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府尊还是请回吧!(下)
毕竟虽然身处着蛮荒边陲,但管家跟着知府那自也是算大半个官场中人。
这活了大半辈子,对于官场中间的这些个弯弯绕,还是了解的相当多。
毕竟作为知府老爷的心腹,这有点儿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却是大多都不避着他的。
所以那种翻脸无情、弃卒保车的戏码,他不要见识的太多。
要放在以前的话,他与老爷之间那还有不少情分可讲,毕竟是当年老爷还未中举之前的书童,那是陪着张知府一起长大的。
但是现在这为了脱离这个泥潭,变得越来越魔征的知府老爷,管家真是摸不透他了。
所以这管家现在是真心慌得一批,经理也很后悔,为毛不趁刚才直接跑了拉倒,回中原用这些年的积蓄隐姓埋名当个小地主也不是不行啊。
至于家人要是事后没事儿就接过去,要是出了事儿那就重新找新媳妇再生呗,反正那个外室私生子也就去年刚出生。
也就是说:这老管家虽然快50了,但还是具备生育能力的,手里有那么多积蓄,找个年轻姑娘给他生孩子还是很轻松的。
心里有恐惧,那自然要释放发泄,但是他又不敢太过火,倒不是因为老爷在身边。
完全就是这军营却是不能闯啊,放放嘴炮这些个丘八不会理你,但要你真敢闯营,这帮丘八那是真敢动手的。
没看到他们家老爷都没敢闯营,虽然气势汹汹的带了三班衙役,但到了这大营门口还不是得停下等着通报。
这未经允许直闯军营,那是随时可以被击杀的罪名,别说是一个知府了,即便是皇亲或者王爷那都不例外。
张知府也很纳闷啊,捋着胡须有些奇怪的,看着前方正对着一群秋扒大放厥词的管家。
却是不知道自己这心腹是抽了什么风,你和这群丘八吵吵也没用啊,还不如等着郭威出来看他怎么说。
“且稍待吧!已经去通禀将军了,请勿要在军营门口喧哗!”要不是看在知府老爷在后边儿压阵,这闻讯而来的守门把总,早都抽刀把这仗势欺人的狗东西给砍了,哪里还会与他废话。
“怎么着?我们又没想进去,只是让你们把土匪交出来,这‘阳武营’什么时候有了审讯、定罪的职能了?”
“郭将军来了能怎么着?他还能打得过朝廷律法不成?”师爷的想法就是赶紧恐吓一番,如果能唬的这群丘八赶紧把人交给自家老爷,那自己今天这一节就算是过了,只要那群土匪到了自己手里,那老爷完全不用和郭将军在起冲突。
毕竟那群土匪肯定也不想被‘阳武营’直接处死? 只要到人了自家手里那转圜的余地就大多了。
而且这师爷说的貌似也有理有据? 如果不是军队系统的人,‘阳武营’确实没有审讯定罪的权利,就连临时的羁押那也是在打擦边球。
原则上,一旦本地官府请求‘阳武营’出手剿匪,完事儿后无论是实体还是剿匪现场,又或者是剩下的俘虏却都是第一时间要接交给官府接手的。
毕竟军队那是比较纯粹的暴力机构? 而非执法及行政机构,大燕朝堂也没给军队设置监狱? 除了比较特殊的军情司之外? 却是没给其他军队羁押、审讯、裁定罪犯的权利。
“哼!人虽然是我们抓的? 但我们也没有说要审讯给他定罪啊? 之所以连夜带回来? 那是因为昨晚云溪城的城门关了? 又分是什么非进城不可的紧急军情? 自然是带回来临时羁押了。”
“怎么着,你敢为了这么屁大点事儿晚上开城门?”这大帽子扣的,把总虽然没啥文化? 但基本的规则还是懂的。
规定是规定、实际是实际? 就现在编程这种状况? 云溪城晚上那是自然要早早关城门的。
毕竟周边活动的蛮族都是以小部队劫掠? 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抽风突然又像几年前一般进攻城池?
本地的主官与驻军那都有守土之责,无论是弃城而逃,还是丢城失地都是死罪。
所以大燕除了中心城邦城市,以及江南几座比较富庶的城市,其它的城池大多基本上都是傍晚就要关闭城门的。
就连对比较稳定的中原,大多数城池都是这样,就更别提这几乎天天都有蛮族袭扰劫掠的边陲之地了。
“晚上你们临时羁押自然没问题,但现在我们已经带足了人手来提人了,而且我们家老爷爷亲自到场,足以见得对此事的重视,还是别废话赶紧的把人给我们提出来吧。”
自家老爷也没出声呵止自己,那管家可不就多争取一下生机吗。
“还是等我们将军来了再说吧……,毕竟”
“等什么等?你们这么推三阻四的,莫不是当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郭将军军务那么繁忙,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他了吧?即便郭将军来了,今天这人他能不交吗?”好嘛,这管家还玩儿起了倒打一耙,毕竟自家老爷没制止他,不就是默许了他的行为吗?
而且管家貌似也找到了规则内挣扎的方向,所以他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
张知府虽然觉得管家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他的目的也是尽快从‘阳武营’手中把人提过来,却是不能让郭威有机会审讯那群废物。
所以管家的行径虽然有些奇怪,但既然目标一致,而且管家说的有貌似挺有道理,张知府也就默许了。
毕竟虽然心底看不起武夫,但这郭威可不是普通的武夫啊,那家里是老牌勋贵,而且还和当今皇帝并肩做过战颇为受赏识。
这样的人可以看不起,但轻易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
那今天这事儿,不得罪郭威的最好办法就是不接触,毕竟见了面万一郭威却是知道了些什么,他就非要为了那个村夫出头呢?
管家这招想提前把人唬出来的小计量也不错,只要能唬住这帮丘八,让他们在郭威到来之前把那群废物交给自己,那郭威即便想出这个头,他也没了证人、证据,想来到时候他心中是会重新权衡一番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别在招惹他了!(上)
“军营重地,何人呱噪?”张知府的默许下,管家正要继续聒噪,营内突然传来一生颇具威严的低呵,还有一阵整齐的甲叶碰撞声,却是让管家暗中叫苦。
管家自然也是见过郭威的,而且每年都要不定期的接触好几回,自然是记得他的声音的。
这好家伙,一听这来人就是那位郭将军,今天这事儿怕是难以善良了,毕竟对方还不等靠近,这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不复往日的和善了。
“拜见将军!”
见到郭威的到来,周围围着的将士齐齐拱手行礼的同时,也把营门让出了一条道。
“下官云溪知府,见过镇西将军!”心底里瞧不上武夫归瞧不上,但是郭威这四品的镇西将军,那按朝廷的品级算,那的确要比云溪知府的五品要高。
虽然两者互不统属,但在众人面前,这礼还是要到位的,这在朝廷礼仪、法度当中那是有规定的,非是万不得已却是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儿事儿给对方留下把柄。
“张知府快快免礼”张知府象征性的稍微低头抱拳拱手行礼,郭威也带着一脸貌似和善的假笑,假模假式地紧走两步伸手扶住了张知府这一礼。
“今天这是什么风把府尊刮过来了?”说实话:到现在郭威都没想好,要不要抓住这次的事情不放?
毕竟这人可是个“马蜂窝”啊,这要是捅爆了谁知道最后会落个什么结果?
但是这事儿吧,也不是说不管就行的。
且不说自己与那“林大喜”的协定,就单单自己不管,要是坐视这老头把那家伙给惹毛了,这老头儿焉有命在?
到时候自己不但会损失一员绝世猛将,这万一要是那家伙杀红眼迁怒到自己,以那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恐怖的身手,郭威不觉得自己待在军营就是安全的。
所以把这事儿让他很是纠结,如果真把那家伙惹毛了、杀了官,那就是造反大罪谁也赦免不了他。
关键是要拿下那人也不容易啊,除了在广阔的地域大规模的围攻,郭威,是真没想到还有什么其他办法。
毕竟从那人最近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却基本没什么漏洞可抓。
滴酒不沾不说,吃饭也是小心翼翼都要验过才吃,更奇葩的这家伙那么壮的身子,身强体壮的居然不好女色。
要不是情报里这家伙有个妻子生儿子的时候死了,还有个儿子真实存在的话? 郭威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练武伤到了“根”。
不过看初见之时这家伙那一脸络腮胡,也不像是伤到了“根”呐,只能说明这家伙极度自律。
歪门邪道行不通,毕竟除了下毒,刺杀那也行不通,毕竟那家伙那非人的灵觉实在太敏锐了。
郭威犹记得:初见面时自己在账后藏了四个强壮的家丁? 大帐前后隔着那么厚的一层羊毛毡? 而且那家伙也就在刚进大帐不远就驻足的,别说离那层羊毛毡很远了,就是距离自己的将案都不近? 而那风格大帐前后的羊毛毡? 却是还在自己的身后。
自己离的那么近,都没听到账后有人的呼吸声,要不是自己提前打发进去的人自己知道? 郭威也绝对发现不了后边儿还藏着四个壮汉。
但那家伙离得那么远? 却一口道破了后帐玄机……。
而且那家伙隔着人群仰射出去的那一箭? 可是足足飞过了300步还多,并且还准确的命中靶心? 射穿了把子。
这么恐怖的家伙? 自己都有些心惊胆战的,郭威实在是替张知府捏了把汗。
好在那家伙虽然为人傲了些,但脾气貌似还行,不是那种一点就炸的炮仗。
要不然就以张知府这次的作为,那家伙估计能连夜进城去把张知府满门屠了。
所以把这事儿,虽然难处一大堆,一旦插手,可预见与不可预见的麻烦那肯定接踵而至,但这事儿郭威还真不能坐视不理。
是以明知道这老家伙这么多人是来提人的,郭威还是想探探他的口风。
“呵呵,本府今早得报:据说城外有土匪袭击贵部属庄子,好在郭将军神机妙算,提前派人做了部署,这才把来犯之匪一网打尽。这不,本府就想着:随着最近满足越来越不安分,这些可恶的匪徒也跟着凑热闹,那就正好赶紧来把人提了,做个典型杀鸡敬猴。”这话说的那是情真意切,要是不知道内情的还真当这老头是个勤勤恳恳,为治下的治安操碎了心的好官呢。
“本府的心情,郭将军能够理解的吧?”
这最后一句语气貌似很是正常,但那眼神在郭威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
“呵呵,这匪徒虽然是我阳武营抓的,但审讯与定罪却是还要府尊多费心,府尊能一大早就来提人,本将颇为欣慰。”
郭威这套话说的也颇为熟练,貌似好像在说:立马人就会交给你,但实质上屁承诺也没有给。
“那……”张知府一听这话,知道今天这事儿怕是没这么容易了,张嘴正要继续说点儿什么。
郭威却是没给他这个机会,笑着打断道:府尊还请与我营内一叙,我也知道府尊时间宝贵,但有些事儿还是得于府尊分说一二,不然恐怕会出大乱子的。
“没什么……”张知府张嘴就要拒绝,按正常流程提人这家伙既没反对也没同意,这就已经不是什么好信号了。
这要是在进了这大营,郭威虽然不敢打杀或者对自己动手,但啥时候能出来可就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毕竟这家伙要是铁了心要为那村夫出头,把自己扣在大营内,然后没人骚扰的情况下对那群废物进行审讯,这事儿可就麻烦大了。
或许朝廷不会对自己动手,但这辈子真就被彻底卡在这破地儿了。
“唉~,张知府这一大清早大老远来我阳武营提人,这精神可嘉,但本将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不是,放心,耽误不了张大人多长时间的。”说话间,郭威那铁钳一般得大手,已经抓起张知府瘦弱的胳膊把他拽进了营门。
第六百六十三章 别在招惹他了!(下)
“老爷……”
管家这边儿忐忑的正要跟上,毕竟知府老爷这会儿要真被拽进去了,自己的小命能不能保可真就两说了。
“闲杂人等退后,若在敢上前格杀无论!”
管家这么一往前。那一百多原本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的三班衙役印,自是也下意识的跟着往前了些。
这么一搞,一百多人齐齐上前,虽神色犹疑脚步踌躇,但却也让守在门口的几十阳武营氏族提高了警惕。
不待守门的把总发话,跟着郭威而来的两个近卫当中的一个,却是已然高喝出口。
“铿锵、蹭蹭、咯吱”
“杀!!!”
随着这近卫的一声暴喝,阳武营的精锐之态也尽显,下意识的就排成了队列,刀枪出鞘,弓弩上弦,却是已经把营门,与已经入内的郭威拉着不情不愿的张知府如内的背影给挡了个严实。
虽然这大营门口以及周边的哨塔之上总共也就不到百人,确实还不若外边儿的三班衙役人数多,但军阵当下爆发出的这股凛冽杀机,却让本就忐忑的老管家直接“噔噔”踉跄着往后退了四五步,却是额头见汗、嘴唇哆嗦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很那帮衙役也是齐齐的止了步,这下子他们也清醒了,这知府老爷看似不情愿进去,但终究也没发话让自己等人动手。
而这管家也没说,让自己等人冲击军营啊!
自己这些人,又何必做这出头的椽子?
再说了,即便管家发话了,这冲击军营的大罪谁能扛得起?这可是要夷三族的大罪!
这当差也就是为了吃粮混饷,平日里打打顺风仗、抓抓人贩、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要让这帮衙役真拼命,那却还是想多了。
面对着赫赫军阵,这帮人还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你看那阳武营的军爷,一个个的凶神恶煞一脸肃然,手中刀枪握的手上青筋毕露,弓弩的弦也是被拉的“咯吱咯吱”乱响,仿若随时就能激发。
这种状况下,这帮衙役又不傻,在稍微刺激一下,那帮军爷要是失了手,说不得今天这里必将是一场大战。
说是大战都是抬举了,那这些军爷一个个全副武装,而且刀枪剑盾个兵种齐全,对上他们这些只有一把腰刀的衙役们? 那还不是砍瓜切菜?
门外这边儿,管家虽然心底绝望,但一时之间他也不敢去冲击军阵? 至于鼓动身后的衙役冲击军阵,看看那帮怂货已经退到了老远的架势,老管家都知道这事儿不可为了。
只是现在要让他跑路他也不敢,毕竟万一自家老爷没有弃车保帅呢?
自己这一跑可跑的不单单是现有荣华富贵,说不得这一然惹怒了自家老爷? 那家里那二三十口子都就得交代了。
这事儿可是半点儿也不夸张,毕竟给自家老爷当了这么多年的心腹? 那做了多少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就自不必多说了。
这么突然一跑? 老爷即使再笨也肯定能想明白其中关窍。
而对一个掌握着大量黑料,又不在忠心了的心腹? 那知府老爷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是不会放任自流的。
反倒是更有可能的是直接斩草除根,把自己和一大家子人全都给解决了。
而看那郭将军的架势? 虽然这次的事情貌似不可能善了? 但好像也没有要闹大的意思。
要不然,真要寻自家老爷晦气? 那还用对他那么客气,直接让哪些丘八给老爷锁拿看押就行。
所以跌坐在那里的管家? 想来想去目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只有等待着命运的裁决了。
“郭将军这是何意?”郭威把张知府拉到了大帐? 又把亲兵都打发了出去? 亲自给张知府上了杯茶? 才回到将案后边儿坐下,张知府就一脸怒艺难忍,面皮抽搐颔下两撇八字胡一抖一抖的怒问道。
“唉~”郭威也是未语先叹,随既才语气颇为低沉缓缓开口道:“府尊大难临头,且不自知乎?”
“何意?”张知府也对郭威这出乎预料的态度弄得一愣。
刚才郭威强拉硬拽,完全不顾及他自身意愿的行为,几乎已经相当于撕破了脸。
这才有了张知府即便身处郭威军帐,还是很不客气的对郭威开口质问的破罐子破摔行为。
但现在郭威这架势,却让张知府又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都已经撕破了脸这家伙现在这副做派是想干嘛?
不过到到底也是混迹官场半辈子的老江湖,却还是比较沉得住气,只开口淡淡吐出两个字。
“你的处境呢我也了解一些,做法我也大概能够理解,但是呢,你肯定对你要对付的那人不是很了解。”郭威索性决定敞开了谈一谈,毕竟那位置是要避免麻烦而非是对他的信息作出保密。
“哦?郭将军此言何意?本府的处境为何?又要对付谁了?”这郭威突如其来的摊牌,虽然让张知府有些心惊与诧异,但是他却还是完全没有接茬儿的意思。
到底是老官油子了,要是被这么一搞就一股脑的全给撂了那才有鬼,至少在动大刑之前,这位老爷的心理素质还是相当过关的。
“事到如今,府尊也不必与本将兜圈子,既然本将现在是坐在这里与府尊谈,而非是将府尊扣押之后公文上报,想必府尊也能明白本将的态度吧?”他喵的大事小情的那么多,他郭威又比不得这个完全基本不干事儿的浪荡知府,哪有时间和他玩儿这些官场上得太极?
索性就把话挑明了说,自己把该说的说了,如果这家伙执意送死,那就让他去和那个家伙拿命去拼吧。
大不了到时候万一事情闹大了,把所有事情前前后后给皇帝上折子写通透,认打认罚就是了。
反正这事儿他也就是被牵扯进来的,算起来也是遭了无妄之灾,而那人的状况以及对朝廷的态度,他早都跟皇帝报备过了。
这张知府自己要搞事,最后被人干掉,反正自己也警告过他了,奈何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人家不听,有啥办法?
第六百六十四章 此人当真恐怖如斯?(上)
说实话,虽然对于白飞那种目无余子的漠然,以及他对朝廷莫名的排斥有些看不惯。
但出于武人尊崇强者的本能,郭威对于白飞还是很有些相惜之感,他觉得:这么一个有着传说级战力的武将,却是着实生错了时代。
自从大燕开国这百余年间,整个已知的世界范围,还真是算得上四海升平。
这些年最大的战时也不过两三次,第一次就是前大将军徐渭的成名之战,那却是四十年前大燕与北狄打的“诺河之战”。
第二次规模较大的战争,却是北狄与吐蕃之间的一战,却是发生在大燕境外,也与大燕没多少关联。
至于这第三次大战,也就是九面前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当今皇帝,在这西南边陲与五溪蛮族各部的那场大战了。
除此之外,这百十年间虽然有些局部地域会有些摩擦,但总体形势还是相对平稳的。
而这种本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武力,那必然是要在乱世当中才能显威、扬名、建功,像现在这种时代,是那种强者的悲哀。
这一点却是从皇帝并没有对此人表现出强烈的兴趣,就完全可以侧面证明这一点。
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却是自古不变的,现在有着这种传说级别的武者出现,最大的“买主”帝王却没啥兴趣,无疑是对于这人价值的一种否定。
当然了,否定的不是他个人的价值,而是这人对于当下朝廷的作用与价值。
说实话,闲暇之余思忖起来,郭威还真很是替白飞可惜,有这种传说级的实力,放在百十年前的那场大乱当中,那就凭这身武力,那也妥妥的能扬名天下,使得诸多诸侯竞相为只争抢!
也必是能史书传唱的存在,但这人却偏偏生错了时代,却是无有他的用武之地,致使睿智如当今陛下,却也对此般强者无多大兴趣。
是以虽然非亲非故,两者之间也只是一种诡异的交易,但如非必要,郭威还是不想让此等传说强者。就此因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而就此折损。
不为其他? 这只是一个武者? 对于强者的天然本能欣赏与崇敬。
而且两人之间却也早有约定? 那人挂靠在阳武营? 他替那人挡掉麻烦,那人替他做些事情。
虽说他不是那种义字当头的纯粹武者,他郭威继是勋贵之后又是朝廷将领,现在更是独自领兵坐镇一方的统帅。
原也不用像绿林中人那般说什么信义当头? 毕竟对于将领来说首当其冲的? 更应该是一句“兵者诡道”? 而要是作为勋贵或者官员来说? 对别人太讲信义? 那就意味着:君子可欺之以方? 弱点不要太明显了。
所以原本郭威也不是那种,迂腐到非要讲信义、兑诺言的愚人。
但是话又说回来? 人无信而不立。
兵者诡道,那是对于敌方来说的? 身为一军主将,如非必要? 一般情况下? “信义”郭威还是要讲的,至少也要让手下人认为他是讲信义、值得为之卖命的。
显然这一点郭威就做的不错? 要不然他也不能,堪堪步入中年的年纪就能独自领兵镇守一方了。
这里边儿固然有皇帝的看重? 也有他武安伯府在后边儿使得力,但是要是一个军中大将明显的言而无信,那又怎么能服众?
手下人都不信你,又如何统兵打仗?
出于一点儿武人对于强者的惺惺相惜也好,或者是不想轻易失信于人毁了自己的人设也罢,总之郭威觉得这次的事情还是要管一管,虽然管了这事儿,很可能惹上一串麻烦,但在没有事不可为之前,却是不能直接坐视不理袖手旁观。
毕竟别的不说,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他与白飞之间的协议,但这事儿为了防止皇帝猜忌,他折子里与皇帝却是分说明白了的。
这要在皇帝印象里,自己变成了一个无信之人,那以后皇帝用自己的时候可就会下意识的多些顾虑了。
所以这事儿吧还是得管,在那凌大喜那边从来没有主动挑过事儿,而且以他那身手做到现在这种状况,可以说已经很忍让了。
这事儿如果要管的话,还得着手从更加主动的另一方,也就是张知府这方面来解决问题。
毕竟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像林大喜那种传说级的高手了,人家一再忍让,而张知府一再不停挑事,那这事儿迟早闹到不可收拾。
俗话说的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这个“光脚的”还是一个拥有着逆天武力的角色,不可能别人想要他性命,即便到绝境之时他还一直忍让的。
“府尊可知,我为何会如此另眼看待此人?”微也不废话,既然决定了要从张知府这边儿敞开话来与他谈一谈,不管他是信与不信,先把事情讲明了再说。
“据说是此人有些能耐,入了郭将军的法眼?”突然被这么问,张知府也有些迟疑。
“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府尊可能对这个有些能耐,的“能耐”估计得严重不足。”
“将军此言何意?”
张知府虽然也活了大半生,但他终究是个文人,而且还是典型的那种瞧不起、鄙视武人的那种主流文人。
既然都瞧不起了,他当然没兴趣去队伍人的一切进行了解,那是下意识的就不喜,避之唯恐不及,又哪儿有心思去研究武人的事情?
所以他只知道,武人大都是一些生手还行的无脑莽夫。
而他之前估计:那个村夫林大喜,能够刺杀得了,那个飞头蛮一族的族长赤木,而且刚出现又能这么得这郭威的看重,那肯定是身手方面有些过人之处。
只不想来,这也没啥大不了,最多那个村夫也就是五人敌、十人敌那样,而且还是要敌人不讲战术无脑和他刚正面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做到。
最多或许也就在刺杀方面,这人会有一些个特长,这就已经很高估了。
却从未想过,这种莽夫得身手也需要划分层级来看待,在他看来最厉害的武夫,那也就是三人敌、五人敌的样子。
是以郭威这句话,他还真没听太大明白。
第六百六十五章 此人当真恐怖如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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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尊,可曾听闻过: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说话时,郭威的脸色却是转为有些不明所以,但眼神却是看向了大帐顶部留给篝火的烟囱里头下来的天光,似乎有了几分迷离与一丝向往。
“这不是小说家的无稽之谈吗?”府尊却对这句话颇为不屑,就算他再不了解、军旅以及武人,但是府里的看家护院还有手下的衙役、捕头,大概都有点儿啥能耐,知府大人却还是有点儿数的。
而那被称武夫们,称之为‘大燕军神’的前大将军徐渭,最为人称道的经历,不也就是在几十个戎狄骑兵的追杀之下逃生吗?
而这位徐渭大将军,不出意外那注定是要载入史册的存在了,连他尚且都只有这种程度,大燕自从起家开始到荡平四方真正立国,再到这成基立业百十年,这徐渭绝对算是武夫中的第一人。
虽说徐渭不是真的以武力扬名,算是个智勇双全的智将,但他的无力在大燕百多年历史当中也绝对算是名列前茅的。
单论武力的话,或许只有开国之初,那位一双铁锤镇八方的开国大将军牛有德,或许能在武力上稳胜局为一头。
但那位牛大将军却是以能打能杀的勇力著称,擅长的却是带头冲锋陷阵,一身铁甲、一双铜锤,外加跨下一批‘追风逐月’,战场正面对敌在那个时代却真是几无抗手。
但是智略方面,那为追随太祖南征北战的牛大将军却是几乎一窍不通,能单凭借一身莽夫之勇,跻身大将军高位,可见其武力之高。
但是人力经终有尽时,又有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亦或是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那位擅长率领麾下士卒一往无前,马踏联营、一生破阵无算的牛大将军,最后却也是死在了冲锋的路上,马太好速度太快、战前喝了点儿小酒人太兴奋,没有控制住马速。
却是冲锋途中,一下子与所带领的前锋脱节了,独身一人陷入敌阵,为几十人的步兵所围困,那是胯下骏马不能扬蹄,手中大锤染血无数。
最终却还是在力毙五人之后,被四面八方而来的破甲锥给刺成了马蜂窝,暴毙于时有天下第一神骏之称的“追风逐月”背上。
别以为力毙五人没什么了不起,随便一个厉害点儿的将领都能随手打死几个小兵。
那却是要结合当时的具体状况来看的,那位牛大将军冲的太快,敌方又有意分割他与麾下士卒的结合。
那是派出了精锐当中的精锐去为围剿他,就连兵器都从长矛刀枪换成了专科那一身重甲的破甲锥。
在几十精锐甲士的围攻之下? 人太多、尸体太多马儿却是起不了步,只能慌乱的载着主人在原地来回捣腾。
可以说当时的牛大将军已经不是什么骑兵了,也就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 比之步兵位置高了些罢了,失去了骑兵高速的冲击力,又没有后援被重兵围困。
可以说身周真是每一秒,都有七、八、十来杆破甲锥一同向他刺来,要不是内圈的圈子实在太小? 实在没法儿让太多的人一起加入围攻。
那这位牛将军,怕是第一时间就能被刺成马蜂窝。
就这种情况? 饶是他把你手中铁锤舞成了铜墙铁壁、水泼不进的状况? 全力防守的话或许能多活一会儿,毕竟那一身在战场上无数次保住他命的中重甲? 可是太祖为了这位心腹大将,颇为费心? 耗时耗力筹集珍贵材料? 又请了当时有名的大匠锻造而成。
即便手持专用于破甲的破甲锥,士兵又都是精锐? 也未必就能一击建功。
但这家伙喝了点儿酒,脑子有些不清楚? 非但没有全力防守,还想着如同以往一般杀出去。
结果就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锤子只攻不守舞的虎虎生风? 力毙了五人之后? 他自己也被十多条破甲锥刺成了刺猬。
但这人虽然死了,他这种悍勇的表现,却是已经足以跻身青史名将之列,开国之后更是被大燕百姓给神话了。
就是张知府,亦或者说是大燕人普遍认知的武力巅峰的存在了,而这种存在对于张知府来说,却是没啥大不了,要对付这种徒有一身勇力却没什么脑子的武夫,张知府自认为他能想到的办法不要太多。
既然连武力巅峰的存在都没有放在心上,那他又岂会把一个或许有些本事的村夫放在心上?
而现在这郭威说的是什么?
莫不是昏了头?
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朝廷中层官员,如何会有如同那群渔民一般人云亦云的说辞?
还把那小说话本中的戏言,拿到这么正式的场合来讲,在张知府看来完全不合时宜。
毕竟这句话貌似和现在二人所要商量的,这次的这件事儿没啥关联不是。
还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
这种事儿,大都就是古时以鹅传鹅留下来的传闻罢了,渔民百姓信以为真图个乐呵也就罢了。
但你作为朝廷一方大将,身为武人你即便想给武人脸上贴金,但也请说点儿靠谱的好伐?
那种人到底存不存在,你、我心里没点儿逼数?
“呵!遇到这林大喜见识过他手段之前,我也是与府尊一样的看法,毕竟自古相传的那些能力破千军、马踏连环的神将,却是与我等现实当中得武人差距甚大。”
见到张知府直接否定了,而且还一副很是不能理解,自己为何会走出如此荒谬之语的样子,郭威也懒得多解释,索性按他自己的节奏接着往下讲了。
“哦?莫不是此人还真有这般本领?”
这话张知府问的,却是脸带几分明显的讥嘲与不屑,明显不是想认真发问,探究些什么。
“虽未有传说中的那般夸张,但也实非普通人力能及!!!”张知府问的不认真,郭威却是直视着他一脸认真的回应了他。
“……”张知府陷入了征愣、考量,却是在思索郭威平日的为人,以及此事当中他是否还有什么自己看不见的好处?
第六百六十六章 此人当真恐怖如斯?(下)
“哦?郭将军不妨详细说说看。”虽然心中那是有千般不信,但这说话之人却不是那随口扯谎的无赖,而且看这神色也半点儿不像开玩笑。
既然如此,那倒不妨先听听这其中究竟在说。
“那人一天之内,就从飞头蛮一族内取到了族长赤木的脑袋,而且他是还未曾伤到一根汗毛,就带回了赤木的脑袋。”
“这一点想必不用我再多说,知府大人却是应该清楚吧?”
“……”张知府一听这话,却是没有吭气,知道郭威这肯定还没说完,等着他的下文。
“我要告诉府尊的是,那天真就是他一人入的山。”
“还有那人最初来到阳武营之时,一招之间就打趴了把总张奎,那张奎在我阳武营中虽非什么第一高手,但他那身手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有鉴于此,当时我接见这人时怕他是刺客,却是在帐后埋伏了四个家丁,谁知却被那人在完全不可能的情况下一语道破,点出了这几个伏兵的所在。”
“嘶……这”看着郭威身后,那隔绝内外账的厚厚羊皮毡,张知府脸上神色却是惊疑不定。
“对,就是这边儿,当时他就站在进账不远处那里,而那几个家丁却是在我让人把他带过来之前,却是早就进入了账后。”郭威这还用手指了指,大概比划了一下两者之间的距离。
张知府一看,这从大帐门口,再到郭威身后从上到下隔绝内外的羊皮毡,那怎么着也有近四十步的距离,这个中军大帐如此之大,张知府却是半点儿也不惊讶。
毕竟这地儿却算是杨武营在此地的真正中枢了,一旦大战一起,郭威就要在这帐内擂鼓聚将,那阳武营的大小军官那么多,这中军帐太小了那肯定是站不下。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虽然心里,疯狂叫嚣着这不可能。
但是看到郭威那张不带丝毫开玩笑生涩的面庞,张知府喉结耸动了一下还是迟疑着问出了口。
“呵,这事儿到现在我也不确定,只是那人自己说他常年深山打猎,练就了远超常人的灵觉,身周十丈之内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或恶意目光,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
“无稽之谈!那村子里打猎为生的还少了?怎么独独就他能练就这什么狗屁灵觉?”嘴里在叫嚣着反驳,张知府脑海中闪过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儿。
当初那家伙提着赤木脑袋,带着郭威的亲兵,到衙门去交任务之时,拒绝了自己要搞宣传的提议。
当时自己看在有郭威亲兵在场的面子上却没有翻脸,只是等那人离开之后才变了脸色,还骂了句:“不识好歹的东西”? 之前一直以为那人之所以会在杀掉几个满足刺客之后? 提前换来郭威的亲兵守门,怕是郭威提前提点过他,让他知道了拒绝自己之后可能有的下场。
但现在郭威这么一说? 这人居然隔着那么远? 就能知道帐后藏着四个人。
若真是那人六识敏锐到异于常人的程度,不得自己当天的那句话却是被这家伙直接听到了。
毕竟当时那家伙也就出门不久? 却是绝对不可能出了院子的。
这也就是说? 自己之前的猜测很可能是出现了偏差,那人不是得到了郭威提点才会对自己有所提防。
虽然心中突然就有一个声音? 一直在叫嚣这就是事实吧。
但是这种明显超出了认知的事情,让这已然活了大半辈子的张老头如何接受?
谁人能有这种本领?这却是连那些小说话本中都未曾听闻过的。
当然了,那些神仙鬼怪自是有这种本领,但从古至今那些玩意儿谁又亲眼见过?
“呵呵? 这可不是什么无稽之谈? 却是郭某人与当天的那几人亲眼所见之事。”
“可……”
“府尊也别急着反驳,这人的本领还不止那点儿,且待本将为府尊一一分说。”
“……”这还有啥?他那种异于常人的灵觉已经够不可思议了好伐?
不过既然郭威开了个口要接着说? 反正已经坐在了人家中军大帐当中,没有对方的允许他想来也走不了,那倒听听也无妨。
“当时我带那人到校场考校? 想看看他的身手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我挑了麾下最精锐的家丁来与他比试? 而那人却说要打十个!”
“匹夫狂妄!”虽然嘴里忍不住叫嚣着? 但国威现在这说法,却让张知府想到了:死在那郭府别苑后巷的好几个,全副武装的蛮人。
郭府别院到底是在城内,那却是张知府的核心统治区,而郭芙这种重点关注对象,有任何风吹草动,那管家肯定也会告知他的。
所以对于郭府别院内的大致状况,张知府还是摸了个清楚的,那府里平日也就一些下人仆役,以前还有郭威从京城带来的老管家管着。
但自从郭威把房子送给了那人之后,那院子里也就剩一些丫鬟仆役,这些人可是真没谁是能打的,要是有那种伸手高强、天赋异禀的,还不早就被郭威给弄到杨武营了?
而且那些蛮人的死法,后来经过仵作验尸,却几乎都是正面搏杀当中死于猝不及防。
也就是说这些个全副武装的埋蛮人,与杀他们之人的实力差距很大,切那些尸体上的伤口,亦或者是痕迹大致角度力度相同,如果不是同一批按同样方法训练出来的武者动的手,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好个蛮人却是被一人所杀。
而且那人身手高明异常,不但能在那么多全副武装的蛮人围攻下解决他们,而且现场还没留下有关那人的任何痕迹。
之前张知府确实以为,那既然手法统一,多半应该是阳武营有精锐在那里提前埋伏,阳武营的人可不就是接受的统一的训练吗?
毕竟如果府衙这边儿不特意经叮嘱,那城门那边儿的检查却也就是走走过场罢了,更多的职能却是在收税上。
这样一来,有阳武营的精锐想要混进城也是相当简单的。
但如果状况真如郭威现在所言,那自己之前的猜测,怕都是出现了相当的偏差啊!
第六百六十七章 这可如何是好?(上)
“这么说巷子里的那几个蛮人……。”
“事后我们这边儿也查了,那是莽溪族的现任族长派出来为弟弟报仇的。”张知府其实想问的是,那些蛮人到底是谁杀的?
郭威却是误会了,来了个驴唇不对马嘴。
不过这话却是又勾起了张支付的疑惑,虽然蛮族的部落几十上百,她在这边儿呆了十多年也不可能尽知。
但这身为蛮族足顶尖的五族之一的‘莽溪族’,别说是张知府了,整个大燕怕都是很少有人不知道。
张知府疑惑的是:白飞是怎么招惹到蛮族顶尖势力莽溪族的?还有那现任族长。派人来为弟弟报仇?报的什么仇?
张知府可也是派人调查过“林大喜”过往的,他是知道白飞一个多月前还在那小小靠山村儿里打猎了。
基本上就没出过什么远门,走的最远的地界就是靠山村外边儿的流田镇了。
压根儿不可能,与这边儿几百里外的蛮族有什么接触,更遑论是能接触到蛮族顶尖势力之一的‘莽溪族’了。
那这样一来,这人与莽溪族结仇,也就是来到这边儿的一个多月期间了。
可是这短短月余时间,这人是如何招惹到了莽溪一族的族长的?
貌似自己这次是真看走眼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村夫,怕着实可能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这…这人不是才来了云溪月余吗?他又是如何招惹到莽溪族‘族长的?”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关于那村夫所有下意识猜测基本都想岔了,那张知府还是决定问一问。
不过此刻他却是还没打消,要对付白飞的念头,之所以开口相询,也只是出于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考量。
“这还不是上次去完成府衙的赏金任务,回来路途中遇到了莽溪一族的二公子,率众追杀我阳武营士卒,那家伙就就顺手帮了个忙,结果却是在近千蛮人护卫下,玩了一出斩将夺旗、擒贼先擒王,结果失手之下却是误杀了那莽溪族的二公子。”
内中的详情,郭威自然是不便详谈的,即便张知府也是朝廷中人,但他到底不是军方系统。
反正也只是要让这张知府认清现实,打消在于那家伙为难的心思罢了,就这般真真假假的说一番,让张知府意识到那家伙的厉害想来也就足够了,却是没啥必要老老实实的,把当时情形全给他交代了。
“嘶~”
“在近千人中,擒杀对方主将?郭将军,没开玩笑吧?”张知府脑袋“嗡嗡”的,这要是真的的话,那自己这脑袋……。
“这事儿已经上报陛下了,欺君之罪本将可担不起。”被怀疑,郭威虽然没真的生气,他也很理解张知府这种难以置信,但是适当表现出一些个愤怒,这不是能更有说服力一些吗?
别说是张知府了,得知这消息的第一时间饶是知道这人厉害,郭威也同样很难以置信。
是? 他对张知府说的不是事实? 那往昔一族的二公子却是在边上被擒获的? 而非在战场的千军之中。
但是? 赤溪一族的小头目? 那可真是在数百蛮族士兵的重重保护当中,被白飞拽出来的。
这些详尽的内情? 那就属于军事情报了,别说是张知府不能知道? 军方都没几个人知道详细的内情,现在真正知道事情始末的? 也就李元芳那兔崽子,还有皇帝和郭威了。
“嘶~? 陛下也知此人的存在?”张老头一听更惊了,郭威说的这话? 虽然他不能去找皇帝求证,但和皇权至上的年代,身为体制内的朝廷官员或将领? 那是能把皇帝随便扯出来的吗?
郭威既然敢这么说,哪怕这人的情况皇帝还多半真就知道。
这欺君之罪那真不是谁人能承受的起的? 要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就等于把刀子递到了皇帝手里,看人家心情想割多少了。
心情好了就砍你一个,心情不好直接砍你全家,再恶劣一些,那就直接灭你九族!!!
而且这种凶残的操作,却还是合情合理合法的。
是以如非必要,特别是朝中官员、将领没人会把皇帝搬出来说事儿。
张知府不得不暗自感叹:自己这回貌似是真看走了眼,这是在生死边缘来回试探了好久哇!
“这种奇人异事现世,郭某自当要禀明陛下的。”郭威十分笃定,语气铿锵。
“这……这可如何是好?”得到了确认之后的张知府,那真是一时间喃喃不能言,脑子乱的和被哈士奇啃了半天的毛线团儿一样。
老实说:到现在他还是不太相信,有人能,够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即便郭威说的是近千人,而非是真正的万军丛中,张知府也是不太信的。
但现在郭威说的这些个情况,貌似又让他不得不信了。
毕竟要这人没有郭威所说的那些本领,他一个山野村夫,有什么资格被郭威上报到御前?
这已经牵扯到皇帝的话,郭威这个武安伯府的嫡次子,他也没可能为一个村夫随便扯谎把整个武安伯父赔进去。
这就让张知府意识到:即便自己再不能相信、不敢相信,即便这人这事儿,在如何超出自己的认知,但它九成九却是事实……。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自己图谋着要干掉的那村夫真有这般本领,那这家伙会不会已经不耐烦了,准备要干掉自己?
毕竟那家伙从城里搬出去,虽说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他儿子没书念,那也的确是那个教书先生在拍自己得马屁。
还有这次的事情,既然那村夫有这般本领,显然自己之前猜测:那帮废物土匪之所以失手,是因为打探情报时没注意走露了风声,让阳武营提早得到了消息,在那庄子埋伏了伏兵,的猜想就不成立。
要是那人真能千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那这区区几十悍匪对于那人来说还不够他塞牙缝儿的。
也就是说:那帮废物土匪,多半是被那村夫一人所擒,而按照正常流程擒拿土匪之后,他应该是送到云溪城府衙的。
第六百六十八章 这,这可如何是好?(下)
也就是说:不管那个村夫史有没有审讯那些废物,他来到这云溪城短短月余时间,能算结仇的也很有限,能把这些匪徒送到阳武营来,本身就表示那人不信任府衙,或者说那人已经知道了这帮匪徒背后有人指使,而这只是指人就是自己。
所以不指望能从衙门里讨到公道,索性就把人直接交给了阳武营,至于捕获这伙土匪的那点儿功绩,想来那人如果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却是决计不会放在眼中。
郭威这边儿肯定也看不上这点儿功劳,说白了生擒这一伙土匪的功劳,比之那飞头蛮一族、族长赤木得脑袋的功绩都差的多了。
所以那人把这些匪徒交到阳武营,而非是正常流程该送府衙,要么就是出于对自身机的不信任或者反感,要么就是已经审讯过这些匪徒,知道了自己是这帮蠢货的幕后指使。
“他……他知道了?”张知府这莫名其妙,结结巴巴的一句,郭威却偏生是听懂了。
“呵,那人虽不读书识字,少了些见识、规矩,但无论是那一身本事,又或者其智慧,可都是半点儿不差的。”
“能把人送到我这儿来,而非是官府,还有之前他儿子进学的那点儿事儿,外加之前那帮蛮族刺客,事发前他就打发人来我这儿要了亲卫,府尊觉得还有什么是他不清楚的吗?”
“那一次是他,派人来问你也要的近卫吗?”张知府之前还一直以为是郭威,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对这村夫很是关照。
认识没两天就直接送房子,完事儿可能有麻烦,还把亲兵派去站岗仪表他的重视。
结果现在郭威这么一说,自己貌似又想岔了,怕就是那人想到自己有可能借机生事,所以提前布置了人手来阳武营搬了一道“护身符”回去。
这事儿如果真是那人主动的话,那的确如同郭威说的那般,这人的智谋也不差,却是先一步堵住了自己发难的可能,确实,当得一句:未雨绸缪,料敌先机。
“那他想怎么对付本府?”
张知府也逐渐冷静下来了,如果真按郭威今天所说的这些来分析? 那人虽是个武夫但也并非莽夫,却是并没有倚仗身手趁一时之勇,要不然有心算无备之下? 自己这会儿估计应该已经发丧了。
就是这点儿认知,让张知府也逐渐冷静下来了。
毕竟那人如果真想把事儿闹大的话,早就不管不顾杀上门了,能在近千蛮族的战阵当中擒杀主将,而这人之前还一直就住在城里? 知府老爷不觉得自己府上那几十个废物家丁,能挡得住这般绝世凶人。
这回自己却是下了杀手? 想来那人要是真是个空有一身绝世武力的无脑匹夫? 估摸着这事儿早就因为知府衙门被屠而闹大了。
但是从把人交到郭威手里这招来看,那人也没打算就此息事宁人? 支付现在却是基本已经不打算在与白飞为难了,至少在找到合适的机会前是暂时不打算这么干了。
大概想法就是? 寒窗苦读十年? 好不容易考中了,完事儿又被发配到这破地儿来干了大半辈子? 这还没有一展胸中之志,却是不可能硬是美玉去撞上马石。
万一真把那匹夫给惹恼了? 日防夜防都不一定防得住,到时候真要被这个匹夫杀了? 即便是后朝廷会砍了那匹夫为自己报仇又如何?
“他却只是把人交给了我? 然后要个交代? 意思是让我处理这事儿,本将也很是为难啊!”
郭威也没琢磨透白飞的心思,不明白白飞把这些匪徒交到阳武营,是想让他给知府一个警告让他就此打住,还是想让他用这些匪徒当人证来与这张知府死磕?
这传的话也只说了要一个交代,这他喵的和大爷一样了,这么大的事儿也没说,亲自到军营来说清楚。
好在却是答应了,自己前几天那个不算太厚道的任务,这却是已经让郭威很是意外与欣喜了。
虽说郭威也知道:谁也不可能把看家本事都交给别人,而且受限于资质或者天资,也不可能人人都练到那个家伙那种程度,毕竟那靠山村打猎为生的也不止那林大喜一人。
但自己这一万人的精锐,那怎么着也能挑出几百个精锐中的精锐,给那林大喜训练、教授,到时候要求不高每个人都能有一定的提升就不错。
毕竟像哪林大喜哪般,非人的身手已经敏锐的灵觉,却绝不是单靠苦练就谁都能做到的。
“那郭将军的意思呢?”既然那人没有明确表态,那多半就是依旧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一点,张知府不相信:郭威这官场老油子会想不清楚。
“唉~府尊,不瞒你说,这事儿还真不是本将能做主的,那人也不是真的来我阳武营参军的,我们之间最多就是合作关系,要不然单单以那人前一阵儿的那些功绩,朝廷也不可能单单一个小校就能把人给打发了。”
“哦?这其中还有吉他内情?”郭威这话一说,张知府也察觉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郭威刚才可是说了:蛮族之所以会派人到城里刺杀那个村夫,就是因为那个村夫在救人之时,无意之中在千军当中,擒杀了蛮族五大顶尖势力之一‘莽溪族’的二公子。
这么大的功劳居然只给了一个小校,而且军方以及朝野上下关于此事也没有传出半点儿风声,这就很是不同寻常了。
事实上,包括皇帝在内的朝中主要骨干力量都很清楚:那位‘莽溪’一族的二公子,在九年前的那场大战当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至少在明面上来看,那次蛮族的大规模异动。就是那位二公子上蹿下跳,合纵连横搞出来的。
也就是说:莽溪一族那位二公子,在大燕这里却并非是普通的蛮族高层。
把这二公子杀掉,却是比什么飞头蛮一族的赤木脑袋意义重大的多,或者说赤木的脑袋,与那位对于大燕而言意义不同的二公子的脑袋,价值悬殊完全没有可比性。
第六百六十九章 承将军之恩了!(上)
这等功劳比只杀死敌国的王孙贵胄都不差,但最后究竟这村夫却只做了个小校,这里面要说没什么问题怎么可能?
当今陛下可不是他爷爷惠帝,那位先帝爷是真正的长于深宫妇人之手,而当今这位陛下不但老早就出宫建府,而且还是跟着那老贼徐渭学了好几年的军伍之事。
而军武当中的大忌就是赏罚不明,当今这位绝对称得上英明的皇帝,以往也不曾有过这般的异样,这次又如何会对一个有用之人的功绩视而不见?
要知道,那位陛下之所以会被盛传英明,可不单单是他登基的这些年,勤政爱民又不失皇帝的狠辣果决,年年操作下来却是使得原来有些垂暮的大燕,却是又有了回春中兴之象。
还是这位陛下,还有两个为人称道的圣名之处,一者是就是从军营中带出的赏罚分明,二者就是闻名天下的求贤若渴。
虽然张知府很看不起武人,但是他又不是傻子,如何会不明白一个“传说级”武夫,对于任何一个君主的价值与诱惑?
掌握了这种级别的武夫,这可不单单是有一把能杀人的神兵,能够为之开疆拓土、镇守四方、甚至威慑诸敌。
更恐怖的是,一旦真确认了这武夫有那“传说”之中的实力,那这武夫很可能瞬间就会名声大噪,而且愚民却是最爱传这些玄乎其玄的东西,即便不用史书记载,只要这帮愚民不出现断代,那这种级别的武夫是会被当传说故事世代传唱。
而如果皇帝重用了这匹夫,很轻松就能随之在民间扬名。
世人皆有**,不是为名便是为利。
这皇帝已经富有四海了,整个大燕说起来都是他家的,那这位陛下金钱勤勤恳恳多年肯定不是为了利,或许是为了重振大燕江山,但谁又能说其中没有名留青史的心思?
而这留名史册却也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做到的,历朝历代却是不乏勤奋英明的君主,但是若无天时地利给他发挥的空间,他也就只能勤勤恳恳做个名不见经传的守成之君。
也就是说,当今这为陛下虽然盛名无比,但是整个大燕的环境也算得上是海晏河清,而大燕的版图也早就在开国之初时,差不多到了扩张的极限,内政方面的话,大家历朝历代都是那么干,只不过干的好坏区别罢了,要想在这方面搞出些个名堂名留青史,哪儿有那么简单?
是以知府现在看来,如果那武夫真有这传说中得实力,岂不是送到当今皇帝面前的一条留名青史的捷径?
但现在这有是什么状况?
皇帝不需要太重视,只需要做到有功赏、有过罚? 那武夫就断然不至于立了那么大的功绩? 却获得一个小校之位,本该借此事扬名天下的,到了现在却依旧籍籍无名。
这就让张知府很是纳闷? 即便按那武夫不会做人的性子? 不讨人喜什么的。
在当今陛下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武夫? 破除了他圣明君主的光环啊,杀死莽溪一族二公子,这个与大燕而言有着特殊意义战犯的功绩虽然不小,但却是还远达不到功高震主的程度,这一向赏罚分明的皇帝? 在明知内情的情况下? 为何还会在车人身上失了水准?
“那将军拉我来到底意欲何为,总得有个说法吧?”想不明白,张知府也就索性不想了? 毕竟他也清楚这郭威告诉自己的肯定不是全部,在推演条件不全的情况下,这般胡乱猜测确实很容易? 就如同先前一般想当然、然后搞岔了的。
反正已经意识到貌似踢了铁板,而且还被人抓了现行,现在主动权又不在自家手中,张知府索性也逐渐安稳了些,毕竟以武人大多暴躁的脾性,再加上那村夫的身手,自己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一种幸事了。
看样子对方多半也不想轻易把事情闹大,要不然就郭威说的那种程度,有被算无心之下,打进自家府邸屠个三进三出应该却是无人能挡。
毕竟蛮族那些士卒什么水准之府还是了解的,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大规模军团对阵完全就是一盘散沙。
但是小股蛮人的战力还是相当强悍的,却是能与小队的边军五五开,不是环境在特殊一些,诸如在山岭、溪流之间开战,那么那些蛮人的战力将成倍提升。
近千的蛮人,那怎么着也能与500边军打成平手,而有心算无备的话,500边军却是能攻下整个云溪城的。
这可真不是张知府不通兵事胡乱猜测,云溪城固然是不小,但是城中的守军也相当有限,隶属于边军一部的城防营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不到300人,外加城内的三班衙役两百多人,这总共也就五六百人,而且还要分别驻守关要之地,与负责城里的治安巡防,确实没可能所有人都成天扎堆在一起的。
而且驻守城池的都是些什么人?大都是边军当中退下来的,不是与人交战当中受了轻度的伤残,不宜在正面战场上冲杀的残废,就是已经老的能勉强拎起刀枪的老卒,靠这些人还是分散开的话,确实是没法儿对付五百精锐边军。
大燕这时代可没什么军人退伍一说,要么你就立功受赏直接平步青云升上去,要么你就一直在军营待到真的拎不动刀枪的那天,朝廷却是会想办法给你一条活路。
大概就是你干到退休年龄真干不动了,然后大燕朝廷给你安排养老。
这个习俗却是从大燕开国之初就流传下来的,虽然这对于朝廷财政与那些个一生征战的士卒看似都很不友好,但这惯例出现却是有着其必然性的。
当年大燕立国之初,那却是前朝崩塌,中原大地八路诸侯连续乱战几十年之后,才被大燕太祖重新又逐一平定,最终建立大燕朝才使得中原又重新复归一统。
几十年各路诸侯乱战下来,那真是给中原杀了个十室九空,那田地自然也荒芜的连绵不绝。
很多人当兵就是为了混口能活命、糊口得粮食,大燕重新一统之后是不用征战吧,但是那些个家中只剩一人的士卒,朝廷要怎么安排?
这要是一个两个的倒还好处理,但这种功勋不足够上位,而且又没有家人牵挂的普通士卒,在当时那是大有人在,朝廷又怎么可能放心把这些只会杀人的家伙放归?
第六百七十章 承将军之恩了!(下)
这可不是什么十之一二的少数,而是当时十之六七的普通士兵都是这种情况。
也就是说这些个杀胚,当时却是占了普通士卒之中的大多数。
朝廷那会儿刚刚平定了天下,时不时的还有一些个前朝余孽冒头搞事情。
这要是在因为无仗可打,就把那些只会打仗而且因为战乱没有了丝毫牵挂的杀坯们给解散,朝廷完全没能力安顿那么多人的,毕竟当时大雁的军队有大多数都是那种情况,别说新朝初建,百废待兴的大燕,即便是后边儿元气恢复盛世来临的中兴之时,却都没能力解决这么大的麻烦。
这却是半点儿也不奇怪,之前打了几十年各诸侯之间乱战,几乎把整个中原打了个底朝天。
那一家没有因为战争死过人?
最后大燕虽然侥幸统一混元,但是也接收了其于诸侯的烂摊子啊。
那些个其余领头的诸侯高层们可以全干掉,但是手下跟着他们混饭吃的那些个普通士卒,谁又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全给屠了?
虽然中原给打了个十室九空,但那一个能称之为诸侯的势力,辖下最少没有个几万士卒?
关键是当时的状况,不止这些收拢各势力的降卒,立国之初那真是要在一片废墟上重建家园,而且还不能让遍地的流民又啸聚起来。
最终想来想去,也没谁想到什么好办法,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却是保持现状。
也就让那些没仗可打,而且完全没有什么牵挂的士卒,继续留在军营当中服役,只不过却是给他们的军响减半,朝廷也承诺了情况的话,签订文书之后需得留在军营大半辈子,等实在老到不行,准其退伍朝廷为其养老。
当然了,这里的“养老”,自然不可能与以后养老院的条件相比,也就是每天给他们管两顿饭,让他们饿不死,完事儿等他们死了,打口薄棺材拉去埋掉算完事儿。
当时实在是条件所限,不这么干也没办法,毕竟这些个往日跟着太祖打江山的助力,在江山鼎定之后是真成了烫手山芋。
但是这些士卒也没可能一直放在军营,毕竟没仗打成天操演还浪费粮食。
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成天放在军营内部训练。
最后却是不得不把这些家伙打散,分派到各地驻军和边军当中。
边军那是还有可能接战,是以分到边军的,都是这些人当中较为强壮或者没有什么残疾或者年轻一些的。
那些个老弱病残则,也不可能直接放归不管,毕竟朝廷却是已经与这些个士卒签订了协议的。
那些老弱病残也就只有放到各地的驻军,让他们驻守一下城池巡逻一下城内治安。
而云溪城当中的那城防营中的守城士卒,大多也是这种惯例之下的产物? 也就是说这守城士卒族大多都是老弱病残。
而衙门里的三班衙役,虽然大多都是青壮? 但是这些家伙真要列阵而战,或是遭遇强敌,还真不如那些战场退下来的老弱病残。
想明白这些的张知府也很庆幸,庆幸自己现在还活着。
毕竟那孙子可是在近千蛮人中? 把主将抓出来给宰了的猛人啊!
就凭自己府邸那些臭鱼烂虾的家丁,连那些个不成气候的三班衙役都不如? 这村夫昨晚要真是气不过摸进城里? 家里那些个饭桶家丁多半察觉不了? 更别提阻挡这家伙了。
毕竟这村夫可是在飞头蛮万人聚居的族地中? 一天时间就把那族长赤木的脑袋带了回来的猛人。
“这样吧? 这次的事情我就权且做个和事佬? 府尊今天给我个保证? 不在于那家伙为难,那我就去与那家伙说和一下? 让他把之前的事情全翻篇。”
“若是府尊愿意,我就厚下脸皮去说和一下? 若是府尊还不愿放过他,那就当本将没说你们两个继续? 这些匪徒本将也自会送到督府,在这云溪城共事这么多年本将不会多说? 毕竟我阳武营也没有审讯、定罪之权。”
我为看这老头子一脸的沉思,却是没有当即变态,还以为这老家伙是还不死心,正在纠结呢。
郭威也忙的一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老头子却还貌似不死心,那对于郭威来说就真是好良言难劝该死鬼了。
毕竟郭威很清楚,要说服这些个早已经心智坚定,轻易为他人行为或言语所动摇的老家伙,却并不是什么太容易的事。
他虽然很可惜白飞的那身本领,也不想让这边陲之地闹出什么杀官造反的乱子。
但是这两方,却都不是自己这个作证一方的主将能轻易控制的。
“呵呵,没想到老夫这一把年纪了,却还能看走眼,能遇到这般传说人物,却也属老夫之幸啊!”张知府神色一脸怪异,虽然知道此刻他的心底依旧感觉到难以置信。
但现在只郭威这架势、这言语,却绝不似作伪的样子,一切的一切都显示自己这次真是看走了眼,貌似那村夫还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起的。
文人是比较看重面皮,但也要分情况的,比起面皮来张知府显然更看重性命与前程。
一番意味不明的自嘲之后,老头不待郭威发问,却是站起身来宽袍大袖,舒展一番,然后微微弯腰拱手很是郑重说道:“那老夫就先谢过将军,这次却是承将军之恩了。”
一句话说完,却是拱手三拜!
“呵呵,府尊却是折煞本将了。”虽然自己品阶比这老头儿高,但是这老头子比自己大了十多岁,郭威确实不敢受这老头的礼,毕竟这老头即便犯了错,那也有朝廷的律法在,却不是他怠慢人老张头的理由。
之所以生受了这老头儿三拜,完全就是没想到这老头居然如此能伸能屈,刚才那两句狠话也不过就是浅显的激将法罢了。
郭威可不认为这个在官场待了大半辈子的老头,会被这般浅显的计量所说动。
说是那么说,但既然今天他能把这老头拉到大帐里来单独谈,那还不是万不得已不想让事情闹大?
第六百七十一章 这下真老实了!(上)
“怎么样?这些是那张知府的诚意,以后他都不敢在与你为难了,这次的事情就此揭过可好?”
谈话地点呢还是郭威原本的别院,这地儿最终还是又被郭威给买回去了,当时他推辞不要,完全是没想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收回来。
谁知道这家伙这么实诚?地段这么好的房子不留着升值,却是说卖就给卖了。
得到汇报的郭威那自然是赶紧又买回来,毕竟他多花了银钱也不算收回送出的东西了,而且这次与张知府这么一闹,虽然说自己只是做了个和事老,但是那张老头儿怎么看就不好说了,毕竟再怎么说这林大喜也是自己手下。
所以再让俩小妾寄宿在人家院后院却是不妥了,原本郭威想的是先让她们住在那里,反正知府、府邸也不小少不了两个女人的住处。
当然了,他想着是慢慢再找一处合适的院子买下来,再重新安顿之后再把她们接回来,也从未打算过真让两个小妾长住在知府府上。
但是他们这种家世,房子也不是随便买一座就行的,不能太奢侈铺张,也不能太寒酸,这要是放在京城里,固然房价贵一些,但还有的挑。
但在这云溪城当中,能符合郭威选择的还真不多,所以这事儿才给耽搁下来了,知道这新院子给别人住一个月不到,人家就会直接腾出来给卖掉?
老实说,郭威这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识过,谁家会当着主人的面把人家送的东西给卖掉的。
这里外里等于白送白飞银子了,毕竟是郭威张嘴了牙行哪敢多收抽成,差不多就是按院子现在的实际价格又给卖回来了。
而与张知府谈妥之后,郭威这不第二天就直接约谈了白飞,虽然他忙的一批这种事情完全不想管,但既然已经管了,那肯定要赶紧把这事儿给打住拉倒。
而这张知府准备了赔礼道歉的礼物,却是不好直接抬进阳武营里去的,郭威一合计既然张知府已经是真的出了手,即便没给那林大喜造成什么伤害,但这赔礼道歉的礼物也算是分数应当。
再说了,人家也不是贿赂他的,他也不好替白飞推拒,至于说是为何道歉张知府本人却没在场,一个是因为这老头子的身份,文人的面皮,另外就是这家伙这么大年纪。
暗中做什么事儿一回事? 但同样一件事放到明处? 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让那老头子亲自来给一个武夫道歉,估计他会羞的直接自杀,是以张知府没打算亲自来? 郭威也没勉强。
“呵? 他这诚意也不怎么足啊!”
白飞却是连那小箱子盖儿都没打开,却是已然知道里面装的全是小银锭? 这箱子不大,里边儿的银子拢共也就两千两的样子。
白飞说知府没诚意,倒不是他贪得无厌嫌银子少了,毕竟白飞现在通过朝廷的奖励? 还有郭威买房子的钱? 却早已不是月余之前那一穷二白的状态。
这两千两银子虽然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但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大数目。
而白飞这里说的意思就是,张知府认为他自己的小命就值两千两?这不明摆着糊弄人呢吗?
“额,你可能误会了,那张老头儿虽然是以府之尊? 但是这云溪府却不同于中原其他地域,他还真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郭威也有些懵逼,为啥这话题有些偏了?
不是应该说说,对于这次事件,最终的处理结果同不同意吗?
怎么就跑到衡量,人家赔礼道歉的礼物的价值上来了?
“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就值两千两?”倒也真不是觉得这银子少了什么的,他把这事儿交给郭威而非自己亲自处理,也是想此事能够尽量大事化小解决最好。
只是委实两方面的思路,好像不在一条道上。
那张知府给的的确就是赔礼道歉的银子,而压根儿就没想过这却是什么买命钱。
毕竟他这次的道歉只是因为之前的针对白飞事情,也只是道歉而已,而不是认栽或者臣服了,要他花钱去买命那老头子的面皮还要不要?
所以这笔银子只是对于之前事情的赔礼,而非是白飞理解的买命钱。
“呵,他就不给你银子,你难道还真要把他一家老小全给杀了不成?”
郭威也貌似回过点儿味儿来,开始意识到岔子出在哪儿了。
“逼不得已的话,我会做的。”白飞却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实话,压根儿没在意,在一位朝廷大将面前,说要“杀官造反”这事儿有什么违和的。
“……,行了,这可不是什么买命钱,张知府阖家上下也不可能就值两千两,而且你也没可能让你一个秩序风骨的文人来赎命,这点银子只是对于这次事情的赔礼道歉罢了。”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这事儿到此为止,今后你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愿意呢,这银子你就收下,今天之后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儿。”
“你要是不同意呢,转身就走也行,你俩这破事儿本将也不管了,最终是什么个结局,就看各自的本事了,只是本将还要提醒你多为孩子考虑考虑,把那老头儿逼急了,却也并非没有半点儿风险。”
从阳武营到云溪城,一来一回,差不多三个多时辰,这他喵的大半天时间购物自己处理多少军务?一念及此,郭威也没啥耐心了。
毕竟最近蛮族方向传来的情报,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诸如飞头蛮一族已经重新整合完毕,还有莽溪一族也开始与蛮族其他几大顶尖势力频繁联络等等,郭威是没可能长时间的离开军营。
毕竟那么长的边境线,要蛮族再搞一次较大规模的行动,那边军肯定是没可能完全防御的,那阳武营就得及时参战,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尽可能查缺补漏。
而按照大燕的军规,没有他这个主将的命令,阳武营却是基本没可能及时派出一兵一卒的,这也是为毛一有状况,郭威就不能回城里而得一直待在军营的缘由。
第六百七十二章 这下真老实了!(中)
“呵呵,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这么算了,但若再有下回让我发现他下黑手我可忍不了,到时候即便朝廷事后追究,我也不能再留下祸患了。”话是这么说,但这只是对郭威的答复罢了。
白飞却是在心中筹谋着,那张老头到底会不会从此之后就老实了?
最后想了想,不管他老实不老实,该有的警告自己还是得给他,免得到时候这老东西真惹怒了自己被自己干掉,然后自己再被大燕朝廷围剿、缉捕。
到时候想要完成任务,那可就难度大多了,说不得就只能带便宜儿子‘狗子’流窜域外莽荒。
“那我不管,说实话,那张老头一则年纪比本将大,二则它属于文官系统也不归本将辖制,而你这边的情况你自己也明白,你们俩要真想闹那本将还真管不了,这次本江也没起啥作用,只是从中说和一下而已。”郭威却是摆摆手,既然这次两方都同意作罢,那他也就达到目底了。
至于这以后,这俩人要是再闹起来,郭威也真是没办法,只能等这俩人闹完之后收拾烂摊子了。
“那知府,不是品级比将军低吗?”白飞却是没反应过来,既然郭威说他在这件事中没起到什么作用,那这老头儿是怎么服软的?
“品级这玩意儿只能用在平日礼仪,除此之外,却也没什么实际用处,毕竟我俩分属军、政。”
“这么说,将军是用这次的事情威胁于他才让他退步的喽?”郭威这来的急匆匆的,没说几句话,只是直接说了:张知府以后不会再找他麻烦,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然后那些银子却是赔礼道歉的。
还真没和白飞详细说,他到底是如何做,才使得张知府让步的。
“呵,这你就想的太简单了,也罢今天既然来了,我就把这件事的前后与你讲个通透,免得你日后低估了这张老头,在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哦,难道这张知府的后台,连将军都动不得不成?”
白飞却是真没听明白,听得出这意思那件事即便报上去好像也动不了那知府似的?
“哈哈哈哈!”不料白飞这么一问,却是让郭威任不住哈哈大笑。
“……”白飞是有些无语? 自己问的那句话里边儿有一个字值得发笑吗?
“咳咳,那老头儿要是后台硬,他也不会被放到这里来? 更不会与你相遇并产生矛盾了。”笑了好大一会儿,有些笑岔气的咳了两下? 这才一点好笑的说道。
“既然他的后台不硬,那指使他人劫杀帝**官? 这可是诛三族的大罪,至少应该足够把他打落凡尘吧?”白飞是实在有些搞不懂,既然这张知府后台不硬? 那郭威为何要多此一举?
自己把人交给郭威? 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出来? 然后让他公事公办,直接把那帮毁人审讯一番? 再把结果交到朝廷,让朝廷按照律例把这张知府给办了,到时候岂不是彻底解决问题?
却完全没想到:郭威处理方式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而且在白飞看来,这么搞貌似有些画蛇添足,非但不能立竿见影,谁知道日后还会不会反复?
在白飞看来:既然郭威有门路,而且自己又把那张知府的把柄送到了他手中? 那索性就彻底把他给办了? 岂不是一劳永逸?
刚才郭威说他管不到张知府,这次的事儿也只是做个和事老罢了。
白飞就下意识以为:这张知府朝庭中的后台很硬,即便把那把柄交到朝廷也多半办不了张知府,所以才会有他从中说和来解决此事。
但现在郭威竟然直接否认了这张知府后台太硬,这就让白飞着实有些想不通了,郭威到底在怕什么?
“且容本将为你细细道来,你可知道那张老头为何会因为你的一丁点儿忤逆,就会如此记恨于你,更是图谋着要至你于死地?”
“想来此人是气量狭小吧,毕竟他一个知府,被当时还是村夫的我给下了面子。”
白飞的确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和这老头也就打了那一次的交道,白飞是真不记得,除了那次去衙门交人头换钱之外,自己在哪里还与这老头有过任何交集。
“哈哈,你还真是对朝廷和官员颇有偏见啊!”摆了摆手,打断张口欲言的白飞,郭威接着道:“张老头儿要只有这点儿气量,早就被人给弄出朝廷了,又哪里轮得到他来做这一府之尊?”
“那他为何?”再一次摆手打断了白飞,郭威的时间也着实不多,他要离开大营久了,万一蛮人又搞出大动作,却是来不及应对的。
所以他也不敢与白飞啰嗦太多,只管自顾自的把这次矛盾其中原委,与他解释清楚便罢。
“那老小子是不甘心待在这里的,在那些文官们看来,与其在这蛮荒边陲之地为一府之尊,尚且不如在中原之地当一县令尔!”
“但是他在朝中的后台不够硬,既然被发到了这里来,那按照惯例,这辈子他基本就得耗在这儿了。”
“这老头儿寒窗十年苦读,然后是相比也是从数以万计的同窗当中脱颖而出,最终却落得一个放逐之地的知府就是尽头他又如何愿意?”
“要知道,朝中那些个文官老爷,却是没有一人愿意来这,非但没有什么油水儿可捞,成天还要提心吊胆不说,又做不出什么政绩没法得到提升的边陲莽荒之地。”
“这些又与我还有这次的事情何干?”白飞却是听的有些迷糊,这郭威绕这么大圈子,究竟是想说啥?
“别插嘴,本将既然提及这些,自然是与你这次的事情有关,要不然你当本将是闲的慌?”
“……”白飞抬手,示意郭威继续,看的出这家伙是真的有些着急,白飞也懒得与他计较。
“朝中没人愿意来边陲之地,但是这里毕竟是我大燕版图,既然设置了郡、府、县那就必须有官员,是以对于这些边陲之地,朝廷但凡能打发过来一个官员,那就绝对会把此人摁死在此地一辈子。”
第六百七十三章 这下真老实了!(下)
“……,这么说我这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我还当着老儿真如此心胸狭隘了。”经过郭威的一番解说,白飞也明白了为何,这老头只因为自己落了他面子就敢如此揪住不放,甚至指使人来劫杀自己。
感情是自己拒绝配合宣传的举动,不但搏了这老儿的面子,却是也有些断了他的前程。
白飞也明白了:这老家伙就是个臭虫,在朝廷无人愿意来这边垂直地为官的情况下,除非这老家伙公然举旗造反,要不然非是万不得已,朝廷却是不会动他,毕竟想找出一位继任者太难了。
也就是说,即便是这次刺杀军官夷三族的大罪,到的朝堂之中多办也没法按律法来办,所以才有了郭威这次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从中说和。
而郭威也说明白了自己是如何劝说那老头的,但是白飞却对于那张知府的承诺没有多少信任,毕竟这不是一个当面之敌,而是一个在背后暗戳戳搞事的家伙。
而这家伙想要离开这地界,的心思恐怕已经入了魔,要不然他怎么敢唆使匪徒袭杀朝廷军官?
要知道,这可真真正正是仅次于谋反的大罪了,真按律法来办的话,那却是要诛三族的。
这可真是为了干掉自己,不仅不顾自己的生死,而且连家人的生死也不顾了。
虽说老头儿明白自己的处境,朝廷多块不可能办他,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天威难测不是?
谁知道皇帝会不会,真要按律法办了他?
虽然这种状况发生的概率较小,但也并不是绝对不可能,一旦估计错误翻了船,那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但这老头还依旧这么干了,可见对自己是有多么欲除之而后快。
白飞可不相信,像这种已然入了魔的老顽固,会被自己的武力就这么轻易地吓阻,更何况那老头还并未亲眼见过自己是如何厉害,只是听郭威转述罢了。
白飞觉得:这老头多半又是玩儿的缓兵之计,想先稳住郭威还有自己? 把这次的事情揭过去再说。
多半是这老头儿在事发之后,才产生了一种名为“后怕”的情绪。
不过这话白飞也没法儿对郭威说? 毕竟郭威的态度基本已经表明? 这次的事情就最多是中立了? 他没能力? 或者说自己还不值得他付出所有? 去把这个老头儿给拿下。
所以吧,这事儿白飞觉得还是得自己处理? 既然郭威已经表明了态度? 那说再多也没啥用,白飞细细琢磨了一下,大燕朝堂真是这种态度,郭威即便把事闹大? 也不一定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彻底把这张知府解决了。
而且,根据那郭威说的朝所有文官,对于这种边陲蛮荒之地? 几乎都是一边倒的排斥、抗拒没人愿意来,到时候郭威把这事儿报上去,真不一定是什么结果。
白飞却是不想郭威倒台、也不想他被调回京城? 至少在白飞找到一个自认为比郭威更合适的合作对象之前,他是不想郭威有变的。
“停车!”在摇摇晃晃马车中端坐的白飞,除了云溪城不久之后,对着赶车老管家李长根淡淡吩咐道。
“喻~”听到吩咐的老管家,立马拽住了缰绳勒停了马匹? 却是赶紧答应道:“老爷有何吩咐!”
说实话? 老头子也很懵,过了晌午,阳武营有事并来传话,说是有人约老爷在老宅相见,结果老头子看到的却貌似是郭将军。
他不知道郭将军与自家老爷都是阳武营的军官,有啥事儿不能去营里说,非要跑到这三边儿不挨的城里来。
不过当时进去的却只有自家老爷与郭将军,而那又被郭将军去买回去的别院里却也没有人伺候,只有一个门房看门。
当时进院子里说话的却只有自家老爷和郭将军,至于老管家李长根与郭威的亲卫,却是都被留在了外边。
所以老李头,对于自家老爷与郭威谈了些什么,是半点儿也不知情。
不过这种事情除了有些好奇之外,既然老爷没说他也肯定不敢问就是了。
白飞掀起马车的帘子,一跃而下直接跳下车,这才对李管家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晚点自己回去,回去替我照顾好少爷。”
说罢,白飞却是没在理会有些愣神的老管家,自顾自的走上了官道旁的一条小径。
“……”李老头一脸懵,但还是对着白飞的背影应了声“是”,随即又透过帘子的缝隙看了看放在车厢中的那个箱子,也是暗叹一声,自家老爷是真的心大。
老头子可是知道那里边儿装的啥,箱子虽然不大,但里边儿满满当当的可全是金锭啊!
当时出门的时候,白飞本来捧着这玩意儿的,但老管家一见,那儿能老爷出力?立马就要接过来自己抱上车,谁知却是被白飞给拒绝了。
老管家本来以为是什么别人碰不得的贵重之物,微怔了一瞬间也就赶紧去掀马车的帘子了。
但白飞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却是把箱子放进车内后,开口道:“你抱不动”,似是在解释刚才为什么拒绝让他搬箱子,说话间还把箱盖打开了一些,顿时金光四溢晃的老头儿差点儿没花了眼。
对于自家老爷抱回一箱金子有些懵,但老头却从始至终并未升起一丝贪念,不管是自家老爷的身份还是他那身手,亦或是对自己的提携之恩,以及现在的安逸生活,也或者是他这把年纪啥都看淡了,总之老头子虽然有些惊讶与好奇,但却从未有过一时贪念就是了。
即便这老头真生了贪念,拐了马车和这些金子跑了白飞也不怕,古代虽然没啥摄像头,但是相对的人口却也要少很多,这老头儿一旦真拐了这些金子跑路,白飞告到官府,那他这辈子就别想光明正大的现于人前了。
这就如同那些土匪为毛在中原待不下去,要来这边陲之地刀口上舔血一般,一旦成为逃奴,而且还是携带主家巨额财产跑路,这事儿至少在周边几府却是会被严查的,毕竟白飞好歹也是阳武营的人啊。
第六百七十四章 我家主人有请!(上)
“呵,还说没有水可捞,但这也没耽误这老头老牛吃嫩草啊!”半夜白飞偷偷潜入知府、府邸,不俗的身手外加有着各种高科技装备辅助,这就让知府老爷白天特意吩咐:“多配人手紧守门户”的交代完全没了作用,。
虽然觉得这守卫有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密集,你觉得这种戒备程度已经不亚于阳武营平日、夜里的巡营频率了!
只是觉得这老头也太怕死了,确实并不知道,昨天这个知府、府邸都没这么多人巡夜,却是张知府今天中午从阳武营回来之后,才吩咐让管家召集人手、加强戒备的。
像张知府这种老狐狸,郭威这边儿也没给出什么保证,上午的时候也就他自己单方面表了个态,谁知道那村夫会不会善罢甘休?还是加强一下戒备,先保证自己老命安全再说。
不过这老家伙到底对于白飞的实力没有亲眼所见,却是没有一个直观的认知,以为加强了戒备,那武夫即便想打进来肯定也会有顾虑。
至于这种戒备强度之下,还能潜入什么的,在张知府看来完全不可能。
毕竟管家费心思,把府城周边各个暗中属于知府老爷辖下势力中的家丁全抽调了出来,现在知府府邸的防卫等级,局部来讲甚至比阳武营还高,这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又是火把又是灯笼的,张知府不认为有人能潜入进来。
可惜白飞还是无视那戒备森严的家丁,轻松潜入了进来,而且还直接找到了张老头的床头。
白天郭威说道,这地儿因为没油水可捞、而且还不稳定,成天要担心蛮族搞事情,所以朝中才没有文官愿意到这儿来做官。
白飞还以为这知府真的是穷疯了,这才想要迫不及待离开这里,而自己上次的拒绝,却是恰巧无意之中阻挡了他离开的步伐,这才对自己如此之记恨。
现在一看,这老家伙可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贫穷啊,且不说床上同寝的两个年龄绝对能做他孙女的妙龄女子,就单单外边儿院子里轮番交替巡逻的那三百多号人,白飞就不觉得这老头是真穷了,毕竟这些人可不是城里的衙役,非但全部都是家丁打扮,而且巡逻还是相当负责认真的,那种得过且过磨杨工的表现。
要是知府把三班衙役都调来给他巡夜,那那些老油子还不得过且过?
但白飞无论是从无人机亦或是系统视野,都没发现几百号人有谁偷懒溜号的。
对于这种状况,白飞还是有些惊奇的? 这知府貌似去带兵的话也是一把好手啊? 能把家丁训练成这种素质? 着实让白飞有些惊奇。
要知道这里可是古代,也没有什么遍地摄像头的状况,这些巡逻的家丁基本就是等于无人监管,带队的小头目那也是人啊,不可能没有想带着手底下人偷奸耍滑的? 但现在的状况却的确是貌似没啥人偷奸耍滑。
白飞却是想岔了? 并不知道今晚这种状况? 只是为了防备他来搞事,零时加强了戒备,这些家丁之所以如此用心? 也完全是管家开出了重赏与重罚。
虽然看似无人监督,但这些人之间却是互相监督、检举的,而且这只是一个临时性的举措,而非是一直存在的常态化状况? 所以对于大多数刚被抽调来的家丁来说? 这却是一件新鲜事? 而且还有重赏与重罚激励与惩戒,一系列状况综合下来,才有了这些家丁仿若精锐一般的表现。
不过白飞也懒得想那么多,掏出了一把手术刀,就开始无声无息的在张知府的脸上忙活的起来……。
半个小时后,白飞偷摸爬上城墙跳了下去,却是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云溪城。
而张知府的脸,上原本那斑白的眉毛和颇有个性的两撇八字胡,以及脑袋上花白的头发,却是一下子全没了,张知府身上少了一些东西的同时,房间的桌子上却是多了一张纸。
用茶杯压住的一张信纸上,却是用血红色的颜料写着:在有恶念、斩尔狗头!
一切搞定的白飞,却是是出了城不远,就从系统空间把小电驴拿了出来,趁着夜间官道无人却是风驰电掣的往家而去。
“啊~”出乎白飞的预料,是发的还是比较早的,没等到第二天早上,知府床上两个女子当中的一个,起夜的时候新松的睡眼却也察觉到旁边儿睡着的人的异常。
还以为怎么着睡到和尚的禅房里了,旁边儿的知府大人怎么成了一颗光秃秃的“卤蛋”?
还以为自己又是在庙里,和大师参欢喜禅食睡迷糊了……。
原本旁边儿睡着的是须发虽然花白但还浓密的知府大人,却是一下子眉毛、胡须、头发全没了,不仔细看只一眼,瞧过去还真成了庙里的大师。
这恐怖的“灵异事件”,却是让这本就被尿憋醒的小妾,一下子直接开了闸,在知府大人华贵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开了出一朵“大地图”来。
“今夜,谁人当值?”
只身着一声睡衣的大光头,坐在桌旁掉着两个大眼袋的老眼,桌上的那张八个大字的信纸,脸色阴森无比,连说出的话仿若都带着冰碴子,吓的跪伏在他脚下的管家,抖的如同通了电的马达一般停不下来。
“老…老爷,今夜却是由外府的几个管事集体当值,他们各自带来的那些人手,其他人也不熟悉,老奴也就让他们暂时都留下了。”
“谁人执守之时偷了懒?”管家下午的时候布置完防御,却是来与他汇报过的,知府大人当时都觉得:这种防御怕是别说一个人,即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
所以老头子才能在得知:招惹到了那么厉害的一个对头,却仍旧能和两个小妾安然入眠的缘由。
但当下的事实却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老脸,有人非但潜入了还无声无息的来到卧室,并且把他得眉毛、头发、胡须全部剃了,而且还能在这种自己以为万无一失的高度戒备当中,无声无息的来无声无息的离开。
这岂不是说:那人如果要取的脑袋同样简单?
第六百七十五章 我家主人有请!(中)
“去,派人去问问郭威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与那村夫见过面了吗?为何还会如此?”
派人把五个管事拉下去打板子,知府老爷爷逐渐冷静下来了,虽然防备森严的卧室被人剃成了“卤蛋”,让他很是恐惧与羞愤,但看到管家抖成筛子的那副怂样,让他意识到现在管家是基本半废了,自己却是不能也乱了方寸。
现在他倒是有一丢丢,庆幸自己是在这边锤蛮荒之地当官了。
要是从当中的哪个大员被剃了眉毛、胡须,那他却是别说上朝了,连出门他都不敢出。
特别对于文人来说,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毁伤?
无论私下里怎样,但表面上至少没谁会随意割掉自己的胡须与头发,当然了修修剪剪的打理不在此列。
好在在这边儿,他不用每天上朝、点卯,没啥突发的重大事件,十天半个月不办公也没事儿。
不过这些却并不能让他心中的暴怒与恐惧稍减半分,大半辈子了,想过:自己可能被朝廷缉拿,想过蛮族突袭自己死在乱军当中,但却是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死,居然会操之于一个村夫、武夫之手。
而且还是即已经同意把手且送上了致歉之礼之后,这个武夫居然大胆包天,敢偷偷潜入府邸,剃他须发以为警告。
虽说这家伙偷摸潜入进来没有取了他性命,也算表示了事情就此作罢,但这当中却存在了双方主动权的易手问题。
突然第一次真贴的体会到了自己的生死不由己,却还是由一个自己一向看不起的村夫、武夫来掌控,这如何能让张知府不愤怒、恐惧?
不过现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很想派衙役家丁去把城外那庄子给踏平了,但是今晚上府邸的戒备如此森严,却还是让那人轻松潜入了。
单单只这一点张知府在愤怒,恐惧,惶恐,也没敢贸然就出昏招,毕竟郭威说的那人能千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他没见过,但是凭着无声无息潜入戒备森严的自家府邸的这种手段,只要他还顾忌自己的老命,却是就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但这事儿吧,心里一口气总得出,下午郭威在城中见了那人,而且事后也没派人来回话,张知府还以为事情已经谈妥了。
之所以加强防备,也是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思去的。
现在这事儿他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谁干岂不是明摆着的吗?
他现在暂时不敢再去招惹白飞,但心头这口郁气总得找人出,自己不敢直接找白飞,但是郭威到底还是白飞的上级,派人去质问一番,让郭威给那人添添堵也不错? 这就是张老头当下鸵鸟心态之下,能想到的唯一出气方式。
且不说大半夜,惨叫连连、人人自危的知府府邸,单单说白飞这边儿? 他以为经过昨晚那一遭,这事儿算是有了个结果翻篇了。
毕竟不论哪个时代,文人的德性应该都差不多? 比如他原本时空当中古代那些跪舔各路鞑子的墙头草,这些人说到底又有哪个是不惜命的?
这张知府要真敢与自己玉石俱焚,哪儿还用得着暗中去撺掇土匪来搞事儿?
从昨晚的状况来看? 这老头儿手中也不是没有半点儿武装力量。
既然他还有所顾忌? 自己昨晚的那番警告? 想来他暂时会安分下来,至少到自己的破绽之前应该会安分。
回到家的白飞? 却是洗个澡? 蒙头就睡,本来以为张知府这事儿掀过去了? 郭威那边儿的任务也没准备好,自己应该能清闲一段时间? 好好的在家给狗子打一下基础。
谁能想到第二天早上? 老早的管家又跑来叫门了。
“老爷? 外边儿有客人来访? 扮相不俗,说要求见老爷。”看到自家老爷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老管家吞了吞口水却还是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啥的。
老实说,有一段时间,这老李头儿觉得自家这老爷脾气也不难琢磨,而且貌似也没什么城府,高兴就是高兴不悦就是不悦。
但是大多数时间漠然的表达,却是让人有种琢磨不定,生人勿近的感觉。
如同现在,老爷那张憨厚的脸上虽然一片漠然,但脸上的一丝不耐与不悦,却是很容易就让老管家意识到,一大早被扰了清梦,自家半夜才回来的老爷却是很不爽。
“是什么来头?”听到老管家说穿着扮相不俗,白飞却也打消了,刚才一瞬间闪过的,是不是知府发现了状况,又派人来搞事的猜测。
“那些人没说,看外表却是一个中年文士带着两个护卫。”
“只是那三人皆是衣着不凡,就连两个看似跟班、护卫都是一身华衣锦袍。”老管家这是变相的解释一下,虽然知道老爷您睡得晚,但是来的人看似不凡,所以我才一大早来敲您的门。
“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白飞却没在乎这些,眉头微微蹙起,却是又多了几分不耐。
“没有,那帮人神神秘秘的,非要是见了老爷才肯说,说是有要事找老爷相商。”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打发了吧,以后像这种藏头露尾又不认识的,你就看着直接打发了,不必再来禀报。”想来想去,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必须要见的人,而这个时代大多数人上门做客,那是要自报家门讲清来路的。
像这种不请自来又藏头露尾的家伙,对于几乎“无欲无求”的白飞来说,还真没有睡个回笼觉来的重要。
“可是老爷,那些人好像京城口音。”管家并没有领命下去赶人,却是踌躇着又补了一句。
李老头儿为何能辨识,千里之外的京城口音,这一点白飞确实不怎么奇怪。
毕竟这老头儿之前是在郭家干活儿的,而郭家从京城来的可不单单只一个郭威,以前那别院当中的管家还有两个小妾以及他们的贴身丫鬟,可都是武安伯父安排,一同从京城随郭威这偏远边陲之地来的。
所以虽然这老头儿从未去过京城,但他分辨出京城口音却是半点儿也不意外,毕竟这老头是郭家买下那别院的同时买下的第一批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