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面试
出门前我给孙科打了个电话，想晚上请他吃饭。孙科直接拒绝了，说话很客气，但我总觉得在新疆这里被人拒绝吃饭的邀约有点问题。
我必须尽快找一个法人，实在不行那个优惠就不要了，我自己当法人。我给古老师打了个电话，她说正在乡里忙着一个培训班的开班，我就想着能不能去看看，也被婉转的拒绝了。说是在伽师下面，关键是和那个张校长在一起。
打算出门的我现在没必要出门了，要么去阿里木江那里看看，要么去店里看看。雷佳佳看我穿戴整齐却一直不出门才问我啥情况。
“本来今天计划先去拜访一下孙科，把注册学校的事再推进一步，晚上请他吃个饭，搞好关系。现在没必要了。”
“你平时不做后备计划的？”
“这个事要做什么后备？”
“没有提前约的事就是不确定的事，就有可能闲着了。你应该把一些事做分级，重要的事推进不了时，就去做那些次要的事。”
“哦，次要的事也被拒绝了。我一会儿和你一起走，去店里看看，最近店里关照的少。”
“随便你吧，我认为你现在最先要找一个法人，我算过那些优惠条件如果全能享受，差不多能节约十万左右，这不是一个小数字。最关键的是你可能会做成政府支持下的创业典型，那样的话能得到更多的资源支持。”
“我本来最看好阿里木江，但他不想分心，而且农业公司那边他已经是法人了。我需要找一个新的人。”
“有没有备选？你当时没有想过备选吗？”
“没有，等等，对了，我昨天认识了一个老师，她提过一句说她的学生的孩子想找工作，我问问看。”
“那么你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不太熟悉的人介绍的总是不那么靠谱。你赶紧联系一下吧，我等你几分钟。”
我又给古老师打了电话，想见见她昨天提到的学生的孩子。很快她把一个联系方式给我发了过来。
“小李，你先看看这个孩子，如果可以另外一个先不用看了，我是比较看好这个。”
没耽误时间，我马上给这个孩子打了电话。这个小孩叫胡元虎，七月才毕业的，乌鲁木齐上的大学，没有留在乌鲁木齐工作，回到喀什又没找到工作，一直在外面打零工。
我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他没意外，应该是古老师已经给打过招呼了。
“李经理，我在八号小区住，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来。”胡元虎说。
“你也别急，我在古城有家餐饮店，你找一家荒原·甜的小店面，我一会儿会过去。”
之后，我开车带着雷佳佳就往古城走去。
其实可以不用开车的，走路过去最多半个小时，开车只有几分钟，停车后走到店里还要十分钟。只是我觉得必须要改变自己，要像个开好车的投资人，听他们的建议，要像个做事的人。
等我到店里的时候，看到有个留着时髦发型的小伙在店里坐着，他要了两杯咖啡，一杯自己的，一杯似乎是给我的。
“你好，你是胡元虎？”因为还是早晨，就他一个人，我猜他就是。
“李总，你好，我打了车就过来了，帮你点了杯咖啡，您需要吃点什么？”
“吃的不用了，我吃过早餐，我这里的早点还不错，你可以试试。”说着我帮他要了一笼羊肉包子。
喀什大学已经开学了，学生们已经交替开始来店里打工了。胡元虎一开始有点拘谨，很快就不那么紧张了，可能是找工作碰过壁，他比较低调，绝口不说为什么找工作总是事失利，而我又特别想知道他为什么找不到工作，一个大学生在喀什应该不难找工作。
“进入体制很困难我理解，可是找个工作应该还可以，你就一直在家里？”
“李哥，您是古老师介绍的，我也就当您是可以信任的人，叫您李哥没问题吧。我在家没闲着，最近是在一个啤酒屋打工，白天有时间，晚上没时间，要从下午干到夜里两点。”
“叫李哥好点，我不喜欢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搞的那么的僵化。事实上，我也不是什么总。哪家啤酒屋？”
“一家自酿啤酒屋，说是德国人投资的，纯粹的德国口味，喀什唯一一家。现在太早，如果是下午，我可以请您去那边坐坐。”
难道他说的是陈琰的那个啤酒屋？但我也多问，这些本不是我关心的事。
“对毕业后的经历有没有总结？”
“和以前想的不一样，我总是以为会想电视里那些白领一样，写字楼和职业装，我觉得我应该在乌鲁木齐再试试找工作，但现在已经回来了就安心在这边发展。”
“为什么会回喀什。”
“觉得喀什的饭好吃。”
这是我再次听到说因为喀什的饭好吃才回来的。上一次说这个话的是商店的小老板。
胡元虎除了对我比较客气，其它方面并没有亮点，这让我对古老师说这个孩子不错有了疑惑。
接下来，我和胡元虎随意聊了聊，发现他在各方面都有所欠缺，如果说是优点，就真的只有低调和谦虚了，但低调和谦虚也许是装出来的。
一个上午过去了，我请胡元虎吃了午饭，让他回去做自己的事了。自己则给古老师打了电话，约古老师晚上再见个面，我对胡元虎没有信心。
下午，我跑不远处的客栈看了看，也没什么可以帮忙的，雷佳佳甚至不需要我去接飞机，她问我拿了车钥匙。
之后我又去了酒馆，热依罕正坐在吧台后面发呆。
“李哥，客人少了很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没关系，这是淡旺季的原因，等国庆节结束，我们改主要做本地人生意，那个时候把产品调整一下，主要是价格，本地人消费看的东西和游客不同，档次、质量和价格为主。”
“可是我看那些高档一点餐厅一直有人去的。”
“对，我们的这个店有点小，所以只能放弃档次，哪怕装修的再好也只有这么大一点点，口味大家区别都不大，你像烧烤或其它菜很难有区别，所以我们可以调整一下价格，吸引一部分本地客人。”
“明白了，就是根据想吸引的客人不同来调整。”
“对，你想想，我的产品虽然有别于一般的餐厅，但本地人还是喜欢实惠点的。”
喀什的餐饮消费是这样，再新奇的菜品都很难抵御住传统口味，大家更习惯的还是简单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第344章 奇怪的逻辑
和热依罕讨论了一下国庆之后一直到明年春天的菜单，热依罕有点犹豫，我没有给她太多的考虑。
“冬季本身是一个很淡的季节，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专门旅游的人一下没有了，有游客也是商务为主，主要是来出差的。而这部分人里大部分是新疆本地人，从新疆其它城市来的多一些。在这不做生意的人很少会来古城逛，所以本地人反而多起来了。”
本来我是想给热依罕说冬季能维持住就不错了，想赚钱有点难，我了解下来的情况是大部分店铺在冬季都是关门歇业的。
相信经过一个冬天热依罕可能会理解我的想法。
走过了一些新疆的地方，我算是比较了解新疆了，冬天北疆太冷，还有很多地方因为冰雪封山，除了少数冰雪旅游，整体上都没有多少游客。南疆的冬季很少下雪，因此冰雪旅游都搞不起来，因为距离遥远，游客们总想着在最合适的时间旅行，而不是浪费那么贵的机票来喀什旅游。
还在和热依罕聊着，古老师打来了电话，说她在往回返的路上，问我在什么地方碰头。我邀请古老师在古城见面，告诉她到大十字，我去接她。
大十字一直是喀什最热闹的地方，车水马龙，这个时候接近晚高峰，因此更加的热闹。我接上古老师，带着她步行往我店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给她介绍一些人文方面的东西。
“小李，我很少进逛古城，但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我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古老师，以后欢迎你常来，工作之余的休闲放松是必要的。”
我请谷老师吃的是烤鸡、烤土豆和汤面片，这是另外一个店员坎曼尔做的，味道不错，玛依莎找的这些女孩子在厨艺和服务方面的表现都比较好。
一边吃，我一边说了我对胡元虎的看法。
“古老师，感觉有点不合适，这个孩子看起来很普通，也没有不好的习惯和想法。但做法人有点不合适，缺乏处理事务的经验和思维。”
“小李，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我看好的地方，首先我们只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法人，如果这个人太独立太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两个就会失去话语权。这个孩子你拨一拨他动一动，挺好的，而且他没有什么野心，看看能不能培养起来。我不会一直在喀什做培训，我相信你也不会，等培养一下，如果他能行，我们就让他独立负责，如果不行，我们几年后就从这个行业退出。”
古老师的这个逻辑有点奇怪，本来我感觉她是和我类似，为了一个个人的想法投入到喀什来，对利益看的并不是那么重，现在看来她还是很在意利益的。其次，我们这样做对胡元虎似乎不是很公平，明显是想控制他，这样可能会害了那个孩子。
“小李，说个话你不要不爱听，能有你我一样奉献想法的人不多，我们要在竞争中站住脚并发展壮大，必须要从赚最大利润的角度出发，我的底线是不学其它培训学校弄虚作假。”
古老师说的是对的，现在人人都看中利益，人来人往皆为利。和店里还有农业公司不同，培训学校上我并没有可以信赖的人。
“古老师，可以，就胡元虎，这个我听你的。我今天约孙科没约到，明天我再带着胡元虎去注册学校。”
“我帮你问问情况。”古老师说道。
古老师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我说：“有点麻烦，本来都很顺利，但是有人怀疑你是来喀什骗钱的，你根本不会进行后续投资，所以暂时上面还没特批。”
这个理由是我没有想到的，按理说这边的人更加遵守承诺，答应过的事一般都不会反悔。
“古老师，要不用您的资源去办这个事，先把学校注册下来。”
“已经不合适了，如果他们了解到我们是一起的，更坐实了你不是来投资的传说。那样以后很多事都会遇到阻碍，南疆和内地的服务型政府不同，有些人还是会不断的给人制造门槛来获取利益的。如果你的背景够大，或者上层有人关心，就很不一样了。”
“对，这里的资源很重要，很多正常能办的事有时候也会有问题，这个我有体会。”
我打算自己去想想办法，要不要真的忽悠忽悠冷嘉月来投资呢？
我给冷嘉月发了信息，这会儿，她那边应该是清晨。很快，冷嘉月的视频邀请发了过来。
“老李，有什么事？”
“简单说，你最近有没有在南疆投资的考虑，特别是在喀什。”
“没有，董事会不看好，不够成熟，而且不参与一带一路，可能会给公司带来麻烦。出什么问题了。”
“直接说吧，我想注册一个职业培训学校，因为现在暂停注册，所以我是以能带来投资做为承诺的。现在对方想看我吸引投资的能力。”
“你别想我会投资，但是我可以帮你吹牛，你等会儿，我再给你联系。”
冷嘉月很快挂了电话。
我给古老师简单说了说情况，当然不是重复我和冷嘉月的对话。
“内地和国外的人都不看好在喀什投资，现在大部分投资都是援疆性质的，他们不看好喀什的未来，我再想想怎么样能做一些实际吸引投资的事。”我给古老师说。
因为我刚想到了陈琰，他已经在啤酒屋上有投资，而且他打算做养殖牧场，这个也算是投资。
“小李，别想了，换我我也认为喀什不是很适合大规模的投资，风险太大。有些事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解决办法的时候就要停下来，检讨自己的思考方向是不是正确，不能钻牛角尖。”
我也是这么想的，先放弃拉投资的想法，回头看看有没有其它办法，比如收一家现有的培训机构，或者再去尝试看能不能找到更有力的资源。
冷嘉月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等我消息，但你可以先通知当地官员，我们集团会来考察，我安排黎叔跟进这些事，他比较熟悉南疆的情况。我去给你站台，这样，他们应该会对你有信心，到时候怎么说我来处理，你不要做任何承诺和签署文件。”冷嘉月说。
“好，我去接你。”
“不用你接，既然是公开的政商活动，会有相关级别的人接我，你到时候去一下机场，其余的就看我的。”冷嘉月说道。
第345章 是不是不诚信
冷嘉月的安排我大概明白，她会过来做投资考察，并进行一些商务会谈，然后指出我是她的代理人，因此对我进行背书，至于会不会投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现实我背后强大的资本。
“古老师，我一个美国朋友打算帮我站台。她来之后应该会没有其它障碍了，我就是觉得这样做好不好，毕竟她明确说了不想投资，只是告诉本地人我是她的代理人。”
“没关系，这样最好了，她能来就说明你已经比其它人要好。你想想，你还真能找到资金，至于资金来不来不是一厢情愿的事。现在很多骗子所谓的资金都是虚假的，这里的人吃过不少亏。”
吃完晚饭，我陪着古老师继续在古城里转悠，一直到天逐渐黑了下来，坐在酒馆里，吃烤肉喝着果汁，古老师说她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生活过了。
“我很期待和你的合作，现在那个张校长人虽然不错，但心思太放在赚钱上，没有维护好师资和资源，有些事我就不说了，做一个地方丢一个地方。”
“什么问题？是不是没走关系。”
“小李，关系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把事做好，从某个方面来说，南疆的办事习惯已经改变了很多。比起仕途和铁饭碗来说，伸手已经不划算了。耍小聪明的人少了很多，更多的是有大智慧的人。比如你这次，如果能成，会是个政绩和宣传的亮点。”
“我朋友的集团并不出名，可能好多人都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可以宣传，所以，你的朋友可能是也考虑到不管有没有实际投资，这样也算是一个契机。”
“对，凡事都要看到积极的一面，我以前缺乏这种思维，一种做生意的思维。”
“那个学不来的，我之所以一眼就认定你是我的合作伙伴就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些相同的东西，我们都是做学问的，并不适合做生意，所以搞培训学校反而比做生意的人要强一点，我也一直是这样自我鼓励的。”
“古老师，能说说您的经历吗？”
“我？以后慢慢说吧，做培训很苦，我经常在乡里住，除了一张床，啥都没有，被褥用品等都要自带。好在大部分是免费的，乡里能安排出空房。吃也就只是简单到拉面和抓饭还有馕，白天忙培训，晚上也没地方去。”
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客栈这里，我去问雷佳佳拿了车钥匙，然后送古老师回她的住处。
雷佳佳要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能回家，我看看没多长时间，就到店里帮忙，已经没了客人，做了简单的收拾和整理，关了店，打发学生回学校，我坐在店门口发呆。
米热的父亲出来，非要拉我进去喝茶，我客气不过，和她父亲坐在门口喝茶聊天。
“叔叔，我是不是有的时候不够诚信。这几天我吹了牛，做了一些虚假承诺。”
“小李，承诺最后是否能实现才是关键。有的时候你承诺的是一年，结果两年才做到承诺，从某些方面来说你不诚信，但从结果来说你做到了。所以不用去想那些，我知道你不是随便许诺的人。”
“可是，我答应过把米热带回来的，结果米热没回来。”
“米热这孩子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都劝不了，你当然也劝不了。不过她这样也好，算是见过世面了，就是她一直不肯说大学怎么办，现在到哪里都需要文凭，我担心她已经放弃文凭了，以后她的路会不好走。”
“叔叔，你原来希望米热过什么样的生活？”
“我？我只希望她能快乐和幸福。我从她小时候就对她说，想让她当老师，每天和孩子打交道，这个社会太复杂，我希望她过的单纯一些。”
从米热父亲的话语来看，米热已经把一些事给她家里人说了。说实话，我有点自责，我都没有去米热工作的地方看过，只是出于对尚青云的信任和对米热的鼓励没有强制她回来继续上学。
“叔叔，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中国强大了，也发达了，米热喜欢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也是正常的。她给过我承诺，要想方设法的继续学业，我也会帮她的。等有空的时候，我还会带你们去北京看她。”
“小李，我就当你刚才说的是个承诺，你要说到做到。”米热的父亲开玩笑的说道。
“没问题，我反正还会去北京，我女朋友家在北京。”我说道。
“对了，你的生意最近有点不好，要不要我做什么事。”
“不需要，等到需要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阿姨那边的情况还不错，在网上卖民族点心一直还不错，我们看情况可以多一些这方面的做法，可惜的是有点保质期短的食物没办法邮寄。”
“那，你说你阿姨去北京开个店怎么样？一方面能照顾米热，一方面能赚点钱。米热没回来，你阿姨最近一直都不开心。”
“好啊，这是个好的方法。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不过，你们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去北京不知道会不会习惯。”
“不习惯再回来嘛。”
就这样，米热一家做出了决定，米热的爸妈应该已经考虑了比较长的时间，而我则从来没有想过如果解决这个问题，我一直想着米热的爸妈是否能接受米热不想回来的现实，从来没想过是不是能通过更积极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内地有不少的新疆饭馆，但做糕点的还是少，可以试试，糕点不行还可以直接转做餐饮。
“小李子，既然决定了，你阿姨可能就很快会去，我这边还要上班，等退休了再去。北京那边你要多帮帮米热和你阿姨。”
“行，我能帮一定会帮的，放以前我不敢想，现在对餐饮食品类的店铺有了信心。”我说道。
米热的妈妈被叫了出来，她应该是很舍不得米热，问了我很多关于北京的事，看的出有点期待又有点忐忑。
“小李，我一直是家庭妇女，谢谢你的帮助，现在能赚点钱了，如果去了北京，又能赚钱又能照顾米热，那是多好的一件事。”米热妈妈说道。
“是的，阿姨，我这两天先了解一下北京那边的情况，并先把一些事安排一下，合适后你们就过去，我如果有时间也会陪你们过去的。”
我不知道华雯的状况，想着也许可以借这个机会去北京看看华雯。
第346章 战略合作
接了雷佳佳，一起往停车场走，路上我问雷佳佳今天她住哪里，因为她到我家的时候就背着一个包，住旅馆的感觉和住家里毕竟不同。
“哥哥你想住哪里我就住哪里。这两天忙，无非就是睡个觉，哪里都一样。”雷佳佳说。
“那我送你回你家，你睡了我再走。”
“好，先去你那里拿东西，化妆品都在你家。”
雷佳佳的化妆品并不多，无非是一些洗漱和简单的化妆品，这和她才从学校出来有关系。对雷佳佳到底有些什么化妆品我并没有兴趣，我属于那种对女生物品很陌生的男人。
回到家雷佳佳却改了主意，她决定不回家了，看起来这明显是一个方法，雷佳佳似乎并不想回家。
我暗自算计着之后要做的事，在院子里又发起呆。学校注册现在看问题不大了，为了一个小事，我居然把冷嘉月给搬了出来，这好像有点不合适。
“哥，你想什么呢。”
“冷嘉月要帮我来站台，刚开始我很高兴，现在细想，有点大材小用了。也就是资源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我说道。
雷佳佳对这个事倒是无所谓，她没有概念，不知道冷嘉月的体量有多大。
“没事啊，如果你觉得一个冷嘉月不够，我想办法把一些四川的商人请来做一个投资介绍会。”
“别，那个搞的太大了，不是我们该做的事。”
为了身体，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没有再废话，我回屋就睡觉去了。
早上仍然是雷佳佳做的创新早餐，泡菜、酥馕、奶茶和包子。这个吃法有点奇怪，不过对我来说可以理解，雷佳佳一直是在阿拉尔上学，大部分的饮食属于中餐，而我已经习惯了新疆的早餐，严格的说是民族早餐。
还没想好今天做什么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黎叔的电话。
“李先生，事有点急，所以我就先给你打个电话。邮件回头让冷总发给你。下周会有一次由我们牵头组织的投资洽谈会，我会安排十几家我们国内的合作公司派人参加，冷总会过来。”
“黎叔，我这样麻烦你们是不是有点过了，我的事是个很小的事，我有点不安。”
“李先生客气了，我本来也计划着在南疆搞一个供应商促进会，这次正好借这机会一起搞了。”
“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我能帮什么忙吗？”
“不需要，我的助理这两天会带人过去，她会搞定前期准备工作，有当地政府帮助，相信没有问题。我给你电话是想让您有个简单的准备，冷总的时间紧，除了安排和当地官员的会面以外，她只想和你见个面。当天下午会有一个冷餐会，冷总指定李先生的餐厅来承担，地点和菜单在之后的计划里会具体定下来。”
冷餐会？我这辈子也就在上海参加过一次黄浦江上的冷餐会，其余的就只在电视里看过。很明显，冷嘉月这是照顾我的生意，可是这个小姑娘没有想过我店里的那几个人能不能撑起一个百人左右的冷餐会。
我赶紧给玛依莎打了个电话：“玛依莎，一周后，百人左右的冷餐会，需要服务员和食物准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新的业务，我们找时间碰面聊。”
虽然不知道冷餐会能赚多少钱，但玛依莎明显比我兴奋多了。她没耽误时间，课都不上了就直接跑来了我家里。
“李哥，时间有点紧，我就直接过来了，我们把菜品、点心和酒水初步定下来，把服务模式定下来，然后我算价格进行报价。”玛依莎没有多余的话。
“大约一百个人，档次要高规格，客户会按一百人的规模来定餐和服务。具体的要等客人前期人员这两天到了才能确定。我们先列出一些菜品和酒水，确定服务员的数量，确定一些采购清单，等客户把菜品确定后我们立即采购和加工。但一些基础的东西需要现在就准备，米面油、点心、牛羊肉还有喀什特色食物，适合冷餐或自助餐的均可以，热菜可以有，但数量要少。”
“我们去吃自助餐，边吃边想。”玛依莎说道，我知道她的想法，与其自己想，不如看看别人的自助餐都提供一些什么。
“我们不能把这个外包，这正好是我们锻炼和转型的好机会。”我说道。
时间还比较早，远没有到喀什早餐结束的时间，我和玛依莎先去了天缘酒店，交钱进去随便吃了点，玛依莎给食物和服务员拍了照片。又赶紧赶往下一个酒店，就这样，在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我们走访了四家高端酒店的自助餐。
“玛依莎，你来开车，这恐怕是我早餐吃的最多的一天，现在已经吃了五顿早餐了，我要消化消化。”
“李哥，我们能提供烤全羊这类的食物吗？”
“当然能，在新疆烤全羊是给最尊敬的客人的，一些南疆高端食物全部要有，还要做个漂亮的小牌子告诉客人食物的名称、材质和特点。很多客人有挑食的习惯，这样客人就能直接知道是不是他不想吃的东西。酒水那方面由于禁止在工作时间饮酒，我考虑着白酒就准备着，但不主动提供，但啤酒、葡萄酒、香槟等这样的冷餐会酒水必须有，这个交个热依罕问题不大。服务的话和酒店自助早餐不同，我们需要多一些服务人员，按每十个人一个服务人员最少要十个人，要会国语，最好能会外语，除了店员，需要尽快找几个人培训一下。”
“要不要找现成的？”
“最好不要，喀什就那么大一点，我们怎么办冷餐会的经验最好别让其它人给总结了。”我说道。
玛依莎前前后后的想了想，和我又讨论了几个问题后就去安排了。两个小时后，玛依莎给我发来的消息。
“李哥，我发了一张表格给你，比较详细的列了一些成本，人工、采购和其它一些成本。您觉得该加多少利润出来。”
“等我有空我看一看，我现在去办点事。你再仔细的核算一遍，然后乘百分之三百报价给我。”
我没有看玛依莎的表格，对于成本核算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但玛依莎必须去做一个她的成本预算。
我的想法很简单，自助早餐最好的一家酒店的对外价格是五十八元一位，但那个菜品不够精致，缺乏冷餐会食品的气质。
如果提高档次，可能价格会上升好几倍，我会主要以精致、特别、具有地方特色的食品为主。比如米热妈妈做的点心，那个如果数量不足我可以委托周围两家点心铺加工，米热的妈妈监督。
“玛依莎，冷餐会最主要的功能是氛围的营造，这方面你找找看有没有婚庆或礼仪公司，不能像开业典礼和婚庆那么俗气，要往大气、优雅和明亮方面去靠，让他们赶紧拿方案，场地定下来后，他们的时间很短。”
第347章 不用报价
最终，玛依莎又给了我一个价格，每位客人按一百六十八算，一百人给报了一万六千八的价格。
“这个价格也不高啊，看来之前我有误会，觉得做商务冷餐会会比较赚钱，现在看看除去成本可能也就是几千元。”我对玛依莎说道。
“是的李哥，但是如果这样的生意经常有就会有积累。”
“不可能天天有的，发达城市这算是常见的，但在喀什甚至新疆都不常见。”
“那怎么办？办成民族特色？我们之前是按照我们想的模式，能不能突破？”玛依莎问我。
“不能，带一些特色是可以的，但要像主流上层人士的聚会，政商的商务活动不能搞成联欢会。这样，陈琰去美国参加过两次以前公司的年会，你找他问问都是怎么个进行流程，特别是冷餐会。”我说道。
之所以让玛依莎直接问陈琰，是不想我做转述时偏离了方向。这个上午我没有出门，一直在处理冷餐会这个事。
下午黎叔的助理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说她明天到喀什，需要我去接一下。然后又给了我两个生意。其一是车队，她们邀请了接近二十家友商，总计四十个人，希望能乘坐比较舒适的商务车或中巴车，轻松舒适一点，让我去准备。其二是住宿，说是黎叔交待过，为了费用结算的方便，友商参会人员预计前后四天的住宿由我来安排，可以分住不同的酒店，她给我名单时会告诉我那些人可以安排在一家酒店，那些不要安排在一家酒店和同一辆车上。
“你的意思是我相当于总包？你们和你们友商的衣食住行都我来？我赶紧给你报个价，你心里有个数，明天我们见面后敲定，有些事需要提前准备。”我说道。
“李先生，您有助理吗？我可以和您的助理直接接洽。至于报价就不需要了，因为是冷总的事，我们a方面很重视，刚开完会，决定按北京标准来做预算，所有费用我们初步预算是二十位经理和总监级别的，住宿和餐饮要最好的，他们带来的人大约有二十个，我们会安排在一起，如果他们不喜欢我们的安排自己另外有安排，费用不用退给我们。考虑到这些，四千住，四千吃，四千行。冷餐会、租车、每日的餐饮等费用均包含在这三个四千内。就是说我们支付给您公司四十八万元。冷总特别要求您安排她私人的住和行，黎总和我为了方便也不在这四十人的名单内。”对方很客气的说道。
“好我一会儿让我的助理联系你，她叫玛依莎。”
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本来几千块的收入变成了几十万的收入，这个价格我不用算都知道肯定能赚不少。别的不说，如果是在北上广，这个价格可能还不够。北上广这个季节的五星酒店不带协议的总要一千二三左右，吃饭就更没有顶了，一顿饭人均一千是比较容易达到的，虽然我只吃过人均四百的大餐。
但是这一切放在喀什就真的是赚了，五星酒店不带协议最贵的是八百元，四晚就是三千二，可以每人赚八百，如果能现成谈一个协议，能赚更多。
吃和行就算把冷餐会算进去，就算顿顿给上烤全羊，也绝对是赚的。
我赶紧给玛依莎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情况。
“李哥，说好了，我这个助理是做定了，不但最近这段时间是，以后我也是你的助理，你这一单的利润估计都能顶我们荒原甜好几年的。”
“联系方式我已经发给你了，赶紧和对方对接，然后你明天先开普拉多去接对方。我就先不出面了。”
“现在你是不用出面，助理对助理才对。普拉多你留着用，等冷总来的时候方便点。我要么开亚敏姐的crv，要么我去借一辆更好一些的车。”
“行，这个你自己安排，你通知一些白会计，让她介入进来，和大公司对接财务我们没有经验，必须让专业的人来。酒店那边也是，谈协议，让大床房能留的尽量留给我们。”
“好了，好了，说是请我做助理的，你怎么又亲自干上了。你就放心交给我这个助理吧。”
“就是耽误你上课了。”我有点不安，毕竟她专业是学生，一个小米一个米热多多少少都因为受我的影响才离开了喀什大学，我可不想玛依莎放弃学业。
“没事，两个星期，我尽量不耽误太多，我也要找助理的，先不说了，我赶紧联系对方。”
在兴奋中，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雷佳佳从民宿回来给我做饭。她一下把我拉出了幻想，这个单子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好的，我不能膨胀，这是冷嘉月在给我充电呢，并不代表我已经达到了那个高度。
“佳佳，你不用没顿饭都想着我，你的客栈一周后有没有安排，给我留出来，我又安排，即便是我的客人不住也要给我留着。还有，我可能会用到你们注册的公司走发票和账务。”我想到冷嘉月单独要求我来安排她的住和行，打算把民居留着看冷嘉月住不住，然后可能会把餐饮、住宿、会务安排等发票分不同的公司来开票和进账，毕竟餐饮店开不了会务发票。
“只要掏钱就留。”雷佳佳看似开玩笑的说着。
我把我遇到的好事给她更详细的说了说。
“三轮哥，这个是冷嘉月在帮你，同时她公司也有好处，是个多赢的事，所以我只有两个建议，一个给你，一个给你的餐饮店。你不能因为这个事膨胀，你的餐饮店不能因为这个事改大方向。这种事几乎是遇到不的机会，不太可能有第二次或第三次同样的生意。”
“完全接受，我这个人容易被喜怒哀乐所左右，你要冷静的监督我。”我想到华雯有的时候也会这样来提醒我，对雷佳佳多了一份感谢。
“对了，普拉多和crv我可能都要用，你如果用车先考虑维特拉，短时用可以给你普拉多。”我说道。
“呵呵，刚看你像个成功人士，这一转头就变小老板心理了。你要记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然后就是信任的人就不用反复叮嘱和确认，就是说，用车不用车的这样的事不用你想着，你只需要想安排谁来执行，整个过程你如何监管。”
雷佳佳的这个建议又击中了我的弱点，我缺乏长远的眼光和大局观，很多时候会陷入对细节的思考中。
“谢谢提醒，我才想到对方会来一个前期小组，我这边有玛依莎带着人做助理小组。我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花这次赚的钱。”我开玩笑的说道。
“李哥，分给所有付出努力的人。这是我的意见，你把你的留出，其余的让玛依莎去分配，有钱赚，她们才会对你好，才会帮你赚更多的钱。”雷佳佳变的有点严肃。
第348章 低调的主客
说是不过问细节，但我还是不断的和玛依莎交流进展，直到晚上雷佳佳再次提醒我。
“三轮哥，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你过问太多给玛依莎的感觉就是不对她不信任，你别问了，等她主动给你汇报，她汇报的时候你也少出主意，表扬和鼓励为主。记住别问太多细节，那样你会被细节所淹没。”
这样我才不再不停的问玛依莎，事是玛依莎做的，我在这里瞎指挥，换了我是玛依莎我也不会高兴。
我得到的消息是餐饮店和酒馆暂时停止了营业，老店员们转移战场去做筹备和培训临时找的服务员。玛依莎还专门找了几十个喀什大学体育系的男生来做安保工作。喀什的安保其实是没有问题的，这些男生只是为了营造一种气氛，他们每人都得到了一身黑西装和白衬衣，全部被要求剃平头，手机要求配耳机。
“在冷餐会外围引导客人和简单的维持秩序，在机场接人时制造一下气氛，给每个客人明星般的待遇。平时我也临时确定了这些保镖需要出现的场合。”玛依莎看我有点不解给我说道。
这个事是我没有想到的，看来我的眼界还是不够，反而是玛依莎在某些方面超过了我。因此我决定不再过问任何正常的事，告诉玛依莎有困难再找我。
“三轮哥，我一直不敢问你，你确定你现在这样折腾是对的吗？你真的能收到钱吗？合同签了吗？”
“这是冷嘉月帮我，合同会签的，时间紧迫，准备工作也要搞。”
“我不这么认为，大部分事情是能在合同签署后再开始操作的，你这样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业流程。”
尽管雷佳佳这么说，我还是决定往前推进，只是出于对冷嘉月的信任。
好在没多久玛依莎就给我了消息，说合同签了，百分之三十的首款已经到账，这样无论如何都已经不会亏了。
“玛依莎，冷总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们这次是可以先口头协商，之后再同步操作的，只是个例，以后任何生意都不能这么操作。我见过一些国企的人会把合同当废纸，我们要千万小心别被套路了。”我叮嘱玛依莎。
关于这个事我并不想给玛依莎解释太多，好几年前我们遇到过一个主动找到我们公司的国企，谈了一个很不错的合作方式，按照我当时公司的做法，需要一个详细的合作协议，协议里要把非常多的问题描述清楚。
结果那家企业反复强调自己是国企，不会干龌龊事，说为了避免一些细节被上级管理部门拿来说事，非用他们的两页纸的简单协议。之后又找来市级主管部门领导来站台为他们说话，当时公司的老外心一软就信了他们。
双方合作没多久，他们就找了各种借口把我当时的公司给告到了法院，最终双方不得不散伙。亚太的老外几乎损失了全部投资，国企得到钱和一个产品的技术。
做决策的老外被总部给解雇了，从那时候起老外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和上海的国企合作，他们认为国企有靠山支持，就算外企有理也会被套路，始终会处于劣势。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手钱一手货，决不能因为对方的背景大或者实力雄厚就相信对方。
“李哥，知道，这次不是你交待的我也不会先做安排。不过和我们之前商量的不同，他们不需要我们在冷餐会上提供太多的食物。说冷餐会其实是交流和洽谈的场所，不是吃东西的聚会。要求很精致，菜品不超过二十种，酒水不超三种，摆盘要好，客人取空了再添。”
“照他们说的做，我们没有经验，但要体现出我们在服务和筹备上是喀什最好的。另外，除了你自己，再安排个机灵的女孩子，把前后的准备和安排，特别是对方的意见都给记录一下，这对我们是宝贵的经验。”我说道。
黎叔的助理提的要求我能理解，毕竟是高端的冷餐会，不同于宴会和西式的酒会，如果大家都专注于吃东西那个场面就有点不好了，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吃相难看。
冷餐会要求质量而不是数量我们就好做多了，众口难调，如果按我们之前的想法，很多菜品确实很难做到大家都满意。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就需要转变思路，把关注点放在精致和服务上。
我不知道的是，玛依莎有个事没有汇报给我，她专门去请了两个擅长冷盘的厨师和一个擅长西点的面点师来做服务。就是说她认为我店里所有的服务员都不能承担重任，米热的妈妈和周围的民族点心铺子的技艺也不能胜任。
晚上，冷嘉月破例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欢迎我来吗？”
“受宠若惊，我到现在还觉得这事搞的有点大。而且你让我一下赚了这么多钱，你不会反悔吧。”
“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一定会反悔的，本来地方的官员会去机场迎接我。我想了想，低调一点，你来接我。”
“好，时间定下来后告诉我。”
然后，我和冷嘉月就陷入了沉默，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很正常，等见面了自然就有能说的话题了。
“我还有个会，回头聊。”冷嘉月先挂了电话。
我尝试着联系华雯，仍然是没有联系上，手机从已关机状态变为无法接通。我有点焦急，好几天了，似乎和上次华雯躲着我的时候一样，她主动的不联系我了。
我拉着雷佳佳说要去她家里，只是想看看华雯在不在她那里住着。
“三轮哥，你现在想的是什么我能猜出来，你的缺点是喜怒于色，你想什么脸上能看出来。”
“上次有个女孩子也说过这个话，你算是第二个，那你说说我想干什么？”
“我还是不说了，不过请你别那么敏感和神经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别总想坏的事。”
“说，你是不是知道华雯为啥不和我联系了？”
“哥，我向人民币保证，这次我真不知道，不过你说的事我想到了一个有名的小说。”
“什么？”
“《童年的许诺》”
她说的这个电影和书我都看过，只不过现在印象不是很深。
第349章 不好的预感
提到童年的许诺，有个主线就是罗曼在母亲的策划和安排下完成了一件件的壮举，最终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而她母亲居然在自己去世后仍然在给他写信，激励他实现一个又一个目标。
突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华雯出了什么事？
看到我的脸色有点苍白，雷佳佳并不理解。
“哥，你怎么了，为啥突然变的有点悲伤了，苦哈哈的。”
“没啥，你说童年的许诺是个什么意思。”
“别误会，我只是想你把一切的磨难和艰苦奋斗得来的业绩都化为一抹青烟。只留爱在心间，因为只有爱才是心中的清泉和乐观主义的动力。”
“你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不过你要是骗了我我就不理你了。”
“搞的和小孩子一样，我家不用去了吧，我钥匙给你，去不去你随便。”雷佳佳把她家里的钥匙丢给我。
我把钥匙还给了雷佳佳，雷佳佳没有要她丢给我的钥匙。
“我又你家的钥匙，你也要有我家的钥匙，这套钥匙给你了。”
拿一个单身女孩子的房子的钥匙，怎么都觉得不是特别的好，喀什的房子好像不要钱一样，我已经有了三套房的钥匙，现在住的，谢亚敏和雷佳佳的。
“那好，下次我带个小姑娘过去。”
“你敢。就你那样子，那个小姑娘会瞎了眼看上你？”
我没有和雷佳佳废话，而是真的开车去了她的家里，我真的怀疑雷佳佳知道华雯的情况。可惜我在雷佳佳的家里没有看到这几天有人生活的痕迹。
不去想这个事，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又给华雯的微信上写了写，仍然没有什么回复，我现在已经开始戒烟了，所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派遣，回到家里后，我去买了一些葵花籽，打算用嗑瓜子来代替喷云吐雾。
“赚了这么多钱你似乎不高兴？”雷佳佳和我一起嗑起了瓜子。
“钱乃身外之物，高兴不高兴是内在之感。”
“去你的，我给你说，你这把可能是赚着了，但也没有多少，我建议你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办学校和企业上。”
“明白，谢谢，要不要喝两杯?”
“你和一个四川妹子说喝酒，你哪里来的勇气？”
“那算了，我想吸烟。”
“吸呗？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事都犹犹豫豫的，你真是在上海生活的有点久了。你写首诗吧，不管是写什么？”
“醉蓬莱·归乡
越秦汉古径，樱花飘零，羌笛弥散。
年少无影，白发归乡晚。
汉水悠悠，草川高寨返，秦岭望穿眼。
故园土尘，存少年梦，望乡山晚。
满眼蒲英，几度花落，春，柳发云兰，春华攀篱，独念孤芳远。
窗印繁灯，一江山雨，更一声怀念。
依西窗云，喜悲不得，踏青绿岸”
“听不懂，不过好像还不错。”
“说的是我的故乡，那边有秦汉的古道，也许我头发白的时候才能回去。”
“哥，你念诗的时候特别有吸引力，诗一念完就没了。”
雷佳佳这句话把我给整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念诗会有吸引力。
“我说个能逗笑你的吧。”我说道。
“说吧。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比着说笑话。”
“海不据细，故能成大。山不弃细，故能成高。吾不拒酸甜苦辣咸蒸炸煎焖烧煮烤，故能成胖。”
“不好笑，不过道理我懂。”
睡觉前我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早上起来精神好很多，这摒弃恶习的确对身体有益。
冷嘉月和玛依莎都不建议我太早的露面，要有神秘感，我也乐得不用管那些杂事，想到好久没见到瑶瑶的爸妈了，决定去和田一个来回看看他们。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老两口很开心，他们听说我要过去，没有客气，而是给我交待了一些采购清单。雷佳佳和我一起去了和田，这是个甩都甩不掉的人。
开了一天的车到了墨玉的农场，几个老人都被晒黑了，但却更健康和开心了。瑶瑶的爸妈是雷佳佳当时开车接的，所以算是比较熟识。只是听我说是农学的硕士，则又拉着雷佳佳问这问那的，在那几百亩的地里来回走了几遍。
“叔叔阿姨，你们搞的挺好的，这比农民们自己伺候的地要好多了，看来还是用科技管用。”雷佳佳夸奖到。
原来地的主人也还在，听说雷佳佳的背景后也是一直在庆幸找多了转租的人。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这两个叔叔如果不种了，我们也能接上，我们在喀什有个农业公司，专门在农村包地的，您这片地我们能搞的很好，你们就放心去内地照顾孩子吧。”
不得不说雷佳佳还是能讨老人们喜欢的，他们六个老人一直在围着雷佳佳，反而把我这个人给晾在了一边。
想到了我们曾经从这里走过，我又给陈琰打了个电话，陈琰没有在开车，所以我们聊的多了点。我把要搞一个投资推介会的事给说了说。
“老李，冷嘉月真的会来？她那些供应商和合作商也都会来？”
“是，至少会来一部分，说是大概有二十家，他们筛选过的。”
“我赶回去，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刚到和田看看瑶瑶的爸妈。”
“你帮我个忙，帮我进一批玉器，不要大件，那个太贵玩不起。”
“我不懂玉。”
“听你说过，你认识一个倒玉的人，你放心，你尽管进货，一会儿我给你转账，能买多少买多少。成本我出，利润二八，你就只管进个货，要不是我在外面来不及，我才不要你帮忙呢。”
听陈琰这么说，我反而不能不帮忙了，我问陈叔要了上次认识的热合曼大叔的电话，那个在麦盖提克依克塔勒的玉石商人。
打通电话做了自我介绍后，我明确的说我有个朋友做玉器生意想要进货，我人在和田，问他有没有放心的朋友在和田，我去进点货。
“小李，现在假的多，骗子多，如果你不是小陈的朋友我也会骗你的，你大概要多少货我给你备，再赊一部分给你。卖不完你还给我，卖完了你再把本钱给我。”
“行，后天我去你家里拿货，钱我会给一部分的。”
他说的小陈其实是老陈，就这样，我为陈琰找到了货源，可是我还是打算去玉石市场上看看行情，免得被杀熟。
第350章 玉很贵
第二天我带着雷佳佳去了玉石巴扎，等我们到了和田最大的玉石交易市场的时候，一时间没了方向。这个市场人相当多，非常的热闹，人们卖的大部分是原石，真假混杂，每块石头都卖的非常贵，可见这些人都把能忽悠不识货的人当做发财的途径。
“物有所值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我们谁都不懂，这些东西看不出真假啊。”我给雷佳佳说。
“你看个热闹得了，千万别出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能是假的。我听说因为疯狂的开采，现在几乎看不到和田玉了，无论是山料还是籽料，你看这些带皮的石头都是染色染出来的。”雷佳佳说。
随便问了几样手镯和挂件，我大概有了底，这些东西对于不懂行的我简直就是天价。一个手镯随便都开价一两万，甚至有开价十万的。
“佳佳，我们走吧，这里不适合我们，他们随便叫价，这没法逛啊。”
我们并没有在玉石巴扎上停留多久，返回农场和几个老人告别就往喀什返回，又是几乎一天，到晚上才算是回到了喀什。
回到喀什我让雷佳佳自己回家，而我则想着去一下喀什的几个夜市，去找找灵感，古城夜市大部分是游客，而喀什其它几个夜市则几乎是本地人。
跑了两个夜市，突然就觉得很无聊，自己想着为什么的时候，意识到是因为华雯不在边上。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上华雯了，就算她去美国现在也应该能联系上了，除非是她故意不和我联系。
陈琰又给我打过来了电话，“老李，冷嘉月过来时的所有会议和会见什么的能不能帮我弄个名额，还有玉器有没有渠道？”
“玉器的渠道有，我回头给你弄一些，不过玉器都很贵，你要多少？名额我又的能保证，比如冷餐会肯定没问题，至于别的场面我不能肯定。”
“别不能肯定，你就把我当做你的经纪人，我是你的代表，反正你能出现的地方我都要出现。”
“你就这么看到这种说招商会不是招商会，说答谢会不是答谢会的四不像会议，就是一些内地商人或许还有外商到这边来玩一次而已，我不怎么看好。”
“我不在乎他们是谁，我要的是让他们知道我是谁。”
“我尽量想想办法，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在路上了，大概明天晚上能回来，你别想办法，你一定要做到。”
“好，即便我进不去我也把你弄进去。”
之后我给玛依莎打了个电话，向她了解了一下整个过程大概是怎么安排的。被陈琰猜中了，有一些参观、座谈和洽谈交流的会议，日程基本上安排的很紧张。让玛依莎把流程发一个给我后，我就从夜市边上的停车场开车回了家。
雷佳佳没有在家，估计是刚才就没有回来，跑出去买馕的时候，艾买提说没有看见雷佳佳回家。
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有点担心，给雷佳佳打了个电话。
“哥，我在恒昌这边，一会儿就回去。”
“你怎么跑恒昌去了，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一会儿我自己回去。你到家了？冰箱里有吃的，你先自己热点，一会儿我回去再给你做饭。”
“我吃过了，不如我过去接你，你把谢亚敏的crv开着，一直停在阳光小区也不好。”
“不了，暂时用不到，再说了，维特拉还在我家楼下呢，现在不说这个，你自己先洗洗睡吧。”雷佳佳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让我有点不习惯，雷佳佳在喀什没啥朋友，这会儿一个人在恒昌不知道是在干什么。之前她过她的我过我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短短几天住在一个屋檐下，我反而觉得她有点重要了，就像一个宿舍的兄弟，大家都会共同出入，某一天变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感觉到独自一人的坏处。
就在我体会一个人的孤独时，小米给我来了个视频。
“哥，你听一首歌，听完给我个意见。”
小米没等我说什么，就弹着吉他唱了起来。
“想回到春天的红城
在荒原的酒馆唱歌
女孩在歌里唱着你
远处流着清澈的河
东门外的风
吹杏花
西门的牵牛花
已发芽
晒网的渔夫在睡觉
重逢的恋人在拥抱
快点快乐
快点快乐
丢掉眼里的烟雨
露出整齐的白牙齿
拿出口袋的手机
却不知该如何加上你
我在最好的春光里
我看着最好的你
脚下踩着恨天的鞋
嘴里含着牛奶的雪
窗外的闪过你的背影
烟火红城
荒原红城
朝阳染红了屋子的顶
红砖铺着古老的地
坐在这座陌生的城
想着那个陌生的你
那年的青梅没泡酒
那时的海边有少年
穿过塔克的拉玛干
舌尖传来荒原的甜
杏子带着淡淡的酸
天空飘来昆仑的远
艾尔肯弹着妈妈的爱
馕坑里烤着羔羊的肩
怀念一起入睡的夜
月光照亮寂寞的眼
寒漠的风格是照片
枕边泪痕是你的脸
坐在这座陌生的城
丢掉手里烧尽的烟
我不敢给你说这是烟火红城
烟火红城
留着我的爱
烟火红城
耳边响起你低吟的声音
北风地
瀚海冰
君不见
红颜沙柳玲珑心
唱完后小米似乎若有所思，她拿起笔在一张纸上改着什么，之后就挂断了视频。
等我忍不住开始点上才买的香烟时，小米再次给过来视频，“哥，刚才我改了几个地方，最后几句用了你的诗，你觉得我这个歌怎么样？”
“很好，你独立发展出了你的风格，在词曲上已经形成了初步的个性。说实话，你的词写的比我的好。”我说道，我说的是实话，最近忙的都没有去写什么，也因为没有了对事物的感知而缺乏灵感和创意。
“哥，我如果要出第一张唱片，这张唱片里的歌词我希望全部是你写的。”
“别逗了，我曾经想过，但后来发现很多人是从几百首歌里选那么几首歌，我可一口气写不出几百首歌的歌词。”
“那么我给你时间，一唱一和，你来一个歌词。我一会儿再联系你，对了，我寄了两条烟给你，应该这两天能收到。”
“我开始戒烟了。”
“刚才我看到你鼻孔冒烟了，我就当你说了个笑话，男人别动不动就挑战自己。”
关了视频，我开始思索起来，忙碌的时光似乎很充实，但是却失去了乐趣，是该找回自己爱好的时候了。
第351章 歌词唱和
我听的出小米的歌词充满着幻想和直接的表达，我能明白她灵感的来源。于是我打开电脑，尝试着写点什么，主要是为了答谢小米的歌词。
拨通了小米的视频，“小米，我不会唱，你先听我念。”
“那年的春天我骑着白马
路过你的毡房
听见你的歌声回荡婉转
你的歌里有个我
骑白马穿金甲娶娇娘
听到你的歌声
打着马儿逃出很远
你说我是你的盖世英雄
我说我已忘记前情
你要朴素的爱情
我却在等最亮的星
红城的烟雨不可遇
我是未曾落下的尘
不曾记得你眼角的恨
也忘记你准备的
精美妆容
似水流年荒原红城
我不曾在这里等你
飘向远方的是心里的沙尘
我不曾在沙场上驰骋
虚度光阴的是无聊的心
错过的花期不会再来
你的容颜看不出悲喜
夜的风中是你的叹息
我困在城里找寻天际的一抹红云
戈壁绿洲昆仑红城
还在吐曼河边低吟的
是我狭窄的心
柳绿桃红里的笑颜
是你的情
春天晴朗的夜
有第飘落到我手心里的雨
你唱痴痴念念皆是缘
我和缠缠绵绵过眼烟
夜访红城
灯光暗淡
前面飘来熟悉的歌声
东门外的风，吹杏花
西门的牵牛花已发芽”
“哥，你把这词发给我。”
“我写的不好，没有你写的意境好。”
我和小米相互客气了一会儿，小米终于安静下来问我过的怎么样。
“还可以，瞎忙。”我回答。
“哥，你对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一起去看升旗。”
“知道了，早点睡吧，晚安。”
和小米结束了聊天，我把小米的歌词和我的歌词发给了华雯，算是有点炫耀的心态。
一个我有点期待的人给我发来了语音请求，冷嘉月发来了语音请求，我接通了。
“我现在在想你，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你过五个小时去机场接我。”接通后嘉月直接说。
“航班号，你想住在什么酒店？”
“还是自己的公务机，航班号有，但你查不到，五个小时之后到，太晚了，我没惊动其他人。你给黎叔的助理说一声，给机组定最好的酒店，让酒店派车去接，五个小时之后，我住你这里就可以。”
挂了电话我有点迷糊，先是给玛依莎说了一声，又给黎叔的助理安排了一下。
“李总，冷总半夜到，我把酒店给安排好，您接到了可以直接去房间。”助理说道。
“不用了，冷总自己有安排。你们该休息就休息。”
说归说，我还是没等着雷佳佳回来就又给她去了电话，我问她要客栈那边的钥匙。
“冷嘉月半夜到，她说住我这里，我寻思着你在，我安排她住客栈吧。”
“不得不说你招蜂引蝶的能力还是有点。算了，客栈那边不方便，一会儿我回家去睡，我房间门没锁，有一套新的床单和夏凉被在柜子里，你先拿出来用，别的都没新的，你自己去买。”
挂掉雷佳佳的电话，我赶紧去她房间看了看，干净整洁，她说的新被褥什么的我也找了出来。
跑出去想买点必备用品，却发现周围的小店没有高端货。考虑到冷嘉月的身份和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开着车就去了阳光小区，进到谢亚敏家里，我翻箱倒柜的找有没有备用的东西。
很感谢谢亚敏为她父母准备的东西，新的拖鞋、还有酒店的一次性拖鞋和其它一些东西，我一股脑的都给带回了我家里。
几个小时后的半夜，黑暗的夜色之中，喀什机场内没有一个人。门口的保安奇怪的问了我是接什么飞机，然后他打电话查了半天，这才放我进去。
“我们领导说了，你不要在出口处等，等不到的。你往左边走，有个铁门，有人会给你开门的。”保安说道。
我不知道是因为夜晚的原因，还是华雯的机组已经提前沟通过，我的车停在了距离到达处大约三四十米的大门口，下车后就有人从铁门里出来，他带着我先去对面警务站刷了刷证件，核实了我的身份就带我进了铁门。
他能叫出我的名字，看来已经是沟通过的，经过简单的安检和注意事项的叮嘱，他们给了我一把椅子坐在铁门边上。
远处我们头顶有灯但是没有亮，远处也是黑漆漆一片，只有机场的跑道灯非常的漂亮，守着这个门的几个人抱着枪坐在一边，并没有多问我什么。
“兄弟几个，辛苦你们了。”我打破了沉寂。
“不辛苦，应该的。喀什很少有公务机过来，这次听说要停好几天，是你老板吧？你们做什么生意的？”
“油田设备和其它一些生意，是老板亲自来，别人留的时间长，老板可能一两天就走。”
我不能肯定冷嘉月会停留多久，按之前她那忙碌的劲头，也许一两天。正说着，就听见战士的对讲机传来了话语，说是什么什么到达，除了一个先被我接走的冷女士，还有机组人员，让战士们核对身份和证件后放行，说完我们头顶的几盏强光灯自动亮了起来，有人远程打开了灯。
“来了，来了，快起来站好。”几个战士相互提醒着，排成两队。
“你们也是迎接我老板的？不是夜班？”我问道。
“我们的任务你不要打听。不是迎接你老板的，别和我们说话，领导看到要批评我们的。”其中一个战士低声说道。
我明白大概这是他们的执勤要求，所以对他们表示了感谢，就接着坐在椅子上等待，当我听到飞机的轰鸣声时，才看到湾流带着灯光已经对准跑道开始降落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遇到这么特殊的情况，在机场里看一架飞机降落。
冷嘉月的小公务机滑行到距离我们不远处的机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几个机务，刚才我以为只有我和几个战士在。
冷嘉月下飞机后先给战士们看了相关证件，然后我才接过机组递给我的行李箱带着嘉月就出了铁门。
“你入境检查就这么容易？”我问道。
“入境已经在北京入过了，这里只核验一下，不然哪有这么简单，本来白天来会方便一些，不过我时间有点冲突。晚上到比平时要麻烦一些，特别是这里，很难申请，要不是特别对待，都不可能让我降落的。”
冷嘉月略微带点兴奋的给我说。
第352章 牧羊女
酒店的阿尔法商务车已经在铁门外候着了，我让司机再等会儿就带着冷嘉月先离开了机场。在路上我才有点局促起来。
如果说华雯给我的感觉是女神的话，冷嘉月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第一次在沙漠里看到的那个她已经早就不见了，现在这个怎么看怎么是个abc。
“你好像话不多？”
“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感谢我可能不会说话了。”我说道。
“不用客气，在这里搞活动是临时决定的，也许效果会不错，至少我听说很多合作伙伴很乐于过来看看。我挤出了时间，提前了一天，就是对你比较好奇。”
“对了，你先去我那里看看，不习惯再去酒店，黎叔的助理在酒店也给你留房了。”
“我经常想起和你一起住毡房的那晚，你家不会比毡房条件还差吧。”
“不差，但是是民居，有很多人会不习惯。”
“什么特色的民居？”
“中亚特色，或者说是喀什特色，这样的民居广泛分布在中亚，各地又有一点点不同。”
“我上次就奇怪，你为什么会住在那里。所以这次想着体验一下，你能住我就能。”
“一种心境，我个人感觉住这里能真正体会到本地的生活气息。除了工作，我更喜欢做一个诗人。”
在冷嘉月的要求下，我给念了一个词和现代诗歌。
“有点抱歉，我的中国话并不是很好，我很难理解你的诗词的意境，也就是说没听懂。不过感觉应该是很厉害的样子。”
闲聊了一小会儿就在一片漆黑中回到了家。雷佳佳说的对，因为古城里的客栈要走一段路，因此住在我这里才是一个低调却又方便的选择。
安排好冷嘉月洗漱，我候在院子里听她的调遣。
“我睡不着，一会儿估计天就亮了，我穿着睡衣你介意吗？”
“不介意，你把这里当自己的地方。不过天亮还早，这里比北京晚快三个小时。我建议你还是睡一会儿。”
没等我说完，冷嘉月就自顾自的拿出了一包香烟问我要打火机，把口袋里的打火机给她，我有点惊奇。
“我会，但很少吸烟，你来一根？”
从没有和女孩子一起吸烟的我拒绝了冷嘉月递给我的香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在边上的灶上烧了开水，泡了茶。
“抱歉，我不太会弄咖啡，喝点茶吧，等明天我让女孩子们教教我。”
“我随便，我一直向往一种平淡的生活，但只有和你才体会到了。你知道三毛吗？”
“作家三毛？撒哈拉的那个？”
“是的，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就和她在撒哈拉有点像。”
“是有点，不过你的条件好很多，什么都不愁。对了，忘记问你了，我一个朋友，想尽量多参与一下你们组织的商务活动。”
“可以啊，本来就是希望能多参加一些人，只是时间非常紧，我们才安排少部分能来的客户和合作伙伴过来，如果把我们的客户和合作伙伴全弄来，喀什接待不了。”
“明天你有什么活动？不对，应该是今天，因为再两个小时天就亮了。你确定你不睡一会儿？明天有精力吗？”
“我说了，我多凑了一天时间，提前一天到了，明天我想自由点，你带着我玩。后天一早会有个欢迎会，和最高官员会晤，之后的安排我相信你已经有了。”
“有了，但是缺你的安排，你跟着大家一起吗？”
“别问那么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了，你的身份是我的特别助理，专门负责新疆事务，不，负责你说的中亚事务。”
“你们在其它地方有业务吗？”
“有，只要产石油和天然气的地方就有我们的业务，不过不太安全的地方我都不会亲自去的。”
“这么说当时想我加入有这方面的考虑？”
“没有，你要是真的加入，我是不会让你冒险去中亚或中东这些不太安全的地方。”
“好，不谈这个了，如果你想出去玩又不想睡觉，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你要参观一下我这里吗？”
“上次匆忙的参观过，就不看了，也好，现在就出发，我就这一天时间，希望是不一样的旅途。”
带着冷嘉月，开着车去了小萨家里，对我来说，那片并不算优美的高山草场才是保留地。走到半路，我停车和冷嘉月一起看了日出，在盆地的边缘看日出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对于沙漠来说，海拔相当较低，而我们的公路海拔差不多是两千左右，因此看日出也算是从脚底下升起了太阳。
萨媞妮媞的父亲对于我的一早到来显得有点手忙脚乱，我安慰和客气了几句，就帮着一起煮牛奶和烤馕，和冷嘉月吃了次正宗的早餐，她吃不惯酥油，我觉得和黄油一个味的东西。
吃过早饭，我们骑着马，带着陈琰养的边牧就去帮小萨家里放羊，我其实还是不算会放羊，好在艾依拜克大叔说是赶到有草的地方就能行。
能看出冷嘉月骑马相当的好，应该是从小学过骑马的。在昆仑山里骑马和玩对冷嘉月来说是第一次，她还没理解昆仑山对中国人的意义，到是对我说的万山之源有点兴趣，因此放羊比带她看风景更好。
我们赶着羊在山里转悠了将近三个小时，我不得不带她回小萨家，不回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牧羊人一般放羊是多久？”冷嘉月问我。
“看情况，有一整天，也有几个月的，就是赶着羊一直吃草，等天冷了才回家。”
“那这些羊多可爱，它们应该没有吃饱。”
我突然走神了，我想到了陈琰喜欢草原的原因，他一直说在这里才是热土，才是香格里拉。想到陈琰我想到了一个被我忘记的事，约着今天去看玉的。
我赶紧在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给雷佳佳打了电话，问她是否有时间去帮着拿点玉。雷佳佳说她没空，这就有点尴尬了。
“陈琰，你有空在回来的路上去麦盖提那边弯一弯吗？我本来约今天去拿玉的，没有时间去。”
“李，远吗？我陪你去吧，别麻烦你朋友了。”冷嘉月说。
“不麻烦，本来就是他的事。”
“我想去。”
于是我又用了快四个多小时赶到了麦盖提，在路上我给冷嘉月讲叶尔羌河，讲新疆的玉。
第353章 半夜烧烤
热合曼大叔正在等我，他先要请我们吃饭，我说时间紧，饭先不吃了，先看玉。于是热合曼大叔提了两只小箱子出来，每个箱子里装的都是玉器。
“小李，两个箱子嘛，装了两百万的玉，我进货的成本，这些你都拿走，回头卖掉的给我钱，没卖掉还给我就可以了。”热合曼大叔使用的是熟人之间常用的佘货销售方式。
我给冷嘉月解释说：“这是这边的一种销售方式，出于信任，会把我给我，能卖掉就给货款，走不了的货还掉就可以。”
热合曼大叔把每个玉件的特点和价格讲了一遍，我最后大概算了一下，其实只有一百多万，大叔却说是两百多万。
我怕之后说不清，当着大叔的面又把每一件的价格明确了一下，大叔的价格比玉石巴扎上要低不少，而且他能保证是真的玉石。
我提着两个小箱子就拉着冷嘉月往回赶，在麦盖提随便吃了点，回到喀什已经是天黑了。对于人冷嘉月住我这里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我决定这房子不赖，但想到冷嘉月从小锦衣玉食的，就有点放不开，说了几句委屈她的话。
“没事，我要的就是这样的体验，平时还真找不到。对了，你朋友要那些玉干嘛？我能选一两件吗？”
我没问过陈琰打算干嘛，我挑了一个手镯送给了冷嘉月，她让我一下赚了几十万，送她个几万块的手镯还是可以的。
“我不能要，董事会会有人会说话的，但我可以买，我记得这个手镯的价格。”
“我送你，没有人知道是买还是送的。”
“不要，我听说送手镯有特殊的含义。”
“能有啥含义，你就当我在讨好你。”我把这话说完就后悔了。
冷嘉月果真有点奇怪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讨好我，难道你对我像朋友一样就是为了讨好我？是因为我可能会给你带来利益？”
“不是，我为我的用词错误道歉，中国有句话叫做亲兄弟明算账，比如你请我喝咖啡，我可能会送你一个卡片，虽然价值不对等，但是是朋友之间最好的礼物。我只是想送你个礼物。”
我勉强的解释不知道是否混了过去，冷嘉月没有再坚持，但她挑了好几样玉器，都是热合曼觉得不错的。
之后冷嘉月委托我去搞几个盒子用来装玉。并且把钱给了我，按成本给的，她说有的会自己用，有的会送家人，所以不会让我赚钱的。
前一夜没睡，我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急着去睡觉，冷嘉月却似乎还想和我聊一会儿，这个时候我特别佩服她旺盛的精力。
她回屋洗了个澡出来就发现我已经在躺椅中睡着了。她并没有管我，而是自己回屋里去睡觉了，半夜我冻醒了，夜凉如水，看到冷嘉月的屋里还亮着灯，我就去听了听，没听到屋里有声音，不知道是睡了不关灯还是没有睡。
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多一点，我打算回屋里去睡觉，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屋顶传来了微弱的声音。我顺手拿了半截棍子就上了屋顶，却看到黑暗中冷嘉月一边吸烟一边在哭泣。
“我的妈呀，我都要吓死了，你没事吧？”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好假装被她吓了一跳。
“抱歉，我也不想的，压力有点大。”
“在我眼里你很优秀，也很善于管理时间、管理自己、管理公司等等，总之你很棒。我们下楼下去喝点茶或者牛奶。”
和冷嘉月下到了院子里，我看了看冰箱，发现有一些新鲜羊肉，大概是雷佳佳买的。就把一个烤肉槽里放了木柴，生了火，一开始烟雾飘满了整个院子，火着大了以后就好了。等烧成红碳的时候，我这边还没有完全把肉串好。
“新疆bbq，配着热茶水，顺便能烤着火暖和点，刚才在院子里睡着把我冻着了。”我说道。
冷嘉月没有说话，而是看我把羊肉串放在炉子上去烤，顿时带着羊肉味的浓烟就升腾了起来。
“我是第一次在半夜烤羊肉串，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能接受孜然味道吗？不能我就只放点盐。”
“我是第一次看到羊肉串是怎么烤出来的，我喜欢尝试一些新鲜的食物。你会经常给我烤吗？”
“会，在复杂的烹饪方法发现前，古代人应该最先学会了烧烤，最简单。而且现在暖和了不少，如果我们住在了山里，就会吃到更正宗的羊肉串，不对，上次在巩乃斯沟里的时候，我也给你烤过羊肉串，你应该是第二次看到羊肉串是怎么烤的了。”
“也许吧，我不记得那次了，但这次我会记得。”
“能说说吗？有些事说出来总比放心里强。”
“不能，我没事，来，我来烤，你教我。”
吃完烤肉喝完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夜空变的纯净了起来，之前有的一些乌云已经散去。
“这次没见到佟华雯，她没和你在一起？”
“嗯，她去美国上学去了。”
“上学？上什么学？”
“不知道，说是想读个博士出来。”
“哪个学校知道吗？”
“不知道。”
“你可以啊，自己的女朋友在哪里，学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内心很不安，我和她联系中断已经有几天了，估计她很忙。”我说道。
“她和我是同学，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敏感的我似乎听出了什么不对劲，想问又没张开口。看着烤肉炉上快烧开的水，我最终收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没有去了解华雯曾经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你们abc会和中国去的同学做朋友吗？你们相互有多少了解？”
“确实不会，至少我见到都是中国去的同学会自成一派，他们融入不了我们。”
看着我沉默的点了一支烟，冷嘉月也点上了一支，“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不过你离我却隔着千山万水。”
“你上次就说过，不过我不信，人在每个阶段都会有不同的朋友，离开了疏远了，并不等于没有朋友。”
“和你以为的差距太大，不过我劝你，别对华雯那么死心塌地，有的时候你看不到她的全部。”
“我不明白你说这些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听了很不舒服，你能不能别说这些。”我没想到冷嘉月会说出可能会让我误会的话来。
“好，不说了，等冬天了，我还想来看你，如果我没有时间，你能去看我吗？”
“去，我还没去过美国呢，一言为定。”我想着也许我能去美国给华雯一个惊喜，就痛快的答应了这个邀请。
第354章 商业活动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冷嘉月就去了不远处的喀什噶尔宾馆，这是个对外接待的花园式酒店，第一天的活动会在这里开展。
酒店的自助早餐相当的丰富，不过我作为一个不算重要的重要人物没像以前那样多吃，我要表现出荣辱不惊的气场，其实这个我是能做到的，毕竟在上海生活过那么几年。
冷嘉月出门前换了一身职业装，看的出都是奢侈品牌，反观我，都是几百元的衣服。不过我对这些没有什么感觉，我的自卑来自于自己的眼界，而不是来自于穿戴。
冷嘉月并没吃多少东西，“我晚上吃的有点多，我看你也吃了不少啊。”冷嘉月小声的对我说，她和我说话的时候会很小声，并有点要凑到我耳边的意思。
冷嘉月的动作自然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我们正吃着，就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和黎叔的助理一起过来，相互介绍后，冷嘉月特意介绍了我。
陈琰适时的出现了，黎叔的助理去接了他进来，他先是去我车上取了玉，然后大概了解了一下每个玉器的价格，之后就消失了。
参加这种会议有点无聊，大部分都说的是场面话，陪同冷嘉月陆续见了一些领导，之后才到了大会议室和冷嘉月邀请来的公司、厂家和本地的政商界见了见，接着又是场面话，玛依莎她们把进程安排的很紧凑，之后大部分人分车陆续去了乃乡的一个石榴园。
在茂密的葡萄架下，在挂着红红的石榴树的包围中，大家开始了冷餐会。这个冷餐会超过了我的想象，不是西式的那种豪华场所，也不是绿地花园。它很有南疆特色，地毯、坐塌穿梭的服务员，以及外围穿黑西装的体育生。
吃的东西很精致，说是自助餐又不是，大部分食物都被分成小份做了精美的装盘放在地毯上的小矮桌上，少部分食物是在烤炉上加工，客人可以自取，也可以由服务员送到眼前。
“更像是南疆式的宴会。”我给冷嘉月说道。
“什么叫更像？这种场面我闻所未闻，很有新意，你们做的不错。”
“如果有歌舞就完全是南疆的宴会了，你看各色水果、食物、精美的餐具和葡萄架下。”
正说着，就见玛依莎穿着盛装开始了主持，先是重新介绍了一下此次聚会的组织方和参与的领导，之后就穿插了一些民俗文化的介绍和音乐歌舞。
歌舞音乐穿插在人们的会谈之中，冷餐会进行到一个多小时后，冷嘉月有点累了，她被带到了休息室。休息室到是很一般，这个庄园比农家乐要大很多，但仍然是以旅游接待为主的，所以休息室只是临时打扫了几个房间出来。
玛依莎和助理也过来了，她们简短的汇报了一下后续的安排，下午会送客人去古城里参观，晚上在小剧院安排了一个歌舞晚会。
“明天一整天是走访参观喀什的企业和一些双创基地，有一些交流和洽谈，上午和下午各有几个签约活动，安排有几家企业和投资人和本地企业做对口合作签约。几个援疆省市也会参与，主要是体现出一些成果。明天冷总只需要参加上午的部分活动，明天一早会有个集团和喀什地区的战略合作签约。”
“是不是搞的有点大了，你们集团没必要为了我的那点小事把这事搞这么大。”我插嘴说道。
“战略合作签约只是个形势，并不代表我们会投资。具体的还需要看项目情况，美国反对一带一路，但是我们是商人，我们只看利益。”冷嘉月给我解释道。
“李总，我们之前的年会和答谢会都是在美国本土搞，大部分是在夏威夷、西棕榈滩、拉斯维加斯等地举行。这次只是一个小型的会议，我也对新疆有了直观的认识，刚才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我们请来的厂商都很有新鲜感，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缺点是缺乏优势产业的吸引力，缺乏国际特别是中亚和西亚的商人参与。我得到一个中欧线的消息，明天我会离开去伊犁那边去看看。这次玛依莎帮了大忙，后续的工作她会跟进。”
对喀什来说，地理位置有优势也比较尴尬，山高路险，中亚和欧洲线还是伊犁有优势，没能让冷嘉月的集团给喀什带来直接的商务机会我还是有点郁闷。
“谢谢，把这次事做好是我们的本分，是我们应该感谢你们。这次黎叔没有来有点可惜，回头我再专门请他来。”我客气了两句。
下午冷嘉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带着冷嘉月就离开了庄园，本来想带着她再玩玩的，结果她说要回我家休息一会儿。
“这次有点匆忙，可能这边也从没有办过这么高效率的事，连累着你也受累。”我有点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来是为了放松，你是我的唯一的朋友，我是来看你的。公司那边后续如果有合适的项目，下面的人是会跟进的，不过我不看好这边的未来，你真的打算就在这里混下去？你再考虑一下，跟我去美国吧。”
没想到冷嘉月开口却是要我去美国。
“谢谢，我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出国，欧洲或美国都想过，不过，说实话，我的眼界和见识还是有点窄，我出身于一个普通的家庭，青少年时期一直在内陆小县城里生活。这让我的一些想法和观点受到了限制，现在，我没有要出去的想法。”
“有点可惜，你知道三毛和王洛宾的故事吗？”
“知道，很遗憾，他们两个差距有点大，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有点像你和我，真的，我在你面前还是会自卑，总感觉你高高在上的。”我说的是实话，我做不到用平视的角度对冷嘉月。
“那么佟华雯呢？她和你的差距也很大。”
“我不了解华雯的大部分背景，她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刻帮助了我，一直在我身边。”
“这么说你对她是感激多于爱？你真的爱她吗？我很怀疑。”
“这是我个人的事，我不想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讨论这个问题。”
车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回到家的时候，冷嘉月突然对艾买提的馕坑产生了兴趣。
“李哥，我能去看看他打馕吗？”
“可以，不过现在不是他打馕的时间，你看他坐在门口发呆，他早上和晚上会打两次馕。”
“三毛在撒哈拉的时候，是不是就和邻居是这样相处的？”
“我没去过非洲，不过应该也很落后，从你的个人感觉上来说，差不多。”
一边说，我和冷嘉月一边来到艾买提的身边。
第355章 夜色
为了冷嘉月能看到艾买提打馕，我特意告诉艾买提我要买两百个馕，让他单独给我做一些。艾买提听说我要这么多馕，很是兴奋，一边自顾自的和我说着话，一边就开始揉面。
他只有一部分发好的面，还有一大团面没有发起来，从揉面、醒发到调整炉火，这个过程相当的长，几乎占用了全部的两个小时，不干活的时候艾买提就取来他的热瓦甫给我们唱歌。
冷嘉月有时会坐在油乎乎的小板凳上，有时会靠近馕坑看操作，她还亲自做了几个馕，并在馕饼上刻上了自己的英文名字。
两个小时后，我不得不提着两百多个馕装进了后备箱，这些馕按冷嘉月的想法，一会儿去古城分给路过的游客。
“两百个馕很容易就消化掉的，我的店里和酒馆就可以，你没必要专门去考虑它们的去处，而且馕保质期比较长，我们直接去吃饭，看演出吧。”
“嗯，我从来没这么疯狂过，我想把这些食物分享给陌生人，本来是想给那些吃不饱饭的人，但你说这里没有吃不饱饭的人。我小时候经常在圣诞节和感恩节参加街头的布施，我想在喀什也做点布施。”
拗不过冷嘉月，冷嘉月换了一套比较内敛的礼服，我们先去匆忙的吃了点东西，晚上是在酒店里的宴会，却是喀什的商企做东，吃完后移步看演出，演出前冷嘉月照例在领导之后说了两句话，从北京来了个鬼佬，他作为外资的代言人也说了几句话。
演出开始没多久，冷嘉月就悄悄起身示意我一起离开。
“老外一会儿会捐一些钱给喀什的儿童和演出单位，那个我没毕业出现，我们现在去给大家发馕去。”冷嘉月说道。
我噗嗤一下笑了，看着冷嘉月不解的望着我，我开口道：“不好意思，没忍住，一个老外说另外一个人是老外有点搞笑。”
“我经常会对自己的身份认知感到迷惑，来中国的次数越多越是这样。”
到边上的小商店买了两百个食品袋，我和冷嘉月站在古城的街头开始派发起了馕，这绝对是一个滑稽的场面，一个穿着华贵礼服气质不错的女孩子，一个晒的黝黑的男性傻傻的给路过的人送馕。
开始大家都不敢接，我只好不停的重复：“欢迎大家来喀什旅游，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刚烤出来的热馕，希望大家多帮助宣传喀什，让更多的人来喀什旅游。”
经过我的吆喝，大家都接了馕，还给我们拍照，很多人还要求和冷嘉月合影，无奈游客数量不多，整个派发馕饼的过程也花了快一个小时。
就在我们发馕饼的时候，边上店铺的维吾尔族老板取来了手鼓一边敲打节奏，一边鼓动另外两个老板跳舞为我们的活动助兴。
冷嘉月很开心，发完馕后她非要给几个跳舞和打手鼓的小老板小费，小老板也是会说话，说是我们是帮助喀什的，我们的善举为他们带来了客人，给游客留下了美好的印象，不能要钱，最终冷嘉月买了他们几件手工工艺品大家才愉快的道别。
“也难为你了，我没想过你这么一个女王级别的人能屈尊做这个事。”我赞赏的给冷嘉月说。
“我很开心，我收获了很多感谢和善意，可惜时间太短。”
“我建议你少读点三毛的书，时代不同了，你别陷入那种情绪之中。”我怕冷嘉月想法偏颇，直接给她说道。
“读都全部读完了，没法少读了。放心，我没有异域，也没有那么高的文学水平。我精通的是管理公司。”
“你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年纪这么轻就掌管大公司。”我没话找话，同时也想知道冷嘉月这样的人是怎么做到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
“没有，公司有董事会，我只是做一些日常管理，连个掌舵人都算不上，企业是我家的家族企业发展起来的，我只是一个利益集团的代表，我能自己做决定的事不多，好你想的不一样。”说到这里冷嘉月有点忧郁。
虽然不理解，我却不希望看她忧郁的表情，我问她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夜色，我听说你偶尔会冲入无边的夜色里，我经历过很多夜色，比如在北京，比如在巩乃斯，但我希望看看你的夜色。”
在小商店里买了点吃的喝的，我开着车带着冷嘉月就往小萨家走去。
“我的夜色很多，我家里有，昨天我们去的草原也有，乡村里也有。不过，我希望去草原，那里有我的爱。”我有种冲动，想带冷嘉月看看瑶瑶失联的地方。
我并没有去小萨家里，而是在快到的时候就停了车，路边的山里漆黑一片，非常的安静，我带着冷嘉月往里走了几百米，坐在一个小山头。
“荒无人烟，无边的黑暗，没有城市的灯光，这是我最喜欢的夜色。我们稍微坐一会儿就走，我担心你会害怕。”
“没关系，有你带着我不害怕，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夜色，昆仑山里的夜色。对了，我告诫你一下，你总是忘不了过去，你总是再不知不觉中回忆过去，不断的到这里来寻找毫不存在的希望，这不是个好事，你需要忘记过去，你要往前看，最好的方法就是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冷嘉月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却也说到了我的痛点。
有那么一刹那我动摇了，我至今为止都没有太多的改变，这对华雯其实是不公平的，只是可能为了不伤害我，华雯一直没有这么对我说过。
“跟我去美国吧，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太多的事，放心，我没看上你，你不适合做我的男朋友，我只是想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
“不好，那样我不就是你养的一个侍宠了吗？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好了，你看星空已经开始显现，我们该回去了。”
回喀什的路上，冷嘉月睡着了，不得不说所有漂亮女孩子的睡姿总是让人怜爱。我放低了车速，并尽量把车开的很平稳。
冷嘉月的大箱子装的都是她的衣服，昨天她先后换了三套衣服，一早她又换了一套职业装出席战略合作签约仪式。
仪式进行的很快，一点也不拖拉，进行完才刚刚十点，才是喀什上班的时间。
“李哥，我一会就走了，公务机航路安排有调整，我一会儿不走就要多等两天，时间对我来说很宝贵。”参加过签约，冷嘉月立即要我开车回家拿她的行李，并送她去酒店。
恍惚中，十二点冷嘉月的湾流就冲上了云霄，她会先飞上海，短暂的加油和维护后直飞美国。
我坐在车里，感觉这几天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第356章 归于平静
还没离开机场，我就接到了孙科的电话，他很客气，通知我说上面交待下来，对我的事要特事特办，让我赶紧去注册学校。
我给胡元虎打了电话，接上胡元虎就去了疏附县，异常的顺利，孙科午饭都没吃就忙着我们的事，我要请他吃午饭也被拒绝了。
半天时间，所有手续都办完了，接着需要等待几天批复和拿到执照。
“李总，虽然还没有完全拿到手续，但您可以开展业务了。”孙科送了一口气，客气的给我说道。
谢过了孙科，我去市场卖了一只羊，委托胡元虎开车送去孙科的家里，对他的帮助还是要感谢的。
为了不那么显眼，我让胡元虎打车送了过去，快过中秋节和国庆了，这个孙科帮了大忙，我是想让胡元虎和孙科能成为朋友。
这次孙科没有拒绝，他让家里人收下了羊。
终于达成了一个小目标，但我却有点空虚，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打电话约了古老师晚上见面，这才定了定心神给陈琰打了个电话。
“哥们这几天忙着照顾冷嘉月，没顾上你，你参与这次商务活动遇到什么困难吗？”
“老李，别动不动就困难困难的，没那么多困难，我给你说，这次开会我赚了有四五十万。”
陈琰拿着我帮他佘货佘来的玉器，靠着一张嘴和销售的本事，硬是把这些玉卖了个七七八八，我也没想到玉这么好卖。
“老李，你进货还是保守了，不过也好，饥饿营销，明天你带我再去搞一批玉，我这里还有一些买家。”
“这么土豪？那批一百多万呢。”
“你想啊，这些都是喜欢奢侈品的，南疆有什么能算的上奢侈品？只有玉了。对了，回头让小萨先开二蛋回家，你要陪着我办点事。”
陈琰到是怕我闲着，又给我找了事，不过这家伙找我陪着办的事都没有难度，都只是陪着而已。
我没有再去吃团餐，玛依莎安排一切已经顺了手，本地的政商也给了很多的便利。店里的员工也都撤了回来，店已经开了起来，我溜达到店里，这才想到几天没有联系雷佳佳了。
看到雷佳佳的时候，她正独自在客栈里喝茶看书，我让店员做了两份套餐，在客栈里和雷佳佳一起吃饭。
“三轮哥，你还能想到我没饭吃啊。我这客栈为了你关了好几天了，这账怎么算？”
“对不起，这两天忙着会商的事。该几天就几天，我按平均价付钱。”
“不行，现在为了你，我从一个农业博士变小老板娘了，这个不是钱能摆平的。你要承诺我三件事。”
“只要我能办到，你尽管提。我的学校办下来了，今天高兴，答应你。”
“啊？这么快？那你居然只请我吃套餐，不行不行，我要吃大餐。”
“等我回头请你吃火锅，今天这个我觉得不错。”
其实说这些的时候雷佳佳已经在吃套餐了，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
“雷佳佳，要不我店里开一个新品种，小火锅，不过不是涮的那种，是涮好后有小杯子装的，我们现在有类似关东煮的小小串，原来考虑过麻辣烫，不过那个不太符合南疆饮食的定位。我前两天看到过一家维吾尔族兄弟开的火锅店，本地的传统饮食也是在改良中发展的。”
“别说那么多了，明天我们去吃一下民族火锅，看看他们改良的火锅是什么样子的。”
在玛依莎还在忙碌之中，我的生活却又重新归于平静，我曾经渴望着忙碌而又充实的日子，可是真的忙了又失去了兴奋点。
“你知道吗，我帮陈琰找了一些玉器和籽料，那个家伙居然忽悠这次的几十个客商买了，赚了不少钱。”
“能赚多少？你有好处没？”
“他说可能有四五十万，明天我还要带他去补一些货。我没啥好处，我没投入也没想到，就算想到了，估计我也没办法把那些石头给卖出去。不过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顶的上我那家小店四五年的收入了。”
“不用去羡慕，把握赚钱的机会是他的强项，可能这次最大的收益者是他。”雷佳佳说。
从看得到的收入来看，陈琰绝对是最大的受益者，相比他，这次活动我和玛依莎赚的可能真的是差了很多。
“三轮哥，我问你，你有没有想过跟着陈琰赚钱？”
“没有。”
“那就对了，华雯姐说的对，你没有做生意的思维，本来应该劝你向陈琰学学的，现在看来你是学不会的，好好办职业培训学校吧。”
糟糕，我约了古老师晚上见个面，约完就给忘记了，雷佳佳这么一说，我才猛然想起。
先给胡元虎打了电话，问他在哪里，让他先过来停车场这边，然后我才给古老师打了电话。还好，古老师下乡去了，还在回喀什的路上。
“小李，我还没有吃饭，我住的地方有家河南人开的小饭馆，你开车比较方便，你过来那个小饭店，时间应该差不多，那条街就是有菠菜拌面和茄子拌面的，就一家汉族开的小饭馆，很好找。”
我匆匆吃完套餐，到停车场等胡元虎，到的时候他已经在车边等我了。
“会开车吗？”
“会，大学毕业前学的，不过没开过。”
“我这车也是朋友的，不能给你开，等明天我把我的小五菱给你开，你先练练。”
拉着胡元虎到了库如铁热克二巷，这是个单行道，古老师说的那家小店就在头上，他家主要卖水饺。
我问了胡元虎也没吃饭，就先点了几个菜。红烧排骨、清炒丝瓜、野蘑菇炒肉、水饺和胡辣汤。
店里只有四张四人桌，没其它客人，古老师也还没到，我就想着先和胡元虎再熟悉熟悉。
“你今晚有空？不是在啤酒屋打工吗？”
“已经不做了，那家店倒闭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有点吃惊，详细的问了问，我上次的感觉是对的，那家啤酒屋就是陈琰投资的自酿啤酒屋。
顾不上再和胡元虎聊，我赶紧给陈琰又打了电话，给他说了刚刚听到的这个消息。
“老李，有你关心我很开心。那不是倒闭，转手了。不过别担心，没我什么事，你忘记了？还是你和我一起去谈的股份转让。”
“你的钱拿到没？”
“煮熟的鸭子，不拿到钱我现在能这么快活？前些天拿到的，还有点尾款估计回不来了，不多，几万块，回头我去搂点值钱的东西抵债，和预期差不多，赚的钱能在喀什买几套房。”
好奇怪，陈琰居然能从这些二世祖手里扒拉出钱，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第357章 做司机的命
远远的看见古老师背着小背包走了过来，我和陈琰说回头再说就挂了电话。
“古老师好，您每天都这么晚吗？”
“小李你好，不一定，今天的事多，路上还要花时间，算正常吧。”
打完招呼后菜已经上齐了，我先给古老师说学校的事基本办成了，把今天带着胡元虎去的事说了说。
“好啊，我这边也差不多了，我明天给张校长说我要自己干了。你和元虎先跟我干一两个班，之后你们就明白怎么做了，不难，就是花时间，比较辛苦。”
一边吃一边聊，等水饺上来的时候古老师的电话响了起来，古老师接着电话的神情就有点变了，就听她说了句她尽快赶回去就挂了电话。
“小李，实在是抱歉，我家里有点事，这几天会不在喀什，你和元虎先等等我。”
接着古老师就查着手机，我看了一眼是定火车票的应用。
“古老师，家里出什么事了？我们能帮上忙吗？”
“刚才是我老公打的电话，我的公公报病危了，可能过不去了，叫大家都回去。我查查一会儿有没有火车。”
喀什的火车班次不算多，晚上开车或路过的就更少了，问了问古老师公公家在哪，说是在阿拉尔。
我也帮着查了查，最晚一班是晚上十一点多，这会儿虽然还没开车但时间明显赶不上了。
“古老师，你火车到阿克苏还要转汽车去阿拉尔？要明天上午才有了。”我说道。
“我老公从明天一早从乌鲁木齐飞机到阿克苏，我本来想着如果晚上有火车差不多半夜到，等到我老公一起回阿拉尔，明天中午才有火车，飞机最早的要九点多才有一班，刚才看还没有票。没事，我明天中午火车走吧，下午四点半到，到了应该有班车或线路车去阿拉尔。”
“公公的情况严重吗？”我问道。
“说是就一口气了，我老公也是今晚没航班了，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大点的城市是不同，在上海的时候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都有火车或飞机，但在新疆就没那么多车了。我看了看乌鲁木齐到阿克苏的火车和飞机，发现其实坐火车在吐鲁番倒一倒车第二天早上八点也是能到了。
“古老师，您先吃完饭，我一会儿送你去阿克苏，然后接到你老公后再把你们送到阿拉尔，差不多明天早上十点左右能到。不然你怎么走都要明天下班的时候才能到了。”
“不行，开夜车不安全，这个事是我的私事不能麻烦你。”
我给雷佳佳打了电话，问她有没有兴趣去阿拉尔一次。我以为她会很愿意去，但是她拒绝了，说是明天有客人入住，她走不开。
“胡元虎，你明天有没有事？”我问胡元虎。
“没事，我跟李哥去，我开车你们不放心，但我陪着说说话，防止李哥疲劳驾驶还是可以的。我们到了后找个酒店睡到下午，明天晚上能回来。”
在古老师的反对声中，我催促古老师回家收拾收拾东西，我赶紧赶着加油站十二点关门前去把油加满，距离现在位置几百米的地方就有一家加油站。
因为是单行道，去加油的时候绕了点路，等我加满油回来的时候胡元虎已经买了一些水、瓜子和豆子，还有饼干面包和馕，还给我带了一条烟。
古老师是我停下来抽完烟后才背着包过来，她先是塞给我五百块钱，说是加油的钱。
“小李，我现在没现金，等回头再给你五百。”
这五百块钱被我推了回去，理由是不能要这个钱，第一我跑阿拉尔好几次了，这段路熟悉。第二以后大家是合作伙伴兼朋友，这点忙必须帮。第三南疆手机支付不普遍，古老师要留点现金。
见我这么说，古老师也没有再给我钱。刚过了夜里十二点，我们就往阿克苏方向走去。
一路没什么特别的，黑夜中的吐和高速基本没车，就我一辆车在奔跑着，偶尔才能看到对向车道一辆车往喀什方向走去。
“这是南疆的习惯，以前路不好，人们习惯晚上不跑长途。”古老师给我解释道。
“是和江浙不同，那边这个时候的车比白天少，但也是一辆接着一辆的。”我说道。
之后我们比较了不同地方的夜间行车习惯，为了聊天，也为了我不疲劳，经过第一个服务区，我下车休息了一下，再次上路，古老师顶不住坐车就打瞌睡的习惯，没多会就睡着了。
胡天虎到是很精神，不停的看着我又看前面。
“你也睡一会儿，再晚点我自己吃青豆。”
“李哥，我听说不停的吃青豆能防止疲劳，有几罐红牛你也可以喝一点。我不用睡，前段时间做啤酒屋服务生，每天都是夜里四五点才睡觉。”
“红牛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青豆确实可以，因为要用手抓，要往嘴里送，会提醒自己别犯困。瓜子也行，但瓜子皮不好处理。啤酒屋那么晚了还有人喝酒？”
“拿个塑料袋放边上，丢瓜子皮，瓜子我也买了，看李哥喜欢吃哪一个，啃馕也可以不过有人吃饭能睡着，比一颗颗吃豆子要差一点。啤酒屋那边有些人能喝一晚上，有人喜欢唱歌到半夜，所以晚上都是四五点才能散。”
“等回头我给你钱，你一直没个正式工作，也没钱，买零食和香烟也两百多了。”
“不用，不用，李哥算是给了我一个新的工作，这点钱请你吃顿饭都不够。”
就这样随意聊着，我到也还是精神，夜里开车的次数也不少，跑长途却不多。我不担心前两个小时，担心的是后面三四个小时自己扛不住。
到夜里三点的时候，已经跑了一半的路，我把车停在服务区，抽了一根烟，定了表，打算坐车上睡两个小时。古老师老公的飞机是八点半到阿克苏，我只需要八点半左右到就可以，可以先睡一会儿，再两个多小时，可能到机场还能再睡一个多小时，睡一会比一直扛着要好的多。
五点的时候，我努力的记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关了闹铃，下车吹了吹冷风，我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古老师和胡元虎居然都没有醒，看来在车上睡觉会很沉。
睡了两个小时效果是明显的，为了彻底清醒和去除有点睡眠不足的头痛，我在停车场跑了两圈，吵醒了警务站的协警，给他半包烟，聊了一根烟的时间，我精神抖擞的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