。
当然，由于【魔网背景通讯】的特殊性（收到即消失，不存在中途监听的可能），传统的加密方式可能会有些水土不服，实际只要准确锁定，是很难被他人截胡的，这主要看施法者自己的水平了。
但相对来说，只有更精确的加密方式，才是更精确的锁定方式。
不然的话，魔网背景通讯这种发送时更像是全频广播的传讯法术，被截取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
工作间一角，夏多和加纳尔激活双生印记后，通讯法器中立刻就出现了一个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细小符文。
这是利用通讯法器封装材料特性形成的可视投影，如果用其他材料封装的话，投影就没了，但双生印记依然存在于在法器内部。
只不过使用时需要通过魔网之弦的变化自行分辨、寻找，不如现在这种符文方便。
实际这种符文也可以看成是地球上手机存号码时的备注，只不过二代通讯法器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让使用者自定义备注，都是内部自动生成的。
当然，即便有人能够彻底破解二代通讯法器，仅通过通讯法器水晶球内部投影出来的细小符文是不可能逆推出通讯目标信息的。
生成符文的过程类似数据降维的过程，只截去了部分数据形成了投影，实际损失了大量信息，根本不足以用来逆推通讯目标的信息。
夏多并没有仔细查看这个细小符文，这符文本身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因为指代了某个通讯目标才具有了意义。
“加纳尔，你向我传讯，随便说点什么。”
“是，会长。”
加纳尔握住水晶球，随口说了一句，“会长，我在向你传讯，收到了吗？”
“……”
夏多突然发现，两个人面对面使用通讯法器还真有点小尴尬，当然，如果配合传统传讯法术的话，是可以做到无声传讯的。
不过，夏多也没怪加纳尔，而是拿起了通讯法器，只见水晶球当中唯一一个细小符文此刻正不断闪烁着。
大概两秒一次的样子，这说明有一条新消息；如果一秒一次的话，则至少有三条消息；如果频率更高的话，消息自然也就越多。
具体如何，夏多并没有详细测试过。
实际上他出的这个量产方案也是有些冒险的，只经过了简单的可行性测试，还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是否存在bug其实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
夏多“点”开闪烁的符文，通讯法器将预接收的语音信息以传统传讯法术的方式传到他的耳中，并不是直接公放。
“加纳尔，这样，你到外面，一个数一个数地传讯给我，以你的最快速度，不要怕损毁通讯法器，这本来就是测试消耗的。”
夏多说完，加纳尔楞了一下，没想到是这样的测试，但他却没有表示质疑，很快就拿着通讯法器出了门。
紧接着，夏多这边通讯法器中的符文又开始了持续闪烁，而且频率越来越高，看到这一幕，夏多不禁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至少二代通讯法器通讯管理功能中的预接收功能没出什么问题。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他用的还是一代通讯法器，估计这会脑子里就要被加纳尔的数数占满了。
这还是只有一个人发消息的情况下，如果人多点，来个几十上百号人，那他估计脑袋都要炸掉了。
偏偏这种魔网背景通讯传递的消息，哪怕暂时屏蔽了，它也不会消失，而是始终存在于魔网背景波动当中。
只要哪怕疏忽了，被通讯锁定了，之前积攒的消息就会一股脑全涌出来。
由此可见，让通讯法器预接收的重要性，当然二代通讯法器毕竟才是刚起步，并不能暂存太多信息，太多了的话，前面的就会消失，只留下最新接收的。
“加纳尔，先停一下。”夏多传讯道。
之后，他一一查看了所有信息，果然是从1开始数的数，都已经树到30多了，可能是信息内容较少，哪怕是1都还没消失。
毕竟是可以传输、暂存影像信息的通讯法器，存点声音还是不成问题的。
接着，夏多让塔灵给加纳尔拿了一个一代通讯，然后传讯吩咐说：“接下来用一代通讯法器，还像刚刚那样，从1开始一个数传讯一次，以你的最快速度。”
严格来说，应该是要用人施法传讯的，只不过那样太浪费人力，一代通讯法器传讯和人施法也差不多。
夏多等了一会儿，手上通讯法器中的符文一直没有出现频闪，这时他才意识到，二代通讯法器过于精确的锁定方式已经将通讯双方从“人对人”变成了“通讯法器对通讯法器”了。
同时这通讯法器，还是自身回避探知的一处漏洞！
“呃，或许可以用通讯管理法术搪塞过去。”
夏多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实际上他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更改了，还是先赚钱造浮空城要紧，bug修复什么的只能放到下一次“新机发布”的时候去做了。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致命缺陷，因为魔网背景通讯本身的特殊性，想要通过这点漏洞去定位施加了回避探知的人，几乎不可能，只能确定目标的存在而已。
调整好心态，夏多又稍微调整了一下回避探知法术的回避级别，紧接着他就收到了大量信息，手中通讯法器中的符文一秒钟能闪个好几次！
如果没有二代通讯法器的话，这会儿他已经在遭受信息轰炸了。
看样子加纳尔在外面很卖力啊！
夏多这般想着，随即传讯加纳尔让他进来。
第1621章 测试小组、制定标准
“会长，怎么样？测试还顺利吗？”加纳尔问。
“有些小问题，不过影响不大。”
夏多注意到加纳尔手上的两个通讯法器，一个是一代，一个是二代，但一代明显出现了灵光紊乱现象，可见在高频发信上，一代还是不如二代的。
“加纳尔，嗯——”夏多话到嘴边却止住了，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我有意让魔法技工部成立一个测试小组，专门测试时之塔产出的各类魔法物品。”
“测试小组？”
加纳尔楞了一下，颇有些疑惑，问：“我们不是已经有测试环节了吗？为什么还要专门成立一个测试小组？”
“我说的测试和现在魔法技工部各个产线上的测试不是一个概念，我说的测试是指模拟使用者使用时之塔产品的各种可能情形。”
夏多简单解释了一下，又举了几个例子，“就比如在魔网混乱环境下魔法物品是否会失效，极限使用寿命有多长，遭受一定打击后能否正常使用，等等。”
“要做这种测试？”加纳尔稍微想象了一下，脸上的疑惑更重，“这种测试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难道我们还要管别人怎么使用吗？
“而且像会长说的这种测试肯定会产生大量消耗，真的有必要这么做吗？”
在加纳尔看来，一件商品卖掉了就钱货两清了，如果购买者不满意完全可以不满，既然选择了购买，那就要自己承担各种风险。
反正他是从来也没有听说有谁出售魔法物品还有负责后续使用效果的！
对此，夏多倒也没有大谈厂商的良心，而是从竞争的角度来解释，“未来肯定不止有时之塔一家能够量产魔法物品，如果口碑不好的话，别人自然不会再选择时之塔的产品，难道我们还能拿刀逼着人家掏钱吗？
“至于你说的测试消耗，这属于生产成本，无非就是售价高一些，时之塔产品的利润率不低，这方面你就不用担心了。”
尽管在夏多家乡有“劣币驱逐良币”的说法，但他也相信品质的力量。
趁着市场还未成熟、价格战还未开始，时之塔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还有着巨大的低成本优势，为市场制定出一个相对良性的标准。
从长远看，是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当然也是对时之塔有利的。
夏多并不准备当一个冷酷的资本家，他想要成为的是先进文明的缔造者，比烂毫无疑问算不上先进。
实际上，作为标准的制定者，肯定是能够攫取到更多利益的，有些事看似做亏了，但其实是赢麻了。
虽然短时间内可能看不到什么太显著的结果，但未来绝不会辜负他。
……
在成立测试小组这块，未免加纳尔太过轻视，夏多稍微点拨了几句，不过他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成立时间，而是让加纳尔便宜行事。
目前来说，魔法技工部的主要任务还是完成各项生产工作，特别是二代通讯法器，等到人力稍微宽裕些了，再成立测试小组也不迟。
夏多相信加纳尔是能分得清轻重的。
……
接下来，夏多就没有再测试什么了，二代通讯法器就是他设计的，之前也做出过不少实验版本。
除了信息的预接收功能他一个人不好操作外，其他功能基本都没什么问题。
既然现在预接收功能也没问题，夏多就放心了，即便真的存在什么问题，也不影响核心功能的使用，这就够了。
一件产品不可能面面到位、处处完美，只要想找总能找到问题的，在下代产品中修复过来就行了。
在这一过程中，购买者的使用反馈很重要，夏多准备让明水商会帮他收集这方面的信息。
用市场试错，在地球上也算是成熟的商业模式了，只要不故意摆烂就好，像某果明知道几乎所有人都在吐槽电池容量小，可就是不改，这就是摆烂。
测试小组+售后反馈，夏多相信耐色瑞尔的魔法物品市场一定会快速成熟起来。
当然，培育市场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让消费者手里有钱，没钱的话，市场再成熟、再完善也没用。
或者说，没有消费者就没有市场。
在这方面，夏多对南境以外领地的影响力很小，特别是耐色瑞尔这样的体制，单个领地几乎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因而在南境以外的市场，他的目标消费群体其实是施法者。
而在南境，则是在财富向下转移过程中逐渐富起来的大多数领民。
唯有让财富流通起来，才能鼓励创新、促进生产，如果只是一潭死水，文明进步的动力将会萎缩到极点。
难道仅凭所谓的“对真理的渴求”，就让一大帮法师拼命往前赶吗？
夏多不是没见过渴望真理的法师，但他敢打包票，耐色瑞尔绝大多数法师的终究追求都不是什么真理。
混日子、求名、求利、求力量，法师也是俗人，有着各种**，只是力量让他们能够将各种**付诸实施罢了。
无数人的**交织在一起，彼此契合、对抗、妥协，就形成了当前耐色瑞尔这副还算稳定的局面。
南境夏多还能做主，至于南境以外，就只能一步步慢慢影响、慢慢改变了。
……
确定二代通讯法器已经能够量产，后续就是成品率、产量的提升，夏多心里紧绷着地一根弦也稍微松了松。
不过限魔条约在前，他还不敢彻底放松，精灵亡我之心不死，在没有能够真正一锤定音的力量前，要始终保持警惕，不能失了危机感。
……
赛德到来的第三天。
在萨维尔镇，时之塔与明水商会关于时之塔二代通讯法器的代销协议正式签订。
或许是受限魔条约的影响，或许是珍娜会长有过交代，这次谈判，明水商会方面一直显得比较克制。
对此，夏多也授意负责谈判的戴里克不必锱铢必较，在双方友好的氛围下，谈判仅用了一天半就完成了。
最终协议中，明水商会承诺代销时之塔的二代通讯法器，终端销售价定为一万金币，预付款一件5000金币，尾款按季度结算。
对于精灵市场，特别是已经完全开放的阿考拉王国市场，夏多并没有要求分享，也不在意明水商会是否将二代通讯法器拿去加工一下卖给精灵。
相对应的，对于夏多要求提供使用者反馈的要求，明水商会也没有拒绝，这一点明确写在了协议当中。
第1622章 新协议、希尔达兰娜的请求
当然，除了二代通讯法器，夏多这次还将【屠魔护符】也交给了明水商会代销，尽管卓尔战争已经结束，但卓尔在地底肆虐留下的烂摊子还没结束。
【屠魔护符】虽然不像当初战争期间那么好卖，但随身带一件【屠魔护符】已经成了行走幽暗地域的一种习惯。
长久来看，销售前景还算可观，算是细水长流的一项收入吧！
而对于时之塔提出的增加魔法材料订单的要求，明水商会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甚至还因为耐色瑞尔已经掌握了秘银提炼技术，使得大宗秘银的价格降了将近两成，基本能与市场持平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前进着，除了下个月四号的限魔条约生效日。
……
时之塔一层宴会厅。
夏多召唤领地大厨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庆祝时之塔与明水商会合作伙伴关系再进一步。
“赛德顾问，来！让我们举杯畅饮，为了友谊！”
“为了友谊！”
在夏多的带动下，晚宴的气氛瞬间达到了一个小**，所有人都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开怀畅饮。
这一刻，宴会厅内没有普通人与施法者、施法者与大奥术师的差别，美酒佳肴尽情享用。
唯一差点意思的大概要属从萨维尔镇请来的一只小型乐队，勉强能演奏出完整的曲子，意境什么的就不用提了。
也是夏多没有事先考察，不然他就将已经在领地文教部任职的劳伦斯等人请过来了，在塞汶顿都久负盛名的“狂野之诗”必不会让他失望。
但好在气氛在此，音乐也只是点缀，反而如果真是卓绝的天籁之音，倒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了。
一场晚宴进行到深夜，在现在这个精灵文化深入人心的时代，晚宴通宵达旦已经是基本操作。
不过夏多却对这种过于奢靡、堕落的生活方式表示难以接受，普通人的身体精神状态也不可能支持通宵宴饮。
因而，在注意到席间生理年纪最大的塞恩镇长有些疲态后，他就果断选择了结束这场已经持续到深夜的庆祝晚宴。
……
将明水商会一行人送上传送法阵后，夏多才回到六层住所洗漱休息。
临睡前，妮雅嘀咕着问了一句，“未来一切顺利，对吗？”
“是的，未来一切顺利！”
这话，不仅是夏多对妮雅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在成为大奥术师之前，他总是憧憬着成为大奥术师后，可以大刀阔斧地改革，乃至影响整个耐色瑞尔。
但其实，现在的他越发感受到时局的艰难，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了过来，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不过如此。
不过，越是艰难，夏多就越感到兴奋，如果未来魔法文明诞生得毫无波澜，那他难免会有所失望。
这不是旁观者无病呻吟的所谓浪漫，而是亲身开创历史、引领时代的先进者的觉悟。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家乡的智者早就道明了一切。
……
第二天中午。
吃过午饭，夏多原计划到蓝晶位面布置一些建造飞控系统的前期准备工作，不想却被一个意外的通讯请求打断了。
回到时之塔通讯室，随着法术展开，通讯室内简单的场景顿时化作一座凌空露台，不远处精灵希尔达兰娜正面色平静地望着他。
夏多心中琢磨着希尔达兰娜到他到底为何，并没有先开口，而是同样平静地与对方对视。
先联系者必然有所求，不出夏多的预料，希尔达兰娜紧接着就说出了一个让他感到十分为难的请求：
“夏多领主，我想请你游说塞汶顿议会在接下来的北地联盟会议中否决赫里恩冕王的提议，如果有其他类似提议的话，一并否决。”
夏多确实能够影响耐色瑞尔在北地联盟的决策，但这并非毫无代价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影响塞汶顿议会是为了自己、为了耐色瑞尔整体，还是为了精灵，这里面的差别很大。
如果说为了耐色瑞尔整体的话，七塔还算公正，这并不困难，而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话，花点代价或许也能成功。
可如果是为了精灵的话，那必定会改变相当一部分人对他的看法。
目前夏多所表现出来的对精灵的态度，是克制的合作与充分的警惕，基本算是一个中立的态度。
如果他应希尔达兰娜之请，无论是什么请求，传出去他都立刻要变成偏向精灵的，这或许能改善他和霍克领主的关系，但在七塔，估计就要上黑名单了。
尽管七塔内部也有倾向于精灵，甚至干脆就是精精灵，但这也不妨碍七塔整体对精灵的态度是合作与对抗，且更偏向于对抗。
当然另一方面，夏多也不能过分针对精灵，不然可能成为某些极端精精灵分子可能采取实际行动的敌视。
夏多倒是不惧挑战，但他同样期待稳定。
另外就是，过分针对精灵也有可能成为七塔眼中的不稳定因素，被“另眼相看”。
希尔达兰娜所请，夏多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目前双方正处于有限合作的状态，主要是他还想从希尔达兰娜处获得叶尔兰甚至是整个精灵世界的最新情报。
如果断然拒绝，恐怕会刺激到对方。
于是，夏多佯装思索了一番，问：“不知赫里恩冕王将会在北地联盟会议上提出什么样的议案？”
“呵呵。”
希尔达兰娜冷笑一声，随后说道：“这议案与耐色瑞尔也有莫大关系，赫里恩冕王将会在北地联盟会议上提出进一步开放贸易的议案，据我所知科曼索也会提出类似的议案，只是会更有利于科曼索罢了。”
“开放贸易难道不好吗？”夏多又问，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希尔达兰娜不知道夏多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却也没有拒绝解释，“进一步开放贸易对叶尔兰有好处，但对耐色瑞尔就不一定了，先不说双方商品的溢价高低，只说进一步开放贸易后的人员流动问题，耐色瑞尔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希尔达兰娜说得很直白，饶是夏多早有准备，却也心中一沉，确实，贸易顺差逆差其实并不算什么大问题，真正的大问题还在于人员流动上。
耐色瑞尔对外来者行踪的掌控力度太弱了，现在的安宁完全是过去七塔通过不断猎杀外来非法入境者营造出来的。
但即便如此，依然存在漏网之鱼。
相比于精灵诸国的迷锁“边检”，耐色瑞尔在这块差太多，一旦进一步开放，就意味着入境门槛大大降低，不安定因素将会大大增多。
指不定就来一群高等法师暗中布置至高魔法，一股脑颠覆全境。
第1623章 挑拨、贪婪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你凭什么认为耐色瑞尔会同意这样的议案？”夏多沉声问道。
“不是我认为，而是大势所趋，进一步开放对耐色瑞尔来说固然存在种种风险，但好处也是巨大的，七塔雄心勃勃是不可能放过这次机会的。”
说完，希尔达兰娜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我收到可靠消息，不久前出现在塞汶顿的精灵入侵者是受伊尔法朗指使，这种情况下，你们所谓的盟友根本靠不住，一旦进一步开放，说不定先一步进行收割的就是伊尔法朗，你们的好盟友！”
“不用说那些挑拨离间的话，那个入侵者是谁派来的现在还没有定论，就算真是伊尔法朗，也可能只是一场误会，只要科曼索对耐色瑞尔的敌视不变，耐色瑞尔和科曼索的友谊就牢不可破。”
说是这么说，但夏多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最起码在最近的限魔条约上，伊尔法朗似乎并没有表现出盟友应有的态度。
不过有一点希尔达兰娜可能说对了，那就是七塔确实雄心勃勃，即便在知道伊尔法朗不可靠的情况下，也很有可能同意进一步开放。
而如果再算上目前还未公开的【密瑟拉】的话，七塔的胆子可能会远比希尔达兰娜想象中的要大！
难道浮空城就是为了应对北地联盟诸国进一步开放贸易而建的？
夏多不得不作如此猜测。
浮空城一方面彰显了强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也能将原本漫长而无法守御的边境线，变成一个个可以移动的战略要塞。
届时哪怕地面全被精灵占光了，只要浮空城不倒，耐色瑞尔就始终存在。
这么一想的话，夏多反而觉得进一步开放很有必要了，只是具体的开放时间需要认真规划一下，不能像限魔条约这样，当年就生效了。
想了想，夏多觉得可以答应希尔达兰娜的请求，目前来说，哪怕进一步开放对耐色瑞尔是利大于弊，但也不必答应得这么爽快。
特别是刚刚经历了限魔条约这么憋屈的事，如果答应得过于爽快，难免会让精灵得寸进尺。
想要开放？可以，先送一波好处咱们再谈！
具体到眼前，其实无论是否要去游说七塔，先吃了这波好处再说！
这般想着，夏多越发表现出对伊尔法朗无比信赖的样子，希尔达兰娜见状，连连皱眉，“我原以为夏多领主智慧不凡，没想到竟会如此短视。”
所谓“彼之仇寇，我之英雄”，精灵的奚落并不会伤到夏多分毫，他直接无视了对方的话语，但同样也没有中断通讯。
他相信希尔达兰娜能够明白他的意思，欲拒还迎的把戏精灵玩得还少吗？
“夏多领主，你要清楚，我说的这件事于你我双方都是有利的，作为合作者，难道这种事也要算计吗？”
“不，希尔达兰娜女士，你错了！”
夏多摇了摇头，“你说的这件事对耐色瑞尔有利，但不一定对我有利，或者说并不直接对我有利，该思考这件事的是七塔，而不是我。可你没有找七塔，而是找了我，想必有你的考虑，那么我为此索要一些应得的报酬不也是应该的吗？”
此时的夏多就像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当然人类在精灵眼中的形象几乎一贯如此——贪婪、狡诈、急躁、暴戾，夏多也不在乎表现得再恶劣一点。
他相信，无论希尔达兰娜找其他哪个有能力游说七塔的人类，都会付出一定的代价，说不定他不要的话，反而会被希尔达兰娜看轻了呢！
而且此时他并没有严厉拒绝的意思，也就没有断了合作的基础，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魔法世界虽然没有这句谚语，但也有差不多意思的话。
希尔达兰娜考虑再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如果你能保证七塔的人必定会否定相关议案，那么无论是法术秘卷、魔法书，还是秘银、黄金，我都可以给你。”
“不，不，希尔达兰娜女士，好的法师永远会给自己的留后路，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给你这样的保证。”
尽管有那么一瞬间夏多心动了，特别是当前他急缺大量魔法材料建造浮空城的情况下，但他还是咬牙拒绝了。
这种不留后路的保证，而且还是对一个精灵，他真怕对方回头又去找七塔堵他后路。
“既然这样，那我只能用一个你感兴趣的消息来换你出面的机会了！”
“什么消息？”夏多问。
“月影家族的消息，你感兴趣吗？”希尔达兰娜突然笑了，笑得很好看，只是这笑里却暗藏了几分凄凉、几分悲愤。
就是因为上次夏多向她打听了月影家族，她才让布林去调查，然后导致布林身死。
尽管她知道布林之死和夏多的关系不大，但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希尔达兰娜还是忍不住愤恨不平。
既然你对月影家族感兴趣，那就再多感兴趣一点，然后自己调查去吧！
这一刻，希尔达兰娜似乎刻意忘却了夏多可能是精灵命运之子的可能，如果不是对方身在耐色瑞尔，她真有当场出手的冲动。
请对方游说是真，但想要用月影家族的消息引诱对方出手也是真，无论哪一件事成了，希尔达兰娜都不亏。
事实也正如希尔达兰娜所预料的那样，夏多确实对月影家族的消息感兴趣。
无论是协议中不得窥探的秘银矿，还是对方彻底抹去绿藤部落存在痕迹的做法（包括其他人记忆中的痕迹），都让夏多对那个家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之前与希尔达兰娜通讯时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现在就有结果了。
想了想，夏多决定答应对方的条件，“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然后我会前往塞汶顿与七塔掌控者见面并亲自游说。”
“一切是不可能的，关于月影家族的情报中也包含叶尔兰的秘密，我只能告诉你可以告诉你的那部分，但我可以保证你听完之后绝对不会后悔。”
第1624章 神秘力量、灵感之光
希尔达兰娜的言下之意是她先说消息，然后夏多再决定是否答应这项交易，这对夏多来说稳赚不赔，他有什么理由反对呢？
“希尔达兰娜女士请说！”
“我要告诉你的是——月影家族背后隐藏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最初源于斯鲁文德，后来扩散到其余精灵国家，连你们的好盟友伊尔法朗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希尔达兰娜暂时停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这股力量到底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赫利恩的改革很可能就是受他们影响。”
“等等。”
夏多连忙打断了希尔达兰娜，不解地问道：“你说这股力量能够潜藏到多个国家，连赫利恩冕王也受到他们的影响。
“那我要就要问你了，既然这股力量这么强大，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呢？我一向不相信能有什么强大的力量甘愿隐于幕后看别人作威作福。”
“有些事并不是你不相信就不存在的。”希尔达兰娜沉默了一下，问夏多，“上次见面我提到科曼索的一个神秘组织，在那之前，夏多领主你有听说过那个组织吗？”
“确实没听说过，但那只能算是秘密结社，还算不得所谓的隐藏力量，就比如希尔达兰娜女士您，加入那个神秘组织，会影响你公开露面吗？”
“不会。”希尔达兰娜如实说道，她明白夏多的意思了，同时也明白她之前的误区所在了。
“那股强大的暗地力量，或许也是一个秘密结社，成员都有着公开的身份，甚至赫利恩冕王就是其一，可那不是更可怖吗？”
对此，夏多却有些嗤之以鼻，希尔达兰娜自己都加入了某个秘密结社，难道还不允许其他精灵也加入吗？
就算赫利恩冕王也是其中之一，这也很好理解，对方想在叶尔兰进行集权改革，没有一大帮铁杆盟友他敢这么做吗？不怕第二天就被问候“冕王为何造反”吗？
夏多更倾向于希尔达兰娜故意误导他，想要让他将注意力转移到赫利恩冕王身上，或许月影家族真的和赫利恩冕王有关。
但说到底，夏多和月影家族也没什么仇怨，只是单纯好奇对方的所作所为，特别是那种彻底抹除痕迹的手段，其他也没什么。
“如果希尔达兰娜女士仅有这些消息的话，我想我很难说服自己去做一件并不那么痛快的事！”
“当然不止！”
希尔达兰娜表情不变，继续说道：“不知道夏多领主有没有听说过【灵感之光】药剂？”
“灵感之光？”
夏多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儿听到过一样，他瞥了一眼希尔达兰娜，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对方想要坑他。
快速追溯了一下记忆，夏多想到自己是在吉尔斯高塔图书馆的一本杂记上看过“灵感之光”的名字。
那本杂记就叫《北地游记》，作者是吉尔斯高塔一个名叫“纳斯索尔”的**师，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一个在精灵诸国也算小有名气的诗人。
诗人和吟游诗人不同，后者更侧重表演，前者则是纯文字工作者。
精灵虽然不歧视吟游诗人，却也不会太过重视，除非是在诗歌、演奏方面达到惊人成就。
相比之下，纯粹的诗人、文学家或者演奏家，更容易受到尊重，纳斯索尔或许就是占了这样的便宜。
夏多虽然没看过对方的诗歌作品，但从那部《北地游记》来看，纳斯索尔的文字还达不到震撼精灵的程度。
当然，也可能是占了人类身份的便宜。
在《北地游记》中，纳斯索尔记录了自己周游北地诸国的经历，其中的斯鲁文德部分，纳斯索尔提到自己曾意外参加了一场当地的诗歌讨论会。
在那次聚会中，纳斯索尔见到了一种名为【灵感之光】的神秘药剂，具体效果书中没有明说，但夏多却能猜到可能是一种类似毒品的东西。
能够让使用者短暂爆发出大量灵感。
文艺圈私下聚会磕点药不是很正常嘛，夏多穿越前都听说过不少这档子事，精灵一向骄奢淫逸惯了，发明出毒品也不稀奇。
更别说是在斯鲁文德那样的国家，虽然高层可能还存在反抗叶尔兰的意志乃至实力，但普通民众，恐怕就不愿意再过那种打生打死的日子了。
厌战情绪严重，加上叶尔兰在斯鲁文德鼓励文艺创造，斯鲁文德的普通民众很难不沉醉在艺术领域不可自拔。
想到这，夏多不禁问道：“希尔达兰娜女士说的灵感之光，是指流行在斯鲁文德文艺圈的那个灵感之光吗？”
“是的，没想到夏多领主对斯鲁文德了解不少嘛！”希尔达兰娜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随后放出了大招：
“但灵感之光可不是夏多领主所想的那种堕落禁药，而是对你我都有效果的神奇药剂。
“我亲身尝试过，这种药剂并不影响理智，反而能极大地增强感知、提升专注，确实能够爆发灵感，要说唯一的缺点，那就只有价格昂贵这一点了。
“而这种神奇的药剂，就是月影家族制作出来的！”
不是禁药？
夏多的第一反应是不信，但他也很难反驳一位高等法师的判断，只是一种没有副作用的灵感药剂，对魔法研究也有奇效，为什么名声不显呢？
真有这么好的效果，不说传到耐色瑞尔来，精灵诸国内部也很容易掀起一番讨论、乃至购买狂潮啊！
夏多本能地觉得这里面存在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毕竟不流行也可以用战略管控来解释。
而且希尔达兰娜为什么要将这么一个神秘药剂和月影家族联系起来呢？
“如果希尔达兰娜女士能够提供一份这种灵感之光药剂的话——”
“夏多领主，做人不能太贪婪。”希尔达兰娜冷冷地打断了夏多的话，却也没有把话说绝，“如果夏多领主想要的话，只要十五万金币，我可以给你一份。”
十五万金币你怎么不去抢！夏多忍不住暗自吐槽。
如果能永久提升灵感那还不算有多贵，但如果仅仅只有短暂效果，那就太不值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
不过此刻，夏多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只用十五万满足一下好奇心，他认为还是值得。
至于说，这灵感药剂是否和月影家族有关，夏多其实并不是很在乎。
第1625章 排水、险死
“希尔达兰娜女士，刚刚你说灵感药剂最大的缺点就是贵，现在我觉得非常认同你的观点！”
夏多正要还价，却不想希尔达兰娜根本不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夏多领主是要还是不要呢？
“要知道这种药剂就算是在叶尔兰，也不是说有钱就能卖到的，没有一定的身份，可能连药剂的影子都见不到。”
“要。”
夏多并未多做犹豫，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唯一可虑的还是药剂的真实性。
“那我们怎么交易？”
“让你来叶尔兰你估计不会愿意，那就放在埃弗瑞斯卡怎么样？”
“埃弗瑞斯卡？”
夏多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之后他和希尔达兰娜约定了交易时间、联络方式，这才中断了通讯。
至于游说七塔，在他对灵感药剂感兴趣的那一刻起，就算答应下来了，无非就是闲暇时跑一趟塞汶顿，和七塔的那几位随便聊几句。
至于具体多少位？聊多少句，那就全看夏多心情了，反正他只答应了游说，却没有保证一定要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
从通讯室离开后，夏多暂时将交易的事抛到脑后，下午原计划是去蓝晶位面，他还没忘记呢！
不过在前往蓝晶位面之前，他传讯塞西莉让对方准备好十五万金币备用，传讯完他就立刻走进了传送门，免得耳根不清净。
……
蓝晶位面。
距离夏多上一次过来才只隔了几天，之前【密瑟拉】装置连续工作十几天也没出什么问题，这一次他就没去检查了。
而是来到了水域一面的浮空城主体处，上次检查主体物性稳定情况，得出的结论是最多不超过十天就不影响后续建造了。
今天夏多再次检查过后，发现之前的判断还有些保守了，事实上就算现在立刻开始建造飞控系统，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不过今天夏多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建造飞控系统，而是为建造飞控系统做一些前期准备。
最主要一点就是将浮空城主体内部的水排干净，虽然带水也能建造，但多少会有些影响。
此前夏多虽然有计划在蓝晶位面建造浮空城，但他却有意无意忽略了蓝晶位面本身的特殊环境。
一面全是水，一面又有微弱的负能侵蚀。
如果有得选的话，他肯定会选在主位面，可惜没得选。
……
至于要如何排水，这倒非常简单，就是过程并不繁琐。
夏多简单在内部转了一圈，就来到了浮空城六个主通道的其中之一，既然是主通道，那大小肯定不是那么小，通道口差不多是个边长100米的正方形。
如果是在主位面的话，考虑到重力存在，想要堵住浮空城外面巨量的水，需要的力量将会非常大。
但在蓝晶位面，重力不存，简简单单一层防水结界就足够了，当然话说回来，如果是在主位面，夏多肯定不会选在水里建造就是了。
一个一万平米的巨型结界，就算是一般法师也不会觉得有多难，因为这层结界单位面积产生的排斥力极小极小。
当然考虑到后续可能会人来人往，可能带起一些暗流冲击结界，夏多将结界设置得稍厚一些。
所谓“结界”，本质就是场域，是立体的，而非仅仅只有一层薄膜，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夏多更倾向于让这片排斥场域充满浮空城内部的所有间隙。
只不过如此大规模的恒定场域法术并不是短时间内能够设计完成呢！
反正也没重力影响，只用简单的堵出口就行。
……
很快，夏多就完成了6个主通道、36个次级通道，以及数百个功能孔隙的封堵工作。
接着便是排水了，这就更简单了。
在夏多设计的浮空城飞控系统中就有人造重力的部分，现在只不过将这部分反过来，制造一个临时的球心汇聚渐变重力场域。
之后在中央，也就是重力场域的最下端开一个水元素通道，将水排走就行了。
眼下浮空城主体的物性已经彻底稳固，夏多不用担心施法影响到它的性质，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干。
施法的过程并无意外，只是当法术完成的瞬间，夏多立刻感受到几乎无穷无尽地力量在拼命挤压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认为自己就要死了。
表意识或许会疏忽，但潜意识却不会，几乎是在夏多感到压力的瞬间，他的形体化作了一团水流，与周围的水体融为一体。
压力也就不复存在了。
“好险！差点将自己玩死了！”哪怕已经身处安全境地，夏多也仍然心有余悸。
尽管他身上有着【传送印记】之类的预传送法术，但要知道这是在蓝晶位面，主位面的预传送法术可不会在这里生效！
真要是死在这里，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稍微调整了一下心情，夏多抓紧时间召唤水元素通道，飞控系统中的人造重力并非恒定，只能算得上恒久。
而他施法所获得的这个向球心汇聚的重力场域持续时间更短，必须抓紧时间！
水流形态下，夏多召唤水元素通道并不需要施法，在有如此海量水体的环境下，仅凭血脉的本能他就能将水元素通道召唤出来。
事实也正是如此。
随着血脉的呼唤，一个旋转的漩涡出现在浮空城正中央，设计中的主能源中心【密瑟拉】装置所在位置。
一般来说，元素通道打开后，海量的元素从元素位面灌注到物质位面，但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特别是蓝晶位面水域一面的水体几乎全是纯水——水元素最简单的具现物，逆反过去也最为简单。
元素通道并不能通过物质，至少夏多理解的元素通道并不能通过物质，而是只能通过元素。
他现在做的就是将浮空城内部的纯水转化为水元素，然后排到水元素位面去。
当然，如果有接近物质位面的水元素衍生位面的话，或许可以直接排水，但那又不是一个简单的元素通道可以解决的了。
第1626章 适配组件、开诚布公
浮空城主能源中心。
在重力的作用下，水流全都汇聚在这里，被源源不断地转化为水元素，然后排入元素位面。
这一过程比夏多预计的要快很多，大概两个小时后，未排除去的水就只有主能源中心，以及外面通道内的一些了。
而在水体之外，还有同步的风元素通道，用新鲜的空气补足水体消失后的空间，到这一步，夏多才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没有完全松，他一直看着主能源中心的水排光，才又来到了浮空城种植区附近。
这里还有些水在重力场域以外，没能流到中间转化为水元素排走，这部分水需要夏多手动清除，相比于前面的工作，这部分反而要繁琐不少。
夏多的做法是用随身空间装起来，放到外面的水域环境中去，由于随身空间体积有限，少不得要多跑几次。
而这也再次让他动了转化随身空间的念头。
照理说奥能结晶已经能够量产，并且能日产数万枚标准奥能结晶的量，夏多应该将随身空间扩大了。
但考虑到建新的【密瑟拉】装置还要用到大量奥能结晶（戴维弦自动制备机），夏多也没有优先考虑扩大随身空间，毕竟现在这么大也够用了。
另外就是，考虑到随身空间扩大后，转化位面时会不会变得更困难。
当然，他也可以通过具现投影位面物品的形式将随身空间再缩小，但这之前用于扩大空间的奥能结晶可不会重新变回来。
……
差不多忙了一个小时，夏多才将浮空城内的水全部清除干净了，要是还有哪些遗漏的话，后续再处理就好。
接着，夏多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等重力场域消失后，他开始按照预定计划在飞控系统的诸多关键节点处布置戴维弦构件。
蓝晶位面魔网环境与主位面不同，想要在这里建造浮空城，需要准备很多额外的适配组件。
类似于【密瑟拉】装置外围的正方体适配器。
这部分原本应该是交给迷锁来自动适配，但夏多现在还没有将迷锁设计好，只能人工对部分关键节点进行适配了。
当然，这部分适配组件也不会浪费，未来建造迷锁的时候可能会用到，如果迷锁也在蓝晶位面建的话。
这部分适配组件的复杂度、重要性远小于【密瑟拉】装置，只用位面本身的微重力环境就足够维持戴维弦材料稳定了。
如果也要像【密瑟拉】装置那样先建造悬浮场域发生基座，那就太麻烦了，真要那样的话，夏多宁愿将浮空城的后续建造全部放到主位面去。
当然，即便不需要专门的悬浮场域维持，比起排水，布置适配组件也还是要繁琐许多倍。
如果不是适配组件的设计已经在主位面完成了，临时设计、制造的话，夏多估计几天几夜都完不成。
他现在做的只是工程部分，算是不需要动多少脑筋，只要不停地施法创造特定形态的戴维弦构件，然后为其简单链接魔网即可。
……
不知过去了多久，夏多已经渐渐模糊了时间概念，只知道按照设计方案接连不断地机械式施法。
“嗯？最后一个了？”
夏多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他发誓下一座浮空城他一定要提前准备一支人手充足、素质过硬的魔法工程队！
忙完最后一个适配组件，夏多也懒得看时间了，回到时之塔倒头就睡。
等他睡醒后，才收到塔灵的通知——欢迎来到第四天，当然塔灵是不可能这么俏皮的，它的原话是塞西莉申请通讯已经过去三天了，还有两则妮雅的消息未接收。
夏多大概能够猜到妮雅想说什么，无非就是问十五万金币的事，塞西莉铁定去找妮雅告状、诉苦去了。
不过——
“姐妹情可比不上夫妻情啊！”
夏多相信妮雅肯定是支持他的，甚至都不需要过多解释，只要一句我有用就足够了。
但夏多依然决定要解释一下，穿越前他看过不少家庭伦理剧，很多夫妻间的嫌隙往往就发生在一次次的不解释之后。
阴谋之所以能够成功，往往也都是依赖于双方的信息不对称。
相比于弄险的阴谋，夏多更倾向于阳谋，小到夫妻间的开诚布公，大到国家层面的政务透明，他觉得都很有必要。
当然这是对自己人，对敌人或者潜在的敌人，就没必要什么都展示了，只需要展示自己明确的态度，让敌我双方都不至于误判就行了。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夏多先是检查了他不在这几天妮雅的学习情况，之后才解释起那十五万金币的用途：
“我得到一个比较可靠的消息，存在一种能够激发大量灵感的药剂，在魔法研究领域也适用，关键是没有副作用，我准备购买一支验证一下。如果是真，那就要提前想办法获得配方了。”
“激发灵感的药剂？真有那种药剂吗？”
作为一个脑力工作者，妮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灵感的重要性呢，如果能够随意激发灵感，那岂不是一切皆有可能？
妮雅本能地觉得那种药剂不靠谱，于是又多问了一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一个叶尔兰的高等法师，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有没有被施过法，就不告诉你名字了。对方言辞凿凿亲自验证过药效，这让我很难不产生好奇，花十五万金币满足一下好奇心，我觉得还是值得的。”
“金币倒是小事，我担心那药剂——”妮雅欲言又止，但涉及到精灵高等法师，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我是不会亲自尝试那种药剂的。”
夏多虽然贪心灵感药剂的效果，却也不会丧失理智，他一直都拿精灵当假想敌，从精灵手里得到的药剂，他怎么可能毫无防备地就喝下去呢？
其实他心里也更倾向于灵感之光是某种堕落禁药，只是抱着万一是真的想法撒出十五万金币。
抛开还未正式发售的二代通讯法器不谈，时之塔现在光从一代通讯法器上面，就能至少月入20万金币。
这是纯收入，夏多认为仅仅十五万金币试一个灵感药剂还是非常值得的。
第1627章 重返塞汶顿、气候异常
和妮雅解释完购买灵感之光药剂的事，夏多才重新拿出妮雅的试卷开始批改、整理。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会离开南境，但妮雅的学习进度却不能因此中断，他需要在离开前为妮雅准备好足够覆盖他离开这段时间的新试卷。
截止到目前未知，《晋升大全》妮雅已经学了近四分之三，当然，已经学习并不是完全掌握。
在夏多为妮雅专门绘制的知识星图中，有将近一半星点光泽较为暗淡，那些都是妮雅的薄弱环节。
需要妮雅对照着教材、错题重新回顾，然后在接下来的新试卷中加以验证。
至于剩下近四分之一，尽管夏多并不认为妮雅能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完全掌握，但他要做好相关的准备。
在接下来的新试卷中就必须有所体现了。
……
两天后，夏多仍然没有收到塞汶顿那边关于精品魔法物品定制相关的消息，但他为妮雅设计的试卷已经完成。
加上和希尔达兰娜约定的交易灵感之光药剂的日期近在眼前，夏多还想着到埃弗瑞斯卡后再观察一下当地分布式节点设计的迷锁。
于是他便不再多等，当即和妮雅告别，带着十五万金币踏上了前往塞汶顿的传送法阵。
……
塞汶顿，奥法联合会。
高级会员专属的传送间中，夏多刚从传送法阵上出现，便感到空气中隐隐还残留着丝丝暮春的寒意。
当然，也可能是心理原因，但当他禁用了法袍上的微弱元素平衡领域，这种感觉却更加明显了。
眼下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中，南境那边早已步入初夏，不说热气袭人，至少也不会感到什么寒意。
但在塞汶顿这边，或许是去年早来又晚去的寒冬的影响延续，哪怕到了这等时节，也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夏天的到来。
夏多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耐色瑞尔过去的历史上并没有这等“小冰河时期”的存在，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去年特殊，还是一个新气候时期的开始。
如果是前者的话倒也罢了，如果是后者，必定影响不小。
别的不说，单单对春秋两季的播种就是一项莫大的打击，夏多不是气候方面的专家，但他也本能地感觉到异常气候对种植的影响。
南境那边，去年大夏领、萨维尔领就因为冬季提前到来导致秋播不顺，幸好今年春季只比往年稍晚了一点点，夏季甚至都没多少影响，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事端。
而在从罗德尼领以北，到塞汶顿这中间的耐色核心区域，气候的变化更显异常，影响也必定会南境更甚。
这一刻，夏多虽然想到了他或许可以在这场小天灾中搜刮一批走投无路的失地或者破产领民，但他更警惕这种变故背后可能存在的黑手。
操作天气对于高明的施法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至少夏多就能想到好几种人工制造恶劣天气，进而影响季节更替的方法。
“唉，但愿只是一次特例吧！”
……
离开传送区后，夏多第一时间拜访了他名义上的老师伊奥勒姆，当然，对于这位可敬的长者，夏多也已渐渐当成是真正的老师。
书房内。
夏多习惯性地递上一本新编的《大夏食谱》，作为学生，他现在都穷得叮当响，不得不在外面接单赚钱了，还是送点有意义的东西比较好。
“老师，有时间可以交给领地的厨师试试，我保证你吃过一次肯定还会想第二次。”
“是么？那我就要好好试试了！”伊奥勒姆随手收起食谱，笑着说道。
他已经活了几百岁什么美食没吃过，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学生很有想法，刚刚的话也不全是敷衍，而是真的准备抽空找人试试。
“对了，我听海彻尼斯说你想帮人定制魔法物品？是有什么资源上的困难吗？有的话及时跟我说，我能帮的都会帮你。”
“谢谢老师，最近确实有些资源紧张，不过问题不大，我自己可以解决，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一定找老师帮忙。”
夏多倒也没有把话说死，如果真的哪天走投无路了，他肯定会找伊奥勒姆的帮忙的，毕竟成年人嘛，不寒碜。
但现在他还想自己试试。
接着，两人便聊起了不久前北地联盟诸国正式缔结的限魔条约，说到这个，伊奥勒姆脸上情不自禁地显露出一丝怒意。
“伊尔法朗这次太令人失望了！”
“对了老师，之前那个精灵入侵者，知道是谁派来的吗？”夏多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不追究更好，但谁让他好奇，而且有渠道能够了解到呢！
只是让夏多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个问题，伊奥勒姆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现在，尽管当时那个精灵在奥法联合会登记的身份是伊尔法朗游客，但七塔事后调查了，伊尔法朗并没有那个精灵存在的痕迹。”
“会不会是伊尔法朗方面故意遮掩？”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但伊奥勒姆依然摇头，“伊尔法朗方面对此也非常震惊，他们甚至允许七塔直接派人入境调查，我现在能这么跟你说，基本也是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不是伊尔法朗，那基本就确定是科曼索了。”
夏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此刻他不免联想到之前希尔达兰娜曾经说的，对方曾经得到过可靠消息，那个入侵者是伊尔法朗派的。
同时希尔达兰娜还说过，她加入了一个主导者是科曼索高等法师的秘密结社，那么这判断很可能就是科曼索方面做出的。
毕竟如果真是科曼索方面派出的入侵者，那掌握诸多秘密的高等法师结社成员聚会时就不会认为是伊尔法朗了，而是炫耀自己的成就。
相当于排除了科曼索的嫌疑。
夏多并不认为希尔达兰娜有什么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自己，毕竟对方和科曼索也不怎么对付。
虽然不排除伪装、演戏的可能，但至少目前来说，从双方合作走私的问题上来看，的确是这样。
再者，之前希尔达兰娜还想将精灵入侵者的身份往科曼索唆
而现在，伊奥勒姆又排除了伊尔法朗的嫌疑。
第1628章 迷雾中的赫利恩、赠礼
伊奥勒姆和希尔达兰娜，夏多毫无疑问更相信伊奥勒姆，但希尔达兰娜所言为真的可能也必须考虑。
不知怎么地，夏多突然联想到了几天希尔达兰娜透露的关于月影家族背后神秘力量的消息。
金精灵高等法师又不是地里长的白菜，说有就有的，伊尔法朗国内金精灵占据绝对多数，科曼索的金精灵比例也不低。
若说，那个金精灵入侵者，确实最有可能出在这两国。
但叶尔兰也不是不可能，首先叶尔兰本身就是一个多族群的国家，虽然月精灵占据主导，但金精灵却也不少。
而且还有斯鲁文德这个几乎全是金精灵的附属国存在。
如果希尔达兰娜没有说谎的话，月影家族背后的神秘力量与叶尔兰的赫利恩冕王有关，那赫利恩冕王为什么就不能派一个金精灵高等法师来搅浑水呢？
将嫌疑搅到伊尔法朗和科曼索身上，无论最终是否造成了耐色瑞尔和那两国关系恶化，对叶尔兰来说都是有利的。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只要有那个入侵者在奥法联合会登记的伊尔法朗游客信息存在，七塔众人心里就会始终存在一根刺。
即便说是排除了伊尔法朗嫌疑，难道他们心里就真的这么想吗？
再加上这次限魔条约，伊尔法朗并没有完全与耐色瑞尔站到一块，甚至可以说是反手捅了一刀。
要说七塔众人还想最初那样相信伊尔法朗，那也太天真了吧！
至于科曼索，明面上与耐色瑞尔关系最差的就是它，最有可能派出那个入侵者的也是它！
无论科曼索做什么，在七塔众人眼中恐怕都是欲盖弥彰吧！
反正耐色瑞尔无论怎么怀疑，叶尔兰的可能性都是最低的，甚至于夏多还进一步联想到——
赫利恩冕王之所以要留着希尔达兰娜这些反对者，或许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叶尔兰的局势不在我的掌控下，我勉力维持局面就已经很吃力了，不可能搞事”的错觉。
所谓“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赫利恩冕王绝对算得上一个劲敌，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还会有后招。
“北地联盟成员国进一步开放贸易的提议？”
不会吧，夏多想不通，难道赫利恩冕王就这么重视耐色瑞尔吗？
越是联想，夏多越觉得叶尔兰的嫌疑，乃至威胁更大，不过目前为止，这些都还只是他个人的猜测，没有半点实际证据，甚至说是脑补也不为过。
只是威胁这东西，完全可以自由心证，当然想是一方面，做又是另一方面了。
犹豫了好几下，夏多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种种猜测告诉伊奥勒姆。
毕竟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希尔达兰娜所言真假，要是因此造成伊奥勒姆乃至七塔的误判，那就不太好了。
于是便顺势转移了话题，“老师最近有在研究战争法术吗？”
“已经开始了，但最近一直很忙，还没来得及深入。”
战争法术有很多种，但此时此刻，伊奥勒姆当然知道夏多说的是哪一种，“而且我现在手头上还没有【密瑟拉】装置，研究起来很不方便，或许等新的【密瑟拉】装置建成了，我才能真正开始研究。”
一听伊奥勒姆提到【密瑟拉】，夏多下意识地就要缩脑袋，之前那唯一一个能够正常运行的【密瑟拉】装置就被他黑了。
事后伊奥勒姆可能是以为装置毁在了以太重叠过程中就没问，但夏多总归还是有些心虚的。
毕竟这也算是大家的共同财产，虽然他当时是为了保全财产才将装置收了起来，可现在他也没重新拿出来啊，而是塞进了自己腰包。
只是这一次，还不等夏多继续转移话题，伊奥勒姆就主动提出，“对了，刚刚你送给我一件礼物，我也送你一个小礼物。”
听到这话，夏多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问：“什么礼物？”
“之前和你说过的。”
说着，伊奥勒姆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只木匣，递到夏多面前，夏多见伊奥勒姆这般慎重，心中不免有些猜测。
木匣仅有简单的封禁魔法，夏多毫不费力地就打开了，里面不是其他，却是一枚张开的手掌大小的蓝白星圣徽。
“还记得之前和你说过的女神认可了【密瑟拉】吗？这就是凭证，有了这种新神术加持，精灵再难探知到【密瑟拉】的秘密。”
竟然是这个！
夏多意识到伊奥勒姆送给自己的是一件可以永久使用的特殊圣物，这其中的价值就很难估量了。
就算到了未来，所有女神祭司都能召唤这种神术，但一件能够独立使用的圣物，依然价值不菲。
更别说是现在，相关神恩消耗机制可能还不明确，这东西或许已经消耗了伊奥勒姆大量神恩，甚至可能每一次使用都要消耗他的神恩。
虽然有些不舍，但夏多还是坚定地将木匣推到伊奥勒姆面前，“谢谢老师，不过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似乎是看出了夏多的担忧，伊奥勒姆再次将木匣推了过来，“放心收着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很多时候，女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方，【密瑟拉】让女神很满意，不止是这件圣物，之后涉及【密瑟拉】的神术【静谧神域】，都不需要消耗神恩。”
说到这里，伊奥勒姆又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有时候女神的性情也让人琢磨不定，说不定明天新神术又要消耗神恩了呢！
“但不管怎么样，都不影响这件圣物的效果，收起来吧，布罗德他们我也准备了，不用担心他们。”
伊奥勒姆这么说，夏多才合上木匣收了起来，再次感谢后，便准备告辞离开了，不想伊奥勒姆却在这时问了他一个问题：
“罗威现在还好吧？”
“罗威？”
听到这个名字，夏多顿时又有些心虚起来，之前他将罗威带回南境说是想办法解决对方丧失施法能力的问题，只是他一回去就将罗威扔进了静滞间。
之后又各种忙碌，根本顾不上罗威，这会儿要不是伊奥勒姆提起，他可能都想不起这件事呢！
“罗威还好，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罗威！”
这话直接堵住了伊奥勒姆继续询问的念想，之后夏多又借口不打扰老师，就迅速离开了。
第1629章 迷锁权限、唏嘘
不过刚出门夏多就又折返了回去，有些讪讪地说道：“这几天我想去一趟埃弗瑞斯卡，想问老师要份那里的迷锁次级权限。”
作为大奥术师，再想像过去那样随意外出就不是很方便了，即便是埃弗瑞斯卡这个的弱势国家，入境后也必定会被标注信息。
虽然可以隐藏身份进入，但那要是被发现的话，麻烦只会更大，夏多不想惹麻烦，也不想暴露身份，那就只有获得迷锁权限才行了。
去年北地联盟成立时，因为乌维纶遗民挑战科曼索冕王使得埃弗瑞斯卡迷锁受损，耐色瑞尔等五国便借口帮忙维修获得了迷锁权限。
当然，耐色瑞尔获得的是主权限，这毫无疑问是在七塔手中，但下级权限还是很多，至少伊奥勒姆手上就有好几份。
夏多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份下级权限凭证。
对此，伊奥勒姆倒是没有询问夏多前往埃弗瑞斯卡的目的，而是直接拿出一枚灵光湛湛的青色宝石交给了他，并叮嘱道：
“迷锁权限也不是万能的，在人家的地盘一切小心。”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随后，夏多收好宝石离开了奥法联合会。
……
蔚蓝庄园。
夏多和艾瓦在庄园内的树林边上，边走边谈着，夏多注意到庄园这边已经被异常的气候影响到了。
除了树木明显没有南境有活力外，别墅前花园的植物也都病恹恹的，就像是饿了一整个春季一样。
走到花园边，夏多停下了脚步，问艾瓦：“艾瓦，你注意到塞汶顿这边的气候异常了吗？往年这个时候花园里应该是充满生机的吧！”
“是的，大人，不只是蔚蓝庄园这里，整个塞汶顿周边区域，都出现了气候异常，就在前几天，我听说西边的莱特领还下了一场小雪。”
“莱特领？”
夏多听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又问：“是詹尼克高塔阵营的那个莱特领吗？塞汶顿议会方面对这样的异常气候有什么反应？”
“就是大人理解的那个莱特领，至于塞汶顿议会的反应，我听说他们已经在奥法联合会发布了任务，招募法师调查那场异常小雪，但也仅仅只限于那场小雪。”
说到这里，艾瓦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其实光是我听说的，就有好多领地去年秋播的种子全烂在地了，而且春播也不是很顺利，有些领地花钱雇佣擅长生命法术的施法者帮忙育种，但大多数领地却没有半点行动。”
“怎么会没有半点行动，就算对气候无可奈何，就算不愿意花钱请专门的施法者，让普通人花点时间育种，至少也能保证春播不被耽搁啊！”
夏多着实有些想不通，难道塞汶顿周边的领主已经不食人间烟火到这等地步了，要知道他当初传播《大夏领开拓指南》，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赚点声望。
也是有改变耐色瑞尔本土生活方式的想法。
其中包括如何组织开拓、如何避免损失，还有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育种正是其中之一，虽然看上去育种阶段是浪费了一些种子，但却保证了后续的产量。
综合来看完全是赚的。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人对此无动于衷。
不过，夏多想不通的问题，在艾瓦看来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大人，你久在南境，将内地的领主想得太好了，这大半年我一直待在塞汶顿，听过太多惨剧了。
“有些领主因为领地人口增加，就直接搜刮青壮强制为奴，为他挖矿；有些则是用明显过于沉重的税费逼领民逃离，然后转化奴隶。
“至于用领民进行法术实验，只要不涉及批量转化不死生物，外人也无权干预，明面上，那些领主总能想到各种冠冕堂皇、无懈可击的理由。”
说到最后，艾瓦不禁感叹，“在内地待得越久，才越知道整个耐色瑞尔只有南境才是普通人的乐土天堂！”
艾瓦的这些情况夏多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他却也很难反驳，因为大夏领最早的一批领民，除了来自萨维尔领，就有一些是内地领地的矿奴！
还有他手下的比尔船长，原本是为哈兰领主工作，只是因为哈兰领主决定削减海运规模，就直接将部分船队原地解散，而且没有半点补偿。
可怜比尔船长为哈兰领主辛苦工作了三十多年，到老来却得了这样一个结局，不免令人唏嘘。
只可惜，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施法者，除了好死，那就只有赖活着一个选择了！
同样的，这个时代固然有不少领主固守领主职责，但领主那么多，家乡老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就算在夏多家乡，古时候普通人还有能力反抗的情况下，也常有各种现代人难以相信的上位者暴行。
更何况是在这个个人权力无限放大的旧魔法时代呢！会出现多低下限的事都不难想象。
这一刻，夏多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如果不能对上位者几乎无限的权力做出限制，所谓的魔法文明，即便表面的技术再先进，也仍然充满了旧时代的畸形内在。
可是要让一群伟力归于自身的上位者自愿接受限制，又谈何容易呢！
指望他们自觉，基本是天方夜谭，即便是夏多自己，如果不是看到了长生乃至永生的希望，他也不大可能克服内心的**。
虽然本质上是用一种更大的**取代了低级**，但至少是克制住了。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套用同一个模板，并不是所有人都对未来有所期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那样畅想出来的未来充满信心。
就想在夏多的家乡，理想王国固然是很多人孜孜追求的信仰，但这样的信仰却不是所有人都相信的。
更多人只局限于眼前的利益，是在一个追求理想且能不断自我革新的先进组织的带领下，看到了眼前的利益，才愿意跟着一起走。
要是看不到眼前的利益，仅凭理想感召的话，说不定立刻就要反水。
“进学会啊进学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第1630章 到处无果、筹备交流会
原本夏多来到蔚蓝庄园，在艾瓦的带领下是要去中间的别墅的，但眼下刚聊完这么沉重的话题，夏多有些不想去室内了。
而是绕过花园，朝东边的树林走去，艾瓦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问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
走了一会儿，夏多感觉心情轻松了一些，便问艾瓦：“之前让你帮我放出风声，接精品魔法物品定制，有人联系你了吗？”
“没有。”
“一个都没有吗？”夏多颇感惊讶，什么时候大奥术师的名头这么不好使了！
“就只有一些无聊的冒险者因为好奇询问了一下，但也只是问问而已，还不等我询问具体的定制要求，他们就直接放弃了。”
“那他们有说为什么放弃吗？”夏多问。
其实他并不介意为冒险者定制魔法物品，赚谁的钱都是赚，金币难道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
他让艾瓦放出风声本就有意赚冒险者的钱。
只是这个钱并不是那么好赚，艾瓦的话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虽然他们没说什么原因，但我也当过冒险者，很清楚冒险者这一行，除了极少数身家丰厚的，大部分也就只是混个温饱，根本没那么多钱定制精品魔法物品！
“另外就是信任问题，虽然大人的名声很好，但大奥术师又是另外一回事，哪怕是出于谨慎考虑，那些人精也不会优先选择找大奥术师定制。”
唉——
夏多微微叹息，又问：“埃文斯那边有消息吗？”
“他那边能接触到的大部分也都是冒险者，至于七塔内部，埃文斯自己是没多少话语权的，到现在也是一个订单都没。”
说完，艾瓦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大人很缺钱吗？我这里还有一些。”
“……”
夏多顿时无语，自己就这么像缺钱的样子吗？而且连追随者的钱也要，那岂不是太丢份了。
不过缺钱也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夏多干脆就认了，毕竟缺钱是法师常态，不缺钱才是稀奇。
只是他没要艾瓦的钱，艾瓦那点私房钱还是留给他自己娶媳妇好了。
“订单的事继续盯着，有消息就联系我，这几天我会出去一趟，之后我会在塞汶顿停留一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有订单的。”
“是，大人。”
“对了，等这边事了，你和我一同回南境吧，放你一个人在这边大半年，也该休息一下了，之后你再来的时候从领地带一些人过来，以后这里就交给他们，我有更重要的任务给你。”
“是。”
……
和艾瓦聊完，夏多简单检查了一下庄园内的防护魔法体系，才回到了别墅内拿出刚刚从伊奥勒姆那里得到的青色宝石查看。
这枚宝石和他在投影位面获得的迷锁钥匙类似，但构造更为复杂，其上牵连的魔网之弦密密麻麻。
如果仅看灵光，恐怕大部分人会将其当做是一件精品魔法物品。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一件精品魔法物品，并且是以恒定魔法的形式创造的，不过夏多也看出这枚迷锁次级权限凭证，应该是出于人类之手。
他甚至从中发现了几个明显的漏洞。
以此反推，夏多觉得之前五国主导的迷锁维修工作恐怕不仅没有修好迷锁，反而造成了不小的破坏。
至少从权限安全的角度上来看是这样的。
不过，眼下他并不在埃弗瑞斯卡迷锁范围内，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他到埃弗瑞斯卡接触了迷锁再说。
稍微把玩了一会儿，夏多重新收起了这枚青色宝石，然后联系了贝莱拉，询问定制订单情况。
他之前除了交代艾瓦放出风声外，还委托了贝莱拉、海彻尼斯、布伦德斯等人，毕竟艾瓦只是一个普通人，虽然确实代表了他这个大奥术师，却也很难让那些高傲的施法者平等以待，未免不自在，或许不接触才是最保险的。
艾瓦也确实没提到有什么非冒险者的施法者向他询问定制的事，只不过贝莱拉那边传来的消息也并不理想——
“尽管我身边不少人都知道我认识您，但他们却不相信我有这个渠道联系您为他们定制魔法物品，另外就是精品魔法物品价值不菲，一般施法者也没有这个财力购买，更别说定制了。”
收到消息后，夏多沉默了片刻，他觉得贝莱拉可能还少说了一个原因，那就是——一般人很难相信一个大奥术师会这么好心地提供没有隐患的定制服务。
而且夏多也确实没听说过除了他还有哪个大奥术师直接对外出售各种服务的，一般来说，都是某个自称手段通天的人，暗示自己能与大奥术师说上话，能够怎么怎么样。
像夏多这样直接下场的，确实是挺另类的，也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藏着阴谋。
不过夏多并不介意成为别人眼中特立独行的人，甚至他还更希望别人这样认为呢，这样未来有一天他在南境做的那些事被广而告之了，别人才不会有太大反应。
最多就是说一句——“哦，我知道了，他就是那样的人！”
……
接着，夏多又分别联系了海彻尼斯等人，他们的回复也都有些含糊不清，至此夏多算是对眼下这种情况有了一个更清晰的认知。
但他依然没有放弃，精品魔法物品价值不菲的背后是利润率奇高，只要能接个四五单，差不多就能顶时之塔量产魔法物品一个月的总收入了。
要是再多接一些订单，甚至都不需要他冒着被精灵调查的风险出手高品秘银了。
只要他愿意放下身段赚钱，浮空城什么的，都是轻轻松松，事实上他是愿意的，只是找不到赚钱的门路。
如果有打螺丝赚钱的渠道，他甚至愿意去打螺丝。
工作又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分工不同，而且在夏多的认知中，他一直就是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大奥术师。
心中盘算了一会儿，夏多最终传讯贝莱拉——“到奥秘神殿定个仪式厅，组个交流会，我会亲自到场，人数以大厅容量为限，有领主背景的优先。”
除了接定制魔法物品的单，夏多也想为领地以外的普通人做点什么。
第1631章 入境登记、世俗化
处理完一些杂事，夏多也没有在塞汶顿过夜，而是直接通过去年刚建成的永固传送门前往埃弗瑞斯卡。
他和希尔达兰娜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但他并不确定观察迷锁要用去多长时间，而他也不准备在和希尔达兰娜或者对方的手下接触后还留在埃弗瑞斯卡。
因而就只能尽可能地提前出发了。
……
埃弗瑞斯卡。
高大的传送门灵光闪动，一个身穿天蓝色法袍的年轻人出现在传送大厅内，这年轻人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对周围的环境颇为陌生。
就在这时，传送门边上的一个精灵守卫迎了上去，用流利的耐色语说道：“人类法师，来这里登记。”
“你说我吗？”夏多好奇地问道，他上一次来，还没有这套流程，而且这次传送的位置和上一次也有区别。
上一次是在云顶塔中段，那里视野开阔，一出传送门就能看到埃弗瑞斯卡台体周围环绕的重峦叠嶂。
而这一次，却是在一个地面的传送大厅，远处的山峦只在一些高耸的塔楼、悬空廊桥的缝隙间才能见到。
至于这个传送门守卫，其实并不只有一个，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两个精灵一个人类。
埃弗瑞斯卡的精灵家族夏多了解不多，但人类法师身上的七塔徽记却是再明显不过。
“说的就是你，过来！”这一声却不是眼前的精灵守卫所喊，而是不远处的人类法师。
夏多笑了笑，向不远处一个类似门房作用的小亭子走去，之前迎过来的精灵守卫则跟在他身后，并不半点不耐。
“你叫什么，哪个法师塔的？来埃弗瑞斯卡做什么？”
精灵都没开口，反而是那个身上有着七塔徽记的人类法师问东问西，夏多对这一切感到十分新奇，于是便也顺着对方的问题回答了下去：
“我叫莱顿，来自奥法联合会，来埃弗瑞斯卡旅游。”
“原来是个野法师，阿兰，给他四级权限。”这人类法师冲旁边的精灵使了个颜色，然后又转向夏多，略带警告意味地说了句：
“不要惹事，迷锁提醒禁止施法区域严禁施法，禁止进入区域严禁擅闯，遇到麻烦触发警报。”
说完，这人类法师扔给夏多一张写着几个简单施法要素符号的小纸条就将身子拐向另一侧。
倒是旁边被这人类法师称作“阿兰”的精灵，多解释了一句，“纸条上的法术是联系上方巡逻队的，遇到麻烦就联系，不要擅自与人动手，罚款很重的。”
说到最后那句，阿兰的眼神有些躲闪，耳尖也有些颤抖，夏多顿时明白，这估计是七塔搞出来的创收手段，连精灵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夏多点了点头，感到迷锁略有变化便不再逗留，从亭子一侧离开了传送大厅。
……
传送大厅外就是两条几近垂直的石板路，延伸向远方，拐角处则人性化地漂浮着两个投影标志牌。
分别用耐色语和精灵语写着“梅隆集市”和“曙光广场”。
夏多之前来过埃弗瑞斯卡，自然知道前者有各种商铺、旅店，而后者则是纯粹的旅游景点，特别去年北地联盟就在曙光广场正式成立。
一个耐色人，第一次来埃弗瑞斯卡，那他大概率会去曙光广场看看，毕竟如果没有北地联盟的话，绝大多数耐色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来到这里。
回忆着上次来埃弗瑞斯卡时在云顶塔上看到的城市布局，夏多很快确定了自己当前所在的位置。
他转身朝身后望了望，果然在传送门大厅后面，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云顶塔，其实如果离得远的话，以云顶塔的高度，应该更容易发现才对。
夏多不是一个真正的游客，他是过来偷师顺带与希尔达兰娜交易灵感药剂的，所以曙光广场那条路他肯定是不会走的，至少现在不会。
……
从传送大厅到梅隆集市，是一条悠长且略带弧度的石板路，道路左侧同时也是北边，是一个城市花园，更远处则是贵族居住区。
夏多远远地能够看到稀稀疏疏的延伸到云顶山半山腰的私家庄园，而在道路右侧，也就是南边，则是建在悬空廊桥下的平民社区，与北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多一个人类走在精灵社区中，要说不惹眼那是不可能的，大人们或许早就习惯了人类的出现，但精灵小孩却不会想那么多。
几乎每走一段路，夏多都能发现有小孩子在偷瞧他。“但愿不是精灵朝阳区的小密探才好！”
不到十分钟，就过了这个平民社区，接下来是一个宽阔的十字路口，几乎一街之隔，梅隆集市的喧闹、繁华与平民社区的静谧、平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按照道路标志牌的指示，夏多在十字路口处上了悬浮升降梯，走悬空廊道进入梅隆集市，或者说梅隆商业区。
到了这里路上的行人就多了起来，但绝大多数都是精灵，只有极少数是人类，而且远远瞥到还都一脸警惕的样子。
夏多懒得和这些人类商人打交道，不一会儿就正式进入了梅隆集市，到了这里夏多才意识到，刚刚十字路口那个指示牌八成也是七塔的主意。
这里明明有升降梯可以去下层，可偏偏此时迷锁却提示禁止通行，如果返回刚刚那个十字路口直走也被禁止通行的话，那七塔的吃相可就太难看了。
夏多心中微微叹息，随便找了家顺眼的旅店，刚进入大厅，耳边顿时为之一净，只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微微风铃声，让人心情一阵轻松。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职业假笑的精灵侍者迎了上来，用流畅的耐色语恭敬问道：
“尊贵的客人，请问您几位？”
这要是一般人类过来，听到平常印象中一贯高傲的精灵竟如此低姿态相迎，恐怕骨头都要酥了几斤，并且可能作为谈资，回去后大谈特谈。
只是夏多却明白，眼前这位精灵侍者那句“尊贵的客人”可不便宜！
说了一位后，这精灵侍者立刻开始热情地推荐起来：“客人一个人的话，我推荐您选择静谧竹庭，我们奥肯希尔之家最具特色的单人庭院，静谧舒适，最适合像您这像的**师。”
“……”
第1632章 处处要钱、查户口
夏多敢保证眼前这个精灵侍者绝对受过人类奸商的培训，不然绝对说不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没有人会将施法等级写在脸上，再者夏多此刻所穿的这间天蓝色法袍不过是他从奥法联合会随意购买的普通货。
将穿着这等货色法袍的人类法师称作“**师”，如果不是人类叫，以精灵那近乎天生骄傲的面皮，能自己想出来吗？
过去夏多也去过不少投影位面，在不同时代、不同国家的精灵社会都待过，但像今天这样几乎打破三观的场面，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精灵这样的变化对人类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了。
一方面这样“世俗”的精灵更容易与人类互相理解，甚至是产生共情，但另一方面，以精灵这个种族天然的长生优势，一旦世俗化，恐怕会成为人类难以想象的竞争噩梦。
夏多胡乱想着，竟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个精灵侍者说的一天一百金币的房价，就跟着对方去开房了。
等到回过神时，夏多才不禁苦笑，实在是对方太过热情了，哪怕他明知道是消费主意的陷阱，也还是忍不住踩了进去。
但好在现在的他还是有能力支付这一切服务的。
只是如果换了一个真正过来游玩的野法师，被这一整套流程走一下，估计今后半辈子都会对埃弗瑞斯卡产生阴影。
当然也可能正相反，将这里当成天堂——消费主义的天堂。
……
办好入住手续后，夏多拿到了那个“静谧竹庭”套房的钥匙，带着明晃晃的魔法灵光，显然也是一件魔法物品。
而那位精灵侍者在夏多开好房后，也并未离开，而是服务到底，带着夏多前往套房，并对详细地介绍了那个“三室一厅一庭院”的主要设施。
之后更是贴心地送来了茶饮以及点心，当然这部分也是要收费的。
等到那使者走后，夏多浅尝了几口，发现也不过是普通茶饮点心，却记了他150金币，比一天的房价还贵，这要是在耐色瑞尔，150金币能给他吃到吐。
现在想想，他在办理入住时可能还是保守了一些，预存的那1000金币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要被各种花销扣干净了！
这才刚来埃弗瑞斯卡，还什么都没干，就去了250金币，如果在算上往返的传送门使用费用4000金币，那就更多了。
也不知道是谁规定永固传送门也要按传送法阵的标准收费的，简直掉进了钱眼儿里！
“出趟国真不容易啊！”
夏多斜靠在“静谧竹庭”中间庭院的长椅上，望着上方法术模拟出来的蔚蓝天空，长叹一声，随后拿出了之前伊奥勒姆给他的迷锁权限凭证。
在迷锁覆盖区域和在别的地方果然不同，夏多刚拿出那枚青色宝石，就立刻察觉到迷锁生出了变化。
关于埃弗瑞斯卡迷锁更多的信息展现在他的面前——
伊奥勒姆给他的这份迷锁权限极高，几乎是仅次于耐色瑞尔获得的主权限，除了一些常规的操作，甚至能控制迷锁划出一块不被感知的迷雾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理论上召唤恶魔都可以。
当然实际上，如果夏多真的这么做的话，会立刻被更高权限发现，不过正常施法还是不影响的，也不会被埃弗瑞斯卡的巡逻队监控到。
在一番检查后，夏多发现耐色瑞尔等五国在控制埃弗瑞斯卡迷锁这件事上做得停绝的，几乎将迷锁权限一分为六，互相独立。
或许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掌握的权限还不如他呢！
……
独自摸索了一会儿，庭院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了下来，随后地面亮起了一盏盏明亮却又十分柔和的灯光，将庭院内的翠竹映照得影影绰绰，颇有一番趣味。
就在这时，房门处突然想起了一串急促却并不焦躁、且颇具韵律的风铃声，夏多随后从房间“钥匙”上收到了一则消息——
晚餐时间到了，之前接待他的精灵侍者正在门外接他去餐厅。
“权限提高了也吃不了霸王餐啊！”
夏多感叹一声，随后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朝门口走去，一开门，那精灵始终立刻恭敬行礼，“客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夏多默念一声“钱啊”，示意对方带路。
……
到了餐厅，夏多发现除了他之外，竟还有两个人类，他们坐在一桌，看样子是一起的。
当然对方还和夏多之前在路上遇到的人类一样，双方眼神一触即分，夏多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警惕、探究的神色。
“呵呵。”
夏多也不在意，只是微微触动魔网，从迷锁中调出那两人入境后的登记信息——
一个叫“伯力”，一个叫“斯格尔”，两人都是来自达沃尔商会，来埃弗瑞斯卡采购橡子酒的。
当然，这仅仅只是明面上的登记信息，那两人也可能有所隐瞒，甚至连身份都有可能是假的。
但既然已经被迷锁标记、记录，那等他们下次过来时，如果登记时说了不同的身份、目的，迷锁就会发出警示。
夏多更倾向于那两人没有说谎。
而在用餐时，为了熟悉迷锁操作，他又继续查询了那两人来到埃弗瑞斯卡后的行动轨迹，其中确实有一个酿酒工坊。
不过想要继续查询那个酿酒工坊的信息时，却被提示权限不够，这种情况夏多刚刚也遇到过，那个精灵使者带他来餐厅的路上，他就尝试查询对方的身份信息了。
但却被提示权限不够，或许耐色瑞尔拥有的主权限能够查到，或许就只有埃弗瑞斯卡保留的那六分之一权限才能查到。
接着，夏多有尝试查询非埃弗瑞斯卡的精灵信息，也被提示权限不够，只有人类的信息能够查到。
当前正处于埃弗瑞斯卡迷锁范围内的人类一共有142个，其中也包括夏多，甚至连传送门大厅那边负责登记的七塔法师都有。
这142人，每一个夏多都能查询到他们当前的实时位置，以及过去的行动轨迹。
至于曾经登记过的人类就更多了，有上千人，其中近半都是七塔的人，夏多尝试着查询这些人过去的行动轨迹，却被提示记录已抹除。
继续研究，夏多发现这些行动轨迹信息，仅仅只有在迷锁范围内才能查询到，出了迷锁范围，记录就会被抹除。
这部分信息并不仅仅是迷锁被动记录的，具体如何操作，夏多暂时还摸不透彻，他只知道还和探知法术有关。
第1633章 精灵平民的一生、观察迷锁
用完晚餐，夏多拒绝了精灵侍者的导游服务，独自一人离开了“奥肯希尔之家”旅店，从东方的步道去到下层。
在一个避光的角落里，夏多短暂屏蔽了迷锁的监控，将自身形象换成一个本地精灵贵族，然后穿过梅隆集市明显比上层更热闹的下层，来到集市的最南端。
这里可以召唤往来城内曼达水系的船只，夏多准备来一个夜游埃弗瑞斯卡，当然主要目的还是观察迷锁。
从梅隆集市往南，是一个名为“塔尔塔特”的剑术学院，不过从下层无法直接过去，需要从上层的悬空步道前往。
如果时间宽松的话，夏多也准备多在城里多逛几圈，所谓剑术学院，并不是类似地球上技校的地方，而是为贵族、法师准备的进修机构。
魔法学院和战斗学院才更像是技校，前者也并不教什么高深的法术知识，更多是培训各种魔法工匠，而战斗学院，则是培训剑咏者。
真正的法师，一般都是家族传承，或者少部分师徒、附庸传承，很少有公开授课的。
一般精灵平民的上升通道极为有限，未成年时就要为进入魔法学院或者战斗学院做准备。
如果在学院期间被发现天赋卓越，或许会被某些法师或者贵族看上，学到真正的魔法。
如果不能的话，那就等毕业后进入贵族或者法师的工坊、店铺打工，或者加入军队，在这期间也有可能接触到真正的魔法，但几率极小。
而如果连魔法学院或者战斗学院都不能毕业的话，那几乎就只剩下当德鲁伊这一条路了。
至于玩艺术，那是人家衣食无忧的贵族，甚至是法师阶层才玩得起的，平民只能被动接受上层的审美教育，想要反过来通过艺术影响上层，几乎不可能。
基本上一个精灵平民，从出生到死亡，一切几乎都被安排得妥妥的，很少有什么意外发生。
当然，一个平民家庭积攒两三代开个小店还是有可能的，或者得到权贵青眼，骤然崛起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仅此而已了，没有魔法传承，两三代后又会泯然众人。
……
随着船只启动，夏多安然斜靠在船尾的软垫上望向天空，此时的天空是真实天空，而非刚刚“静谧竹庭”内法术模拟出来的虚假天空。
但就是这样看似宽广、无数约束的天空，隔着层层迷锁，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这一刻，夏多将自己代入到一个埃弗瑞斯卡普通平民的身份中，生活在这样一个几乎一成不变的社会，看似无忧无虑，却失去了最宝贵的发展的自由。
数百年一成不变的精灵生，或许还不如一个中年夭折的人类冒险者过得精彩呢！
皇冠战争那么多年，精灵社会反而变得越来越保守了，甚至不如万年前开放，或许精灵魔法的没落也有此种原因。
……
在借助迷锁权限观察迷锁的同时，夏多的思绪也飘忽得很远，不一会儿，船只航行到曙光广场附近。
下午他刚来时没选曙光广场那条道，现在终归还是看到了曙光广场，尽管他去年就曾来过这里。
魔法船自动航行不快也不满，夏多注意到广场边缘新出现了一座造型奇特的雕塑，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像是一个分枝众多的粗大树根。
在查看迷锁信息后才知道，那是北地联盟成立纪念雕塑，主体造型是十三国代表伸出的手握在一起，经过一定的艺术加工，就变成了一个类似树根模样的雕塑。
……
经过曙光广场，夏多顺着河道一路向南，不一会儿就到了晨光池，去年来这里的时候，他和几个同伴曾在精灵露娜希斯的带领下，乘船来到该这里。
只不过当时他们是从晨光池北面的水道过来的，而且到了晨光池后，露娜希斯就不由分说地操控船只往东方，也就是夏多现在来的方向——曙光广场那边驶去。
并没有顺势前往晨光池南边的河道。
上次夏多来就推测埃弗瑞斯卡迷锁就是以曼达水系为主体，而晨光池南方则隐藏着另一个更为重要节点。
于是这次，有权限在身的他，也就没有从晨光池往北前往天空花园，而是选择了向南行驶。
根据露娜希斯所说，晨光池是一个天然的温泉，上一次还不好反驳，但这一次，他很明确地知道，这里就是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一个重要节点。
夜晚的晨光池并不开放，这就方便了夏多，不然的话，哪怕他现在扮演的是一个精灵贵族，这么贸贸然前往南方也会显得过于眨眼。
至于空中的巡逻队，由于离得远，夏多借助迷锁权限能够很轻松地屏蔽他们的感知，只要自己不乱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
随着船只缓缓前行，夏多很快就感觉到河面上方开始出现了一些蒸腾游离的正能量，刚刚在晨光池的时候，也有正能量散逸现象，但仅存在于河面上方一点点。
还不到船沿那么高。
但现在，夏多周围到处都是散逸、游离的正能量，如果不是确实没有经过位面传送，他都以为自己到了一个正能量占据主导的异位面了。
将船只行进速度缓缓，夏多伸手往河里谈了谈，水温较刚刚的晨光池冷一些，而且越往南温度越低。
但正能量浓度却刚好相反。
夏多只往南行进了不到200米，这里的河水就与萨维尔领神殿出售的普通圣水无异了，但继续往南的话，正能量浓度还在继续攀升。
一般来说，正能量代表着生命本质，适合浓度的正能量环境能够延寿，但长期处于高浓度的正能量环境中，人却会过度荣光焕发，反而折损寿命。
夏多为自己加持了一套【抵抗/吸收能量伤害·正能量】法术后继续前进，很快，他就看到了河道的尽头——
那是一个长约百米，宽约50米的微型椭圆湖泊。
也就是在完全进入水池前，他收到迷锁提示——前方禁止通行。
第1634章 刺激记录、再至天空花园
“果然又是一个重要节点！”
夏多没有尝试强行冲关，更没有尝试破解迷锁权限，而是直接停下船只，看向了前方散发着无穷光辉的微型正能量湖泊。
虽然没有亲身进入，更没有施法探知，但夏多几乎可以断定，那湖泊中应该已经没有水了，而是纯粹的正能量。
北边晨光池中的微弱正能量，只是这个节点能量的极微量散逸，夏多回忆着刚刚一路看到的迷锁架构，略一思索，就有些了然了。
正常来说迷锁节点是不会出现能量散逸现象的，或许是埃弗瑞斯卡法师技术不精，或许是分布式节点设计的迷锁的天然缺陷。
暂时来说，夏多也没法做出更进一步的判断，毕竟在埃弗瑞斯卡之外，他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特殊迷锁。
记录了这片重要节点区域迷锁从宏观到微观的部分细节后，夏多又借着迷锁权限小心试探了一下这处节点。
并没有直接触碰节点，而是在正能量湖泊外，尝试与北边的晨光池建立联系，施法完毕，一条自宏观魔网架构中引导出来的无形链路，包含着无数微观魔网之弦，瞬间将两地连同。
“不好！”
夏多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可能有点大了，连忙又打散了那条几乎可以称为“迷锁外挂”的特殊链路，将身下的船只收起，然后传送离开。
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他也没忘了抹去自己在迷锁中留下的行动乃至行为轨迹。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梅隆集市南侧，他最初上船的位置。
放下船只，这一次，夏多选择了向东行驶，这条河道虽然他上次来时没有行驶过，但河道边的步道他却走过，是通过卡利什艾瑞灵能商店的。
因此也算是不陌生了。
……
行驶过程中，夏多不断拨弄着魔网之弦与迷锁建立通信，根据他的推测，既然埃弗瑞斯卡迷锁的主体是贯穿全城的曼达水系。
那么河道本身也可能是重要的能量传输通道，尽管这片河道的河水中几乎没有能量散逸现象，但这片区域的魔网之弦很可能在宏观魔网结构中担任重要角色。
夏多不断链接迷锁，或是查询信息，或是遮蔽施法，反正就是逼着迷锁做各种各样的反应。
结果船只还没行到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店铺附近，夏多就收到了一条迷锁消息，或者说“系统记录”也行，都差不多。
意思是说，x0312区域出现异常，报送埃弗瑞斯卡长老议会商议增加例行维护范围。
这种非常规的维护，需要六份主权限集齐才能进行，夏多立刻意识到自己必须在维护前离开埃弗瑞斯卡至少一次，不然他在这边的所做作为必然会被七塔得知。
那他下次还想来观察迷锁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或许还会影响到伊奥勒姆。
当然，同“系统记录”一同到来的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夏多在宏观魔网架构中锁定了埃弗瑞斯卡的主要能量流转线路。
如果说之前对迷锁建在曼达水系还只是一种推测的话，那现在就是经过验证的必然判断了。
同时，刚刚在正能量湖泊那里与另一个迷锁节点晨光池建立的链路，虽然很快就被解除了，却也反馈出迷锁更深层的大量细节。
只不过夏多现在没时间去细细整理，他还要继续观察、记录呢！整理什么的，完全可以回到耐色瑞尔再做。
……
随着船只不断前行，卡利什艾瑞的灵能商店很快就被甩到了身后。
而由于已经确定了迷锁主要能量流转线路在宏观魔网架构中的位置，夏多比刚刚要忙碌多了。
除了要不断“刺激”迷锁暴露更多信息外，还要格外注意外界的反应，事实上经过刚刚那次“异常”，夏多已经发现有法师在检查迷锁了。
只不过埃弗瑞斯卡迷锁权限六分，只要耐色瑞尔的主权限不到，精灵法师最多也只能得出刚刚的“异常”不是异常，而是人为的结论。
更多就做不到了。
这就是关键领域主权旁落的后果！
当然也是“弱肉强食”的显著案例！
……
不一会儿，夏多注意到河道的水位开始逐渐上升，并在继续形势一段后，前方河道陡然上扬。
但河水却并未向低处倾泻，反而自然而然地流向了高处，而且越流越高，形成了一个逆向的瀑布。
夏多意识到前方又是一个重要的迷锁节点，只不过刚刚那出“异常”后，这边肯定盯得紧，于是他也不再向东，而是顺势拐向了北方。
当然，往南也是可以的，只不过夏多这次观察得已经够多了，他准备先向北向西前往天空花园，将大半个城区的重要节点看完再说。
至于逆向瀑布那里，可以说重要，也可以说不重要，实际上，夏多看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收获了。
只是没有近距离观察乃至试探来得多罢了。
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能太过嚣张。
……
大概到午夜时分，夏多终于抵达了天空花园。
相比于上次过来有精灵陪着、有时间限制的各种不自在，这一次他一个人到此，就自在多了。
这片水域充满了元素之水，这种介于纯粹水元素与元素具现物之间临界状态的特殊存在，看上去极为空灵。
船只行于水上，就仿佛行在空中一样。
所谓的花园，其实就是一片片漂浮在元素之水上层的不知名藤蔓，像是陆地上的土壤，而在这幽夜不断散发出点点星光的夜空茉莉，实则就是长在这充当土壤的藤蔓上。
船只穿行其中，悠远、清新的花园萦绕身边，这一刻，夏多难得没去想什么迷锁，而是静静享受这片刻的沉静、安宁。
说起来也是不巧，夏多两次来这天空花园都是在夜晚，如果是在白天的话，当能看到精灵口中“可与太阳争辉”的太阳玫瑰。
夏多稍微搜索了一下，就发现周围的藤蔓上，众星之间沉睡中一株株隐含正能量气息的高大植株。
几乎每一个植株就只有一个花苞，此时花苞紧闭，仅有微弱的正能量气息传出，如果是在白天的话，或许真能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