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华教授(中)
华教授道:“国安在几年前留意到一个不同寻常的现象,很多贪腐官员潜逃国外,随着他们的逃走,大量被贪墨的财富随之流失,单凭着一个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这些事的,这其中需要配合,有些官员在位的时候就已经将退路选好,将非法所得悄悄转移到国外。”
张扬想起了许常德、想起了徐光然,想起了项诚。
华教授道:“真正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云安省政协副主席邵光源之死,他畏罪潜逃北美,抵达北美不久就遭遇意外,他贪污的巨额财产也随着他的死亡不知所踪,和他有着类似经历的还有前南锡市公安局长唐兴生,你对这个人应该有些了解。”
张扬点了点头。
华教授道:“从邵光源之死开始,国安内部针对贪腐官员外逃以及境内非法商人外逃设立了一个专门的调查部门,成立的初衷是一是为了反腐,二是为了避免国内的巨额财富被这帮蛀虫源源不断地带往国外。其实这方面的事情本来并不归我们来处理,但是反贪部门和公安部门在这方面取得的进展微乎其微,所以才将这一重责交给了我们,上头要求国安要彻查贪官外逃的线路,查清到底是谁在为这些贪官铺路。随着我们的调查,渐渐取得了一些进展。”
华教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查出,为这些官员铺路的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团,其流程是,他们将贪腐获得的钱交给这一集团,这一集团通过非法途径,将这些黑钱洗白,当然其中的利益是巨大的,打个比方,官员交给他们一千万黑钱,他们洗白之后再交到官员手里最多只能剩下三分之一。有的甚至被他们贪墨。因此他们之间产生了很大的矛盾。邵光源之死就是因为矛盾冲突所致,唐兴生应该也是这样。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相互依存狼狈为奸的,贪官被洗钱集团扒皮,他们会变本加厉的贪污,而洗钱集团获得巨额利润之后,也会利用他们的财力去打通国外的种种环节,在资本主义社会里。金钱是万能的,他们可以安排贪官的子女上学,可以安排移民,可以为这些**官员打点外面的一切,当然他们的任何行为都基于金钱的基础上。”
张扬道:“这种事情由来已久,唐兴生案发的时候。我就已经反映过,可是到现在也没见你们有什么特别的举措可以解决这一顽疾。”
华教授道:“想要根除贪污**,并不是哪个人,或者哪个部门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必须要从上到下密切配合工作。自从上头将这件任务交给了我们,我们专门派出了多名精英去调查,开始的时候的确取得了一些进展,可是后来。就接连发生我们的特工人员遇害事件。我们在国外的多个基站也被破坏,这一切的发生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我们的内部出了叛徒。”
这番话并没有引起张扬的惊奇,他在过去就不止一次地听邢朝晖说起过。
华教授道:“往往我们的行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有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于是我们开始了针对内部的整改,章碧君就是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卓越的领导能力和超强的个人能力,在这方面做出了不少的成绩,这也是她迅速得到提升的根本原因。”
张扬没说话,心中却暗道,章碧君就是一个最大的内奸。
华教授道:“你应该听说过严国昭这个名字!”
张扬点了点头道:“听说过,我还听说他和章碧君关系密切。”
“不错,严国昭是最让我们头疼的内奸之一,他在国安工作的时候,能力非常突出,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一直都留在国安,那么他现在的成就应该超过邢朝晖。”
听到邢朝晖的名字,张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邢朝晖就是死在管诚之手,如果国安的效率能够高一些,早一点将这些内见除掉,也许老邢不会遭遇这样的惨祸。
华教授道:“邢朝晖和严国昭都是我的学生,在同期学员中,最为出色的就是严国昭,他进入国安之后,也屡立奇功,可惜这样一个人才最终还是没有禁受住利益的诱惑,成了国家和民族的罪人。”言谈之中流露出无限惋惜,张扬由此推测到严国昭一定是华教授最为欣赏的学生。
华教授继续道:“你和国安的渊源来自于邢朝晖,你曾经亲身经历了香港安家那场喋血事件,当时邢朝晖是那边的负责人,你和夜莺是搭档。”
张扬皱了皱眉头,他以为自己在国安的那段经历始终都是秘密,没想到华教授对此这么清楚。
华教授道:“进入国安的人对外界是要保守秘密的,但是在组织内部,却不允许秘密存在,邢朝晖在内部的地位已经不低,他做的一些事全都记录在案,有权查看他记录的人只有三个,我恰恰是其中之一。”
张扬道:“对您来说,我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华教授微笑道:“想要活得快乐,就不能有太多的秘密,秘密就像石头,心里的秘密会像石头一样累积起来筑成高墙,当你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秘密包围了,隔绝了你和外界的联系,你所能看到的只有头顶的那一点天空。”
张扬道:“教授,您是个哲学家。”
华教授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切身感受说给你听,人重要找到一个合适自己倾吐秘密的方式,我们部门的工作性质决定我们所承受的压力要比普通人大的多,针对这种状况,我们特别安排了一些减压的方式。你和邢朝晖之间的秘密其实也是他心中的石块。”
张扬道:“于是他选择了倾诉减压?”
华教授道:“还是有很多其他的方式的,所以我知道了你和邢朝晖的很多秘密,了解你帮助国安做过什么,也知道国安为你做过什么,你们做得一些事显然并不合适,比如说你动用国安的力量营救秦萌萌。”
张扬反问道:“换成你你会怎么做?是不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的女人被打入深牢大狱?”
华教授道:“我不跟你探讨是非,每个人的是非观都不同,所以我不会将我的是非观强加给你,你应该记得安家血案其中的一个关键人物,王展!”
张扬点了点头。
华教授道:“你和他应该有过多次交锋,王展这个人是个双重间谍,他曾经在台湾情报部门工作过,后来成为英国间谍。这个人很阴险在香港回归前后曾经制造了多起恐怖事件。安德恒被他利用,确切地说应该是相互利用,通过王展,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死于安志远手中的真相,王展的目的就是要在香港制造混乱,影响香港的社会安定,在我们的努力下,将他的阴谋一一粉碎,这其中也有你的功劳。”
张扬道:“我倒没做什么,不敢居功。”
华教授道:“安家血案之后,安志远将家业传给安达文,安达文又在香江掀起一场血雨腥风,清除家族内的元老,诛杀叛逆,这其中有一个人却侥幸逃脱了。”
“谁?”
“安德恒!”
张大官人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德恒居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说他早已经死了吗?
华教授沉默片刻,等张扬消化了这个消息,方才低声道:“当初安德恒被安达文逼得走投无路,自以为死路一条的时候,是国安出手救了他。”
张扬道:“为什么?这个人恶贯满盈,双手沾满鲜血,为什么国安要救他?”
华教授道:“安家血案发生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国安,所以你的这些问题,我无法替别人回答。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要利用安德恒,了解安家的内幕。可是他们虽然打得如意算盘,却没有想到我们的内部还有人做其他的盘算,于是安德恒改变了容貌,获得了全新的身份,可他提供给国安的一些内幕资料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一年之前,他失踪了。”
张扬心中暗忖,这位华教授显然是国安内部的元老级人物,他所说的事情应该属实,安德恒对安家的仇恨是难以泯灭的,只要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不会放弃对安家的报复,如此说来,安德渊之死,安德恒的失踪或许都和他有些关联,虽然是祁山直接出手干掉了安德渊,可是祁山为什么会选定他,其中应该和安德恒有着密切的关系。
华教授道:“你一定想到了什么,最近安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这一系列的事件应该和他有关系。不过,这也不是我们探讨的重点,发生过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但是我们可以制止未来再发生同样的事情,我对安德恒在国安的那段时间进行了调查,从其中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华教授(下)
华教授说到这里,咳嗽了几声,他伸手摸向桌面,从雪茄盒内抽出一支雪茄点燃,抽吸了几口,方才继续道:“安德恒的事情一直由赵军负责!”
张扬不禁内心一惊,赵军不正是桑贝贝的哥哥吗?说起来应该是自己的大舅子哩,难道他和这件事也有关系?
华教授道:“赵军后来遇害,经过我们的初步查证,这件事和章碧君有关,章碧君之所以对他下手并非是因为私怨,安德恒失踪的时候,正值国安多事之秋,邢朝晖也于同期消失,正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变故,国安内部的管理出现了疏漏,这才让安德恒找到可乘之机,赵军在安德恒逃走这件事上是负有管理责任的,邢朝晖是赵军的前任领导,也是他的恩师,赵军对邢朝晖失踪一事表现的极为关注。他通过调查安德恒失踪,应该发现安德恒失踪有人在内部进行配合,而对邢朝晖失踪一案的调查,让他开始怀疑章碧君,于是赵军开始调查章碧君的部门。”
张扬低声道:“您是说,赵军遇害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威胁到了章碧君的安全。”
华教授叹了一口气道:“这两个人如今都已经死了,到底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所说的只是一种假设的可能性,其实在我们的内部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安德恒的失踪和赵军有着直接的关系,认为赵军也是章碧君阵营中的一员。”
张扬道:“这绝不可能!”
华教授道:“没有人能够证明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就是将这件事永久的搁置在那里,赵军有个妹妹,你应该不会陌生。”
张扬道:“这件事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华教授道:“桑贝贝被组织定性为叛逃,她一直隶属于章碧君的部门,是章碧君手下爱将,擅长化妆术,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她在国安的最后一次行动是潜入查晋北的别墅,盗窃资料光盘。根据当时的事件记录。你也在场,并协同她完成了此次任务。”
张扬心中暗叹,这位华教授果然厉害,自己在国安做过的一切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忽然又想起这位华教授根本就是个盲人,看来很多时候盲人比正常人对事情的了解更为深刻。张大官人对这件事一直都迷惑不解,他轻声问道:“查晋北和章碧君是不是一路?为什么章碧君要调查他?”
华教授淡然笑道:“查晋北和章碧君并非是一路。章碧君之所以调查他,是因为查晋北首先对她生出了疑心。查晋北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珠宝大亨,可是他的发家却和台湾钻石王朝有着极其密切的关系,如果没有邱家的大力扶植,查晋北是不可能在短短十多年内成为国内珠宝行业的领军人物的,邱家看上了他的什么?设计?比他好的设计师到处都是。财富?查晋北创业之初几乎是白手起家。”
张扬道:“人脉!”
华教授点了点头道:“不错,看中的正是他的人脉,查晋北出身高干家庭,他的哥哥查晋南如今已经是中组部副部级高官,在查晋北开始创业的时候,查晋南已经是厅级官员,邱家是看中了查家的潜力和政治背景,可以说他们和查晋北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事实证明邱家眼光的正确性。短短的十一年内,星钻从一家单独的门店如今已经发展成为在国内拥有一百八十九家分店的珠宝巨头。更有单独的加工厂和设计团队。这其中查晋北的能力是一方面,他的资源和背景也起到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张扬道:“可查晋北为什么要调查章碧君?”
“这件事要从何长安在商业上狙击查晋北开始,查晋北对这位强大的竞争对手自然是十二分的小心,他也不是寻常人物,抛开国内的背景实力不谈,在海外,有邱家作为后盾,邱家动用关系调查何长安的海外资产,这其中有一个人起到了关键作用。”
张扬道:“谁?”心中却已经浮现出邱凤仙的影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华教授说出了邱凤仙的名字:“邱凤仙!这个女孩子很不简单,她不但是邱家的掌上明珠,在美国求学期间,还加入了美国的中情局,表面上是查晋北的生意合作伙伴,可在实际上她是一名美国特工。”
张大官人虽然早就感觉到邱凤仙没那么简单,可华教授真正揭穿她身份的时候,还是不禁感到惊奇。他有些迷惑道:“可是她老子正在台湾那边参加竞选呢。”
华教授道:“美国和那边的关系还用我向你解释吗?”
张大官人叹了口气,低声道:“查晋北和何长安分属于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
华教授道:“这是他们发生冲突的根本原因,查晋北在调查何长安的过程中,发现了他的一些秘密。”他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任何人的暴富都不是偶然,而且多数暴富都不是通过正常途径取得,我知道你和何长安之间有着不错的关系,但是你仍然需要面对一个现实,何长安是洗钱集团中的主要成员之一!”
张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了。
华教授道:“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实的证据,这一点毋庸置疑,何长安擅长投资经商,他在这一集团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算得上集团的骨干力量,可人是会改变的,何长安的改变源自于秦萌萌,谈到这里,我们必须要追溯一下历史。何长安一直以为他的妻子和女儿在二十多年前的地震中丧生,可是他并没有想到,当时带领部队负责营救的秦鸿江,竟然舍弃了亲生女儿救下了秦萌萌。秦鸿江对这件事只字不提,他并不知道,也不可能记得,当年在他面前下跪,苦苦哀求他去救人的那个男子后来会成为叱咤商界的大亨。”
张扬对这段历史是极其清楚的,重新提起这件事,让他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华教授摁灭烟蒂,低声道:“如果不是你的缘故,这桩往事可能会永远被尘封,因为你的涉及,救下了秦欢,和秦家发生了一连串的冲突,而秦萌萌杀死秦振东,让一桩公案浮出水面,因为国安的涉及,方才查到何长安和秦萌萌秦欢之间的关系。”
张扬咬了咬嘴唇,看来华教授对这件事已经调查的相当透彻。
华教授道:“你或许觉得营救秦萌萌的事情是你通过邢朝晖配合的,可你并不清楚组织的行动原则,邢朝晖是个注重原则纪律的人,这样大的行动他不敢擅自做主,除非得到更高级别的授权,我调查了这件事,发现章碧君从头到尾都清楚这件事,应该是何长安在你不知情的状况下找到了她,让她帮忙营救秦萌萌。”
张大官人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心中暗自感叹,原来自己一直都被何长安蒙在鼓里。
华教授道:“一个人本来觉得自己是孤家寡人,可忽然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但有女儿还有外孙,他的心态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何长安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开始转移自己的资产,他开始为自己的后人做考虑,他变得不愿冒险,他甚至想和洗钱集团斩断所有的关系,而这一切得罪了他多年以来的合作伙伴。”
张扬低声道:“何长安真正的死因是因为这个?”
华教授点了点头:“以他犯下的罪孽,就算是上法庭也是死刑,何长安被绑架事件其实是国安策划的行动,这件事由章碧君负责,劫持何长安之后,以金矿来掩人耳目,顺便嫁祸给查晋北,秦萌萌也因为父亲被杀,要找查晋北复仇而返回国内。就在章碧君策划针对她的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她自己却发生了意外。”
张扬道:“其实我一早就知道查晋北在何长安被绑架的事情上是无辜的。”
华教授道:“查晋北能够活到现在也算他幸运,他调查何长安,就等于调查整个洗钱集团,他掌握了何长安和一些人来往的证据,章碧君派桑贝贝前往他那里盗窃光盘,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盗走这些证据,并将之毁灭。”
张扬道:“桑贝贝的确得到了一张光盘,不过其中好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华教授淡然笑道:“诱饵而已,查晋北在其中只是充当了一枚棋子,他不会傻到这种地步,放出消息自己得到了光盘,掌握了何长安的犯罪证据,那不是等于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吗?但是邱凤仙会,她故意放出消息,在这一次的对阵中,章碧君落入下风,不但没有找到证据,还将自己暴露出来,她的爱将桑贝贝也中途叛逃。章碧君杀掉赵军,彻底激怒了桑贝贝,因此而损失了不少的手下,这些事你都是亲身经历,想来要比我更加清楚。”
张扬道:“华教授,您应该已经查到了这一集团的骨干究竟是哪些人吧?”(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谁在设局(上)
华教授道:“在没有掌握他们的犯罪证据之前,只能说他们有嫌疑。”他低声道:“你怀疑谁,说来听听!”
张扬道:“章碧君的老情人!”
华教授听他这样说,不禁莞尔,足见张扬对此人还是颇有怨念的。华教授道:“你是说薛世伦?”
张扬嗯了一声,心说你们国安应该比我清楚,张大官人通过今天和华教授的这番对话方才明白,原来人家掌握的情报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
华教授道:“我们对薛世伦的怀疑也有一段时间,在章碧君被杀之后不久,就有人通过秘密途径向我们举报,薛世伦才是这些年一系列恶**件的策划者。”
张扬愕然道:“有人举报?”
华教授点了点头道:“不错,向我们举报的那个人对国安的内部情况相当熟悉,他不但举报了薛世伦,同时还向组织透露了邢朝辉的下落,正是通过他提供的消息,我们方才顺利找到并营救出了邢朝辉同志。”
张大官人心中暗叹,营救出来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人害死。
华教授道:“薛世伦并没有刻意隐藏他和章碧君之间的感情,我们对薛世伦这些年的经历进行了调查,可以说他的记录非常的清白,没有任何的犯罪记录。”
张扬道:“那就是说他没有问题了?那么北港市委书记项诚的畏罪自杀如何解释?章碧君的死又如何解释?为什么两个存在这么严重的问题都和他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华教授道:“正如刚刚我所说的那样,薛世伦的记录非常清白,可是和他有关的这些人或多或少的存在着一些的问题,你所列举的只是两个,还有安德渊,还有很多其他人。但是我们手中并没有切实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些人的犯罪行动和薛世伦有着直接的关系,所以我们目前只能将他列为可疑人物。”
张扬道:“除此以外你们还掌握了什么?”
华教授道:“到目前为止始终是你再发问,我在回答,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张扬点了点头道:“好!”
“在薛老的寿宴上曾经有刺客想要刺杀薛世伦,当时你和柳丹晨出手救了他。你对当时的情况应该很清楚吧?”
张扬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他。当时我曾经怀疑过那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是后来我感觉没理由的,薛世伦非常孝顺,抛开善恶不言,一个孝子是不可能在自己父亲的寿宴上导演出那样一出戏,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对薛家的声望也没有一丁点的好处。”
华教授道:“你有没有想过。事情本来没有那么复杂,只是一场针对薛世伦的刺杀,就算刺杀不成,也可以起到破坏薛老寿宴,打击薛老内心的作用,事实上。薛老在那次寿宴之后受到了刺激,他的身体也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惊吓而出现了状况,最终导致薛老的去世。”
张扬摇了摇嘴唇道:“你是说杀手的本意是冲着薛老?”
华教授道:“只是一个假设,但是有一点我能够肯定,薛世伦存在一个很厉害的对头。”他烟瘾很大,又点燃了一支雪茄:“你身为滨海市委书记,北港市常委,对北港发生过的事情应该相当清楚。平海纪委副书记刘艳红遭遇车祸。北港市委副书记龚奇伟遇害,这一系列的事情你怎么看?”
张扬道:“一定是他们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遭到这样的噩运。”
华教授却摇了摇头:“刘艳红虽然对北港官员展开调查,但是她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龚奇伟也是一样,他虽然反腐立场坚定,但是他还没有触及到这一集团的核心利益,更何况项诚还在北港坐镇,当时并没有除去他的必要。”
张扬对华教授的分析表示认同,作为这些事件的亲历者,张扬也反复考虑过这些事背后可能存在的原因,他低声道:“那场海啸发生的时候,有些人借着海啸毁灭罪证,我当时也想不通,事情的关键在项诚身上,只要除掉项诚,一切线索就全部中断。”
华教授微笑道:“你的这句话是基于薛世纶为幕后黑手的前提下,咱们假设他就是幕后黑手,那么他是不可能和北港的其他官员发生联系的,只需要通过项诚就可以遥控这一切,正如你所说,项诚死了,别人就不会再追查到他的身上,可他为什么又要将黑手伸向其他人呢?如果说袁孝工有可能知道一些内幕,铲除他势在必行,龚奇伟呢?杀掉龚奇伟只会让更多的人去关注北港贪腐事件,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情?这和常理不符。”
张扬道:“您是说,还有另外一个人,他趁着这次机会制造混乱,让越来越多的矛头指向薛世纶?”
华教授道:“如果从头梳理北港发生的事情,你就会发现,从丁氏兄弟遇害,到蒋洪刚下马,然后是袁孝农被杀,陈岗叛逃,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在将影响扩大化,一点点引起上头的重视,直到刘艳红遭遇车祸,事态已经发展的很严重,省里不可能不关注这件事,甚至连中纪委连国安都将目光聚焦在北港这个海港城市。试问这世上有那个罪犯会这么傻?要将别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他吐出一团烟雾:“我敢断定,有人正在设下一个陷阱,想要将薛世纶深陷其中,同时他又引导我们一步步接近这个陷阱,想要利用我们的手来捕获这只猎物。”
张扬道:“那场海啸发生的时候,我和程焱东在福隆港遭遇日本忍者的伏击,那些日本人又是谁派来的?他们的目标本来是程焱东,我只是凑巧跟随他一起前往,为什么他们要杀程焱东?”
华教授道:“你的存在应该已经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想除掉你,或许当时他们并没有准备好即刻将你干掉,而是要借着这场海啸剪除你的左膀右臂。”(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谁在设局(中)
张扬道:“薛世纶的仇人只怕不少。”
华教授道:“那些rì人也并非是普通的流浪武士,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不是普通的仇杀,而是抱有明确的政治目的。”
张扬对华教授的话深表认同,别的不说单单是rì武士在紫霞观刺杀邱作栋一家,其目的就是为了破坏台湾选举,制造混乱。他低声道:“我曾经见到严国昭和武直正野、中岛川太这些rì人在一起。”
华教授道:“严国昭这个人很不简单,他曾经是国安最优秀的特工之一,但是此人也有个最大的缺点,过于贪婪,追求物资享受,国安的那点工资远远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这也正是他逐渐滑向深渊的根原因。”
张扬道:“我们梳理一下脉络,假如薛世纶和项诚、章碧君代表着一个利益团体,那么邱家、查晋北又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而严国昭究竟属于哪一方?”
华教授道:“任何人都会有朋友,严国昭也不例外,他在国安曾经有一位很好的朋友——邢朝晖!”
张大官人有些惊奇地睁大了双目:“什么?老邢居然和他是好朋友?”
华教授点了点头道:“不但是好朋友那么简单,邢朝晖还曾经救过他的xìng命,我怀疑邢朝晖之前的获救是严国昭提供的消息。”
张扬道:“严国昭和章碧君曾经多次单独接触过,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同一阵营。”
华教授道:“你不了解严国昭,这个人头脑非常的灵活,他绝不甘心被别人差遣,对他来说最为永恒的只有利益。”
张扬道:“有没有留意过萧国成这个人?”
华教授点了点头道:“萧国成是薛世纶最好的朋友,在薛世纶人生陷入低谷的时候曾经帮助过他。可以说薛世纶在商界能有现在的成就和萧国成这位朋友的帮助是密不可分的,萧国成为人谦虚低调,我们一度怀疑萧国成和薛世纶是合作者的关系,可是通过我们的深入调查,发现除了萧国成在薛世纶创业之初借给他一笔钱之外,两人再无金钱上的来往。”
这次轮到张扬惊奇了,他眨了眨双目道:“怎么可能?”
华教授道:“很多人都像你一样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萧国成和薛世纶之间分的很开。两人对彼此的生意基上不去涉及,他们的交往仅限于友情。”
张扬道:“萧国成的财富来源是什么?”
华教授道:“我们对他这些年的从商经历调查的很清楚,在目前并没有发现疑点。”
张扬闭上双目,他仍然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这个世界上越是完美的事情。越是完美的人物,存在的疑点也就越大。
华教授道:“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很可疑?”
张扬道:“我总觉得他有些奇怪。”
华教授道:“咱们说了这么多,无论薛世纶还是萧国成,我们都找不到他们的犯罪证据,也许我们应该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只要击破了其中的一个,那么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张扬道:“您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华教授道:“我们做一个假设。假如薛世纶就是北港一系列事件的幕后主导者,那么项诚之死等于他切断了所有的线索,项诚对于薛家的意义非同寻常,他曾经是薛老的救命恩人。薛世纶一直以兄长之礼相待,项诚之死对他来说意味着壮士断腕,他的内心深处必然是痛到了极点,我们不妨设想一下项诚死后。他等于放弃了北港的利益,甚至意味着在短期内不会在国内兴风作浪。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收入锐减,我刚刚就说过,并不是一个人在从事洗钱,而是一个集团,当他的决断影响到了集团其他合伙人的利益,必然会引起矛盾。”
华教授停顿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润了润喉接着道:“章碧君之死或许就是他的这种行为引起的祸端,安德渊曾经是薛世纶的合作伙伴,当然他们的合作表面上是合法的,可在背地里究竟他们在合作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安德渊的死亡让整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我们却从中看到了一个问题。”
张扬听得聚jīng会神。
华教授道:“这个集团的内部已经出现了分裂,而且会越来越严重,如果他们始终抱成一团,我们或许没有查清并击破这个集团的机会,但是现在我们有了机会。”
张扬道:“其实解决这件事也很简单,直接把薛世纶抓来讯问不就得了?”
华教授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你不要低估薛世纶的关系和背景,如果我们对他下手,是要承受很大压力的,所以,除非我们掌握了确实的证据,决不能轻易对他出手。”
张扬低声道:“您找我来,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华教授道:“你在国安的档案记录全都在我的手里!”他驱动轮椅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
张大官人心中暗叹,老邢啊老邢,不是说已经将我的所有记录都销毁了吗?你这货可真不厚道,居然还留了一手。
华教授将那份档案扔给了张扬,张大官人伸手接住。
华教授道:“现在你已经没有任何记录了,我可以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便利,前提是你要帮我清除整个犯罪集团。”
讨价还价一直都是张大官人所擅长,他平静道:“具体点,什么便利?一切便利?”
华教授笑了起来:“我这句话看来有些毛病,当然是我在我的职权范围内,首先伍得志会无罪释放,你和你朋友过去的一切行为全都一笔勾消。”
张扬道:“听起来很吸引人,可是我真的不习惯跟你们合作。”
华教授道:“没人逼你加入我们的组织,而且我也没有足够的把握掌控你,我给你方向,你干你的,无论合法或者是不合法,只要在符合国家利益的前提下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张大官人道:“打个比方,假如我杀了人但是符合国家利益。”
华教授道:“你只需要出手,后面的事情我来料理摆平。”
张大官人显然已经动心了:“您老不会诈我吧?”
华教授道:“有必要吗?单凭我现在掌握的那些罪证已经可以将你送入监狱。”
张扬道:“我做事往往不计后果。”
“还是那句话,你只需要去做事,后果我来承担!”
张大官人道:“那啥,您老这番话的确让我热血沸腾,可我在官场也混了不少年了,这当官的说话可信程度的确有点惨。”
华教授道:“你是说我空口无凭喽?”
“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咱俩是第一次认识,我对您老的信任度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
华教授道:“你的意思是让我通过宋怀明再跟你谈?我跟宋怀明不熟啊,你让我跟他谈什么?是谈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还是你在外面偷生了几个孩子?”
张大官人的脑袋嗡!地一下就大了,这老爷子有点不厚道啊,居然偷偷把自己的私生活查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张大官人无言以对,直愣愣地望着华教授。
华教授道:“你别瞪着我?是不是很想杀人灭口啊?”
张扬道:“我这人最烦别人要挟我。”
华教授道:“我也不喜欢要挟别人,可你非要建立信任度,短期内建立信任度只有这种方法了。张扬,你信不信我真能把你的事情全都给曝光了?”
张扬嘿嘿笑了一声,眼前这位老爷子有点深不可测,真要是把他惹火了,估计什么事儿都敢干。
华教授道:“其实我的存在并不是你的威胁,反而会给你不少的帮助,人不风流枉少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风流过,你现在的心情我明白,只要帮我将这件事做好,我教你一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张扬道:“什么意思?”
华教授微笑道:“其实这世上有很多种法子,让你既可以啃到熊掌,又可以吃到鱼。”
张大官人发现眼前的这位华教授的确是个心理专家,给自己大棒的同时不忘激发自己心中的希望,张大官人对他的信任度虽然仍旧保持在低水平线上,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很多想法方面和华教授相同,就算华教授不找自己,他也会出手铲除洗钱集团。张扬斟酌之后,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
华教授道:“你也放心,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保证国安的任何人不会再麻烦你,在我们的合作期间,夜莺是你唯一的联络人,你对这个安排还满意吧?”
张扬道:“还成!”
华教授道:“桑贝贝是死是活,你应该清楚,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顺便将她的记录注销,以后组织也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张扬道:“您老还真是一个爽快人。”
华教授道:“去找夜莺吧,她会跟你说具体应该怎么做!”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谁在设局(下)
张大官人来到隔壁的房间,和华教授办公室内昏暗的光线不同,这里灯火通明,右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高约两米长达四米的巨大水族箱,丽芙正站在那里欣赏鱼儿的泳姿。
张大官人来到她的身后,俯下身在她雪白的颈部嗅了嗅。
水族箱的玻璃上倒映出丽芙迷人的笑靥:“你属狗的啊?”
张大官人道:“出卖我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丽芙娇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出卖的你?”
张扬道:“还用问?那只老狐狸比我还重要?”他的手玩弄着丽芙的秀发。
丽芙道:“他不但是只老狐狸,还是一个老色鬼。”
张大官人皱了皱眉头:“他敢对你无礼?我这就把他的脖子给扭断。”
丽芙啐道:“你够狠,居然要杀我爷爷!”
张大官人目瞪口呆:“啥?他是你爷爷……”
丽芙道:“你以为呢?觉得他是我老情人吗?”
张大官人勾住丽芙的纤腰拉着她转过身来,丽芙冰蓝色的美眸中闪烁着让他迷醉的热力,两人彼此凝视着,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丽芙忽然勾住张扬的脖子,主动送上一个热吻,他们身上的衣物在一点点褪去,丽芙雪白诱人的娇躯被张扬挤压在巨大的水族缸上,纤长的美腿常春藤般缠住了张扬的身躯。
一条条美丽的热带鱼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全都聚拢过来,挡住了前方让人眼红心跳的一幕……
离开国安总部,重新来到阳光下,丽芙俏脸上的娇羞和酡红仍未褪去,张大官人驾着车,唇角带着会心的笑容。
丽芙看着他的笑,忽然伸出手去在他大腿内侧拧了一把,张大官人痛得哎呦一声:“丫头,变态啊你。”
丽芙瞪了他一眼道:“你才变态呢。我就看不得你一脸的坏笑。”
张扬道:“我生来就这样。那啥,你再掐我,我就去你爷爷面前把身上的伤给他看,让他看看他孙女儿有多那啥,又是咬又是掐,我现在是遍体鳞伤啊。”
丽芙禁不住笑了起来:“呸!他才不会信你。”
张扬道:“有一事啊,他知道咱俩之间的这点事不?”
丽芙道:“他是只老狐狸。没有他察觉不到的事情,不过他不干涉我的生活,只要我过得快乐,我爱怎样就怎样。”
张扬道:“他说他年轻时风流成性,你到底有几个奶奶啊?”
丽芙道:“不记得了,反正他在世界各地都有情人。你看过007没?”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当然看过!”
丽芙道:“他比詹姆斯邦德厉害多了!”
大官人道:“偶像啊!”
丽芙道:“你们俩倒是臭味想偷!”
张扬道:“对了,你爷爷说你会交代给我具体任务,到底啥任务?”
丽芙道:“第一件事就是窃听薛世纶。”
张扬点了点头,既然薛世纶的身上疑点这么多,从他入手倒也正常,张扬道:“薛世纶为人精明,想要窃听他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丽芙道:“你和薛伟童不是结拜兄妹吗?先从监听她入手,就能够掌握薛世纶的动向。”
张大官人听她这样说。马上摇了摇头道:“丽芙。我可得提醒你,薛世纶是薛世纶。薛伟童是薛伟童,我绝不同意你们将伟童设为目标。”
丽芙道:“我又不是怀疑她,只是想到的一个途径。”
张扬居然真跟她瞪起了眼睛:“不行!你要是真敢打伟童的主意,别怪我跟你翻脸啊。”
丽芙哼了一声,看到张扬怒目圆睁的样子,心中不由得有些发虚,挽住他的手臂道:“人家就是这么一说,你别生气,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张大官人道:“你别骗我!”
“不敢!我发誓,我要是再骗你,随你怎么处置我。”
张扬这才作罢。
丽芙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送我去机场!”
张大官人微微一怔:“什么?”此前丽芙并没有说她要出远门,所以张扬感到有些突然。
丽芙道:“我今晚回去香港办点事,再有一个小时萧国成搭乘从东京飞来的航班抵达京城,你难道不想跟他来一场意外邂逅?”
张扬道:“萧国成回来了?”
丽芙点了点头。
萧国成走出机场的时候天色灰蒙蒙的,看起来一场风雨就要来临,一到这种季节萧国成就开始不停的咳嗽,他一边咳嗽一边走出闸口,因为低着头险些和对面的人撞个满怀,萧国成仍然没有抬头,只是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想绕过对方,没想到对方仍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萧国成这才抬起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萧先生,这么巧啊!”
张扬一脸笑容地站在他的面前,萧国成的脸上也露出笑意:“张扬,真是巧啊,你这是要出门还是?”
张扬微笑道:“送朋友!”
萧国成此时方才留意到站在张扬身后的漂亮女孩儿,从丽芙冰蓝色的双眸和精致的没有半分瑕疵的俏脸之上,萧国成马上判断出她是个混血儿。
张扬将丽芙介绍给萧国成道:“我朋友丽芙!这是萧先生!”
丽芙甜甜叫了一声,她从张扬的手里接过旅行袋,扬了扬手中的机票道:“我该走了!你别送我了,回去吧。”
萧国成陪着张扬望着丽芙远去的背影,他向张扬笑道:“这女孩很漂亮。”
张扬笑道:“她是中法混血儿,我朋友,您可别多想。”
萧国成呵呵笑道:“怎么听着你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我又没怀疑什么,看你慌的。”
张扬道:“萧先生,我就不相信你年轻的时候没有三五个女朋友,其实就算你现在也是颇具魅力的成功男士,赶着往你身边凑的美女一准儿比苍蝇还多。”
萧国成笑道:“你小子,这不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吗?”
张扬道:“不敢不敢,我在您面前一向都执子侄之礼相待,对了,有没有人接机?”
萧国成摇了摇头道:“我孤家寡人一个,哪有人接我啊?”
张扬道:“我送您!”
萧国成上了张扬的汽车,张扬启动引擎之后方才问道:“去哪儿啊?”
萧国成道:“你薛叔叔家!”(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阋墙(上)
萧国成从日本归来去薛世纶家里再正常不过,可张大官人经过和华教授的一番深谈,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两人该不会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有道是不入虎焉得虎子,这次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张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薛叔叔在京城房产众多,您这是打算去他哪个家?”
萧国成道:“燕西一号!”
张扬微微一怔,他曾经多次去过那里,说起来还是薛老在世的时候,薛老在退下来之后常住在那里,事实上将那里当成了他颐养天年的地方。自从薛老去世之后,薛家人已经很少去那边,今天薛世纶和萧国成选在那里见面,却不知有没有特别的意义。
车行中途,秋雨就落了下来。张扬打开收音机,从中飘出了一首耳熟能详的钢琴曲《秋日的私语》。
萧国成听得很陶醉,闭上双目,他的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在扶手箱上轻轻敲击着,应和着窗外的雨点的节奏。
张扬侧目望去,此时的萧国成充满着儒雅的气质,如果不了解他的人,绝不会联想到他是一个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商人,萧国成忽然睁开双目,深邃的双目中隐约闪烁着泪光:“我妻子生前时常弹这首曲子。”
张扬想起他那身中蛊毒而死的妻子,心中也是一阵嗟叹。
萧国成落下一侧的车窗,雨丝从窗外随风飘入,飘到他的脸上,迷蒙了他的双眼,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薛世纶并没有想到萧国成会在今天到来,从他错愕的表情证明他对这件事一无所知,薛伟童一旁格格的笑,她没想到把萧国成接来的会是张扬。
张大官人此时才发现,薛伟童的姑妈薛英红姑父严峻强也都到了。
萧国成张开臂膀给了薛世纶一个热情的拥抱:“世纶,生日快乐!”
张大官人这才知道今天居然是薛世纶的生日,怪不得萧国成会专程从日本飞来。也怪不得薛英红两口子齐齐到来。
薛世纶笑道:“你们不说我都忘了。生日!呵呵,原来我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老喽!”
薛伟童道:“爸,您一点也不老,看起来就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似的,咱们走在一起,别人肯定以为是姐弟俩,是不是三哥?”
张大官人跟着点头:“我看像!”
薛世纶被他们逗得哈哈大小。他指着张扬道:“搞了半天,是你和伟童串通给我演了一出戏。”
张大官人道:“冤枉,我去机场送人刚巧遇到了薛先生,顺路把他送过来了,我来你们家之前真不知道今儿是您的生日,这不。我连礼物都没准备。”
一旁薛英红道:“要什么礼物,又不是外人,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有嘴巴就行了。”
张大官人笑道:“姑姑,您把我说成吃白饭的了。”
众人齐声大笑。
薛世纶招呼道:“快,快,里面坐!”
一群人来到客厅。为了父亲的生日。薛伟童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看到父亲最近心情不好。她想出了这个主意,要把一家人全都请来聚一聚。虽然如此,远在西南的大伯工作繁忙仍然无法抽身回来,不过这已经是最近一段时间薛家聚会最全的一次。
张扬此次的到来纯属意外,但是给薛伟童平添了不少的惊喜。张扬和薛英红夫妇很熟,他们两口子婚后多年未育,幸亏得到张扬指点迷津,并为他们下方开药,如今儿子已经会走路了。
张扬向严峻强道:“严叔叔,怎么没带儿子过来?”
提起儿子,严峻强就是一脸笑容:“那小子淘得很,如果他来了,肯定要被他闹得鸡犬不宁了,留在家里,有我妈看着。”
萧国成送给薛世纶的生日礼物是手表。
薛世纶打开看了看,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国成哥,你这礼物送得真是没有创意,几十年了,每年我过生日,你都是送表。”
薛伟童一旁附和道:“就是,萧伯伯一点情调都没有。“
萧国成道:“这世上没有比时间再珍贵的东西,我送你表的用意是提醒你珍惜时间,不知不觉我们都老了,这个世界是属于伟童、张扬这帮年轻人的了。”
严峻强和薛伟童夫妇送给薛世纶的礼物是一只铁包金的纯种藏獒,两人在藏区工作多年,在当地的关系良好,这只獒犬是找人精心挑选的,自然价值不菲。
薛伟童送给父亲的是前往夏威夷的往返机票,她要陪同父亲一起前往那边度假。
张大官人空手而来,想了想道:“薛叔叔,我还是送您一幅字吧。”
“没点创意!”说这话的居然是萧国成。
薛伟童笑道:“对,我萧伯伯说得对,谁不知道你擅长胡写乱画,我爸这个人也不是什么书法爱好者,送东西就得投其所好,送他字,你不怕被他用来填壁炉?”
薛世纶啐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不喜欢书法,张扬的字我就喜欢得很。”
那边严峻强已经让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张扬捻笔在手:“写点什么?”
严峻强道:“就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吧……”话刚一说完,脑袋上就被薛英红来了个爆栗子:“你还敢再俗点儿吗?”
薛伟童笑得肚子都疼了。
张大官人想了想,提笔写到:“红砖碧瓦高院墙,一门俱是好儿郎!”
严峻强虽然不懂书法,可是看到张扬笔走龙蛇,写得气象万千,顿时赞道:“好字!”
薛英红道:“你懂得书法吗?”
严峻强向来惧内,他嘿嘿笑道:“略懂一点。”
薛伟童抗议道:“字写得不错,可这句话不通,为什么都是好儿郎啊?女的就不算啊?三哥,你这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太严重了。”
薛世纶望着张扬送给自己的那幅字,微笑道:“好字!”心中却在默默吟诵着,红砖碧瓦高院墙,还是一个墙字,一门俱是好儿郎,门中有儿,岂不是一个阋字?阋墙?这小子送给自己的这幅之中难道暗藏的真意是这个?兄弟阋墙?究竟是自己太敏感,还是他本来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
薛世纶心中虽然不停斟酌,可是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微笑道:“快请入座,借着我的生日,咱们好好喝上一场。”
酒场之上从来都是张大官人纵横驰骋的地方,这厮轮番敬酒,不停妙语连珠,将现场气氛炒的是热火朝天,众人不时发出酣畅淋漓的大笑。
薛世纶端着酒杯笑道:“说起来,咱们薛家已经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萧国成道:“所以才需要经常和年轻人在一起,被他们感染一下,我们也变得年轻了许多。”
薛世纶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张扬道:“我之前还为你担心,听说你和浩南闹得很不愉快,伟童因为你的事情让我出面帮忙,不是我不愿帮忙,而是不适合出面,这件事是文家的家事还是你干爸干妈出面最好。”
张扬笑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国安那边过于敏感,把我叫去问话,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事,薛叔叔,您不也被国安请去了吗?”
薛世纶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萧国成的脸上:“安德渊被人杀了,国安居然把我叫去配合调查,说什么我和安德渊曾经有过生意上的往来,难道跟他做过生意的都有嫌疑了?”
萧国成道:“安德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是信义社的老大,虽然口口声声宣称金盆洗手,可在事实上仍然操纵着社团,他的死已经在信义社内部引起轩然大波。”
薛世纶道:“我一直都不清楚这个人有黑社会背景,否则当初我不会跟他合作。”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才怪,薛世纶的嘴里果然没有几句实话,考虑到毕竟是薛家的家庭晚宴,张大官人并没有逗留太久,酒足饭饱,告辞离去。
入夜,薛世纶和萧国成来到楼顶的天台赏月饮茶,兄弟两人已有一段时间没有如此相处,萧国成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抿了口清茶道:“还是家乡的茶好喝,在日本铁壶泡茶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薛世纶道:“只是习惯罢了!”
萧国成凝望薛世纶的双目,低声道:“看得出她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
薛世纶抬起头,仰望空中的那阙明月,旋即又闭上双目:“也许我之前应该听你的话!任何事都有尽头,不可能无休止的做下去。”
“现在回头还不晚!”
薛世纶道:“晚了!”
萧国成道:“你从小就是这样,做任何事都太过执着!”
薛世纶道:“老爷子不是常说,这世上最怕认真二字!”
提到薛老,萧国成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伤感:“如果他老人家在天有灵,也不想你执迷不悔!”
薛世纶道:“国成,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我对你的感情绝不比对我大哥差,甚至比他还要亲密一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可以做到无话不谈,我和他却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五十三章阋墙(中)
花去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院方为罗慧宁做了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张大官人虽然很想鞍前马后地为干吗忙活,可是因为文浩南这个亲生儿子在场,他还是理智的选择了回避,毕竟干妈的身体状况不好,他不想和文浩南发生任何的正面冲突,不想让干妈再受刺激。
李伟看出了张扬的烦恼,罗慧宁做ect的时候,他和张扬就在外面呆着,李伟递给张扬一瓶矿泉水,开导他道:“心急也是没用,吉人自有天相。”
张扬点了点头,低声道:“是不是浩南又气我干妈了?”
李伟没说话,对文家的家事他不便评论。
张扬喝了口水,此时看到罗慧宁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出来,她仍然坐在轮椅上,文浩南在今天全程都表现得非常孝顺,一直推着轮椅,这样的贴身照料也是张扬始终没有靠近的原因。
罗慧宁来到休息室,文玲和文浩南姐弟两人前往医生办公室去询问病情,张大官人总算有了近距离问候干妈的机会。
罗慧宁向他招了招手,显得有气无力。
张扬慌忙走了过去,蹲下去握住她的手,触手处的肌肤冰冷非常,张扬心中不觉一惊,探了探她的脉门,感觉到罗慧宁脉搏细弱,几不可闻。
罗慧宁道:“张扬我没事,只是最近累了一些。”
张扬道:“最近时常感到疲惫吗?”
罗慧宁点了点头道:“是!大概真的老了。”她见惯风浪,从刚才张扬的表情变化中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病情未必乐观。
张扬将自身内息投入罗慧宁的经脉内,发现她的经脉淤滞沉重,竟然是绝脉之兆,张大官人心中骇然,安语晨天生绝脉,为了救治安语晨,他几乎耗尽毕生的功力,而罗慧宁的情况比起安语晨又似乎要更为严重一些,安语晨虽然天生绝脉。可是她的心脏功能良好。而罗慧宁心脏功能也是差到了极点,她每说一句话,都要喘息许久方才调整过来。
这一切竟然都是在突然之间发生的,张扬记得不久前曾经为罗慧宁诊脉,那时她的脉息还并不是这样,心中不由得迷惑万分,张扬很快就判断出。罗慧宁绝非是普通的疾病,应该是有人在她的体内动了手脚。张扬心中虽然感到万分震惊,但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露,微笑道:“干妈,没什么事情,我很快就能让你康复起来。不过我看这里的专家只怕无能为力。”
张大官人说得不错,医院几乎所有的专家都在小会议室内进行会诊,文浩南和文玲刚刚进入办公室,就从这些人沉重的表情上意识到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
几位专家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还是由院长翟风出面向他们姐弟两人解释说明。
翟风道:“秉着医务工作者实事求是的态度,我还是不绕弯子了,文夫人的情况很严重,心脏功能衰竭伴发多项生理机能失衡。实验室结果表明。她的肝、肾功能、水、电解质平衡已经紊乱。”
文浩南道:“不可能,我妈一直都好好的。从来没听说她有什么心脏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
翟风道:“文先生,我们的诊断不会出错!”
文浩南还想说什么,文玲抢先道:“翟院长,我只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把握治好我的母亲?”
翟风面露难色,他低声道:“我们会尽力而为!”
文浩南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我不需要听到这个,我必须知道,你们有没有治好我母亲的把握?”
翟风道:“你们应该明白,文夫人的身体情况非常差,根据她提供的病史,我们暂时还无法确定引起目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我们会邀请国内外第一流的医学专家来进行会诊,请相信我们会全力以赴的做好文夫人的救治工作。”翟风说到这里又道:“不过,我想这件事最好向文副总理汇报一下。”他的意思很明显,对罗回宁的病情他并没有任何的把握。
文玲盯住翟风道:“你根本没有把握,是不是?你没有治好我母亲的把握,甚至你连她究竟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
翟风被文玲盯住,只觉得心底深处冒升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文玲道:“既然没有能力治好我母亲的病,又何苦耽搁她的病情,浩南,我们走!”
翟风愣在那里,文玲说得不错,他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去救治罗慧宁,刚刚把医院所有的专家都请来了,可讨论到最后仍然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们甚至连罗慧宁究竟得的什么病都不清楚,如果罗慧宁留在医院治疗,他们这帮专家的确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法。看着文玲姐弟两人真的要带罗慧宁离去,翟风心中居然感到一丝轻松。
走出小会议室的房门,文浩南道:“姐,要不换一家医院看看?”文浩南对医院还抱有幻想。
文玲冷冷道:“全都是庸医,换到别家也还是一样。”
文浩南道:“你真打算让他为妈治病?”口中的他自然是张扬无疑。
文玲道:“我知道你心里恨他,可是你不能否认他的医术,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治好妈,我想那个人应该是他。”
文浩南道:“他未必有那样的本事。”他虽然嘴硬,可是也不得不承认姐姐说的事实是,当年张扬曾经将成为植物人,让顶尖医学专家束手无策的姐姐救醒,也曾经将父亲突发的疾病治好,应该不是偶然,文浩南咬了咬嘴唇道:“要去你去,我不会去求他!”
文玲道:“就算我们不开口求他,他也一定会尽力而为。”
看到女儿和儿子回来,罗慧宁的唇角泛起一丝微笑,她低声道:“医生怎么说?”
文浩南道:“妈,医生说您没事儿,只是有些疲劳过度,休息一阵子就会没事。”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你不用骗我!”她的目光投向文玲。
文玲道:“妈,我想有必要给爸打个电话了。”
罗慧宁从她的话中顿时明白了什么,她摇了摇头道:“没有必要,就算他回来,也不会改变什么!”
文浩南道:“妈!您放心,医生都说了,您身体没有大问题。”
罗慧宁道:“浩南,你是我儿子,从小在我的身边长大,你说谎话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文浩南抿了抿嘴唇,的确,他不敢正视母亲的眼睛。
罗慧宁向站在远处的张扬招了招手,张扬走了过去,她轻声道:“张扬,你跟我说实话,我的病究竟怎样?”
张扬道:“很严重!但是我能够治好您!”
罗慧宁道:“你没有骗我?”
张扬道:“我永远不会骗您!”
罗慧宁点了点头道:“回家!”
罗慧宁之所以决定回家,是因为她已经看出这些医院所谓的专家对自己的病情根本无能为力,更是出于她对张扬的信任。
文浩南和文玲对望了一眼,他的目光中仍然充满了愤怒和怨念,即使张扬可以医好自己的母亲,但是他对张扬的仇恨不会因此而有半点减退。
众人依次上车,张扬却一把抓住了文玲的手臂,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他的手刚好扣在文玲右腕的脉门之上,文玲的手臂软绵绵没有半分的力道,张扬道:“玲姐,你上我的车,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文玲点了点头,跟着张扬上了他的车。
张扬启动汽车之后,文玲道:“要不要再查探一下我的经脉?”她早已识破了张扬的用意。
张扬道:“干妈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内伤!”
文玲道:“所以你觉得是我对她下手?”
张扬没有说话,目光望着前方。
文玲道:“我的武功早已被你废去,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张扬道:“就算再忤逆的儿女也不忍心向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
文玲道:“你说对了,她是我的母亲,我怎么会向她下手,更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这一切恰恰都是你所造成。”
张扬道:“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当时我绝不会救你!”
文玲呵呵冷笑了一声道:“你救了我一次,却害了我两次,你觉得我应该恨你还是应该感激你?”
张扬道:“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是谁害干妈这样,我都不会放过他!”
文玲淡然道:“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不枉我妈认你做干儿子,不过当务之急好像不是报仇,而是治好我妈的病!”她停顿了一下,双目盯住张扬道:“你刚才并没有骗我妈对不对?”
张扬道:“我会尽力而为!”
文玲道:“我只有一个母亲,所以我不想她出事。”
张扬道:“我也只有一个干妈,我比你更加紧张她!”
文玲轻蔑地望着张扬:“你还是保持冷静的好,关心则乱,你怎样,我无所谓,可是千万不要影响到我妈!”(未完待续。。)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阋墙(下)
回到自己的家中,罗慧宁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心中暗道,这病来如山倒,想不到自己的病说来就来,这会儿居然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看到儿子文浩南仍然守在自己的身边,罗慧宁道:“浩南,去,把张扬叫来。”
文浩南点了点头,他起身离开了房间,来到门外向李伟道:“我妈要见他!”他仍然不愿和张扬说话。
张扬得到消息,快步来到罗慧宁的房间内。
罗慧宁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让张扬来到她的身边坐下。
张扬笑道:“干妈,怎么了这是?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罗慧宁道:“张扬,妈问你句真心话,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张扬点了点头道:“好,没问题!”
罗慧宁喘了口气道:“我记得你……你帮助小玲治病的情景,如果帮我治病也存在那么大的风险,那就算了,我都这么大年纪了,生死对我来说早已无所谓了。”
张扬这才明白她是在关心自己,不想自己为她犯险,心中不禁一阵激动,他伸手拍了拍罗慧宁的手背道:“干妈,您对我的医术还没信心啊?”
罗慧宁道:“有信心,只是……我不想为难你这孩子……”说到这里,她鼻子一酸泪水涌了出来:“我们文家欠你实在太多了。”
张扬道:“妈,您这是什么话啊,我是您干儿子,您跟我还见外不成?”他抽出一旁的纸巾递了过去:“干妈,别哭,您这一哭,我心里也是乱糟糟的,我给您两个选择,一是去医院让那帮专家去治,二是留在家里我帮您治。”
罗慧宁道:“干妈不哭,我留在家里。让你给我治。”
张大官人笑道:“这就对了。我保证最多三天,一定让您康复如初。”
张大官人嘴里说得虽然轻松,可他此时的心情却颇为沉重,他仔仔细细为罗慧宁诊脉之后,借口出去卖药,驱车直奔香山别院而来。
张扬要找的人是陈雪,他的车来到香山别院门前就看到那里停着十多辆汽车。全都是守候在那里等待采访他的记者。
张大官人心中这个郁闷呐,他心中只挂念着干妈罗慧宁的病情,却忽略了其他的事情,他和文浩南的矛盾闹得沸沸扬扬向,现在整个京城的媒体仍然关注着他们,有多名记者在香山别院门口蹲点。
张大官人的车刚到。那帮记者顿时就来了精神,呼啦一下向车涌了上来。
张扬推开车门,脚还没有完全沾地,五六根话筒就送了过来,张扬一挥手将话筒推到一边,指着那帮记者道:“都给我闪开,我有急事儿,谁耽误了正事儿小心我抽你啊!”
一名胖胖的记者道:“张先生。请问你……”话没说完呢。就被张大官人推了个屁墩儿。
张扬挤开人群快步走向大门,那边陈雪已经打开了房门。张扬闪身进入房内,随手将房门关上。
秦萌萌也站在门后,她叹了口气道:“那些记者已经在门外蹲了一天一夜了。”
张扬怒道:“简直胡闹。”他拨通于强华的电话,大声道:“于大队,现在有十几名记者把我家大门给堵住了。”
于强华好不容易才把他给送走,今天公安分局门口才算清净了一点儿,听张扬这样说,心中直乐,倒不是因为他幸灾乐祸,在他看来张扬也应该感受一下被记者包围的苦恼,于强华道:“媒体都是这样,你别理他们就完了。”
张扬道:“于大队,我今儿心情不好,你最好马上派人来帮我解决这件事,不然等会儿我出门就大打出手,我他妈才不管哪来的记者,事情我跟你们已经说过了,你要是不办就是不够朋友,就是不作为!”张大官人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秦萌萌和陈雪对望了一眼,都看出他今天火气很大,不知是谁招惹了他。
张扬向陈雪道:“小雪,我有事想跟你谈!”
陈雪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书房内。
张扬道:“我干妈生病了!”
陈雪看着他,她对张扬的医术非常了解,这世上很少有张扬治不了的病,看来罗慧宁的病情必然极其严重,否则张扬不会如此心烦意乱,她轻声道:“你别着急,慢慢说。”
张扬道:“确切地说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内伤。”
以陈雪的镇定功夫也不禁有些动容:“内伤?”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探查过她的经脉,是被人利用某种神秘的武功扰乱,而且心脉大损,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空怕只有死路一条。”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道:“这个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陈雪秀眉微颦,武功不在张扬之下,而同时又能近距离接触到罗慧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文玲。可文玲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狠下心对罗慧宁下如此毒手?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让她不解,文玲的武功明明已经让张扬废掉,以张扬的武功修为应该不会给她留有任何机会。
张扬道:“我查探了一下文玲的脉息,根本察觉不到她的身体里有任何的内力存在。生死印修炼到最后是不是可以达到大巧若拙,返璞归真的境界?”
陈雪道:“任何武功修炼到巅峰状态应该都能够达到这一境界,可是以你的武功修为,她不可能骗过你。”
张扬道:“我也奇怪,如果她能够当面骗过我,武功该如何的可怕?不可能,我明明废去了她的武功,她这辈子都没可能恢复武功的。”
陈雪道:“除非……除非你扣住的并非她的脉门。”
张扬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陈雪道:“生死印修炼到巅峰状态,可以在体内重塑经脉,这条经脉称之为隐脉,假如文玲修炼到了这种地步,那么你扣住她的脉门所探查到的只是她过去的经脉,而那条新生的隐脉却没有被你找到。当然这只是我们的设想,她只得到了生死印的一小部分,而且她的武功被废,这辈子都不可能修炼武功了。”
张扬道:“可是我干妈的内伤极为蹊跷,我思来想去,只有她才有接近我干妈的机会,在我干妈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对她下手。”
陈雪道:“文夫人的伤势重不重?你有没有把握将她治好?”她的这句话问到了关键所在。
张扬道:“小妖的病情你是最清楚的。”
陈雪道:“难道你想用内力帮助文夫人打通她的体内经脉?”
张扬道:“现在我干妈的体内就像被人人为设置了一道道屏障,我估计,如果在两天之内不为她打通经脉,这一道道的屏障就会成为一把把的尖刀,将她的经脉寸寸切断。”
陈雪道:“换成过去,你一定可以做到,可是现在……”她咬了咬樱唇,张扬的体内被种下蛊毒,是自己利用生死符将他体内的蛊毒强行压住,这才保证他体内的蛊毒在短期内没有发作,张扬虽然修炼大乘诀,可是他现在的情况,根本发挥不出巅峰功力的二分之一,想要利用内力帮助罗慧宁打通体内闭塞的经脉,实则是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张大官人对这些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低声道:“小雪,以我现在的状况,我根本无法完成这件事,所以,你必须要先帮我解除生死符!”
陈雪芳心一颤,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轻声道:“如果我解除掉种在你体内的生死符,蛊毒就失去了禁制,在这种状况下你帮文夫人疗伤,蛊毒很可能会趁机攻入你的颅脑,你不要性命了?”
张扬道:“你也说只是一种可能,我这人向来福大命大,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挺过这一关。”
陈雪道:“可事情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如果文夫人的内伤真的是文玲所为,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文夫人没有对不起她,就算她恨她,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而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周折?也许她清楚这个世上能救文夫人的只有你,她也知道你会不惜损耗自身功力去打通文夫人体内的经脉,如果你真的这样做了,你为文夫人疗伤之后,就是你最为虚弱的时候,她会不会趁虚而入?”
张扬微笑道:“就算事情真的是这样又能怎样?难道我可以眼睁睁看着干妈去死而无动于衷吗?”他摇了摇头道:“我做不到,干妈对我恩重如山,为她冒险是值得的,就算牺牲掉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陈雪咬了咬樱唇道:“张扬,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有没有考虑过……”
张扬抬起手掩住了她的樱唇,目光中充满了柔情:“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留有我太多的牵挂,我知道自己这次的冒险对很多人意味着不负责,但是我必须去做,如果我对干妈见死不救,我比死了还要难受,小雪,不要劝我,我主意已定!”
陈雪望着张扬的双目,她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平静,轻声道:“我会为你护法,除非我死,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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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生与死(上)
张扬和陈雪来到文家的时候,文玲已经离开,按照李伟的说法,她是去佛前祈福,张大官人并不相信文玲的这份孝心,也不相信她当真离去,干妈的事情十有**是她下手,能够对亲妈下得去如此狠手,足见此女心肠之歹毒。
张扬先给罗慧宁服用了一颗逆天丹,准备一个小时之后等到药效完全发挥,方才为她治疗。
文浩南在一旁只是冷冷看着,始终不发一言。
张扬让罗慧宁暂时休息,和陈雪来到隔壁的房间内。
陈雪望着他,内心纠结无比,虽然她很想劝张扬不要冒险,可是话到唇边仍然没有说出口,以她对张扬的了解,知道张扬主意已定,任何人都无法劝他更改念头。
张扬盘膝坐在地毯之上,闭上双目,轻声道:“来吧!”
陈雪幽然叹了一口气,纤纤素手如同兰花花瓣一样展开,轻轻印在张扬的头顶,张扬只觉着一股清凉的气流从头顶直贯而下,沿着他的后脑、颈后、胸椎直达腰骶,陈雪的内息温和绵长,但有韧劲十足,宛如涓涓细流一般冲破了张扬体内生死符的禁锢。
张大官人守住心神,头脑中一片空明澄澈,待到陈雪将他体内的生死符一一解除之后,开始潜运玄功。
陈雪收回手掌,站在一旁关切地看着张扬,缺少了生死符的克制,张扬体内的蛊毒随时都可能发作,如果在他为罗慧宁疗伤之时突然发作,后果不堪设想,只怕非但无法救治罗慧宁,甚至可能赔上他自己的性命。
张扬调息了半个小时方才睁开双目,微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张扬让李伟守住门口,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望着张扬和陈雪走入母亲的房间,将房门关闭,文浩南的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忧虑。他摇了摇头道:“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伟看了他一眼,轻声道:“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救夫人。”
文浩南抿起嘴唇:“为什么不让我在场。他想搞什么鬼?”
李伟平静道:“不要忘了。他也是夫人的儿子!”
文浩南内心一震,他有些错愕地望着李伟,从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是轻蔑和嘲讽。
黑寡妇邵明妃尖叫道:“救命……救命……”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头发凌乱看起来十分狼狈。
一旁柳丹晨轻声叹了口气道:“别再白费力气了,就算你喊破喉咙都没用。
邵明妃道:“她为什么要抓我们?她究竟是谁?”
柳丹晨没有回答她,因为她也不知道那神秘女人的身份。
邵明妃道:“我们总得做些什么,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柳丹晨道:“认命吧!”
邵明妃道:“我不认命。我不甘心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想想办法,应该有办法的。”她已经乱了方寸。
黑暗中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果不想死,那就得为我做事。”黑衣女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们的面前。
邵明妃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听说可以不死,心中又不禁生出一阵狂喜。她颤声道:“你到底想我做什么事情?”
黑衣女人道:“张扬!”她冰冷的目光盯住柳丹晨:“张扬身上的蛊毒是你所种,我想你应该有法子控制他。
柳丹晨摇了摇头道:“我控制不住他!就算我有这样的本事,我也不会听你的吩咐。”
黑衣女人道:“你没有选择,你要是不答应,我先杀了你的这个师姐!”她一翻手将邵明妃的咽喉扼住,邵明妃惨叫道:“不要……”
柳丹晨漠然望了邵明妃一眼:“她的死活与我无关!”
邵明妃惨叫道:“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黑衣女人松开手掌,冷冷道:“你有什么办法?”
邵明妃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别忘了,我是她师姐。她在张扬身上种蛊。我虽然不懂得破解之法,但是我知道如何诱发他体内的蛊毒。”
黑衣女人道:“今天会是张扬最为虚弱的一天。一定要抓住机会,彻底将他制住!”
邵明妃道:“他也是我的仇人,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说完,她看了看那黑衣女人死气沉沉的面孔:“倘若我帮你做成了这件事,你会不会放过我?”
黑衣女人呵呵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自由!”她的身影随即隐没在黑暗之中。
柳丹晨道:“你居然会相信她的话!”
邵明妃道:“我有选择吗?”
柳丹晨叹了口气道:“何苦多害一个人!”
邵明妃冷哼了一声道:“你心疼了?”
柳丹晨闭上双眸没有搭理她。
邵明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没想到我这个冰清玉洁的小师妹居然是个多情的种子。”
柳丹晨道:“你根本没有办法对付张扬!”
邵明妃道:“不错,我没有,但是你有,想要诱发他体内的蛊毒,就必须需要你这个引子。”
柳丹晨道:“你终究还是要害我一次。”
邵明妃道:“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师妹,念在咱们同门一场,你死后,我会把你埋在张扬的身边,让你们一家三口在黄泉团聚。”
柳丹晨道:“你们害不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张扬那灿烂的笑脸,张扬的身上就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会对他充满了信心。
张扬出手如行云流水,在罗慧宁周身穴道之上轮番指点,表面看上去似乎轻描淡写,但是其中的凶险难以想像,以内力打通罗慧宁的经脉,原本张扬的大乘诀已有成就,但是因为体内被种蛊,限制了他对内力的自如运用,这段时间张扬的武功始终停滞不前。
让陈雪解除生死符的禁制,对张扬而言是一次极大的冒险,又像是一场赌博,以生命作为赌注,试图赢得罗慧宁的康复。
张扬点中罗慧宁最后一个穴道,然后双掌贴在她的后心之上,打通经脉的过程宛如开渠挖沟,完成之后,必须马上用内力来填塞扩张经脉,如果不能及时做到这一点就意味着前功尽弃。
张扬的内力宛如长江大河一般在罗慧宁的经脉中奔腾,罗慧宁感到周身撕裂般疼痛,她强忍疼痛,虽然看不到张扬此时的表情,却能够想象得到张扬此时所承受的痛苦不次于自己。
张扬周身的衣物都被冷汗湿透,望着他头顶冉冉升起的白汽,陈雪明白,张扬正在损耗自己的真元来修复罗慧宁损伤的经脉,这一过程绝不容许外人打扰,她一直担心文玲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闯入,还好周围并无异常。
张扬的脸色越来越红,后枕处隐隐作痛。
陈雪从他的表情觉察到他的痛苦,走上前去,掌心按压在他的头顶。
张扬凝神静气,脑海中不敢有丝毫的杂念,他的内力损耗之大连他自己也没有预计到。
为罗慧宁的整个疗伤过程持续了三个小时,张大官人方才徐徐收回内力。在整个过程中,陈雪始终为他护法,利用内力护住张扬的心脉,以防蛊毒入侵颅脑,功力损耗也是极大。
张扬低声道:“好了……”他想要站起身来,刚刚站起却又跌坐在地上,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陈雪慌忙搀住他的手臂,张扬抹干唇角的鲜血道:“没事,我肝火太旺,吐了点血舒服多了。”
陈雪看到他脸色惨白如纸,却仍然不忘开玩笑,心中不禁一阵心酸,柔声道:“你内力损耗太大,经脉受损,需要休养。”
张扬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两人拉开了房门,看到门外李伟仍然恪守职责站在那里,文浩南在楼下的客厅不安的踱步。
张扬道:“干妈没事了,让她休息几天就会康复,还有药方我已经开好了,按照上面的方子吃药。”
文浩南闻讯赶来仍然没有问候张扬只言片语,冲入房内去看母亲了。
李伟看到张扬脸色难看,他曾经亲历过张扬为文玲疗伤的过程,知道张扬肯定损耗严重,关切道:“你有没有事?”
张扬摇了摇头,向李伟低声道:“文玲有没有回来?”
李伟道:“她去祈福了。”
张扬道:“记住一件事,不要让她靠近我干妈!”
李伟微微一怔,从张扬的话中他明白了什么,用力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确保夫人的安全。”
交代完这一切,张扬告辞离开,李伟本想留他在这里休息,可是看到张扬态度坚决,也只能作罢,安排司机将张扬和陈雪两人送回香山别院。
张扬和陈雪回到香山别院,从停车处到大门不过十多米的距离,两人居然中途又歇了一次,足见他们内力损耗之巨,陈雪搀扶着张扬,两人互为依托,张扬不禁笑道:“咱们两人真像一对老夫老妻。“
陈雪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张扬呼了口气道:“等我调息好了,你再将生死符种下,省得蛊毒冲入我的脑内。”
陈雪摇了摇头道:“你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我看没有三五个月是难以完全康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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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生与死(中)
推开房门却见院子里空空荡荡,陈雪叫了声雨蒙姐,可是只听到她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内回荡,秦萌萌并没有回应。
张扬心中一沉,秦萌萌周末才会离开京城返回美国,今天她理应还住在这里才对,难道她又遇到了麻烦?只怪他考虑不周,一心牵挂罗慧宁的病情,却忽略了秦萌萌的安全。
陈雪道:“你先在院子里坐下,我去周围找找!”
张扬交代她道:“你要小心一些。”
陈雪点了点头,先扶张扬在石凳上坐下,然后才将香山别院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秦萌萌的踪影。
张扬坐在院子里,心中为秦萌萌担心不已。
此时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转过身去,却见文玲一身黑衣宛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张扬微笑道:“玲姐,你不在家里照顾干妈,怎么到我这里来了?”心中却明白最坏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文玲道:“我相信你的医术,有你出手,妈肯定没事,反倒是我有些担心你,为了救治我妈,你损耗了不少的内力!”
张扬微笑道:“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什么事。”
文玲道:“没事?”她的手指屈起,一颗红色的小叶紫檀佛珠激射而出,张扬看到那佛珠倏然就来到自己的面前,倘若在平时,他定可轻松避过,可此时却有心无力,佛珠撞击在张扬的额角,射得他好不疼痛,击中的地方鼓起了一个大包。张扬已经确定,文玲的武功已经恢复,这还是她手下留情,如果运足力道,恐怕自己的额骨都会被她射穿。
张扬道:“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我只知道你绝情。却没想到你绝情到这种地步。甚至可以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下手。”
文玲道:“她不是我的母亲,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
张扬道:“你根本就不是文玲,我真是后悔,当初就该一刀杀了你!”
文玲呵呵笑道:“幸亏你废去了我的武功,我方才懂得了破而后立的道理,如果不是这样,我又怎能参悟生死印的奥妙!”
陈雪闻声从屋内出来。她来到张扬身边,冷冷看着文玲道:“你以为自己参悟了生死印的奥妙?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你这种心机不纯的人,就算掌握了生死印的方法,却也难以得到真髓。”
文玲道:“不错,所以我才要你将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
“休想!“
文玲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以为现在有能力和我对抗吗?”
张扬道:“秦萌萌是不是在你手里?”
文玲道:“她对我有什么意义?太多的人想要对付她。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张扬怒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文玲淡然道:“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够了。”她向前走了一步。
陈雪道:“文玲,你不用难为他,我跟你走!”
文玲道:“张扬啊张扬,你不枉来到这个世界上走上一遭,有这么多痴情女子愿意为你去死,你黄泉路上不会寂寞了。”
张扬道:“总好过你孤独一生,到了死也是孤零零的一个。”
文玲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要了你的性命。”
陈雪道:“你只要敢动他,我就让你永远也得不到生死印的秘密。”
文玲冷笑道:“由得你吗?”她拍了拍手掌。邵明君压着柳丹晨出现在她的身后。
柳丹晨自从落入文玲手中并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是见到张扬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泪簌簌而下。
张扬这才知道原来柳丹晨落在了文玲手里。
文玲道:“你们都不怕死,可是都害怕对方会死。张扬,你就算不在乎柳丹晨,可是你在不在乎她腹中的骨肉?”文玲使了一个眼色,邵明妃手中匕首向下一压,柳丹晨吹弹得破的肌肤顿时被锋刃划破,鲜血沿着她的颈部流淌下来,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张扬凝视柳丹晨,轻声道:“丹晨,我都明白了!”
柳丹晨道:“对不起,你怪不怪我?”
张扬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为了我们的孩子。”
张扬之所以这样说因为他从柳丹晨的目光中觉察到了某种可能,柳丹晨似乎存有必死之心。
张扬没有猜错,柳丹晨不想为奸人左右,甚至想牺牲自己的性命来证明,可张扬的这句话顿时击中了她心头最柔软的部分,母亲的天性让她不能死。
张扬道:“我从未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柳丹晨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歉疚与悔恨。
邵明妃咬牙切齿道:“真是情深义重的一对儿!”她匕首倏然一动,划过柳丹晨的外衣,竟然将柳丹晨的衣服割裂开来,秋风吹动,破裂的衣服全都落在了地上,柳丹晨的玲珑玉体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张扬面前。
柳丹晨惊呼一声,双手掩住丰满的胸部。
张大官人只觉得脑后一紧,整个人天旋地转,如果不是他双手扶着石桌,只怕已经栽倒在了地面上,体内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四处爬行,酥麻的感觉沿着他的脊椎笔直向上,直冲脑部。
陈雪看到形势不妙,慌忙用掌心按压在张扬的后背之上,将一股真气输入其中。
文玲冷笑道:“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你若想他活命现在就去将生死印的全文给我送来。”
陈雪道:“已经被我毁去!”
文玲微笑道:“不妨事,我可以等!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走过去将张扬搀扶起来,陈雪并没有阻止她,眼看着她带着张扬走入了书房之中,邵明妃放开柳丹晨紧跟着文玲而去。
柳丹晨捡起地上业已破裂的衣服,捂住身体,已经是泪流满面。
陈雪看了看她,叹了口气道:“房间内有我的衣服,你先去换上再说。”
柳丹晨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陈雪已经在书房内默写东西。她不敢打扰。静静站在一旁。
陈雪道:“你为什么还不走?”
柳丹晨道:“是我害了他,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陈雪道:“你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却无权决定腹中孩子的生死。”
柳丹晨颤声道:“我该怎么办?”
陈雪道:“我想你在这里等一个人,他要是来到这里,你就将他带往书房的地下通道。”
柳丹晨道:“谁?”
陈雪道:“等他来了你就会明白,我写完这份东西。会先下去找他们,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如果一切顺利,他在两个小时内应该可以赶到这里。”
柳丹晨点了点头。
陈雪道:“记住,这件事不能报警,不能向任何其他的外人求援。等到那人来到这里之后,你马上离开。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我们真的逃不过这一劫,至少你还可以帮他留下一点骨血。”
柳丹晨显得有些尴尬,她轻声道:“其实张扬所中的蛊毒不是没有破解的方法。”
陈雪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如果我们能够逃过这一劫,自然要你出手。”
张大官人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之上,身体呈大字型展开,看起来就像是死了。邵明妃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向文玲道:“他应该是蛊毒入脑了。”
文玲道:“入脑后会怎样?”
邵明妃道:“我有法子将他变成一个活死人,以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就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文玲冷冷道:“行尸走肉吧!”
邵明妃点了点头道:“对,是行尸走肉。”
文玲道:“你可真够歹毒!”
邵明妃不敢招惹她,一脸的笑,心中却暗骂,再毒也毒不过你。
文玲道:“你的师父是谁?”
邵明妃道:“已经去世多年了。”
文玲道:“你很善于说谎!”
邵明妃察觉到她双目中乍现的杀机,吓得低下头去,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以说是比师父还要可怕的人物,邵明妃处处陪着小心,生怕哪句话说错得罪了她,而丢掉了性命。
文玲扫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张扬,轻声叹了口气道:“你如果不是为了女人,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邵明妃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文玲道:“等我拿到生死决!怎么?你担心我会食言?“
“不是……”
这时候陈雪缓步走了下来,来到他们的身边,手中拿了一个小小的册子,看来是她刚刚书写完成的生死印功法。
文玲向她伸出手去:“拿来!”
陈雪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骗我?”
文玲怒道:“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他吗?”
陈雪道:“你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正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金雯灵,我说得对不对?”
文玲内心一震,怒视陈雪:“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雪道:“你根本就不是文玲,你只是占用了她的躯壳,你是金雯灵,是来自隋朝的一个孤魂野鬼。”
文玲呵呵冷笑道:“看来你的确了解到不少的事情。”
邵明妃就在她身边,听到陈雪这样说,匪夷所思的同时又不免感到害怕,悄悄向后方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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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生与死(下)
陈雪道:“你的父亲就是隋朝大大有名的剑客金絔戊,为了阻止隋炀帝攻打高句丽,金絔戊前往刺杀,可惜遭到隋宫高手的围堵,最后逃亡到了这里,金絔戊和隋宫高手在此决一死战,最后同归于尽,这里就是他的埋骨之地,你身为他的女儿虽然找到了他的尸骨,却不将他埋葬,是为不孝!”
文玲冷冷道:“人死如灯灭,最后还不是化成灰飞,又何必计较呢?”
陈雪道:“金絔戊死后,你立志为父报仇,可是以你的武功根本无法完成这样的宏图大志,甚至你连接近隋炀帝都不能够,所以你想了一个办法,抓住隋炀帝好色的弱点,入宫伺候。可惜隋炀帝实在太过狡诈,即便是对后宫嫔妃也是处处提防,你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机会,却又怀上了他的骨肉,你本想生下这孩子之后,完成刺杀大业,可偏偏遭遇难产,隋炀帝请来张一针救了你们母子的性命,可是你的身份秘密却被人识破,在生下儿子的当天,隋炀帝就让人将你毒杀,想必你的冤魂不散,怨气冲天,竟然穿越时空附在了文玲的体内。”
邵明妃听得毛骨悚然,这都是些什么人物?隋朝穿越来的怪物吗?
文玲呵呵笑道:“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
陈雪道:“谋杀亲夫是为不忠,你穿越到文玲的身体内,发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千年,心中想必非常的痛苦彷徨,所以你一心想要返回过去,无论你承认与否,张扬救过你的性命,还三番两次地对你手下留情,而你却恩将仇报,步步紧逼,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整治到这种地步,是为不义。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义的女人有何面目活在这个世界上?”
文玲道:“看不出你居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女人。就算你说得全都正确又有什么用处?难道可以改变你们的命运吗?”
陈雪道:“你来到这个世界,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你占有了文玲的身体,却无法完全融入其中,任凭你武功如何高强,你却无法灭掉文玲本身的意识,两种不同的意识存在于同一个身体内。争夺着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这就是你的性格喜怒无常,善恶难定的真正原因。”
文玲没有说话,冷冷望着陈雪,不得不承认,陈雪对自己了解得颇为深刻。
陈雪道:“你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生死印。就是想利用生死印的功法灭掉文玲本体的意识,只有这样,你才能真真正正获得对这具躯体的主宰,看得出你已经压制住了文玲的意识,不过你应该仍未成功,否则你不会急于得到这本生死印。”
文玲道:“就算都被你猜中了又怎样,现在乖乖将生死印给我!”
陈雪道:“你回不去了,就算让你得到生死印。就算让你武功天下无敌又能怎样?时代不同了。已经不是单凭武功就可以横行天下的年代,为什么你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安安稳稳的享受这得来不易的重生机会?”
文玲道:“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陈雪道:“想要得到这本生死印,你必须先唤醒张扬!我可以默写出来,一样可以将它毁去!”陈雪的纤手渐渐变得透明。
文玲点了点头转向邵明妃道:“唤醒他!”
邵明妃拿出一个香囊样的东西凑在张扬的鼻子前,张大官人感觉一股辛辣气味直冲头脑,他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缓缓睁开了双目,对他来说苏醒并不是什么好事,头痛欲裂,仿佛有千百只小虫正在努力钻入他的头脑,啃食着他的骨髓。
陈雪来到张扬身边轻声道:“你还认不认得我?”
张扬点了点头,他紧咬牙关,痛得说不出话来。
陈雪心中一宽,从张扬的症状来看,蛊毒并没有侵入他的大脑。
文玲道:“给我!”
陈雪将生死印的摹本扔了过去,文玲伸手接过,她迅速翻阅,文玲所得到的生死印功法全都是来自于逆转乾坤的拓片,其中记载的东西并不完整,但是她印照陈雪所写的摹本,一看就知道其中的真假。
文玲迅速浏览了一遍,发现最后缺少了一部分,怒道:“最后一式呢?”
陈雪道:“我所掌握的只有这么多,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最后一式。”
文玲尖声道:“不可能,拓片上记载着招式名称,应该有最后一式的,你敢骗我!”
邵明妃此时正在向出口处退去,她看到文玲势如疯狂,心中有些害怕,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悄悄逃走。不料文玲的目光突然向她看来,邵明妃吓得停下脚步,颤声道:“你答应过,得到生死印就放我走的。”
文玲怒道:“我说过给你自由,难道你不清楚想要得到自由唯有死才可以吗?”说话间手指捻起一颗紫檀佛珠射了出去,她出手之劲,当世之中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噗!地一声,那颗佛珠竟然击碎邵明妃的额骨,直接贯入了她的颅脑,从脑后带着鲜血和脑浆飞了出去,这一击的威力力竟然不次于子弹。
邵明妃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双目瞪得滚圆。
张扬看到文玲举手之间就杀掉了邵明妃,虽然邵明妃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看到她死得如此惨状,心中也不禁唏嘘。他强忍头痛从地上站起身来,挡在陈雪面前低吼道:“文玲,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功夫!”
文玲呵呵笑道:“你配吗?”她隔空挥出一掌。
蓬!地一声,掌风无形击打在张扬的胸口,张大官人被她打得横飞了出去,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张大官人惨笑道:“舒服,舒服,你没吃饭吗?怎么就这么点力量?”
文玲向前一步,陈雪却阻拦住她的去路,缓缓向她挥出一掌。她的手掌已经完全变得透明,宛如水晶制成。
文玲也是同样的一掌迎击而出,她的手掌也变得透明,不过隐隐透出蓝色,和陈雪相比,远不如陈雪纯净。
双掌交错,陈雪的娇躯晃动了一下,她的功力本来就不如文玲,加上之前利用内力为张扬护住心脉又损失不小,两人之间的差距又在无形之中拉大。
不等陈雪将攻来的力量完全卸去,对方的第二波攻击又已到来,陈雪硬碰硬和她对了一掌,踉踉跄跄后退数步,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文玲皱了皱眉头,感觉有些不对,难道陈雪当真没有掌握生死印的全部?她正要再度出手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吼叫道:“文玲,你疯了!”
文玲身躯一震,她抬起头来,看到杜天野出现在地洞之中,他的身边还跟着柳丹晨。
柳丹晨看到张扬倒在地上,胸膛上满是鲜血,赶紧跑了过去扶起他的身躯:“张扬,你怎样?你怎样了?”
张扬惨然一笑:“没事……”他的头痛 越发剧烈了,好像头颅随时都可能爆炸开来。
杜天野拦住文玲的前行道路,怒视她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的善良,你的良心都还在吗?”
杜天野的出现让文玲心头波澜顿生,她咬了咬嘴唇:“滚开!”
杜天野指着张扬道:“他是你的兄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他的?要杀他,你先杀了我!”
文玲望着杜天野,忽然感到一阵心痛。
陈雪一旁道:“文玲,我看得出,你一直都爱着他,在你心底,你始终忘不掉他!”
文玲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赶走体内越来越强烈的意识,杜天野道:“小玲,你不是这样的,你过去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文玲的头垂了下去,目光落在地面上,看到那本生死印,她的心肠忽然硬了起来,忽然点中了杜天野的穴道,将他远远扔了出去,她尖叫道:“我不是文玲,我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旋即她的双目中刚刚消弱的杀机又变得强盛起来。
陈雪将杜天野请来的目的,是想利用他唤醒文玲体内隐藏的意识,可是她低估了金雯灵意识的强大,如今她的意识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陈雪道:“我知道的生死印本来就只有那么多,你说得最后一式应该保存在逆转乾坤的拓片上。”
文玲一直将那拓片贴身携带,听陈雪这样说,她将信将疑:“不可能,那拓片我反反复复研究了许多次,上面根本就没有记载最后一式,只是名称罢了!”
陈雪道:“你将拓片给我看看。”
文玲取出拓片递给了她。
陈雪握住拓片看了看,来到张扬身边,以传音入密道:“回头我缠住她,你们逃!”
张大官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陈雪凝聚全身的功力,准备发动对文玲的全力一击,她的手掌再度变得透明。
柳丹晨忽然留意到陈雪手掌覆盖拓片的地方有一个个的小字亮了起来,文玲也在同时注意到了这一变化,她惊喜道:“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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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不破不立(上)
文玲此时方才相信陈雪的确不知道生死印的最后一式,这块拓片原来异常着这样的秘密,文玲虽然修炼生死印,但是她毕竟所得不全,和同样修炼生死印的陈雪相比,她显然不如陈雪精纯,她的手掌覆盖拓片就从未发生过这样的现象。
陈雪道:“我留下,让他们走!”
文玲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她目光盯住拓片,陈雪的手掌覆盖在拓片之上顿时下面金色的字迹显露出来。
文玲冷哼一声,她的身体倏然冲了出去,将张扬拖了过来,张扬魁梧的身体被她夹持在腋下,竟似毫不费力,文玲腾空一跃,一个起落已经落在地下河之上,她的足尖踏着木板顺流而下。声音远远飘了过来:“随我来!”
陈雪看到张扬被她挟持唯有跟上她的脚步。
文玲和陈雪一前一后来到地下石峡,这正是当年金絔戊大战隋宫高手的地方,文玲足尖在木板上轻轻一点,带着张扬飞跃到石峡的顶端。
陈雪随后赶到,她今天功力损耗甚巨,再加上刚刚被文玲所伤,明显有些气息不稳。
文玲道:“现在让我看看那拓片!”
陈雪将拓片扔给她,然后来到她面前,将手掌覆盖在拓片之上,金色的字迹重新出现,文玲和陈雪两人全都看得聚精会神,在她们看来,这最后一式一定是威力无穷的一招,陈雪更将之视为克制文玲的机会,可让她们失望的是,这些字似乎和生死印的功法毫无关联。
文玲喃喃道:“逆转乾坤?难道这里面记载的根本就不是生死印。”
陈雪道:“你既然已经掌握所有的秘密,现在应当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文玲点了点头道:“好!”话音刚落,她就是一拳打在张扬的丹田之上,一报还一报,当初张扬废去她的武功,如今她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张大官人一声闷哼,感觉一股冷意从丹田向周身经脉迅速扩展开来。不知是不是疼痛转移的缘故。他的头部的疼痛居然消失了。
陈雪道:“你不守承诺!”
文玲冷冷道:“我又不是男人大丈夫,需要守住承诺吗?不杀他已经是我格外开恩,可是我不杀他,并不代表我不杀你!”文玲双目之中凶光毕露,手掌上的肌肤渐渐变得透明,隐隐泛出蓝光,宛如鬼手一般。
陈雪自知不是她的对手。唯有先下手为强,一掌向文玲拍击而去,文玲冷哼一声,一掌迎上,这次她用尽了全力,双掌碰在一起。陈雪娇呼一声,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撞在身后石崖之上,然后又落在地面之上。
文玲道:“你就算修炼了生死印又如何?连自身生死都无法掌控的人,真是可悲可叹!”
陈雪口中鲜血狂奔,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大官人目睹如此惨状,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然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护住陈雪。怒斥文玲道:“贱人,有种就冲着我来!”
文玲道:“找死!”又是一掌击打在张扬的胸膛之上。张大官人被她打得向后飞出,身体撞在石崖上,仿佛甩饼一样被平贴在上面。
不过这厮真是顽强,居然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你的生死印不过如此!”
文玲冷笑道:“是吗?那你再吃我一拳试试!”她握紧粉拳再次攻向张扬的丹田。
张扬不闪不避,事实上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
文玲的拳头击中了他的腹部,张扬的身体虾米一样蜷曲起来,就在文玲等着他倒下的时候,张扬突然豹子般向她扑来。文玲怎么也不会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她明明已经废去了张扬的武功,刚才的一拳又击打在他的丹田气海,就算是有些残存的内力也势必被她一拳击散,可张扬的动作分明是 已经恢复了功力。
文玲被张扬抱住,她伸出一双手指,二龙探珠,想要直取张大官人的双眼,张扬却早已识破她的意图,先她一步将脸紧贴在她的脸上。文玲插不中他的双眼,只能挥拳打击他的软肋,张大官人奋起全身之力,抱着她从石崖之上摔落下去,两人一起坠入地下河中。
文玲有个致命的缺点,她不会水,其实就算她会水又能怎样,张扬的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文玲刚才想要散去他武功的一拳的确打在了他的丹田之上,但是张大官人自从修炼大乘诀之后,他的罩门就已经移位,和其他练武之人不同,他的内息并非是从丹田生出,文玲的攻击刚巧让折磨他的蛊毒暂停发作,大乘诀的最大特点就是恢复速度奇快,张大官人在短时间内恢复了部分功力,他当然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态绝不会是文玲的对手,想起文玲不会水的事情,所以他才想出了这个主意,将文玲拖入水中,一来他水性占优,二来他可以利用大乘诀在水中自由呼吸,文玲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她没有这个本事。
文玲落入水中之后又惊又怕,她闭住气息,在水中挣扎试图摆脱开张扬的束缚,可张扬的双腿双臂盘在她的身上,宛如常春藤般牢牢将她绕住,任凭她拳打脚踢,就是不肯放手。
文玲感觉周围的水流不停向他们聚集,她并不知道张扬正在积极地利用周围的环境吸收能量,他的身体处于迅速的恢复过程之中,让文玲恐惧的是,她体内的功力也开始向外飞泄,张扬宛如一个巨大的磁体,将周围的一切能量都吸入他的体内。文玲暗暗叫苦,这究竟是哪门子古怪的功夫?吸星**吗?
两人在水下,此消彼长,张扬的内力越变越强大,而文玲的内力却飞速泄去,她又惊又恐,一张口咬住了张扬的耳朵,张大官人剧痛,心中暗叫不妙,这女人连嘴巴都用上了,自己这漂亮福气的耳朵只怕是保不住了。他能做得唯有更紧地抱住文玲。压榨着她,逼她放手。
文玲已经感觉到呼吸变得越来越窘迫,她的意识变得模糊,击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最终她在张扬的怀抱中昏迷了过去。
陈雪艰难地爬到石崖边缘,从她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情景,为张扬担心之余又不由得默默祈祷。希望张扬能够再次逃出生天,从刚才张扬冲向文玲的动作来看,他应该恢复了少许功力,就在陈雪担心不已的时候,看到地下河水花翻腾。
张大官人扛着已经昏迷的文玲水淋淋地浮了上来,陈雪看到他平安无事。幸福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张扬!”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张扬面前流露真情。
张扬展开手臂道:“跳下来,我接着你!”
文玲苏醒之后,感觉周身酸痛,她心中大骇,慌忙运功,却发现丹田内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分的力道,张扬和陈雪互相靠着对方。两人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湿透。张扬道:“你再也没有恢复功力的机会!”他查找到了文玲的那条隐脉,将之震断。文玲再也没有破茧重生的机会。
文玲尖叫道:“为什么这样对我?”
张扬道:“我本该杀了你,可是我这人始终心太软!”他拉起陈雪,两人相互搀扶着向远方走去。
文玲扬起双手,抱住头颅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杜天野出现在她的面前,杜天野向她伸出手。
文玲摇了摇头:“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我!”
杜天野道:“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那一切绝不是你的本意。”
文玲抬起头,目光中隐隐泛出泪光:“天野,你为什么要来?”
杜天野道:“我心中的文玲,永远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
文玲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慢慢站起身:“你认识的文玲早已死了!”
杜天野道:“小玲!”
文玲摇了摇头道:“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也不可能回头,天野,珍惜你现在的爱人,我会永远祝福你。”文玲慢慢走了。
杜天野望着文玲的背影怅然若失,他想要挽留,可是最终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走了?”张扬低声道。
杜天野点了点头,他向张扬道别。
张扬道:“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人知道。”
杜天野道:“你放心,我不会说!”他拍了拍张扬的肩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扬耸耸肩:“想知道,你应该自己去问她。”
杜天野叹了口气,低声道:“小雪伤的不轻,你一定要治好她。”
张扬笑道:“放心吧,有我在,她绝不会有事。”
杜天野道:“秦萌萌没事,文玲说是秦家人把她接走了,既然乔老发过话,我想秦家人不敢对她怎样。”
张扬这才放下心来,虽然秦家人不敢对秦萌萌怎样,可他仍然觉得这次秦萌萌去得有些蹊跷,这其中说不定另有文章。
望着杜天野的车影远去,张扬方才返回了屋内,陈雪伤得很重,柳丹晨在房内照顾她。看到张扬进来,柳丹晨慌忙站起身来,低下头,表情显得羞涩而惶恐。羞涩的是张扬已经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而且自己还已经怀上了她的骨肉,惶恐的是自己曾经多次加害于他,现在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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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不破不立(中)
张扬先喂了一颗逆天丹给陈雪,然后向柳丹晨道:“丹晨,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柳丹晨咬了咬樱唇,低垂螓首跟张扬来到了他的房间内。
张扬道:“坐!”
柳丹晨怯怯道:“我还是站着好!”
张扬看到她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怎么?你好像突然很怕我?”
柳丹晨俏脸绯红道:“我……我只是心虚,因为我做了好多对不起你的事情。”
张扬道:“可你最终还是没有害我!为什么?”
柳丹晨的脸红得更加厉害:“因为……因为……我不想说……”
张扬道:“你还真沉得住气,怀上了我的骨肉,居然还把我蒙在鼓里。”
柳丹晨咬了咬樱唇道:“那都是因为师姐害我,不然我不会……”
“不会什么?是不是觉得吃了大亏?”
柳丹晨道:“开始是这样觉得,可后来觉得你也不错。”
张大官人笑道:“什么叫我也不错,我这样的青年才俊,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柳丹晨忍不住想笑,她小声道:“我又没说后悔,反正认命了……”说到最后声如蚊呐,可是将心中对张扬的情意已经表露无遗。
张扬心中也是暖洋洋的,他向柳丹晨道:“丹晨,陈雪受伤很重,我必须尽快为她治疗,可是我又担心体内的蛊毒,要知道运功为她疗伤是风险极大的事情,如果蛊毒趁机反扑,恐怕我也难逃一死。”
柳丹晨道:“我可以解除你体内的蛊毒,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
张扬笑道:“你居然还会提条件了,好,说来听听,只要不过分我应该会答应。”
柳丹晨道:“第一个条件是,你不许问我的过去。”
张扬点了点头道:“好,过往的一切既往不咎。只要你不说。我绝对不问。”
柳丹晨道:“第二,你对我怎样我不在乎,但是你一定要善待我们的……”她的俏脸又红了起来,孩子这两个字她实在无法说出口来。
张扬笑道:“那是自然!”
柳丹晨此时的表情显得颇为忸怩,咬了咬樱唇道:“你先去沐浴更衣。”
“啥?”张大官人说完马上就明白了,原来这解除蛊毒的方法如此曼妙香艳。张大官人不由得笑道:“那,要不要一起。”
柳丹晨红着俏脸摇了摇头道:“你先休息。我去看看陈雪睡了没有。”
张大官人笑着点了点头,他和柳丹晨之间的这段姻缘却全靠了邵明妃的撮合,如果不是邵明妃,他们或许没可能走到一起。
张扬冲了个澡,离开浴室,发现房间内的灯已经熄灭了。他听到轻柔的呼吸声,伸出手去准确捉住了柳丹晨的柔荑,柳丹晨嘤地一声,被他揽入怀中,娇躯火烫,黑暗中张扬低下头捉住她的柔唇,送上一个长吻,随手却又将床头灯打开。柳丹晨羞得垂下头去。想要伸手关灯,却被张扬制止。张扬道:“这次我必须要好好看清你,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糊涂。”
柳丹晨取出一个玉瓶,从中取出一颗蓝色的丹药,张大官人道:“啥玩意儿?该不是伟哥吧?我用不着!”
柳丹晨轻声嗔道:“你不是想我帮你解除蛊毒吗?这是接引丹。”
张扬点了点头。
柳丹晨将丹药送到他嘴唇前突然停顿了下来,柔声道:“你不怕我再害你一次?”
张大官人笑道:“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人向来福大命大造化大,当初你想害我,却把自己稀里糊涂的交给了我……”
柳丹晨掩住他的嘴巴:“还胡说!”
四目相对,迸射出热力四射的火花,柳丹晨将接引丹含在双唇之间,俯下身去,将丹药送入张扬的口中,香舌轻推,将接引丹推入张扬的喉头,张扬咽了下去,却不放过柳丹晨的樱唇,两人缠绵热吻起来。
柳丹晨伸出手去,关上了灯。
黑暗中张扬将她的衣裙一件件褪去,两人**的身躯紧贴在一起,张扬翻身将柳丹晨压在身下,柳丹晨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轻一些,别伤到了胎儿……”
张大官人一听,赶紧从她身上下来,低声道:“那啥……我看还是你在上面吧……”
黎明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罗慧宁睁开双目,看到女儿文玲就守在自己的床前,静静看着自己,双目发红,显然哭过。
罗慧宁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文玲赶紧扶起她,在她身后塞了个软垫:“妈,您醒了?”
罗慧宁点了点头,轻声道:“小玲,你去了哪里?”
文玲道:“去山上为您祈福!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罗慧宁道:“好多了,这次多亏了张扬。”
文玲道:“妈,我这次来是向您道别的。”
“你要走?”
文玲点了点头:“妈,我决定出家了。”
罗慧宁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奇和震撼,她的平静出乎文玲的意料之外,罗慧宁握住女儿的手道:“我说过,你已经长大了,到了可以决定自己人生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
文玲道:“妈,爸那边我就不跟他说了。”
罗慧宁道:“我可以问问理由吗?”
文玲道:“这些年,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我早已看破红尘,青灯古佛才是能让我真正心境平和的地方,妈,对不起。”
罗慧宁道:“我们是母女,母女之间永远都不需要说这三个字。”
文玲点了点头,她起身离开了母亲的房间,在房门关闭的刹那,泪水涌出了罗慧宁的眼眸,她捂住嘴唇,强迫自己没有发出哭声。
文浩南坐在客厅内,望着准备离去的姐姐,他不解道:“为什么要走?”
文玲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理解,以后你要懂事,要多多照顾爸妈。”
文浩南道:“姐。你是不是为了杜天野?既然你还喜欢他。为什么不对他说清楚?他又没结婚,你们还有机会。”
文玲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我自己,浩南,听姐一句话,不要再和张扬为敌,你不是他的对手。”
文浩南被她的这句话激怒了。他冷冷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文玲叹了口气,向楼上母亲的房间看了一眼,轻声道:“我走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文玲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然后走出了文家。迎着秋风走入苍茫的晨曦之中。
张扬站在院落之中,让内息在体内奔行两周,只觉得经脉运行通畅,内息生生不息,后脑再也没有过去那种淤滞和疼痛的症状,体内的蛊毒显然已经荡然无存了。
迎着秋风,张扬先打了一套空明拳,七十二路空明拳打完。脸不红气不喘。这并不是因为张大官人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打拳,而是他要通过这套拳法。对自己现在的功力状况进行一个准确的评估。虽然不敢说他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至少目前已经有了巅峰状态的八成水准。
柳丹晨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望着张扬在晨曦下矫健的身姿,她从心底为张扬感到骄傲,如果不是经历了这场生死劫难,连她自己都没有看清对张扬的感情。
张扬来到她身边笑了笑,柳丹晨递给他一条毛巾,轻声道:“累了吧?”
张扬笑道:“昨晚都是你在辛苦,我不累!”
柳丹晨被他言语轻薄,芳心却是如鲜花般开放,她妩媚地横了张扬一眼:“再胡说八道,以后我就不再理你了。”
张扬擦了擦汗,微笑道:“陈雪醒了没有?”
柳丹晨道:“我刚刚去看过,她已经醒了。”
张扬道:“我先去看她!”
陈雪整个人显得一场憔悴,一双美眸也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张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陈雪不是为了自己,也不会受到这么重的创伤。
张扬在床边坐下,拿起她的手腕,从她的脉门送入一股真气,陈雪的脉象非常凌乱,他低声道:“你受伤不轻,我需要用内力帮你打通经脉。”
陈雪却摇了摇头道:“不需要。”
张扬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拍了拍胸脯道:“你不用担心我,我现在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
陈雪道:“我昨晚想了一整夜,你之所以能够在最后关头神奇的恢复内力,击败文玲,根本原因就是破而后立。很多武功都遵循着这一规则,生死印的修行过程正是迎合此道,你当初废去文玲的武功,却在不经意之中成就了她。文玲虽然将我打伤,可是对我未尝是坏事,我终于明白了隐脉的关窍。”
张扬道:“隐脉?”
陈雪道:“若是得你相助,我固然可以在短期内得到恢复,但是我的生死印功法会停滞不前,这次对我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你不用担心,我利用生死印可以自行疗伤。虽然时间长一些,但是对我以后的修炼大有裨益,还有不需要你出手帮我。”
张大官人道:“真的如此吗?”
陈雪道:“如果在过去我能够早点参悟隐脉之道,救治安语晨也用不着如此麻烦。”说到这里她俏脸不由得一红。居然想到张扬可能会用救安语晨的方法救治自己,这下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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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不破不立(下)
张大官人又不是傻子,当然能够听出陈雪话里暗藏的意思,他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你需要我的时候随时招呼一声。”
陈雪显然又误会了他的意思,俏脸一热,黑长的睫毛垂了下去,轻声道:“你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张扬起身要走,陈雪却又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那块拓片!”
张扬道:“拓片怎么了?”
陈雪道:“拓片上所记载的东西和生死印无关,但是留下这拓片的人费尽心思将文字留下,想来那段文字相当的重要。”她将拓片拿出递给张扬道:“还是你来保存吧。”
张扬道:“放在我身边也没用,没有你的生死印,这就是块破石头。”
陈雪道:“以后我们在慢慢研究!”
张扬听她这样说心中一阵狂喜,难道陈雪给自己的是一块定情之物?他也没有多言,将拓片收好。来到外面看到柳丹晨正在清扫院落,慌忙走了过去:“丹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现在应该多多休息才对。”
柳丹晨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哪有那么娇贵?”
张扬道:“我要出去一趟!”
柳丹晨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陈雪!”
张扬笑道:“也要记得多多照顾自己!”
柳丹晨点了点头,心中甜蜜无比。
张扬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忽然想起在柳丹晨的体内仍然有蛊毒禁制,虽然他很想知道柳丹晨的师父是谁?可想起自己之前答应她的条件,也只能作罢。
张扬牵挂着秦萌萌的消息,刚才拨打秦萌萌的手机处在关机状态,他不知秦萌萌此次前往秦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扬决定亲往秦家一趟去找人,他刚刚离开香山别院,秦萌萌就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没事。已经在返回香山别院的途中。张扬这才放下心来,他改变了目的,驱车来到了文家。
张扬来到文家发现文家有客人在,却是副总理傅宪梁夫妇和儿子傅海潮,他们此次前来是专程探望罗慧宁的。
罗慧宁今天精神好了许多,一早就在院子里散了散步,此时在客厅内招呼客人。听闻张扬前来,罗慧宁开心不已,她将张扬介绍给傅宪梁夫妇:“这就是我干儿子张扬!”
张扬之前和傅宪梁曾经打过照面,不过少有交谈的机会,面对这位政坛上的风云人物,张大官人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尊敬。恭敬道:“傅叔叔好!”倒不是他有意跟傅宪梁套近乎,而是对傅宪梁的确不好称呼,你如果叫他傅总理吧,他现在不是正职,你要是喊傅副总理,这是不是有些太别嘴?大官人忽然心中想到,这位姓的有点不好,这辈子都跟副职分不开了。
傅宪梁很热情地和张扬握了握手。笑道:“张扬。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啊!”
张扬道:“傅叔叔过奖了,我哪有什么名气啊!”
傅宪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年轻有为,年轻有为,以后的世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海潮、浩南,以后你们哥几个要多多亲近。”
张扬和傅海潮、文浩南各自对望了一眼,他们可亲近不起来,撇开傅海潮和自己的恩怨不说,文浩南更是一个白眼狼,恩将仇报是这货的拿手好戏。
罗慧宁道:“我的病原本就不严重,只是被外界夸大了,还有现在医院的那些专家学者多数都只会纸上谈兵,没什么真本事。”
傅宪梁道:“没事最好,国权兄出访未归,想必这两天也一定是心神不宁了。”
罗慧宁微笑道:“我根本就没告诉他,又不是什么大病,何必扰乱他的心神呢。”
傅宪梁对罗慧宁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做官不容易,可是在官员背后的女人更加的不容易,很多人都只看到表面的风光,又有几个真正懂得她们所要承受的压力呢?傅宪梁想到了自己,自从担任这个副总理之后,几乎没有一天能够准时回家,和妻子间也难得说几句话,罗慧宁自然也是一样。
这些人在一起谈的最多的还是孩子,傅宪梁道:“怎么没见小玲?”
罗慧宁淡然道:“出去散心了,前两天因为我生病,她日夜颠倒的忙着,我现在好了,让她出去散散心,好好休息一下。”
傅宪梁的妻子道:“嫂子,小玲还没有对象吧,铁道部梁部……”
不等她说完,罗慧宁已经笑着拒绝道:“算了,小玲没有哪方面的心思,我这个做妈的,还是要尊重她的意见。”
傅宪梁的妻子表情显得有些尴尬,傅宪梁笑道:“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是自由恋爱,你还以为像过去那样,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是有心,先把你自己儿子搞定再说。”
满屋人都笑了起来,张扬道:“海潮兄快结婚了吧?”他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把其他人弄得都是一愣,傅宪梁两口子都不清楚这事儿,对望了一眼,心说儿子有对象了吗?我们怎么不知道?
傅海潮心中暗骂张扬,当着父母的面居然挑起事端,不过他心中虽然埋怨,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流露,微笑道:“我都不清楚啊,你怎么知道?”
张扬笑道:“报纸上说得,说你最近在追求京剧院的当红花旦柳丹晨。”
傅海潮在心底把张扬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了,这厮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自己父母的面,这不是要给他难堪吗?傅海潮微笑道:“报纸上的事情谁会相信,我看到一篇报章上还说咱们俩有矛盾,为了一个当红花旦大打出手,呵呵,原来记者口中的当红花旦是柳丹晨,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她的名字。”
张扬笑道:“不对啊,我之前明明看到你们一起啊!”
在场的人都已经觉察到两人对话中的火药味道,傅宪梁对自己的儿子一向放心,认为他少年老成,做事周到,至于他找谁当女朋友,找什么样的人当女朋友从未关注过。
傅海潮的母亲心中却开始有些不舒服,自己的儿子怎么会跟一个戏子纠缠在一块儿,虽然儿子否认,可是看张扬说得有板有眼的样子应该也不像是说谎。
傅海潮道:“你一定是认错人了,现在的新闻真是太不负责任。”
文浩南一旁道:“不是说柳丹晨失踪了吗?张扬,你好像为此还专门被公安机关叫去调查,她的事情和你有关吗?警察怎么会怀疑到你?”这货轻易不出口,一开口就奔着张扬的软肋直捣过去,从不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张扬压根就没搭理他,目光仍然望着傅海潮道:“柳丹晨好象不是始终吧,她只是不辞而别,已经回来了,刚刚我才和她通过电话。”张大官人并没有否认自己和柳丹晨的关系,但是他看似漫不经心说出的消息却让傅海潮一惊,柳丹晨已经失踪多天,他对柳丹晨在心底还是很有些好感的,怎么回来了?听张扬的意思她好像并没出事,惊奇之余也感到有些欣慰。
罗慧宁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就是谈些明星花旦,还有没有点正事儿?”她看出张扬和傅海潮之间的矛盾,所以用这样的一句话将他们的话题给岔开。
傅宪梁笑道:“就是,我听着都头疼,嫂子,我们也该走了!”
罗慧宁也没有挽留,起身送他,傅宪梁道:“不用送,您还是留下来多多休息,过两天我们再来看您。”
罗慧宁让文浩南替自己去送。
张大官人没去,只是起身意思了一下,他对傅宪梁没什么恶感,当然也没什么好感,毕竟这个人是自己干爹的政治对手,在张大官人心里自然向着文国权。
罗慧宁有些嗔怪地望着张扬道:“你这孩子,好端端的提起柳丹晨干什么?”
张大官人笑道:“干妈,您应该了解我,我这个人心眼儿小,凡事睚眦必报,傅海潮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柳丹晨失踪,他向警方说是和我有关,这事儿我不能跟他轻易算了。”
罗慧宁道:“为了一个花旦何必呢,再说,你已经有了嫣然,还贪心不足啊?”
张扬笑道:“倒不是为了谁,而是我看他不顺眼,他明明认识柳丹晨,可刚才您也看到了,居然推得干干净净,这种人人品真是不咋地。”
罗慧宁却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刚刚张扬和傅海潮唇枪舌剑暗藏机锋的时候,他居然站出来帮腔,而且帮得是傅海潮一方,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儿子并没有因为张扬救了自己,而消除了昔日的隔阂,想到这里罗慧宁不由得叹了口气。
张扬关切道:“干妈,您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罗慧宁摇了摇头,轻声道:“小玲走了!”
张大官人对此再清楚不过,他低声道:“玲姐去了哪里?”
罗慧宁道:“她说看破了红尘,决定出家!”
张扬哦了一声,心中暗忖,经过这次之后,文玲再也没有恢复武功的可能,无论她是文玲也罢,金雯灵也罢,应该是心灰意冷,下定决心斩断红尘枷锁了,对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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