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我的地盘我做主(中)
张大官人被这句话惹毛了,伸手指向人群中道:“你给我站出来,少在这里给我妖言惑众,被刺伤的是我叔,说到恼火,我比你们都要恼火,都给我听着,少在这里瞎嚷嚷,闹事解决不了问题,事情交给我们解决。”张扬说完和程焱东一起来到大门前。
一名日〖〗本保安站在门前从观察口处警惕地看着外面,他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慌张,随着中方工人越聚越多,这些日方工作人员开始感到害怕。
程焱东道:“开门!”门前除了他和张扬以外就只有一名翻译。
那日〖〗本保安道:“这里是日方办公地点,任何人不得入内。”
张大官人一听就火了:“放屁,这是中〖〗国的地盘,我让你开门你就给我乖乖开门。”
程焱东道:“这位是我们市委张书记,我是滨海市公〖〗安局长,我们前来就是专程为了解决问题的。”
那名日〖〗本保安转身去通报了,张大官人气得抬腿就要把大门踹开,得亏程焱东把他给拉住:“冷静,冷静……”
张大官人强压住火,是得冷静,他不仅仅是张战备的侄子,还是滨海市委书记,今儿来可不是以私人的名义,如果是私人名义,他一定将这帮日〖〗本人打得人仰马翻,必须要他们交出凶手方才罢手,可既然是打着公家的旗号而来,就得冷静控制。
在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日〖〗本人总算把门打开了,表示不能太多人进去,张扬程焱东带着翻译走了进去。
张大官人嘴里不满地嘟囔着:“麻〖〗痹的,当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吗?”
程焱东低声提醒他道:“当初是你特许的。”
“有过吗?”张大官人眼睛一翻,来了个概不认账。
元和幸子并不在这里,目前在这里负责的是元和秋直,他是元和真洋的侄子,因为元和秋直来到滨海还不到一个月。张大官人也有一段时间失去了对滨海保税区的实际管理权,所以他们并没有打过照面。
让张大官人恼火的是,他和程焱东来到元和秋直的办公室,这厮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没有出门相迎,甚至没有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
元和秋直的一名手下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元和秋直抬起双目看了看张扬和程焱东。张大官人马上就感受到了这厮目光中的愤怒和问诘,元和秋直操着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大声道:“我要你们对今晚的事情做出鞘释!”
程焱东皱了皱眉头。这日〖〗本人够蛮横啊。
张大官人听不懂日语。可中〖〗国话他是听得懂的,嘴巴一歪,冷笑,如果日方对他礼让三分,他的脾气或许会消一些,可这个元和秋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非但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一见面就是兴师问罪。张扬向翻译道:“这孙子说什么?”
翻译愣了,人家明明说的是中〖〗国话啊。
元和秋直眨了眨眼睛:“我不是孙子。我是元和秋直,目前福隆港的扩建改造工程就是由我负责。”
张扬根本没看他。微笑向翻译道:“这孙子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翻译愣在那里,真不知道该怎么为这位市委书记进行翻。
元和秋直道:“你是在骂我吗?”
张扬摇了摇头道:“不值得!”
程焱东生怕事情越闹越僵,赶紧道:“这位是我们市委张书记,我们这次前来是为了解决今晚发生的事情。”
元和秋直道:“我们丢了很多东西,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们中〖〗国人实在是太差了,都是小偷和窃贼。”
程焱东一听也火了,可没等他发火,张大官人已经爆发了:“放你妈的狗屁!你们日〖〗本人除了贼喊捉贼,还他〖〗妈会什么?”
元和秋直虽然知道张扬是在骂他,可一时间没能全部把精神领会到。
张扬向翻译道:“翻译给他听。”
翻译满脸为难道:“这……”
张扬道:“你这翻译水平太不过关了。”
元和秋直大步走了过来,双目虎视眈眈地看着张扬:“我们元和集团来到你们这里,是为了帮助你们,是投资给你们,可是你们连最基本的治安都保证不了,你是滨海的负责人,你出口伤人,难道你不怕我控告你,如果你们不能妥善解决今晚的事情,不能给我们日方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会考虑撤资,我们不会把资金投放在一个遍地窃贼的国家。”
张大官人望着元和秋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冷笑道:“如果我今儿是私人前来,我一定抽你,你有什么证据说东西是我们的人拿的?你又有什么证据指认我们的工人是窃贼?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你带人擅闯我们的工人宿舍,打伤我们的工人,我要你马上道歉,并立刻交出凶手,不然我会让你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元和秋直呵呵笑道:“我算是见识到你们的本事了,贼喊捉贼的是你们!”
程焱东道:“我们已经对工棚和工人进行过调查,并没有找到你们所谓的失物,我想你们误会了。”
一旁的日〖〗本人道:“我亲眼看到窃贼进入了他们的住处,所以我们才会抓他。”
张扬道:“就算是有窃贼进入了工人的宿舍,你们凭什么认定他是工人中的一员?你们凭什么对我们的工人大打出手,还敢动刀子,你们有没有搞清这里是在谁的土地上?既然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做生意,就必须要遵循我们的法律,出了事情,只有我们的警〖〗察进行处理,现在你们把伤人凶手给我交出来!”
元和秋直寸步不让道:“你们把偷东西的窃贼交出来再说。”
张扬怒道:“指不定是你们日〖〗本人自己偷的呢,凭什么往我们头上赖啊!”
程焱东在一旁给他使眼色要冷静,可这会儿张大官人是国仇家恨全都涌上心头了,根本没有留意到他的眼色。
元和秋直指着外面道:“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张大官人气急反笑,他点了点头道:“这他〖〗妈就是你们日〖〗本人,天下间最不讲道理的族类,谁听说过客人把主人赶出家门的事情?”
元和秋直道:“这片地方是我们按照合同租下来的,我们拥有使用权,你给我出去。”
张大官人道:“屁的使用权,老子说有你才有,老子说没有,就是没有。”
元和秋直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今晚坏就坏在他的脾气上,他伸手向张扬的肩头推去。他出手的时候,程焱东就把眼睛给闭上了,程焱东和张扬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还不清楚,今晚上张大官人登门就是为了兴师问罪,你不惹他他都想惹你呢,这帮日〖〗本人如果和和气气的倒还罢了,可自从他们来到之后,元和秋直这帮人极尽傲慢,咄咄逼人,连程焱东都忍不住生气了,更何况张扬。
张大官人看到元和秋直出手,心头这个乐啊,孙子哎,你找死!他身躯微微一侧,让过元和秋直的手臂,身体前倾,右肩撞击在元和秋直的胸口,元和秋直只感觉到如同一座小山撞击在他的胸膛之上,顿时立足不稳,身体倒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三米多,撞在后方的花架上,花架也散了,花盆也烂了,现场狼藉一片。
听到动静,从周围涌出六名日〖〗本武士,一个个虎视眈眈地望着张扬。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斜睨那帮武士道:“怎么?在滨海这块地方上,你们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程焱东道:“张书记……”他是想劝张扬冷静来着,因为他看出张书记准备出手了。
元和秋直虽然被张扬撞飞,但是他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对方虽然蛮横无理,但毕竟是滨海领导一方的人物,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道:“不要轻举妄动!”
元和秋直虽然不让这帮手下轻举妄动,可是他没规定不许这些手下说话,一个满脸胡须的日〖〗本武士怒视张扬咬牙切齿道:“八格牙路!”
张大官人听不懂别的,这句话他还是非常明白的,这厮宛如一头猎豹般窜了出去,不等对方做出反应,一拳已经砸在那日〖〗本武士的鼻梁上,打得那武士鼻血长流,直挺挺就倒在了地面上,只一拳就将对方放倒了。
张大官人这一拳算是惹了马蜂窝,剩下的那几名武士呼啦一下将他围了起来。
程焱东道:“大家冷静……”话还没说完呢,张大官人那边又放倒了一个。跟来的翻译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躲到了程焱东的身后,哆哆嗦嗦道:“程局……这……这怎么办?”
程焱东道:“还用问啊,当然是帮自己人了!”程焱东出手也不含糊,抓住一旁日〖〗本武士的手臂,一个大背跨,将这厮摔了个四脚朝天。
其实根本不用他出手,房间里的日〖〗本武士根本不够张大官人舒展筋骨的,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已经全都被他放倒在地。
张大官人冷冷道:“我的地盘我做主,到了滨海,就得给我放老实点儿!”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我的地盘我做主(下)
看到张大官人义正言辞的呵斥这帮日本人,程焱东暗叫痛快。不过他也清楚事情闹大了对张扬可没好处,要知道他们是跑到人家的办公区大打出手,揍得又是一帮日本人,搞不好又要闹出国际影响来。
张大官人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拳脚上占了便宜,打击了小日本的气焰,当然他认为是元和秋直逼他的,如果不是这孙子先向自己出手,自己也不会出手反击。
张扬转身道:“今天不把凶手给我交出来,你们谁都别想走出这个院子。”
张大官人向程焱东使了个眼色,带着翻译走出门外,走出门外,却发现十多名日本人在门前围成了一个弧形,正中一人站在那里,张大官人看到那人有些面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黄闲云的助理柳生正道。
张扬道:“柳生君别来无恙?为何没有见到黄先生?”
柳生正道微笑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雇主,黄先生和我之间的合约期满,现在我在为元和家族做事。”
张扬道:“良禽择木而栖,元和家族的财力比起黄闲云不可同日而语,相比柳生君现在的报酬颇丰吧?”
柳生正道从容不迫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元和家让我一定要照顾好元和君,有我在,就不允许任何人羞辱他。”
张大官人向身后看了看,呵呵笑道:“刚才好像我揍了他一顿。你是打算替他找我讨回这笔账了?”
柳生正道点了点头道:“不管是谁,在我眼中,一切和我雇主为敌的人就是我的敌人。”
张大官人道:“难怪摆出这样的阵仗,柳生君还真是爱憎分明斗志强。”
柳生正道并没有因为他的揶揄而愤怒,他的表情始终如古井不波,单从这份心态来看,柳生正道已经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程焱东大声道:“你们谁敢胡来,这里是中国的地方。你们必须遵守中国的法律。”
张扬却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回头再跟他们**律,既然人家依照江湖规矩来找我,我们自然要给人家一个机会。”
张扬让程焱东带着那名翻译官走到一旁观战,他打量着眼前的对手:“你为元和秋直讨还公道,我也要为我的堂叔要一个公道,你要是败了,把刺伤我堂叔的人交出来。”
柳生正道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身边的十名武士四散开来。
柳生正道站在那里宛如一杆标枪。纹丝不动。犀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直射张扬的双眼。
张扬道:“柳生家好像是以剑道闻名,你如果不用剑,就像一个人没有双手,出剑吧。”
柳生正道的唇角露出一抹微笑:“我不占你的便宜!”
张扬道:“那好。”他转向程焱东道:“皮带给我用用。”
程焱东赶紧解下自己的牛皮腰带走过去交到张扬的手中。
张大官人将皮带扣握在手中,皮带松松垮垮的垂落在地上,他的目光环视柳生正道周围的那群武士道:“一起来吧,我懒得一个个教训你们。”
那群武士中也有懂中文的。大都被张扬的话激怒,但是无人向前。柳生正道却没有因张扬的狂妄而表现出任何的愤怒,一场比武不仅仅考验双方的武功。还要考验你的智慧和心态,柳生认为张扬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激起自己的愤怒,人在愤怒的时候心态会发生变化,这细微的变化肯定要影响到判断和出手,柳生双手抱拳,居然用了一个中国传统的作揖方式,然后他的手缓缓伸向脑后,双手握住后背的剑柄,身体向前躬起,他的拔剑动作并不好看,但是当他抽出身后那把东洋刀的时候,逼人的寒气向四面八方弥散开来,虽然是盛夏酷暑,周围人却感到一阵森森的寒意。
柳生正道的第一刀斜行向下劈去,中途已经改变角度,速度陡然加快,横削向张扬的腰腹,这一刀名为一刀两断,如果是生死相搏,这威力无穷的一刀会将对手拦腰斩成两段。
张大官人启动比柳生正道玩,手中皮带抖动了一下,在虚空中发出啪!地一声脆响,皮带的顶端极其巧妙地击打在东洋刀的刀身之上,因为角度巧妙,刚好避过了东洋刀锋利的刃芒,无论刀锋如何锐利,无法斩中皮带,自然无法将之损坏。皮带梢头第一下击中刀身,然后张扬手腕回收,一股潜力顺着皮带送了出去。
柳生正道手中刀不由得向下一沉,他的目光中流露出错愕之色,真是无法想象这根柔软的皮带竟然可以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柳生正道刀锋向下一顿,随即反挑向上,刀刃劈开灼热的空气,发出尖锐地嘶啸声,斩钉截铁,就算是钢铁也挡不住这霸气的一刀。
刚猛的一刀在张扬的面前却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东洋刀行至中途,皮带如同灵蛇一般蜿蜒迎上,柳生正道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定决心,这次就算无法伤到张扬,也要将他手中的腰带斩断。
就在皮带和东洋刀即将接触在一起的时候,皮带陡然转向,再度拍击在东洋刀的刀身之上,柳生凝聚在刀身上的内力被拍击的四分五裂。张扬前进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近。
柳生正道变招奇快,在突然缩短的距离内,东洋刀无法向刚才那般施展自如,柳生新阴流的半开半合正好派上用场,短距离内东洋刀划出一道扇形的弧线,在众人的眼中幻化出数百道刀影。
张扬冷哼一声,左手向柳生正道握刀的右手拿去,他竟然不畏刀锋,要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空手夺白刃。
柳生正道马上意识到张扬的出手速度远胜于他的出刀速度,只怕他的刀锋没有触及张扬的身体,右手已经在对方的掌握之中,手中刀势又变,右旋左转,试图逼退张扬。
却没有想到张扬的这一式只是虚招,右手的皮带已经闪电般击出,啪!地一声抽打在柳生正道的右手手背之上,这下力大势猛,打得柳生正道手臂剧痛,柳生正道强忍疼痛后退一步,化长为短,手中刀向后回缩,试图稳住阵脚,可是张大官人又怎会给他机会,手中皮带盘旋缠绕到柳生正道的右臂之上,一个回拉,柳生正道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冲去。
张大官人早已握紧的左拳狠狠击打在柳生正道的腹部,打得柳生正道七荤八素,身体虾米一样躬起,可惜他的手臂被皮带缠住,脱身不能,张大官人连续又给了他两拳,方才卸去束缚,柳生正道踉踉跄跄向后退去,手中东洋刀掉落在地上,锋利的刀锋插入地面半寸左右立在风中不住颤抖。
刚才观战的十名日本武士看到柳生正道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张扬击败,一个个顿时忘记了江湖规矩,抽出东洋刀向张扬围拢上来。
程焱东看到形势不妙,赶紧去摸枪。
张大官人一声怒吼,右脚在地上一顿,柳生刚才失手插入地面的东洋刀从地面弹射而起,张大官人握刀在手,一刀挥出,刀光宛如水银泻地,随之响起叮咚不觉的金属落地声,再看去,那十名日本武士手中的东洋刀已经被张扬尽数斩断,那十名日本武士望着手中只剩下的刀柄,一个个目瞪口呆,此时他们方才知道自己和张扬的武功差距简直是天渊之别,别说他们十个,就算再来十个也不会是张大官人的对手。
张大官人擎刀在手,威风凛凛站在院落之中,宛如天神下凡,脸上的表情倨傲之极,不可一世,这厮转过身去正看到元和秋直也拿着一把东洋刀冲了出来,张扬从鼻息之中冷哼了一声,然后手中东洋刀投射出去,宛如劲弩一般射向元和秋直。
元和秋直看到眼前寒芒一闪,那东洋刀贴着他的耳边就射了出去,尖锐的嘶啸声几乎要撕裂他的耳膜,吓得这厮魂不附体,张扬投掷出的东洋刀正中他身后的混凝土墙面,深深刺入其中直至没柄。
元和秋直两腿发软,手中的那柄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垂下头去,目光竟然不敢再向张扬看上一眼。
张大官人双手负在身后,仿佛没事人一样吁了口气,然后朝柳生正道点了点头:“柳生君,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凶手是谁?给我交出来!”
柳生正道捂着肚子,被张扬打了三拳,虽然张扬手下留情,可这会儿柳生正道还没能缓过气来呢,他低声道:“我败了,那一刀是我刺的。”
张扬的脸色陡然一寒:“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把他带走!”
程焱东走上前来,想要给柳生正道戴上手铐,柳生正道表现得颇为硬气,他咬了咬嘴唇道:“不用,我跟你们走。”
现场的日方人员虽然不少,可所有人都被张大官人刚才的霸道表现所震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扬和程焱东把他带走。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爱民如子(上)(中)
张大官人出午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后果,离开福隆港之后,这厮就把手机给关了,这就意味着谁也找不到他,当天晚上自然有口咬定就是自己刺了张战备一刀。
第二无数电话,找不到张扬,自然都要找程焱东,程焱东被吵得一夜未能安眠。当天晚上程焱东突击审讯了柳生正道,清晨,张扬先去医院探望了已经苏醒的张战备,张战备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看到张扬到来,挣扎着想坐起来,张扬摁住他的肩头道:“八叔,您别动!”
张战备显得有些不安:“都怪俺不好,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张扬笑道:“自家人,我是你侄子,你跟我说客气话?”
张战备道:“俺本来是想压着火气的,可是那帮日本人太让人生气了,诬赖俺们是小偷,偷了他们的东西,俺觉得,俺们受点委屈不要紧,不能让国家受委屈,说咱们中国人就是不行。只去……给你惹麻烦了……”
张扬笑道:“有啥麻烦的?我昨晚去他们那里,把那帮日本鬼子揍了个遍。”
张战备双目生尖道:“真的?”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张战备道:“那敢情太好了,不过……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啊,你是当官的,跟俺这个泥腿子可不一样。”
张扬微笑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张战备道:“扬儿,叔求你一件事儿!”
张扬点了点头道:“您说。”
“这次的事情不少工友都参予子,我知道跟日本人打仗肯定要承担后果的,如果有什么麻烦,我一个人担了,别为难其他人。”
张扬道:“能有什么麻烦?我在滨海,这里我说了算,谁敢找咱们的麻烦?”
张战备心中一阵jī动,可他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张扬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这件事绝不是小事。张战备道:“叔就怕给你带来麻烦,万一影响到你,你爷爷肯定要把我的腿给打断了咯。”
张扬道:“八叔,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向你保证,这件事不会给你和你的工友带来任何麻烦,对了,你能够确定日本人丢东西的事情跟我们这边没有关系?”
张战备用力点头道:“确定,当时工棚里大家都在,网刚睡下,临睡前我清点过人数。“
张扬道:“找到那个刺伤你的日本人了。”
张战备道:“如果是误会,那就算了,当时那么乱,那个年轻人也不是真心想伤我。”
“年轻人?”张大官人不由得一怔,柳生正道已经四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是年轻人。
张战备道:“二十多岁的样子,右眉上还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张扬越听越是不对,如果张战备所说无误,那么柳生正道显然是代人受过。
此时外面响起敲门声,一个温柔的女声道:“张先生在吗?“
却是元和冇幸子到了,她手中拎着一个漂亮的果篮,白色套装显得非常干练,落落大方,看到房间内的张扬,元和幸子的美眸之中不由得流露出几分嗔怪之意,不过当着张战备的面元和幸子并没有表露出来,她来到张战备的面前深深一躬道:“张先生,我代表元和集团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不起,因为我们方面的原因导致张先生受伤,实在是太过意不去了。”
张战备也是个实诚人,原本他对日本人没多少好感的,可看到人家道歉的态度这么诚恳,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支支吾吾道:“……,没哈……没哈……”
元和幸子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向张战备道:“张先生,您放心,我们集团会负担您的所有治疗费用,并对您做出相应的赔偿。
张战备道:“好说好说!”
元和幸子和他又说了几句,然后告辞离去。
张扬也起身离开。
两人在电梯内相逢,张大官人朝元和幸子笑了笑,元和幸子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冷若冰霜,对待张扬宛如路人。也难怪她生气,昨晚她给张扬打了无数电话,这厮却始终关机,元和幸子认为这种情况绝非偶然,这厮是存心故意。
张大官人对元和幸子冷冰冰的态度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既然你对我形同路人,我也没必要自找难看,电梯门一打开张大官人就走了出去,把元和幸子甩在身后,这厮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听到元和幸子在身后道:“你给我站住!”
张大官人的唇角露出笑意,没有理会她继续向前。
“张扬,你听到没有!”元和幸子显然动了真怒。
张大官人听到她指名道姓的叫自己,这才停下了脚步,拿捏出一脸的错愕:“你在叫我?
刚巧一旁有一条沙皮狗跑过,元和幸子没好气道:“我不叫你,难道叫它?”
张大官人禁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元和夫人,在我心目中你的气质修养从来都是出类拔萃的,咱们怎么能出口伤人呢?”
元和幸子道:“出口伤人总比暗箭伤人要好!”
张大官人道:“说我暗箭伤人?”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嗬,我发现啊,你们日本人怎么总是广,理占三分呢?明明是你们惹事,怎么槁得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一样?”
元和幸子道:“你昨晚为什么要关机?”
“你能关机,为什么我不能?”、
元和幸子道:“我是因为手机收不到信号。”
张大官人笑道:“我也是,真巧啊,看来咱俩还真是有缘。”
望着这厮奶皮笑脸的样子,元和幸子真是有些无可奈何,她点了点头道:“张扬啊张扬,你是铁了心要把我们之间的合作搅黄了不可?”
张扬道:“公是公私是私,我从来都是公私分明,任何事都不会影响到咱们之间的关系。”
元和幸子怒道:“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张大官人道:“得,既然你不把我当成朋友,咱俩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我还有事啊!”这厮转身作势要走。
元和幸子道:“你给我站住!”
张大官人只当没听见,继续向自己的坐地虎走去,刚刚拉开车门,元和幸子走过来一把将车门给关上:“我还有事问你。”
张大官人道:“我好歹也是滨海市委书记,没听说过哪个投资商用这种口气跟当地干部说话的。”
元和幸子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她被张扬气得不行。
张大官人看到向来心静如水的元和幸子居然也失去了镇定,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快感,他微笑道:“有事,上车再说。”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元和幸子咬了咬嘴唇,却没有上他的车。
张大官人从反光镜内看到元和幸子上了后面的一辆白色诓歌,大官人一脸坏笑,驱车向院外驶去。
张扬将坐地虎停靠在鹿角湾附近的滨海大道上,然后向不远处的海滩走去。白色诓歌随后而至,元和幸子将车停在坐地虎后,重重关上车门,从这一动作就能够看出她被气得失去了镇定。
张扬站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海面,天气格外晴朗,色彩在这样的天气下非常分明,浅蓝色的天空上漂浮着白得近乎炫目的云朵,海水荡漾着让人沉醉的深蓝,一点点闪烁的金光漂浮在海面之上,金冇黄色的沙滩,不同的色彩在天地间演绎出让人心旷神怡的明快。
张大官人的心情很好,元和幸子的心情却有些烦闷,不过看到这样的景色,她愤怒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了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生气也于事无补。
张扬道:“心情不好的时候来到这里走走,就会感觉到世界变得可爱,周围人也变得可爱许多。”
元和幸子道:“我从未觉得你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张大官人哈哈笑了起来。
元和幸子俯身捡起了一颗小石块,用力地投向大海,试图通过这样的动作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可惜距离太远,小石块没有投入大海中,落在了沙滩上。
张大官人也捡起了一颗小石块,全力一掷,石块飞得不见了影踪。
元和幸子瞪了他一眼道:“除了显摆自己的威风,你还会什么?”
张大官人笑道:“你看我不顺眼?”
元和幸子道:“当初是谁给我们提供了办公区?现在又是谁让**把我们的大门给刮锁了起来?”
张扬道:“你见过哪个租客对房东那么耀武扬威的?傲慢一点我不跟你们计较,可是出手伤人这可违反了我们的法律,在我们的国度,就应该遵循我们的法律。”
元和幸子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我们的办公区失窃引起,我问你,我们元和集团自从来到滨海,单单是办公区发生的失窃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们滨海政府方面是不是要承担责任?你们的**难道是摆设吗?为什么你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反面在处处针对我们?”
张扬道:“我没有针对你们,是日方人员在没有经过调查的情况下擅闯我们的工人休息区,还对我方人员大打出手,导致一人重伤,事情是你们先挑起来的,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贼喊做贼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爱民如子】(中)
元和幸子怒道:“我受不了你的自私和傲慢,我们元和集团来到滨海是为了谋求合作和共同发展,可是你却根本没有任何的诚意。”
张大官人道:“如果我没有诚意,当初你们就不可能竞标成功。”
元和幸子道:“你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我发现过来找你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救过我,我早就将这件事通过外交途径进行处理。”
张大官人道:“这么说你还是对我手下留情了,我还得对你说声谢谢。”
元和幸子道:“张扬,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既然你没有任何的诚意,我也没有再和你谈下去的必要。”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去,张大官人望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昨晚的事情让他和元和幸子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对立的两边,这不是私怨,而是为了维护彼此方面利益的一场争夺。
张扬刚刚打开手机,傅长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却是北港市委副书记龚奇伟让他去市里一趟,不用问肯定是为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边挂上电话,程焱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从语气已经听出程焱东有点苦不堪言:“张书记,咱不带这样的,事情出来了,您拍拍屁股就闪人,所有麻烦都让我一人扛啊!”
张大官人笑道:“你不乐意啊?这点奉献精神都没有对得起优秀党员的称号吗?”
程焱东道:“市领导轮番打电话。都说我处理不当,不能这样就把那日本人给扣了,说搞不好要闹出国际影响的,您看怎么办,我就快顶不住了。”
张扬道:“让你顶了吗?”
程焱东道:“项书记都发话了,让我马上放人,等事情都调查清楚再说。”
张扬道:“你是北港**局长还是滨海**局长?”
程焱东无言以对,愣了一会儿方才道:“您也归他管啊!”
张扬道:“谁都别理。出了事我担着。”
程焱东道:“现在日方并没有太大的动作,看样子他们还没有通过外交层面施加压力,我看您还是尽快和日方沟通一下。”
张扬道:“谈过,不过谈崩了,现在我就去市里,人一定不能放,你要是放了。咱们对那帮工人就没办法交代了,你不想被别人戳脊梁骨说你是卖国贼吧?”
程焱东道:“我明白了。我这边听您的消息。”
向程焱东交代清楚之后。张扬驱车去了北港,等到了地方之后,他方才知道,等着自己的不仅仅是龚奇伟,连项诚和宫还山都在场,三位北港市的主要领导都在市委小会议室里,市**局局长赵国强也在。
张扬走入会议室之后。咧开嘴笑了:“怎么着?几位大人准备给我开批斗会呢?”
龚奇伟道:“张扬,你就不能安生两天?是不是还嫌北港最近的事情不够多?”
张大官人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这话从何说冇起啊?”
宫还山道:“你小子少装糊涂。昨晚你干什么了?为什么把手机关了?项书记三令五申,干部必须要二十四小时保持通讯畅通。为什么你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张扬道:“宫市长,您这话什么意思?您要是批评我就直接批评,干嘛要把项书记扯进来?”
宫还山气得满脸通红:“我还不能说你了?”
龚奇伟道:“张扬你什么态度?”
张扬道:“我就这态度,一直都是这态度,看不习惯?你们免了我?”
龚奇伟怒道:“你太过分了,不要以为我不敢免你!”
所有人都把目光望向龚奇伟,这话明显大了,龚奇伟还真没这个权力。
项诚道:“大家都冷静一下,叫小张过来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把问题复杂化。”相比龚奇伟和宫还山的jī烈态度,项诚还是非常温和的。
赵国强没说话,事实上他也不方便说,今天过来主要是陪衬。
项诚道:“小张,你把昨晚的事情解释一下。”
张扬道:“其实昨晚的事情本来跟我没什么关系,事情发生在保税区,现在保税区的管理权不在我的手上,我这次啊,整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龚奇伟道:“你别说风凉话,有什么说什么。”
张扬道:“那好,我就直说,昨晚元和集团的日方工作人员和我们福隆港的拆除工人发生了摩擦,冲突中我方的一名工人被日方用凶器刺伤,当即被送往医院,这是一起性质严重的刑事案件,龚副书记,您身为保税区的最高管理者,您难道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清楚?”
龚奇伟被他公开诘难,脸皮似乎有些挂不住:“我知道,我不是已经让大家要冷静处理了吗?”
张扬道:“你所谓的冷静是什么?让我们中方人员保持克制?你有没有去现场看?几百名工人都围在元和集团的办公区,如果我不去,那些群情汹涌的工人就冲破了**的防线进去跟日本人讨还血债了。”
项诚道:“我不认为奇伟同志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有误,因为涉及到中日关系,处理不当就可能会上升到外交层面,引起恶劣的影响,所以保持克制是正确的。”
张扬道:“几位领导大人,你们没去现场,你们没看到当时的场面,保税区虽然不属于我管理,可我还是滨海的父母官,我得为滨海的工人当家作主,当时我也选择了克制,我和程焱东同志带着一名翻译进入了元和集团的办公区,请问各位,如果我想jī化矛盾,我们会只有三个人进去吗?”
几个人心中暗道,就你那战斗力,你一个人就能放倒人家一群人。
事实也正是如此,张扬继续道:“我过去是想和他们好好谈,心平气和的谈,咱们有人被刺伤,他们至少要把凶手给交出来,表现一下诚意,这样我也能向工人们交代,我是奔着解决问题去的,可是没成想到了那里,那帮日本人蛮横无理,还出言不逊侮辱我们的党和国家,我是党员嗳,我是一个国家干部嗳,我必须要捍卫党旗和国徽的荣耀,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跟他们据理力争,我跟他们说理,这帮日本人跟我动手,他们觉得自己人多,我这边人少,我好歹也是滨海的市委书记吧?这帮人竟然狂妄到不把我放在眼里,目无党纪国法,在我们的土地上竟敢践踏我们的法律和尊严,如果是你们在现场,你们还能冷静吗?宫市长,你能冷静?日本人都大耳刮子抽过来了,你还能向他们陪着笑脸?打完你左脸你再把右脸送过去?”
“你……”宫还山让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不是糟践人吗?
龚奇伟道:“你少避重就轻,受伤的那个人是滨海人吗?我怎么听说是你叔叔?”
张扬道:“不错,是我叔叔,那又怎样?对待任何人我都一视同仁,就算受伤的是你叔叔,我一样要为他讨还公道。”
龚奇伟心中暗骂,臭小子,连我也不放过啊,演戏归演戏,你小子怎么连我都骂起来了。
赵国强道:“这件事我多少了解了一些,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复杂,工人们的情绪很jī动,如果处理不当,事情肯定会演变的不可收拾,张扬的处理方法肯定有不足的地方,但是我们也要认识到,正是他冇的出现,方才避免了双方的进一步全面冲突。”
项诚道:“架都让他一个人打了。”
张扬道:“项书记,我可不是打架,我是为维护党和国家的尊严而战。”
项诚心说你小子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是什么鸟儿大家谁不清楚?
宫还山道:“你跑到人家的地方抓了一名日本人,这件事现在人家如果反映上去,肯定会上升为外交事件。”
“什么叫人家的地盘?是他们跑到我们的地盘上闹事,丢东西就认定是我们中国人干的?我呸!抓贼拿赃,没有证据凭什么赖咱们?”
龚奇伟道:“你把所有的道理都占尽了,难道自己就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日方投资商的办公区已经不止一次失窃了,身为滨海市委书记,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身的问题,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整顿一下治安?给投资商一个安定平和的环境?”
张大官人振振有辞道:“这事儿不赖我,事情发生在保税区,保税区是您龚副书记负责管理,权力和责任同在,我没有权力就没有责任,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应该承担责任的是您,许双奇也要算上,就是不能算上我,我承认,昨晚我冲动了,本来不该我出面的事儿我去了,我这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太监都不急,我急什么?”
龚奇伟真是哭笑不得,臭小子,你丫又骂我!他板起面孔道:“张扬,你这番话太不负责任,这像是一个市委书记说的话吗?什么叫和你无关?滨海发生的任何事都和你有关系。”
张扬道:“龚副书记,您这话是抬举我还是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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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爱民如子(下)
项诚看到龚奇伟和宫还山两个被张扬气得张口结舌,心里不觉好笑,可是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他又笑不出来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日本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武动乾坤}项诚道:“张扬,这件事有必要和日方尽快沟通一下,必须要把影响限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如果真的惊动日方使馆,恐怕就麻烦了。”
张扬道:“我觉得咱们不该那么多顾忌,中华是礼仪之邦不假,可那是对待朋友,如果别人对你不怀好意,咄咄逼人,你还跟他讲仁义道德,这事儿说得通吗?反正我是不信。”
宫还山道:“涉及到对外关系上的事情一定要慎重,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只能把事情越搞越糟。”他对刚才张扬的顶撞还是耿耿于怀。
张扬道:“看来几位领导都不认同我的做法,可我不做都已经做过了,如果日方通过上级部门进行追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保证不会连累到各位领导,大家放心了。”
项诚听他这样说显得有些生气:“你又犯浑,这么说什么意思?我们难道是怕事的人吗?谁也没说你不应该据理力争,身为滨海市委书记,维护自己城市的利益是应该的,我们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采取更好的方法,不要搞得剑拔弩张,刀光剑影。”
张扬道:“没办法,我就是这个风格,跟讲道理的人,你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可是人家把东洋刀都抽出来了。我总不能引颈待宰?我也承认,日本人中不乏友人存在,可昨晚我遇到的那群都是军国主义的余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这个人水平有限,对自身职责的理解就是。尽自己最大可能让老百姓过上幸福安定的日子,在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当然要冲上去跟他们理论。我是滨海的父母官,我代表的就是他们的利益,我要是躲在后面装孙子。我还有脸在滨海市委书记的位子上呆下去吗?你们认为我错了,我无所谓,我在乎的是老百姓怎么想,只要他们不觉得我孬种,不觉得我丢人现眼就成。”
宫还山听得直皱眉头:“越说越不像话!你看看你,还像一个国家干部吗?说好听了你是江湖气太重,说难听了你就是……唉!”他叹了口气,没把话说完。
张扬道:“宫市长不妨把难听的话说出来,没事儿,只要你说得对。我肯定虚心接受。”
项诚道:“不要纠缠在这些小事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的当务之急不是去追究谁的责任,而是想办法消除这件事的影响。[莽荒纪]如果日方不把事态扩大,事情就好办得多。”
龚奇伟道:“事态不可能不扩大。据我说知现在还有一个日本人被关在滨海**局吧,他们不会就此算了,元和集团的负责人元和幸子已经找过我,她要求马上释放日方被押人员。”
张扬摇了摇头,断然拒绝道:“不行,那个柳生正道已经承认是他刺伤了张战备。他违反了我们国家的法律,我不同意释放他。”
项诚对这件事也颇为头疼,正想说什么,他的秘书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项诚脸色严峻地站起身来,离开了小会议室。
项诚刚刚离去,张大官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程焱东,程焱东的声音显得有些慌张:“张书记,不好了。”
张扬向周围看了看,站起身走到窗前去接电话:“怎么了?慢慢说!”
程焱东道:“那个被我们抓起来的柳生正道,昨晚他承认是自己刺伤了张战备,可是自从他见过律师之后,把之前的证供全部推翻了,来了个概不承认,还说昨晚是我们逼他说的。”
张大官人听到这一消息还是颇为错愕的,毕竟昨晚柳生正道的表现还是很符合武林规矩的,一言九鼎,说一不二,这本来就是武林中人应有的基本素质,昨天他承认是他刺伤了张战备,可今天又矢口否认,出尔反尔,这日本人还真不可信。张扬道:“没事,我正在开会,等会儿就回去。”
张大官人放下电话,意识到会议室内的几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咧嘴笑了笑,来到赵国强身边坐下,赵国强道:“受伤的那名工人情况怎么样?”
张扬道:“渡过危险期了,他是我堂叔!”
赵国强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项诚方才回来,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坐下之后,先喝了口茶,然后道:“张扬,你口口声声抓住了行凶者,可是日方却说你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扣留了他们的人,现在日方已经通过他们的大使馆向我国外交部提出严正交涉。我早就劝你做事要慎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千万不要冲动,现在好了,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张大官人一脸的无所谓:“有什么好怕的,我都说过了,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龚奇伟道:“说得好听,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怕你担待不了。”
张扬道:“有多屁股穿多大裤衩,我自认担待得起!”
项诚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涉及到外交层面肯定麻烦,奇伟同志,你来处理这件事情,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好,既要照顾到日方的情绪,又不能失了我们的面子。”
张扬道:“项书记,什么叫照顾日方的情绪?事情根本就是他们挑起来的,难道他们惹了事情,咱们还得低头道歉?”
项诚道:“我说要道歉了吗?我是说要把事情全都搞清楚。”
很少说话的赵国强道:“这件事的处理上务必要谨慎,张扬说得没错,我们不能低头。”
项诚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你们处理吧,我已经够烦了,张扬,你最近怎么总跟外交部过不去啊!”他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小会议室。
宫还山和龚奇伟对望一眼,两人也走了。
赵国强有些同情地看着张扬。
张大官人道:“拜托你一事儿,现在千万别说幸灾乐祸的话。”
赵国强道:“你们这件事干得也够鲁莽的,既然那个日本人承认行凶,就当即给他录口供签字画押。”
张扬道:“这事儿我轻敌了,低估了日本人的无耻,这孙子居然反悔。”
赵国强道:“他现在不仅仅是反悔,而是反咬你一口,张扬,威胁国际友人这罪名也不轻,你还是赶紧活动活动。”
张扬道:“没那必要。”
张大官人嘴上说着没那必要,可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有点棘手,离开了小会议室,来到外面他又给程焱东打了一个电话。程焱东在电话中告诉他,口供已经录过了,当时柳生正道也在上面签了字,不过他现在一口咬定当时是在中方的威胁逼迫下才承认自己是凶手,更让程焱东无奈的是,他去医院把柳生正道的照片拿给张战备辨认,张战备确定刺伤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他,当时还有日方人员陪同,现在事情麻烦了。日方律师坚持要他们放人,既然张战备都说柳生正道不是刺伤他的凶手,警方已经没理由继续扣押他了。
张扬道:“什么叫没理由,这帮家伙非法持有管制刀具,单单是这一点就够拘留他们的。”
程焱东道:“刚才市里打电话让我把人给放了。”
张扬道:“谁打的电话?”
“项书记!”
张大官人有些恼火了,他如果继续坚持,只能让程焱东难做。张战备是个实诚人,他认出柳生正道不是刺伤自己的那个,就老老实实说了出来,张扬其实在看他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柳生正道显然是为人背了黑锅。
程焱东听到他在电话那头半天没有说话,低声道:“张书记,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张扬想了想道:“既然柳生正道不是凶手,就把他先给放了。”
“放了?”
张扬道:“不过这件事不能这么算完,你要把当晚在场的日方人员逐一进行调查,找出真凶,我听我八叔说,刺伤他的是一个年轻人,右眉上有一块青色胎记。”
程焱东道:“如果我们现在就进行调查,会不会惹领导们不高兴?”
张扬道:“他们什么时候高兴过?既然柳生正道不是真凶,我们当然要把真凶给找出来。”
程焱东那边没说话,他心理承受的压力非常之大。
张扬道:“你先通知日方,在这件事没有结束之前,凡是昨晚涉及到这一事件的人员,一概不许离境。”
一辆黑色的皇冠汽车停靠在张扬的身边,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元和幸子,另外一个张扬不认识,不过从举止做派上看出应该是个日本人。
元和幸子看到张扬,目光很冷,显然还在因为这次的事情生气。
张大官人却乐呵呵走了过去:“人生何处不相逢,夫人,想不到咱们又见面了。”
元和幸子道:“我来这里是找龚副书记的。”
张扬一琢磨就知道元和幸子还是为了港口的事情,他笑道:“夫人是准备把我给绕过去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外交层面(上)
元和幸子反问道:“你不是不负责保税区的工作了吗?”
张扬道:“夫人以为利用所谓的外交手段就能够让我让步吗?道理在我手中,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
元和幸子道:“看出来了,你不但是得理不饶人,你还无理占三分呢。”她身边的那名日本男子道:“夫人,他有没有骚扰你,我可以控告他!”听他说话却是纯正的中国话,一点异国味道都没有。
张大官人眯起双眼看着这厮道:“嗑瓜子磕出个臭虫,你哪来的啊?”
那男子怒视张扬道:“你说话小心一点,我是元和集团的代理律师孙晓明,代理这次的纠纷事件,你再出言不逊,小心我起诉你。”
张扬道:“你日本人啊?”
孙晓明可不是日本人,他是日本籍不假,可他却是货真价实的华人,孙晓明道:“法律无国界,走到哪儿都得将就法律。”
张大官人啧啧称奇道:“中国人,中国人帮日本人打官司,新鲜啊!”
孙晓明道:“怎么?心里是不是骂我汉奸?卖国贼?狭隘,我是帮理不帮亲,你等着收律师信吧。”
“怕你啊!”张大官人双眼一翻,凶相毕露。
孙晓明看到他的这幅模样不由得有些心虚,张大官人现在是恶名在外,孙晓明刚才的那番表现也是为了博得雇主的信任,可他也意识到。对方是个不讲道理的主儿,惹火了他,说不准他现在就痛揍自己一顿。
元和幸子道:“孙先生,你先去那边等我,我和张书记有些话想单独说。”
孙晓明点了点头,趁机走开。
等到孙晓明走后,元和幸子叹了口气道:“张书记。你非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才甘心吗?”
张扬道:“你搞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想闹事,是你们先惹事。现在我们的一名工人还躺在医院里,是你们的人刺伤了他,到现在仍然找不到凶手。”
元和幸子道:“恕我直言。这件事闹大了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我可以负担那名工人的一切医药费用并承担相应损失。这件事就此和解好不好?”元和幸子明显不想将这件事闹大。
张扬道:“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要找出凶手,是要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
元和幸子道:“如果不是我们丢失了东西,又什么会去工人宿舍搜查,归根结底还是你们没有维护好当地的治安,是你们的缘故。”
张扬道:“那也不能成为你们伤人的理由,如果你真的想解决这件事,就把凶手给我交出来,至于你们丢失的东西。我会负责帮你们找回来。”
元和幸子道:“那就是没得谈了?”
张扬道:“原则问题,请原谅我不能退让。”
元和幸子道:“那好,我也没有和你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日方因为张扬的强硬态度而恼火,这件事已经被冇反映到了日方使馆,日方大使向中国外交部提出了抗议。于是张大官人不出意外的又被外交部给点名了,负责协调这件事的还是白志军,前两天才陪着南韩方面来滨海找张扬要人,没两天又被上头派下来了解张扬和日方冲突的情况。
所以白志军见到张扬第一句话就忍不住抱怨道:“张扬啊张扬,我真是服了你,你一地方干部怎么动不动就整出国际争端来?你是不是觉得我闲着没事干。没事就折腾我来回跑着玩儿?”
张大官人乐了:“上次你过来,我都没机会请你吃饭,这次一定要好好喝一场再走。”
白志军道:“你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这次可不是什么小事,日本使馆已经告到外交部了,说你殴打虐待日方人员,并对他们进行严刑逼供,我过来就是了解具体情况的。”
张扬道:“日本人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你哪头的?”
白志军道:“我哪头都不是,我来是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你说你,惹完南韩惹日本,你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张扬道:“谁惹他们了?都是他们惹我!”
白志军道:“你什么人我不清楚,别在这儿嘴硬了,上次南韩的事情不是舒大使帮你撑着,恐怕人家早派特工过来追杀你了。”
“他们敢!”张大官人说完又笑了起来:“那啥,最近金承焕有没有找过麻烦?”
白志军道:“金敏儿在东京现身了,所以他说你拐带他女儿的事情不攻自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你仍然有看法,不过最近倒是没找麻烦。”
张扬点了点头。
白志军道:“日本方面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张扬道:“走吧,喝酒去,边喝边聊。”
白志军道:“我来是公事,又不是为了喝酒。”
张扬极其热情地搂住他的肩膀道:“当今这个时代,不喝点酒还聊个屁的公事?”
白志军被他连拉带拽的出了房门,来到门外正遇到程焱东,张扬笑道:“焱东,你来得正好,走,咱们喝酒去。”
三人来到海岛渔村,程焱东方才把自己过来的目的告诉他:“张书记,根据张战备提供的资料,我们初步锁定了刺伤他的凶手。”他将一张照片递给张扬。
张扬拿起一看,照片上的人他认识,居然是武直英男,过去张扬曾经为桑贝贝在天街对武直英男大打出手,所以对这厮多少有些了解,知道他的父亲是现任日本副大使武直正野,过去张扬没怎么留意,现在仔细一看,武直英男的右眉上果然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程焱东道:“我已经拿照片给张战备辨认过,他认出武直英男就是刺伤他的那个。”
“可当晚这小子并不在场啊!”
程焱东道:“应该是在刺伤张战备之后他就趁乱走了,我们调查出武直英男和元和秋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冲突那天他刚好在滨海做客。”
张大官人道:“我早就说嘛,这帮日本鬼子真是狡诈,麻痹的,明明做了坏事还不承认,那个柳生正道怪不得要替他顶包。”
白志军也拿过武直英男的照片看了看:“这不是武直英男吗?”
张扬道:“你也认识他?”
白志军道:“何止认识,这小子在京城惹了不少的事情,有几次都是我帮忙解决的。怎么?是他刺伤了那名工人?”
程焱东点了点头道:“初步已经确认。”
张大官人道:“这孙子哎,我管他是谁,犯了法我也饶不了他。”
白志军道:“照我看这件事并不适合闹大。”
张扬道:“什么意思?”
白志军道:“任何事情只要上升到外交层面是要讲究技巧的,并不是意气之争,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你们平时办事的方式并不适合于外交活动,很多问题大家做到心知肚明,表面上谁都不想失了面子,可无论谁是谁非,谁也不会公然让步,往往最后的结果就是妥协,双方各让一步。”
张扬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们有让步的意思?明明是他们刺伤了我们的人,还他妈恶人先告状,通过外交部找我的晦气,我呸!以为老子好欺负吗?”
白志军道:“这件事怪不得别人,你应该反思一下你自己,如果你不跑到元和集团的办公区打人抓人,事情的道理本来在咱们的手里,我冇们要求日方对这一事件做出解释并道歉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经你那么一闹,我们的局面反倒变得被动起来。”
张大官人道:“你这话我不爱听,什么意思?非得别人打我们,我们吃亏了,然后才能占理儿?什么叫变得被动?主动可不是等来的,主动就是主动出击,身为滨海市委书记我必须要旗帜鲜明的拿出态度,我也不是作秀,我是真心咽不下这口气。”
白志军道:“就你这种脾气,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登上这个位置的。咱们不说外交,就算是政治上也要讲究策略啊,表面上吃了点亏,实际上却能占便宜,这样的事儿何乐而不为?现在日本人一口咬定你把他们的人打了,你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就胡乱抓人,现在人家声称要追究你的责任,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程焱东道:“这件事上我得为张书记说句话,当时是日本人先出手的,张书记是正当防卫。”
白志军道:“你们别跟我说这个,跑到人家地盘上正当防卫,谁信啊?”
张扬道:“谁的地盘?我的地盘,咱们中国人的地盘,是这帮小日本跑到咱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我要不是有所克制,早就把这帮孙子扔到海里喂王八了。”
白志军道:“你不明白啊,我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我是要帮你解决问题,我也相信你占理儿,我个人也不喜欢日本人,可是现在人家把道理给抓住了,主动权在他们手里,你如果有点头脑就应该认识到,我们现在不应该把问题闹大,而是要争取把问题尽快解决了,不要让他们继续向咱们外交部抗议。”
张扬道:“照你这么说,我还没理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外交层面(中)
白志军道:“不是没理,是被动,谁让你打人了?谁让你抓人了?现在这种局面,都是你自找的。”
张大官人道:“可我就是不愿意妥协,这事儿我非得跟他们掰扯出一个道理来,要道歉也是他们向我道歉,让我低头,门儿都没有。”
白志军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张扬,作为朋友我劝你一句,照你这样下去,路肯定走不通。”
张扬道:“没有路,我一样能踩出来。”这厮端起酒杯道:“不聊这些烦心事儿,喝酒,咱们只谈友情不谈工作!”
日方的招数也是层出不穷,下午张扬刚刚回到办公室,日方代理律师孙晓明就给他发来了律师信,主要是针对张扬殴打元和秋直,关押柳生正道的事情。
张大官人看了一压就把律师信给撕了,他向傅长征道:“我现在算是明白抗日战争的时候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汉奸,这个孙晓明居然帮日本人告我,下次我见到他,非把他门牙给抽掉不可。”
傅长征道:“张书记,您打算怎么做?”
张扬道:“这帮日本人都以为自己占尽了道理,咬着我打人的事情不放,他们怎么不想想,我八叔还躺在医院里呢。”
傅长征道:“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张书记不如暂避锋芒,选择退让。”
张扬道:“你在我身边那么久,几时见我退让过?”
傅长征道:“可现在的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张扬拿起电话,听完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他挂上电话之后,向傅长征道:“我有事要去一趟东江,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傅长征道:“您打算去几天啊?”
张扬已经起身向门外走去:“没几天,办点小事,去去就回。”
刚才那个电话是程焱东打来的。程焱东已经查到了武直英男的下落,现在武直英男身在东江,张大官人去东江目的就是要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抓回来。
张扬说干就干,他叫上周山虎开车,一个小时后就已经踏上前往东江的道路。
因为这次走得突然,周山虎也没敢细问,上了高速之后。张扬道:“虎子,这次咱们去东江有一个重要任务。”
周山虎道:“您说。我坚决贯彻执行您的命令。”
张扬道:“刺伤我八叔的凶手武直英男现在就在东江。咱们这次去的目的就是要把这孙子给抓住并把他给带回来。”
周山虎和张战备的关系很好,听说是去抓刺伤他的凶手顿时来了精神:“好啊,让我抓住那小日本我一定揍得他找不着北。”
张扬道:“武力不是目的,只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手段,我们去找他,主要是让他低头认罪,只要他承认了。日本方面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周山虎用力点了点头。
此时张扬接到了市委书记项诚的电话,项诚道:“张扬。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看这件事不宜继续闹下去,我和元和夫人见过面。她的意思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我看抽时间大家一起坐坐,好好谈谈,把这件事解决了。”
张扬道:“项书记,我有急事要去荆山一趟,正打算向您请假呢。”
项诚道:“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又出门了?张扬,你别觉得是小事,如果处理不当……”
张扬笑道:“项书记,您放心吧,我有回数。”
项诚道:“你有回数才怪!”放下电话,项诚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宫还山:“这小子,去荆山市了,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外交部都找到门上了,他居然还有心情出门。”
宫还山道:“他这样玩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给玩死。”宫还山的这句话充分表明他对张扬没有任何的好感。
项诚笑道:“路是他自己选得,咱们跟着瞎操心也没用。”
宫还山点了点头:“项书记,刚才我听国强同志说,金盾宾馆的现场勘查结果已经出来了,确信陈岗并没有在火灾中殉难。”
项诚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双手平摊在桌面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过了一会儿方才道:“陈岗逃了?”
宫还山道:“这样看来,金盾宾馆的火灾很可能是为了配合陈岗逃离而引发的。”
项诚道:“从戒备森严的金盾宾馆中逃出去并不是那么容易,就算他逃出去,国内也没有他的藏身之所。”
宫还山道:“也许他已经偷渡出国了呢。”
项诚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这些事本来就不是咱们能够操心的。”他的话中流露出几分深深的无奈。
宫还山道:“上头不会就此作罢的。”
项诚道:“我现在是身心疲惫,什么都不想管,什么也不想问,只盼着我能够早点退休,未来的北港是属于你们的,我希望你们比我做的要好。”
宫还山没有说话,心中却隐隐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失落,不久以后,项诚肯定要把权力交出,可是未来的北港绝不属于自己,龚奇伟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势,他的背后又有省领导们的支持,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的竞争力可言,还是安于现状,踏踏实实地当自己的滨海市长吧。
张扬这次去东江的目的就是要抓武直英男,而且只有抓住伤害张战备的真凶,才能让日本人无话好说。
前往东江之前,张扬本想联系荣鹏飞帮忙,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文浩南的事情,他和荣鹏飞之间也产生了不小的隔阂,尤其是知道文浩南前来北港源自于荣鹏飞的推荐。
进入东江外环路的时候,就下起了大雨,抓人也不急于一时,张扬让周山虎把他送到慧源宾馆,他在途中给祁山打了一个电话。
祁山听说张扬到了东江,颇为错愕,不过他还是冒着大雨赶到了慧源,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产业,祁山的辉腾车直接驶入了酒店的大门外,门前的侍应赶紧为他打开了车门。
祁山快步走入大堂,看到张扬正站在大堂内的水族箱前观赏着热带鱼。祁山笑道:“张书记,你总是喜欢打突然袭击,这么大的雨,居然来东江了。”
张扬道:“一路上都没下雨,来到东江才下,可能是东江不欢迎我吧。”
祁山笑道:“不管老天爷怎么想,你始终是我最尊贵的客人。”
张大官人道:“比起客人,我更想听到朋友两个字,你这么说让我感到太生分了。”
祁山笑着致歉道:“不是生分,而是要表达我的欢迎之情。”他给张扬安排了酒店最好的房间,张扬让周山虎去探望他未来岳父刘宝全了,刘希婷前两天回家探亲,目前正在东江,张扬让周山虎跟着过来,也有趁机成全他们小情侣的意思。
祁山陪着张扬来到为他安排的房间,张扬看了看房间的设施,祁山道:“怎样?还满意吗?这里是慧源最好的房间。”
张扬点了点头道:“满意,我一个处级干部住这样的房间,标准有点高了。”
祁山笑道:“又不要你钱,你客气什么,不过咱们有言在先,你白住可以,发票我可不提供,别想虚开发票回去报销。”
张大官人不由得笑了起来:“祁山,你以为我的境界就这么低?”他当然清楚祁山是在开玩笑。
服务员送了一盒上好的茶叶进来,在房间内泡好茶方才离去。
张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赞叹道:“好茶,特级龙井。”
祁山道:“接待好朋友自然要用好茶,今天下大雨,不适合外出,我回头让人在慧源安排一桌饭,你把你在东江的好朋友召集召集,大家聚聚如何?”
张扬道:“我来东江可不是为了会朋友的。”
祁山道:“为了公事?”
张扬点了点头,把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告诉了祁山。
祁山听完之后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张书记,你这次是专程来找武直英男的?”
张扬道:“日本人蛮不讲理,通过外交部向我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我必须要把这孙子给找出来,只有让他出来承认是他行凶,才能让那帮日本人闭嘴。”
祁山道:“为什么不通过警方来做这件事?”
张扬道:“不是我想逞英雄,现在日本已经通过他们的大使馆向我国外交部提出抗议,事情搞得非常复杂,无论是外交部还是我的上级都以从大局考虑让我息事宁人。”
“你不愿意?”
张大官人道:“废话,被刺伤的那个是我八叔,其实就算不是我八叔,换成任何一个中国人也一样,不是我不依不饶,而是在这件事上绝不能低头。不是我刻意要上升到民族大义的高度上,而是责任本来就在日本人那边,如果我低头了,以后滨海的老百姓会怎么看我?”
祁山道:“官场就是这样,上级永远不会从下级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所谓的大局观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外交层面(下)
张扬道:“我来东江的事情并没有声张出去,我查到武直英男目前就在东江,我想抓住这混账东西,让他把事情都给我招供了。”
祁山明白了张扬的意思:“所以你找我帮忙来了。”
张扬道:“你是东江本地人,对这边的情况比我熟悉,再说了,咱们不是朋友嘛!”
祁山笑道:“你们当官的都是用着人的时候才跟人套近乎,太现实了。”
张扬把程焱东查到的地址递给祁山。
祁山看了看道:“这样吧,我让人先去查,找到武直英男的下落之后,先把他给盯住,然后你去打他一个突然伏击。”
张扬道:“我就是不想打无把握之仗,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将他来个瓮中捉鳖。”
祁山道:“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我去安排晚饭。”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吃饭喝酒的事儿等以后再说。”
张扬不等雨势变小就前往了秋霞湖,他要去见顾允知,来到秋霞湖别墅外,看到有辆黑色凯迪拉克停在外面,张扬把车并排停下,然后冒着小雨跑到大门前。
摁响门铃后不久,看到顾明健过来开了门,自从上次在京城父子俩冰释前嫌之后,顾明健现在经常回家探望父亲。看到张扬,他显得有些惊喜:“张扬!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和张扬联手阴了谢坤举和赵柔婷一把。那次的事情让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走近了许多。
张扬道:“刚到,过来看看爸!”
顾明健在心底也已经承认了张扬是家中的一份子,把他请进房内。他向张扬道:“我爸在楼上午睡呢,我去叫他。”
张扬道:“不用了,我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等他就是。”
顾明健道:“养养也在……”说话的时候顾养养听到动静从她的画室中出来,看到张扬,她欣喜道:“张扬哥。你来了!”
张扬道:“来看看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句话一语双关,即表明了他的目的,又婉转地告诉顾养养,自己前来和她无关。
顾养养道:“回来一个星期了,我爸腰扭到了。”
张扬关切道:“要不要紧?”
顾允知洪亮的声音已经从楼上响起:“不要紧!”
顾养养看到父亲醒来,赶紧上前去搀扶他,顾允知摆了摆手道:“没事儿。已经差不多都好了。”他扶着楼梯慢慢走了下来。
张扬也走过去,搀扶顾允知的手臂来到沙发区坐下。
顾允知道:“冒着这么大的雨过来看我。诚心可嘉啊!”
张扬笑道:“早就想来了。可最近倒霉事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
顾允知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倒霉事,我看是庸人自扰之罢了。”
张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明健道:“我得走了!”
张扬道:“不是吧,我刚来你就走?”
顾明健笑道:“我可不是要躲着你,真有事儿。”
顾养养一旁道:“佳人有约,张扬哥,你别耽误人家。”
张扬笑道:“原来是这样。什么时候约着一起见见。”
顾明健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走了啊!”
顾明健走后。顾养养给他们泡了茶,又回画室去了。她乖巧得很,看出张扬此次前来肯定是有事情找父亲。
顾允知也的确有不少话想对张扬说,张扬先帮他看了看扭伤,发现已经就快痊愈了,也放下心来:“爸,以后一定要小心啊!毕竟是上了年纪。”
顾允知道:“不服老是不行了,前两天我收拾屋子,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腰,人啊,年纪大了,腿脚就是不利索。”
张扬道:“您老还不到七十呢,按照现在的划分标准,最多也就是中年人。”
顾允知哈哈大笑道:“你们家的标准?我可是标准的老年人了,眼看古稀之年,在世之日无多了。”说话的时候流露出淡淡的伤感,人终究都会老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隐痛(上)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顾允知拍了拍张扬的肩头:“去后院走走。”
他们一起来到后院,原本顾佳彤的那座衣冠冢已经不见,雨后的后院绿草茵茵,顾允知呼吸了一口潮湿而清新的空气轻声道:“原来收藏回忆最好的地方是在心里。”
张大官人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他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浮现出元和幸子的面庞,最近不知为何,他总是轻易就将元和幸子和顾佳彤等同起来,虽然之前的鉴定结果表明两人绝非是同一个人,可他还是不时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张扬道:“爸,薛老在您的回忆中一定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顾允知眉峰一动,张扬不会突然提到这个问题的,薛老已经辞世,张扬提起薛老的用意应该是将话题转移到薛世纶的身上。顾允知道:“薛老是我的恩师,也是我这一生中最敬重的人。”
张扬道:“薛世纶的财富是怎样积累起来的?”
顾允知道:“我并不清楚这些,过去我曾经跟你说过,薛世纶弃官从商之后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去了海外发展,萧国成给他帮了很大的忙。”
张扬道:“爸,我想冒昧问一句,您和薛世纶过去是朋友吗?”
顾允知明显被张扬的这句话给问住了,他抬起头望着大雨洗涤过的天空,天空是一片纯净的蓝,没有一丝云彩。纯净的让人感觉到非常的不真实。
非常简单的一个问题却把顾允知给难住了,在他这个年纪看来,朋友这两个字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其中包含着太丰富的内涵,朋友!顾允知闭上双目,想起了儿时的玩伴,想起了少年的同桌。想起了大学的同窗,想起了仕途的同僚,可是现在他的身边究竟还剩下了谁?儿时的玩伴早已记不清容颜。少年的同桌早已失去联络,大学的同窗也各散东西,少有联系。仕途上的同僚?顾允知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官场中可以找到真正的朋友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爸!”张扬低声唤醒顾允知。
顾允知从沉思中醒悟过来,他轻声道:“不是!我刚才想了想,我没真正意义的朋友,或许也可以这样说,在漫长的仕途生涯中,我把自己的朋友全都弄丢了。”他舒了口气道:“不止是我,官场之中很难找到真正的朋友。”
张大官人对官场已经有了相当的了解,所以他对顾允知的话还是非常认同的。张扬道:“每个人判定朋友的标准都不一样,可能爸的标准比较高。一般人入不得您的法眼,我朋友很多,大都是一些酒肉朋友,平时聊天打屁的居多,如果按照爸的标准来。可能我也找不到一个。”
顾允知道:“在官场中,无论你情愿与否,别人都会用权力的标准来衡量你,所以官场中阿谀奉承的事情很多,人一走茶就凉的事情也不少见。”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偏离了主题,叹了口气道:“薛世纶和我谈不上朋友。也谈不上敌人,我们的做事方法不同,和他相比,我比较保守。”
张扬道:“他是不是一直将当年离开政坛的责任归罪到您的身上?”
顾允知淡然笑道:“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很少去关注别人怎么看我。”
顾允知虽然没有直接回应,可是在间接上等于认同了张扬的猜测。
张扬道:“爸,您觉得能让宋书记这么慎重的幕后人物可能是谁?”张大官人的这番话显然是多余的,之前他暴露出了太多的想法。
顾允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在你还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在官场上一定要记住谨言慎行这四个字,人一定要分清楚环境,才能决定何时应该高调,何时要保持谦逊低调。战争分为很多种,代价最大的往往是正面冲突,所以这个世界上才会出现战术之说。”说到这里顾允知打了个哈欠道:“有些困了,我去休息。”
张扬愣了一下,顾允知明明刚刚才午睡醒来,怎么又要去睡?看来他是不想继续回应自己的问题,不想再提起他和薛世纶的那段往事。
自从陈岗供出项诚存在重大问题之后,张扬就将幕后黑手初步锁定在薛世纶的身上,项诚之所以能有现在的政治地位,多亏了薛老的关照,他和薛世纶的关系非常亲近,如果项诚真的如同陈岗所说的那样贪赃枉法,那么他贪赃枉法的目的何在?他做这一切违法行为最终又是为了谁服务?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可能就是薛世纶,张大官人甚至大胆地梳理出了一个初步的脉络,薛世纶、萧国成和北港的很多官员之间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幕后交易,在缺乏确凿的证据之前,张扬的推测只能是猜测,顾允知有句话说的很对,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尤其是面对这些根基深厚的人物,必须要做到谨言慎行,不然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望着眼前的这片草地,顾佳彤的衣冠冢早已不见,张扬忽然想起,顾家的三个子女命运颇多波折,顾养养小时候遭遇车祸,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现在应该仍然坐在轮椅上,顾明健被人引诱吸毒,后来又卷入伤人案而锒铛入狱,出狱之后也是昏招不断,直到最近方才真正变得成熟起来,而顾佳彤,想起佳彤,张扬的内心不由得又感到一阵隐痛,眼前浮现出顾佳彤苍白而惊惶的面孔,不知她的芳魂是否仍在尼亚加拉河上飘荡?
顾允知一生清廉正直,这样的人,本不该遭到上天这样不公平的对待,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张扬不相信巧合,也不相信上天会对一个好人如此残忍,如果把这一切都归咎到可能存在的报复,张扬的心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顾允知说过,他这一生中没有真正的朋友,可是仇人呢?他的刚正和清廉会不会得罪一些人?会不会有这样一些人始终在暗处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隐痛(中)
顾养养悄然来到张扬的身后,轻声道:“想我姐了?”
张扬转过脸看了看她,唇角露出一丝微笑。
顾养养道:“如果我姐姐仍然活着,你会不会娶她?”
张大官人被她的这个问题问得有些错愕,明显愣了一下方才道:“会!”张大官人并没有撒谎,他过去一直的想法都是将这帮红颜知己全都娶进门来大被同眠,尽享齐人之福。
顾养养道:“虽然我知道不太可能,但是我仍然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不可避免的流露出几分柔情,感情是非常奇怪的,正如她对张扬,在她心目中张扬永远是完美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又道:“在你心中最爱的究竟是哪一个?”
张扬道:“养养,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并不像你想像中那样完美。”
顾养养没有说话,只是用摇头来反对他的这句话,在她心中,张扬是完美的。
张扬笑了笑,他的笑容非常复杂,低声道:“我走了!”
“为什么不留下来吃饭?”
张扬道:“今天不了,我还有重要事要办。”
张大官人所说的重要是就是要找到武直英男,程焱东虽然查到了他在东江,可是根据祁山的反馈,武直英男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回他入住的酒店。
可祁山在东江毕竟有他的关系层面,很快就帮张扬查到了武直英男的下落,这小子来东江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躲避风头,滨海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日方虽然没有人将他招认出来,可是周围还有不少的中国工人在,他们很可能会认出自己,所以武直英男才来到了东江暂避。
东江有很多日本人经商,武直英男的父亲是日本驻华副大使。他的人脉关系也是极广,东江日本商会的会长中岛川太就是他的好朋友,武直英男初来东江本来是不想麻烦这些人的,可是这小子又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忍不住去登门造访,中岛川太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对他也是非常热情,将自己位于东江东郊凤凰山的别墅借给了他居住,所以武直英男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回酒店。
祁山把查到的情况向张扬一一说明。
张扬早在多年以前就和中岛川太打过交道。最早的时候还在这厮的身上种下了一根附骨针,后来中岛川太就学了个乖,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张扬在各个地方任职的时候,他也几次组织日方商贸团过来捧场。
虽然有这层关系,张扬还是不能惊动中岛川太。张大官人把这次的事件定义为两国矛盾,涉及到这一层面,中岛川太很难站在自己的立场。
武直英男自从来到东江就过着夜夜笙歌的日子,其实在北港也是一样,张大官人闯入这栋位于凤凰山别墅的时候,武直英男正搂着两位日本女郎玩着一龙双凤的快乐游戏。
对于这种场面,张大官人自然而然的要摄影留念,武直英男和那两名日本女郎显然被这个突然闯入者给吓坏了,拉着床上的被子试图躲闪镜头。可惜三个人同时去抢,结果谁也没有成功护住自己,张大官人成功的捕捉到了很多精彩的画面,这厮凭着多年抢拍偷拍的经验判断,这种照片是极具杀伤力的,如果将照片抖落出去,武直英男最多是颜面受损,可他的父亲武直正野,身为驻华副大使。恐怕就要遭遇一次前所未有的政治危机了。
武直英男从最初的惊慌中反应了过来。他从床头的刀架上抽出一把东洋刀,赤身**。咬牙切齿地冲了上来:“八格……”
张大官人只一脚就将他踹倒在了地上,又是一通抢拍。
两名日本女郎吓得连声尖叫。
张大官人嘿嘿一笑,收好相机,走过去,点中了武直英男的穴道,来到床边扯下两名日本女郎用来遮蔽身体的被子,将武直英男包裹在其中,扛着就走了出去。
别墅外祁山在汽车内等待,看到张扬头戴丝袜,扛着一团东西从墙头一跃而下,赶紧将车倒了过去,张扬把武直英男连人带被都塞到了后座上。然后来到副驾坐下,摘掉蒙在脸上的丝袜道:“走!”武直英男睁开双目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周围冷飕飕的,应该是地下,他惊恐的睁大双目,大声叫道:“谁?你究竟是谁?”
强烈的灯光朝他照射过来,逼迫着武直英男不得不将头低下去。他颤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张大官人嘿嘿笑了一声道:“你以为做了坏事就能够一走了之?把烂摊子丢给别人,自己跑到东江来逍遥自在?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武直英男道:“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傻才对!”
武直英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知不知道劫持我可能导致的后果?”
张扬笑道:“劫持你?我没那兴趣,把你光溜溜的带出来,目的就是想跟你单独说几句话。你在北港刺伤了一名工人,以为走了就能够脱开干系?做梦,你给我记住,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自己站出来把这件事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则……”
武直英男道:“威胁我?如果你现在不把我放了,明天整个中国的**都会找你。”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怕了!你说今天的这些照片日本的媒体会不会感兴趣?”
武直英男内心一凛:“你想威胁我?”
张扬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如果你不站出来交代这件事,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武直英男道:“你究竟是谁?有种的站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好汉?”
张大官人从黑暗中走了出去,来到武直英男的面前,武直英男诧异地问看着他,他没想到这个劫持者居然敢现身相见:“你……”他更没有想到身为滨海市委书记的张扬,居然敢硬闯私宅把他给劫持出来。
张扬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小子,是个男人,做事就不怕承认,记住,三天,只有三天!”他解开武直英男的穴道,扔给他一件衣服,指了指后面道:“出了防空洞,沿着小路爬上山头,就能够看到你的住处,我耐心有限,我在东江等你三天,你想通了之后,随时给我电话。”
武直英男虽然满心怨毒,可是他却不敢说话,披着张扬给他的衣服,仓惶逃了出去,张扬舒了口气,也从侧方离开。
祁山和张扬并肩站在山顶,望着山下沿着小路跌跌撞撞狼狈逃窜的武直英男,祁山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放了他?”
张扬道:“不把他放了难道要把他给杀了?我是国家干部嗳,可不是恐怖份子。”
祁山笑了起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戴着丝袜隐藏身份去抓他,可抓到之后,又这么容易把他给放了,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应该不是个轻易被激将的人,难道你以为就凭着那几张照片就可以威胁到武直英男?就算你把那些照片给曝光,武直正野也完全可以用教子无方这四个字来撇开干系,不会影响到他的政治生涯,武直英男本身就是个浪荡子,他兴许不会那么在乎名誉,你想想,如果他出来自首,那么等待他的是法律制裁,照片曝光至多是名誉受损罢了,换成是你,你选择哪一个?”
张扬道:“我既然放了他,就有足够的把握。”
武直英男失踪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却惊动了很多人,包括中岛川太和井上靖在内的日方在华商界知名人物都已经赶到了凤凰山别墅,他们并没有急于报警,认为这很可能是一起劫持勒索事件,几个人正在商量对策,准备向武直英男的父亲通报这件事的时候,武直英男披着一件破旧的蓝色风衣,狼狈不堪地从外面走了回来。
中岛川太慌忙迎了过去,关切道:“英男,你有没有事?”
武直英男因为逃得匆忙,身上被山上的荆棘划出了数道血痕,他喘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
井上靖和中岛川太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目光都显得非常迷惑。井上靖出去打电话,既然武直英男已经回来了,他派出去寻找的那些人就不必继续行动了。
武直英男平息了一会儿情绪,双手揉搓着头发,低声道:“张扬,是张扬干得!”
中岛川太听到张扬的名字内心一震,他并不清楚武直英男和张扬之间究竟存在怎样的矛盾,可张扬的厉害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中岛川太挥了挥手,示意房间内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井上靖打完电话也回来了,中岛川太向他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能确定是张扬?刚才那两个女人说是一个蒙面人把你带走了。”
武直英男道:“他化成灰我也认得,就是他,滨海市委书记张扬!”
井上靖皱了皱眉头:“他为什么要劫持你?”
武直英男此时已经不能继续隐瞒他在滨海的所作所为,低声将他刺伤张战备的事情告诉了两人,两人听完脸上的表情都显得沉重起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隐痛(下)
中岛川太道:“英男,你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再说。”
武直英男走后,中岛川太点燃一支香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井上君,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井上靖直言不讳道:“武田君的这个公子也太不争气了!”
中岛川太道:“你和张扬认识多年,交情颇深,我看这件事还是由你出面斡旋为佳,尽量争取平息这场风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井上靖心中有些不悦,在他看来中岛川太是想推卸责任,要说交情,他们两人和张扬都差不多,应该说最近几年中岛川太和张扬走得更近一些,井上靖却不明白,中岛川太对张扬那是敬畏有加,在张扬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来,他是没有和张扬讨价还价的底气和胆魄的。
井上靖道:“事情源于元和家族,真正想要解决这件事,还需要元和家族出面。我们还是不要做过多介入,只是帮忙联络即可。”
中岛川太也跟着点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得对,应该尽快把这件事告诉元和夫人。”
井上靖道:“武直大使那边……”他没有把话说完,目光望着中岛川太,分明在征求他的意思。
中岛川太道:“暂时还是不说,看元和夫人的意思。”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和井上靖在这件事上属于局外人,还是让元和幸子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井上靖道:“你把别墅借给他,他居然带着两个女人跑到这里来乱搞,如果这件事让大使知道,恐怕不会感激你。”
中岛川太叹了一口气道:“我招待他,还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他带两个女人乱搞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情。”
井上靖道:“张扬的手里可能有不少照片,这些照片如果真的外流出去,对大使的声誉一定会有影响。”
“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翌日清晨,张扬前往位于东江西南的仁和康复医院,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探望刘艳红,刘艳红自从术后拆线之后一直都在这里疗养。
看到张扬到来,刘艳红颇为惊喜,她笑道:“张扬,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张大官人笑道:“忘了谁也不敢忘了您啊!我刘姐属于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念念不忘的。”
刘艳红啐道:“我没招你惹你,别在这儿挖苦我。”
张扬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道:“我说实话总是没人相信。”他先帮助刘艳红检查了一下〖〗身体的康复情况。然后取出针盒,帮她针灸。利用金针〖〗刺〖〗激她的肢〖〗体神经,促进神经系统早日康复。
刘艳红最关心的还是他和楚嫣然的感情事:“你和嫣然在搞什么?好好的怎么又闹分手,来点新鲜的好不好?”
张扬道:“她生我气,跟我分手,我倒是想挽回。可惜……”
刘艳红道:“你还是没诚意,嫣然的脾气我清楚,她心里只有你,如果你真心要挽回,她怎么可能不答应……哎呦……,你这个混小子故意报复我啊……”刘艳红被张扬这一针砸得忍不住痛叫了起来。
张扬笑道:“知道疼痛是好事儿,你康复的情况比我想像中要好得多,刘姐,嫣然的脾气一直都很倔。她认准了的事情没那么容易回心转意,要不你帮我劝劝她。”
刘艳红道:“真心的?”
张扬道:“如假包换。”
刘艳红道:“可我最近听到一些关于你的消息,说你和乔书记的女儿走得很近。”
张大官人不禁笑了起来:“我跟你走的也很近,怎么没人传咱俩的绯闻。”
刘艳红啐道:“滚!就知道满嘴放炮。”
张扬道:“谁跟你说的?你整天呆在房间里,谁跟你说这些啊?”
刘艳红还没有回答,房门被推开了,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艳红,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田鸡粥……”从门外走进来的居然是荆山市委书记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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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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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级副职10吴明没有想到张扬在里面,看到张扬。他显得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一声。
刘艳红叹了一口气道:“谁告诉你我喜欢吃田鸡粥了?吴书记,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干?荆山这么多事情你不去管。整天往这里跑干什么?”
当着张扬的面,吴明被刘艳红一通数落,面孔涨得通红,他将食盒放在床头柜上,微笑道:“趁热吃吧!”
刘艳红没好气道:“我不吃!”
张扬道:“刘姐,您官架子是不是大了点啊,这是给我甩脸子吧?您要是不乐意见我,我走!”
刘艳红道:“我没说不乐意见你。”那她就是说不乐意见吴明了。
吴明笑了笑道:“那好,我出去,你们接着聊。”
张扬将金针收好道:“我得走了,中午答应了一群朋友吃饭,我再不走就晚了。”
吴明道:“我送送你!”他陪着张扬来到了外面,关切道:“张扬,她的情况怎么样?”
张扬过去对吴明一直都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他始终认为吴明接近刘艳红的目的主要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没想到刘艳红遭遇这次大劫之后,吴明并没有选择远离她,反而比过去追求的更加紧了,这让张扬对他改观了一些。张扬实话实说道:“情况比想像的要好一些,不过能否站起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吴明并不了解张扬的医术,他叹了口气道:“主治医生都说康复的情况不错,但是他们不认为艳红还能站起来,我从北原请了一位有名的中医过来,可是她就是不愿意配合治疗。”
张扬道:“很多人的名气和水准并不相符,中医方面,我还有些心得。”
吴明道:“张扬,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也不是信不过你的医术,我只是想艳红尽快的康复,她的性情非常要强,如果她真的站不起来,我担心她会想不开。”
张扬道:“她的性格非常坚强,不至于如此吧?”
吴明道:“她找医生开安眠药。”
张扬笑道:“那也未必是想寻短见,休息不好,开点安眠药也很正常,你很担心她啊?”
吴明点了点头:“她之所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是在去我那边的路上,如果不是为了见我……”他的表情充满了自责的神情。
张扬望着吴明,居然对他第一次产生了好感,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那天刘艳红连夜赶往荆山是为了什么,根据当时吴明所说,他并不知道刘艳红要去荆山,而刘艳红在事故后刚巧又发生了选择性失忆,让这件事至今都没有确切的答案。吴明显然把刘艳红遭遇的这场事故全都归咎到自己的身上,从这段时间他对刘艳红表现出的关心来看,也的确如此。
张扬道:“吴书记很多时间啊,荆山不忙?”
吴明道:“我们这些人也得有星期礼拜,我昨天晚上开车过来的,今天陪她一天,晚上赶回去。”
“我看她现在对你有些排斥。”
吴明道:“我知道,她虽然这么做,可是心里未必想,她是害怕自己拖累我。”
张大官人不觉莞尔,感到吴明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
吴明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和艳红之间从来都没有确立恋爱关系,遇到这种事,别人恐怕早就避之不及了,我也考虑过,如果艳红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怎么办?我不是出于责任和内疚,而是我后来发现,我的确喜欢她,正是她这次受伤,让我才看清,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的官位或者是其他任何的东西,我想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艳红愿意,我可以一辈子照顾她。”吴明这番话说得非常真挚,让张扬都很难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张扬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吴书记,对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发言权,可你现在的作为的确是个爷们。”
吴明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赶紧走吧,你还有饭局,能听到你这么夸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从这句话就能够看出吴明还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他清楚自己在张扬心目中的地位几何。
张大官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也是刚刚发现吴书记是个很有爱心的人。”
吴明目送张扬远去,这才回到病房,刘艳红道:“你怎么还不走?”
吴明道:“我喂你吃完田鸡粥就走。”
刘艳红道:“吴明,我真是服了你,一大老爷们怎么就跟个娘们似的,婆婆妈妈,你知道我最烦这种人吗?”
吴明道:“你烦我也罢,喜欢我也罢,总之我就站在这里,你伤好之前还不能把我赶走。”他盛了一碗田鸡粥。
刘艳红道:“我虽然不能赶你走,可我能让护士把你赶走。”
吴明道:“好歹相识一场,给点面子,我喂你吃完这碗粥,马上就走。”
刘艳红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假?惺惺作态,在我面前显示你的爱心和同情吗?”
吴明仍然笑眯眯看着她:“我承认我很假,可是如果我能虚情假意的对你一辈子,直到你死,你说这和真爱能有多大差距?”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冷静(上)
张大官人给了武直英男三天期限,他已经将这件事反复考虑过,将一切可能性都计算在内,他有信心让武直英男低头。
张扬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三天他不会老老实实地等待,利用这段时间寻亲访友也算是一种放松方式,不过张扬没有去像过去一样拜访宋怀明,满世界都知道他和楚嫣然分了手,现在宋书记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果让别人看穿了其中的奥妙岂不是前功尽弃。
当天中午袁波在望江楼给张扬接风洗尘,梁成龙、陈绍斌、丁兆勇全都来了,今天巧的很,没有一个人带女伴,张大官人抵达望江楼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张扬看到眼前的场面颇有些惊奇:“今儿是怎么了?清一色的老爷们?”
陈绍斌道:“跟你在一起,带女人出来没安全感。”
梁成龙笑了起来:“是啊,你丫特不讲究,万一把人给勾跑了,我们哭都找不到地方。”
张扬道:“你们这帮人就这么看我?我是那种重色轻友的人吗?朋友妻不可欺,我在嫂子面前的时候从来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袁波笑道:“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哥几个这次说好了全都不带女眷,是要陪你好好乐呵乐呵。”
陈绍斌道:“张书记,咱不能整天的醒掌天下权,偶尔也要醉卧美人膝,劳逸结合才是健康生活。”
丁兆勇跟着笑,梁成龙道:“你笑个屁。喝酒有你份,醉卧美人膝没你事儿,吃饱喝足了赶紧回家,你在这儿,你大舅子浑身不自在。”
丁兆勇道:“你们的荒唐事儿我也没打算跟着掺和,我吃饱喝足就回家陪老婆去。”
张扬道:“怎么没带小静过来?”
丁兆勇笑道:“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梁成龙道:“都要当舅舅的人了,赶紧准备红包吧。”
张扬呵呵笑道:“得。你们这帮小子别欺负我妹夫,来,今儿把你们全喝趴下。让你们醉卧美人膝,回头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
几个人举起酒杯齐声响应,没等他们干了这一杯。忽然听到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袁波本以为是服务员进来送菜,可是房门打开之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端在手里的杯子全都静止在那里,张大官人因为背朝门口的缘故并没有看清进来的是谁,他笑着转过身去,可是当他看清来人之时整个人宛如被冰雪凝固一般呆立在那里。
她上身穿着简单的亚麻质地的白色衬衫,下穿粉蓝色牛仔长裙,秀发如云,明眸若水。静静出现在门外,张扬记得同样的装扮出现在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女人身上,不仅仅是装扮,同样的发型,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几可乱真,甚至可以说,他根本就无从分辨。
即便是身为旁观者的袁波等人也已经被深深震撼到,如果不是早已知道顾佳彤的死讯,每个人都会认为眼前人就是顾佳彤。
当啷一声。张大官人竟然拿不住酒杯,失手跌落在地上,酒杯摔得粉碎。正是这碎裂的声音让他清醒过来,张大官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每个人都看出他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酸涩和牵强的成分。
张扬道:“你来了!”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就像她一直就在这里,本来就应该在这里。
元和幸子微笑道:“我来找你,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的雅兴。”
张扬微笑道:“一群绿叶,就等着陪衬你这朵红花,不然该是一件多么单调的事情。”
袁波道:“坐!”他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梁成龙皱了皱眉头,作为朋友,其实他们每个人对张扬和顾佳彤之间的关系都心知肚明,也清楚顾佳彤的离去带给张扬怎样的创痛和伤害,元和幸子今天的这身装扮像极了顾佳彤,绝非偶然,而是刻意为之,上兵伐谋,攻心为上,这女人今天是善者不来啊!
丁兆勇充满担心地看着张扬,元和幸子这么做,对张扬来说是不是太残忍,根本是在故意勾起他对伤心往事的回忆。
元和幸子选择在张扬的身边坐下,陈绍斌望着两人,眼前的情景非常熟悉,在过去,张扬和顾佳彤也曾经这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陈绍斌来了一句:“像,真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元和幸子微笑道:“如果你们把我当成她,我不会介意。”
张大官人端起新换的酒杯道:“我介意!”
元和幸子的美眸仍然平静无波,淡然道:“理由呢?”
“你不是她,没有人可以代替她!”张扬说完端起那杯酒仰首一饮而尽,然后他站起身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袁波几人都愣了,以张扬的酒量,这杯酒怎能让他喝醉,可看他的样子却分明是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元和幸子端起了面前的那杯酒,歉然道:“今天真是打搅各位了!”
梁成龙道:“存心的,你们日本人的心眼儿实在是太坏了!”梁成龙说出了在场人的心声,他们都看出元和幸子今天是有备而来,她之所以打扮成这个样子,根本就是要给张扬的心头来那么狠狠的一刀。
元和幸子的冷静超出他们的预料,她将那杯酒喝完,轻声道:“我是元和幸子,我不是她!”然后她也起身走了。
袁波端起酒杯,几个人呆呆互望着。
陈绍斌道:“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
丁兆勇道:“我倒是想管,可不知道从何管起。”
梁成龙咬牙切齿道:“这娘们够毒的,兆勇,给你大舅子打电话,让他把这日本娘们给办了,不是冒充顾佳彤吗?就让她付出点代价。”
陈绍斌嘿嘿笑了一声,却被袁波狠瞪了一眼,这厮赶紧停住笑声:“干我屁事啊!”
张扬驱车来到了秋霞湖,来到了这片记载着他和顾佳彤太多回忆的地方,他知道元和幸子一定会跟来,将车停在湖畔,然后走向茵茵的草地。
元和幸子一直跟着他,将车停下之后,并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在车旁远远看着张扬的背影。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午后的秋霞湖,许多纤细的尘埃在风中凌乱飞舞,四周悄无人声,元和幸子黑长的睫毛让她的目光显得有些迷惘,她看到张扬站在湖边,仰着头,叉着腰,以一个极其骄傲而倔强的姿势立在那里,不知他是在生气还是在思索。
元和幸子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负疚感,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残忍了,向伤口上撒盐的事情称不上光明磊落,可是张扬最近的作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利益,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根本是张扬先挑起的。
就这样看着他的背影,足足十分钟,元和幸子方才向他的身边走去,十分钟内可以发生很多的变化,风将乌云送来,聚拢在秋霞湖上,遮住了阳光,遮住了天空,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
元和幸子轻声道:“你准备留在这里淋雨吗?”
张扬没有看她,仍然望着色彩突然变得深沉的湖水,低声道:“她在世的时候,我们经常来这里漫步。”
元和幸子道:“我相信你一定很爱她。”
张扬转过身,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的样子甚至让元和幸子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他刚刚哭过。她的内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紧,她知道自己后悔了,后悔刚才那样做。
张扬道:“你不会懂!永远也不会懂!”他说完这句话,目光久久凝视着元和幸子的眼睛,然后他突然就将她抱住,极其粗暴的抱住,拥紧了她的娇躯,低下头吻住她的柔唇。
元和幸子被他的举动惊呆了,她根本没有预料到张扬会有如此冲动的行为,她用力挣扎着,紧闭着嘴唇,突然她张开樱唇狠狠咬在张扬的嘴唇上,这样接近的距离内,她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张扬眼角肌肉的颤抖,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元和幸子感到唇间咸腥的滋味,是他的血。她的牙齿不由得松开,双手仍然在抗拒着。
张扬突然放开了她,他的嘴唇被元和幸子咬破,样子看起来有几分狼狈,一边摇头一边向后面退去:“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张扬说完,他一个猛子就跳入了湖水之中。
元和幸子有些担心的看着水中,望着张扬在水中越游越远,她的内心仿佛也被抽离了躯壳,漂浮在水面之上,随着越来越急的波涛荡漾。
元和幸子就这样站在原地,雨落了下来,她仍然没有走的意思,倔强地等待着,任凭雨水将她的衣裙打湿。
张扬终于**地从湖水中爬了出来,他只剩下了一条长裤,**着上身,嘴唇上的血污已经被水洗净,可是嘴唇却明显有些浮肿,他望着雨中的元和幸子,皱了皱眉头:“你为什么不走?”
“你为什么要跳湖?”
“我是用这种方式冷静一下!”张大官人看样子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元和幸子道:“我同样需要冷静!”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冷静(中)
张扬从元和幸子倔强的眼神中找到了某种熟悉的感觉,他甚至感觉到顾佳彤就在眼前,就在自己的身边,沁凉的湖水并没有让他冷静。
张扬指了指汽车,示意元和幸子去车内避雨,两人的目光在接连的交锋中达成了协议,张扬上了自己的汽车,元和幸子却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来到张扬的车内坐了,外面的雨下得很大,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雨点敲打车顶的铁皮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张扬一伸手,推开了天窗的遮阳帘,让深沉的天光从外面投射进来,他仰着头,看着上方,雨滴不停在天窗的玻璃上跳跃着。
元和幸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望着天窗,两人都在这局促的空间内保持着沉默。
“武直英男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元和幸子率先打破了沉默。
张扬道:“这要看你们方面的态度,让武直英男出来认罪,并公开道歉,赔偿我方一切损失。”
元和幸子摇了摇头道:“不行,赔偿好说,公开道歉免谈,你有怎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武直英男做得?而且这件事的起因是你们方面,不可能让我们来承担全部的责任。”
张扬道:“这件事我并不是针对你,而是你们方面有些人的做法的确太过分,已经超出了我忍耐的底线,你多少应该了解我一些吧,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元和幸子道:“张扬,请恕我直言。你这样强硬下去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的好处,你以为利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掌握了一些别人的把柄就能够威胁到我们,可以扭转局面,我可以告诉你,这样下去只会越闹越糟,我没那么容易让步,这件事已经闹到了大使馆。武直英男的出身你是清楚的,你就算掌握了一些东西,就算可以危及到武直家族的名誉。只会把事情进一步恶化。”
张扬道:“没那么糟,我跟你打个赌,武直英男是个孬种。他必须出来低头认罪!”
元和幸子咬了咬嘴唇,她有些愤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我已经做出了让步,可是你得寸进尺,咄咄逼人!你太过分了!”
张大官人的嘴巴有些肿,向元和幸子笑了笑,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元和幸子恨恨点了点头:“张扬,你最好不要逼我!”
张扬道:“又能怎样?”
元和幸子柳眉倒竖,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冒着风雨冲入自己的座驾。很快就调转车头,消失在风雨之中。
张大官人靠在座椅上,舒了口气,重新沉浸在雨滴敲打天窗的声音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有人在外面敲响了车窗。张大官人睁开双目,却见三宝和尚在车窗外露出一颗光秃秃的大脑袋,满脸喜色的看着他。
雨已经停了,太阳重新从云层中露了出来,湖面上金光闪烁,草叶上缀满了一颗颗的露珠儿。张扬推开车门。三宝在外面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张书记,我跟您真是有缘啊!”
张扬看到他身上的僧袍湿漉漉的,想必这厮刚才被突入起来的暴雨浇了个透心凉,心中暗忖,三宝和尚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不成刚才自己和元和幸子发生的事情全都被这厮尽收眼底了?张扬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车里?”
三宝和尚指了指不远处的草棚子道:“刚才大雨,我在里面避雨,看到湖边有个身影像你,可离得太远,又看不清楚,所以等雨停了这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您啊!”这厮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张扬淡淡笑道:“这样说来,咱们俩的确有几分缘分。”
三宝和尚望着张扬的嘴唇道:“张书记你这嘴……”
张大官人经他提醒,这才感觉到嘴唇仍然有些疼痛,对着车后镜看了看,发现嘴唇肿了好一块,这三宝和尚实在是够坏,丫的该不会把自己刚才强吻元和幸子的事儿全都看到了吧?
三宝和尚道:“张书记,这儿距离秋霞寺已经不远,去我那边喝茶如何?”
张扬正想谢绝,三宝又道:“我不但有话想跟您说,而且还想搭个顺风车。”
张大官人和三宝这么多年的关系总不能连这点情分都没有,他开车将三宝送到了秋霞古寺,秋霞寺的重建工程进展顺利,张扬当初在东江新城工作的时候,这里就开始建设,如今主体已经起来了,正在进行外立面的工程。
三宝将张扬请到了工地指挥部的小楼,他向张扬笑道:“张书记,您先坐,我去换身衣服,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张扬点了点头,在椅子上坐下。
三宝进去换衣服的时候,慧空法师身穿葛黄色僧衣,头戴斗笠走了进来,虽然他是佛法精深的高僧,可是穿着非常的朴素,一双僧鞋上沾满红泥,刚才他视察工程进度去了。
张扬慌忙起身招呼道:“慧空法师,原来您也在。”
慧空法师微笑道:“张施主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张扬道:“我现在调去滨海工作,已经不负责这边的事情了。”
慧空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听三宝说过了,秋霞古寺得以重建和张施主当初的鼎力相助有着莫大的关系,贫僧心中施主一直感激的很呢。”
张扬道:“大师千万别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看破、放下、自在,您要是连这点事情都放不下,我可就浑身不自在了。”一句话把慧空法师都引得笑了起来。
慧空法师道:“张施主对于佛法的理解真是独具一格,你若是佛门中人,成就必不可限量。”
张大官人一听这老和尚在动员自己出家啊,这可不成,他笑道:“多谢大师看重,我就是一俗人,我要是能够看破放下,早就不当官图个自在了,我不成,我对红尘俗世还是眷恋太多。”
此时三宝换好衣服出来了,他恭敬道:“师父,您回来了。”
慧空法师道:“我去修禅,你陪张施主好好聊聊。”
张扬双手合什恭送慧空法师。
三宝和尚去泡了壶茶,和张扬一起在窗前坐了,三宝道:“张书记工作繁忙,这次怎么有时间过来?”
张扬道:“实不相瞒,这次来东江是为了处理一些事情。”
三宝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正准备和您联系的。”
张扬喝了口茶道:“找我有事?”
三宝道:“月底我要陪同师父前往北港静云寺弘扬佛法,所以想跟您打声招呼。”
张扬微笑道:“具体什么时间,我为你们安排好一切。”
三宝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这次的活动全程有人赞助。”
张扬点了点头,以慧空法师的名声,请他前去讲佛的人只怕要排长队,自然用不着自己去安排什么,他轻声道:“一定要安排好时间,我要尽地主之谊。”
三宝道:“张书记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情吗?”
张扬道:“什么事情?”
三宝道:“就是有位施主愿意出资兴建一座佛像,我和师父这次过去,一是为了宣讲佛法,还有一件事就是看看那边的环境。”
张扬道:“你们想在牛山建设佛像?”
三宝道:“只是一个想法,没去过那里,不知道这个想法到底可不可行。”
张扬的心中不觉有些好奇,他低声道:“三宝,这个金主究竟是谁?”
三宝和尚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在茶几之上:“台湾的安德渊先生!”
张大官人闻言一怔,安德渊?岂不是安老的儿子,安达文的父亲,兴建秋霞寺他就捐了不少钱,慧空法师就是从台湾而来,他和安德渊认识并不稀奇,不过安德渊的背景可不干净,他是台南最大的黑社会帮派信义社的老大,他的钱未必干净。张扬又想起不久前在京城随园遇到安德渊的事情,安德渊最近频繁在内地投资,难道他的经营重心要向内地进行转移?
三宝和尚看到张扬久未说话,低声道:“张书记,我记得您跟安家应该是非常的熟悉。”
张扬道:“三宝,我给你一个建议,和安德渊相处必须要谨慎,保持适当的距离,你是佛门弟子,而他的背景有些复杂。”
三宝和尚道:“安先生是台湾的社会名流,目前他正在出资赞助大选。”
张扬道:“那边的黑金政治相当的有名,无论在哪儿,政治这口饭都不好吃,还是那句话,你是佛门弟子,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种事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三宝点了点头道:“我会慎重。”
张扬道:“最近秦教授有没有来过?”
三宝道:“自从秦书记辞职之后,秦教授只来过一次,张书记,听说秦书记出国了,她到底去了哪里?”
张扬内心深处不由自主涌现出一阵刻骨铭心的思念,秦清身在欧洲,为了守护他们的爱情,更是为了守护他们的未来,想起了她,想起了她们,张扬更为迫切地感觉到,自己应该尽快结束这一切,回归到爱人的身边。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冷静(下)
元和幸子对张大官人并没有口下留情,张大官人受伤的部位实在是太过明显,这厮自己也觉着不好意思了,弄了副墨镜卡在脸上,生怕熟人认出了自己,从秋霞古寺回到酒店,张扬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爽的衣服,对着镜子,观看自己被元和幸子咬过的地方,想起刚才的情景,忽然意识到元和幸子已经成功扰乱了他的内心。
嘴唇仍然有些疼痛,内心中反复浮现着亲吻时的情景,那一吻的滋味如此熟悉,在那一刻,张扬真的以为她就是顾佳彤,并不是因为元和幸子今天刻意装扮的样子,而是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让张扬到了无从分辨的地步。
张大官人这次对武直英男穷追猛打,并不是要刻意和元和幸子作对,正如他所说,原则问题不能退让,这次的事情是rì方挑起,无论受害者是不是他的八叔张战备,身为滨海市委书记他都要帮助那些工人讨还这个公道。不过张扬也没有想把这件事闹得太大,引起外交层面的关注,他最初的目的是让rì方低头,找到凶手并让他承担责任,而rì方非但没有在这件事上采取配合的态度,而且表现的非常蛮横,甚至通过外交部对他进行施压,张大官人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主儿,这次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会低头。
低头的自然不会是张大官人,武直英男此刻正低着头苦着脸。他发现自己下面似乎比起过去大了一些,而且似乎黑了许多,这或许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武直英男却不那么认为,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这根物事明显不是正常发育,而是肿起来了,而且又痒又痛。这厮开始怀疑,莫不是自己得了xìng病?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是无处诉说的,武直英男想去医院看看。
可中岛川太并不乐意让他在这种时候外出,武直英男无奈之下,方才向他吐露了自己遇到的麻烦。
中岛川太听说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张扬在武直英男的身上做了手脚,难怪他有恃无恐的将武直英男放了回来。而且公然暴露了身份,中岛川太不由得想起当年他在自己体内种下附骨针的事情。张扬分明是故技重施。中岛川太望着武直英男,目光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武直英男道:“中岛叔叔,我必须要去医院看病,突然就这样了……”
中岛川太叹了口气,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件事的结局,张扬说过要让武直英男三天内向他道歉的话,看来伏笔就是在这里。中岛川太虽然猜到是张扬做了手脚,可他却没有点破。毕竟他是过来人,人家要是问他怎么知道。他总不能把自己过去被张扬摆布的那段往事全都说出来?
中岛川太安排人陪同武直英男去医院看病之后,前往了居酒屋。居酒屋是井上靖的妻子美鹤子所开,平时在东江的rì商头面人物经常来此聚会。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rì本人在东江的一个会所。
井上靖夫妇二人正在陪着元和幸子说话,此时的元和幸子已经换上了一身黑sè和服,跪坐在那里,目光显得虚无缥缈,若有所思。
中岛川太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元和幸子太多的关注,这让中岛川太感觉到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道:“夫人!”
元和幸子此时方才抬起头看了看他,礼貌而矜持地笑了笑道:“中岛君快请坐。”
中岛川太在她的对面坐下。
元和幸子道:“武直英男呢?”
中岛川太道:“他昨晚受了点惊吓,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人护送他去医院检查了。”
元和幸子有些不悦道:“不是让他过来见我吗?”
中岛川太道:“他的确生了病。”
一旁井上靖道:“夫人,昨晚张扬把他给劫走,恐吓了一通,武直英男的确受了惊吓。”
元和幸子道:“胆小如鼠!”她充满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想当面问他,那个工人究竟是不是他刺伤的?”
中岛川太和井上靖对望了一眼,中岛川太道:“夫人,这件事我们并不知情,还以为他只是过来玩的。”
元和幸子道:“这件事他父亲知不知道?”
中岛川太道:“我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武直先生。”他观察了一下元和幸子的脸sè,低声道:“夫人,您见到张扬了没有?有没有和他磋商这件事情?”
元和幸子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道:“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他竟然使用这样的手段,真是欺人太甚。既然真想分出一个胜负,那好,不怕他把事情闹大,看看最后谁受的损失更大!”
井上靖咳嗽了一声道:“可昨晚张扬劫走武直英男的时候,拍到了一些非常不雅的照片,如果这些照片被公布出来,只怕会影响到武直先生的形象,甚至连累到我们国家的颜面。”
元和幸子道:“如此说来,还是有必要向武直大使通报一声,让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岛川太道:“其实就算是武直先生介入,这件事一样不好解决,张扬抓住了武直英男的把柄,他没那么容易放弃的,我看他的目的就是要我们rì方低头,要让武直英男出来承认那件事是他做的。”
井上靖道:“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不仅仅是武直英男一个人的问题,关乎到我们所有在华rì商的面子,如果他站出来认错,就等于我们rì方撒了谎。”
一直没有说话的美鹤子却道:“如果事情真的是武直英男做得,他出来认错也没什么不对,就算我们全都去维护他,也无法抹煞他做错事的事实。”
元和幸子轻声叹了一口气道:“中岛君,我看这件事没必要帮他隐瞒,将事情的全部经过通报给武直大使,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们再做定论!”
最近写得有点慢,晚上一直在写,到现在才写了两千字,效率太低,惭愧,发上来,休息,理理思路,明儿争取多写点!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各让一步(上)
中岛川太却知道,这件事找谁都没用,即便是他们把武直英男送回国内,这小子也得乖乖回来道歉,张扬既然放他回来,就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果不其然,武直英男在当天下午就已经接近崩溃了,身下那根东西此时肿得就像一个茄子,这厮连路都不敢走了,医院的泌尿科专家也看不出他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武直英男也不是傻子,想起张扬给他的三天期限,心中明白,十有仈jiǔ是张扬在自己身上动了手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张扬只是掌握了自己的几张不雅照片,武直英男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大不了你张扬曝光就是,反正我在这方面的名声也不怎么样,可现在不同了,命根子被人家给算计了,越肿越大,照这样下去,不等三天就跟大腿一样粗了,武直英男这个害怕啊,他想来想去,下定决心给张扬打电话,目的是要低头认错。
可现在张大官人根本不听他说话,冷冰冰丢了一句:“你没资格跟我说话。”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中岛川太硬着头皮前往慧源宾馆,拜会了住在那里的张扬,张大官人的嘴巴已经消肿,对他来说,处理这件事还是小菜一碟,不过伤痕虽然消褪,内心中的创痛仍在。
张大官人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将中岛川太请入房间内,笑眯眯道:“中岛先生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中岛川太心中暗骂。装,你都闯到我别墅把人给劫出来了,现在却装无辜,真是虚伪啊!他心中腹诽着张扬,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一副虚伪的面孔,满脸堆笑道:“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是受人之托。”
张扬微笑道:“坐!”
中岛川太跟着他来到沙发前坐下,张扬给他倒了杯茶。
中岛川太礼貌地接过杯子。并没有将茶杯放下,而是捧在手心,轻声道:“我听说张书记和元和集团之间发生了一些误会。”
张扬呵呵笑了一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中岛先生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受了谁的委托啊?”
中岛川太道:“武直先生!”
张扬的眉峰一蹙:“哪位武直先生?”
中岛川太道:“就是我国的大使武直正野先生。”
张扬道:“他不是通过外交途径,向我国外交部施压,要严肃处理我吗?”
中岛川太笑道:“张书记一定是误会了。这件事武直先生并不知情,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代他向张先生表达歉意。”
张扬道:“我和这位武直大使素昧平生。他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中岛川太道:“刚才武直英男已经承认,滨海刺伤贵方工人的行为是他所为,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他也是一时慌张,失手伤到了那位工人,事发之后,他感到非常害怕。所以逃离了滨海。”
张扬的双目转了转道:“中岛先生是在为他开脱吗?什么叫情况复杂?什么又叫一时慌张,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就帮着定xìng为失手伤人了?”
中岛川太打心底对这位爷是发憷的,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会硬着头皮过来和张扬见面。
张扬又道:“这件事好像和中岛先生无关,如果要谈也应当是武直英男过来跟我谈,要不就是元和集团,你说是不是?”
中岛川太心中暗骂,是你不跟武直英男谈,现在又跟我这样说?这不是存心刁难吗?不过中岛川太心中就算再郁闷,也不敢当着张扬的面发作起来,他笑道:“是我主动请缨前来,毕竟我和张书记认识了这么多年,以为这点面子是有的。”
张扬笑眯眯看着中岛川太,心说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我凭什么要给你面子?他缓缓放下茶杯,叹了口气道:“中岛先生,其实这件事原本不应该闹到目前的地步,元和集团和我们港口的建筑工人发生冲突,有工人被刀刺伤,如果他们当时就表现出一些诚意,把行凶者交出来也就算了,可是我去找他们谈判的时候,元和集团的那帮人态度嚣张跋扈,一言不合就对我大打出手,中岛先生,如果我们易地相处,换成是在你的国度里,如果一个外来者对你如此嚣张,你会不会忍气吞声?”
中岛川太脸上的笑容仍在,不过多少显得有些僵硬。他低声道:“张书记,我有句话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张扬点了点头道:“你说!”
中岛川太道:“这次的事情是因为武直英男年轻率xìng而引起,和元和集团的关系并不大。既然他已经表示愿意承担责任,我看这件事还是和解为好。毕竟以后元和集团和贵方还有合作,因为这件事就伤了和气总是不好。”
张扬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外商投资我从来都是欢迎的,但是不要以为投资就可以拥有特权,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中岛先生认为我说的对吗?”
中岛川太讪讪道:“张书记说的道理我明白,我只是觉得大家还是以和为贵,就算把武直英男送进监狱,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张书记的意思我明白,武直英男已经同意公开道歉,并付给那名受伤工人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张书记觉得怎么样?”
张扬道:“元和夫人呢?事关元和集团,她为什么不露面?”
中岛川太道:“元和夫人就在外面。”
元和幸子身穿和服缓步走入张扬的房间内,她的目光望着张扬的面孔,不由自主落在他的嘴唇上,俏脸却微微一热。中岛川太并没有看到她表情上的微妙变化,起身告辞离去。
元和幸子在沙发上坐下,下颌微微抬起,神情高贵冷漠,目光冷静而平淡,似乎将对面的张扬视为路人。
张大官人道:“既然早就来了,为什么不愿现身相见?”
元和幸子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我以为中岛君出面就可以解决,只是想不到……”
张扬微笑道:“想不到什么?”
“想不到张书记是如此难缠!”
张扬哈哈大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难缠,是你们做事太过分,你去问问元和秋直,那天我前往你们的办公区,是不是为了解决问题的?他又怎样对我?贸然向我出手,还伙同柳生正道一群武士对我发起围攻,我真是不明白,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地盘,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可吃亏的是我们的人。”
张扬道:“技不如人怨得谁来?”
元和幸子道:“你身为滨海的领导,不觉得自己做事过于蛮横了吗?”
张扬道:“我向来如此!”
“我们在滨海投资,却没有获得应有的尊重,你们的jǐng察在没有经过调查的情况下就非法扣押了柳生正道。”
张扬道:“想要别人尊重你们,首先要懂得规矩,来到滨海投资,并不代表你们有恩于滨海,并不代表你们的人就可以凌驾于中国的法律之上,之所以带走柳生正道,是因为他当时承认,刺向张战备的那一刀就是他所为,现在虽然查清不是他干得,他一样有罪,顶包罪,干扰我们公安机关正常办案,你说这种人该不该抓?”
元和幸子道:“现在武直英男已经答应出来道歉,你还想怎样?”
张扬道:“如果一早你们就拿出诚意,交出行凶者,事情又何至于闹到现在的地步,可你们非但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反而通过大使馆向我方外交部施压,最可笑的是,居然弄了个律师向我下律师信,要告我?”
元和幸子道:“之前我并不知道那件事是武直英男所为!”
张扬道:“现在知道了?”
元和幸子点了点头道:“我三番两次的过来找你,足以证明我的诚意,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同意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那好,大家各让一步,如果你坚持要把事情继续闹下去,我奉陪到底。”她说着说着不由得有些动气了,一双美眸瞪得滚圆。
张大官人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现在你们没有跟我谈判的资格。”
“你……”
张扬道:“不过,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武直英男的事情只有法律对他裁决,元和集团的那几个帮凶,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元和幸子开出自己的条件:“让武直英男公开道歉,然后赔偿一笔钱给那名受伤工人,你看怎么样?”
张扬道:“没那么简单,别的事都好说,武直英男这小子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审判。”
元和幸子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你把他送进监狱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张扬道:“我高兴这样做!”
元和幸子从手袋中拿出一张协议书,出示给张扬:“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过分,张战备已经同意接受赔偿,不再追究武直英男的责任。”
张大官人的确没有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元和幸子果然有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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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各让一步(下)
元和幸子将协议书收回道:“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遣送回国,你现在还想坚持吗?”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
元和幸子道:“有什么好笑?我真是纳闷像你这种做事不懂得留有余地的人是如何爬升到现在的位置。”
张扬站起身向她走了过去,元和幸子没来由心中一阵慌乱,她站起身想要告辞,却被张扬拦住了去路,她鼓起勇气瞪着张扬道:“你想干什么?”
张大官人伸出手,挑起她雪白的下颌,低声道:“真像啊!”然后这厮低下头去,受伤的嘴唇轻轻印在元和幸子的柔唇之上,元和幸子娇躯一颤,竟然没有做出推开他的动作。
张大官人蜻蜓点水的一吻之后,并没有做出其他的动作,元和幸子这一次也没有张嘴咬他,俏脸之上浮起两抹娇羞。
张扬向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元和幸子前方的道路。
元和幸子道:“单凭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我就能让你身败名裂。”
张大官人微笑道:“伤害别人总要付出代价的,幸子,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用这样的方式刺激我。”
元和幸子道:“我还以为你的内心坚如磐石呢。”
张扬道:“其实我也会受伤!但绝不是因为你!”
元和幸子回到车内,脑海中却始终都回映着张扬刚刚亲吻她的一幕,这一吻如此轻柔如此自然,她内心中清楚。自己刚才在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抗拒,她不记得自己上次被人亲吻发生在什么时候,她想不起自己这辈子是否曾经爱过?可是刚才心头涌现出的感觉如此熟悉,悲哀的是,她却想不起上次出现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
中岛川太望着元和幸子,似乎觉察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汽车启动之后,他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他怎么说?”
元和幸子道:“不管是谁。做错了事就得承担责任,让武直英男公开道歉。”
“可张扬会不会不依不饶,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元和幸子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外交豁免权?把事情向武直正野交代清楚。他儿子做出的事情,我们没责任帮着料理后事。”
中岛川太道:“张扬的态度好像很坚决,看他的意思是想追究到底。”
元和幸子道:“有什么好追究的?连伤者都已经决定不追究了,他追究什么?张扬也不是傻子,我给他看过了那名工人的和解协议书,他应该会让步。”
中岛川太舒了口气道:“这样最好!”
元和幸子道:“武直英男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了主意?难道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名誉?”
中岛川太差点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可话到唇边又觉得不雅,还是放弃了想法,笑了笑道:“他的私生活实在荒唐,这次返回国内之后。恐怕要被禁足了。”
因为张战备的那张和解协议,张大官人不得不放弃了继续追究责任的想法,本来他还想惩罚一下武直英男,让这厮吃一番苦头方才罢手。
张扬也能够理解张战备的妥协,毕竟rì方拿出了一大笔钱。这笔钱对他这样一个农民工来说已经意味着天文数字,他的内心产生动摇也是难免的。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元和幸子处理事情的缜密,她知道张扬态度坚决,所以才从后方瓦解他阵营,这就叫曲线救国,围魏救赵。
大概是元和幸子的柔唇让张大官人的内心得到了软化。他终于决定这件事到此为止。杀人不过头点地,人家愿意拿出一大笔钱来补偿,而且现在武直英男已经同意公开道歉了,现在行凶者和受害者都表明了态度,张大官人如果一味的继续搞下去,肯定会有人说他趁机兴风作浪,挑起事端。
到目前为止,张大官人可以说已经完全掌握了事情的主动权,现在他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看电视,等待武直英男登门道歉。
武直英男已经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当天晚上他就在中岛川太的陪同下来到慧源宾馆。
张扬和祁山正在房内聊天,其实从武直英男进入宾馆大门开始,他们就已经得到了消息,祁山笑道:“人家过来低头认错了。”
张扬道:“只怕他不是真心!”
说话的时候,门铃响了起来,祁山起身去开了房门,看到武直英男在两名壮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了进来,中岛川太就跟在他们的身后。祁山和中岛川太是打过交道的,他笑道:“中岛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拜会张书记。”
中岛川太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位世侄得了急病,早就听说张书记有很多治病的偏方,所以特来求救。”
张大官人笑道:“我可是连行医执照都没有,你来找我,不怕因为我耽误了病情吗?”
中岛川太向武直英男使了个眼sè,武直英男望着眼前嬉皮笑脸的张扬,恨不能冲上去一口将他咬死,可是就算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现在他算是彻底明白了,张扬那么容易把自己放了,原来是在自己的身上留有后手,武直英男也知道中岛川太使眼sè的意思,他挪到张扬面前道:“张先生,对不起……之前的事情,全都怪我。”
张扬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武直英男忍气吞声道:“滨海福隆港的那个工人是我刺伤的,我答应你,你只要救我这一次,我马上就去jǐng局自首。”
张扬道:“知道你刺伤的是谁吗?那是我八叔!”
中岛川太赶紧在中间充当和事老道:“张书记,他已经知道错了,愿意在原有的基础上多拿五万块补偿伤者的损失。”
张扬道:“中岛先生这话什么意思?以为我们很在乎你们的钱吗?”
中岛川太被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他陪笑道:“不是这个意思,英男拿出这五万,只是想表达一下心中的歉意。”
武直英男也前所未有的听话,连连点头。
张扬道:“武直英男,看在中岛先生的面子上,我今儿饶了你。”
武直英男如释重负,他舒了口气,却听张扬又道:“可你做得坏事不能就这么简单带过,我八叔虽然不追究了,可是你必须要向jǐng方自首,而且要在平海各大报刊的显要位置,刊登你的道歉声明。”
武直英男道:“这没问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现在心里想的全都是自己的命根子,根据中岛川太的提示,能救自己的只有张扬,如果张扬不愿出手相救,他这辈子恐怕就要完了。
张扬道:“我姑且相信你的话,对了,你究竟得了什么病啊?”
武直英男咬了咬嘴唇,这厮是明知故问,真是难以启齿啊。
张扬道:“你不说,那就是没病喽!”
武直英男把心一横,低声道:“我……我下面突然大了起来,变得又黑又紫。”
这下不但是张扬笑了起来,连在一旁听着的祁山也笑了起来,中岛川太没笑,两名负责搀扶武直英男的rì本男子却不禁露出笑意。
武直英男一张面孔涨得通红。
张扬道:“把裤子脱了!”
武直英男犹豫了一下,虽然他打心底是不情愿的,但是现在关乎命根子的事情,的确不敢马虎,再说周围都是男人,怕什么?他解开了腰带,慢慢褪下裤子。
祁山看到眼前情景,一双眼睛不由得瞪圆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
张大官人乜着眼睛扫了一下,右手圈在嘴唇前咳嗽了两声:“好大的本钱!”
武直英男可没有觉得他是在夸自己,苦着脸道:“自从你把我放回来,我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而且越来越肿。”
张扬道:“听你这意思,好像还赖到我身上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说让它大它就大,说让它小他就小,你的这玩意儿不是如意金箍棒,我也不是孙悟空。”
武直英男哭丧着脸道:“张先生,求你帮帮忙……我……我就快疼死了……我还没结婚呢……我不想这样,我……求求你……”
张大官人道:“求我有什么用,你自己不收敛,到处乱搞,现在得病了吧。”
武直英男道:“我去医院查过了,医生都不知道我得的什么病,张……张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次。”向来傲慢的武直英男也不得不向张扬低头。
张大官人这会儿气顺了一些,他点了点头道:“你这病就是纵yù过度,想治好容易,不过想除根很难。”
武直英男道:“张先生,只要能够治好我的病,付出多大代价我都愿意。”
张扬笑了一声,拿起纸笔写了一道方子,将方子交给武直英男道:“每天煎一付,晚上服用,连服三天就能消肿恢复原样,不过想要除根必须要禁yù一年,如果一年之中,你再敢行男女之事,嘿嘿,你这根东西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