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乖乖等爹回来!(中)
而皇帝给白飞的活计也不是没有期限的,这是没可能等着白飞卖房子耽误个十天半个月,然后再屁颠儿屁颠儿去京城搞定福王的事情。
而且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陷阱,而是真是皇帝给白飞写的信的话,那他今后多半不可能再回那边儿去,或者说是完事儿之后,他即便会偶尔回云溪城那边,但也基本没可能在那里长期定居的。
还有一个事儿,那就是原世界轨迹当中,长福科举之时打伤了县令亲戚的事情,来到这千里之外的云溪城,以后想来也应该能够避免了。
毕竟这云溪城,却是张知府那老家伙的地头,不管内在白飞与林家人关系如何,但在外人看来终究是一家人。
这样一来那对白飞有了心理阴影的张知府,敢看着林家人在他地头出事儿吗?
所以把林家人接过来住,还能间接的完成那个白菲不怎么想做的:改变林家人,原本被灭门下场的支线任务。
白飞只是不想或者觉得,没必要在这个事情搞事情罢了。
要不然他虽然前几个世界,把之前存储的金银全花完了,但是凭借一些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没有的简单科技,诸如造个水泥、玻璃、肥皂什么的,白飞要想致富,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只不过这么搞,白飞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麻烦了,毕竟在这种古代封建社会,你如果有着巨额的财富,但却没有相应保护财富的能力,那各路牛鬼蛇神最后会把你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当然了,白飞并不怕这些个状况,但为了完成这次的任务,却是搞出太多的麻烦,让他成天疲于应对的话,白飞就不乐意了。
所以白飞才选择了,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顺应这个世界的大势,抱大腿借势完成任务的简单模式。
选择武将呢,是因为文官那些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弯弯绕,白飞没心思陪他们玩,而在武将当中选择郭威则是因为阳武营是距离最近的京营。
白飞可没真想着去当兵,要是去边军的话,那些个不能直达天厅,也没有太多自主权的边军低级将官,却是不大可能给白飞足够他完成任务的条件。
现在看来,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一定的正确性,得亏没去边军,自己遭遇这一系列破事儿,却是连郭威这个能直达天听的镇西将军都罩不住,那些个边军的低级军官就更没辙了。
庄子、田地、仆役,留给了派人去接的林家人,白飞则是带着狗子,还有老管家李长根,以及一个愿意主动追随的仆役铁柱,悄摸的离开了云溪城。
白飞这次上京城却是连郭威都不知道? 毕竟郭白飞现在好歹是阳武营的一员低级军官? 按正常流程走的话? 无论是朝廷还是皇帝有指令? 都是通过阳武营的体系来传达的?
但这次这事儿,皇帝却是把阳武营和郭威撇在了一边儿? 却是直接派人私下给白飞送了信,而且信上边儿盖的也是皇帝的私章? 很明显皇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儿,有意向接受皇帝条件的白飞? 自然不可能直接把这事抖漏的满城风雨。
毕竟皇帝请人去剪除他想造反的小弟的羽翼,这事儿说出去怎么说它也不会好听的。
即便郭威属于皇帝的亲信部分? 对于皇家或者皇帝来说,在福王的事情上他终究算是外人。
当然了? 也有可能是皇帝不想调动郭威,所以非但让石斛安排人,把那一队押送那三个家伙进京的阳武营小队给劫了? 而且后续的事情又秘密交给了白飞。
这操作是基本把郭威绕出去了,至少目前来说却是不用直接调白飞回京配合调查。
而白飞现在的身份? 却是基本可以全国通行,毕竟他也不是月余之前的山野村夫,而是阳武营这支大燕精锐京营的低级军官了。
要不是为了保密起见,白飞却是有资格一路住驿站的。
“额,老爷的意思是,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久留吗?”
说实话,李老头儿很有些懵逼,自打自己见到这新主子以来,这都搬了好几回家了,以为主人这亲自动手大动干戈的搞出这么个院子,想来至少要在这山中隐居一段时日了。
没想到,这边儿还没彻底入住了,这主子却说这里也不会久留……,若不是知道自家老爷身份是阳武营的军官,就白飞这么搞,李老头儿多半会以为白飞是哪里被官府通缉流窜的匪徒呢。
“嗯,这次老爷进京,却是奉了兵部的秘密调令有任务在身,这次若是事成之后少不得加官进爵,你照看好少爷,大概十天半个月的我就回回来接你们离开。”
“额,原来如此,那姥爷啥时候走?”老头子是知道,自己一行人是在姥爷的带领下往京城方向而行的,而自家老爷到京城要干啥,为何又半路停下,在这北邙山当中结庐而居?李老头却是半点儿我不知道。
白飞所以随口忽悠,也是为了安定这老头子以及铁柱的人心,毕竟这深山老林的,不止有狼虫虎豹,那更有让人心慌的安静,特别是对于之前一直居住在人群当中的人来说,这种突然的与世隔绝,却也不是谁都没能接受的。
为了安定人心起见,飞还是大致交代一下给这老头儿以及那铁柱一个念想,就算他们不能适应这种突如而来的与世隔绝,但至少心中会有个盼头。
这样一来狗子的基础生活,以及安全保障就能提高不少。
白飞是真没办法把狗子也带进京城的,万一这次是个陷阱,那不管是皇帝搞出来的,还是福王搞出来得,这京城都是别人的大本营,白飞虽然有把握全身而退,但在带着狗子的话,他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保证狗子的安全。
之所以选择这北邙山里,作为暂时的居所,是因为白飞察觉到了有人监视。
他也是甩开了那些不明来路的监视之人,这才带着狗子和老李头他们进了山。
至于为何不把监视之人揪出来,是因为白飞察觉到了对方的势力太大,至少这一路上交替监视白飞一行的,单单白飞发现的就有近百号人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乖乖等爹回来!(下)
要知道这数百人,可是遍布在大燕西南边陲云溪一直到帝都左近的同州一线。
这还单单是一条线上的分布,白飞可不会自大到,认为有哪个势力专门派出这么多人,就只是为了监视他的。
别看这数百人不多,但要把数百人孤儿放在应该放的位置,让他们从事三角九流作为伪装,那这难度可真就不低了,不是一般势力能搞得定的。
白飞估摸着:这监视自己那些人,应该就是这大燕那号称“网罗天下”的‘皇城司’成员。
毕竟他进群却是心存这侥幸,却是打算验证一下那封信里说的事情真假。
那万一要真是皇帝给他写的,他把人家的小弟直接揪出来,就有些难看了,毕竟这皇城司却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
但可以说狗子,是白飞在这方世界唯一真正的软肋。
一旦狗子被人控制了,那白飞势必就要投鼠忌器,在救出狗子之前,势必要听对方的吩咐好稳住对方。
白飞也坚信有着一系列手段辅助的自己,能从这方世界任何地域救出人来。
毕竟无人机、小电驴不行,那还有飞机、坦克、潜艇、导弹,这些东西都不是这方世界的古代人能够理解抵御的,以上这些玩意儿,白飞要想找到并且救出一个人,那不要太简单,这方世界的任何势力都挡不住。
但是期间狗子会受到伤害,甚至对方狗急跳墙直接被杀人灭口,这些不可控状况白飞就不一定能阻止得了了。
既不能带着狗子一同进京,同样的原因:万一是个针对他的陷阱,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安然无恙的带着狗子离开。
也不可能把狗,子再留在哪边陲之地与林家之人一起生活,毕竟林家人那副嘴脸且不说,单单一旦白飞离开,那周边儿那些监视的皇城司探子,万一直接把狗子绑了呢?
原因也很简单,毕竟白飞离开靠山村儿。带出来的却只有这一个“亲生儿子”,而非是全林家的人。
这关系亲疏远近,岂不是一目了然,那抓谁会让白飞更可能顾忌,自是不必多言?
所以考虑到这一点,白飞没可能把狗子一个人先留在庄子里。
最后思来想去,白飞只想到了在半途中甩掉那些个探子,然后找一处隐秘所在,先把狗子藏起来。
反正这种事儿对白飞来说确实没多大难度,他确实没有读心术,不能彻底筛选混迹人群中的居心叵测的探子。
但是头顶上的两家无人机,以及可视身边周遭百米的系统视野,却是能让白飞找到一个绝对的“无人区”,这样一来没有人存在的话,那些探子就更存在了。
但是一路上走来,因为驾着辆马车所以只能沿着官道前进,毕竟不是白飞独自一人上路? 这马车可是必需品。
这沿着官道走,只要是碰到人群其中就基本都会有皇城司的探子? 路上碰到的商队、路边儿? 茶摊、脚店的小二,擦肩而过的押镖镖队的镖师。
这些人不可谓伪装的不好? 基本上真是把伪装的活计当主业在干,而监视任务貌似只是随便的捎带手,这要放在这方世界的任何一个人即使再警觉? 也不会在意路上随便瞅了你一眼的人? 毕竟一路上遇到的人瞅你一眼,几乎是每个人的本能反应。
但太多的目光同时集中过来? 这对于白飞来说,即便没有读心术,很轻松能把这些个眼神虽然只是貌似同样的一瞥,但其中意味不同的特殊人群给分辨出来。
毕竟这帮家伙也就是在自己进前十会随意的便宜? 也等自己离他们稍微远点儿? 十米、几十米之后? 他们就会肆无忌惮的关注自己一行人,但没人会知道,身周百米之内对于白飞来说? 却是绝对的掌控区,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这一路上走走停停,最终白飞却是不了这同州境内的北邙山,此地据大燕京城近两百里,这北邙山却不像其他山一般,山脚下有小村子坐落。
也很少有人进这山里打猎、采药,倒不是这山太小物产不丰,关键这山在大燕民间来说,却是一处令人谈之色变的禁地。
倒不是官府对这山有什么管控,不许普通百姓接近什么的,主要是大约300年前,此处却是两军交战的战场。
防守一方死守北芒山作为据点,足十多万大军安营扎寨在其上。
而攻击一方虽然有50万大军,但由于地势问题却是始终供不上去,毕竟任何远程武器以低打其射程都会大打折扣。
围而不攻那就更不切实际了,这北邙山虽然不是像十万大山哪般连绵不绝的山脉,但能容纳十多万大军也绝对不是什么无名小丘。
山中的泉眼不少,外加古代环境好动物也不少,于防守方大军粮草物资的补贴却是真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而山脚下的攻击一方虽然人多势众,但50万大军每天的人吃马嚼,那绝对是一个统一的帝家都无法长期承担的。
而放弃这里,绕道去攻击别处却也不现实,进这山上是十多万大军,不是一百、两百,一千、两千人的小股溃兵。
一旦围拢的50万大军散了,那山上的十多万大军立刻就会变身“下山虎”,在周边进行大规模反击破坏。
最终攻击一方的主将咬了咬牙,却是终于下定决心用上了绝户计,国内调来千桶火油,围绕着山脚大面积泼洒,却是于夜间一把大火,把这北邙大山化为了人间炼狱,驻扎其上的十数万大军更是没逃出来几个,基本全部化作了冥土冤魂!
那一场大火烧的十数万人嘶马啸,让附近所有百姓逃了个一干二净的滔天大火,却是连烧了十多天才彻底熄灭,原本郁郁葱葱的北邙山,却是成了一座黑黢黢的巨型焦土堆。
自此之后,几百年间虽然数木又生长了出来,昔日的十数万我的骨灰也早已纷纷扬扬最终做了土,但是这北邙山却时常发生一些“怪事”。
第六百九十三章 北邙往事!
像什么,但凡暴雨天,山上的一些山坳以及石窟总会传出,当初那场大火焚烧之时那些士卒死前绝望的嘶吼,还马儿凄厉哀鸣,让听到的人浑身寒毛倒竖,仿若又回到了那片战场。
再有大晴天的时候,这北邙山中也时常云遮雾绕,但凡进了林子就会让人觉得阴森森,还有站在远处观望,从北邙山落下去的晚霞,都会让人觉得格外赤红如血。
这种状况白飞自然是不害怕的,因为他明白这方世界里,压根儿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声临死了之后的灵魂却是会被大道规则接引,按照其身上功德与业力的多寡,把其灵魂本源送去其他完整的有着轮回世界转生。
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异象,那也就只是单纯的自然现象罢了,方世界却是不具备丝毫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基础,连白飞甚至是系统,在不毁灭这方世界的前提下,都没法使用超自然力量,更遑论普通人的灵魂了。
但是这道理在迷信的古代却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大家都只会根据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去信那些个神神鬼鬼的存在。
所以吧,这北邙山却是一片天然禁区,非是万不得已都没人敢靠近北邙山,连原本在山脚的官道都废弃了,却是绕到了几十里之外。
大燕这边儿已经太平百余年,虽然这百年间也出过几代昏君,其他的大多也最多就是守成之君的水准,但是太祖定下的规则好啊!
吸取了不少前朝历代的教训,为君为臣各种细则,基本该制定的都制定了一篮子。
而百十年前大燕立国的那场乱战,那是真杀了个十室九空,虽然当初生活在那段如同炼狱时期的老人都已经死绝,但是这百年间还未来得及修复或者压根儿没有修复价值的残骸遗迹,却时刻在向人们诉说着战争的可怕。
所以这百十年间,98.77%的人依旧处在厌战期,偶有野心家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毕竟这些年天时不错,大燕朝廷也还凑合,还真就没到官逼民反的程度,至少大范围内没有。
这样一来得到休养生息的中原的人口激增,百于年间却是从大燕立国之初的一千多万不到两千万人,一下子暴增到了如今的近亿人口。
虽然翻了好几番夸张了些,但这得归功于古代匮乏的娱乐,以及不怎么靠谱就动辄会出人命的避孕措施。
所以这大燕的国内中原地界,至少是沿着官道范围? 却是不缺乏人口的。
而想要躲开那些无处不在的密探? 却是就得远离人群。
所以这无人禁区北邙山,也算是白飞唯一能找到的合适地点了。
至于李老头儿与铁柱,会不会害怕?
他们连这里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害怕?
经过300年的恢复,这北邙山已经与其他地界的大山基本无异了,要不是本地周边儿的人? 谁会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以及偶尔发生的怪事儿呢?
这可是古代却是没有什么报纸、电视的? 而且虽然有通用的官话? 但是依旧是十里不同文、百里不同音? 那官话是走南闯北的人才有心思、必要去学的。
你让这些离开本县去其他县都要开路引的普通百姓? 如何得知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北邙传说”?
毕竟老李头儿与铁柱都是云溪本土人? 边陲之地的小民活着已是不易了,又哪里有功夫去开具路引到外边儿去浪?
而为了防止被那些朝廷密探追踪到这里? 白飞更是来山上之前就带足了粮草菜蔬? 后边儿更是直接自己亲自去把马车卖掉了。
这样一来一则铁柱与管家李长根儿? 却是没法儿自行到外面去,毕竟白飞选择建造木屋的地界,却并不是北芒山的山脚下,也不是刚进入北芒山的范围。
为了防止被偶然发现,白飞那时还往里走了半天才挑选的,合适地界建造房屋。
而即使从他们建造小院子这地界到山脚,也不是这么容易去的,更何况有人烟的官道在几十里之外了。
这样一来,一则不容易被那些跟丢了目标,肯定如同苍蝇一般到处乱找的密探发现。
二则,也避免了李老头、铁柱与本地人交流、沟通,防止他们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之后被吓坏。
至于白飞的出行,那不是没人的地儿越野小电驴,太阳能全地形车随便都能代步嘛。
“狗子,乖乖在这里待着,周围狼虫虎豹的随便出门儿,无聊了就和你李爷爷一起下下棋,跟着铁柱编编箩框,爹最多十天就回来带你们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白飞就把吃完饭依旧有点儿打瞌睡,坐在那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狗子摇清醒,对他却是一番临行前的叮嘱。
没办法,这马车路上路上“晃几晃几”跑了十多天,基本除了吃饭为马之外没有停过,这种赶路方法可比坐长途火车还累人的多。
所以到这地界都两三天了,但狗子依旧没缓过来,成天儿蔫儿不拉基的,要让他安静的在那儿坐会儿,没准儿一会儿肯定打盹。
“行,爹你去吧,我跟李爷爷还有铁柱叔叔等着你回来,我不会乱跑的。”虽然有些舍不得这个变好了的爹离开自己,但是以前从小到大的经历,却是让狗子分外早熟。
他却是知道:自己老爹既然带着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界,那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毕竟最近老爹虽然变好了,对自己各方面都很不错,但唯独好像比以前更懒了些。
在村子里的时候,老爹每天天不亮,就跟着村里得猎户一起上山了。
现在做了军爷,老爹确实连军营都没去过几回,家里的大小事情也基本全交给了老李爷爷来处理,老爹每天我自己练功闲暇之余,就喜欢坐在院子里的奇怪椅子上望着天发呆,却是也没见他如同在村子里一般,雨雪天不能打猎的时候,偶尔还会去串串门儿。
这“变懒”了的老爹,这次居然跑这么远,那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啊。
第六百九十四章 陛下三思!(上)
“陛…陛下!”王德发却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心惊胆战的呼唤皇帝。
只因为他面前的皇帝,此刻正京城的端坐在桌前,而桌子上摆放着一张信纸,其上还有一缕头发以及一个玉佩。
而皇帝手中此刻拿的正是那张纸,纸上那几个字王德发却是早就看见了,毕竟皇帝却是连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一寸长短的一缕头发,王德发不知道是谁的,但全是幽黑的基本,可以确定是年轻人的。
而那块玉佩上边儿的一个“福”字以及周边的龙纹,以及那只有皇家才能用的紫玉,王德发却是能一眼认出这玉佩却是福王随身携带的。
而这些东西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毕竟这却是那皇帝的寝宫之内,属于这天下防备最为严密的地界。
而那张纸上没头没尾的只写了一句话:“还望陛下,一言九鼎、金口玉言!”
刚刚虽然不知道这几样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帝又为什么会被这几样东西气的面庞发青,甚至是第一时间把向来宠爱的婉妃给赶了出去。
但是一直守在外殿侧室等着伺候的王德发,却是明白今晚这事儿大条了,王德发呆的那地儿,可谓是进出皇帝寝宫内室的必经之路,而他却是个盹儿都没敢打呀!
而桌上突然出现的那几样物事,明显也不是皇帝让人拿来的,这就意味着:不是进进出出自后的太监、宫女里有人出了问题,是有刺客偷偷的潜入了皇宫,而且还直接摸进了防备最为严密的皇帝卧室。
而无论是这两种可能性中的哪一种,这事儿可都是捅破天的大事儿啊!
如果是有太监、宫女,内外勾结,那这皇宫怕是要血流成河,如果是真有刺客摸进来了,那今晚当值的皇宫宿卫还有御林军,怕是都没啥好果子吃了。
而且王德发之所以这么颤抖,是因为这事儿里边儿还牵扯到他自己了。
普通的小差错,跟了皇爷这么多年,皇爷不是小肚鸡肠的,多半不会责备他。
但是今晚这事儿别说是大燕了,放在历朝历代那都是捅破天的大事儿!
“你打盹儿啦?”半晌之后,皇帝才在他已经一身大汗的战战兢兢,伏地不起的恐惧之中开了口。
“陛下,老奴敢拿项上人头担保,绝对没有打盹,今夜是小六子、小安子与老奴一起当值的,方才老奴还与小六子在下棋,却是突然听到了打翻茶碗的声音,后边儿赶过来就听到皇上于婉妃娘娘的声音……”
“先把宁德宫,今晚值夜的太监宫女全部看管起来,然后去传旨宣:皇城司指挥使石斛、宿卫营值夜千户觐见。”
“是,老奴这就去。”老头子这却是常常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皇帝陛下明显是不想把事儿闹大。
要不然找的就不会是值夜的千户,而是金吾卫副统领了。
皇帝也是强按住暴怒斟酌了半天,这才按耐住了心头大开杀戒的冲动。
毕竟被人无声无息摸入寝宫之内,又或者伺候的太监、宫女当中居然有人与外界勾连? 对于哪一位皇帝来说都不是什么小事儿。
不过最终让皇帝按下心中那份杀机? 却是桌上的那块玉佩,以及那狗屁不通的一句话的“信”。
紫玉佩肯定是福王的,毕竟这玩意儿算是皇室主要成员的标配? 而且福王这个王爷封的早? 皇帝登基没两年? 当时福王部到五岁时就封的。
五岁的福王却还没有出宫去住王福,却是与他娘刘太妃一起在宫内居住的。
这小子当时也是宫中的小霸王,毕竟,先帝最小的儿子,当今皇帝唯一的亲弟弟? 就这身份? 谁敢怠慢于他?
这家伙四处乱窜,就连前彪大朝会时的武英殿,这家伙小时候都没少闯过? 更过分的是有一次调皮捣蛋,还躲到武英殿的盘龙柱后边儿撒了一泡尿。
所以对于自己这唯一的亲弟弟,皇帝又怎么可能忽视掉?
这块象征着皇室成员身份的玉佩? 自打福王封王那天起,就必须每天都挂在腰间的,不然伺候穿衣起居的宫女太监却是会被重重处罚的。
所以虽然与福王已经有一阵子没见了,但皇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块玉佩正式福王的贴身子玉佩。
至于那一缕头发,皇帝也估摸着多半是自己那宝贝弟弟的。
还有那一句话,半文不白、狗屁不通,但意思却表达的很明确的“信”,也让皇帝想到了白飞的存在。
老实说,皇帝虽然给白飞去了信,也安排皇城斯严密监控白飞,但是却并没有把解决福王问题的希望,全放在白飞身上,至少皇帝留的后手还不止一招。
皇帝是知道白飞要进京的,但是据皇城司几天前的报告:那人一行却是在进了通州地界之后,突然之间就失去了踪迹。
皇帝还以为白飞这是反悔了,直接逃跑了。
也就命令皇城司继续寻找白飞的踪迹,再也没有过多关注这事儿,毕竟解决福王问题,白飞还真不是皇帝唯一的手段。
每天日理万机那么多事儿,哪有空去关注一个小小的小校,即便在皇帝的认知当中,这个小校有着非同一般的本领也是如此。
也正是白非留下这三样物事,让皇帝压住了心中的杀机,毕竟这三样东西凑在一起,别人或许不明白其中的意味,包括成天贴身伺候的王德发也是一样,但写了亲笔信的皇帝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三样东西凑到一起是什么意思。
这玉佩是福王贴身所有,那自然是不可能随意丢弃的。
至于那一缕头发是不是福王的,最晚天明之前就会有答案了。
而那封明显没啥文化得信,也应证了在皇帝心里,这村夫不过是才学了实习生的几天字的映像。
这三样东西加在一起,皇帝虽然很难以置信,但他依旧下意识的明白了来人是谁。
也就是说:皇帝心里已经基本排除了,今晚伺候的宫女、太监甚至是婉妃与外人勾连的可能。
要不然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单凭这些人发现居然有刺客潜入的罪过,那这会儿这宁安宫内外恐怕都得掉脑袋。
第六百九十五章 陛下三思!(中)
“臣、石斛”
“微臣段天德”
“参见陛下!”
石斛倒还好些,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但是这今夜负责宿卫禁内的宿卫千户段天德,可就心底七上八下叩拜之时,整个人都有些瑟瑟发抖了。
毕竟身为今晚上所有宿卫的当班老大,虽然没可能真的让他深入宫禁,但是刚才王公公喊了宿卫,抓走了这宁安宫的所有伺候的太监、宫女他还是得到了消息的。
但他这边儿只是得到了宫女太监被抓的消息,却是没有得到这些人为什么大半夜的突然被抓。
但是,段天德却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这空荡荡的宁安宫内,那压抑的氛围却是做不了假的,而这氛围的源头却正是端坐在那里一身明黄睡袍的皇帝陛下。
“今夜宿卫当职多少人?实时在岗的又有多少?”
皇帝问这话的意思就是有没有人旷工导致了宫内出现了安全漏洞,才让那个家伙潜入了皇宫。
“启禀陛下,今夜后宫宿卫六百人轮替巡逻,全员在岗没有人请假、沐休!”回话的自然是段天德这宿卫当值千户,毕竟这种事情总不可能是在问身旁那皇城司的大爷。
“你现在出去,也不要再搞什么轮替了,今夜全员同时巡逻,派人通知前殿亦是同例照办,但要外松内紧,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主要巡查目标,一切不该出现在皇宫的人员,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全给朕先拿了,如遇反抗可就地格杀!”
“尔可是听明白了?”
“是,微臣明白!”段天德脑袋上立马就冒汗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也暂时未追究责任,但很明显这是有刺客潜入皇宫啊!
虽然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儿,皇帝为什么没想着闹大?
但是这一份归于他们宿卫的挂落,迟早会来的,毕竟当今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听风就是雨的主,那做事一向是稳扎稳打、沉稳大气、堂皇大道。
既然皇帝说了,要让宿卫全员外松内紧的排查一切不该出现在宫内人员,而且还直接下达了如遇反抗可格杀勿论的命令,这就足以说明皇帝对此事的重视与认真。
再加之整个宁安宫的宫女太监全被抓起来了,这很明显就是皇帝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有人潜入,抓那些宁安宫的宫女太监,想来是为了:排查究竟是谁内外勾连,为潜入之人开了方便之门。
至于不追查自己这些值守在更外围的宿卫,想来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大晚上的这宫门是不可能开的,没看到那黄成司指挥使大人也是吊篮子进宫的吗,皇帝现在想要排查宿位与禁卫让谁来干?
京城里的武装力量也就五城兵马司以及应天府的衙役,还有皇城司的探子们。
这几方加起来,也得有几万人马,但是皇宫关门落锁之后? 除非有翻天覆地的事情? 不然天亮之前是没可能开门的。
也就是说:虽然京城内的军事力量不弱,刨除宫内的禁卫与宿卫还有各武将勋贵家里的家丁? 单单官面上的武装力量就有好几万,但在天亮之前他们却是进不了宫的。
想来这也是皇帝暂时没有要追查? 宫内宿卫以及禁卫当中有没有人有问题的缘由
毕竟总不可能玩儿一出,掩耳盗铃让禁卫与宿卫自查的把戏吧?
这么搞不但没什么成效,黑灯瞎火的还可能引发混乱、骚动、甚至兵变。
满肚子忐忑心思的段天德离开之后,皇帝又把目光转向了皇城司指挥史石斛。
至于让禁卫与宿位,暂时取消原来的轮班制度,而是全员上岗排查整个皇宫可疑人员,皇帝却是相信这些家伙即便找不到人,也不敢搞出什么幺蛾子。
毕竟宫内禁卫与宿卫的来源不一? 有的是战场上退下来的百战老卒,有的却是功勋之后,家里长辈为朝廷牺牲,或者是做出大贡献,朝廷恩荫的禁卫名额,还有的就是那些个勋贵世家的子弟。
总之禁卫的来源虽然基本都很是可靠,但论来来历也相当驳杂,复杂的成分让他们相互间制衡? 却是比朝堂简单的文武制衡还要来的稳妥。
所以皇宫里除了刺客这事儿要是按正常流程追究起来,也最多就追溯到这些宿卫为本人身上,顶天了就是把一些人追责处死罢了。
但这些人要是搞事情,在皇宫内乱来,那事后不管是谁站出来收拾烂摊子,这几千宿卫以及他们身后的三族基本上没得保。
所以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有多大,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弄得清楚,能够入宫做禁卫的又有几人会是傻子?
“怎么样?那林大喜还没踪迹?”这话自然不会是问一旁战战兢兢的王德发,石斛也很是识趣的回道:“臣已经派了三批探子,总计1200人前往林大喜一行人消失的同州境内探查,目前为止只找到了被他卖掉的马车,但是林大喜一行人的踪迹却是还未能找到。”
“呵呵,还真是给了朕不小的惊喜啊,你们在通州找人,人家却已经摸到了京城。”
“这……”石斛下意识的想说这不可能,毕竟京城这是什么地方?京城可谓是皇城司的大本营,也是大雁的核心机要枢纽所在,京城地界内的三教九流、贩夫走卒,甚至是官员勋贵当中具体有多少皇城的密探,就连他这个皇城司的指挥使不调卷宗的话都不知道。
这京城内皇城司唯一的禁区区就是皇宫,除此之外整个京城所有势力里,基本都有皇城司的人手秘密渗透。
那负责守卫皇城的五城兵马司,其内部自然也少不得皇城司的重点渗透。
这京城看守城门的、巡街的,却都是五城兵马司主要得职责,有着巡街职责的应天府衙役当中也不乏皇城司密探。
而那身形魁梧的林大喜的画像,已经早就进入了皇城司总部的公示栏。
虽然不是抓捕的通缉令,但却是皇城司内部通知的重点关注对象,也就是说:但凡是皇城司的密探,只要见到了这人就要立马想办法把消息传回总部。
第六百九十六章 陛下三思!(下)
总之在别的地方,说有人有可能逃脱皇城司的监控石斛相信,但是在这京城之中,即使避开了一个密探,那也完全没可能避开在京城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的不知凡几的密探。
在说了,京城那也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任何人进入京城那都是要验看身份凭证的,身份不明的都得通通被五城兵马司带回去盘查。
京城不但有着宽阔的护城河,而且城墙那也是相当高大厚重,且城墙上一天12个时辰不间断,有五城兵马司的士卒巡逻、站岗,可以说不经过城门想要进入京城那是完全没可能。
而那个林大喜身型又是那样的高大,想要不被注意到也完全不可能。
而且这几天从京城到同州方向,自己可是批次派出了一千多的专业密探,却是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那林大喜行踪的消息。
不成这人还会飞天遁地,直接从同州飞进京城的不成?
思索间,不经意的一瞥,却是撇见了皇帝面前桌子上的那块显眼的紫色玉佩。
眼力一向很好的石斛,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玉佩的所属,在联想到他大半个时辰前得到福王府有异动的消息,不管心中有多么难以置信,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君前失仪,喃喃道:莫非福王府……。
石斛虽然不知道皇帝给白飞写过信,要他来京城解决掉福王的羽翼,但是父皇派人去找白飞的事儿,并且派的人被直接捉拿送到了阳武营,然后由郭威派人押解进京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那些押解的人都被他安排密探给劫了,一同到手的除了那三个人之外,还有那几份被郭威密封起来的口供。
那玩意儿除了皇帝之外,或许别人谁看谁死,但对于大燕情报头子石斛来说:既然没特意交代不让他看,那到了手的东西他自然要查探清楚的。
所以对于福王派人去邀请白飞欲行不轨之事,之后又被白飞拒绝的一系列事情石斛他也是很清楚的。
现在既然皇帝说:那自从进入同州境内,很快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的林大喜已然入了京,再加上桌子上福王的那块玉佩,这两者连在一起就让石斛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莫非是福王与刘家。掩护那人秘密进了京?”不知道皇帝给白飞写过信的石斛,这是以为白飞反悔了,上京是准备答应福王帮他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而想要逃过京城中皇城司的天罗地网,单凭个人的力量是完全没可能的,但有了身份尊贵的福王以及势力不小的刘家打掩护的话,那要秘密弄进京城一个人还是有可能的。
“哼!那人是奉了朕的密旨进京的,朕让他来京城就是为了,不动声色的砍掉福王的羽翼,明知道朕要对付福王? 他又岂会在和福王还有刘家搅和到一起?”
“要有这份图谋不轨之心? 那他应该直接答应伏王派去邀请他的那三个家伙,毕竟我那好弟弟可是出手大方啊? 单单见面礼就是一万两,普通人怕是很少有人能拒绝得了吧。”
“额……? 那想来他已经动手了,臣下在大半个时辰前前收到消息:福王府却是突然之间有了异动,只是由于时间太短的关系,派去查探详情的探子还没有回报。”石斛也有些无语了,既然这人是您老人家叫来的,那人也按照您的意思真的去了福王府,这不一切尽在您的掌握当中吗?您这兴师动众的大晚上,把我用篮子吊进宫干嘛?
而且刚才皇帝让宿位还有禁军? 在宫内排查可疑人物,这啥意思?莫非还有人能跑进大内皇宫行刺不成?
一想到这个念头,石斛心底却是下意识就觉得绝不可能。
这皇宫的面积何其之大?
引领的话,即便让刺客骑马狂奔,必能短时间内找到皇帝的居所所在。
便知道皇帝的居所何在,这皇城内东拐西绕,而且还不时就有一对巡逻禁卫路过,这种情况下? 谁又有本事能深入禁宫还不被抓住?
“呵呵,那狂徒当然动手了,不但对福王动手了,完事儿还摸到了朕床边,给朕留了个下马威,要不然你以为这玉佩、还有那一缕头发是从何而来的?”皇帝此刻到也没有了刚才那么暴怒,但神色却是越发的深沉,平静无波的语气,却让一向波澜不惊的石斛,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也不知道是听到了,有人居然摸到了皇帝的床头,被自己这次严重的失职吓的?还是他感觉到了,皇帝默然语气之下隐含的滔天杀机。
虽然心底里还是坚定的认为,应该没人能做到这种事情。
能进入这皇宫大那,除非皇帝通传,要么就得举大兵进行强攻,想要凭借单人独骑或者小队小规模潜入,那完全就是在做梦,即便是有内应接应也基本不可能。
除非那个内应是皇帝身边贴身大太监王德发,要不然即便是首辅或者六部尚书,也完全没可能不动声色地把一个人偷摸带进宫里。
王德发那是皇帝潜邸时就伺候的老人了,说是王德发背叛皇帝却是完全没可能。
毕竟这大太监的一举一动,那也是在皇城司的秘密监视之下的。
“陛下,此事怕还是得让臣详查之后再做结论。”既然王德发不可能背叛皇帝,那这宫里即便是后宫皇后也没可能,在晚上把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给安排进宫里。
而要说那林大喜能够潜入福王府,皇帝的吩咐你做掉那些刘家搜罗的三教九流的羽翼、班底,那石斛还有几分相信的。
毕竟对于白飞的情报,那皇城司也进行过严密的调查的,也不论国舅爷说的那人能够力敌千军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有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就是:那人一天之内,潜入了一个万人的蛮族部族当中,在重重防卫之下刺杀了其族长,而且全身而退得同时带回了目标的头颅。
虽然那万把人大多都是蛮族的普通蛮奴,而一个小型的满族部落各种防御漏洞肯定也不少,但那人却只是一个人,能做到刺杀其族长并全身而退,单这一点也足以说明:那林大喜,是个真有本事的。
第六百九十七章 福王吓尿了!(上)
但是真有本事那是一回事儿,本事大到能够潜入皇宫,甚至潜入陛下的安寝之处,还没被任何人发现踪迹,这显然就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了,至少在石斛的认知里,这世上根本不可能存在这么流弊的人!
在他想来:唯一能做到当下这种状况的,不外乎就是宫内有人与那贼子沟通了,而那些东西也压根儿就是某个宫女或者太监夹带进来的,毕竟虽然带进皇宫一些东西也不容易,但总比当内应接应进来一个大活人要容易的多。
相比起有人能单枪匹马偷偷摸进防卫森严的皇宫内院,这种只有神仙能做到的事情,石斛更相信这次的事情,是皇宫里有人内外勾连所致。
至于那个几个月前还在山村里老实待着,亲儿子都差点儿养不活了的林大喜,是如何与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皇城中的人拉上关系的,这一点却是有待进一步的查证。
“行了,事涉宫内就不需要你皇城司查了,你先让人给朕把福王府刚发生的事情搞清楚,如果那家伙真的动了手,那就说明他早秘密就进了京,那你就不管想什么办法,也得替正把这家伙给挖出来,但注意找到他的踪迹确认身份便可,却是不要与之正面接触。”
皇帝现在也冷静下来了,今晚住的这宁安宫,那是自己已经住了好几年的寝宫,侍寝的婉妃那也是已经入宫两三年了,这寝宫之内伺候的太监、宫女,那也都是宫里的老人了,他们的家人以及人际关系却是很容易就能查明白,所以这些人敢里外勾连的概率不大。
毕竟这事儿查实之后,那肯定最少也得是夷三族的大罪,这些人有没有内外勾连也很好查。
派人去查一下,他们在京城的那些个家人最近有没有异常,毕竟这事儿无外乎就是被收买又或者被要挟,要不然谁敢冒着三族被灭的风险去内外勾连?
而这其中被收买几乎却是不可能的,毕竟俗话说的好,就怕有钱没命花。
这种事情一旦事发,那是连家人三族都被灭了,就算拿到再多的银钱又有什么用?自己用不到不说,连家人都用不到。
所以要真是内外勾连的话,最有可能的状况,就是家里人被人控制然后受到要挟。
但这种状况也不大可能? 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明显了,要控制别人一大家子,那你最少得出动几个精干武士? 而在京城这地界,一旦团伙行动无论你策划的再周密? 也肯定没法保密的。
毕竟且不论明面上的五城兵马司,还有应天府的那些衙役? 就单单暗中那无所不在的皇城司探子? 基本能保证过只要这些人出现过,那很快就能被皇城司察觉到。
而且这皇宫内也不是一班人就一直伺候着? 那也是分白班、夜班? 而且皇帝、妃子除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太监? 宫女,其余基本上都是轮替着上岗的。
这一班一三五、那一班二四六,而且不定期的还有太监、宫女会得到晋升或者贬黜,所以吧? 要精准的内外勾连到皇帝身旁,这事儿难度也是相当直达。
毕竟宫里的太监宫女多了去了? 除了那几个贴身的伺候的,其余的又有谁能知道,他们会啥时候能伺候的皇帝身边?
这种换班儿,却是具有太多的不确定的随机性了? 比如哪个宫女、太监做了一件什么事儿,讨了皇帝或者嫔妃的欢心立马给晋升了,那她待遇和班次也会很快随之调整,反之,如果哪个太监或者宫女让主子不爽了,也肯定会很快收到处罚,而随之改变岗位。
所以把想要内外勾连搞事情,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那些,基本固定伺候在皇帝、嫔妃身边的贴己人。
但是这些人的家属亲眷,却都是皇城司严密监控的对象,要想对他们动手,那多半没等动手,就已经被皇城司察觉了。
所以在皇帝看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相比起有内管内外勾结,他还是更愿意相信那家伙是凭借自己一身手段,不可思议的偷偷潜入了这深宫禁苑。
毕竟他对于白飞的了解,可是比皇城司的情报还要多一些。
那郭威的密信,他自然不可能反手又交给皇城司。
而皇城司在郭威的阳武营当中虽然也有密探,但是那是一万多人的大军啊,即便皇城司下血本往里边儿都十几、二十个探子,但在成千上万人当中依旧是杯水车薪,而且他们除了监察主将动向之外,也得探测军情。
虽然这军情却是不可能直接交给主将,但是皇城司至少得让皇帝知道。某一个将领所汇报的前线战况属不属实,以及他随之做出的应对到底有没有必要。
但是军队这玩意儿,特别是处于交战区的军队,往里边儿安插探子可就不比其他职业了。
那郭威也不知道自家军队里谁是探子啊,要不这些密探岂不是失去了作用?
所以一视同仁之下,这些真正身份是密探,而伪装身份是军官或者士卒的家伙,那也得按照正常的军令去执行,任务上战场。
这样一来,皇城司在军队当中的监察力度力就薄弱到了极点,毕竟他不可能掺入太多的探子去给郭威当炮灰,培养一个专业密探,那也是需要不少资源的,却是远要高于一个大头兵。
而有限的人手又要替皇帝监察主帅的动静,还得探查周边军情,还得保持与京城与还有当地皇城司的联络。
所以这些军营中的探子,对于其他情报的收集却是放在了次要位置,至少一个村夫,在上边儿没下达指示之前,却是没可能让他们重点关注的。
所以把虽然对于军营中,出现了这么一个身手不凡的,并且一来就混到了郭威这主将身边的村夫,阳武营中得探子也一第一时间上给予了上报,但其初期的重视程度等级分类却是明显不高。
他们却是只知道,白飞在校场上背着孩子,由靠游斗击倒了郭威的十个家丁,还有展现出了一首数百米外百步穿杨的射术。
第六百九十八章 福王吓尿了!(中)
对于白飞的实力,皇帝这边儿却要比比石斛这大燕最大的情报搜集组织,皇城司这边儿掌握的信息要多的多。
毕竟皇城司也不可能,真的掌握大燕所有的情报,要真的皇城司有这种能耐的话,你让皇帝如何心安,把这样一个事例放在别人手中?
皇帝却是知道白飞在大帐中的表现,别的不说,单单那一种,隔着厚厚的羊皮粘,就能感知到后边儿有四个家丁的绝技,岂不是正好能让这家伙避开守卫潜入皇宫?
而且那家伙也的确有一身高明异常的身手,郭威给的评估的却是在没有任何障碍物的正面对决当中,至少百人齐齐攻才有可能取其性命。
这还要是这百人都属于阳武营那种精锐级别,而非是蛮族那些用来凑数的蛮奴。
当时郭威的十个精锐家丁,与那林大喜此事身手,对方背上可还是背着一个孩子,结果到最后十个百战余生的精锐家丁,却是没能碰到对方一根汗毛。
每次都在堪堪击中之时,貌似险之又险实际上却是稳稳的躲了过去。
有着这般身手,那皇宫的围墙即使在高也挡不住他啊,在家他那敏锐到恐怖的直觉,避开间歇性轮体巡逻的宿位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这家伙怎么直接摸到他的寝宫,这事儿是皇帝疑惑的一点。
毕竟别说一个边陲之地长大的山野村夫了,哪怕就是朝堂大员都未必知道皇帝寝宫的具体位置。
不过这问题也不大,天亮之后让皇城司去查,想必很快也有能有结论。
当然了,皇帝不会想到与石斛都不会想到:白飞确实没有经过京城、城门进城,毕竟那排查太严了,而易容伪装也太麻烦,而且还容易出纰漏。
所以白飞还真是,入夜片刻后从城墙上“飞”进城的。
至于没翅膀,也没有超自然力量可用,白飞究竟是怎么飞的呢?
这个就不要太简单了,那小无人机单个的负载虽然不大,但是毕竟系统出品,还是有一定的负载能力的。
一架是坨不起“林大喜”这大体格,但白飞同步并列了六架之后,晃悠悠的载着他漂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护城河二三十米宽,城墙近30米高,但对于来说差不多,也是如履平地,是有些超载的无人机晃悠的太慢了点,百多米的直线距离整整晃悠了近五分钟才把白飞“空投”进城。
而白飞进城的第一时间,却并不是直接去福王府上办事,却是先分别放出了几架无人机,四架却先是朝皇宫去的。
四家无人机百米低空肆无忌惮的扫描整个皇宫? 在已经入夜的夜幕掩护下,却是没有任何人察觉。
很快就在人员相对密集区域锁定了皇帝的身影,之后白飞就收回了三架无人机? 留了一架一直跟踪监视着皇帝的行踪。
然后才是派出好几架无人机? 对福王府进行彻底扫描,然后根据无人机传输回来的信息? 再绘制自己的行动地图。
大概做完准备工作,白飞就找了一个无人角落? 吃了一些速食食品补充能量? 毕竟从同州北邙山? 一天一夜赶到这大燕京城实在是不容易。
特别是白飞还不能走官道? 要不然又被那帮探子盯上的话,不但他自己的行踪泄露? 而且那些人如果发现了? 就只有他一人独行,反向在逆推一下顺藤摸瓜很有可能找去北邙山。
在荒郊野岭里骑着越野摩托,颠来颠去的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毕竟那不是一时片刻,白飞近乎是连轴转的赶路。
毕竟虽然白飞自认为? 给狗子安排的已经相当安全了,但这次的这次的任务里,出乎预料的岔子实在太多了。
比如那小心眼的张知府的暗算,还有多事的李元芳,以及心里没有逼数的福王,最后是皇帝的来信,这些事儿每一件,都是白飞去云溪城之前完全没想到过的。
所以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拖的太久再产生什么意料之外的麻烦,白飞那是自从离了北邙山就一路没停歇,骑着越野小摩托一路直奔京城,就连吃饭、喝水也都是在减速慢行的小摩托上凑合的。
而到了这边儿的时候,又恰巧已经是傍晚,如果白飞要休息一晚的话,那明天大白天显然没法儿去福王府搞事,又得浪费一天时间,等到明天晚上才能行动。
而且这京城当中的人口密度也远超白飞的预料,要是待久了真的很容易暴露行踪。
这要是行踪暴露了,那白飞自身安全系数将要大打折扣。
毕竟,即便这次真的是皇帝或者福王为自己搞的陷阱,但他们在掌握不了自己行踪的情况下,总不可能一直这么耗着。
这一路行来虽然辛苦,白飞也很确定:自己的行程绝对上全程保密,没有一丁点儿问题。
毕竟这一路他不但骑着越野摩托绕着走,而且头顶上也有始终开着红外扫描模式的无人机伴飞。
白飞很确定,这一路以来却是没谁看见过自己。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真是陷阱的话,对方掌握不了自己,总不不可能天天重兵集结等着他吧?
要是进了京城,发现真的是重兵云集的陷阱,那白飞还能悄无声息的直接退走,却是完全没有必要去趟浑水,在杀出一条血路离开。
结果锁定了皇帝的位置之后再去扫描福王府,白飞就发现这次或许还真不是什么陷阱。
那福王府里的人是不少,连同下人、仆役在内却是有近千人,但是巡逻的家丁却也就不到100个,看似状态都很正常,却并没有什么外松内紧的情况。
至于白飞为何,能很快在这诺大的京城中找到福王府?
却不是先前审讯那三人之后的结果,毕竟他当时也没想着要来京城找福王府。
而白飞进京之后也没有与任何人接触,坦白说:在他动手之前,这整个京城两百多万人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也就不存在什么找人问路的可能。
是因为他来的大致了解过布局,所以找到王府那一片儿不是太难,而要在一片王府当中找到偌大的福王府,对于高空中得无人机来说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只是一个简单的文字识别罢了,而这方世界的文字虽然不是汉字,但对于无人机来说,只需要照着书本扫描一遍,就能轻松的完成对大范围比照识别。
第六百九十九章 福王吓尿了!(下)
找到了福王府,那接下来的事儿就很简单了,用无人机喷洒了一大包系统出品的悲酥清风,然后白飞就一路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福王府。
这玩意儿可是那有着内力的武林高手都抵挡不了的,而且其随着空气传播、渗透性也极强,等无人机沿着整个福王府低空撒了一圈,整个福王府就陷入了彻底的瘫痪,福王那以仆役名义带入府内,实际上给的却是给的天吃好喝好玩儿好的客卿待遇的137个三教九流,却是在无声无息之间就着了道,没事儿被白飞闲庭信步的收割了性命。
这么干白飞并不觉得有什么抗拒,一则这帮家伙既然都被皇帝盯上了,那迟早也是一个死,到时候要是真被判作造反的话,多半还可能会连累到他们的家人。
二则就是真让这帮家伙起事,那无论动静得多小、皇帝掌控力度再高,但这两百多万人的京城战事一起,波及到无辜百姓就难免了。
而福王造反的支撑来自两方面,一方面就是最初撺掇他的娘舅刘家,另一方面就是他这些年找到的这些三教九流中的“沧海遗珠”。
没错,福王认为:他找到的这些个客卿,文士都是国士无双,武者都是以一当十的猛士。
简单说这孩子却是早慧是早慧,但就是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然后自己给儿找了一帮比普通人能大些混子,还有那些读书人屡试不第,但在士林当中小有名气的家伙。
福王觉得有这些个班底,再加上娘舅刘家以及朝堂一些老臣的支持,自己还是有可能让皇兄把自己立为皇太弟的。
当然了,这却是福王几年前的想法了,现在他想的是,自己手里可是有兵了,只要弄是眼前刚人到中年尚且不知何时驾崩的皇兄弄死,只要皇兄死的突然没立下太子以及遗诏,那有着诸多势力支持的自己,未必就不能与那个比自己还大一岁的侄子,争一下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毕竟自己那皇兄虽然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但成年的也就只有一个,剩下两个,一个还在襁褓里,另一个也只是四五岁的小屁孩儿。
而大燕的祖制却是,没成年的皇子却是不能立为太子甚至继承皇位的,事实上,福王今年也就13岁、不到14岁,这要放在14岁才算是能加冠成为成年人的民间来说? 自然还是不是还不能算成年。
但是皇家却是自有其特殊之处,皇家的孩子却是12岁就算成年? 所以福王八岁就出了宫12岁就加了冠。
按说等到福王14岁的时候? 按照祖制也应该把他打发到封地去了,自打还没出宫就被刘家人撺掇的很是不安分的福王? 又如何会甘心这么多年的蛰伏就此打了水漂?
毕竟以一块尚且不能完全自主掌握的一隅之地,要来造整个朝廷的反那就是在做梦。
所以福王与刘家都有些等不及了,毕竟如果皇帝现在突然驾崩的话? 那符合继承大位的皇子就只有大皇子一人? 而立下太子以及遗诏的情况下,福王这个先帝的子嗣? 按理来说却也是有法理上的继承皇位的权利。
刘佳宇福王的大概打算就是刺王杀驾,让正春秋鼎盛皇帝来不及立太子以及遗诏就突然驾崩,到时候京城人心惶惶,那福王与刘家联合朝堂中那些不甘心就此退出历史舞台的老臣们一起发一下力? 送福王登上皇位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福王与刘家要不是真能看到点儿事成的可能? 他们又不是傻子? 岂会图谋不轨搞这全家掉脑袋的勾当。
结果福王这边儿高高兴兴的,等着自己手下去请来白飞,好尽快实施下一步计划。
福王却是完全没想过? 居然还会有人特别是一个山野村夫,居然会拒绝他的高薪招揽。
毕竟这些年被他招到手下的“英杰”,诺大的福王府都快住不下了,这却给了福王一种自己是人心所向、英雄进入他彀中的错觉。
却是完全不知道白飞果断的拒绝了,而且还把这事儿直接给捅出来了。
那几人若真是被郭威的派出的士卒押解到了京城,还真有可能走漏消息,毕竟本该驻守在西南边锤的一支阳武军小队,压着一辆马车进京,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容易引起京城各方势力关注的事情,去阳武营当中可是有不少京城的勋贵子弟。
这阳武营已经在边陲驻守了好几年,虽然平日里也未通信断绝士卒与家里也有书信联络,但这碰到突然回京的阳武营氏族,自然有人要凑上去打听一番自家孩子的状况了。
而且这阳武营把人送回来,却是不可能直接交给皇城司的,正常流程这事儿要交给大理寺,然后大理寺在会同宗人府,把事情了解个差不多再汇总到皇帝那里。
这样一来,消息泄露却还是很有可能的,毕竟京城里虽然皇城司的探子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但是大燕百年下来各种勋贵、文官、武将,却也是自然而然的,通过各种方式衍生出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谁知道这大理寺、宗人府中的谁谁谁,又或者哪个谁的七大姑八大姨,就与福王有关联?
但姜是老的辣,皇帝却是接到郭威的快马疾报之后,立马派出了皇城司,在老远的半道就把人给直接秘密劫了。
而刘家的主要势力与根基却是在江南,在京城虽然也有不小的势力,但是有着皇城司在他们一般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福王与刘家都不知道已经事发了,还都在等着李元芳口中那个身手很是厉害能够力敌千军的家伙,入京以后收买他去刺王杀驾呢。
至于能不能邀请得动白飞,福王与刘家却都很自信,毕竟人生在世除了满足基本的生存需求之外,所求无非名利而已。
到福王府里做一个,吃香喝辣、有银子拿,还不用干事儿的客卿,怎么着也比在阳武营里,当一个不入流的小小军官强吧?
别得不说,单单那一万两银子的见面礼的,就是那村夫在阳武营里十年、二十年都未必能赚得到的。
第七百章 去哪儿找他?
小胖子福王与一众三教九流的所谓班底天不黑,傍晚的时候就在饮宴做乐,当然了,在小胖子想来这却不是什么昏晕的表现,而是与众属下同乐的笼络人心之举。
大概**点就喝了个酩酊大醉,却是被几个仆人抬回卧房的。
本该一觉到天亮的,谁知道半夜却是被鼻子突然涌现的恶臭给熏醒了,不但一下子就给熏醒了,而且还把他胃里的一大堆消化到一半的酒水与食物给直接熏吐了。
这却是白飞离开之时,剪了福王一缕头发的同时给他用了悲酥清风的解药。
那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说福王本身就处于宿醉状态当中,就是个正常人多半都会被熏吐的,甚至闻的时间稍微长点儿,直接熏晕都是很可能的。
白飞之所以把福王弄醒,就是要在京城里制造点儿动静,要不然这夜深人静的,他又要进入皇宫去搞事情,万一中途出了什么岔子,也好能有福王府这边儿,帮他分散皇帝的注意力。
毕竟皇宫的面积可是数十倍于福王府,白飞储存的悲酥清风倒是够用,但是仅靠无人机去播撒的话,因为无人机数量终究有限,等到撒遍整个皇宫,那就基本快天亮了。
到时候来上早朝的大臣们,看到皇宫躺了一地“尸体”,还不直接炸了锅?
所以白飞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干,毕竟皇宫面积那么大,而他的无人机数量很有限,多半搞到一半儿,或者刚开始就会被人发现异常。
毕竟通过无人机的扫描,整个皇宫却是到处都有人员分布,而白飞却是只能区域性的逐片撒药,这皇宫当中的一万多人,完全能第一时间一网打尽,到时候有人发现突然大片的人员晕厥,那会打草惊蛇,使得皇宫进入更高的戒备状态,甚至都有可能直接调城外的大军入城内防守。
而白飞这边儿放了解药就离开了,吐的昏天黑地的福王,等把胃里的酸水都差点儿没吐干净,好容易缓过劲儿,就扯着嗓子喊人给他端水漱口顺便清理房间的污秽。
结果喊了半天,往日随叫随到的仆人、跟班,却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半点儿音讯。
福王骂骂咧咧踉踉跄跄出了屋子,实在是里边儿没法儿呆啊吐了一地,到现在鼻尖还萦绕着一种奇特的恶臭,福王却还没搞明白? 自己这到底是被什么直接给熏醒的。
出了院子还叫了半天? 却是依旧没有半点儿动静? 别说本该应声而到的丫鬟仆役,就连本该听到喊叫过来的巡逻家丁都没有一个应声的。
偌大的福王府,仿佛是与世隔绝了一般的死寂,大半夜的福王却是有些发毛了,心里暗自恨恨的想到:府里的仆役丫鬟,如果真是都趁自己宿醉之后偷懒去打瞌睡了,那他这回肯定要下狠手杖毙他两三个,杀鸡儆猴一番!
随手摘下门口挂着的灯笼,这玩意儿本该是执夜的丫鬟仆役们打的? 福王拎了灯笼摇摇晃晃就准备往外边儿去,结果刚走两步,灯笼映出的光辉当中,就发现屋子外的台阶下? 两侧横七竖八的躺着一道身影。
福王顿时一个激灵征在了原地? 头脑中的最后一点儿醉意也一下给吓的烟消云散。
怔愣了片刻,福王本欲张口大叫? 却是猛然把手中的灯笼甩到了一旁,两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蹑手蹑脚的几部间就来到了。旁边儿屋屋檐下的大柱子后边儿,胖滚滚的生字团成一团在柱子后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眼睛却还是十分恐惧的四下里逡巡,整个院子都寂静无声,外加那横七竖八倒着的几具“尸体”,福王哪里还猜测不到,王府这怕是遭遇了不测。
原地蹲了十多分钟,颤抖的胖腿都蹲麻了,福王却是始终没敢大喘气,别说挪动一下了。
这十多分钟,他脑海中闪现过了无数的念头,这里可是大雁的京城啊!
能在这里对他福王府动手的势力,一一福王的脑海中浮现,又被他逐一的排除。
最后剩只是想到了他的皇兄,但最终也被福王排除了。
那皇帝要动手,至少在这京城内完全就是一言九鼎,要动手也会光明正大摆明车马,直接派御林军进攻王府拿人。
而今晚上这状况,却是诡异的安静莫名。
要真是皇帝派大军来抄家,王府里早都乱成一锅粥了,又哪里会如此安静到诡异?
至少他这个当今皇帝唯一亲兄弟的身份,就基本能确保皇帝却是只能光明正大的处理他,却是不可能搞出什么暗杀之类的小动作。
腿麻的实在扛不住了一步,祝义福王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随即他才发现刚才甩出去的登陆貌似甩错了地方,却是并没有熄灭,而是顺着房间外边儿的雕花扶手烧了起来。
而借助这比灯笼亮不知多少的火光,摔倒在地的福王,却是在火光的照耀下看到了那几句原本以为是尸体了的仆役,却是仍旧胸口有着起伏。
特别是那斜靠在边沿的磕破了脑袋的小丫鬟,火光艳映之下胸脯却是明显的一起一伏的。
心头蓦然一道亮光划过,福王也顾不得其他,手脚并用肥硕的身子翻了个身,连滚带爬的朝离他最近的仆役“尸体”爬去。
到了近前,伸手在那仆役鼻息下一探,一呼一吸的湿热气体,这让福王脸上神色一喜,猛的站起来揉了揉胖腿,对着一旁还在燃烧的雕花栅栏就是一脚。
把差不多烧断的栅栏踹进了几米外的小池塘里,拎起另外一边儿的灯笼,福王就迈着粗短得小胖腿开始往外跑。
他却是已经基本能确定,王府虽然是遭遇了不测,但是并不是针对自己来的,至于沿途倒地的丫鬟、仆役,福王也逐一查看了之,都是深度昏迷,偶尔有些磕着碰着摔伤的。
一路下来却是没有碰到尸体,福王的想法就是这下药的人,连王府这些个仆役、下人都不敢杀,又如何敢对他这王爷动手?
直到跑到了客卿居住的那一排小院,突然随风而来的浓重血腥气,却是让福王两腿又开始打颤了……。
第七百零一章 林家人的惊喜!
福王最终还是走进了,那些散发着刺鼻血腥味的小院,但所见到的人却不再如同刚才仆役一般只是深度昏迷,每座小院的每个人,都是被一刀割了喉身下一摊鲜血。
从这些人的死状来看,下手的人十分专业,干净利落,而且基本能肯定、这些人也是同样昏迷之后,在不知不觉当中直接被割了喉。
命如草芥的仆役一个都没死,但被福王视为起事班底的客卿却全被杀了,107人无一遗漏。
这种有针对性的杀戮,让福王十分恐惧。
原本清明的脑子也成了一团浆糊,他本以为皇帝不可能对他暗中动手,但现在他不能确定了。
最终福王却是随便在这一排小院当中点了一把火,然后买心忐忑的回去“睡觉”了,反正事情想不明白,但总也要处理的。
既然自己还活着,又不确定这次袭击王府的到底是谁或者哪个势力,福王也决定撂挑子不干了,管他是不是皇帝派的人动的手,直接一把火烧起来,那肯定要有人来查看的,毕竟就算是皇帝动的手,但他也没有光明正大的来,所以现在自己还是大燕的福王。
这服王府着了大火,那应天府还有五城兵马司,那还不得赶紧派人来查探情况、救火?
反正自己在这王府里跑了大半天,也没遇到袭击王府的人,而且刚才也试了那些昏迷的仆役,却是叫不醒的,别说是叫醒了不,福王甚至舀了一大盆水倒在几个人身上,却还是没啥卵用。
但要让父皇自己跑去报案,福王却是不敢的,毕竟谁知道那些袭击王府的刺客到底走没走远,或者是有没有锁王府的意思?
索性干脆一把大火直接也算报了信,福王却自然跑回去床上躺着了。
今晚这次的袭击虽然目的性很明确,接个仆役,一根指头都没人动,偏偏自己起事的班底,却一个不落全被杀了,但是到最后他福王活着不是吗?
福王不觉得在这府里上下全部被人用药给迷住了的情况下,对方要杀自己一个烂醉之人会嫌费劲,最多只需要像其他那些个客卿一般一刀封喉罢了。
那么自己能活到现在,多半就是今晚这袭击王府的势力,没有要杀他这福王的意思。
毕竟他这福王的身份被人刺杀在京城的王府,那是半点儿也不夸张? 这大燕的江山肯定要抖三抖的。
毕竟皇家的事情,自古到今都是裤裆落一团黄泥都是翔,要是在这防备森严的京城王府之中? 他这福王还被人袭杀,那这大燕除了皇宫之外,又有哪里还是安全的?
自己虽然暗地理做了不少小动作,心底里也时刻想着图谋不轨,但终究还没干不是?
为了以后的帝位? 福王在外边儿伪装的形象还不错,至少是个温良恭俭让聪慧和善的人设。
却是从未有过作威作福或者京城中其他二代那样? 依仗家世胡作非为的行为。
所以对不知内情的人来说? 福王还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这么一个大燕好王爷? 在这天底下防卫最严密的京城王府当中公然被刺杀,那不管是朝廷的大臣还是皇家宗人府? 都得问皇帝要个说法的。
要不然这京城以后谁敢待?福王府的戒备? 在京城除了皇宫外那也算数一数二的,如此戒备之下? 福王依旧死得不明不白,能天下间能做到这种事的是谁?
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封地上? 那最多也就是地方朕荡皇帝震怒,但在这京城皇帝的地盘儿上? 自己的亲弟弟莫名其妙被杀在了王府里? 而皇城司以及应天府却是半点儿头绪也查不出? 那大家肯定会怀疑到皇帝头上。
毕竟除了皇帝以及皇宫之外,这天下间就很少有皇城司查不到的东西。
福王这边儿的一把火,自然很快惊动了巡夜的五城兵马司,以及应天府的值夜差役,很快就大队人马朝这边儿赶了过来,当然这其中自然也不乏皇城司的探子。
再说皇帝这边儿也很纠结,他是没想到这回是真碰上了一尊大神,而且自己貌似还应验了一句“请神容容易送神难”的古话。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被郭威骗了,就现在所掌握的状况来看,这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简单的村夫,那种能够迷晕整个王府的药,连夜赶过去的御医都没能搞出解药,别说搞出解药了,直到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自然清醒过来,御医们甚至连那种药的成分都没能搞清楚。
若不是那要过了时效就自动解除的话,估摸着福王府那一地的人有的躺了。
而且皇城司几番核查,情报显示那村夫就是靠山村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一个普通农户,却是从未显露过半点儿过人之处。
但这些见鬼的情报皇帝要相信他就弱智了,谁家的普通村夫能力敌千军?
即便当晚他对付的只是普通的蛮奴,但终究是一个人对上了近千号人,这巨大的数量差距,正常却是足以弥合任何个体战力的差距。
第二天,皇城司一大早就疯了,一般各种的查找京城内外,由头很简单,有人纵火烧了福王府,而且烧死了不少福王府的仆役了、下人。
官府的初步结论就是如此的草率,不这么草率也不行啊,这要说是有人到福王府里搞袭击,而且还杀死了一百多个仆役,这他喵的会让人更难以置信得,而且事关福王这种身份敏感的存在,这要是把实情公布出来,且不说有没有会人会信。
就单单多少年都没出过这么大刑事案件的京城,突然出现这惊天大案的动荡、以及人心惶惶就不是朝堂愿意看见的。
所以相比起闹的京城人心惶惶,停上下,最终一致决定还是三分真七分假的公布消息,有人纵火这事儿虽然也很让人惊讶,但总比真有人袭击福王府,而且杀死了一百多人,而官府到现在却是半点儿头绪都没查到的结论,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吧?
但直到日暮黄昏之时,皇帝雷霆大怒,那么多人京城内外搜索,却是连那人的一根毛都没找到。
第七百零二章 林家人的惊喜!(中
皇帝这两天也很蛋疼,不管福王有没有出事,受到袭击的终究是福王府,不但福王府坐落于防备严密的京城,而且福王还是他唯一的亲弟弟,这样一来虽然福王没出事儿,但是宗人府以及朝堂上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毕竟在外人面前,他肯定要表现出一副很是关心、重视此事的样子,另一方面他是真的还得要找到白飞。
经过这次的事情,皇帝对于白飞的手段有了个更深刻的认识,在第二天,皇城司把一切情报汇总到皇帝手里之后,他确定了这事儿就是“林大喜”干的。
第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此人,想办法把他赶紧弄死,毕竟历朝历代能够潜入皇宫,随时威胁皇帝安全的人却是几乎不存在。
原本他给白飞那封信也没想着要食言的,白飞把事情干得漂亮,皇帝打算自己来替郭威继续兑现那个约定的。
毕竟这么大的帝国,多养活一两家人也不是什么问题,你帮他阻挡平日里的麻烦,皇帝觉得这事儿也不用自己太费力,给他一个客卿身份御赐金牌就没问题了。
但谁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身手比自己认知到的还要强的多,而且从其闯宫的欺君之举来看,这人非但是对朝廷没有什么好印象,而且也对皇权没有丁点儿的敬畏。
别人的基金只最多是欺骗,这家伙却是直接欺负了,有人能把皇宫当茅厕,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事儿皇帝哪里能忍得了?
一天的时候,皇帝的确是打算全力找到白飞,就想办法把他弄死。
但随着五城兵马司应天府以及皇城司明里暗里的全力追查,几天下来却并未找到一丝一毫关于白飞的踪迹,皇帝也终于更进一步认知到白飞手段的同时,心里也一改变了想法。
虽然心中杀意不减,但朝廷这两天明里暗里为了福王的事情发动了少人手,这一点皇帝心里那自然是有数的。
皇帝当然没有说出凶手是谁了,所以明面上,应天府五城兵马司搜索的是可疑的人员以及势力。
毕竟那晚上福王府里死了一百多下人,算是那些凶徒下药所导致了所有人失去意识,但在这京城里防卫森严生严的福王府,要想下药迷倒那么多人也绝对不是一个人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更遑论后边儿还要杀一百多人,后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无声无息的再次消失。
所以在不知内情的应天府,以及五城兵马司还有朝堂众人看来,这事儿多半是一个组织、势力所为,基本可以排除是一个人做的。
之所以说是基本排除,那是因为仵作在验尸时发现那些一刀封喉的刀口,无论是刀具的材质大小尺寸? 还有下刀的力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就这一点却是人很费解? 毕竟就算真是同一人行的凶,那可足足杀了一百多人,凶手的状态肯定要有所变化的。
比如体力下降或者刀具磨损什么的,所以说:即便是同一人用同一把刀,杀一百多人也没可能留下几乎完全相同力度的伤口。
就算那人用的是什么不是出的宝刃神兵,杀个百十人的不会出现刀具磨损,但是人力终有尽时,凶手的体力总不可能一直保持在一个状态。
除非是杀个人歇一会儿,然后恢复到满状态再重新出手? 但那样的话作案时间又是来不急的。
毕竟被皇帝派人严密“保护”起来的福王说了,他睡觉之前却还是见到过那些仆役当中的大部分人的。
而福王又是半夜被惊醒的,这中间最多也就三个时辰,也就是说凶手的作案时间满打满算也就最多两个多时辰。
而这批特殊的吓人又都不是居住在同一处? 却是三五人就有一间小院? 要杀这一百多人,光是跑路都要费大半天的劲? 所以综合种种情况,朝堂与应天府都排除了福王的袭击是个人所为,却很怀疑是什么未知的势力,出于某种未知的目的袭击了福王府。
毕竟别的不说,就单单下药迷倒福王府近千人,也不是一个人能短时间内做到的。
但即便是如此,对于京城一切可疑人员,应天府与五城兵马司也列入了排查范围,毕竟团伙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嘛。
这帮人做完事儿之后直接散开了,那肯定就是要按单独的个体来搜捕的。
而这事儿半夜都已经事发了,当时京城的城门却是基本都关闭的。
唯一留下一处永定门,却是用来通传军紧急军报的,这道门夜间别说是普通百姓或者其他人了,就连朝廷的官员没有公务,都不得从这里出入。
所以虽然几天了毛都没查到,但是五城兵马司与应天府都认定了这帮人还在城内。
毕竟事发第二天京城虽然没有戒严,但是明里暗里的岗哨却是加了好几倍,而且这些岗哨里不单有五城兵马司的兵丁以及应天府的衙役,还有皇城司找来的一些京城的地头蛇,也就是所谓人面广“江湖人”。
可以说从前几天事发开始,整个京城能动用的所有武装力量基本上都被发动了,就差没动用京城郊外的八万驻军了。
就这种力度,京城总人口大约两百多万不到300万,官府动这次动用得人力物力差不多得有近十万,虽然未对京城实施彻底的彻戒严军管,但也完全能称得上一句风声鹤唳了。
即便是对官府外公布消息:福王府遭到歹徒放火,烧死了一些家丁仆役,但这也完全达到了让官府朝廷重视的程度。
相比起实话实说来,也就少了些百姓的人心惶惶。
结果动用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这好几天了,却是连那人半点儿踪迹都没找到。
这就让皇帝也不得不暗自考虑,这如果一击不中干不死这“林大喜”,让这人藏起来再伺机而动的话,那他这辈子就得一直防着被刺杀了。
毕竟京城这次搜寻可疑目标,已经算是下了最大的力度了,就差调大军进城直接戒严了,而调大军进京城这却不是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能干的。
第七百零三章 林家人的惊喜!(下
毕竟这京师可非同一般,那是整个大燕的政治、军事、经济中心,这要是突然就调兵进程直接封城,那绝对整个天下都会抖三抖。
所以不动用大军的常规手段,明显是找不到白飞,这就让皇帝虽然心里杀意更增加了许多,但是也不得不改变主意。
皇帝基本上很确定白飞就在京城,但是这么大的京城,明里暗里七八万人搜索了好几天,抓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人与事,但就是唯独没找到半点儿关于白飞的线索,仿若是京城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么一号人。
这在皇帝看来着实很是不可思议,只要不是成仙成神了,那肯定是要吃东西上厕所的啊,这特么都好几天了,难道那林大喜身上带的干粮还没吃完?
再有到目前为止,皇帝都没搞明白白飞是怎么进的京城,以前即便再难的案子有无应天府协同皇城司一起办理的话,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但是这次只是找一个人,但却办点儿线索也没有不说,而且越是深查越是疑点重重、迷惑丛生。
而消失了好几天的白飞去哪儿了呢?
事实上他就在皇宫里待着,皇帝每天的所作所为也基本都在他的眼底里,而白非呆的这地儿,一般人却是不会来,而且即便要彻底搜查,也不是几百上千人能办到的。
他待的这地儿是大燕皇宫里的冷宫,我不是皇帝们随便把妃子发配到里边儿以做惩罚的那种冷宫。
而是皇宫后边儿一部分被半放弃了的建筑群,这地儿没什么人住,也没人会经常打理,只是隔一段时间会派人来清扫、整修一下。
这就是家里屋子太多了,住不过来也用不完,但这些玩意儿他也不能随意拆除,毕竟要动皇家的东西,流程极为复杂不说,这里边儿还牵扯到了风水问题。
而这多出来的房子也不是大燕建的,那却是前朝遗留下来的。
所以这片儿被半放弃的地域,对于皇家来说那真真是仍是鸡肋,没什么卵用,还不能随便乱拆,而且还得投资定期打扫整修……。
宫里宿卫平常对这边儿的巡逻,也比其皇宫他地域要少很多班次,当然了,这倒不能说是宿卫猛偷懒,毕竟这冷宫所处虽然是在后宫当中的偏僻所在,但就整个皇城来说却是绝对没有到皇城的最外围。
大概就相当于城中村的概念? 除了日常巡逻的宿位之外,外围的皇城却是有御林军、还有近卫把手,所以这里的巡逻强度虽然相比起起宫里其他地方来说弱的多? 但整体来说却也是守备森严的。
毕竟如果没有白飞一般能够潜入皇宫的本事,突破不了皇城的外围警戒? 也没人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入那冷宫区域。
而这几天的搜查对这片区域自然也没放过,但是并不可能让应天府以及五城兵马司的人进宫来搜。
所以在宫内禁卫与宿卫经过审查之后? 这活儿还是他们自己干的。
之所以审查那肯定是必要的步骤? 毕竟无论如何,皇宫大内被人潜入这事儿虽然被皇帝瞒了下来。
但不论怎么说? 不可能对于禁卫与宿卫失职视而不见的? 即便那人的手段再高明? 皇宫进卫与宿卫的职责就是守卫皇宫,禁止一切未得宣召之人进入。
虽然皇帝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他还是把当晚宁安宫值守的几个太监、宫女打发去守皇陵了,差不多就是变相的判了无期徒刑。
实际上这相对于大燕的律法来说? 却是已经算是格外的仁慈了。
真按流程来的话,这种事情发生公里肯定要被血洗一遍? 甚至皇帝杀性大一点、残暴一点,那株连当晚执勤所有人的三族都是有法理依据的。
那些宫女太监被“判了无期”,近卫、以及宿卫,当晚执勤于宁安宫区域的? 即便是彻底审查完没问题,但也统一被调离了禁卫军,直接发到边疆去卫戍了。
皇帝本身就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这事儿却是经不起详查的,或者说他也是有苦难言,没法儿把有人潜入皇宫这事儿说出去。
毕竟这人是他自己写信请来的,且还是请来对自己弟弟府里的人下手的,虽然皇帝很清楚自己的弟弟和他的娘舅刘家心怀不轨,但是明面上来说,福王是在宗人府还是在朝堂之上,印象都是还行的。
简单说,就只有皇帝以及少数人知道自己那唯一的亲弟弟却是个“黑心汤圆儿”,当然这事儿也完全说得过去,要是福王想造反这事儿闹得尽人皆知,那他不早就连同刘家一起被处理了?
皇帝与皇城司能够清楚的知道这些事情,完全就是因为当今皇帝的手段着实不凡,对军队以及情报组织朝堂的掌控力都相当强力。
所以在外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他要怎么把这事儿说清楚?
特别是现在这种,福王虽然蠢蠢欲动、时刻准备造反,但他终究还没动手,而且福王府中也没藏这什么龙袍玉玺……。
那福王早慧也不是假的,没有心思自己搞件龙袍弄个玉玺,没事儿在府意淫一下的爱好。
福王很清楚,那些都是虚的,只有他真正坐上那个位置,所谓的龙袍与玉玺才有价值。
至于皇帝派人去随便往福王府里埋件龙袍、玉玺什么的搞个陷害,皇帝却是没这么缺德,亦或者说是这么干达不到他的目的。
目的也无非有两个:一个是想看看,等到福王年纪大一些,再明示一些会不会幡然醒悟,自己主动揭露刘家的那些个谋划,亦或者与刘家断绝来往。
这两点无论福王做到哪一点,皇帝都不会计较之前他暗中做的那些手脚,说到底,毕竟先帝子嗣艰难,这一代活下来的男丁也就皇帝与福王,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也不想对这唯一得弟弟下狠手。
有一个即便福王执迷不悟依旧坚持起事,皇帝也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弹指间就给福王和他背后的人给拍在地上。
到时借着清算刘家之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查一查江南积压已久的问题了。
第七百零四章 谨慎的林家人!
靠山村儿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老林家发达了,听说那以往木讷的凌大喜,自从带着儿子走了之后,就走了狗屎运,被官老爷看中收为了常随。
这回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不,前几天居然有十多个下人,在镇上小吏带领下,牵着好几头大牲口来带林家人离开村子。
但那林家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有让以往很是疼爱的常福还有老二一家去,就只是老太太跟着那些人带了一些乱七八糟离开了。
事实上林家人也很懵逼啊!
一开始一大帮人找上门,林家人果断拒绝承认、认识林大喜,毕竟带头来的那人却是正上的税头,就是往年带人着独轮车来靠山屯儿收税的“临时工”。
在林家人看来,这官府的人都找来了,那肯定是林大喜这个不知道被什么野猪精附体了的家伙,在外边儿惹出了什么大祸,这却是牵连到了家里,被人找上门了。
林家老太甚至一着急。直接把当初分家时立的字据都拿了出来,证明他们林家一个多月前就和这人没关系了。
其他乡里乡亲的也不敢过来看热闹啊,毕竟不但来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而且带头的却是官府的人。
大家虽然是生活在远离官府的山里,但这那一年的皇粮国税也没少缴啊!
大家可都是大大的良民、顺民,这官府都找到林家头上了,而且还来了这么多人,如果是好事自己这些人肯定沾不上光,毕竟从古至今就没听说过,平民百姓谁能从官府的手里沾到光。
但若是祸事,往上凑看热闹,那岂不是很容易被牵连?
但这事儿吧,其他村民可以躲着装没看见,但身为半官方的村长,那肯定是躲不掉的。
而林家人的消息,最后也是村长家里传出来的。
毕竟白飞虽然让下人走的时候,带了张知府开具的“介绍信”,但是也没可能说就这么直接把林家一大家子人弄走。
毕竟林家人的户籍在靠山村,这每年交粮纳税可少不了林家的。
这要是当地官府稀里糊涂的放了人,那以后这一大家子的赋税从何而来?
云田县县令那也肯定不敢得罪云溪城的知府,虽然两者异地为官相距好几百里,而且并没有直接的相互从属关系,但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人家还特意写了一封信过来,没有直接派个下人带块牌子过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能行的方便肯定是要行的,但这流程也不能不走啊!
白飞的身份,却是早就由上而下转为了军籍,而狗子在他的名下。
但林家人可不同,这不单单是每年的赋税问题,还有官府平日里的徭役征丁,甚至万一啥时候开战了? 朝廷要招兵,这林家人可都要出人的。
这要是不把程序走完直接放人,那到时候林家的名额谁去填?
云田县令之所以打发人,让镇上派个人带头去靠山村? 一方面是为了给这些个派过来搬家的仆役带路,另外一方面就是要与村长接洽,大概就是带村长直接去县里? 把林家的户籍给直接迁出去。
而这事儿自然是派个常年在靠山村收税,与当地的村长族老比较熟悉的人去更好沟通。
村长过来战战兢兢沟通一番之后,才帮忙叫开了林家的门。
点这税吏也不敢胡来呀? 他这职位是在县里当捕头的姐夫关照的? 虽然这辈子也就在这岗位到头了? 但这油水也不少捞啊。
自家姐夫可是派人叮嘱自己了,这林家却是今非昔比? 那林大喜却是入了云溪府知府老爷的法眼? 这次派人回来接家人过去享福,那可是知府老爷特地给还给写了封信的。
虽然不知道那林大喜到底现在是个啥身份? 但是好歹人家能让知府老爷为他写信啊!
而自己这边连县令大人却都没见过几次,虽然是外地的知府? 但县令看到人家知府老爷一封信? 还不啥事儿都乖乖照办?
而县老爷要拿掉他姐夫这个捕头也就一句话的事? 所以这两相一对比? 这税吏很轻易就明白:这林大喜和林家人很显然,不再是以往自己随意呼喝打骂的屁民了。
要不然就他这种,从镇上来的这小小靠山村儿的“大人物”,岂会允许林家人把他拒之门外?
得知那以往憨憨的老大,居然会这么短的时间就遇到贵人有了出息,说实话林家人是很难以置信的。
但随即林家人就想到了:林大喜离开之前的不正常,一想到那人是被某种精怪附身了,这人早都不是他家老大,而是什么山精野怪了。
这山精野怪有些异于常人的本事,那岂不是很正常?
但是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不是走之前就已经闹着分了家了吗?
这为啥有了好处,还会想着他林家人?
最后在仔细询问了来的仆役之后才了解到,原来人家有几百亩田,还有一座大庄子,因为有事而没人照看,所以这才把他们接过去看家的。
说实话,林家人是很纠结的,虽然被接过去,很可能生活质量将得到大幅度提升,再也不用挣扎在生死线上。
但是吧,一想到:那已经不是她家那憨厚的老大,而却是什么不知道的山精鬼魅,林家人又怕离的太近会沾染邪气。
但是不去吧,这家里的日子又实在过不下去了,特别是那老大带着那小崽子走了之后,家里少了一口壮劳力。
连以前不怎么下地上山的老太太,这大半个月却都是成天拎着篮子出去,到处挖野菜。
白飞带着狗子离开,对于林家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以前隔三差五的家里还能吃顿荤腥,虽说也就每人一两口沾沾油腥子罢了,打到的猎物多半要去镇上卖了,给长福买纸和墨的。
但饭菜里有油水和没油水,那扛不扛饿完全是两个概念,以前虽然也只能吃点儿边角料,但混在一起煮饭菜里多少有些油水,虽然同样吃不饱,但终究扛饿一些。
第七百零五章 皇帝很无奈!
反正最后林家商议的结果,即便官府把他们的户籍全部给强迁了,他们一家人暂时也不会全跟着那些据说是他林家仆人的人走。
这借口自然也很简单,老家还需要收拾收拾,还有家里那几亩薄田和房子也需要发卖一下,这事儿就让老二一家留下来处理,等把老太太安顿好,再派人过来领他们过去,毕竟这云田县到云溪城,有着足足好几百里,现在一起离开的话,再想回来一趟可就不容易了。
虽然村里人都说林家人小气,大儿子都搞出了那么大的家业,别的不说,单单仆役那天就来了十多个,这老太太还抠搜的在乎这几亩薄田,和那完全卖不出去的几间破房子……。
但是林家老太太却说了:这本来都是我们家的东西,这回离开又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反正这地和屋子都有官府承认的田契、地契,连官府都承认那自己卖给别人肯定没啥问题的,那自然是要走个流程,把手续交代清楚的。
这事儿别说村里人了,即便是那镇上派来的税吏也没啥话语权。
那云溪知府老爷或许不会,为了林大喜得太过罪知县老爷,但是对付他这个“临时工”,那还不是只需要一个眼神?
反正这靠山村地理位置也偏僻,这林家人的户口只要从靠山村迁了就可以,没有了多出来这份儿没着落的税负,那他管他林家啥时候都离开呢?
反正这破地儿,官府也没有重新安排的必要,毕竟,像这种挣扎在生死边缘的山民,抛荒弃地去乞讨的每年都有不少,而且每年还有熬不过冬饿死、冻死的呢,所以官府承认,但闲置的无主田地、房屋多了去了,这事儿朝廷也没啥办法,能被抛荒的田地以及房屋基本上白送都没人要的。
毕竟这山里人的日子,还真就不一定有县城里的一个乞丐过的好。
所以吧,只要把户籍迁了,林家的赋税以及徭役关系脱离了云田县,那这事儿基本就没他啥事儿了,就这破地儿完全没人会争抢,林家人爱住到啥时候住到啥时候,毕竟这破地儿想要卖出去也基本没可能,也就这暴发户林家还会念念不忘这仨瓜两枣。
反正邻家这波操作让村里人很费解,但是现在林家老大有出息了,大家也除了恭维之外不敢有其他言语,毕竟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这要是再得罪了厉害起来的林家? 那这村里无论谁家怕是都不会有好下场。
毕竟乡里乡亲好几十年? 林家那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 那却是个无理都要搅三分的狠角色? 这一点大家却是很清楚的。
所以这事儿反正也是林家的,与大家也没什么相干,除了在心里暗骂:这林家人真是抠的没边儿,大儿子据说有装自有田的? 而且还颇得那云溪城的知府老爷看重? 就林家原本那几亩薄田、几间破房子送人都没人要? 这老大都发达成那样儿了? 还有必要这么抠抠搜搜的吗?
当然了? 村子里人心里不爽也是有原因的? 以前村子里也不是没人离开。
就比如那些妻离子散实在过不下去,但又不想到了冬天就这么冻死、饿死在破房子里? 然后咬牙离开村子去乞讨为生的。
那走的时候自然是啥都不用带的,毕竟一方面山路难行? 另一方能走投无路出去乞讨的,家里面除了一些日常用具? 那肯定是啥多余的东西也没有的。
即便是真的家徒四壁? 但那些日常的用具在村子里却也卖不出去,所以多多少少家里还会有些物件? 而这些物件乞讨的话又没法儿带,最后索性大方一把? 全送给周围邻居了。
所以吧开始大家听到林家老大有出息了,这回派人来是要把林家一大家子接出去享福,以为这林家人发达了,那想来肯定看不上家里那些带不走的“破烂”了,那按以往惯例到时大家岂不是都能分润一些个物件?
虽然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破烂,但是好歹是日常用的着的,而且是白送的,这占便宜的事儿,穷到没裤子穿的靠山村人又有几个会嫌弃?
不过现在林家人出乎预料的,比那些出去要饭的还抠,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至少明面上没啥好说的,现在的林家非同以往,却不是他们这些屁民惹得起的。
老太太颐指气使的带着十多个仆人,帮着家里不少物件儿离开了,当然了也没啥值钱物件,也就是老太太与林大喜和林二喜他爹一辈子攒的那些破烂罢了。
路过县里,看到别的地主家老太太的穿搭,再看看自己那一声比要饭的也强不到哪儿去的穿着,坐在马车上的老太太就是一阵无名火。
心里暗恨:那老大即便是被什么山精野怪复身了有了些本事,也还是个没心眼子的憨批,这派人来接自己,却就派的这没棚儿的拉货的马车不说,也没见给自己捎两件能穿的出门的衣裳。
是让自己这么大年纪了,穿街过巷被拉着丢人现眼。
事实上这事儿还真是白飞故意得,家里本来就只有一辆带棚的马车,那玩意儿是给主人家坐的。
其余还有两匹马,还有一些其他牲口,但是剩下的马车却都是收庄稼用的、拉货的那种。
那有棚儿的马车,白飞自己上京带着狗子要用,能把林家人接过来住,白飞觉得已经很仁慈了,再让他特意还为林家人买几辆带宝儿的马车,那却是想都别想。
当时老管家提过这茬儿,但白飞是说用家里那些马车就行,不用特意去买。
这主人家都明确吩咐了,管家自然也就不在多事儿。
好在现在已经是逐渐开春了,那马车虽然没棚子,但最终还是安排带了两把大油布伞,下个雨啥的,只要不太大也淋不着。
老太太心气儿不顺,越想越气,最后气只能撒到随行的仆役下人身上,那一路上不但指使来指使去,而且时不时的还骂骂这个、训训那个,一路上那真叫一个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