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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电力强国全文阅读

作者:给您添蘑菇啦     超级电力强国txt下载     超级电力强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47 “善”后

    readx;在滇南局,虽然张逸夫自己没把自己当个人物,其他人却还是对他相当尊敬,上至烟枪马,下到小处员,张逸夫虽外出考察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计划处提上来的不少报告、文件,却压在了他的办公室,甚至还有一些其它科室的事项,也因为与计划方面有关,卡在他这里过不了流程。

    张逸夫不禁有些愧疚,又觉得这些人有些迂腐,愧在自己放手外出,耽误了局里的正经工作;迂在自己已经点明了不用自己签字,直接走流程即可,这些文件却还压到了自己桌上。

    他对滇南局的具体工作几乎还没有任何了解,真过目这些文件,去了解项目情况,思考清楚后批示的话,怕是一周都搞不完;可倘若大笔一挥这字就签了,又太过草率,不负责任,文件中若有纰漏不妥,后续进展如有风险事故,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些资源他本无意去沾,因此这些责任也没必要他来负。

    就这么打电话叫来计划处长刘贵川,跟他把这个流程掰扯清楚,告诉他自己无意决断这些事,小事他拿主意,大事找局长就可以了,自己现在主抓滇南电力规划理论这一块。

    计划处长刘贵川面相老实,说话也慢条斯理,搞得张逸夫苦不堪言。

    “张局长,还是得您拿主意。”刘贵川慢慢悠悠说道,“提到马局长那里了,他说计划处的工作,还是要你过目,等你回来。”

    “马局长说的?”

    “马局长说的。”

    张逸夫皱眉片刻,叹了口气,一把手的面子肯定要给,人家也算是以礼相待,再推职责内的事情就不合适了,这地方人都太好了,资源让出去都没人要。这要竞争激烈点的环境,一帮人早伸手了。

    既然上手。就得负责。

    “那你得帮我一下了。”张逸夫望着那一摞不薄的文件道,“轻重缓急分一下,处内处外事项也分一下,很多地方我还得请教你。”

    “……”刘贵川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勉强拿起了文件,“成。那我分好了再来。”

    “就在这儿分吧,用不了多久吧?”

    刘贵川抬头看了眼挂钟:“怎么也得下午了。”

    十几个文件而已,真的有必要么。

    “那这样,别的处室来会签的文件先拿出来,我了解一下,别因为我耽误别人的工作。”

    “好。”刘贵川一张张翻阅,用了几分钟时间才抽出了三份。

    “就这三份是吧。”张逸夫伸手要拿。

    “不不,就这三份不是。”刘贵川把剩下十几份推了过去。

    张逸夫汗颜,有必要这么多事都要过计划处么?

    他首先拿过这沓文件。扫了一圈标题,随后抬头道:“大多都是基建的事情吧?”

    “跟在建电站有关的基建,输电网、变电站这些事项。咱们计划处也得会签意见。”

    张逸夫挑了一份比较薄的拿起来粗看一番:“电线采购,确定要咱们签字?”

    “咱们这儿流程比较谨慎。相关的副局长都是要过目的。”

    张逸夫摇了摇头,又稍微细看了一圈,提笔准备签字:“这个没有招标么?”

    “小东西,咱们这儿一般不招。”

    “嗯。”张逸夫也无意多问,暂且放下,拿起另一张,没看两眼就笑出声来,“建家属宿舍楼,真的需要我签字?”

    “这个挺急。但局长说还是要等你回来。”刘贵川表情都有些尴尬了。

    张逸夫又扫了几份文件,心里已有些猜测。

    最明显的莫过于采购设备不透明。

    另外一个叫做南森电力技术有限公司的企业出现过至少三次。既做线材,又做变压器,连宿舍楼建设都跟他有点关系,这就没意思了。

    张逸夫没心思深究,也不打算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些文件上面,干脆把文件通通往前一推:“老刘,该是哪儿的就给哪儿,这些咱们不负责。”

    “可……”

    “我知道,我去找马局长说。”张逸夫已经起身,就这么出了办公室。

    留在这里的刘贵川很茫然,想来想去,还是等领导们有结果了再说吧。

    找到烟枪马,张逸夫肯定还是客客气气的先聊两句,美其名曰汇报这一段的考察情况,老马也应付性地随便问两下,表示干的不错辛苦了。

    适当的时机,张逸夫引出了后面的话。

    “马局长,我一直都是管小项目的,省级电力管理,我没经验,没底气,做不来,更不敢拿主意,我觉得我还是先往边上站,看看学学吧。”

    “嗯……”马钢沉吟片刻,也不着急,“别有压力,事情都是组织商议,集体决定的,不参与锻炼,也没法积累经验不是?”

    张逸夫刚要说话,马钢倒是主动起来,抢先说道:“咱们都是同志,什么事都一起决定,这可是不小的责任,你需要时间了解滇南情况,这完全可以,但还是不要脱离太远,还是要紧密团结。”

    咕噜咕噜两句话,本身也是烟嗓,张逸夫只感觉他毛都没说,半个有意义的字儿都没有,然而却好像又把该说的都说了。

    张逸夫硬着头皮道:“马局长,我觉得新开展的工作,我还是有底气参与负责的,可现在压在我那里的文件,都是半路过来的,前面我都不了解,真是做不了主呀。”

    “诶!哪有那么多从一而终的工作,人都是根据组织安排不断调动的,你得习惯。”马钢接着说道,“要你批示的事情,大多也是组织上有一致意见的事宜,你觉得大体上过关,也不必深入,但你有深入研究的自由,也有提意见,让大家再考虑的权力。”

    “就说宿舍楼这事儿吧……”

    马局长点头正色道:“这确实跟业务没太大关系,可几位副局长都签字的,班子意见要统一,要团结。”

    “马局,我不了解,没把握的事,没法签字的。”张逸夫不得不说句硬话,老子要忙的事还多,休想拖老子下水。(未完待续。)

549 考验

    readx;“呵呵,没关系。”马局长倒是个好脾气,笑着拿起烟枪倒腾起来,“这样,你去了解,去研究,得出结论,有把握了再批示,咱们滇南局尊重每一位干部。”

    好么,张逸夫耍赖,老马更赖。

    “这个……时间上?”张逸夫无奈问道。

    “没关系,同志们早两年,晚两年住进新宿舍都可以,关键要团结。”马钢进一步说道,“不过业务方面的批示,还是要抓紧的,不要耽误生产任务。”

    人,还是老的赖,张逸夫赖不过,只能出来,心下颇为不忿。

    那就赖吧,反正大家都不急么,天天喝茶看报纸拖着就是了,就不负责,你能还严刑拷打逼我签字不成?

    张逸夫脑子里有算盘,自己在体制内待不了太久了,万不能沾上半点这些不清不楚的事,半个话头也不能落下,一丝祸根也不得埋下,哪怕得罪几个人,晚节也得守住,滇南的事业可以不做,自己的底线要死守。

    当天一天,他都没理会这些文件,竟也没人来催他,直到下班的时候,刘贵川才找来,说大家都希望处室聚餐,给张局长接风。

    这张逸夫倒是不好拒绝,就这么应了,自然而然地,聚餐地点依然是距离不远的坤明饭店,下班后张逸夫正琢磨怎么过去,那边刘贵川已经来了,说有车接。

    跟同事们来到门口,一辆漂亮的黑色小巴车已经就位。

    “咱们局的车?我没见过啊。”张逸夫眯着眼睛问道。

    旁边刘贵川笑道:“合作单位的,来来,咱们先上车。”

    一行人来到车前,一个戴着墨镜的背头男子早已等在这里,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还算俊俏的脸,主动热情地与张逸夫握手:“张局长,久仰久仰……”

    “这位是咱们合作单位的老总,也一起给张局长接风。”刘贵川笑着介绍道。“南森电力,萧咏。萧总。”

    听到这里,张逸夫本来伸出的手突然僵住,随即转头瞪了刘贵川一眼。

    “萧总有事,工作时间再谈吧。”张逸夫收回了手,冲萧咏礼貌性点头,而后冲其他人道,“来来。谁提个吃饭的地方,我个人请客。”

    萧咏也愣了一下,手在半空,不知道如何收场。

    刘贵川连忙劝道:“张局长,都是合作单位,很正常的,其它处室也……”

    张逸夫没说话,只侧目又瞪了他一眼,露出了些许狠劲儿。

    刘贵川当即心里一绷。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其他人本来都惦记着在坤明饭店好好吃一顿,再去歌舞厅闹一闹,这下好了。张局长不吃请……他们一个个脸上都颇为失望,但见刘贵川都不敢说话了。也只得闷声等着。

    张逸夫也清楚他们那点儿心思,你们爱怎么耍怎么耍,我不管,但别以我的名义耍,没办法,得罪你们了。

    萧咏愣愣收回胳膊,凑上前道:“那这样,张局长你决定一个聚餐的地方,搭个车。我送你们过去。”

    此时此刻,张逸夫的bp机应景响起。

    他低头一看。博哥叫吃饭。

    真他.妈是时候啊。

    张逸夫就此冲众人道:“我临时有点事,晚些去,你们去吧,好好玩。”

    话罢他也不顾其他人的脸色,就这么一个人回了办公楼。

    一堆人傻杵在这里,没个主意。

    倒是萧咏应对突发情况反应更快一些,冲其他人道:“来吧,张局长有事,咱们先去,上车吧诸位。”

    “这……”刘贵川有些蔫了,张逸夫不上车,搞得他也犹豫不决。

    “诶!先上车,张局长说了他晚些到的。”萧咏就此推了推刘贵川。

    半推半就,刘贵川上了车,毕竟张逸夫说的是“晚些到”,不是不到。

    大家就此才平复心情,一哄而上。

    刚上车没两分钟,刘贵川的bp机也响了,张逸夫的短讯

    我临时有事,就不去了,你招待大家好好玩,辛苦。

    言语还算客气,但临了还是不来了。

    刘贵川把短讯亮给萧咏看了,低声问道:“萧总,怎么说?”

    “没事儿。”萧咏一笑,“大家该吃吃,该玩玩。”

    转过头去,望向窗外,萧咏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到底是蓟京来的,牌儿够大的,不着急,咱们慢慢来。

    张逸夫可从没想过慢慢来,他只想快点走。

    六点来钟,米线店,他跟博哥一人来了两瓶啤酒,一碗米线,几盘小菜,吃的倒也舒服。

    博哥如今已经开始筹划搞工程的事情,可第一天就不怎么顺利,急着跟张逸夫打听情况。

    这倒也打听对时候了,张逸夫正好刚刚了解情况。

    跟博哥简单说了,博哥倒也没太大反应,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

    “原来如此,那人多大岁数,多大来头?”博哥夹着豆腐边吃边问。

    “南森的萧咏?”

    “是啊,我能问谁啊?”

    张逸夫回忆道:“年纪不大,皮肤特别好,肯定不到三十,其它的我也拿不准,你去打听一下。”

    “嗯……长什么样子?”

    “可以说挺英俊的,小白脸,但说话有底气,是个人物。”

    “白是吧……”博哥摇头笑道,“滇南的人,白的可少。”

    “是啊……”张逸夫也跟着摇头,“你觉得……”

    “**没跑。”博哥叹了口气,“你这么着不给面子,合适么?”

    “没辙,我耸。”张逸夫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你也耸一些,别引火上身。”

    “是是是,你说多少次了。”博哥摆了摆手,“这年头,干净买卖不好找,但多使劲,还是有的,谁让我这么招人喜欢呢?”

    “就别贫了。”张逸夫有些烦躁,恼着为什么自己还不能回蓟京,啤酒下肚,跟博哥倾诉起这一天的烦恼,感觉跟进了传销组织似的,团队团队团结团结,团.你妈啊团。

    博哥听过之后,可比张逸夫本人的反应还要大。

    “逸夫啊!你没明白?”

    “明白啊。”张逸夫新开了一瓶啤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入教仪式么。”

    “那还这么不给局长面子?”

    “我要打算在这儿扎根久干,单聊,问题是我准备很快回蓟京的。”

    “你看,你就是没明白。”博哥思前想后,闷了一大口酒,看了看周围,小声道,“你不在这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许……”

    他说着,露出了一副有点儿可怕的表情:“也许你就永远回不去蓟京了。”

    此话一出,张逸夫稍微一想,突然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停止呼吸几秒。

    “警匪片,看过吧。”博哥咽了口吐沫,进一步解释道,“不都有那么一幕么,黑.帮的人,逼那个卧底的警察杀一个人,这才算进了组织,这才能信任他。”

    “……”张逸夫颤颤摇了摇头,拿起酒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而后擦了擦嘴,“你说的太邪乎了,不至于。”(未完待续。)

550 巨震

    readx;“有什么不至于的,组织对你的终极考验来了。”博哥严肃地望着张逸夫,“前面都是假的,过了这关,有难同当,这才能成为同志。”

    “别说了。”张逸夫突然觉得很冷,抬手叫服务员,又要了一碗米线。

    博哥看着惊魂未定,恐慌至极的张逸夫,有点儿心疼起来。

    兄弟啊,你怎么就这么难……平常人,这样的机会,求之不得的吧?这可比杀人有诱惑力太多了!

    “这些都是臆测。”张逸夫尽量稳住气息,“一切,等四月份再说,那会儿总有明确的消息了。”

    “对了!”博哥一拍脑袋,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谁,你隔壁不是搬到市郊别墅去了么?我想起来了,那个别墅区就是南森盖的!”

    “南森不是电力技术公司么?”

    “也有做工程的部分,不叫南森,但背景就是南森。”

    “这些事儿都哪打听来的?”

    “这不重要,正是因为这些事太明显了,所以谁都知道。”博哥也喝了口啤酒,“这样一来,够明确了吧。”

    “基本上吧。”

    “另外一件事,我也打听清楚了。”博哥不忘补上一刀,“某人,隔年来滇南考察一次,每年来滇南度假一次,虽然只在这里干了几年,这里却好像是家乡一样。”

    “哎……”张逸夫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到头来,还是这样子啊,不好,不好,太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谁不这样?”

    “至少有一个人,我不希望他这样。”张逸夫脑子里冒出了一位老一辈艺术家的身影。

    “先不管别的,我给你捋一捋,看咱们想法是不是一致的,别闹误会。”博哥再次确认周围没鬼鬼祟祟的分子后。这才说道,“萧依。萧咏,是姐弟对吧?”

    “对。”

    “萧依是一个大人物的女人,但他们见不得人,不敢在蓟京太过嚣张,所以行宫在这里,对吧?”

    “对。”

    “于是萧咏算是这位大人物某种程度上的‘小舅子’,仗着这点。在这边如鱼得水,对吧?”

    “对。”

    “现在,整个滇南,都希望你也入伙,萧咏请你们吃饭,有意拉你下水,你要去了,搞不好回家时莫名其妙口袋里就会多个存折,对吧?”

    “对。”

    “你参加工作以来。半点不该拿的也没拿过,即便跟晓菲,也没有过任何实际金钱往来。对吧?”

    “对。”

    “呵呵,所以了。你就是那个从来没砍过人的古惑仔!”博哥忍不住笑道,“哪个大哥敢真的信你?”

    “你闭嘴……”

    “行行,最后一个问题。”博哥嗖了嗖嗓子,递去了一个眼神,“这位大哥……”

    二人谁也没出声,同时做了一个口型

    黄。

    就是这样了。

    如日中天的黄正辉,他确实快到中天了,他也没放下日。

    来滇南,从头到尾。由始至终,都是有目的性的。

    天下哪有这么舒服的美差。

    这么重要的一点。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

    秦勇你知道的吧?

    贾峦松你闻所未闻么?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不说?

    怎么办?

    退出体制明哲保身?

    可自己不得已,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退出,得罪很大可能会成为未来大哥的那个人,未来还怎么混下去?恒电还怎么活下去?

    继续,拖着,拖着,拖着,也许就像博哥说的一样,永远离不开了,就像不敢砍人的古惑仔必定打杂一样。

    还有什么办法?

    入伙?砍一刀?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疯狂的砍,狠狠的砍,积累财富,然后逃出国,避过未来的海啸?

    孙博啊孙博,你为什么要引导我想这些!

    “要面对的。”博哥毫无负罪感,“逸夫,早晚要面对的,其实你一直知道,你只是逃,觉得自己能避过去。”

    “否则呢?”张逸夫有些疯癫的大笑道,“闹革.命?”

    “小点声。”

    张逸夫黯然摇了摇头:“袁铁志之后,我就不想这些事了,想也没用,这不是一个人的意志可以改变的事情,是一个大的氛围,大的趋势,一个人反抗,永远是螳臂挡车。”

    “你啊……”博哥指着张逸夫摆了摆手,“也太悲观了,就不知道世间总有正道在么?”

    “世间总有正道在?”张逸夫再次大笑道,“博哥,这话可轮不到你说。”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我就告诉你,你所谓的趋势,氛围,确实存在,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这样的,这世界什么人都需要,什么人都要有,老天会考虑安排的。”

    “老天?”

    “行,我具体点,领导人行了吧?”

    “……这具体过头了吧?”

    “呵呵。”博哥说着,打开手包,拿出了一张报纸,“坤明晚报,热乎着的,看头版。”

    张逸夫扫视一圈,虽然有些预料,但依然唏嘘。

    现任辞职,贾姥爷扶正。

    三溪工程通过决议,虽然有不少弃权票,但还是通过了。

    双响炮不绝于耳。

    “黄厉害,能有贾厉害了?”博哥拍了拍报纸,“黄就算贪,贾会贪?”

    “不会,完全没任何必要和理由。”张逸夫追问道,“怎么这么快?为什么现任会辞职?”

    “这说不清楚,也是自己作的,都说是政见上跟组织决议有冲突,多次公开支持资本主义那一套,反正踩线了,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了。”博哥也略显惊讶地叹道,“我也一直觉得,反正前任也快到年头了,贾再等两年就是了,没想到,今年迈了这么大一步。所以说,你真想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就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闷声偷偷干,越叫唤的,死得越快,越看着普普通通循规蹈矩的,藏的越他.妈深,越能成事。”

    “这下要地震了。”张逸夫已经来不及纠结于之前的事情,不得不想想后面的事情,现在部里面支持中央放权独立管理的那一派人,怕是终于要扛不住了。

    所以说自己回蓟京指日可待。

    等等……

    黄正辉,又一次拦在了这里。

    “我觉得吧,你实在不行,就这条路了。”博哥再次点了点报纸。

    “嗯,还是得靠她啊……”

    “叫你大姐帮忙吧。”

    “也只有这样了。”张逸夫一仰头,把碗里的米线汤喝去了一半,“黄的事,我依然当不知道,就看大姐这次罩不罩我了。”

    “所以说,事情都是相对的。”博哥笑道,“你看,黑.帮评定一个人值不值得信任,是看他敢不敢杀人;我党就不一样了,看的是你的精神觉悟!”

    “二者如果在一定程度上重合了呢?”

    “不会。”博哥一口否定,“这二者没有交集,只是这里面偶尔有些人,会重合。”

    “我今儿怎么觉得你三观,就这么正啊!”张逸夫感叹道。

    “那是,我是美酒腹中过,佛祖心中留。”

    “哈哈。”(未完待续。)

551 突然袭击

    readx;二人正聊着,张逸夫bp机又响了。

    这次是侯丰,加急

    急!明日张部长来局里考察,请局领导和各部门负责人立刻回局里开会准备。

    张逸夫头皮一麻,又晕了。

    这接二连三的,没有道理啊。

    孰敌孰友?谁是同志?何去何留?

    “单位有事。”张逸夫晃了晃脑袋,“妈的喝多了。”

    “怎么了?”

    “张正诚部长明天来,临时安排的。”

    “啊?”博哥揉了揉脑袋,就算思维再活跃,也绕不过来了。

    “不管了,我先回去了。”张逸夫冲博哥点头道,“最近要低调。”

    “低调。”博哥也点了点头,“部长危在旦夕,来这里……看不懂。”

    别了博哥,张逸夫买了两包口香糖使劲嚼,进了办公楼先火速去办公室泡杯茶,冲冲酒气,差不多的时候才去会议室集合。

    多数领导都已经就位了。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有太多要聊的了,然而在这场合,却没什么人多聊,都是一副犹豫不定,略显紧张的样子。

    侯丰也在,见张逸夫来了,赶紧领他到应该坐的位置,而后坐在他后面简单介绍情况。

    张部长的行程下班之后才定下来,传到局里已经快七点了,现在大家聚集在一起已经8点,真的是没任何人提前知道半点消息。

    根据临时传达,考察目的是水电建设,主要就是两个在建的大水电站,侯丰照着手写的记录,一一报上了几位随行领导,张逸夫一个个听着。都是他那一脉的人,只到最后出现了贾天芸的名字,太唐突了。

    侯丰好像也早有准备。说贾主任是新加的,因为滇南水电风电资源都不错。随行考察。

    姐姐啊记得我在边陲啊……

    张逸夫这么想着。

    刚说完这几句话,老马也急匆匆进来了,这会儿他脸色可不怎么轻松,太突然,太诡异了,搞不清楚状况。部长出门考察,提前一天通知,这太不正常了。

    落座后。老马先点上一支香烟,压压惊,会议室肯定不方便搞烟枪的了。

    其他人见状,有些也纷纷点烟,一时间会议室内打火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半支烟抽完,大家也都安静下来,

    “办公室先说吧。”马钢冲办公室主任努了努嘴。

    “在安排,在联系。”办公室主任绝对是现在压力最大的那个,擦了把汗道,“接机的车辆已经安排好了。”

    “日程。食宿?”马钢接着问道。

    “日程还在和部里沟通,食宿还没决定,是在咱们招待所还是坤明饭店?”

    马钢想也不想挥臂道。“张部长风格是一切从简,招待所。”

    “好,会后就安排。”主任赶紧在本子上记下。

    “日程,明早之前务必确定,领导来了要给领导过目的,搞不好还要修改。”

    “好的。”

    “有情况随时告诉我。”马钢说着望向另外一人,“水电站那边怎么样?”

    “随时可以去,已经通知所有水电站做好准备了。”

    “使劲抓,别到时候丢人。”马钢嘱咐道。“那边日程定下了,你再着重催一下有考察安排的电站。”

    “是。”

    “计划、生产。汇报准备得怎么样了?”

    生产处的处长先发言:“正在写,十二点之前给局长过目。”

    “嗯。贵川这边呢?”马钢转望刘贵川。

    “也在写,争取尽早点出。”刘贵川说话相当吃力,看来没少喝。

    “喝酒了?”

    “是……”

    “下面的同志呢?”

    “聚餐,都喝了……”

    “操。”马钢爆了句粗口,“这事赶的,到底能不能出活儿,脑子犯晕就别人做。”

    “尽量……”

    “都什么时候了?别他.妈尽量!”马钢终于露出了东北人该有的彪悍一面,“扫了一圈,计划这边的汇报,谁能做?”

    没人答话,这当口可不敢揽这活儿啊。

    张逸夫稍微想了想,抬手道:“我来吧,计划处是为了给我接风聚的餐,汇报材料我也写过不少次,我负责吧,十点左右交给局长。”

    “哦……接风聚餐啊……情有可原。”马钢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望了望刘贵川,又望向张逸夫,“你没喝?”

    “我临时有事,没去。”张逸夫点了点脑子,他相信汇报材料这点不动脑子的事儿,稍微有点儿醉也能搞定。

    “好,好!尽量快!”马钢不忘冲着刘贵川道,“人都别走,喝了也别走,全力配合一下,张局长毕竟来的时间短。”

    “是。”刘贵川这才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张逸夫愣顶上了。

    随后又吩咐了一通,让大家立刻组织落实安全、卫生、安排值班人员等等,千万不能出一点错,这才暂时散会。

    马钢本人也没打算走,今晚就在办公室,等着大家送上汇报材料过目。

    张逸夫也算是久经沙场了,联合大研院给计委的报告都能一夜搞定,何况这个小汇报,他在滇南游历了一个月,大体的情况也都掌握了,需要做的只是确定一下现阶段的计划实施情况以及长远的规划,统筹一下报告。

    事情紧急,也没功夫在自己办公室慢慢搞了,他直接到了处里的大办公室,叫人接上了打字机,再找出几分关键文件参考。

    这会儿,大家情况也都跟刘贵川差不多。

    正在坤明饭店,借着张逸夫的名义大喝了一顿,刚到歌舞厅点上歌跳上舞,这事儿就来了,狼狈愧疚晕乎写在了他们的脸上。

    虽然没什么感情也没什么兴趣,但这好歹是跟着张逸夫混的处室,张逸夫倒也没打算埋怨他们,只温颜安慰道:“没事的,这种是临时安排,谁都顾不过来,抓紧时间,每个人拿几份材料,把关键的找出来,等着念给我打字。”

    他说着拍了拍手:“时间还长,忙起来。”

    大家闻言精神抖擞了一些,本来以为张逸夫是要骂人的,话却都是鼓励,赶紧各自操起文件检阅。

    张逸夫则坐在桌前,脑子中大概过了下措辞,综合以往的报告结构,心里先念了个大概,然后开始一通猛打。

    打字速度在后来连个手艺都算不上,但在这时啪嗒啪嗒打出来,还是相当惊艳的,大家光听着键盘的这声音就浑身爽利。

    不多时,第一页已经完成,当即印了出来。

    “你们检查核对一下,画好怎么改,我继续。”由于有之前那晚上的经验,张逸夫也算是驾轻就熟,很轻松就可以指挥。

    很快到了需要干货的地方,张逸夫开始让人照着材料给他念,需要的地方他就喊停,复述一次录入进去,这才再往后走。

    汇报不宜过长,毕竟计划处这边只是总体的一部分,聊清楚计划落实和未来规划即可,九点半左右,热乎乎的修订版报告已经出炉,大家分头读了一遍,确定没有错漏后,这就算是可以交差了。

    张逸夫把材料交给刘贵川:“你去交吧。”

    “这……”刘贵川相当不好意思,从头到尾他其实也没干什么。

    “去吧,局长等着呢。”

    刘贵川这才拿着材料离开,一溜小跑赶紧去汇报。(未完待续)

552 男人么

    readx;马钢马局长虽然看似在办公室中运筹帷幄,但实际上是焦头烂额的,各种接电话与打电话刚刚把事情安排了一些,又开始发愁汇报的事情。

    刘贵川捧着热乎乎的报告敲门进来,说计划处搞定了,这让马钢都不敢相信。

    “还是打印的?”马钢匆匆接过报告,狐疑问道,“早有预备啊?”

    “谈不上……”刘贵川总体上还是个老实人,不敢领这功,“都是张局长现场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

    “这得上千字呢吧?”马钢一愣,翻开材料粗扫一番,而后抬腕看了眼手表,“俩小时就出来了?”

    “是,张局长打字真的很快。”

    “汇报材料质量有保证么?”马钢说着已经翻看起来,边看边点头,“嗯……简明扼要,结构也清楚,这些数据……没问题吧?”

    想,刘贵川是真的已经服了,“张局长功夫确实深,汇报大家都会写,但这么提笔就写,思路清晰,没什么错漏,出活儿这么快的,也就他了。”

    “毕竟是蓟京来的能人。”马钢也频频点头道,“那么多领导提他,绝对都是有理由的啊。”

    “而且这么短时间,对咱们滇南的情况就已经信手拈来,想必张局长这个月的精力也真的放在考察上了,有些方面的情况掌握的比我都细。”

    “不干则已,一干起活来真是拦不住。”马钢放心地放下材料问道,“张局长最近有没有安排计划处的事情?”

    “完全没有,不闻不问不管。”刘贵川尴尬道,“那些文件也没签。今晚萧总的局也没去。”

    “憋着劲儿想早点回蓟京呢还是。”马钢自己点了支烟,随即把烟盒推给刘贵川,“这次贾天芸突然也跟过来,估计就是他使的劲。”

    “啊?贾天芸?”刘贵川对于组织内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太懂,但重要的新闻他还是了解的,“贾……不是刚刚就任……”

    “嗯。贾天芸的能力,又上了一层楼。”马钢很严肃地说出了这句话,完全没意识到这话实在太不严肃了。

    “她跟张逸夫有关系?”

    “关系大了。”马钢摇了摇头,“反正怎么传的都有,他们捆在一起就对了。”

    “这……他们?”刘贵川露出了期盼与询问的眼神。

    “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刘贵川也不敢多问,就此请示道:“那些文件,继续压在他那儿?”

    “压着吧,不急,先等事态稳了。看看情况。”马钢摆了摆手,“这材料放我这里吧,你们处先下班,明天早点来,看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对了,再准备一些背景材料,谁知道部长会问些什么,到时候你也参加考察汇报会。顺便帮我把侯丰叫来。”

    “是。”

    不多时。坐在马钢面前的换了一个人。

    侯丰也忙得要死,刚刚安排完事情。他自然也知道马钢找他是干吗的。

    “那边安排好了,很稳定。”

    “稳定?年三十儿的时候你不也说稳定?”马钢哼了一声,“你就甭管别的了,明天一早就去盯着,别让她再闹什么幺蛾子出来,张部长在。谁都兜不起。”

    “不至于吧?”

    “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马钢揉着满是褶皱的额头道,“太麻烦了……麻烦事都赶一块了。”

    “这样,我再联系下萧咏,让他去盯?”

    “萧咏可以。”马钢听到这名字才微微舒心。“那你明天也有任务,部长行程定下来后,你提前一小时到达下个地点,安排好现场,把无关的人都清出去,别让跳出来造.反的人跟张部长面前乱叫。”

    “再给我俩人。”

    “你们办公室自己找吧,找脑子清楚资格老的。”

    “那张局长那边?”侯丰又问道,“明天他那边谁照顾?”

    “他?他用不着人照顾。”马钢摇了摇头,“搞不好,张正诚这次来,就是来看他的。咱们还是别在张逸夫身上动脑子了,做好领导交待的事就够了。”

    马钢身上有好的性格,也有坏的品质,但有一点很务实,掂得清每个人的斤两。现在,谁也别招张逸夫,至少在这儿,谁也没资格招,人家的态度已经是划清界限了,这边得识好歹,把态度摆清楚,咱们之间不存在什么矛盾,如果做了什么你觉得不舒服的事情,绝非我的个人意志。

    市郊小型别墅区,一栋最靠深处的别墅单独围了一个院子,别墅室内装修只能用骄奢淫逸来形容,一男一女坐在客厅的棕色真皮沙发上,外形有几分相似,一个是似水般的柔美,一个是像冰一样的冷艳。

    萧咏不断地换着台,每到新闻有关的频道都会跳过去,最后停在了一个情景喜剧节目上,讲的是一大家子人生活中遇到的各种矛盾与笑话。

    “姐,这个逗。”萧咏颇有兴致地冲萧依道,“一家人,其乐融融。”

    萧依摆弄着手上两盘刚买到的磁带:“有必要跳过新闻么?”

    “嗨……新闻没意思,都是歌功颂德的,车轱辘话。”

    萧依抬起手中的磁带道:“你给我的这些港台歌曲也是吧?歌颂爱情?”

    “听听歌,散散心,多好。”萧咏笑道,“再等等,等过了这段,姐夫肯定过来陪咱们。”

    “叫的真亲啊。”

    “习惯了。”萧咏无奈道,“姐夫忙,你也知道,男人么,顾不过来,可姐夫对你一直初心不变,你也应该清楚。”

    “别再聊这些了。”萧依只摇头。

    “不是……他后来跟那个女人结婚,没有办法的事,男人么,正式婚姻要顾及的东西很多,但他们现在基本都是分开住的,这么久孩子都没有!等过了这段,姐夫稳定下来,肯定会来接你的。”

    “呵呵。”萧依泯然一笑,“你就别说这些宽心话了,把我当疯子可以,别把我当傻子,他真的厉害了,怕就更不敢离婚了,千万双眼睛盯着,就更不会过来了。”

    “这个……男人么……”

    “行了,你别老男人男人了,越搅越浑。”萧依摇了摇头,“因为你也是男人,所以我的命运远没你挣的那点钱重要对吧?”

    “不不,绝不。”萧咏严肃摇头,“姐,咱们不容易,好不容易握到机会了,哪能这么就松手,再说你说实话,你心里对姐夫……”

    “那早是过去的事了,谁都会看错做错。”(未完待续……)

553 慢慢说

    readx;“……再试试挽救一下,咱们再等等,我也多去做工作,如果过个一年半载还没结果。”萧咏咬着牙道,“咱钱也挣的差不多了,走就是了。”

    “你舍得么?”萧依嗤笑问道。

    “那你舍得么?”

    “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萧咏一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没有姐夫,就没有咱们的今天。”

    “没有他,不干这个你就会饿死?”

    “男人么……饿死这个标准太低了。”

    “那什么标准。”

    “不聊这个了。”萧咏实在无意深谈,就此扯开话题道,“对了,我今天见到张逸夫了。”

    “照例是你的新官上任三顿饭啊?”萧依摇头道。

    “他还真没给我面子,连手都没握,板着脸就走了。”萧咏摇头叹道,“我本来以为,碰到这种状况我该生气的,在滇南,这么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姐夫面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没生气,反而很佩服,那些耳根子软随便就来大吃大喝的干部,虽然我跟他们喝酒,但我心里是恶心他们的。”

    “你得知道,他们心里也许更恶心你。”

    “也对。”萧咏笑着挠头道,“但没人敢摆在脸上不是?张逸夫就摆在脸上了。本来我还想好好跟他聊聊那天晚上的事,没机会了。”

    “没法聊的,他肯定装不知道。”

    “这人太矛盾了。”萧咏不解道,“救人一命,怎么看都是功劳吧?他怎么就这么躲着呢?”

    “因为那人是我。”

    “那不更好?拿了姐夫的人情?”

    “他不想拿。”

    “开什么玩笑,全天下谁不想拿姐夫的人情?”

    “天下很大。”萧依缓缓张开双手,“你觉得滇南就是天下。我曾经觉得他就是天下,出去以后,才知道这什么都不是。你不是总是说‘男人么’?为什么不出去看看,为什么始终在滇南经营着?”

    “走太远,会给姐夫添麻烦的。”

    “呵呵,张嘴闭嘴就是姐夫。还谈什么男人不男人?”

    “……”萧咏被说得有些羞怒,满脸憋红,但还是忍住了,起身道,“我有我的方式。”

    话罢,他怒气冲冲上楼进了卧房。

    萧依也没理他,只轻叹。

    “都是陷进去,出不来的命。”

    人在比较绝望的时候,宿命论总是很有市场。但有些人始终没有经历过那种传说中的绝望,始终尽全力把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因此在这种人眼里,你什么命都是自己选的,自己作的,唯有目标明确,稳步向前才是正道。

    也许张逸夫只是运气好,才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他除了撒闪电尿的那一刻外,从没信过“命”。

    次日午前。飞机平稳降落,马钢亲甩众领导接机。

    副局长张逸夫同样在接机团队中,他老远看着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出站口出来,跟着这边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上去迎接。

    张正诚大步走在最前面,其余人都自己拿着箱包。

    从前,张逸夫只在大会上。坐在最边远的角落里看到过他,眼下这才算第一次看清楚。

    50过半的部长头发银灰相间,眼睛很小,看着有点儿狠,有点冷。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特色。

    周围其他出站的人,都远远避开了这一行。

    马局长带队迎接,滇南局诸位依次上前握手,嘘寒问暖。

    张正诚等领导与之一一握手,礼貌微笑,张逸夫也是其中之一,与张正诚握手的时候感觉有些紧张,他也是见惯了场面的人了,已经很少这么紧张过。

    然而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张正诚与张逸夫进行了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握手与微笑,而后便招呼后面几位领导。

    张逸夫没来得及缓过劲儿来,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声:“逸夫!这儿呢!”

    不少人都转头望去,贾天芸戴着一个大遮阳帽,穿着工作不工作,休闲也不休闲的短袖长裙,正冲张逸夫这边挥手。

    按理说就这么放下大领导们,像狗一样跑过去见天芸姐姐,是很丢人,很不得体的。

    可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要因为一个人而得罪全场,还不吃亏的话,那就只有她了。

    “贾主任!”张逸夫立刻转过头,露出了同样热情的笑容,迎上去就接过行李,“欢迎欢迎!”

    “哈哈。”贾天芸心情大好,毕竟她的能量又提高了,怎么想都是高兴的事情,“辛苦了,最近怎么样?”

    “挺好,都挺好。”张逸夫只能这么聊。

    其余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不再看那边,还是招呼部长要紧。

    张正诚对此倒不怎么在意,连看都没看一眼,就此与马钢先一步朝外走去。

    张逸夫也干脆就陪贾天芸了,提着包开始海聊。

    侯丰也在场,他突然觉得昨晚马局长说的很对,这主儿顾不得,尼玛游历了整个滇南,也没见他这么笑过!这算是他乡遇故知么?

    来的时间正好赶上午饭,第一站自然是招待所,放下行李后便是简单用餐,席间马钢把日程安排交给张正诚过目,张正诚随便两句否了一半左右,并表示把行程控制在两天内,主要看看水电建设。

    这阶段张逸夫基本是单陪贾天芸,谁也不敢靠近这桌子,这倒是提供了难得的聊天契机。

    贾天芸话里话外都在说,别急,很快就能回去了。

    “那北漠的招标怎么样了?”

    “往后拖了。”贾天芸咧嘴笑道,“昨天下午计委的文件来了,根据你们跟大研院提上去的文件做了批示,提出了指导精神,要求与机械部研究部门,国有电气设备生产商共同合作,推动技术引进。”

    “那这事儿算是钉死了吧?”

    “嗯,有这个文件在,不引进技术,就不可能购买设备,再装傻充愣自己招标不上报批示,就是无视组织纪律了。”贾天芸抿嘴道,“敢这么搞的人,已经没有了。”

    张逸夫慌了一下子,这是在暗指前两天的换届么?

    罢了,那层面太高,参不透,也没必要琢磨。

    贾天芸接着又说道:“你看着吧,之前那么搞的人都会有说法的,到时候处理得差不多的时候,会给你腾出位子。”

    张逸夫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谢谢,总觉得这会儿感谢特别奇怪。

    “反正这些事都只是时间问题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贾天芸摆了摆手,偷偷瞄了一眼张正诚那一边,“你看他,白头发是不是特别多?”

    “是啊,不染么?”

    “来不及。”

    “……”

    “突然就要来滇南,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你也在这儿,就过来看看吧。”贾天芸乐呵呵问道,“怎么样?滇南新能源考察有眉目了么?”

    “有成果,一个月来我游遍了大川小溪,大江小河,研究得非常透彻。”

    “哈哈,慢慢说,慢慢说。”(未完待续。。)

554 闹事

    readx;贾姥姥不心疼逸夫,可不代表其他人就心疼。

    周围人听贾天芸说了这话,都恳切地望向了张逸夫,总得有个人出面处理不是?咱哥儿几个都是滇南的老同志了,不方便上,你身为年轻力壮的领导,得勇于担当。

    可张逸夫依然没打算担当,强行装没看见。

    干的,这事儿我干了对我没好处,我不干对我也没坏处,我闲得啊?

    这事儿没有解决方案,也没有任何意义,有的只有恶心和扯皮,任天王老子去了也唯有深陷其中。

    “你们没法处理,那我去吧。”张正诚不动声色不急不慢地来了这么一句。

    这可吓坏了马钢,赶紧冲其余人斥道:“你们去,都去!”

    大家面面相觑过后,一人先迈了一步,有人带头了,其他人也好跟上去,跟着组织一起行动,从众而为,没有压力,没有责任,这步子好迈。

    然而其他领导都去了,张逸夫却还是没去,跟原地杵着,也没人好意思说他,贾天芸本来想说他,但想了想还是憋住了,何苦呢,当着部长的面儿。

    张正诚微微转头看着他,随口问道:“这位我记得是张局长吧?怎么不去处理?”

    听了这话,旁边擦汗的马钢心下有些窃喜,傻了吧?不去啊!

    “我去。”张逸夫点了点头,望向那些试图上前沟通,但毫无成效眼看就要被挤回来的干部们说道,“晚他们一步去。”

    “为什么要晚?”张正诚继而问道。

    “他们是来跟部长你对话的,既然看见你了,我们怎么去说都没用。”

    “所以你等着我去?”

    “不不,我代表您去。”张逸夫大概看了一眼形势。这一拨上前线的同志们已经招架不住了,这便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小本子,向前走去。

    众目睽睽之下。他就这么走到双方对阵前沿,而后趾高气昂恶狠狠地冲正在努力挽救局势的干部们说道:“你们几个。都给我下去!”

    两边的人听见这声呵斥都愣了。

    滇南局的人想的是,你丫疯了吧?

    闹事的人则在琢磨这主儿是谁,能这么跟滇南局的人说话,敌人的敌人到底是不是我的朋友?

    愣神儿的功夫,张逸夫推开了几人,走到了闹事众人的面前,满脸傲气,抬臂道:“诸位。我是张部长的秘书,过来记录大家的意见,这些事张部长已经了解了,很重视,希望大家有意见,都向我提,我这边详细记录,直接呈交给张部长。”

    原来如此!

    闹事众人这才回过味来,敢这么跟这帮人说话的,肯定就是中央嫡系的人了。怪不得年纪轻轻这么牛逼的样子。

    这次张逸夫还真是靠脸帮忙了,一方面他前前后后没在局里呆过两天,自己局里认识他的人都没几个。另一方面在这个团体里过于年轻的面庞只能被理解成“秘书”。

    闹事众人同时望向了一个人,等主事儿的拿主意。

    张逸夫看得清楚,显然这位就是带头儿的了,他也不避讳,两三步抢上前去伸出右手:“同志,部长肯定不方便直接与大家对话,他让我代来与大家沟通,希望大家把事情都传达过来,他亲自过目。事后肯定会有说法。”

    主事者看着张逸夫那诚恳且骄傲的眼神,下意识与他握手。同时又转头远远望向张正诚那边,部长的神色依然严肃。

    到这个程度。已经远超预料了吧?

    行了,既然有反映通道,就这么办吧。

    “谢谢部长倾听我们的声音!”主事者带头振臂高呼。

    大家齐声高呼过后,开始围着张逸夫反映问题。

    张逸夫粗粗记录了两项后冲主事者暗暗说道:“是不是把人先撤了,别闹这么大?部长已经重视了,再闹对谁都不好。”

    主事者也觉得差不多了,再闹就该拘留了,目的已经达到,就此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先散开,围着张逸夫谈问题就可以了。

    人群中让出了一条道,这简直就是跟摩西分海一样一样的神奇!

    马钢来不及多做感叹,赶紧引着领导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正诚也没有停留的意思,就此一路上车,其间瞥了眼张逸夫,这家伙正煞有介事地记录问题,他也只摇了摇头,冲不远处的秘书道:“学着点。”

    这位四十出头的正牌秘书,恐怕才是此刻最苦逼的人。

    张逸夫这边也不好受,他打开了反映问题的口子,这帮人好像憋了二十年的基佬一样有万千话语倾泻而出,即便他努力维持先后顺序,让他们简明扼要,但效率依然令人堪忧,直至天黑,他的小本子几乎记满,才打发了大多数人。

    好多事儿都是重复的,有关联的,说到底无非就是三件事。

    一个是欠,欠工资,或者欠货款,这件事其实跟电力局没什么关系,都是工程机关或者公司欠的,他们找直接雇主没用,只有找电力局,电力局也不管,就只有掐着部长大人来的点儿来闹了。

    第二个是采购招标不透明,不干净,这部分的矛头都指向了这个名为“南森电力技术”的公司,根据反映者所述,这个公司基本什么都不生产,就是一个销售公司,这边要买开关了,他们就买来一批开关卖给电力局,要买线材了,就去找一批线材,价格高又畅销。这让本地其它企业生存堪忧,滇南本身市场就不大,贪婪的南森还不给他们留点肉渣,眼下不少企业效益都是在生死线上,没法再与电力方面合作,只得走了这条混路。

    与前两个问题相比,第三个问题貌似就没那么重要了,一些偏远一些或者小一些的地方,年年申请拉电网通电。这边也给过承诺,但始终没落实,他们忍不了了。当然还有一些建设到一半停工的。他们来反映也没有结果,就混在这个队伍里了。

    平心而论。第一个问题,不是问题,可以无视。

    第二个问题,太过深邃,没法解决,也可以无视。

    第三个问题,在张逸夫眼里方才是最大的问题,这是电力局的职责。电力局的责任。根据国家政策法规,应该你并且只有你才能做的事情,你为什么没做或做的这么慢?他们如果有权力做自己早就做了,根本不用求你,都是政策摆在这里,才只能求你,你从前给过承诺,却不打算按时兑现?

    诚然,滇南情况复杂,要保证一些偏僻地方通电。需要巨大的资金,巨大的努力,不少人要吃苦。

    但这也是份内之事。怕吃苦,财政不好过,可以拖一拖,但不该这么拖。

    快七点,张逸夫才整理好这些意见,合上了小本子,再看看周围,也没剩下几个人。

    带头的人,见他真心诚意的记录了这么多。也真的很感谢他,这会儿已经送来了一瓶汽水。颇为诚恳地说道:“辛苦了,同志。”

    张逸夫不知道作为部长秘书该怎么回答。干脆就接过汽水,用万能回答吧:“为人民服务。”

    “哈哈!”带头的人大笑道,“真不易啊,我们反映了很久,也去过蓟京,但连电力部大门都没进去……这次部长真的很理解我们,派你来记录我们的事情。这对你们的管理而言,可能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

    听他说的这么实在,张逸夫反倒心中惭愧。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册子,张正诚是永远不会看到的,张正诚估计也从没打算看。

    对领导来说,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不看,没事儿,看了,才麻烦。

    张逸夫一直躲着,不愿出面,就是怕背负这些人的信任,成为一名糊弄事的官员,听你反映问题时和颜悦色信誓旦旦,转头就扔纸篓。

    当你草根布衣,对此嗤之以鼻。

    当你位高权重,唯有深藏心底。

    又谈了几句,张逸夫这才算遣散了所有人,其他人都在饭店的宴席中,几乎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月色下,路灯旁,别的都不想,只想使劲挠挠小腿上的蚊子包。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交谈,他也基本心里有数了。

    这些人,真的就是要反映问题求生存,没有政界的人指使安排,如果是雇佣的捣乱分子的话,没办法说的这么真切,这么细,这么朴实。

    就算有人暗中指使,最多也就是南森的竞争对手们,也许南森坏了规矩犯了众怒。

    那些沆瀣的事情,张逸夫不沾,但那些停工拖延的项目,张逸夫却一一记住了,这本身跟计划处也是相关的,搞不好就是计划处的工作怠慢了。

    虽然我不能把这些告诉部长,但至少我也许能解决一部分,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刚要朝酒店的方向走去,一个矮个子中年人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张局长……真是太辛苦了……”侯丰憨态可掬地挠头凑了过来,做出伸手要东西的样子。

    张逸夫内心已经开始呕吐,这点儿屁事老子真懒得点你,还派人盯着?

    可他面上还是忍住没有做出恶心的表情,只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确保闹事的人都走了,这才把本子扔给侯丰:“这个碎了吧。”

    “嗯,我处理。”侯丰慌忙接过本子,紧张的神情这才有所舒缓,指了指远处的路边道,“车子在那里,局长刻意吩咐等着接你的。”

    “嗯,你也辛苦了。”

    “哪能跟张局长比,张局长化解了大麻烦啊。”侯丰不好意思地说道,“本来想留几个同志配合你工作,但想来想去,还是不方便。”

    那当然不方便,那么搞这些反映的事情就人尽皆知了。

    虽然他原本就人尽皆知,但窗户纸好歹能遮着点不是?(未完待续)

556 召见

    readx;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已经到了这个时间,张逸夫本也没什么兴趣去宴会了,但侯丰说什么都非要张逸夫去,硬把他推上了车子,张逸夫也知道领导们对这次闹事不放心,非要见他一面说清才行。

    几分钟车子就开到了招待所,张逸夫匆匆走向宴会厅,然而这里却并没有什么动静,进了餐厅他才发现,这里根本没剩下几个人,大多是在收拾残局的滇南局同志。

    “还是来晚了啊。”张逸夫叹道。

    “不该啊。”侯丰挠了挠头,看马钢也在,连忙引着张逸夫过去。

    见张逸夫来了,马钢立即支走了身边正在吩咐事儿的人,上前亲切地搂住张逸夫:“辛苦辛苦,真是太辛苦了。”

    “没那么辛苦,听牢骚就是了。”张逸夫也不废话,直接说道,“那个本子已经交给侯丰处理掉了,那些人也是无理取闹,说的都是跟咱们电力局无关的事情,拖欠工钱那是承包公司干的,关咱们什么事?”

    “对对,这年头闹事的都是无理取闹。”马钢笑着摆了摆手,这个答案他相当满意,他就此引着张逸夫在旁边的桌子坐下,“这桌子菜都是新上的,没动过,专门给你留的。”

    “这也太多了,吃不了。”张逸夫顺便问道,“这么早宴会就结束了?”

    马钢笑着摇了摇头:“安排又变了,张部长得马上回蓟京。”

    “??”

    “组长上面对张部长的工作另有安排,紧急召见,咱们还是不好妄自揣测了。”马钢摆了摆手,说是不好揣测,却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还有这么一出。”张逸夫也是没得说了,这次来滇南真的是一个纯粹的闹剧啊。

    马钢脸上却是一副放松的神情,可算解脱了:“逸夫你慢慢吃哈,我再安排一下其它事情。”

    “您忙。”

    马钢就此起身,冲侯丰打了个眼色,叫他一起出去。

    张逸夫坐在桌前。看了看一桌子菜,心道可惜。夹着筷子狼吞虎咽一番,三两下填饱了肚子后,也没心思多留,就此擦了擦嘴准备离去。

    走到招待所门口,刚伸了个懒腰缓了口气,耳边就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时间不多,部长在305等你。”

    张逸夫浑身一紧。回过头来,说话那人已经抽身走远,看那身影该是张正诚的正牌秘书才对,再看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纸条。

    张逸夫感觉自己很麻烦了。

    局势也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的了。

    你来滇南到底是做什么的?不会就为了跟我聊两句吧?

    这个时间,滇南局的人也几乎都走了,倒也是聊的时候。

    张逸夫现在就怕事儿,事儿还偏偏都找他。

    虽然张正诚现在依然是名义上的顶头上司,他召见人。该是荣幸才对,但在这个当口,怕是没几个人能笑得出来。躲之不及。

    从来访领导名单就能看出来,他真正的心腹几乎都没来。怕是都着急忙慌要撇清关系。

    还是别去见了,就当没听见吧。

    张逸夫这么想着,打开了手上的字条

    【搞民营,他们不会支持的,我们却支持,莫忘初心毅昕。】

    先不说前面的话,毅昕是什么鬼?好像在哪里听过。

    张逸夫想着想着,头皮突然一紧。

    他的确见过,在书上。有个人总会在自己的藏书上做标记,自己这辈子也只管一个人借过书。毅昕正是他的“字”,不老到一定程度的人,根本没有“字”这么一说。

    岳云鹤,字“毅昕”。

    这位张逸夫到滇南后就没有见过的老师,除了国家领导人之外基本什么都干过的老妖怪,不知道怎么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冒了出来。

    搞民营,他们不支持……他们指的必定是保守派,而相对应的,我们则是改革派。

    坚持中央领导,政治色彩鲜明的保守派,对整个系统影响根深蒂固,马上又要再次巩固权力地位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而所谓的改革派,通过这一天的情况来看,已经明显落于下风,虽然这个趋势始终在,但这一招输了。

    如果说是输在张逸夫身上,输在那份报告上面,显然是太片面太滑稽了,相对于两派而言,这仅仅是一个最不起眼的交锋,有没有张逸夫,有没有那份报告,对事情都不会有丝毫的影响,那份报告仅仅是张逸夫亮明个人立场的行为。

    但在亮明个人立场的同时,一个矛盾也隐隐展开。

    贾府的队伍是要坚持中央领导,像电力这种产业是要严格管控的,这与张逸夫的发展路线和计划无疑产生了某种冲突,比如在滇南建立民营大电站,此举于保守派而言是不可接受的,是“大改革”的苗头,是权力分散利益分散的契机。

    张逸夫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现在情况已经这样,完全没精力没能耐去考虑那么远的事情了,先要活着,活好,再聊未来怎么活。

    因此,张逸夫的内心一直都是包裹起来的,包括与贾峦松谈的时候都保留很多,只有很久以前跟夏雪的那次谈论,才毫无掩饰地暴露了自己坚定的改革意志和民营路线。

    这事儿显然跟夏雪很难扯上关系,只能理解为,一个人已经看透自己了。

    张逸夫实在难以想象,在与岳云鹤有限的交流中,是怎么暴露的。

    他攥着字条,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踏上了楼梯的台阶。

    非要说的话,其他话都是扯淡,“莫忘初心”四个字说服了他,走了这么远,其实已经有些偏了,把小本子交给侯丰的那一刻,张逸夫就觉得自己已经偏离太多,这么做,成为这么一个人,是自己想的么?

    门虚掩着,张逸夫提了口气,还是推门进去了。

    张正诚依然像平时那样,不苟言笑,行李箱就在他身前,只是端坐在沙发上。

    “关好门,坐。”他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张逸夫遵言关门,也端坐在沙发上。

    “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吧。”张正诚默默问道。

    “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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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7 工作吧

    readx;“本来还想让你多听听,多看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张正诚无力摆了摆手,“我本人无意跟你说太多,都是毅昕老师安排的。”

    “……”

    “二十分钟后我就要出发了,明天一早,就又有新的安排看。”张正诚淡然说道,“总之,我的任务没有完成,在你眼里直接搞北漠的事情,跳过上面,不谈技术引进,也许是吃了大亏,但相比于推动改革,争取自主权而言,这个亏实在算不得什么。这件事现在也只好放下了,虽然未来多少年内也没人能完成,但绝非不能完成,总有人会完成。”

    张正诚随后望向了惶恐的张逸夫,头一次笑了出来:“放心,我不是在说你。”

    “真不知道毅昕为什么这么看好你。”张正诚对于张逸夫尴尬的表情有些失望,摆手道,“我就负责传话吧,这话从我嘴里出来,更有信服力。”

    张正诚就此严肃说道:“虽然现在情况不乐观,但政策依然会逐渐放开,对于发电,尤其是清洁能源发电这一块,很快会有政策下来,我们需要一个榜样,你也需要一个机会,贾某人也只能接受让一个他信任的人来做。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有足够的能力按照你的本意来面对这些事情,而不是如现今这样苟且。”

    他说完后,确定张逸夫听明白了,这便起身:“你走吧。”

    “还有十五分钟呢。”张逸夫抬头看了眼表。

    张正诚再次笑了:“给我们十五个小时又怎么样?你太年轻了,说不出什么了。”

    “那我能问么?”

    “问吧,我不一定答。”张正诚又重新坐下,这表情也说不出是期待还是厌烦。

    张逸夫就此问道:“支持到什么程度?”

    张正诚也快速答道:“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张逸夫继而问道:“利益上我需要做些什么么?”

    张正诚回答依然迅速:“你能把事情做好,就是最大的利益。”

    “我如果做不成呢?”

    “那也会有别人做。”张正诚摇了摇头,“我也不认为你能做成。至少不会太快做成,但没办法,只有你了。”

    “最后一个问题。”张逸夫有些苦恼地说道。“我有些搞不清楚,这么做是为了理想。还是为了利益。”

    “这二者没法统一么?”

    “我想统一,但做起来经常会有矛盾。”张逸夫此时也不必有任何避讳,“比如在利益上,我和黄正辉部长有很多共同的地方,但理想上,显然大相径庭。而对于您,也许我们的理想是一致的,但利益上又充满了冲突。”

    张正诚听了这个问题。想了很久,足足五分钟的时间。

    秘书在外面敲门告知准备出发的声音传来,这才将张正诚叫醒。

    “好的,5分钟后出发。”张正诚冲门外吩咐了一声,而后望向张逸夫,“很多事不用想那么明白,因为今时今日,有理想的人没剩几个,做成事,优先于干干净净做事。”

    “那您想明白了么?”

    “不一定明白。也没必要现在说。”张正诚摆了摆手,再次起身。

    “那再容我问最后一件小事,您刚刚说做成事。优先于干干净净做事。”张逸夫露出一抹难得的锐利,“这话可以用来评价巴干么?”

    “……”张正诚眉头微皱,“你们的矛盾有这么严重么?”

    “我只是觉得凡事要有个尺度,在‘做成事’与‘做事的干净程度’之间,要有一个权衡,不然也许事情做成了,但整个环境都变得肮脏了。”

    “我明白了,从今之后没人会再管巴干的事。”张正诚说着提起箱包,一掌重重地拍在了张逸夫的肩膀上。“也请你做好你的事,不要多事。也不要再闹事。”

    “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不想多事。只是容不下眼前的某些事。”

    “呵呵,那单单一个黄正辉,就够你摊上麻烦事了。”张正诚最后又笑了,张逸夫身上的矛盾点比他想象的还要多,这种不断的纠结挣扎,也许正是他成长的动力,也许正是岳云鹤看到的闪光点吧。

    张正诚就此拉着箱子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

    随后走廊中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有相送的,有一起回去的,毕竟这个时间紧急回京,机票也没法一下子安排那么多,电力部长也还没有配专机的权力。

    张逸夫独自坐在房间里,这一切都解释的通,只有一个人解释不通。

    为什么岳云鹤还有如此高的声望?

    无子无女无后人,年近80,实在看不出他对权力有什么过度的渴求,可为什么他却能轻松地安排张正诚?

    改革派始终是一群遮遮掩掩的人,并没有一个旗帜鲜明的人物出现,不对,也许出现了一位,但他刚刚把座位让给了贾老爷。

    那从今往后,怕就更没人敢出现了。

    毕竟,无论是列宁的宣言中,还是太祖的思想里,资本与私营,都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褒扬,即便近代大哥们已经努力转变了大局,用各种方法重新诠释了纲领,但在某些行业,某些地方,依然充满了敏感,没人会忘记当年“走资派”的下场。

    乱局中,张逸夫好像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点,一个,一个变量,局面越乱,他的可变化区间也就越大。

    到此时此刻,张逸夫才忽然意识到。

    自己,好像终于被赋予了改变的使命,有了改变的能力,在诸多目光的洗礼下,自己真正的登台了,迎接他的是掌声或是唾骂,这还不得而知。

    因为此时他自己是最乱的那个。

    他只想跟一个人好好谈谈,好好诉说,吧这些藏着的事情,把眼前的不满,未来的不安通通对一个人说出来,让她把这一切重新梳理,让她来安慰,让她来哄自己睡着,安安稳稳的度过这个夜晚。

    谁都不是超人,谁都会累啊。

    待招待所彻底冷清下来,张逸夫才走小门不声不响地出去。

    他一个人走在街上,无数的场景,无数的人一一闪过,无论是声色俱厉的欧炜,还是既精明又憨厚的牛大猛,无论是死心眼儿的段有为,还是如水般变换自如的秦勇,无论是脑子单纯的文天明,还是眼珠一转就有鬼点子的秦玥,他们都如走马灯一样过去,他们同样目标明确,他们同样热爱生活,他们对于自身的纠结与对社会的烦恼,永远止步于几句牢骚,可为什么,自己脑子里要搅这么多?

    头一次,他有些倦了,也有些厌了,对博哥确实可以大放厥词,吹一吹搞民营水电的利好,但做起来,何尝不是举步维艰。

    好好搞搞微机保护,把线路的,变压器的,发电机的都搞全了,有时间再弄出一套自动化,掌个几亿资产享受人生的繁华,置个私人飞机游览世界的美好,这才是最现实,也最舒服的人生吧。

    没想到,来了滇南,完全没有放松下来,在漩涡的最边缘,水流反而更急,圈子转的更大。

    他回到宿舍,想找博哥喝顿酒,但思来想去,这里面基本没几句话能跟博哥聊,跟他聊也聊不明白,这人务实过头了。

    下意识地,张逸夫按下了“010”,紧接着按下了夏雪家的电话,但最后一位还是没按下去,只要给她家里打电话,应该就能取得她现在的联系方式。

    最后他还是放下了听筒,不能这么没出息,不能为了一时的倾诉而再次陷入这段绵绵无期的感性循环之中。

    还有谁?

    向晓菲?

    这么聊只会给她压力。

    父母?更不能找他们了。

    岳云鹤……不行,现在不想看到他想到他。

    工作……工作……只有工作了。

    他提起包又赶到了单位,翻出了计划处的那些满是尘土的规划,回忆着那些闹事者说的事情,找出一个个曾经的计划,对比电网电站规划,开始勾勾画画,开始计划,分轻重缓急,循序渐进。

    忘我的工作让他暂时清除了那些杂乱的焦虑,至清晨,他已将十几个积压的计划梳理成一个整体,并且起了一个在政治上很好听的名字“村村通”。

    这名字肯定不是他的原创,实际上是后来国家提出的宏观项目,涵盖很多行业,包括通电通水通网通电视,保证边远村县的民生现代化。

    提前打出来,也没有坏处,张逸夫在晨光中眯着双眼,靠在椅背上,终于沉沉睡去。

    这天上午,送走了其余领导,滇南局也很快回到了常规的工作节奏,折腾了这么一堆事,下午的例会都变得懒洋洋的,甚至张逸夫在例会上提出了这个“村村通”的时候,不少人根本就没听。

    “……综上,我认为这是事关咱们滇南民生与供电网完善的大事,可以提上议程。”

    大家都迷迷糊糊听完,根本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即便意识到的也并没有太大反应,谁管那几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没有电用?费力不讨好干个啥?”(未完待续)

558 忘我

    readx;马钢倒是全程听了,不急着表态,问起计划处长的意见。

    刘贵川从来就是一个没主见的人,表达了一通意见,其实全是废话,最后还是以“听从领导的安排”来结束。

    这倒也难住了马钢,那么多要签字的东西堆在张逸夫那儿没后话,却突然弄出了这么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劳民伤财恶了吧心的,他也搞不清楚张逸夫到底是幼稚还是成熟,难不成听了几个闹事者的反映,真的想当救世主了么?

    然而张逸夫也不可能那么耿直,伺机提出了“合作”设想。

    滇南政府对于那些小地方的用电问题,同样头疼,他们一直以来采取的是修修补补的策略,批准一下,偶尔拨款,你们这里弄个土坝之类的小水轮机就得了,说到规划电网,他们没这个能耐,也没这个心思,时间长了很多地方也管不动了,得过且过。

    张逸夫提出的设想,就是找滇南政府合作,双方共同出力完成这件事,虽然经济效益几乎是负的,但在政绩上却还是有一定的效果,无论对于电力局还是滇南政府,如此务实的民生工程都可以在年度工作中大书特书。

    ↙

    作为马钢,平时是跟着利益走的,这也就导致在功绩上他始终有些短腿,听张逸夫这么提了一下,倒也动了些脑子,想来想去这事儿怎么都不是坏事儿,如果滇南政府也出资出力,这边就是便宜买卖了,既然你非要吃这个苦,又对我有好处,我也就不拦了吧。

    于是,马钢的口风终于定了。大力鼓励,同时吩咐大家也支持这个“村村通”,这个项目要搞成正式文件提上来,而后联系滇南政府再做讨论安排。

    会后,张逸夫也算稍缓了一口气,来这么久。好歹做这么一件实事儿吧,自己不做,恐怕未来多少年也不会有人做了。

    当天,最新的消息也传来,虽然重大,却并不怎么惊人。

    张正诚升任政.协常务委.员,黄正辉代部长。

    大家都选择留下了最后一层脸皮,用这种温柔的方式过度权力的更迭。

    至于有关张逸夫的调动与召回,还没有消息。

    那正好。张逸夫可以利用这段时间留下点什么了。

    他就这样全身心投入到“村村通”这个项目中,带领计划处与滇南政府相关部门人员会面,讨论,希望得到支持。

    在这一点上,滇南政府的迫切渴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件事他们也提了好几年了,就是一直没落实,电力局一直拖着。这下子电力局有人主动揽了这差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当场表示绝对支持,要这边快些提文件过来,他们会申请补贴资金,并联系各地区政府,在财务和行政上双重支持。

    之后的一段时间,张逸夫展现了真正的效率。历经各种磨练与逆境的他,头一次迎来了大大的顺境,快速规划,快速落实,方案和财务的事情两周之内确定。剩下的就是施工了,这次事关电网建设,施工方自然不能乱找,张逸夫通过设计院,找到了泗川电建的人,那边队伍更壮大,专业性比这边更强,另外两边地理环境相似处甚多,经验也丰富。

    跨省外包,这一点无疑让某些人很不爽,然而这次并没人发声,没人阻拦。

    人,都是有最基础的荣辱心的。

    他们不干的活儿,有人干了,干的这么好,这么拼,这么快,这会儿发现有利可图,有承包有采购的时候,你再掺进来,自己脸不烫么?

    当然这事在滇南局没人跳出来聊,还是马钢暗暗授意的,其一这种工程油水有限,其二做这事的是张逸夫,别为了这么点儿事儿惹他,另外这里面还有滇南政府的人看着呢,少生事。

    有史以来,滇南最快的电力工程由此展开,从提出到开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其中少不了政府方面的支持,更少不了张逸夫撒欢儿式的玩儿命推进,几乎是以个人之力,推进了一个沼泽中的项目。

    按理说,做这样的一件事,张逸夫该在这个过程中跟电力局的人混熟了才对,然而事实是,大家越来越远,在大多数人眼里,张逸夫从一个游客,变成了工作怪物,夜以继日,甚至反过来去催政府的人。

    至于计划处,大多数人已经完全跟不上张逸夫的节奏,但他依然快马加鞭,搞得大家极其紧张,罕见地连续加班,多数人满腹怨言,但有那么几个年轻人,感觉到了这种做实事的充实感,也发现了自己身上能力的提高。

    这中间也有很神奇的事情,就是在张逸夫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博哥拿到了一个小项目,也是蝇头小利,搞一批水泥过来,还是通过政府那边敲定的,张逸夫也是在文件上看到了孙博的签字,只得莞尔一笑,这人,拦都拦不住。

    工程正式开工,最先启动的是变电站部分,把稍高一些的电网电压降低成民用水平,变电站也是在一个深山老林里,可以覆盖三四个村子,规模不大,工期也不长,但意义很大,终于迈出第一步了。

    政府方面的负责人以及电力局局长马钢都出席了开工仪式,张逸夫忙前忙后,看着地上挖出的沟壑,终于看到了成果的苗子,他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的村民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现代化生活的期待。

    闷热的林中,他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脑袋一沉,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沟里。

    局面立刻炸开了花,领导们手忙脚乱叫人去拉出张逸夫,最后跳进沟里的还是附近村里的人,巧了,其中有一个正是那天跟张逸夫反映情况的,他一直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这个副局长只是长的跟部长秘书很像罢了,这么跳下去一看,才发现是一个人。

    一时间,他脑袋空空,情急之下只冲外面喊了一句:“救救给俺们修电线的大恩人呐!!”

    在旁围观的村民们,立刻一拥而上,凡是年轻力壮的都跳了下去,一股劲儿把张逸夫抬上来,而后一个壮实的小伙子背着他朝土路跑去。(未完待续。。)

559 出发

    readx;醒来的时候,张逸夫依然晕乎,但好歹凉爽了一些,朦朦胧胧,眼前一个女孩在往杯子里倒水,然后放到床边,让这水快些晾凉。

    “小苏?”张逸夫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女孩一回头,见张逸夫醒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嘴里兴奋地说道:“你先躺着啊,我叫大夫过来。”

    没等张逸夫再说话,她就跑了出去,不多时,一位面相相当狠厉的女大夫拿着病历夹进屋,跟那天贵妃“醉酒”进医院的是同一个大夫。

    “醒啦?”大夫见了张逸夫就更没好脸了,“你们夫妻俩是不是都有毛病?一个玩儿命作死,一个玩儿命工作,发烧39°不知道啊?还去林子里干活儿?”

    张逸夫泯然一笑,想撑起身体,但太弱了。

    小苏赶紧过来把他扶起来,靠在床头,而后脑门顶在张逸夫脑门上片刻,冲大夫道:“应该不烧啦。”

    “那也试表。”大夫把一根温度计递给了小苏,看着张逸夫道,“你烧多久了?”

    张逸夫摇了摇头。

    “这么大人了,不知道高烧不能傻扛?”大3夫又埋怨了一句,“烧傻烧死烧衰竭的我都见过,别以为年轻就能扛过去,等试完表,不烧的话,家属去弄碗粥喝,晚上还得吃药。”

    “好。”

    大夫又嘱咐了几句,这才在病历上勾勾画画一番,出了病房,她刚出去,外面就又传来了骂声:“行了他醒了,你们都走吧别捣乱了。”

    只听外面传来了憨直的土话,现在张逸夫倒也能听懂一些了。大意就是想进来看看。

    大夫无奈又回来冲小苏道:“外面那堆人让进么?”

    小苏望向张逸夫。

    张逸夫点头。

    随后,七八个村里人就这么涌了进来,手里拿着特别土的食物和饭盒,有的甚至攥着俩茶叶蛋。

    “恩人呐,辛苦了,辛苦了……”当时那个反映问题的熟脸第一个凑上前来感激地说道。“原来你不是部长秘书……自己记下了俺们的事儿,帮俺们通电……”

    张逸夫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这笑容,他是真的不难受了,病全好了。

    小苏也端来之前晾好的水给张逸夫喝了,让他终于有力气说话。

    “别谢谢我,是你们的努力,争取到的今天。”

    “那哪能啊!”小伙子憨憨一笑,“那也得碰到你是不是?其他人都不管事的!”

    “好干部很多。都管事儿的。”张逸夫笑道。

    这会儿,后面突然有人说道:“小妹儿,你在这儿?”

    苏小妹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有认识的乡亲也在。

    “我在不成啊?”对别人她可不依不饶。

    “成,成。”乡亲赶紧傻笑挠头。

    “行了你们东西放下就好了,张局长还要休息。”苏小妹使劲推了推旁边的人。

    “好,那我们也不多打扰了,明天再来。”

    “不用。路远。”张逸夫赶紧阻拦。

    “电线都修过去了,我们走两步没什么的。”

    轰走了这帮人。苏小妹使劲关上房门,才擦了把汗道:“行了,都走了,赶紧休息吧。”

    “没别人了?”张逸夫问道。

    “侯丰还有你们局长之前也在,后来走了。”小苏坐在旁边整理起食物,“侯丰叫我来的。说让我照顾你,你到时候提醒他给我劳务费啊?”

    “你这觉悟啊!”

    “呸,我请假扣钱的好不?”小苏笑骂了一句,发现一个老乡送来的饭盒里还真是一碗清淡的米线,她也省得出去搞了。她这便扶起张逸夫,拿起筷子给他喂食。

    张逸夫第一次被喂食,不自觉笑了起来:“算了我自己来吧,太奇怪了。”

    “得了,就你这体质。”

    “我体质挺好的。”

    “那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小苏有些心疼地说道,“之前我听那些人聊,说你天天忙活那点事,没日没夜的,早该发现身体不对头的,你怎么想的啊……你不是副局长么?有必要这样么?”

    “嗨,就是不想多想,就使劲做呗。”张逸夫苦笑道,“有点儿太纯粹了,连身体的反应都忽略了。”

    “之前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是过来旅游的,没打算做工作么?”

    “就又想做了。”张逸夫冲小苏道,“你喂不喂?”

    “好!喂!”小苏轻轻夹了一筷子米线,吹了几下,这才缓缓送进张逸夫嘴里。

    张逸夫嚼了片刻后抱怨道:“没辣椒啊?给我加点儿。”

    “就这情况还吃辣椒呢?赶紧的!”

    “哈哈。”

    吃过东西,侯丰这才赶来,传达了马局长以及政府领导们的慰问,表示张逸夫暂时好好养病,那边已经步入正轨,有别人盯着,又坐了坐,不久便走了。

    这会儿,只剩下张逸夫和小苏,张逸夫也不发烧了,起身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能独立行走后,就跟小苏说要出院。

    小苏不让,但拗不过,到了大夫那边,也拗不过,强效退烧药和点滴立竿见影,严格来说张逸夫已经不算病人了,只得批准了。

    换上已经一股臭汗味的衣服,小苏捂着鼻子扶张逸夫出了医院,口中骂道:“妈呀,别人不嫌你臭啊?”

    “这就是男人的味道。”

    小苏差点吐出来,作呕片刻后说道:“你真是有病,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啊?你看最后你们局长都没来,就侯丰过来慰问了一下。”

    “那不重要,关键我自己挺舒服的。”张逸夫呼吸着外面的空气道,“那个老乡,那么感谢我,我真的挺舒服的,很久很久没这么舒服了。施恩于人,收获的感谢,让人觉得踏实,殷实,这事儿就没白干。”

    “切,哪那么多好人感谢你?那帮人是傻。等你到那么晚,回村都不好回了。他们不也就送你碗米线,又没送钞票?”

    “你不懂。”张逸夫觉得没法跟她解释。

    “好,你懂,就你懂!”

    “对了,你劳务费……”张逸夫摸了摸兜,身上还真带了一百块钱,“我出吧,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

    “还是送你回去吧。劳务费我回头管侯丰要。”苏小妹可没打算这么放张逸夫走,“要不你在这儿没亲没故的,死街上都没人知道。”

    “其实我朋友挺多的……”

    “那倒来一个啊?”小苏笑道,“你看你这样,准是心里憋了什么事,也没人说。”

    正聊着,一辆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到边上,司机立刻下车赶了过来。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纯属装逼。他看着张逸夫坏笑了一下:“操,没事儿啊?”

    随后他点了支烟,冲小苏道:“行了,换手儿吧。”

    “你谁啊?”小苏惊讶地望着此人。

    “他们都叫我博哥。”

    小苏就这么不甘地被博哥把人抢走了,最终劳务费也没落实。

    坐在博哥的车上,张逸夫舒服了许多。

    “兄弟。玩儿够了么?”博哥一边开车,一边把烟盒递给张逸夫。

    张逸夫虽然虚弱,但还是拿一支点了起来,他感觉现在自己真的是安静了,看着坤明的夜景。没一丝多余的想法:“差不多了。”

    “我听说这事儿后,本来想叫晓菲过来的。”博哥叼着烟笑道,“可还没叫,你就好了。”

    “别打扰她,她有她要忙的事情。”

    “是了,所以就让这酒店前台小妹儿陪你啊?”博哥笑得更厉害了。

    “爱咋说咋说。”张逸夫懒得辩解。

    “走吧,咱走个长途。”博哥车子一拐,上了高速。

    “啊?”

    “你就别管了。”博哥拍了拍腰包,“有干粮。”

    “去哪啊?”

    “去能解开你现在吃饱了撑的闹情绪的地方。”

    “还是不懂。”

    “操,还是别带墨镜了。”博哥摇了摇头,摘下墨镜,转头看了眼张逸夫,“兄弟,你心里有大事对吧。”

    “……”

    “瞒不过我,你一个月没联系我,我就知道有大事,小事的话早找我唠叨了。”博哥指着张逸夫骂道,“你这人就是憋屈,不发泄,你看着酒店前台小妹儿摆在你面前,你都不说偶尔放纵一下,最后搞这个狗屁‘村村通’发泄,是不是有病?”

    “村村通不也让你卖了几车水泥?”

    “那我早晚有办法。”博哥大笑道,“你就别操心我了,我知道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我带你去解决问题。”

    “到底去哪啊?”

    “鄂北,怡昌。”

    “……”张逸夫下意识去抓门把手。

    “上了我的车,就来不及了兄弟。”博哥笑得更厉害了,“都是男人,我太懂了,你这是跟一帮老谋深算的老男人混太久了,憋病了,我带你去找你能接受的伴侣。”

    “不是……不行的,之前已经……”

    “又没让你们谈婚论嫁,见面聊聊不行啊?”博哥摆了摆手,“多大点事。”

    “你怎么知道的?”

    “嗨,原来晓菲跟我聊过,说你很多事都只跟那姑娘聊,聊完以后就轻松了,明白了,或者说是发泄出去了,没那么大怨念了。”

    “是么……”张逸夫挠了挠头,自己怎么觉得聊完怨念更大呢?

    “到了再说吧,总之,人活着,别跟自己过不去,你觉得天大地大的事儿,在好多人眼里就是屁事儿。”博哥搁置下一句话,放起了磁带。

    在恋曲1990那诡异的轻快旋律中,张逸夫随着节奏也变得轻快起来,沉淀下来。(未完待续。。)

560 成绩单

    readx;四月份怡昌气候舒适,就像这里的人一样,平日里工作生活节奏从不会显现得多么紧张忙碌。

    三溪总公司筹建处就坐落在城市中一座不起眼的办公楼内,8年的时间让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可毫无疑问,它也即将会像这里的人一样,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随着大会上有关三溪工程的提案通过,“筹建”了8年的“筹建处”,终于可以爆发了。

    从未有过的紧张与忙碌席卷着这座办公楼,整理资料,准备向国.务.院汇报成果,整理计划,联系各单位,所有的工作都从“规划”变成了“日程”,要掐着日子追赶时间来做。直至大会出结果之前,这个筹建处甚至有一半的人都认为不会通过,尤其是蓟京调来的干部,自认深谙高层局势,侃侃而谈贾老爷有多嫩。

    事,蓟京的大爷们也只能狼狈的扛起工作,这才愈发觉得建这么一个公司有多难。

    只有夏雪不同,她手上负责的工作早早完成,已经放在抽屉里要发霉了,如果说张逸夫是偶然兴起用工作冲淡一切的话,那她就是时时刻刻沉浸于此,只因她所烦恼的事情比张逸夫要多得多。

    三溪筹建处下面分成了几个工作组,夏雪所在的组负责水电工程建设这一块,要求脑子里有技术,跟其它单位沟通有效率,派出去开会有面子。

    其实领导最初把她安排在这个组,主要是为了第三条,觉得搞这行的。出一个特别漂亮的不容易,主要是派出去跟着开会用的,漂亮姑娘在这个全是理科男和眼镜女的行业里,总该有点优势。

    可事实是,还没来得及派出去开会,夏雪惊人的效率和严谨性就已经震慑住了领导。

    可以这么说。越是常规工作,比较闲的地方,夏雪这样的人越不吃香,因为她不会做人,懒得聊天。

    相反,越是求成果,越是急着要做事的地方,夏雪这样的就越重要,就像是煤堆里的金块。大半夜看不出多闪,反而会让人觉得她不一样,排斥他,而一旦太阳升起,金灿灿的光芒折射出来,足够闪瞎人的眼睛。

    另外在这里还有一点优势,这毕竟是三溪,全国上下。从民科到大学者,从布衣百姓到国家元首都盯着的工程。至少在总公司这里,没人敢玩半点猫腻,参与工程的都得是“国字头”机关企业,大家都力求稳稳当当完成任务,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这样夏雪的优势就特别显现出来了。不考虑苟且,她做工作最快最稳最直接。

    自然而然地,她在工作小组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地方本身也没什么太大的竞争,虽然行政级别没变。但她已经俨然成为了小组二把手,有了一定管理人员分配工作的权力,若是在部里调度局,她有了这权力也没用,没人听她的,但眼下的三溪总公司筹建处不同,无数工作突然压了下来,大家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斗争问题,连筹建处主任都夜不能寐了,必须立刻出成果,因此整个队伍空前团结,夏雪的指挥也拥有了空前的效率。

    时势造英雄,她父亲其实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脱颖而出的,猫腻谁都会,但本事,只有那么几个人有。

    连续加班了多个日夜,她们小组负责的汇报材料主任终于点头了,不点头也得点头,没两天就要去国务院汇报了,谁都觉得作为核心骨干的夏雪一定会去蓟京参加汇告会,然而名单下来后,上面并没有夏雪的名字,组里那个一直游手好闲的子弟反而在上面。

    眼看领导小组就要来听报告,给出适当指导,代表工作组汇报的人也不是夏雪,而是那位子弟。

    筹建处领导后来也找夏雪谈话了,大意是任务仍然很多,先给领导小组简单汇报一下把把关,紧跟着就是去国务院汇报,而后马上就会有文件下达,进入设计阶段,要联系各单位出计划,出设计了,这部分才是关键工作,要未雨绸缪,作为骨干,实在不能耽误去蓟京那三五天。

    领导最后拍了拍夏雪,十分肯定地说道:“小夏,放心,你这么努力,后面会有机会的。”

    出了领导办公室后,没人敢跟夏雪说话。

    她也不是个面子上非要拔尖,利益上非要占着的人,只是觉得努力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作为明显比其他人出色的人,总该有个说法,领导也确实给说法了,那就是继续努力。

    夏雪本来憋着一句话想问——“那照你这么说,闲着的人负责出风头,干活的人就忙死在办公室好了?”

    这话终究还是没问,经验告诉她问了这个也于事无补。

    这天她早早放其他人走了,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到了很晚。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悲哀,上学的时候没人喜欢自己,但自己至少成绩好,可以拿高分,分数是不能作假的,至少一次次满分可以给自己一个慰藉。

    而现在,你工作的成绩单,却是那么一两个人说的算的,即便给了你高分,也有可能把三好生和奖学金发给连及格线都没到的学生。

    更悲哀的是,即便这样,她除了工作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她就剩下工作可做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节电池,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工作,不需要的时候就放在那里,坏掉了也没人多看一眼。

    夏雪关上了灯,锁上了门,在走廊里的时候安慰自己道:“好歹咱是可充电蓄电池。”

    随后她自己也笑了,哪有女人用这种比喻作践自己的。

    笑过之后又是一声叹息,按理说,自己也该算是领导子弟吧?提出来,应该足够甩那个游手好闲的子弟几条街的,父亲竟然就没有哪怕一丁点照顾一下自己……

    她本对这类事不屑,但在如今的风吹雨打下,她无助得像一个最普通的小女孩,哪怕父亲稍微送一柄雨伞过来,也会觉得温暖。

    可一旦送伞,那个人就不是夏济民了,他不可能向这里递哪怕一句话的。

    出了办公楼,正下着细雨,她发现晚上还是挺冷的,只好蜷着上半身,走快点,少淋些雨,免得感冒。

    就这么低头走着走着,她突然觉得雨停了,没有了那些针扎一样的雨点落在脑袋上。

    抬头一看,多了一把伞。

    再看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向她傻笑。

    没办法,张逸夫也不想这么出现,博哥脑子有问题,根本就没搞清楚从坤明开车到怡昌要他.妈多久……

    两天的时间,张逸夫的胡子也没来得及刮,刚好衬出了一种沧桑感。

    夏雪瞪大眼睛,脑袋发晕:“你??”

    “我。”张逸夫笑着接过夏雪的挎包,像之前那样,“好吧,到头来还是我犯贱了。”

    “有意思么?”夏雪拗着劲儿,不愿把包给他,但最后还是松手了,松手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也挺贱,并没比张逸夫好多少,怎么就狠不下心呢?

    “吃饭了?”张逸夫憨笑道。

    “吃了。”

    “我没吃,陪我吃。”张逸夫跨起包,一把搂在夏雪腰上,“我看那边的面馆不错。”

    夏雪突然被人这么一拥,本能颤了一下,想躲开,可又觉得舒服踏实,独在异乡为异客,难免需要慰藉,痛下了一番决心,又骂了一顿自己后,轻轻地靠在了张逸夫肩上。

    她感觉自己就好像躺在温暖柔软的草坪上,心无所依终于变得身有所依,满心的烦恼好像都溜了出去。

    张逸夫也有同样的感觉。

    二人相依相偎,一步步过了马路,走向小面馆,张逸夫长舒了一口气感叹道:“人啊,果然都不是独居动物,得犯贱。”

    “你也不顺?”夏雪轻轻问道,但她很快改口,“你会不顺?”

    张逸夫笑着摆手:“人间正道是沧桑。”

    “这诗的意思,我一直不懂,书上也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释义,都是云里雾里。”夏雪轻叹道,“人间正道是沧桑……现在好像有些懂了。”

    “要生活过,奋斗过,爱过恨过才能懂那么一点点吧。”张逸夫感叹着。

    “是无奈和清高吧?”夏雪问道。

    “我觉得是坚持和磅礴。”张逸夫笑道。

    夏雪想了想,看着张逸夫,最终摇了摇头:“这次,不争对错。”

    “哈哈!”张逸夫大笑道,“不争对错!”

    二人进了面馆,夏雪闭目闻着红油小面的香气,一种对生活的体会正在悄悄浸入她的思想:“心情好了许多啊!”

    “我也是。”张逸夫收起雨伞,直接选了张桌子坐下,冲着刚拿起菜单准备过来的服务员说道,“两碗面,三个菜,来地道的,你选。”

    老板愣了一下子,很快应了,这太好选了。

    二人刚刚坐定,便听到旁边桌子聚餐的人中有一个惊叹道:“夏雪?”

    两桌子相对一看,对面立刻热情起来。(未完待续……)

561 大眼皮

    readx;“夏雪?你朋友?有对象也不介绍给我们?”

    “从来没见过啊?”

    夏雪表情有些尴尬,只是一味点头,也不否认。

    这伙正是提前下班的同组里人,原来是聚一起吃饭了,就这么把她排除在外,地上摆了不少啤酒瓶,显然已经大喝了一番。

    这伙人对夏雪不怎么感兴趣,反倒是上上下下打量起张逸夫来,撞上的也不是时候,张逸夫又开又坐在车上呆了两天,形象真是沧桑过头了。

    “来来,坐过来一起!”一个双眼皮格外显眼的女子冲这边挥手道,“别客气。”

    张逸夫冲夏雪递去询问的眼色,他跟什么鸟人没吃过饭,对他来说是无所谓的。

    夏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你们都快吃完了,我们才来。”

    “诶?大家一起认识认识么!”大双眼皮女子已经起身,拿了一瓶啤酒过来递给张逸夫,“夏雪这人内向,都不介绍给我们。”

    “嗨,我俩都内向。”张逸夫接过酒瓶,由于在滇南久了,说话都带着一股口音,让人难辨东南西北。

    “呵呵,踏踏实实挺好。”女子又是一笑,冲着自己桌子上一个年轻男人说道,“来来,你陪夏雪朋友喝一杯。”

    年轻男人倒真听话,起身拿着酒瓶过来也不管张逸夫愿不愿意就一碰,而后仰头咕咚咕咚,半分钟,竟都给吞下去了,这才擦了擦嘴冲张逸夫道,“先干为敬。”

    “来来,喝喝喝!”那桌子人都开始起哄。

    张逸夫十分迷茫,冲夏雪摆了个询问的眼色。这么喝也太没道理了,都他.妈谁啊,急了我叫博哥来。

    夏雪尴尬道:“他酒量不行的。”

    “爷们儿都行。”刚才一口喝尽的小年轻起哄道,“刚才点菜那么横,肯定没问题的。”

    夏雪知张逸夫爱品酒,不爱灌酒。另外这几个人,也不配灌他酒,这便说道:“你们吃吧,我俩就安静安静。”

    “好歹喝一杯吧。”小年轻不依不饶,“也算是给咱们吴……给咱们将来的吴处长践行!”

    “说什么那?什么就吴处长了?”大双眼皮女子赶紧掩面拍了他胳膊一下。

    “这不马上就成立总公司了,你这次代表咱们组去蓟京汇报,等公司成立,将来指定是处长么!”小伙子不忘冲张逸夫说道,“还不先敬吴处长一杯?她将来可是夏雪的领导了。”

    “别咋呼了。”大双女骂在嘴里。笑在脸上,冲张逸夫道,“都是他们瞎说的。”

    夏雪此时表情可不怎么好,大有一种被人抢了成果,还拿过来耀武扬威的怨怒。

    罢了,人间正道是沧桑……是沧桑……

    张逸夫看了看夏雪,又看了看这位醒目的双眼皮。

    他知道,夏雪的性格和最可能的境遇。

    至于这位大双眼皮。光看脸就够拼出味儿了,基本完全跟夏雪反着。夏雪干活,她一定咋呼;夏雪低调,她一定猛说;夏雪不争,她必然拔尖儿。

    张逸夫没急着表态,只是问道:“已经要去蓟京汇报了?夏雪去么?”

    “夏雪也挺有机会的,早晚能去。”大双眼皮冲夏雪那边递去了笑容。而后冲张逸夫道,“没关系,也不强迫你都喝完,就是喝一口,大家认识一下就可以了。”

    好么。张逸夫见了这么多人,听着这话里的酸味儿,心中已经料出了大概。

    女人间的叫劲和男人不一样,男人明着都是握手好朋友,就争有意义的东西,女的却什么都争,你比我好看我就得割双眼皮,你比我有钱我就得换个包,基本都上了台面,尤其是夏雪,基本她在哪儿,就会被那些自认为拔尖儿的女人叫劲,夏雪又不爱争,这就被搞到张逸夫要在酒量上露怯了。

    这种事事都要拔尖的人,就是善于用她的方法来恶心人,你一不小心落到那个境界上,很有可能被她丰富的经验所击败,尤其是夏雪这种毫无经验的新兵。

    没事儿,张逸夫可是有经验的老兵,太有经验了,而且对付这种场面也不需要什么经验,用行政级别,还是未来的级别来压人,那他太喜欢了!

    张逸夫也没理大双眼皮,直接冲夏雪问道:“她干的活儿比你多么?”

    夏雪没答。

    张逸夫又问对面桌上上的人:“她干的活儿比夏雪多么?”

    也没人答,场面突然就冷了下来。

    于是张逸夫又郑重地冲大双眼皮问道:“你干的活儿比她多么?”

    “……”大双感觉到了巨大的尴尬,但还是说道,“大家各有分工,你这么问水平太低了。”

    哎呦,还能应付一句。

    张逸夫胸中正好还有些余怨没散尽,来来来。

    “你学历比她高么?”张逸夫已经开始撸袖管,十分迫不及待。

    “我们都是本……”

    没等她说完,张逸夫就抬手打断道:“不可能,她是岳云鹤教授指导的在读菁华硕士,电机系的,我再问你,你学历比她高么?”

    这下次大双脸“唰”一下子耷拉下来。

    这事儿,整个筹建处还真没人知道!

    引用一位传奇dj的名言——

    我的低调,不是你们装逼的资本。

    张逸夫可没打算就此结束,紧跟着追问:“你专业技术,比她精么?”

    这次不等大双开口,一连串的逼问像冲锋枪的子弹一样扫射过去。

    “你工作能力比她强么?”

    “你容貌长的有她好看么?”

    “你有他懂水电么?”

    “最后……”张逸夫重重放下酒瓶,“你爸爸有她爸爸级别高么??”

    一连串暴击扫射搞得大双应接不暇,这个流浪汉一样的胡子男怎么能这么可怕?

    旁边喝酒的小年轻终于看不下去:“这必须说说,吴姐的父亲是我们鄂北水文局……”

    张逸夫一副大惊的神色:“你们不知道?你们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啊?”小年轻满脸不解?

    张逸夫又夏雪道:“他们真不知道?”

    夏雪也有点儿懵了,但还是说道:“算了……没必要……”

    张逸夫可觉得这太有必要了,得按他们选择的方式和规则来聊。

    “你们不知道她是夏济民的女儿??你们领导没提过么?”张逸夫一副无法理解的神色。

    “夏济民……水利部副部长?”小年轻立刻晕了。怎么会?副部长的女儿来这儿当个小兵?

    大双青着脸,终于憋出半句话来:“你又是哪个单位的?”

    “先别管我。”张逸夫伸出手指比划道,“一你工作功绩不如她;二你技术掌握不如她;三你能力不如她;四你学历不如她;五你长相也不如她。”

    张逸夫摊开双臂:“你哪来的脸代表工作组去蓟京汇报?”

    “你……你哪个单位……”大双指着张逸夫,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管我哪个单位的?”张逸夫大笑道,“你们灌酒的时候怎么不问我哪个单位的?”

    大双只认为他怂了,不敢报上来头。指着张逸夫又开始来劲:“你撒什么疯?有本事报上单位,我爱人是怡昌日报的,让他好好曝光一下你这种干部。”

    “行,等你当了处长我再告诉你。”张逸夫斜眼摆了摆手,“你这号人,要是在我手下,我早扔出去了,免得影响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

    话罢,他也不看这边。老远冲着柜台上看热闹的老板道:“打包吧,不在这儿吃了。”

    而后他拉着夏雪这就要走。

    “你就说疯话吧。”大双见他们要走,掩面大笑道,“你这样子要能当领导,那我就是部长了!”

    “你要当部长,先想想我刚才点的一二三四五,照照镜子,看看这双眼皮刀子动的是不是太很了。”张逸夫也大笑一番。去柜台取了外卖,给了钱。拉着夏雪朝外走去。

    “夏雪!这就是你对象?你怎么找这么一个?”大双气急败坏,老远跺着脚骂道。

    “不好意思大家,他脾气不好。”夏雪随口道了个歉,随后淡然道,“不过他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没有半个字是错的。怡昌日报管不到他的。鄂北日报也不行。”

    “…………”

    夏雪好似也被张逸夫所感染,放了句从未有过的狂话,就此同张逸夫出了面馆。

    “啊啊啊……”大双本来今晚挺开心的,可以跟着领导去蓟京汇报,跟夏雪的比拼中彻底拔尖儿了。可临了杀出来了这么一个东西,他竟然还嘲笑自己花了几百块钱割的双眼皮!

    “狗找狗。”大双没处发泄,骂了句狠话,回到桌前闷了一大口酒。

    “吴姐别理他们。”旁人赶紧劝道,“瞎胡闹,就不怕夏雪混的更不好!”

    “就是,有没有脑子啊。”

    “敬一杯酒都不成。”

    “大哥在日报是管不了这个,估计他根本连干部都不是!撑死是个工农!!”

    “哈哈!”

    接下来的话题,从提前庆祝大双升职,变成了声讨工农阶层。

    出了面馆,张逸夫干笑道:“这人谁啊?”

    夏雪轻哼一声:“就是一个水文局领导的女儿,丈夫是日报的,党校读的专,老缠着领导吆五喝六,这次去蓟京汇报本来定的我,她就不乐意了,跑去又哭又闹,不让她去,她就威胁说要她丈夫写筹建处的负面报道。”

    “我呸啊!”张逸夫瞪大眼睛道,“这种货色你能忍?”(未完待续。。)

    ...

562 JustDoI

    readx;其实对夏雪来说,从来没有能不能忍的问题,只有解决方案的问题。

    “那怎么办?我也拿我爸说事么?”

    “有底子干嘛不用?”张逸夫想当然问道,“再说了,她连爱人是个小报毛记者都用上了,对她还用考虑手段么?”

    “我爸不管的,他可能故意交代过,不要让那么多人知道我是谁。”夏雪摇了摇头,“他比较严厉,既然我选的,就要让我自己做。”

    “该争争,不靠他你也有办法解决。”张逸夫摆手道。

    “是啊,她没能力,就一张嘴,我不理她,我就继续好好工作,总有一天能压过她的。”夏雪咬着牙说道。

    “这话倒是没错,领导也长眼睛了,分得清人,时间长了,总能给每个人合适的安排。”张逸夫皱眉问道,“但眼下这口气你吞的下去?”

    “吞呗。”夏雪无奈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不行,咱俩的沧桑不一样,我咽不下去。”张逸夫就此说道,“让我女人受气,就是跟我对着干了,我得处理一下。”

    夏雪先是惊,再是羞:“你说什么呢?咱俩现在还不算复合呢……”

    “行啦,别磨叽啦。”张逸夫再次搂住夏雪,“男的跟女的在一块儿,横竖都是不合适,磨合几年就合适了。”

    “你这措辞……”

    “走走,咱们去招待所吃面,慢慢聊。”

    “招待所?怎么又是招待所?”

    “我联系过的,我现在算出差,有招待所住。”

    “……”

    到了招待所,张逸夫先是拨了几通电话出去。安排事情,大约半小时得到回话后才开始吃面,夏雪倒也算体谅。拿着筷子每隔几分钟给他搅和搅和,面还不算太坨。

    “搞定了。”张逸夫笑着夹起了面条。“明天上午,我去你们处开会。”

    “啊??”夏雪脑洞不够用了。

    张逸夫笑着指了指自己:“我作为滇南局领导,作为优秀的水电专家,跟你们交流交流。”

    “那也不合适吧……差的有点儿远?”

    “嗨,就这点儿事,找人安排安排就行了。”张逸夫一面狼吞虎咽一面笑道,“你们主任高我半级,但是会亲自参会的。”

    “别吹了。”

    “呵呵。”张逸夫挠头道。“其实是有点儿吹,我是借东风。”

    “东风……”夏雪想了想,这才一拍大腿,“对了,明天有领导小组先来听一次汇报把关!然后才去国务院汇报的!”

    “是吧。”张逸夫挑了挑眉毛,“我混进去,给你们把把关呗。领导小组你知道谁带队吧?”

    “没关注,谁?”

    “水利部我不知道派的谁,反正电力部派的是管新能源的司长。”

    “啊……”夏雪立刻懂了,转而问道。“怎么能是她?”

    “反正就是预先听一下,指导一下,不怎么重要。重要的还是去国务院的汇报,所以就谁没事儿谁就来,谁想来谁就来呗。”张逸夫放下红油面汤,辣的吐了吐舌头,“她也比我高半级啊,全比我高半级。”

    “你怎么变得这么庸俗了啊,滇南是不是就得用这套?”

    “全国都得用这套。”

    “这就是现状啊。”夏雪叹了口气,起身帮张逸夫收拾桌子。

    “我其实比你恶心这套。”张逸夫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夏雪瞅了眼张逸夫:“没看出来。”

    “你是不知道,我在滇南。真的被恶心到了,就是一个人特孤立。特孤独,特有心无力的那种感觉。”张逸夫尽力比划着问道。“别人不懂,你懂吧。”

    “……”夏雪坐在张逸夫旁边,瞪了他一眼,“所以你就想到了更孤立,更孤独,更有心无力的我了?”

    “不不,两个孤立、孤独有心无力的人,只要凑在一起。”张逸夫突然使劲攥住夏雪的手,“那就不孤立,不孤独,有心有力了。”

    “……”夏雪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我憋了特别多的话要跟你说,等着你反驳。”张逸夫怕捏疼夏雪,就此松手开始,“来来,准备好反驳的措辞啊,一切得从一个多月前开始说,我一去办公室,都是文件等着我签,我算个毛啊!为什么要等我,于是我就问……”

    张逸夫的故事刚刚起头,突然嘴被堵住了。

    一个凉凉的,软软的东西,主动探进来与他躁动的舌头交锋。

    张逸夫双目圆瞪,看着眼前深情闭目的夏雪,来得太快太突然,手完全不知道往哪里放。

    短暂交锋过后,夏雪睁开眼睛,放开张逸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于是……我就问……计划处长……这些文件……”

    为了堵住张逸夫唠叨的嘴,夏雪再次深吻上去,这次时间更长,张逸夫也几乎完全沉浸于此。

    “明天再说,今天我不想听。”夏雪再次放开张逸夫,以极其羞涩的神态说道,“有句话我一直没说,后来想说已经晚了,我一直看到了你对我的妥协,你对我的照顾,你努力成为一个我唯一能对话的人。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我终于知道了你有多好,我有多不好。你不犯贱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

    “然后……计划处长……老刘告诉我……”

    再又是一吻。

    夏雪再次松开张逸夫:“所以今天,就今天,咱们不说这些了,好么?”

    “老刘告诉我……我得负责……”

    再再一吻。

    “好么?”夏雪问道。

    “后来马局长……又跟我说……”张逸夫闭眼慢慢说着,半天没被堵嘴,赶紧催道,“来来,再来。”

    “张逸夫你成心是吧!!!”夏雪一股羞怒冲到了脑袋上,使劲推了把张逸夫,“你成心是吧!”

    “成心?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成心!”张逸夫眼中邪光一闪,冲到门前按下了电灯开关。

    夏雪有些发抖,也有些期待,好在张逸夫的嘴终于停止了唠叨,一把将她抱到床上,小小的惊呼过后,一切就这么理所应当的开始了。

    两个自以为是,憋屈隐忍,并且“守身如玉”的男女青年,在这个小城市的夜色中,第一次放下了这些,也放下了那些,成为了纯粹的男人和女人。

    张逸夫一直怕夏雪在这方面比较冷淡,他很高兴事实给了他响亮的耳光,身在异乡与逆境,人们内心的某种冲动往往会打开心锁,喷薄而出。

    去他.妈的左手螺旋,太麻烦了,还是打桩机比较直给。

    这对亡命鸳鸯也是憋太久了,这道关卡一旦打开,一发不可收拾,女人从疼到爽,也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男人三进三出,也可以在一夜之间完成。

    那些烦那些躁,早已被冲刷而去。

    张逸夫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拓荒,施肥,以及插秧三个重要的步骤,党和人民都可以喜笑颜开,这片地,从今往后就是田了!

    深夜,张逸夫喘着粗气,望着天花板,心情平静且开阔。

    夏雪偎在他怀中,自己都难以想象刚刚发生的事情,揉着张逸夫的胸口傻笑道:“这事,没我想的那么难受……”

    张逸夫恍然有种不妙的感觉,今后主客颠倒,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行吧,你说那些事吧,我有劲儿听了。”夏雪伸了个懒腰,平躺着问道。

    “问题是我已经没劲儿说了。”张逸夫痛苦的骂道。

    “那你多呆几天,慢慢说呗。”

    这预感要成真啊。

    “我大概也知道你要说什么。”夏雪接着说道,“看不惯这,看不惯那,自己没法狠心去做,又没有觉悟什么都不做。”

    “对对对。”张逸夫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太厉害了,我刚聊到马局长,你就全给总结了!”

    “哪里都一样的,我也一样的。”夏雪看着天花板,平静地说道,“也没什么嘛。”

    “什么没什么?”

    “刚刚做的事,我一直特害怕,真做了,也没什么么。”

    “……你是太封建。”

    “你今天那么侮辱了吴晓泷,也没什么么。”

    “她那号人,乱骂的。”

    “所以说,这些从前觉得很可怕的事,也没什么吗。”

    “是吧……”

    “上一次,在房间里,你跟我说了一个世界,有我的一半。”

    “依然有效。”

    “所以,你从来就没打算适应那些你烦恼的东西。”夏雪微微转头望向张逸夫,“你从一开始,就要改变它,拥有它。”

    “……是吧,只是这个过程中,磕磕绊绊,总觉得自己迷失了。”

    “碰到有些事,你还会难受,就像我也会难受一样,对吧?”

    “是的。”

    “那就还没有迷失,真正迷失了,就不会觉得难受了,没有主见了。难受与烦恼,恰恰证明我们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成为怎样的人。”

    “突然好安逸。”张逸夫闭上双眼,长叹了一口气,“这话真管用,舒服多了。”

    “再碰到什么事,什么人,就像今天一样……”夏雪也闭上双眼,沉醉在幸福之中,“那就做吧,没什么的。”

    “好。”张逸夫一个翻身,又压了上去,“那就做吧,just-do-it!”

    “又没说现在!啊……”(未完待续)

563 完全不明白

    readx;时间可以消磨掉爱与仇恨,但没那么快,有的人睡一觉就花自飘零水自流了,有的人却始终人生长恨水长东。∈↗頂點小說,

    比如刚割了双眼皮的吴晓泷,虽一夜过去,但此恨难消,谁招惹了她,她都得找补回来。

    夏雪平时都是七点多就到单位的,基本都是第一个,可这天八点多才来,几乎是踩着点进办公室,吴晓泷头一次到的比她还早,立刻就有了主意。

    办公室中,吴晓泷用挺大的音量来了一句:“呦,今天比平时晚不少啊。”

    大家都抬起头来,很快明白这话是冲夏雪说的。

    “没迟到吧。”夏雪抬头看了眼挂钟,这才坐到工位上,拿出杯子准备去倒水。

    “昨晚跟对象在一起?”吴晓泷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必须得以牙还牙,双倍奉还。

    同事们表情颇为尴尬,不好事的人赶紧该干嘛干嘛,有立场的人则开始发挥了。

    头天晚上喝酒的小年轻略显猥琐地问道:“夏雪,来这么晚,昨晚累着了?”

    几个好事的人跟着笑了起来。

    夏雪倒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觉得羞耻的地方,她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倒了水,回到工位,也不搭理这话茬。

    吴晓泷初战告捷,不忘一鼓作气,就此问道:“他哪的人啊到底,你俩处多久了,跟咱们聊聊?”

    “是啊,看样子真看不出来什么来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干部。”小年轻跟着起哄。

    夏雪觉得再这么下去就没完了,不紧不慢说道:“私下有事私下聊,上班时间这么喊着有意思么?”

    “那没意思也是你们先没意思的。”小年轻哼了一声,“昨天那么高兴的聚会。也不知是谁说恶心人的话,还什么‘没半个字是错的’,我看是‘没半个字是对的’吧!”

    “呵呵,也别这么说。”吴晓泷借势摆出姿态,“人家可能生活不如意,工作不顺心。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狂两句,听听也就过了。”

    “不行吴姐,我咽不下这口气。”小年轻就此问道,“夏雪,我们不是针对你,就是那男的,太不懂事了,他到底哪个单位的啊?”

    其实这个问题大家都挺好奇的,真的特别想知道张逸夫这家伙是什么来路。

    “工作很多。别这么无聊。”夏雪微微抬头,瞪了眼小年轻,“你也是党员,是干部,大清早上就搞这些无聊的打击报复,趋炎附势,大家不说话是懒得理你,真当大家瞧得起你?”

    “……”小年轻有些哑口。往常夏雪都不爱多说话,或者说是藏着想法。尽量不去讽刺你,这一夜过了,怎么嘴这么厉害了?

    他还不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本体觉醒,夏雪说起讽刺人的话来毕竟经验丰富,都是一套一套的,不用狗血骂街的方式。凡人还真不好应对。

    “我怎么趋炎附势了?我就是看不惯你对象怎么了?”小年轻见争辩不过,为了面子,只得横了起来,“你也别说了,我看他根本没单位。就是个无业游民。”

    “他是谁你管不着,我喜欢就够了,再有意见找领导说去,我没功夫理会你。”夏雪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一会儿就要跟领导组汇报了。

    一位年纪大些的干部看不过了,抬臂道:“行了行了,私下事情私下聊,马上领导组到了,要开会,大家都准备一下。”

    老同志发话,这事儿才算暂时搁下。

    吴晓泷自认胜了一仗,但这事儿不算完,你低头叫姐之前,我有的是办法压你,就看不惯你这劲儿了!

    “就是个盲流!”小青年不忘补一句,这架势还要干。

    “小王!”老同志眉色一紧,“该干嘛干嘛,真当同志们是哑巴瞎子?”

    小年轻被老同志这么一呲儿,脸唰一下子红了,再看周围的眼光,都不怎么高兴,就此一摆手,才算作罢。

    非说的话,这么一个工作组,也不全是跟夏雪对着干的,多数男同志,老同志都挺喜欢夏雪的,人漂亮,性子静,脑子明白干活快,干嘛讨厌她啊?

    也就是有的人挑事儿,搞排挤,拉帮结派,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凑在一起跟她掐,工作组其它同志都是孤军奋战,没有队伍,也不愿招惹吴晓泷,这才不愿说话,但做过头了,总有人会站出来,吴晓泷又不是领导,没什么可怕的,更别提那个小年轻了。

    大家各自准备工作,沉默了几分钟后,有人跑来通知说领导组马上要到了,大家先去会议室,众人这才拿着本笔材料动身。

    老同志特意过来跟夏雪走在一起,路上开始一个劲儿地安慰。

    “小夏,我见的事多了,有的人叫嚣,都是暂时的,只有踏踏实实工作,才是一定有收获的。”

    “谢谢,我没事,心态挺好的。”夏雪投去了善意的微笑。

    “咱们这毕竟是工作,不是生活,生活得认真,工作的事,也没必要叫劲,好好干,领导总看得见的,领导心里都有数。”老同志怕夏雪委屈,接着说道,“主任也是没办法,反正去国务院汇报,就是照着材料读就可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小吴非想出风头,就让她去,等真成立总公司了,提谁不提谁,跟这事儿都没关系,别听那些风言风语。”

    “我真的不介意。”

    “哎呀,多少都会介意的,另外……”老同志想了想后,还是说道,“生活作风问题……也是挺重要的一点,生活上的私事我不该说,容我多句嘴,如果有影响不好的私事,尽量低调,适当说些瞎话瞒过去也可以,我知道你不爱编瞎话,但有的事儿稍微隐瞒一下没什么。”

    老同志意思很明确,你跟男朋友有婚前耍流氓行为这是你的自由,但不要因为这事儿影响到个人职业发展,尤其是不要被某些人抓住话柄。

    “您好心我领了,可青年男女,自由恋爱,谁能说?”夏雪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老同志摇了摇头,夏雪这孩子果然难劝,转而问道:“你跟叔说一点,你朋友,是咱们系统的么?如果真没工作,那可不好,那你得好好掂量掂量。”

    “您放心吧,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啥意思?”

    “开会就见到了。”夏雪呵呵一笑,拿着本子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老同志这就不明白了,特别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未完待续。。)

    ps:虽然不太重要但强迫症还是要说一下,吴晓泷(shuāng),泷为多音字,同时可读long,泷泽萝拉的long,在此读shuāng,吴晓泷。

    为什么一定要说呢,因为特别讲究,特别有文化!

    给您添蘑菇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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