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5章 灵感之光
接下来的几天里，夏多哪里都没去，在继续陪妮雅学习的同时，也更加醉心于浮空城的后续设计。
当然，在此期间，时之塔内也悄无声息地多出了一间方程法术观察室，不过是一间普通的法术实验室，被夏多存放了一道方程法术而已。
之后他就没怎么管了，倒是妮雅时不时地就回去逗弄两下，像是养了个宠物似的，为此甚至都冷落了真正的飞马宠物。
……
叶尔兰，月角家族。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布林的葬礼正低调而又不失隆重地举行着，但本该出现葬礼现场的希尔达兰娜，却始终没有露面。
但在族长所在的春露庭院一角，一道投影法术却清晰地显现出布林葬礼现场，包括布林父母、兄弟姐妹不舍却又克制的送别场景。
“别在这儿看了，想去的话，就去吧，送布林最后一程。”
看着眼前短短几日就瘦了一圈的女儿，月角族长心中异常难受，随手打散了希尔达兰娜面前的魔法影像，说出了一个作为父亲本不愿说出来的话。
但他这番话却似乎刺激到正处于敏感状态的希尔达兰娜，转身直愣愣地盯着月角族长，“父亲，你知道吗？布林并没有抵达阿梵多家园！阿芙娜他们问起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答？”
阿芙娜是布林妹妹的名字，因为和希尔达兰娜年纪相仿，因而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甚至比希尔达兰娜的亲姐姐都要亲近不少。
在阿芙娜等布林家人的认知中，精灵死后并不会彻底消失，而是会前往阿梵多家园与早前逝去的亲人见面，并且等待后面的亲人。
因而布林家人对于布林的死亡，更多是像对一位即将远行的亲人的不舍，而不是永远不见的分别。
而由于希尔达兰娜的身份，阿芙娜见到她后势必会问一些关于阿梵多的情况，甚至是拜托希尔达兰娜前往阿梵多查看布林的近况。
毕竟传言中高等法师已经能够自由出入阿梵多了。
但希尔达兰娜又怎么能够忍心告诉自己的好姐妹，布林并没有能够抵达阿梵多，而是在躯体死亡的同时连同灵魂也一起湮灭了。
“希尔，振作起来，家族需要你，布林也不希望你因为他而沉沦，你之前不是说要调查‘灵感之光’吗？我已经将情报带来了。”
“灵感之光？在哪儿？”
希尔达兰娜的眼神逐渐凝聚起来，将手伸到父亲面前，“快给我！”
月角族长犹豫了一下，但话已经说出，哪怕他此刻不给，希尔达兰娜也会用其他方式获得，与其那样，还不如由自己送出。
内心长叹了一声，月角族长抹了抹左手的一枚亮银色指环，下一刻，一叠厚厚的文书资料出现在他手中。
将资料递给希尔达兰娜后，紧接着他又再次取出了两只造型为**精灵模样的白瓷小瓶，轻轻地放在两人之间的茶桌上。
希尔达兰娜只看了一眼那两只白瓷小瓶，随后便打开了父亲拿来的资料，接下来时间便在希尔达兰娜决绝的翻页声中快速流逝了。
良久她才放下资料，拿起一只小瓶，打开闻了闻，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会面对什么吗？哪怕是强如月角家族也随时可能因此倾覆！知道了这些，你还想要继续查下去吗？”
父亲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希尔达兰娜的心上，刚刚她看的资料和她之前让布林调查的月影家族关系不大，但布林传递出“灵感之光”的信息。
她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只是这“灵感之光”——她之前仅仅只是听说过这种只流传在少数艺术家群体中的神奇药剂，最初她只当这是一种被虚夸出来的名声，根本没往心里去。
但在父亲给她的情报中，“灵感之光”背后涉及众多高等法师、隐秘势力，甚至还隐隐与赫里恩冕王的改革有关。
迷雾重重的同时，也让她感到异常戒惧，而更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这所谓“灵感之光”并非只是一个多方合作抛出来圈钱的道具，而是确有奇效！
刚刚她只是轻嗅了一下瓶中的药剂，就感觉无数灵感在她的脑海中若隐若现，如果直接饮下，岂不是立刻就要灵感爆发，只是——
“这样的药剂真的可能存在吗？”
一时间，希尔达兰娜也有些迟疑了，若论魔法方面的学识，她远超父亲，但要论处事经验，她就远远不如了。
冷静下来后，她将手里的药剂瓶放回到桌上，问：“父亲，您觉得这种药剂有问题吗？”
“家族药剂师那边我也送了几瓶，虽然暂时还没有结果出来，但从它能够流传这么久、这么广来看，我认为有问题的可能不大。”月角族长冷静分析道。
刚刚那份情报，他之前已经看过了，其中有关于“灵感之光”逐渐流行过程的调查。
而他能够调查到的就是，这种神奇的药剂第一次出现是在斯鲁文德的一个小众艺术家聚会上，之后便开始在艺术圈小范围传播。
斯鲁文德由于受到宗主国叶尔兰的限制，艺术氛围浓厚，这给了“灵感之光”非常良好的市场环境。
但也因为叶尔兰的限制，使得斯鲁文德与叶尔兰的交流并不多，至少艺术领域的交流很少。
以至于，直到十几年前才传入叶尔兰，当然，最开始它依旧是在艺术圈小范围传播。
直到某个雕刻家在翻阅法术书时，将一瓶“灵感之光”当成普通茶饮喝掉，这种神奇药剂在艺术领域之外的功效才被发掘出来。
但即便如此，所有获得者也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这个秘密，以至于这十多年来，绝大多数叶尔兰精灵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国家还存在着这样一种神奇药剂。
至于“灵感之光”最初的创造者，以及后来的上游供货商，月角家族并没能调查出来，只是隐约察觉这背后迷影重重，隐隐指向泰维曼萨的不少上位家族。
再一对比，这些上位家族大都是赫利恩冕王的坚定支持者，可想而知，赫利恩冕王或许也参与其中，并从中受益颇丰。
第1606章 魔法事务官的清晨
毕竟，这种药剂托关系购买的话，动辄就是十多万的要价，哪怕是上游渠道，也肯定便宜不到哪里去。
另外，月角族长还有一个消息没有告诉希尔达兰娜，那就是“灵感之光”并不仅仅只出现在叶尔兰，科曼索那边也发现了灵感之光存在的痕迹。
只是最近叶尔兰与科曼索关系转淡，跨国调查不便，加上这背后牵扯到的势力非同小可，才没有继续调查下去。
此时听到女儿提及对“灵感之光”本身的怀疑，月角族长固然觉得这背后可能存在着种种阴谋、算计，但药剂本身大概率不会有什么问题。
否则传播这么广，早就被人发现了。
对此，希尔达兰娜也表示认同，但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直觉，她仍然没有直接饮下药剂，而是准备等家族药剂师研究过后再做决定。
如果真的毫无后患，说不得月角家族就要倒向冕王了。
这种药剂哪怕再昂贵，其存在本身也意味着绝强的力量，希尔达兰娜哪怕再想要为布林报仇，也必须为家族存续考虑。
另外，就是父亲给出的情报中并没有提及月影家族，布林之死到底是因为调查到灵感之光还是月影家族还不好说。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家族现在的这份情报又从何而来？都敢杀掉布林了，为什么不将家族派出的其他调查员也杀掉呢？
而如果是后者，布林为什么要留下和灵感之光有关的信息？是否是出于月影家族的误导？目的何在呢？还是说月影家族真的和灵感之光有关？
一时间，各种思想在希尔达兰娜脑海中翻飞，让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从月影家族起，那至少也应该从月影家族结束。
至于“灵感之光”，希尔达兰娜咬咬牙，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真的和灵感之光有关，那她也不会绝不会放过相关人员。
“父亲，接下来还请您帮忙继续调查月影家族，我感觉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他们那里！至于灵感之光，暂时就先到此为止吧！”
说完，希尔达兰娜起身郑重地朝月角族长行了一礼，低头柔声说道：“请父亲原谅我的任性。”
“唉——”
月角族长轻叹一声，“布林也是家族成员，家族不会让任何一个成员枉死，但有时候我们作为成年精灵，也要学会取舍啊。”
希尔达兰娜沉默不语，月角族长再次长叹，像是突然老了几十岁，神情落寞地说道：“我知道了，只希望日后你接掌家族后，不要再像现在这样感情用事。”
说完，月角族长便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希尔达兰娜孤身伫立良久。
……
而在另一边，耐色南境，大夏领。
清晨，年轻的魔法事务官杰伊被一阵诱人的香味从睡梦中拽醒，刚走出卧室就听到厨房里霹雳吧啦的声音。
他知道一定是母亲在厨房准备早餐，只闻味道、听声音就只知道是他爱吃的煎鸡蛋，这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如果是在两年前，见识过时之塔精致食物的他，再吃家里粗粮的时候估计会难以下咽。
但放在如今，除了酒水方面，家里的伙食早就超出了时之塔的标准，来到厨房，母亲一个人在灶台前忙来忙去，一旁的餐桌上已经盛了部分已做好的早餐。
杰伊偷偷拈起一片香煎厚切火腿塞到嘴里，就要去灶台后帮母亲添柴火，但他刚动，就被壮硕的母亲一把抓住按在了餐桌旁，然后赶紧回到灶台用铲子抄起锅里的煎蛋，同时嘴里也说个不停：
“我烧的是粗柴，不用你帮忙，吃你的早餐吧！我再热点牛奶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杰伊母亲还是跑到灶台后面拨弄了两下，粗柴是不用添柴火，但火力也很不好掌握，如果不是她过去几年一直在领地食堂工作，肯定用不好这种新型柴火灶。
而杰伊，其实也能理解母亲的想法，并不是真的不需要他帮忙，只是不想看到已经成为法师的他再忙这些下等人的活计。
这让一向与母亲亲近的杰伊莫名地有些心酸，同时也意识到会长大人为什么要在领地内设置魔法事务官了。
一种发自内心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牛奶来喽！趁热喝，热的不容易拉肚子。”
将牛奶端上餐桌后，杰伊母亲也做到了一旁，不过她并没有吃，而是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小儿子，一个劲地傻笑。
杰伊喝了几口牛奶，觉得有些腥，喝不惯，但他立刻就自嘲起来，别说牛奶了，小时候自己吃都吃不饱，现在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哪有资格嫌弃牛奶不好喝。
……
被母亲像看管犯人一样押着将所有早餐全部吃光，杰伊揉了揉饱胀的肚子有点不想动弹。
但下一刻，母亲催促的声音再次响起：“领主大人曾经说过，饭后散步有益身体健康，快出去走走，等中午你父亲回来，给你做大餐。”
“知道了。”杰伊“哀嚎”着答应了一声。
他并不是真的不想起身，只是很享受这种居家的感觉，今天是他正式到任的第一天，又怎么可能真的待在家里一动不动呢！
回到卧室穿好魔法事务官的专属法袍，再出门的时候，杰伊发现母亲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心中不免叹息。
走远了一些才听到正在为他浣洗床单、衬衣的母亲小声嘀咕：“这小子，回来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下。”
杰伊脚步一顿，很想回头告诉母亲，其实旧床单他睡得很舒服，父亲的旧衬衣他也穿得很舒服。
只是一想到母亲刚刚躲闪的眼神，杰伊终究是没有回头。
……
从家到政务厅的路上，杰伊看到了不断变化的大夏领，但他却并不感到陌生，反而感到十分安心。
在政务厅领到正式的任命书后，杰伊又继续赶往法典广场，他今天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对接时之塔的一节德育课。
带队老师是他小时候的邻居兼玩伴伯力，两人同期进入时之塔，也几乎同时成为了正式法师。
那家伙也申请了魔法事务官，可惜连第一轮面试的机会都没能获得，杰伊不无得意地想着，准备待会儿见面给对方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任命书。
第1607章 发小相见、列队前进
到了广场附近，杰伊远远地就看到被一群学徒包围起来、似乎有些狼狈的伯力，他大声地招呼了过去：
“嘿，伯力！”
听到自己的名字，而且似乎还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伯力心中一动，连忙朝南边望去，果然看到了正朝他走来的杰伊。
于是，伯力努力挣脱人群，几步小跑跑到杰伊面前，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最好朋友的肩膀，“杰伊，怎么是你？！”
“没想到吧！”杰伊嘿嘿一笑，打开了手里的任命书，献宝似地在伯力面前来回晃荡，“我也没想到，上面最终还是没有错过我！”
“让我看看！”
伯力一把抓过杰伊的任命书，杰伊也并不以为意，甚至一点反抗都没有，就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伯力。
而伯力在“抢”过任命书后，反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见他一手拿着任命书，一手轻轻地在有字那面轻轻抚摸着，同时嘴里还不断念着“任命杰伊为大夏领魔法事务官”之类的话。
“怎么样？羡慕吧！”
杰伊哈哈大笑，将任命书收了回来，整齐地叠好放到法袍内兜里，然后对一脸羡慕的伯力说道：
“刚刚在政务厅碰到另外三个魔法事务官，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伯力好奇地问。
“我发现我们这四个第一批的魔法事务官，都是之前没有选定全职的，幸好之前没听你的劝在教务处登记，不然就可能错过这次机会了。”
话虽这么说，但杰伊却一点也没有嘲讽、挖苦伯力的意思，更多是感到庆幸，而伯力，羡慕归羡慕，却也为自己的朋友有了新的发展而感到由衷地高兴。
此时听到杰伊这么说，他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说：“幸好你没听我的。”
说完，伯力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朝这边张望的学徒们，有几个胆大的已经悄咪咪朝这边摸了过来，于是拉了拉杰伊，说：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该上课了！”
“嗯，我也很好奇德育课到底是怎么上的。”杰伊连忙跟上。
等两人来到学徒面前，伯力重重地咳了一声，待所有人都看向他后，他才开始宣布接下来的任务：
“班长，整队！带人跟我来！”
说着，也不等学徒如何反应，他就径自带着杰伊，朝广场北边走去，在他们两人身后很快就响起了干脆利落的整队口令。
杰伊朝后方撇了撇脑袋，好奇地问道：“你就是这样上课的呀？”
“对啊，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不然呢？”伯力反问道。
不过考虑到杰伊之前从未接触过德育课，伯力也十分耐心地解释起来，其实最开始他也不知道德育课到底怎么上，反正就是带学徒来大夏领劳动嘛。
但后来他才从其他德育教师那里学到了如何指导学徒进行自我管理，以及最重要的如何在劳动中潜移默化地进行德育。
伯力的解释，让杰伊感到十分新鲜，之前他只是听说过时之塔新开了一门德育课，但具体如何实施，他因为忙于各种兼职，实际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了解。
但现在，听了伯力的解释，杰伊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刚刚家里母亲看到身穿法袍的他，那种眼神躲闪的样子。
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有些明白上面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门课了。
……
从法典广场往北，首先经过的就是一片兰加斯社区，杰伊之前待在时之塔的时间比较多，只是偶尔回家时才从母亲口中听说了大夏领又来了一群兰加斯蛮子。
当然，“蛮子”的称呼在大夏领是不被允许的，这一点母亲还曾着重叮嘱过他，千万不要在领地内这么说，要是被治安员抓到，哪怕他是法师，也会受到处罚。
实际上，杰伊并不像他母亲想的那样对兰加斯人充满偏见，他在时之塔启蒙阶段就被告知了兰加斯人与耐色人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仅仅只是风俗习惯不同罢了。
在时之塔，甚至早就有了兰加斯学徒，只是因为语言、习惯等原因，他们至今都没能出现一个获得正式职阶的正式法师。
不过，杰伊相信，未来肯定会有的。
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称呼兰加斯人为蛮子，很大程度上也并不是因为歧视，而是耐色人长久以来对兰加斯人的叫法，很难在短时间内彻底消除。
到他这一代，基本已经没多少人叫兰加斯人蛮子了。
甚至也不说兰加斯，现在他们通通都是大夏人。
相比于不常出现在领地的杰伊，伯力在这种情况下就显得游刃有余了，时不时地就朝几个面熟的兰加斯少年打个招呼。
在成为时之塔教务处德育教师之前，他就曾接过任务管理处的临时语言教学任务，目标就是这些新加入领地的兰加斯少年。
这些少年并没有被安排进领地开拓部工作，而是一直在接受时之塔的魔法启蒙，语言只是其中一项。
为的就是两个月后的仲夏纳新。
尽管伯力不知道这些兰加斯少年最终会有多少人能够加入时之塔，但此刻，他仍旧毫不吝啬地给这些幸运少年送去了自己的那一份祝福。
……
从兰加斯社区往北，道路就变得不那么好走了，大夏领后勤部任务繁多，还没来得及给这段路加固、铺砖，仅仅只是撒了一层碎砖块，然后简单压平了事。
伯力一边走，一边为自己和杰伊施加了一个轻身灵巧法术，之后便继续和杰伊漫无边际地自在交谈起来。
至于后面的学徒，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大踏步前进着，根本不在乎道路的变化。
走着走着，碎砖铺就的简易路也消失不见了，想要继续往前，就只有走深一脚、浅一脚弯弯扭扭的林间小路了。
当然，现在再叫“林”多少有些不合适，这片区域的森林早就被清理一空，仅余地面上高低不一的树桩，像是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在这里的森林惨剧。
“还有多远啊？”
因为前方倒伏的树木遮蔽，看不清前路，饶是杰伊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也忍不住询问起来。
“前面不远就到了，开拓部在那里建了一个前沿指挥所，以供最前沿的那些工作小组交换信息、临时休息所用。”
第1608章 牢记使命、不忘初心
伯力简单解释了一句，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依然队列齐整的学徒，稍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其实这段路也算是德育课的一部分，现在的学徒班，除非没有任何一个学徒的家长在这边开拓，不然只要有可能都会尽量选在这里上课。”
杰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森林里有危险吗？”
“有，但这一带危险不大。”
正说着，就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出现在前方，伯力朝他们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同杰伊解释：
“这里每个十分钟就会有一轮巡逻，西边的【大夏-萨维尔通道】更是每隔一段就会有一队哨兵驻扎，一般情况下，只要发出信号，不出十分钟这里就会出现至少三队士兵，足以解决大部分麻烦了。”
说到这里，前方那队士兵已经走到伯力、杰伊近前，双方都没有停下，仅仅只是点头致意，就一经而过。
之后，伯力继续为杰伊介绍开拓前沿的情况，“其实这里最危险的并不是我们肉眼能够看到的危险，真正的危险反而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就比如说上个月，一个开拓小组的成员不小心踩到了一株看似十分普通的植物，脚背上的伤口接触到植物的汁液，还没等他发出呼救，倒下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除了未知的剧毒植物，还有一些细小、容易被忽视的毒虫，也会让开拓人员付出惨重的代价。”
提到这个，杰伊其实更有发言权，他的父亲就差点死在一只小虫子嘴上，幸好莱顿执政官救治及时，才挽回了一条性命。
但即便如此，他父亲那条被毒虫咬过的左手，至今仍留有后遗症，发力远不如右手。
“那这些潜在危险，领地是怎么解决的呢？”杰伊继续问道。
“毒虫可以用草药驱逐、用火烧，而植物，经过这些天的开拓，领地积累了不少经验，什么植物有毒，大部分开拓者心里都有数，而且开拓部在制定开拓计划之前，都会先派一些精通植物的人提前做好标记。”
“这样啊！”
杰伊感觉自己这趟真的没有白来，如果不是伯力告诉他，说不定他一辈子都不会了解这些情况呢！
偶尔回家，父亲母亲几乎都是报喜不报忧，像父亲被毒虫咬那次，如果不是他明显察觉到父亲左手无力，一再追问，恐怕父亲还不愿告诉他呢！
“开拓不易啊！”
这一刻，杰伊对于魔法事务官职责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当初申请这一职位的时候，他本以为会是之前进学会集体会议上没有通过的在领地建支部的任务。
但实际上却是魔法民用化的任务。
虽然他是不到一小时前才收到了正式的任命书，但杰伊此刻，心中已经有了好些想法了。
像早上，母亲一个人在灶台前忙上忙下，如果能有一种魔法灶台，让普通人也能轻松掌控锅底的火焰，那母亲就不需要跑来跑去那么麻烦了。
如果母亲也能使用魔法物品，那她再看到自己穿法袍时的眼神，会不会就不再躲闪了？
同样的，在开拓前沿，如果能让开拓人员用魔法进行开拓，那就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与剧毒植物、毒虫的直接接触，这能拯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甚至于，将奥术花园的相关法术应用到外界的普通田地中，是不是能用更少的地养活更多的人呢？
诸般想法在杰伊心中迅速流过，这一刻，他对自己今后的工作再无疑惑，同时也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更加认同、更加自傲。
……
片刻后，伯力带着杰伊以及身后预备8班的36名学徒抵达了前沿指挥所。
（时之塔学徒班分三级-启蒙、预备、试炼，启蒙班类似学前班，预备班才是常规班，试炼班起步就是准法师，毕业=通过职阶考试）
在与前沿指挥所负责人进行简单交接后，这36名学徒被分插到12个一线工作小组当中，平均下来一个小组分到三个人。
而当所有学徒都被各自分到的工作小组组长领走后，伯力也挽起袖子从指挥所领了一套工具。
杰伊见状，忙问：“你也要劳动？”
“是啊！还记得会长曾经说过‘身体力行、以身作则’，想要让这些学徒接受普通人的身份认同，我不带头的话，仅凭言语，岂不是太过苍白？”
“那我呢？”杰伊又问。
“我的教学任务里没有关于魔法事务官的内容，我也不知道要你做什么，要不你自由活动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伯力随口说道。
说完，他就带上工具朝着刚刚那12个工作小组之一的方向走去。
德育工作当然不只有身教，言传也是不可缺少的，伯力在这方面已经有不少经验了，他准备一个工作小组一个工作小组地辅导过去。
……
伯力走后，杰伊留在指挥所，就着这里的简易木桌开始记录自己第一天工作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写完后，他脱掉法袍，拿上一套工具追着伯力去了。
想要探索魔法民用化的问题，除了要具备深厚的魔法造诣，还必须对普通人的生产生活有足够的了解。
生活方面，杰伊从小就是平民出身，他很容易就能发现普通人生活中的种种痛点。
在生产方面，他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刚成年就被送进了时之塔学习魔法，而在成年期，他接触最多的也就是家庭劳动。
距离普通人真正的生产活动还差了好大一截呢！
同时，亲自开拓也能让他更好地感受一下父亲这些年来为家庭付出的艰辛。
而且杰伊认为，德育课可不仅仅只有学徒需要上，新时代的每一个进学会成员都有必要来上一上。
在实践中牢牢记住进学会所有成员的光荣使命，时刻唤醒自己加入进学会的奋斗初心。
……
前线。
当满头大汗的伯力看到杰伊只穿着一件单衣带着工具走来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暖，心道他果然来了。
四目相对间，两人齐齐露出“同志，正等你来大干一场”的开怀笑容。
第1609章 生活现代化、难以回避的资源问题
第二天。
夏多收到了领地魔法事务官杰伊传来的《关于领地魔法民用化的若干建议》，认真阅读后感触很深。
《建议》中，杰伊分享了自己在正式入职第一天所经历的种种情形，从早上母亲为他准备早餐的忙碌，到开拓部工作小组开拓时的艰辛，乃至艰险。
以此，杰伊提出了关于领地魔法民用化的多个实用建议，其中夏多认为短期内比较容易实现的就属魔法灶台的应用，其他如魔法开拓，则不是那么容易实现。
放下杰伊的报告，夏多又继续看了领地首批四位魔法事务官中另外三位的工作报告。
相比于杰伊报告内容的详实，另外三位的报告就显得简单多了，主要就是讲述了自己在德育课上的见闻，以及自己对德育课的看法。
对于魔法事务官，夏多有自己的要求和期望，尽管首批这四位都只是进学会五人委员会挑选出来的，但他相信无论是五人委员会还是这四位魔法事务官都不会让他失望。
现在才只工作第一天，其实也看不出多少差距来。
想了想，夏多给四人分别回了一份信，多以鼓励为主，其中对杰伊，他首先肯定了杰伊提出的魔法灶台的建议，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个“居民生活现代化”的概念以及目标。
魔法灶台可以有，生活中的其他魔法设施也可以有，他鼓励杰伊多多参与生活、感受生活，创意从生活中来，也必将应用到生活中去。
将信件发往领地政务厅后，夏多又走了一趟时之塔物资处，查看了一下时之塔近期的物资消耗情况，并安排塞西莉预留部分物资以备魔法事务官研究申请。
塞西莉当面答应得好好的，但一转身却将这件事通知了妮雅。
中午，夏多和妮雅在临水村领主别墅用午餐的时候，他才从妮雅口中得知此事。
妮雅对此虽然没有反对，却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现在就推行魔法民用是不是太快了，无论是领民的魔法素养，还是时之塔的物资消耗，恐怕都有些支撑不起啊！”
妮雅的担心不无道理，夏多上午刚去物资处看过，目前时之塔的魔法材料储备仍在以小幅度增长，但总量却始终提不上去。
只要时之塔来一次较大规模的维护，就可能全部用光，偏偏时之塔如今已经处于高负载运行了。
萨维尔恐怕打死也想不到夏多这么能折腾，一下子往塔里塞这么多人，随着先前招收的大量学徒一批批地成长为正式法师。
时之塔的基础设施维护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固定周期的维护成本也变得越来越高。
浮空城固然是夏多一直以来的一个梦想，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恐怕也是时之塔不得不做出的一种选择。
就算不是浮空城，也会是更多的法师塔一类的综合魔法设施。
而妮雅的担忧也让夏多想到了另外一层，那就是浮空城的建设，虽然现在已经完成了主体建设，但后续的各个功能系统、内部的设备设施，都需要大量魔法材料。
只是新时代的号角已经吹响，所有发展中的问题就只能通过持续的发展来解决，资源问题也是其一。
妄图用节流来成就发展，根本不现实。
想到这夏多感到了深深的压力，而他的沉默，也给妮雅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她试探性地提了一句：
“要不我们把之前在绿珠森林发现的那个秘银矿开采了吧？”
“不行。”
夏多果断表示了拒绝，现在绿珠森林里就只发现了那一个秘银矿，而矿藏是最后的战略储备，现在还没到最困难的时候呢！哪能轻易动用这最后且唯一的底牌！
“只能暂缓领地的民用魔法改造了。”夏多长叹一声，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也就是现在领地民用设施魔法改造方案还没有成型，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下这样的决心。
虽然暂缓领地的民用魔法改造，但相关研究、相关的技术储备却不能停止，相反还要大力支持。
对于夏多的决定，妮雅表示了支持，她说：“我会让塞西莉给你的魔法事务官预留足够的研究物资。”
“嗯。”
夏多点了头，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更多是两人用餐时的闲谈，但有浮空城那么大一个高消耗项目在，资源问题就始终是一个难以回避的大问题。
关于浮空城建设具体的物资消耗，夏多现在还没跟妮雅提的，他估计只要自己一说，妮雅就会炸毛。
其实从上次浮空城主体参观回来，妮雅晚上就经常问他，后续建设是否需要时之塔的帮忙，这多少是嗅到了高消耗的味道了。
只是这让他怎么回答呢？
难道要说，将整个时之塔填进去都填不平那么大一个黑窟窿吗？
这段时间夏多除了陪妮雅学习，一直沉迷于浮空城后续设计，多少也有点逃避现实的意味。
但现在塞西莉的“告状”，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法在逃避了，要是等到所有后续设计全都完成了再来想这个问题，那多少就有些晚了。
“唉——”
……
午餐过后。
夏多让妮雅自己回时之塔做继续试卷，而他自己则来到别墅二楼的书房，这间书房夏多不常用，但每次来都能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股责任感最直观的来源就是书房一面墙那么大的书架上已经快要摆满的领地文书副本。
不过今天夏多并不准备查看近期新产生的领地文书，而是直接坐到了书桌后，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目前时之塔的收入来源主要有三方面——量产魔法物品销售收入、其余魔法物品销售收入以及成员消费收入。
但经过多次改革，后两项收入其实已经在迅速降低，相比于量产魔法物品销售收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支出，主要也有三项——
其中的最大头就是购买魔法材料的支出，几乎占了总支出的九成以上，其次就是转型后给正式成员支付的工资了，这部分随着时间增长占比也越来越高。
第1610章 收支问题、手机方案
最后一项，则是旧体制的遗留，用于从时之塔成员手中收购各种魔法物品，如果这一项消失的话，那收入方面其余魔法物品的销售收入也会同步消失。
在过去，时之塔的资金流基本就在这一条线上流转，而现在也不过是换成了量产魔法物品销售收入与工资支出。
至于维护费，则属于时之塔内部的维持成本，虽然一直在稳固上升，却也是相对固定的沉默成本，夏多也就没有将其纳入总体的收入支出项目当中。
如果真要细算的话，量产魔法物品生产消耗也可以算在里面。
这里夏多只算时之塔本身与外部的收支关系，至于本身内部，则暂时忽略不计。
毕竟时之塔现在已经进入转型后的稳定期了，不宜再在内部做太多改变。
另外，与柯林斯领主走私的收入，夏多也没有计算在内，毕竟这与时之塔本身没有太大关系。
类似于个人资金与公司资金的区别。
而当他将所有关系在纸上一一列举出来后，一切都就非常明了，夏多发现，摆在他面前的几乎就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
增加量产魔法物品的销售收入！
目前时之塔共有四种已经实现量产的魔法物品——通讯法器、警戒护符（名为护符实际是雕像形态）、飞弹魔杖，以及屠魔护符（真护符、高级货）。
其中屠魔护符，在地底战争结束后，虽然仍有销量，但对比战争结束前，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另外飞弹魔杖，虽然也实现了量产，但因为是攻击型的消耗品，实际销量很不稳定，总销量连警戒护符都不如。
而警戒护符，一般就只有非施法者的冒险者购买，从最开始推出到现在，销量越来越疲软。
如果拉长时间线来看的话，迟早会被飞弹魔杖给追上。
真正支持时之塔运转的其实还是通讯法器，这也是夏多最寄以厚望的一种商品，妮雅甚至还为此改变原本的研究方向。
只是如今通讯法器在耐色瑞尔市场还远未达到饱和，这一点从每月生产多少就能卖出多少，也可以看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夏多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升级换代。
可如果不升级换代的话，又怎么能一下子提高收入呢？
扩大生产可以，但一方面市场还未饱和，其他法师塔组织也在抓紧时间出货，一旦时之塔扩大生产，短时间内确实能够提高收入，但长远来看，却容易受到其他法师塔组织的联合抵制。
钱都让时之塔赚了，其他人还赚什么？
升级换代，进军高端市场则不然，一方面市场很大，高端与低端互不影响，另一方面，这也算是为其他法师塔组织提前开拓了全新的高端市场。
其实夏多更想做的是直接升级到通讯迷锁，那样才不是一锤子买卖，后续的各种迷锁服务才是收费的大头。
哪像现在，即便是溢价再高的高端通讯法器，别人买回去了，那交易也就到此为止了，后续不需要给时之塔哪怕一个铜子儿。
只是妮雅的通讯迷锁，现在连八字的一撇都还没看到呢，这一次就完全用不上了。
夏多思来想去，想要靠正常手段提高收入的话，那大概就只能提前推出高端通讯法器这一条路了。
其他量产魔法物品，一方面是量产需要时间，另一方面也是它们不如通讯法器这种几乎是人人都有潜在需求的东西容易割韭菜。
当然，除此之外，也可以搞点外快，比如搞点精品级魔法物品私人订制业务，又或者加大对科曼索的走私力度。
甚至是隐藏身份迅速出手一批奥能结晶，只不过日后【密瑟拉】公开后，别人不用猜都能锁定身份，这种近乎无本万利的割韭菜行为实在是太败人品了。
夏多也只是想了想就打消了这一念头，而出手高品秘银，虽然也是在狠割韭菜，但因为耐色瑞尔目前的秘银提炼技术有限，实际上还算是攒人品呢！
但这种做法同样有隐患，容易引起精灵的注意、警惕、敌视，乃至直接调查、干预，特别是垄断了耐色瑞尔大部分高品秘银贸易的叶尔兰月角家族。
夏多目前已经和月角家族的希尔达兰娜达成了一定的合作意向，没什么特殊意外发生的话，他并不准备过度刺激对方。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搞钱手段，夏多还可以选择抱伊奥勒姆的大腿。
只不过金钱好还、人情难还，他肯定会向伊奥勒姆寻求帮助，但肯定也不可能完全依赖对方。
……
有了决定后，夏多立刻返回了时之塔，在与妮雅商讨一番后，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妮雅的全力支持。
同时这件事也刺激了妮雅，想要尽快完成通讯迷锁的设计，当然在此之前，她必须先完成夏多为她量身定制的“晋升大全”。
顶层书房投影窗前，妮雅埋头用功，而夏多则开始以大奥术师的视角重新审视过去的记忆中关于通讯法器升级换代的方案细节。
当时他想的是参照家乡的企鹅通讯，这样功能实现起来会比较容易，升级也有迹可循。
但现在，夏多却想以家乡手机的升级路线为参照，从只能打电话的大哥大到拥有简单功能的功能机，再到智能机。
主要是他发现仅以通讯为卖点的话，就算有了功能、体验上的升级，想要卖出高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耐色人之前从来没用过也没听说过地球上的通讯软件，仅仅通讯方面的升级耐色人不一定会买账。
而夏多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规训消费者了，那就要以从零到有做手机的态度来升级通讯法器。
除了通讯，至少还应该具备一项能够让耐色法师爱不释手的新功能，这样才能让他们甘愿付出高昂的代价。
至于造型什么的，只能算是额外的加分项，而不是核心要素。
随着思考深入，夏多心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想法，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无法彻底成型，于是他干脆先挑出通讯方面的功能，以现在的眼光进行重新设计。
第1611章 短信爆头
其他法师塔组织，包括时之塔之前生产的通讯法器，其核心功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魔网背景通讯】这个法术。
夏多自己也经常使用这种通讯法器，但有过手机使用经验的他，在使用这种堪称简陋的通讯法器时，别说有多别扭了。
当初奥法联合会公布这一专利法术时明明还附带了一个由吉尔斯高塔提供的【通讯管理法术】，但直到现在市面上也没有出现集成了通讯管理功能的通讯法器。
时之塔不做主要是因为之前追求更高的出货量，如果通讯法器设计太复杂的话，既拉长了工期，又为难了当时才刚刚起步的魔法技工部。
至于其他法师塔组织，目前连量产意识都没有，或许偶尔会有法师做几个带通讯管理功能的，但最多也就是给自己用，大量出售恐怕还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如今夏多为了搞钱想要推出的高端通讯法器，除了要增加通讯以外的新功能，在通讯方面，他还准备将通讯管理功能也加上去。
也就是现在还没有人意识到通讯法器还可以当成骚扰工具来使用，不然的话，通讯管理法术绝对会成为耐色瑞尔人手一个的必备法术。
原因嘛，就在于【魔网背景通讯】这个法术传讯范围极广、且通常不会被一般的回避探知法术屏蔽。
只要有人使用这个法术发出消息了，即便目标暂时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息，但当他解除这种屏蔽或者屏蔽失效的时候，那之前通过魔网背景通讯发来的消息就会一次性全部涌来，保不定人就直接宕机了。
这种情况下，有了屏蔽法术，反而会是一种劣势。
只有类似【通讯管理法术】这样能够自动接收处理“来信”的法术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当然，从另外一方面讲。
目前时之塔生产出来的通讯法器已经超过6000件，毕竟主攻的就是这样，其他法师塔组织估计要加起来才能和时之塔比比。
但未来，随着通讯法器，乃至通讯法术的进一步普及，或许真有人搞出短信轰炸的骚操作来。
到那时再去为通讯法器添加通讯管理功能，未免太过于后知后觉了。
实际上，现在已经具备这种短信轰炸的可能了，也就是少了一个人来捅破窗户纸罢了。
毕竟通讯法器只是一件死物，稍加改造就能做成类似蓝晶位面奥能结晶提取器那种以秒为单位不间断施法的非常规法器。
哪怕是改造后使用寿命极短，多整几套，也能组成一个强有力的“呼死你”集群。
一想到某个**师刚从法师塔出来，迷迷糊糊地忘记做好保护措施，一下子就被躲在遥远角落里的敌人施展的垃圾短信攻击“撑爆”了脑袋。
那场面，简直不要太悲催！
一般的传讯法术，只要不接收，就会自然衰减，多躲一阵也没事了，但魔网背景通讯，只要不接收，就一直存在于魔网背景波动之中，而只要一“露面”，所有信息就会一拥而上，某种程度上，已经堪称阻止了。
甚至于还设想了这样一种场景——
双方人马订立某项契约时，约定以垃圾短信为违约惩罚，于是双方回去后，都拼命地往契约中发送垃圾短信，只要对方违约，惩罚就会立刻降临。
这种情况可能比被光辉之主拉黑名单还要惨，毕竟光辉之主不会直接杀人，而这种违约惩罚却很有可能会死人。
当然，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前提是，不出现类似【通讯管理法术】这样能够自动接收处理魔网背景通讯的法术。
“高端用户们有福了，你们从此以后都不用担心被垃圾短信爆头了！”夏多喃喃自语道。
如果不是这个世界各种探知法术层出不穷，他甚至都想亲自捅破那层“短信爆头”的窗户纸了。
有这么一件大新闻刺激，绝对能极大地拉升升级版通讯法器的销量。
当然，也有可能会让所有施法者都养成随时保持通讯管理法术存在的习惯。
……
通讯法器通信功能方面的设计，有很早之前就开始准备的升级路线，夏多很快就完成了。
相比与过去的方案，他这次只优化了一下法术结构，另外就是将之前复杂的加密方式，换成了一种主流的常规加密方式。
通讯法器在纯技术领域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时之塔相比于其他法师塔组织的优势也不在技术方面。
而在于组织方式。
只要其他法师塔组织想不到分工协作、想不到标准量产，就永远也赶不上时之塔的效率、利润率。
即便全想到了，这种软实力的积累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赶上的，再者时之塔也不会原定不动站着等他们来追。
正相反，几乎没有任何内部掣肘的时之塔前进速度会远超他们的想象。
夏多暂时还没法、也不会像康杰尼欧那样，搞出完全不加密的魔法物品，换成常规加密方式照顾一下施法者中的佼佼者就好了，方便日后引进人才。
至于连常规加密方式都解不开的，那就只把他们当成纯粹的客户就行了，常规加密还能更节约成本，割更多的差价。
……
而在完成通讯法器通讯功能设计的时候，夏多心中关于通讯法器另一项主打功能的想法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直至彻底浮现。
对于一个耐色法师来说，什么东西能让他爱不释手，除了蕴含未知知识的魔法书，就是能给他带来强大力量的魔法物品了。
这两者的结合体，其实就是魔法物品法术书的概念。
当然，夏多不可能做出一本带通讯功能法术书产品，那实在有些不切实际，就算做出来了，也没多少人买得起。
还不如把这块单独拎出来做精品，用来割更有钱人的韭菜。
夏多想的是，做一个能在特定范围内生效的辅助施**能，也类似于简化版法术书，至少要让大多数中阶法师努努力就能消费得起。
至于低阶法师，先拿普通版的通讯法器用用行了，等以后涨工资了再买升级版也不迟。
第1612章 临时晋升通道
至于辅助施**能如何实现，那倒也难不倒夏多。
毕竟他连法术书都设计了，这个充其量也就是个简化版法术书，在妮雅做完一套试卷的时间里，他就完成了绝大部分的设计。
由于前不久才搞出一个塑能方程法术，在设计这个辅助施**能的时候，夏多有意无意地都在往方程法术的方向上去靠。
毕竟知识这东西总是相对客观的，方程法术本质上就是某一领域规律的具现化，想要辅助施法肯定要用到这方面的规律。
照这种设计理念、方向，其实夏多之前设计的法术书已经全面落后了。
当然前提是要推导出覆盖全大多数常有法术的方程，夏多目前才只有一个塑能方程，远远没到更新法术书的时候。
不过他也可以想象，如果能以方程法术的形式设计法术书，那这本法术书还是法术书吗？简直就是魔法本身了。
……
在夏多的完成方案中，他根据辅助施**能将升级版通讯法器分成了四种基础型号，分别对应——
塑能、位面、心灵、物质状态。
这几个领域都是夏多自身比较擅长的，他有信心在这几个领域为使用者提供相当程度的辅助施法效果。
前三个基本涵盖了耐色瑞尔主流的创造系和心灵系法术，而物质状态，则是变化系中的一个较小领域。
夏多对变化系法术研究不多，不过在耐色瑞尔专精变化系法术的法师也不多，大部分可能还不如夏多呢！
用在通讯法器的辅助功能上，其实已经算是合格了，毕竟这功能夏多预设的使用人群就是中、低阶法师。
高阶法师已经不大需要这么简单的辅助施法道具了，他们完全可以用法术书，比这强多了（前提得自己设计，很难直接买到现成的）。
但用还是可以用的，而且针对高阶法师，夏多还有四合一进阶版，哪怕不为实用，只为收藏一下所谓的大奥术师手作，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为了捞钱建浮空城，夏多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
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是，要不要暂停普通通讯法器的生产。
这个问题哪怕只提前一个月，夏多都不会太过纠结，反正人少肯定得先停一个。但现在，时之塔不时有新法师晋升，这就给了夏多一个希望——
一个能够同时满足普通版和升级版通讯法器产线的希望。
但同时，夏多也不会忽视一个事实，那就是时之塔本身也很缺人，准确地说，是缺获得了正式职阶的新法师。
领地魔法事务官计划招募至少20位，但现在只到位了四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时之塔缺人导致的。
过去他还担心那么多学徒要是全部晋升，会不会因为无法给他们全部安排工作导致混乱出现。
但现在，夏多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他现在恨不得这些学徒的晋升速度再快一些，这样才能满足时之塔日益增长的对新法师的需求。
“唉！”
夏多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决定不暂停普通通讯法器的生产，毕竟现在普通通讯法器的市场还没有饱和，他实在无法放弃每个月至少20万的纯收入。
“说不得要搞些灵活操作了。”
这般想着，夏多已经有了主意。
办法其实很简单，只要临时增加几场职阶考试就行了，正常情况下时之塔的职阶考试每个月只进行一次，毕竟组织考试也是需要成本的。
但实际上，现在试炼班的3级学徒大部分都能立刻成为正式法师，只是没信心通过职阶考试，才一直留在班上继续学习。
如果能将这部分人在短时间内释放出来，那魔法技工部就能多一批新技工了。
至于其他地方的新法师缺口就只能先缓一缓了，反正后面还有预备班的2级学徒呢！等他们升上来，估计也要不了多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个月后的仲夏纳新，时之塔又能迎来一大波新学徒了。
大夏领灰鹰部落的适龄少年数目还不好说，毕竟有些人语言关还没过呢，但萨维尔领，夏多已经决定尽可能地将全部适龄少年收进来，那人数就不少了。
因此，在仲夏节前，他必须完成浮空城的飞控系统建设，然后再将浮空城弄到主位面来，不然时之塔可塞不下那么多人了。
就算能塞进去，也很难支持他们的日常魔法活动，没法进行魔法活动，那将他们强塞进时之塔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一算，夏多越发感到时间紧迫，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飞控系统的材料时之塔暂时还拿得出来。
只希望时之塔的赚钱速度赶得上浮空城的建设进度吧！
……
由于时之塔仅有的三个量产设计研究室正在忙浮空城能量传输线路工程设计任务，夏多在简单测试了几种型号的升级版通讯法器后，就自行开始了量产设计。
一直到五月走完，六月又走了四五天，他才完成了量产设计。
而在此期间，夏多通过塞汶顿的布伦德斯、贝莱拉、海彻尼斯等人放出风声，说是承接多种精品魔法物品定制。
同时，时之塔内部也临时增加了六场职阶考试，试炼班一共22名学徒成功通过考试获得了正式职阶，并在考试后立刻升级成为正式法师。
当然，这22名新法师，连同夏多从造纸工坊抽调的2名初级魔法技工，以及从独立研究室暂借的四位中阶法师，一同加入了新成立的升级版通讯法器生产车间。
相比于普通通讯法器，升级版通讯法器还需要高阶法师参与，费舍尔、安东尼、科克三人在屠魔护符之后，就又有用武之地了。
现阶段只用一位高阶法师就够了，等到更多新法师晋升、产线扩张，费舍尔三人都能加入进来。
这天，夏多刚从新产线所在的工作间出来，心情大好，将这段时间的忙碌、焦躁的情绪一股脑发泄出去了。
新产线的试运行比之前的产线要顺利很多，这一批的魔法技工给了他很大的惊喜，几乎不需要怎么教，就很好地适应了产线的状态。
但紧接着，夏多脸色一黑——
这塞西莉怎么又找过来了？！
第1613章 权威本质、赚钱生意
“大人，明水商会传来消息，赛德顾问准备拜访拜访时之塔商议新通讯法器事宜。”
“嗯，我知道了。”
夏多随口应了一声，便要离开，至于赛德来时之塔一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就算是珍娜亲自过来，他也不会有多少意外。
只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塞西莉又怎么可能错过呢，她连忙拦住夏多，正色道：“大人，您这几天已经将物资处的储备材料取走过半了，现在又新开通讯法器产线，加上接下来的大维护，恐怕等不到明水商会下个季度的材料补充，物资处就要破产了！”
“这件事妮雅知情，具体情况你去问她吧，资源问题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去一趟塞汶顿，不会耽误接下来的大维护。”
说完夏多就闪人了，其实他从物资处拿的材料还没开始用呢，一方面是等蓝晶位面那边浮空城主体物性彻底稳定，另一个也是担心魔法材料周转不开。
夏多走后，塞西莉脸上一阵变幻，瞥了一眼新通讯法器产线所在的工作间，也默默地离开了。
……
第二天。
明水商会首席顾问赛德出现在时之塔公共层的传送法阵上，当他走出传送间，夏多已经等在外面了。
“夏多领主，应该是我去拜访您，怎么能让您来迎接我呢！”
“赛德顾问，我的老朋友，以我们的交情，难道还需要讲究这些虚伪的客套吗？”夏多佯装生气道。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份，确实不需要亲自来迎接赛德，哪怕对方是一位资深奥术师，但问题是，时之塔目前并没有匹配对方实力的人来接待对方。
他要是不亲自盯着，指不定被赛德看去多少秘密呢！
作为盟友，夏多肯定不能在时之塔内对赛德设置太多限制，对方是客人，而不是犯人，亲自陪着则可以保证对方的“眼睛”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
当然，赛德不一定会有窥觑之心，但夏多却不得不防。
而像现在这样的“折节下交”，在夏多看来也完全不是个事，在他的家乡，哪怕是最高领袖也会有亲民的一面。
更别说，亲民并不会损害他一丝一毫的权威。
因为夏多很清楚自己的权威来自何处，并不仅仅只有力量，还有一整个秩序的行事原则。
如果仅仅只有力量的话，他人只会畏惧，进而想要消灭，而如果同时拥有秩序的行事原则的话，那么在同阵营内便会拥有权威。
只要自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他人影响理智、影响决策的人，哪怕他现在脱光了站在赛德面前，也不会损害他半点权威。
最多就是一些私德问题，但这点问题在权威的加持下，说不定还能发展为一种新风尚呢！
权力的本质，就在于我能决定你，而你不能决定我；而威严，本质上是旁人对权力能够实现的确信。
看透这点，夏多自然可以随性而为，所谓“从心所欲不逾矩”，大概就是这样了。
……
会客室内。
夏多和赛德分主宾坐下，简单叙旧后，很快开始了正式的会谈。
“夏多领主，我们会长对明水商会与时之塔的新合作表示十分期待，来之前她特意交代我一定要努力促成此次合作。”
“嗯，我也很期待。”
夏多倒也不会真的认为珍娜有所期待他就可以随意要价了，合作是双方的，如果只想着一方赢两次，那很快就会将盟友赶走。
“上次见到珍娜会长时，她提到明水商会正在开拓阿考拉市场，不知道现在的进展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如果是夏多以外的人问起，哪怕对方是大奥术师，赛德也不会轻易回答，但问这个问题的人是夏多，赛德毫不犹豫地脱口说出：
“多亏了夏多领主的介绍，使得明水商会在第一步的信任问题上远超其他商会，目前商会已经与阿考拉多家商会达成了合作协议。”
说完，赛德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忙说：“如果这次与时之塔关于新通讯法器的合作协议达成的话，我们可以将新通讯法器卖到精灵国度去。”
“哦？”
提到新通讯法器，夏多顿时就来了兴趣，问赛德：“人类的魔法物品在精灵国度有市场吗？”
“当然有，太有了！”
面对夏多，赛德并不隐瞒，“精灵国度社会阶层分化严重，他们本土的魔法物品，普通精灵是买不起的。但人类的魔法物品，就算加上重重溢价，也在他们的消费能力之内，不然在与精灵诸国交往的这么多年里，如果没有进项的话，耐色瑞尔早就被掏空一切了。”
耐色瑞尔与精灵国度的贸易，大头上还是以普通资源换技术、换高级资源，这也说不上是赚还是亏。
而其他的个人消费品，精灵毫无疑问占据了最高端，无论是工艺品还是魔法物品，甚至是酒水饮料，都能狠狠地在耐色瑞尔身上割无数刀。
这些都是普通耐色商人能够看到、感受到的，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有背景的商会早就赚翻了。
魔法物品出口正是其中之一。
听完赛德的解释，夏多若有所思，他确实比赛德更了解精灵社会，但精灵社会与人类的商业交流，他就不太了解了。
毕竟他前往在投影位面，时间线都远早于主位面，北地根本没什么人类势力，又谈何商业交流呢？
唯一的奥术帝国，如果没有战争的话，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贸易对象，但很可惜，从一开始双方就打生打死。
而在主位面，萨维尔领在东边的康尼菲拉城和精灵的交易，就只有一个橄榄油，其他就没了。
一般图书资料中也很少会提及商会经营的秘密，更不用说到精灵国度赚大钱的秘密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赛德提起，夏多还一直以为人类的魔法物品在精灵那边没市场呢！
他原本计划的是建造通讯迷锁后，和精灵方面谈判将迷锁扩张过去，但现在，或许可以提前将通讯法器卖过去了。
想了想，夏多又问：“人类的魔法物品直接拿过去应该不好卖吧？”
“那当然。”
既然已经提了魔法物品出口一事，赛德自然也不介意多讲几句：
“就算是普通精灵也不一定能接受人类的审美，更别说人类的很多魔法物品根本就谈不上审美，能用就行了。
“因而，在外形上还需要根据当地文化氛围做一些修饰，可以说那些精灵工匠才是这门生意的核心竞争力。”
第1614章 限魔条约尘埃落地
说完，赛德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说：“我知道有一支来自科曼索的精灵家族已经定居萨维尔领，如果时之塔能够直接提供外贸版魔法物品，明水商会愿意与时之塔分享精灵市场。”
“我会考虑的。”
如果是之前的话，夏多可能会认为赛德说的分享市场就真的是分享市场，但现在知道了外贸版需要额外加工后，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赛德的意思应该是——时之塔提供外贸版魔法物品，明水商会代销；如果不能提供的话，那明水商会就会自行加工，然后再卖到精灵国度，赚大钱。
其实夏多答应不答应都无所谓，明水商会掌握了最重要的渠道，时之塔肯定不可能将所有利润收入囊中，肯定是要分一部分利润出去的。
区别只是对方省事一点少赚一点，还是麻烦一点多赚一点。
相对应的是时之塔这边的选择，是想麻烦一点、风险高一点，然后不一定能多赚一点；还是想简单一点、保险一点，然后少赚一点。
之所以麻烦一点还不能多赚一点，主要是因为夏多这边难以把握精灵国度具体的流行风向，这点就不如一直做这行的明水商会了。
万一赌输了，说不定还要赔。
这么一想，夏多心里就有了决定，只不过他并没有现在就告诉赛德，而是回到最初的话题，询问明水商会的近况，并向珍娜发出邀约：
“过段时间我会前往塞汶顿，届时还希望能与珍娜会长一晤。”
“我会将夏多领主的话转告会长，相信会长她会很乐意与夏多领主见面的。”
……
会谈结束后，夏多将赛德安排住在了萨维尔镇，关于新通讯法器的合作谈判就在那边，将赛德安排到那边也方便他与明水商会在萨维尔镇的办事处联系。
当然，后续的谈判，无论是夏多还是妮雅都不会参加，妮雅的“晋升大全”正学到关键知识点，而夏多也要完成浮空城的后续设计，还要盯着魔法技工部尽快出拿出量产样品。
这场谈判，他和妮雅甚至都不会太过关注，静待结果就好，反正他已经划好到了底线，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升级版通讯法器本就是为了割韭菜，就算赚少点，也是大赚。
相比之下，关于通讯法器的合作谈判后，时之塔要求明水商会增加季度魔法材料交货量，以及重新议价的谈判，夏多才会更关注一点。
除此之外，夏多也在等一个消息，当然不是关于限魔条约的消息，而是他之前放出去的风声。
限魔条约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大可能出现变数，但他之前放出风声接精品魔法物品定制，则关系到他接下来塞汶顿之行的收获，夏多需要多接一些单子，才能弥补时之塔支援浮空城建设导致的亏空。
……
两天后，时之塔与明水商会的谈判还在继续，但一个消息却先于谈判结果传到了夏多耳中。
这天中午，夏多和妮雅在临水村领主别墅用餐，两人在这时才会谈到萨维尔镇那边的谈判进展，但突然间妮雅就不说话了。
夏多看了一眼妮雅的表情，知道是时之塔那边有什么重要消息来了，妮雅与时之塔的塔灵本质相连，获得信息的时效性远比夏多及时。
“发生什么事了？”夏多问。
妮雅很快就接收完处理完全部信息，听到夏多的询问，她楞了几秒才说：“是奥法联合六月增刊到了，关于限魔条约的，就在刚刚北地联盟诸国代表在埃弗瑞斯卡签订了条约，内容和你之前说的差不多，但详细了很多。”
“这么效率？”夏多冷哼一声，“精灵果然亡我之心不死啊！除了这个，增刊还提到什么？”
“是代发的塞汶顿议会的决议，关于大型魔法活动份额的分配方案，对了，这种份额在限魔条约中有了一个精灵语的正式名称，叫‘超魔份额’。”
“超魔份额？”
夏多重复了一遍这个有些陌生的精灵语词汇，但以他对精灵语的掌握，不难理解其中的含义。
“塞汶顿议会定的分配方案是什么？”夏多又问。
“和你之前说的差不多，一半直接划给大奥术师，但关于另外一半，和你说的有些不一样，不是全给奥法联合会，而是塞汶顿议会和奥法联合会平分。”
“差不太多，七塔到底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
对于这个结果，夏多倒没有太意外，就算留一手，实际上也是将大部分份额分出去了。
反倒是七塔这么快就妥协，才有些超出他的预料，或许塞汶顿那边又有什么变数出现了，才逼得七塔不得不尽快妥协。
不过，夏多觉得更有可能是北地联盟那边关于限魔条约的谈判加快，迫使七塔必须尽快敲定国内的分配方式。
不然等北地联盟那边更详细的谈判细节出来，那才是真的有变数。
夏多推测，耐色瑞尔国内的分配方案恐怕在前段时间伊奥勒姆联系他后不久就敲定了。
当然，站在七塔以外的势力的角度，肯定是希望谈判结果出来，再来谈国内的分配。
可偏偏还是提前结束了，而且七塔还留了一手，那肯定是七塔用七塔方面的利益来交换了。
“难道是以太前进基地？”
夏多第一反应是这个，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一猜测，以太前进基地又不是七塔的，只能说七塔有权在其中占一份。
难道他们要彻底舍弃以太前进基地的利益？
这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七塔在和伊奥勒姆关于以太前进基地的谈判中占据了绝对上风，这样才能用前进基地来做利益交换。
不过，夏多还是更倾向于在七塔某个他不知道的领域让步了，毕竟伊奥勒姆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更别说伊奥勒姆还掌握【密瑟拉】，就算【密瑟拉】的研究也有七塔的支持、赞助，伊奥勒姆想要拿捏还是不难的。
至于七塔在哪里让步了，夏多只是略一思索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因为只要七塔利益受损，相对而言，他就是受益的。（非七塔都受益）
如果想知道的话，只要问问伊奥勒姆就知道了。
……
知道了这个消息，夏多已经不想再慢悠悠地用餐了，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就对妮雅说：“我先会时之塔。”
关于限魔条约的具体细节，光听妮雅转述很难见得全貌，还是要自己亲自看看奥法联合会的增刊。
第1615章 条约细节、撞枪口上
回到时之塔后，夏多第一时间来到通讯室，找到了刚从塞汶顿传送过来的六月增刊，说起来，六月正刊都没出，增刊倒是现出来了，有种看报纸号外的感觉。
拿起增刊，这是一本厚厚的实体书，但夏多却注意到这次的增刊，无论是印刷还是装帧都显得有些草率，远不及过去历次的月刊。
看样子不是一点半点地赶啊！
想到妮雅刚刚提到限魔条约是今天才在埃弗瑞斯卡签订的，夏多若有所思，随后翻开了这本厚厚的实体书。
正文部分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限魔条约的背景、内容，以及签订时间——就在今天，其后则直接告知了耐色瑞尔内部的超魔份额分配方案。
果然是“两个一半”，即大奥术师先分一半。
余下的一半，则由奥法联合会和塞汶顿议会平分，这部分是给非大奥术师申请的，用不完的则转到下一年，和下一年的份额一起分一半给大奥术师，如此循环。
当然，大奥术师的份额可以自由转让，其他人则不行，并且一旦被认定为非法活动，则要面临巨额罚款。
此外，正文部分并没有提及超魔份额能否在国际间流转的内容。
而在正文后面，就是附录的限魔条约全文了。
先是耐色语版，夏多直接略过不看，他知道北地联盟的通用语言并不是耐色语，而是精灵语。
耐色语版本的内容仅仅只是翻译版，还不一定能完全翻译准确，说不定就漏了几句关键的话或者一些关键细节。
想要了解条约细节还是要看精灵语版本的原文，原文也附在后面，这方面七塔倒是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毕竟，任何人只要愿意花个几千金币，就能穿过传送门直接从塞汶顿抵达埃弗瑞斯卡，在北地联盟总部看到精灵语的条约原文。
如果说在耐色语版本中可能搞点小动作还能解释为翻译失误，但如果在精灵语原文中搞怪，那就是纯纯的恶意了。
要么不附录，既然附录了，那大概率不会有什么“记录错误”。
夏多印象中七塔的形象还是偏正面的，他并不认为七塔会这般不智，现在他只看这本由塞汶顿议会委托奥法联合会代发的增刊就足够了。
而在精灵语的限魔条约原文中，开头和夏多预想的差不多，都是一套一套冠冕堂皇地理由，论述限制大型魔法活动的必要性，以及北地联盟的担当与决心，等等。
夏多简单看了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都是次要的，哪怕写得再美，最终还是要落实到具体的利益上。
说完了各种套话，接下来就是对利益的争夺了，哪怕是对着文字，夏多都能想象到耐色瑞尔在谈判中的不甘与挣扎。
既然谈限制大型魔法活动，那第一步，如何定义大型魔法活动就是一个重要的利益争夺点。
不能你说一个标准，我就一定要遵从，你的标准肯定是更利于你自己，而不利于我。
具体的谈判过程，夏多并不知晓，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耐色瑞尔第一步就落入了下风。
关于大型魔法活动的定义，几乎和之前传出来的风声大体不差，主要就是监测涉及到魔网第十层的魔网震荡，有一次就算一次。
所谓的“算”，则是另一个标准，由精灵主神提供的监测神术决定。
神术说有一次，那就算一次，不服的话，可以申请由北地联盟派专员调查，另外神术除了判断“有无”，还会判断“有”的程度，也即大型魔法活动的烈度。
一国所分到的总份额，其实是每一次的次数乘上一个烈度系数。
条约中提到，耐色瑞尔、伊尔法朗、科曼索、叶尔兰、丹佐等五国，每国每年各有共计1000点的总份额。
相当于进行1次烈度系数为1000的大型魔法活动，也相当于进行1000次烈度系数为1的大型魔法活动，烈度系数起步就是1，没有上限。
毕竟一个普通10环法术，怎么也不可能和一个等价11环法术造成的影响相同。
实际上，按照条约的标准，有很多根本谈不上10环法术的法术实验也会被归入大型魔法活动的范畴，并且还要算至少一点超魔份额。
这样一来，夏多已经可以想象了，原本可以自由决定研究内容的资深奥术师因为担心触发神术监测，从而直接放弃掉涉及魔网第十层的各种研究。
长此以往，耐色法师在高环阶法术领域的前路将会越来越窄。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在地球上限制进行高能粒子研究，那后续的物理学进步就只能全靠蒙了，仅靠低能级的实验是很难对高能级理论进行预测、检验的。
这仅仅只是长远影响，暂时还看不出来，而且未来变数很多，未必无法突破限制，仅夏多就知道不止一种方法可以突破限制。
最简单的当然是将大型魔法活动放到次位面去，无论动静多大，次数多少，都无关紧要。
又或者放到北地之外，即便能被精灵主神监测到，北地联盟也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去跨域执法，主要不被抓到现行，基本等于没限制。
……
条约的长远影响夏多可以不在意，但具体到眼下，他简直要恨死了这个条约！
条约中提到耐色瑞尔每年有1000点的总份额，夏多可以很轻易算到分到他头上的份额有多少。
一半除以目前明面上的大奥术师数量（19）就好了嘛，大概就是26点，如果已经退休隐居的康杰尼欧放弃分配的话，或许还能多点。
但即便1000点全给夏多，那也不过是1000次烈度系数为1的大型魔法活动，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问题主要出在浮空城上。
如果浮空城仅仅只是一个会飞的山峰，上面有城，那这么多份额或许是足够用了。
但夏多设计的浮空城飞控系统，会根据飞行高度定时为浮空城施加悬浮法术，确保在它掉落前能至少有一次悬浮的机会，让它能够平稳落地。（悬浮会重构惯性，落地前一秒悬浮也来得及）
飞得越高，悬浮法术自动激活的频率会越低；而相应的，飞得越低，就要越频繁地激发自动悬浮。
第1616章 日期寓意、再至蓝晶
夏多设计的飞控系统中的悬浮，实际上是一个等价11环的10环法术，如果用限魔条约中的标准来计算，悬浮一次差不多需要用掉6、7点超魔份额。
简单计算下就知道，耐色瑞尔分到那1000点超魔份额，也就够夏多的浮空城在1800千米的高度停留一天。（1800千米自由落体差不多要10分钟，那么悬浮更新的频率就要至少10分钟一次）
如果高度更低的话，这1000点份额都不够用的。
实际上，这1000点份额根本不可能全给夏多，分到他手上的也就是20多点，可能还不够浮空城飞到1800千米高度呢！
当然，夏多也可以选择不开启飞控系统中的安全保障功能，那样的话，即便是20点份额也能用很久。
但他凭什么要用自己乃至全城的性命来为精灵的恶意打压承担风险呢？
更何况，哪怕不更新悬浮状态，也还有其他地方会达到限魔条约中定义的大型魔法活动标准。
能禁止一项基本操作，难道要禁止所有基本操作吗？
一时间，夏多都有些怀疑精灵是不是钻到他脑袋里了，不然怎么就恰好就打在他浮空城的关键之处了呢？
当然，实际精灵是不可能钻到他的脑袋里的，这根本就是对整个耐色瑞尔的限制、打压，他只不过是恰好处于被打压得最严重的范围。
偏偏他还很难反抗，国内七塔可能拿他没办法（不会撕破脸），但科曼索在北地联盟中肯定会揪着不放。
说不定要搞出类似“联合执法”的闹剧来。
夏多当然不想面临那种局面，那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但份额的限制又实实在在地卡在面前，让他感到如鲠在喉。
可想而知这种感觉还会持续很久，如果耐色瑞尔不想被北地联盟其余诸国一同针对的话。
“唉——”夏多皱着眉，深深叹息。
浮空城的飞控系统称得上是他的得意之作，特别是其中的自动化程序，几乎凝聚了他莫大的心血。
他怎么可能愿意为精灵妥协呢！
更别说，飞控系统的自动化关系到浮空城的安全，虽然没有实际测试过，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浮空城能够撑得住10米高的自由落地而没有任何损伤。
夏多原本还想在仲夏节前将浮空城从蓝晶位面拉出来，做为新招学徒的临时学院，但现在，他要重新考虑这一想法了。
再看到条约原文中关于条约生效日期的描述，夏多再也忍不住，冷哼一声，将这本厚厚的增刊重重合上。
限魔条约正式生效的时间就在今年，而且就近在眼前——在七月也就是下个月的第四天。
距离现在也就不到一个月了。
本来时间早一点晚一点对于夏多来说也不算什么，但“七月四日”这个时间点就很值得说说了。
北地联盟正式成立的日期就是去年的七月四日，而且限魔条约原文中也明说了这就是为了纪念北地联盟成立一周年。
但条约原文没说的是，七月四日除了是北地联盟成立日，还是科曼索的建国纪念日。
在北地联盟成立前，科曼索为了让正式订立盟约的日期放在七月四日，在谈判中不知费了多少口舌、让出了多少利益。
这看似只是一个日期选择问题，其实却折射出科曼索的伊利瑟尔冕王想要以科曼索取代北地联盟的野心。
如今限魔条约又是这样，夏多怎么可能不反感呢！
更别说限魔条约本身就是由科曼索发起的，这更加加深了夏多对科曼索、对伊利瑟尔的厌恶乃至憎恨之情。
……
看完了奥法联合会六月增刊后，夏多传讯和妮雅说了几句，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蓝晶位面。
水域一面。
宏伟的天青色球体在蓝晶位面极其微弱的重力下，隔了好多天没来过这里的夏多，也没能发现遥远处的鱼人岛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变大。
当然，这么多天过去了，浮空城肯定是往鱼人岛那边“落”了的，但具体落了多少，夏多也没兴趣去实际测量了。
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浮空城主体的物性到底稳定了没有，能否进行下一步的建设。
飞控系统他是早就设计完成了的，只要浮空城主体的物性彻底稳定，不需要一个月他就能浮空城飞行在主位面的天空。
也就是说，只要夏多愿意，他完全可以赶在下个月限魔条约生效前，将浮空城开到科曼索家门口，然后一刻不断地搞所谓的大型魔法活动。
虽然他不知道会不会有科曼索精灵被他这种行为刺激死，但从此以后他肯定会上科曼索黑名单就是了。
浮空城造肯定是要继续造的，但下个月之前是否要拿到主位面去，夏多暂时还没想好。
反正还有差不多一个可以考虑，他也不急着一定要怎么怎么样。
……
或许是微弱正能量环境有利于物性稳定，经过简单检查，夏多发现目前浮空城主体的状态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
各处灵光已基本不可见，这说明它的物质性已经相当稳定，不至于被一个【解除魔法】打回原形。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法术的影响时间是有限的，这包括大量变化系的转化法术。
如将木头转化黄金，或许短时间内不会失效，但时间一长总会恢复原样，实际上如果黄金能够被轻易转化出来的话，那它也就不会成为主流货币的铸造材料了。
又如变形术，并不能将人永久变形为异种生物，只有在一些实验事故中才能听到永久变形的案例。
永久变形法术当然是存在的，但那绝非所有施法者都能轻易掌握的本事。
更别说，即便是永久变形、永久转化，也仅仅是指持续时间很长，而不是说无法恢复了。
通常而言，用【解除魔法】即可恢复，有些特殊一点可能需要对应的解除法术。
当然，如果时间足够漫长，那么也可能出现永远也无法恢复的情况，相当于本质彻底改变。
而夏多转化纯水得到的浮空城主体，与一般转化法术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等待时间的长短。
只需等待很短的时间，就能让物性彻底稳定，也就是本质彻底改变，除非重新转化，不然它永远都是石质。
这是他从领地遗迹发现的【撒鲁克巫虺雕像】上的石化魔法学到的，如果没有这个法术的话，或许他也只能选择破坏环境了。
又或者开采金属熔炼。
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简单、廉价、易维护。
第1617章 鱼人上贡、停机维护
检查完浮空城主体的物性状态，夏多推测最多不超过十天，就可以着手建造飞控系统，而不必担心主体受到影响了。
“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只是我怎么不那么高兴呢？”
想到限魔条约，夏多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呢，无论有多么不情愿，现阶段他也很难反抗这一事实。
“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对于较长远的未来，夏多倒是非常有自信，但对于较近的未来，他能做的就只有凝心聚力、务实笃行，努力积蓄力量，等待真正发力的那一天。
……
从浮空城离开后，夏多又来到了鱼人岛上，现在的鱼人岛已经成为他的领地，而岛上的那两个鱼人部落自然也成了他的领民。
如今这两个鱼人部落已经不再日常开战，尽管还没有出现多少交流，但已经开始休养生息了。
一段时间没来，夏多发现这两个部落的水草田都扩大不少，连同岛屿中央的战场也被瓜分掉了，只余最中间他之前留下的那个祭坛附近还空着一片。
当夏多“落”到祭坛上方的时候，附近水草中迅速“飞”出两个鱼人，一个的皮肤是绿色的，背部颜色深、腹部颜色浅，而另一个则是银色皮肤，越往下颜色越深，最后变成银蓝色。
两鱼人一飞出来就摇晃着各自的大脑袋，“啊呜啊呜”地叫了起来，夏多现在还听不懂鱼人的语言，使用心灵链接后，才明白这两个家伙是岛上两个部落派出来的祭坛守卫。
——贡品，贡品！
“呵，这就有贡品了？”
这时，夏多很难不注意到祭坛上对着的两小堆雪白珍珠，这种珍珠碾碎后的粉末具有一定的愈合效果。
他上次来表现出对珍珠的兴趣后，没想到这些鱼人这么识趣，他都没来催收，就主动上贡了这么多。
不过夏多想到或许是之前，时之塔成员来蓝晶位面建设【密瑟拉】装置配套的场域发生基座，被鱼人看到了，才有这一出。
想了想，夏多还是收起了这两小堆珍珠，倒不是说他对这些珍珠有多感兴趣，只是想以此确立这样的臣属关系。
看到他收下了珍珠，两个鱼人守卫摇晃脑袋的幅度更大了，心灵链接中也传来了欣喜的情绪。
——馒头，馒头！
夏多明白这些鱼人当然不是只对馒头感兴趣，实际上是对他之前拿出来的地表食物都感兴趣。
于是，他便从随身空间取出了一堆原本用作自己储备干粮的馒头、咸肉，以及两桶低度麦酒，然后将其分成了两份，分别推到两个鱼人守卫身前。
虽然他不知道鱼人能否在水里喝酒，不过尝试一下也无伤大雅，天神赐予总归是要有点特殊的。
想了想，夏多又从随身空间翻出了两柄铁剑，分别给两个鱼人推了过去，并在心灵链接中告诉他们：
——食物带回去，铁剑赏给你们！
心灵链接传递信息准确无误，两个鱼人立刻放开食物，转而抓着铁剑原地转了好几圈。
——感谢天神！
之后夏多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断开心灵链接后便直接传送离开了。
……
鱼人岛背面。
看到运行良好的【密瑟拉】装置，夏多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十几天没来，他还真担心装置炸了。
当然，从看到鱼人岛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密瑟拉】装置没炸，但总归还是亲眼见到更安心一些。
这么长时间没来，夏多倒也没急着停机维护，而是先来到悬浮场域边缘检查了一下用于检测的定位珠。
一道道明光射线打过去，很快就发现了场域形变轨迹，略一推算，夏多心里更加安心了。
十几天过去，定位珠在悬浮场域中的偏移程度非常小，说不定还是这边空气流动造成的。
想要达到影响【密瑟拉】装置正常运转的程度，以目前这种便宜速度，至少还要再等上一两个月。
也就是说，仅悬浮场域这块，【密瑟拉】装置的维护周期就可以延长到一个月一次。
实际可能拉得再长一些，但稳妥起见，一个月一次刚刚好。
接下来，夏多又检查了【密瑟拉】装置各处戴维构件的稳定情况，确认没什么大问题后，他才开始逐步解除各处闭锁设置，准备停机重启。
相比于启动，停机相对而言要更复杂一些，未来【密瑟拉】装置将是浮空城的主要能源，即便有备用装置，也要尽量能够被瞬间关停的可能。
随着强烈的魔法灵光以及运行时发出真实光芒逐渐黯淡下来，【密瑟拉】装置又恢复成本体戴维弦的莹莹微光状态。
像是一个球形的发光水母，体内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发光纹路。
接着，夏多便将这个至今高达近百米的大型水母，连同周围像是它的养殖箱的正方体适配器一同收进了随身空间内。
如果是在浮空城的话，【密瑟拉】装置周围会有多个悬浮场域发生基座。
维护时仅需切换为其他基座工作，确保【密瑟拉】时刻处于无重力状态即可。
所谓维护，实际是维护【密瑟拉】装置的配套设施，装置本身是不需要太多维护的，更多是停机释放一下持续工作积攒的内在压力。
这压力主要是针对戴维弦的，如果将来材料进步，或者换成真正的魔网之弦来制造，那就不需要停机了。
另外就是极小的几率，可能会需要更换不稳定的戴维弦。
当然，排除掉设计问题，等到哪天某些戴维弦不稳定了，需要更换了，恐怕整个装置也到了寿命终结之时了。
……
鱼人岛这边就一个场域发生基座，夏多自然是要好好检查一下，要是让这目前唯一一个【密瑟拉】装置毁在场域发生基座上，那就太亏了。
这一回，他可不像刚刚在检查浮空城物性情况的时候那样简单检查一下了，而是认认真真、里里外外，几乎每一条秘银线路都检查了一遍。
还专门更换了场域发生基座的能量缓冲核心，也就是奥能结晶。
这东西对于现在的夏多来说，已经完全不值钱了，就这十几天下来，蓝晶位面这边已经积攒了相当于几十万标准奥能结晶的奥能结晶。
现在都这样了，未来只会更多，至少在没找到大规模消耗它的途径前，简直就像是水一样。
接着夏多又去看了一下真空那面的【密瑟拉】装置，
第1618章 返回、二代量产
时之塔成员的施工质量不错，夏多仔细检查了两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更换完能量缓冲核心后，他便将其重新启动。
接着就是将【密瑟拉】装置从随身空间取出来启动，相比于之前的繁琐，这两步启动就简单多了。
很快，奥能场域又重新弥漫在基座广场附近。
而刚刚停机维护期间停止工作的奥能结晶提取器以及空气制造工厂也重新开始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工作。
“对了，差点往了这个！”
看到空气制造工厂源源不断地往外吹风，夏多才想起要检测当前空间的空气情况，之前测定的空气流失速度只是短期数据，长期来看不一定准确。
特别是有空气制造工厂源源不断制造空气的情况下，位面内元素转化也可能受到影响。
实际就是会受到影响，这也是“元素侵染”为什么能够成为改造位面的主要方式之一的原因所在。
至于另外一种主要方式——“根源重塑”，对一个正常位面，夏多还没把握对其进行根源重塑。
万一玩坏了，浮空城基地就泡汤了。
元素侵染相对温和，基本不大可能搞出什么大乱子，毕竟位面本身的承载能力是相当强的。
当然，相应地，元素侵染改造位面所需要的时间也会更长。
不过夏多也不在乎，他又不需要一次性整改到位，慢慢来就是了。
……
重新测定位面内元素转化过程中的空气流失速度后，夏多稍微调整了一下空气制造工厂的输出流量，这就可以了。
最后他带着一堆奥能结晶回到了时之塔。
……
时之塔顶层书房。
妮雅见夏多好一阵才回来，关心地问道：“蓝晶位面那边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一切顺利，不用担心。”
“那限魔条约对我们有影响吗？刚刚你看完奥法联合会的增刊就匆匆前往蓝晶位面，我真有些担心。”
妮雅放下笔，认真地看着夏多，而夏多听到妮雅再次提起限魔条约，想到在建的浮空城，心里又忍不住抑郁起来。
但看着妮雅一脸担心的样子，他还是不忍说出“耐色瑞尔的总份额都不够他一天使用”之类的话。
“放心吧，限魔条约对我们影响不大！”夏多镇定地说道。
也不知道妮雅是真信了，还是为了宽他的心，总之夏多这么说过之后，妮雅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继续完成她的试卷。
夏多在妮雅这边待了一会儿，便又赶往公共层专门为生产二代通讯法器而准备工作间。
二代法器的量产关系到时之塔接下来的收入增长，关系到浮空城的后续建设资源，夏多几乎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
来到051号工作间。
夏多推开门就看到一团爆开的散乱魔法灵光，他心中一紧，连忙上前查看，不出所料，是一位魔法技工在为通讯法器部件链接魔网时发生了意外。
“马丁，怎么搞的？同样的问题几次了？！”
还不等夏多开口，角落里便传出了一个严厉的声音，夏多回头一看，正是魔法技工部的主管加纳尔。
原来加纳尔在知道夏多对二代通讯法器的关注后，就一直在这边盯着，久而久之他自己都掌握了全部的制作流程。
眼见马丁一再出错，饶是性情温和的他也忍不住发了脾气，而当他看到夏多进来后，他又连忙压下怒火，上前行礼：
“会长，很抱歉我没有教好他们，让你看到了这样一幕。”
“不要紧，马丁，你继续。”
说完，夏多又将加纳尔拉到角落里，说：“都是新人，要有耐心。”
严格来说，这些新人不仅是魔法技工部的新人，实际接触魔法还不到三年，但他们已经表现出远超同侪的天赋。
夏多很看重他们的未来，而不是用现在的一点不顺而否定他们。
“是，我明白。”加纳尔重重地点了点头，都是进学会成员，他又怎么可能故作刻薄专门针对某个人呢，但是——
想到这，加纳尔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会长，我相信马丁的天赋，但他或许真的不适合魔法技工这项工作，我希望会长能够同意让我换掉他，如果强行将他按在这里，或许才是对他的伤害。”
说完，他便坦诚地与夏多对视，以示并无私心。
夏多对此若有所思，随后也郑重说道：“是我考虑不周，将所有新法师都拉进了魔法技工部，但在其他产线不停的情况下，保证二代通讯法器的量产，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这一批新人素质都很好，包括马丁在内，只是他有些不太适应这份工作，我建议先将马丁换掉，之后再根据他们各自的意愿以及技能情况调整归属。”
“可以，就按你说的做！”
夏多很果断地放权给加纳尔，产线管理确实是从他这边开始的，但要论真正经手时间、经验，他已经不如加纳尔了。
这次将临时晋升的几批新法师全拉进魔法技工部，确实是他心态不稳、有些着急了。
想了想，他又提醒加纳尔：“好好和马丁说，让他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没有什么人是全能的，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作用就好了。”
“是，会长，我知道了。”
……
一番小插曲过后，终于到了看产品的环节了，夏多问加纳尔：“现在生产出多少成品了？成品率多少？”
“成品不多，只要四件，成品率更是低到离谱，可能还不到两成！”
说完，加纳尔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么低的成品率并不是马丁导致的，主要是因为初期尝试的时候浪费了很多材料。”
“那现在呢？成品率有多少了？”夏多又问。
“现在的成品率不算马丁的话，大概在四成左右，当然即便算上他，成品率也不会低到三成去。”
“四成——”
夏多心中一松，四成差不多就是成本翻倍，以他为二代通讯法器制定的销售价，成本翻几倍都有得赚。
当然，为了缓解时之塔的财政压力，成品率、利润率什么的肯定是越高越好。
“先看看成品，是在那个箱子里吗？”夏多指着不远处墙边上的一个标准6*6物料箱，问加纳尔。
“是的，我帮会长拿。”
说着，加纳尔小跑着朝物料箱跑去。
第1619章 积分奖励、货币流通
夏多原本准备施法将箱子直接移过来的，只是没想到加纳尔跑那么快，于是他也就没有多次一举，而是安然站在原地等加纳尔拿过来。
加纳尔一共拿过来两个二代通讯法器，夏多只拿了一个在手中细细看着，仅从外观来看的话，二代通讯法器和一代没有太大区别。
仍然是一颗透明水晶模样，只是体积比一代小了一些，直径差不多5、6厘米，拿在手上感觉有些袖珍。
当然实际上，哪怕仅用和现在一样的材料，二代通讯法器也能够做到更小，只不过没那个必要。
如果真的按照利益最大化去考虑的话，挤牙膏才是最好的做法，现在这个二代通讯法器完全可以拆分成好几代，依次上市。
只不过提升不大的话，很难一下子提价，也很难引起消费者的购买**，偏偏夏多又急着用钱，那就只能这样了。
加纳尔拿来的这两个通讯法器虽然已经是成品，但却是未激活状态，其上灵光湛湛，看上去颇具价值。
只有等激活后，才能让灵光黯淡一些，夏多作为设计者，自然知道如何使用，只见他先同调法器，再将自己通讯用的魔法印记输入法器当中，紧接着法器灵光一闪，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加纳尔，使用方法你知道的吧，你也试一下。”
“这——不好吧，我用了之后，这通讯法器有了痕迹还怎么卖给别人呢？”
加纳尔摇了摇头，拿出了自己的一代通讯法器，对夏多说：“会长如果想要测试使用效果的话，我用一代就可以了。”
“没关系，这个二代通讯法器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吧。”夏多摆了摆手，随意地说道，一件通讯法器他还是送得起的。
在二代通讯法器量产这件事上，加纳尔忙前忙后，完成配得上这样的奖励。
但让夏多没想到的是，加纳尔依然拒绝了，还一脸严肃地振振有词道：
“会长送我通讯法器，我本来是不该拒绝的，但这两件通讯法器还没有出库，如果是测试消耗的话，只要记录就行，但如果要私下赠送的话，多少有些不合规。”
“好了，我不说了，这两个就当是测试吧。”
加纳尔能想到的，夏多自然不会想不到，这其中的规则还是他亲自制定的呢，魔法技工部的所有物料，包括报废的部分，物资处都会查验。
两件未出库的通讯法器没了，物资处知道了肯定会调查，哪怕最后查到是夏多，对加纳尔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说提前申报调取，那就有些小题大做了。
但作为进学会会长，既然说了要送，那肯定是要送，只不过这两个不送了，想了想，夏多决定绕过塞西莉那个烦人精。
他联系塔灵给加纳尔在进学会积分上增加了6000分，塔灵的反馈是非常迅捷的，几乎在夏多操作完，加纳尔就收到了消息。
只见他睁大了眼睛望着夏多，“会长，这——”
“二代通讯法器的量产攻关少不了你的指导、督促，奖励积分，其他人也有，你的先发了，后面没收到的话，可别怪我啊！”
“不，会长，我，我——”
加纳尔顿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之后才深吸一口气，说：“只是这积分会不会太多了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花！”
“不多，其他人至少也会有2000分。”
说着，夏多施法创造出一个单向隔音结界，然后才继续说道，“包括那个马丁，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至于说怎么花，难道还要我来手把手教你吗？进学会那么多兑换项，爱怎么花怎么花。”
之所以要给至少2000分，那是夏多准备将二代通讯法器在进学会的兑换分设置为2000分，这样参与量产攻关的魔法技工至少都能获得一件二代通讯法器。
总不能制造者还买不起自己制造的产品吧！
当然，在这里实际并不存在买不买得起的问题。
哪怕不用进学会积分兑换，时之塔的任何一位初级魔法技工，仅凭自己的工资，攒个一两年也能以时之塔内部价买上一件二代通讯法器。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夏多给每人奖励2000分，其实一点也不多，穿越前他亲身经历过的。
同公司的一个组搞定了一个大项目，光是小兵奖金就直接发了十八个月，组长倒是不清楚，但肯定不能比小兵还少吧。
二代通讯法器的量产，对于夏多来说就是一个大项目，尽管现在还不算彻底完成，但结果已经能看得到了，哪怕再多奖励一些也不为过。
进学会积分和金币同价，一分就等于一金币，而二代通讯法器成本大概在800金币左右，是一代的四倍，但夏多为它制定的销售价却是一代的十倍。
也就是一万一件。
时之塔内部购买价格是2000金币，这个价格对于时之塔成员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以企及的高价。
时之塔转型后，除了学徒所有成员都有工资，按照职阶来算，哪怕是新法师，每个月最少也有100金币打底。
在时之塔内部，夏多有意识地将财富向时之塔成员转移，培养他们的消费观，而在领地授田仪式上，几乎每家都能分到一千金币以上。
多的能分到几千金币，当然出现这种情况主要是他们的孩子争气，在时之塔内成绩优异、表现良好，在授田时会计为额外小功。
大夏领虽然很小，但依然可以成为第一批的魔法物品普及试验地。
……
“来试一下吧。”夏多再次说道。
刚刚被6000分砸到脑袋上，加纳尔还有些晕乎乎的，下意识就开始同调法器，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接近完成了。
虽然同调并不会留下使用痕迹，但加纳尔却没有停下来，毕竟会长刚刚已经说了这两个当测试消耗处理。
很快，加纳尔就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
“会长，我准备好了。”
“嗯，那就先试试【双生印记】吧！”
其实就类似“加好友”，这项功能一代通讯法器也有，但因为在设计时没有预留魔法印记空间，实际只能临时储存一个通讯对象的双生印记。
想要更多的话，那就需要额外的印记承载物，如法术书、护符，或者其他方便携带的东西。
不过一般人也不用到【双生印记】层次的加密措施，反正夏多是没听明水商会反馈说有人抱怨一代通讯法器不好用的。
但二代通讯法器的定位毕竟是高端货，是要卖出高价的，那么保密通讯就不能只是一个好看的摆设了。
必须实用，还得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