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故布疑阵(下)
赵军的死早就在张扬的意料之中,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就在心底认定了赵军的死亡,但是当他看到赵军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仍然被深深触动了,他不由得想起当初和赵军初次相逢的情景,赵军是个工作认真xìng情豁达的人,这样凄惨的结局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公。
从赵军的死,张扬想到了邢朝晖,邪朝晖失踪了这么久,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国安的内部有问题,正是因为这个内鬼的存在,让邢朝晖、赵军、伍得志这些人先后遇到了麻烦,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丽芙说不定已经死于北韩,现在这双看不见的黑手又伸向桑贝贝。
张扬整理了一下思绪,今晚的事情一定是章碧君将计就计,她应该发觉了常凌峰安装追踪仪的事情。想到常凌峰,张扬不由得有些紧张,章碧君会不会对常凌峰不利?张扬想到这里顿时无法淡定了,他拿起电话给常凌峰打了过去,电话打过去之后,方才意识到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又赶紧挂上了电话。
常凌峰拿起电话发现对方已经挂上了,他打了个哈欠,身边章睿融充满埋怨道:“谁啊?这么晚还打电话?”常凌峰道:“不知道,可能打错了!”他等了一会儿,确信章睿融入睡,又起身去了洗手间,找到张扬的号码往回拨了过去。
张扬拿起电话:“喂!”常凌峰道:“这么晚了,你有事?”张扬道:“没事!”
常凌峰道:“对了,我把……”张扬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凌峰,有机会我们见个面,太晚了,有话还是当面再说。”
常凌峰点了点头:“好,你也赶紧睡吧。”他听出张扬阻止自己把话说完。
这并不是因为张扬太谨慎,而是因为敌人实在太狡猾,章碧君既然能够设圈套把他和桑贝贝吸引进去,证明她已经对常凌峰产生了怀疑,保不齐她也会对常凌峰采取措施。
张扬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常凌峰前往洗手间打电话的时候,章睿融睁着双目静静躺在chuáng上,她的手指轻捻着自己的头发。
等到常凌峰回来,她忽然道:“凌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常凌峰笑了笑,把手机悄悄藏到枕边:“没有,我怎么会瞒你呢,怎么还不睡?都怪我,把你吵醒了。”
章睿融没说话,身体向常凌峰靠紧了一些,搂住他的身躯,小声道:“凌峰,我想和你一起去英国读书。”常凌峰轻轻抚mō着她的秀发,低声道:“好,我答应你,等东江新城的事情开展的差不多,我和你马上就走。”
章睿融的俏脸埋在他的xiōng膛上:“凌峰,在你心中,究竟是事业重要还是我重要?”
常凌峰道:“我并不看重事业,我之所以留在东江新城,是因为责任,男人做事要善始善终,我不可能这样就走开。”
章睿融道:“我知道,我明白,凌峰,我忽然不想呆在京城了,明天咱们就回去好吗?、,常凌峰点了点头道:“好!我也不喜欢这里。”
常凌峰不喜欢的并不是京城,而是来到京城遇到的这些事,章碧君留给常凌峰的印象并不好,这个强势的女人充满了神秘,而章睿融对她却又非常忌惮,甚至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常凌峰就没有见到章睿融lù出过笑脸,他可以理解章睿融的感受,从小和章碧君生活在一起,想必这么多年一来已经在她的心头形成了挥抹不去的压抑。
确信常凌峰无恙,张扬方才放下心来,他之所以阻止常凌峰在手机中说得太多,是因为他意识到章碧君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甚至会采取反制措施。
张扬并没有猜错,常凌峰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章碧君的控制范围内。
对章碧君而言,当晚也是一个不眠之夜,在她带人赶往位于冷库的秘密基地之后,发现自己的五名得力手下全都被关在冷库之中,以费奇为首的这帮人试图用低温和缺氧杀死张扬和桑贝贝,可是桑贝贝用同样的手法对付了他们,他们自然没有桑贝贝那么幸运。
章碧君找到他们的时候,五个人全都被冻死,从费奇身上的枪伤可以推断出,在他们被关入冷库之前,经历了一场搏斗,可惜鼻终的胜利者并不是他们。
清晨七点,章碧君坐在清心居的二楼喝茶,章睿融来到的时候,章碧君的第一杯早茶己经喝完,她微笑向章睿融招了招手道:“我点了你喜欢的茶点,先吃!”
章睿融坐下后,留意到章碧君眼中的血丝,她关切道:“姑姑,你昨晚没有睡好?”
章碧君点了点头道:“遇到点工作上的事情,几乎整晚没睡。,章睿融道:“姑姑,我准备回去了!”章碧君缓缓落下茶盏,漫不经心道:“这么急?为什么不留在京城多玩几天?”
章睿融道:“姑姑,我已经离开了组织,我不想凌峰和组织发生任何的联系。”
章碧君夹起一块绿豆糕放在嘴里,她吃东西的样子很优雅,一看就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吃完之后,用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喝了。茶,看似漫不经心道:“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了?”
章睿融点了点头:“姑姑,凌峰和组织上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章碧君道:“他昨晚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章睿融咬了咬嘴chún,终于道:“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几点钟?什么人打来的?”
“凌晨一点,电话是张扬打来的。,…章睿融受过专门的训练,想查出这件事并不难。
章碧君叹了口气道:“这小子,为什么要甘心被张扬利用呢?”章睿融道:“他们是好朋友,张扬又帮过他,姑姑,您不会怀疑凌峰吧?”
章碧君笑道:“傻丫头,我只是问一问,他是个局外人,又能懂得什么?张扬这个人不简单,你最好劝凌峰离他远一些,以免被他连累。”章睿融心中一颤:“姑姑,我明白了!”章碧君透过玻璃窗望着外面的阳光,今天的天气很好,可是她的心情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一夜之间损失了五名手下,真可谓是损失惨重,看来她还是过低的估计了张扬的能力,她实在想不通,那两个人明明已经被关在了冷库中,是如何在缺氧和零下三十度的低温下存活的?虽然至今没有搞清那两个潜入者的身份,可是章碧君已经猜到其中一个必然是张扬。
此时的张扬还躺在chuáng上睡觉,香山别院非常幽静,空气清新,是个适合休息的好地方,张大官人也有疲惫的时候,这一夜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最后还是常凌峰的电话把他吵醒,张扬拿起电话,听到常凌峰的声音,不由得埋怨道:“一大早就吵醒我睡觉。
常凌峰笑道:“拿着不是当理说,昨晚是谁在夜里凌晨一点打电话来着?”
张扬道:“我昨晚喝多了!”
常凌峰道:“我买了下午的票离开京城,上午睿融去她姑姑那里,今天中午我刚好有时间,要不要出来一起吃饭?”“好啊,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常凌峰道:“你直接过来吧,就在我住的酒店楼下有家涮肉,味道比东来顺好多了。”
“那好,你等我,我一个小时后赶到!”张扬的确有很多话相对常凌峰说。
一直等到十二点,张大官人方才姗姗来迟,常凌峰忍不住抱怨道:“两个小时,你来这里居然要两个小时。”张大官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塞车!”
常凌峰已经点好了菜,指了指桌上的饵炉火锅道:“这顿算你的。”张扬笑道:“不胜荣幸!”他拿起菜单看看需不需要加菜的时候,趁机观察了一下饭店周围,发现没有可疑的地方方才道:“昨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不要再提。”
常凌峰点了点头:“有些时候想得太多并不是好事。”张扬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惹事,可事情往往会主动找到我的头上,真要是那样我也没有办法。”
常凌峰道:“咱们不同,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专门为了惹事的,而我就想悄声无息的走一遭。”
张扬道:“难怪说男人无论有多少的雄心壮志,一旦沉溺在温柔乡内就完了。”
常凌峰笑道:“我就是个普通人,跟你这种圣贤人物不能比。”张扬道:“其实你们俩的大媒还是我,恭喜你们终于修成正果。”常凌峰摇了摇头道:“她姑妈并不喜欢我,我看得出来!”张大官人笑道:“她姑妈喜不喜欢你无所谓,关键是章睿融喜不喜欢你,要知道,你以后娶得是章睿融,又不是她姑妈。”
常凌峰道:“睿融想去英国留学,已经递出了申请,我想等东江新城这边的启动工作做完,和她一起过去。”张扬道:“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常凌峰摇了摇头道:“没有,这个世界上能逼迫我做事的只有你这个家伙,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从江城混到南锡,现在又转战到东江,这些年全都跟在你身边吃苦受累了。”张大官人道:“如果不是我,你还找不到媳fù呢,你怎么就不念及我的好处?”!。
第九百五十八章不惜代价(上)
第九百五十八章
(上)
常凌峰道:“得,我不过你,今天下午我就回去了。「域名请大家熟知」(《》)”
张扬听到他这就要走不禁有些惊奇:“这么快就走了?你的事情都解决了?”
常凌峰道:“她姑妈,既然决定要相守一,又何必搞得那么麻烦?订婚无非是多了一层约束,并非是感情的保障,如果彼此都是真心的,又何必乎那所谓的婚约!”
听到常凌峰复述的这句话,张大官人却深表认同,虽然他打心底反感章碧君,可章碧君的这句话的倒是很有道理,想不到她婚姻上所持的观点和自己居然类似。张扬道:“我听这句话像是婉拒你和章睿融订婚的事情啊。”
常凌峰点了点头道:“可不是嘛,她既然不同意,我也不能勉强,而今之计,我先回东江,把手头的工作做完,然后就陪着睿融去英国读书。”
“就你那水准都够得上去牛津当教授了,还读书?我是打着读书的旗号和章睿融双宿双栖吧。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章碧君鞭长莫及,你们俩米煮成熟饭,她就算心里再不爽,也只能望洋兴叹了,高!实是高!”
常凌峰笑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龌龊的想法。”
张扬道:“得嘞,宁拆十座庙,不毁一mén亲,既然你为了爱情故,一切皆可抛,当兄弟的也不意思拦着你,其实我来准备你把东江的事情忙完,把你绑架到濒海帮忙的。”张大官人的确有这方面的打算。
常凌峰道:“我厌倦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答应了你,我早就离开了,我不适合这种体制中工作。”
张扬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你的脾气xìng格就是这样,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无论你将来决定要做什么,都别忘了我这个朋友,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要当伴郎。”
常凌峰笑道:“放心吧,忘不了你。圣堂章节”
既然见到常凌峰,张扬免不了要向他问计,张大官人虽然敢想敢干,可是经济管理水平上还很一般,远远逊sè于常凌峰。
常凌峰听他完濒海目前的局势,不禁笑了起来:“你去濒海的时间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做成那么多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扬道:“如果你我身边,可能会。”
常凌峰摇了摇头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就算我去濒海帮你,未必能够比你现做得,或许我会帮你完善计划,但是真正实行起来未必如你现的方法加有效。”
张扬道:“北港的那帮领导对我抱有相当大的敌意,这次把我nòng到党校培训就是他们的意思。”
常凌峰微笑道:“对你这样一个人物,人家打又不能打,骂也不能骂,捧手心怕被烫到,扔了又害怕摔疼呢,当真棘手得很呢。”
张扬道:“你丫损我?”
常凌峰道:“其实你想知道北港领导们现的想法并不难,现有句被滥的词儿叫换位思考,你不放把自己放北港市领导的角度来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张扬喝了口酒,没话,继续等待着常凌峰的解读。
常凌峰道:“你是平海省委书的未来婿,文副总理的干儿子,这次前往濒海任命又是省长周兴民的推荐,这一连串的光环决定你的特殊xìng,虽然北港市领导是你的直接领导,但是他们对你非常的忌惮,从某种意义上来,你是块烫手的山芋,他们不想接,又不敢不接。”常凌峰的这个比喻非常的贴切。
张扬对常凌峰的话表示认同。
常凌峰道:“你去濒海,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为什么上头要把你派到那里?”
张扬道:“这事儿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不想东江窝着,宋书眼皮底下讨活并不受。圣堂”
常凌峰笑道:“你体制中干了这么,对自己应该有个清醒的认识,我且问你,你觉着自己大的强项是什么?”
张大官人想了想道:“tǐng多的,比如年轻热情,充满魅力,充满了积极向上和进取jīng神。”
常凌峰道:“您倒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张扬道:“我了你不认同,那你我大的强项是什么?”
“搅局!你大的强项就是搅局!”
张大官人听到常凌峰这么不由得愣了一下,可马上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常凌峰果然很了解他,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政治管理水平远不如他的搅局水平。
常凌峰道:“你只要回头你的仕途历程,你到了那里不是jī起一片的jī飞狗跳,那儿的政坛又会素净?”
张扬道:“照你这么,我不用当官了,老老实实回家开个诊所病就是。”
常凌峰道:“你不服气啊!”
“我没不服气,就是觉着你这句话对我有些不公,合着我这么年的政绩就被你丫这句话全都给抹煞了?我就是一搅屎棍子?”
常凌峰笑道:“别得那么难听,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为什么省领导们要把你放濒海?既然知道你去了哪里搅到哪里?还是对你委以重任,原因何?”
张扬道:“那就证明领导想让我搅和!”
常凌峰点了点头道:“证明省领导对濒海这一块早就产了不满,所以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干,无论怎么搅和,后面都会有人给你撑着。北港的市领导也不是傻子,他们肯定一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如果你到了濒海之后安守分,大家倒也能相安无事,可你老实了没几天就憋不了,马上就搞出了一个撤县改市。”
张扬道:“这事儿可不是我搞出来的,之前领导们就给我lù过口风,濒海很快就会成为县级市,我只是按照领导的意图办。”
常凌峰道:“那就没问题了,我濒海撤县改市的问题上,不定省领导也做了工作。”
张扬道:“按照你的分析,我根就没必要到处找人,撤县改市已经成为定局了?”
常凌峰道:“自从你去濒海之后,省里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张扬道:“濒海是个县,省里怎么会投入太多的关注?”
常凌峰道:“这就是省领导的高明之处,把你放滨海搅和,又似不闻不问。”
张扬道:“什么高明啊,那是因为他们有所顾忌,北港市委书项诚是薛老的救命恩人,他之所以这个位置上干了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还不是因为薛老的缘故。”
常凌峰道:“这么以后你还得谨慎,真要是闹出什么大事来,得罪的不仅仅是项诚,还可能会有薛老。”
张扬笑道:“这倒不用担心,现我和薛老的关系那是相当的融洽。”
常凌峰对张扬拉关系的能力是深有了解的,他微笑道:“如果你能解决掉这个障碍,那么下面的事情就不成为问题了,项诚仰仗的只有薛老,如果薛老你们的问题上做到两不想帮,他就没有了依仗,以后你濒海做什么他都不敢干涉。”
张扬道:“听你这么一,我倒是应该想想了,省里派我去搅局,我像没把这件事做,应该做得彻底一些。”
常凌峰道:“还是那句话,凡事不要cào之过急,一步一步的来,这件事上,你已经占了主动。”
章碧君并没有想到张扬会主动联络自己,她稍作犹豫之后,还是答应和张扬见面,地点是章碧君指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章碧君选择的地方是常凌峰所酒店对面的咖啡馆。
张扬提前五分钟就到达了那里,他刚刚和徐建基一起打了球,身上还穿着运动衣,显得青chūn而充满活力。
章碧君身穿灰sè长裙,彩sè披肩让原单调的sè彩活跃了起来,脸上的墨镜仍然为她增添了不出的神秘,不得不承认她的气质很,虽然人到中年,仍然保养得当,皮肤白皙细腻,脸上找不到丝毫的皱纹。
张扬很绅士的起身为章碧君拉开了椅碧君坐下,除下了墨镜,一双凤目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张扬,微笑道:“张扬,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联络我了。”
张扬道:“章主任,我今儿找你可不是为了工作。”
章碧君意味深长道:“我们之间像从没有谈过工作之外的事情。”
张扬道:“怎么没谈过?章睿融调到东江不就是工作以外的事情?”
章碧君道:“是吗?”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瞒您,今天约您出来是为了谈谈章睿融和常凌峰的事情。”
章碧君道:“你什么时候开始转职当了媒婆?”
张大官人并不介意她的嘲讽,笑了笑道:“常凌峰是我的朋友,为朋友做点事是应该的。”
章碧君道:“感情是两个人自己的事情,谁也chā不上手。”
张扬道:“章局的意思是你不会chā手他们的感情?”
章碧君淡然笑道:“我今天才发现,常凌峰居然还有个真心对他的朋友。”
第九百五十八章不惜代价(中)
张扬道:“我绝不是为他说好话,同龄人中能让我佩服的人不多,他恰恰是其中一个。”
章碧君道:“现实社会中的关系相当复杂,随着经济的发展,人对于金钱利益越来越看重,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对自己的朋友很难。”
张扬道:“我了解常凌峰,知道他是真心对待章睿融,他这个人与世无争,对功名看得很淡,之所以进入体制,也是看在我们俩交情的份上。”
章碧君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没放糖的咖啡味道非常的苦涩,章碧君感觉到张扬今天约自己过来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他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为了常凌峰还是为了试探自己?
张扬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当初我请你把章睿融调去东江,原因就是想撮合他们。”
章碧君道:“不仅仅如此吧,如果睿融不去东江,或许常凌峰就不会去。”
张扬道:“他那个人很专情。”
章碧君笑道:“今天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张扬点了点头。
章碧君道:“既然你对我说了那么多的实话,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些实话,并非是我对常凌峰有什么成见,也不是因为睿融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所以我对她产生了什么控制yù。你还年轻,很多感情你并不懂得,我之所以没有答应他们订婚,是因为我觉着他们彼此之间还没有到那一步,他们之间的感情并非是你所说的那样完美。睿融和常凌峰之间的感情从欺骗中开始,常凌峰并不知道睿融过去的身份,睿融的出身是什么?她做过什么?对此常凌峰一无所知,我认为两个人如果真的决定相守一辈子,就不可能存在任何的欺骗,显然睿融还没有准备好。”
章碧君的这番话显然出乎张扬的意料之外:“可是章睿融过去的那段经历必须要保密。”
章碧君道:“如果她认为需要保密,那么就证明在她的心中常凌峰还比不上国安更加重要。”
张扬虽然对章碧君充满反感,可是他对章碧君的这番话却是相当认同的,章碧君在感情上感悟颇深,人只有在遇到挫折之后才会认识的如此深刻,看来章碧君也有过刻骨铭心的感情。
张扬道:“可是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隐sī,保留自己的一点空间。”
章碧君道:“大概我们的感情观不同,也许我已经落伍了!”
张扬缓缓落下咖啡杯:“人都会有老的一天,正是因为每个人观点的不同才造成了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
章碧君道:“张扬,其实你的xìng格真的不适合官场,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张扬摇了摇头道:“夜莺的死对我打击很大,你们组织内部太复杂,老邢是我的引路人,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忠厚正直的人,却想不到他里通外国,害死了这么多的同志。”
章碧君叹了口气道:“他的行为带给了组织相当大的打击,损失无法估量。”
张扬冷眼看着章碧君,内心充满了鄙夷,可是这个女人实在太狡猾,找不到她的任何漏洞,过去他曾经尝试利用míhún**控制她的心神,可是章碧君超强的理xìng根本不受他的蛊huò,张扬道:“无论是谁害死了夜莺我都会让他血债血偿。”张大官人的这句话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杀气,章碧君就坐在他的对面自然首当其冲,虽然她镇定非常,但是内心仍然掀起bō澜,张扬的这番话显然是冲着她说的。
章碧君正准备结束这次谈话,张扬的手机响了起来,张扬看了看号码却是常凌峰打来的,这个时间常凌峰应该要上车了,张扬以为常凌峰专门打电话给他道别,拿起电话笑道:“凌峰!上车了?”
常凌峰的语气充满了恐慌:“张扬,不好了,睿融被人给劫走了!”
张扬闻言大吃一惊,他马上道:“凌峰你冷静一些,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凌峰显然已经乱了方寸,他惊hún未定道:“我和睿融打车来火车站,可是我下了车拿行李的时候,那辆车就开走了……睿融就在车上面,开车的是个女司机……”
张扬道:“有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常凌峰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本来我以为她忘了,可是我现在打睿融的电话又无人接听。”
张扬道:“凌峰,你不要紧张,留在原地,我马上过去!”张扬放下电话,忽然想起昨晚和桑贝贝分手时她所说的话——事情不会就此结束,以后我不会再连累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张大官人几乎在第一时间已经判断出,劫走章睿融的十有**就是桑贝贝,因为赵军的死被证实,这丫头终于暴走了,她铤而走险选择章睿融下手,桑贝贝已经调查出章睿融很可能是章碧君的女儿,控制章睿融,从而达到对付章碧君的目的。
章碧君从张扬紧张的表情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张扬刚一放下电话,她就紧张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大官人也没瞒她,叹了口气道:“章睿融在火车站被人劫持了!”
“什么?”
章碧君的脸sè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她霍然站起身道:“还不赶紧过去!”
张大官人是坐着章碧君的奔驰车来到火车站的,常凌峰站在章睿融被劫持的现场,焦灼不安地走来走去。看到张扬从车里下来,他慌忙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张扬的手臂道:“张扬,你一定要帮我把睿融找回来。”这时候他才看到了随后走出的章碧君,有些惭愧道:“章阿姨,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睿融。”
章碧君内心异常紧张,可是她并没有失去冷静,她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理智,她先吩咐手下去观察周围现场,调取可能获得的监控录像,然后才来到常凌峰面前道:“小常,到底发生了什么?”
常凌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章碧君道:“有没有看清车牌号?”
常凌峰将牌号报给她,章碧君马上让人去查,结果马上反馈回来了,劫走章睿融的出租车在凌晨时分被盗,线索自然中断。
章碧君望着一旁安慰常凌峰的张扬,目光中充满狐疑之sè,她想起今天中午和张扬的见面,难道是这小子故意在支开自己,然后让同伙劫走章睿融,事实上张扬是最可疑的一个,自有他对常凌峰和章睿融的行程掌握的如此详细。
在这一点上章碧君可冤枉张扬了,张扬就算很想对付章碧君,但是他也不会做出劫持章睿融的事情来,伤及无辜的事情他不会干,更何况章睿融还是常凌峰的爱人。
常凌峰在张扬的安慰下渐渐镇定了下来,他尝试着又给章睿融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电话居然打通了。常凌峰惊喜万分道:“睿融,你在哪里?”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冷酷的女声道:“让章碧君接电话!”
常凌峰愣了一下,转向章碧君,将手机递给她道:“找你的!”
章碧君接过电话,她向手下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对手机信号进行追踪定位。
章碧君平静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劫持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这个世界上无辜的人很多,不差她一个!章碧君,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哥哥?”
章碧君叹了口气道:“贝贝,你去了哪里?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在我心中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
“收起你的假慈悲,章碧君,你那副虚伪的面孔让我作呕!我哥是不是你害死的?”
章碧君淡然道:“这件事跟我无关,是他自己背叛国家!”
“你住口,不要动不动就用叛国两个字定义别人,真正背叛国家的是你。”
手下已经锁定了桑贝贝的位置,向章碧君做了一个ok的手势,张大官人一旁看着,心中暗骂章碧君yīn险,同时又为桑贝贝感到担心,这丫头也太麻痹大意了一些,难道她不知道国安可以通过手机信号找寻她的位置?
章碧君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对这电话继续道:“睿融是无辜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来。”
桑贝贝道:“章碧君,我会让你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张大官人此时忽然插了一句:“你不要乱来,只要你敢动章睿融一根汗毛,我绝不会放过你。”
章碧君冷冷看了张扬一眼,这厮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桑贝贝他也在现场呢,她越发怀疑桑贝贝和张扬串通一气合伙导演了这场劫持人质的事件。
桑贝贝道:“你不用试图跟踪我,我打完这个电话就会扔掉,等我准备好了,我会给常凌峰打电话。”
章碧君道:“你想要什么条件?”
桑贝贝没有再说话,将手机挂上,她绝不会太早提出自己的条件,她要让章碧君在痛苦和不安中煎熬。
(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八章不惜代价(下)
章碧君放下电话,她并没有马上将手机交还给常凌峰。
常凌峰关切道:“怎样?”章碧君淡然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们不必管了!”常凌峰被章碧君的淡漠jī怒了,他大声道:“你凭什么为我做出决定?睿融是你的侄女不错,可是她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她在我的面前消失,我怎么可以不闻不问?,…
章碧君道:“如果你真正关心她的话,就给我走开,不要管这件事!”常凌峰怒道:“你把手机还给我!、,
章碧君道:“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常凌峰大声道:“我才不管你是谁,我只需要睿融平安的回来,你现在让我袖手旁观?我绝不会答应!”
张扬把常凌峰拉到一边,他来到章碧君的面前道:“章局,我看这件事还是让他介入吧,他现在又怎么可能安心走开?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都是为了救人,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章碧君道:“那倒未必!”
张大官人闻言一怔,马上就明白章碧君十有**也怀疑到自己头上来了,他叹了口气道:“什么都不如章睿融的平安重要,章局,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会尽力。”章碧君看了看旁边一脸痛苦的常凌峰,终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小常,你过来吧!”
常凌峰慌忙走了过去,虽然他刚才对章碧君发了火,可是目前没有比章睿融安危更重要的事情。
张扬本打算和常凌峰一起上车,章碧君却道:“张扬,这件率和你无关!”
张大官人心中明白,人家分明是把自己当贼防呢。张扬心说章碧君啊章碧君,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子就算要对付你也犯不着劫持章睿融作为要挟,他还是说了一句:“章局,我也许帮得上忙。”章碧君摇了摇头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件事我们可以处理好。
张扬知道章碧君主意已决,只能放弃了跟他们一起前往的想法,他向常凌峰道:“凌峰,你保重,千万冷静!”常凌峰点了点头,章碧君道:“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目送章碧君那帮人远去,张大官人这才意识到这帮人连捎自己一程都不愿意,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因为刚才出租车劫持客人的事件,搞得整个地下停车场草木皆兵,一辆出租车都拦不到了,张扬步行来到站前〖广〗场,看到的几辆出租车都在接受警方的盘问,张扬无奈,只能步行来到地铁站,坐着地铁连续转乘了两次方才来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联系桑贝贝,看来昨晚桑贝贝发现赵军的尸体之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和章碧君拼一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其实自己应该一早就想到的,桑贝贝言语中流lù出章碧君很可能是章睿融的亲生母亲,这帮国安特工解决问题的手法也的确与众不同,如果换成张大官人,大可以将消息散布出去,先把章碧君弄个身败名裂,对于章碧君这种惺惺作态的女人,丢掉面子可能要比丢掉xìng命还难受。
在这一点上桑贝贝比张扬的计划还要光明磊落一些,并非是因为张大官人卑鄙,而是张大官人始终抱有一个理论,对待卑鄙的人一定要用卑鄙的方法。章碧君对他充满了戒心,不让他介入这场营救的用心很明显,她怀疑张扬和桑贝贝是同伙,两人精诚合作联合演出了这幕劫持人质的大戏,如果让张扬参予营救,那么等于给桑贝贝安排了一个内线,这样的低级错误章碧君当然不会犯。
张扬知道自己无法取信于章碧君,于今之计只能想办法与桑贝贝取得联系,他没有桑贝贝的联络方式,唯一希望的就只能是桑贝贝主动联系自己。虽然张扬和章睿融也相识多年,可是真正让他对章睿融被劫事件如此关注的原因还在于常凌峰,张扬了解常凌峰对章睿融的感情,如果章睿融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对常凌峰来说绝对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同时张扬也不想桑贝贝出事,桑贝贝无疑是一个受害者,她一直受命于国安,如果不是因为她发现了章碧君的yīn谋也不会成为被追杀的对象。上次张扬救她之后,她本可以选择销声匿迹,可是出于对哥哥的担心,桑贝贝还是选择冒险返回京城,调查章碧君,昨晚在冷库发现了赵军的尸体,让桑贝贝破灭了心中仅存的希望。可以说她选择铤而走险,劫持章睿融对付章碧君已经是最后的一步棋,她决定这么做的时个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张扬回到自己的汽车内,打开手套箱,从其中取出一个黑sè的盒子,打开之后,找到一个黑sè的钢笔帽一样的东西,套在手机天线上,这是赵天才的杰作,别看这个小小的天线套并不起眼,但是能够不停发出高频脉冲bō,干扰别人的监听。小心驶得万年船,张大官人从章碧君对自己的怀疑已经推测到,她很可能对自己的手机进行监听,以章碧君的能力,做这件事只是举手之劳。
章睿融清醒过来,她睁开双目,发现自己躺在漆黑气闷的后备箱内,双手被反绑住,嘴chún也被胶带封上,章睿融内心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她努力回忆着在火车站发生的一切,常凌峰下车去拿行李,自己掏钱付账,那女司机忽然拿起一个手帕样的东西méng住了自己的嘴,手帕上一定有乙醚之类的麻醉剂,紧接着她就人事不省了,醒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后备箱从外面打开,强烈地光线刺jī的章睿融睁不开眼睛,应该还是下午,也就是说自己从失去意识到现在并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章睿融虽然在国安的时间不长,可是她也经过专门的训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观察周围的环境。
桑贝贝把她从后备箱内拖了出来,手枪抵住她的肩膀道:“向山上走。”章睿融向四周观察着环境,可是没等她看清,对方已经用黑布套罩住了她的头,拖着她的手臂向前走,虽然是匆匆一瞥,可是章睿融仍然记住了些许的特征,周围都是树林,并没有看到道路,她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应该是穿行在山林中。
两人步行了二十分钟左右,章睿融听到推开房门的声音,然后她被推了进去。
“坐下!”对方命令道。
章睿融的鼻子发出嗯嗯的声音,她用这种方法告诉对方自己想说话。
桑贝贝扯开她嘴上的胶带,可是却又用绳索困住了她的双脚,然后将章睿融的双手捆绑在一张áng的chuángtuǐ上。
率睿融道:“你为什么要抓我?知道这是犯罪吗?”
桑贝贝扯下她的头罩,让她看清自己的样子,章睿融看清桑贝贝的模样,不禁吃惊地睁大了双眼:“贝贝?”桑贝贝点了点头,她用手枪指着章睿融的xiōng口:“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我可以告诉你,为了章碧君!”章睿融道:“贝贝,我听说你的事情了,你不可以一错再错,我姑妈一直都很疼你,你放开我,我可以带着你向她承认错误,我会帮你说情,过去你为国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想姑妈一定会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桑贝贝冷笑了一声:“章睿融,我宁愿相信你对你姑妈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她害死了我的亲哥哥,你以为我会这么算了?我和你无怨无仇,我今天就是要利用你引出她,我要为哥哥报仇。”
章睿融用力摇了摇头道:“我姑妈不会这样做!”
桑贝贝道:“你给我听好了,她根本不是你的姑妈,我调查过你家人的资料,你所谓的父亲在你出生之前两年就死掉了,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是称的父亲,而DNA检测证明,你和章碧君才拥有血缘关系,最亲密的血缘关系,她是你的母亲!”章睿融被桑贝贝的这番话惊到了,她甚至忘记了恐惧:“不可能,你骗我,你故意骗我!”
桑贝贝道:“我没必要骗你,对一个将死之人,我犯不着huā那份力气!”章睿融道:“你究竟想怎样做。”
桑贝贝道:“我和你无怨无仇,要怪就怪你是章碧君的女儿。”
她扯开了胶带试图重新封住章睿融的嘴巴。
章睿融道:“你不可以一错再错,这样下去你不能回头了!”桑贝贝道:“从我哥死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要回头。”
她用胶带封住章睿融的嘴巴,然后用黑布méng上章睿融的眼睛,最后又将炸药捆在了章睿融的身上。
桑贝贝道:“炸弹设定的时间是四个小时,如果四个小时内我无法活着回来,那么你就去黄泉路上陪我,咱们做个伴倒也不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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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兜圈子(上)
第九百五十九章【兜圈子】(上)
章碧君部署手下展开了全面行动,在章睿融的事情上,她终究还是疏忽了,她没有考虑到桑贝贝会铤而走险,现在一切都已经发生,主动也掌握在桑贝贝的手中,已经来不及补救了。
桑贝贝利用章睿融的手机打电话的时候,国安技术人员将她成功定位,可是当他们赶到现场,桑贝贝早已离去,从附近的垃圾桶内搜到了一个手机,常凌峰一眼就认出这手机是章睿融的,常凌峰拿起手机,脸色都变了,对章睿融的关心已经让他彻底丧失了镇定,常凌峰道:“她为什么要抓睿融……。”
章碧君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拿过那个手机,重新将手机开机。
技术人员针对手机的调查结果马上就出来了,手机上多数都是章睿融的指纹,对方很小心,应该是戴着手套打电话,并没有在手机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常凌峰不知该如何是好,有些颓丧的坐在路边的阶梯上,双手痛苦的捂着头。
章碧君走到一边,向手下低声道:“张扬那边有什么消息?”
手下人低声道:“监听不到他手机的内容,他应该在手机上安置了干扰装置。”
章碧君恨恨道:“我早就知道他有鬼。”她对张扬的怀疑越来越重了。考虑了一下,向手下人道:“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监视张扬也是章碧君不得已采取的措施,她现在的确没有任何的办法,桑贝贝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特工精英,拥有着优秀的反跟踪能力,可以说,她对国安的常用手段是熟悉的,正因为如此想要找到她更是难上加难。章碧君真正担心的是桑贝贝抱定了鱼死网破两败俱伤的心思,以她对桑贝贝的了解,这女孩坚忍果决,关键时刻绝不手软,如果她因为哥哥的死而迁怒于章睿融,先杀了她都有可能。
现在的章碧君表面平静,可是她的内心深处比起常凌峰好受不到哪里。可她也没有任何有效的方法,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她相信桑贝贝的最终目标还是自己,她一定会找上自己。
章碧君独自走向广场的角落,在连椅上坐下,远离她那帮忙碌的手下,她看到了常凌峰孤单而落寞的身影,忽然感觉到,也许常凌峰是真心对待章睿融,只要睿融能够平安回来,那么答应他们的婚事又能怎样?章碧君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仍然是柔弱的,她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需要别人的安慰,她是一个女人,这种时候,她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可以依靠。章碧君拿起了电话,可是刚刚摁下一个按键,马上又改变了主意。
远处手下人向她快速跑来。
章碧君听到了手机铃响,她迅速站起身来,快步走了过去。
这次响起的是章睿融的手机,章碧君接过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然后向负责监控的手下看了一眼,直到手下人点头确认,她方才拿起了手机:“喂!”在这样的情况下,章碧君的语气依然平静,足见她的心态超出寻常。
桑贝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小时内,把我哥哥的尸体送到西郊殡仪馆!”
章碧君道:“为什么你没有亲自带走他?”
桑贝贝道:“你没有资格问为什么,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对了,叫上张扬,让他把我哥的尸体送去火花。”
章碧君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桑贝贝道:“这件事和他无关,但是我相信他的人品!”
张大官人要是亲耳听到桑贝贝这句话,肯定要激动地抱着她连转三个圈儿,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相信他人品的并不多见。当然,另外一件事实是,桑贝贝有意无意的又把他卷入这件事情中来了。
刚才是张扬想帮忙可章碧君把他拒之门外,现在变成了章碧君主动求张扬帮忙,张大官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寒碜章碧君的机会:“章局,这件事好像和我没有关系吧?”
章碧君道:“赵军过去毕竟和你共事过,你帮忙送送他也是应该。”
张扬并没有过多的刁难章碧君,毕竟他对这件事非常关心,担心章睿融的生死,也担心桑贝贝的安危,只有加入其中才能可能和桑贝贝联系上。
他并不责怪桑贝贝把他卷入这件事中,在眼前的情况下,桑贝贝孤身一人和章碧君这帮人周旋实在是非常艰难,她所要的并不是张扬和她并肩战斗,而是希望张扬能够帮助她验证一些事。
张扬驱车抵达火葬场的时候,章碧君已经让人将赵军的尸体送来,赵军的死在程序上并没有任何的疑义,章碧君可以提供他背叛组织里通外国的证据,可以证明赵军死有余辜,章碧君见到张扬面无表情道:“想不到你和桑贝贝很熟悉!”
张扬笑了笑道:“托您的福!”
章碧君冷冷道:“我希望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张扬道:“我也希望,我不知道桑贝贝为何会找上了我,不过,我敢保证,我和章睿融的被劫没有任何关系。”
桑贝贝打来了电话,章碧君接通之后,将手机递给了张扬。
桑贝贝道:“我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张扬道:“桑贝贝,章睿融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你不应该这样做。”
桑贝贝道:“我应该怎样做不需要你来指点。”她叹了口气道:“张扬,帮我把我哥火化了,他喜欢大海,你把他的骨灰带走,撒到大海里。”
张扬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保证章睿融的生命安全,她是无辜的。”
桑贝贝道:“很高兴认识你,你不是个坏人。”说完她挂上了电话。
张扬把电话递给章碧君:“她要求你们把赵军的尸体火花,骨灰交给我保管。”
章碧君摆了摆手,让手下人去办这件事,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张大官人专门去验证了一下赵军的样子,确信无误,方才亲自陪同将赵军的尸体送入焚化炉。
等待骨灰的时候,张扬再度来到章碧君的身边:“章局,赵军和桑贝贝是兄妹?”
章碧君道:“是!他窃取国家机密,背叛了组织,桑贝贝也是一样,目前她的手里仍然掌握了很重要的情报,是我们首要通缉的目标。”她盯住张扬的双目又道:“你和她有没有私下联系过?”
张扬淡然笑道:“你怀疑我跟她串通?”
章碧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张扬道:“章局,我是个很看重感情的人。”
此时章碧君的手下将追踪桑贝贝最后一个电话的地址送了过来,章碧君看了看,马上下令让人去追击围堵,事实上她对这种追击围堵并不抱有任何的希望,桑贝贝早已学到了她的精髓,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从目前桑贝贝打电话的范围来看,她始终在移动,章碧君返回自己的指挥车内,看了看屏幕上显示出的所有桑贝贝来电的地点,低声道:“她在跟我们兜圈子,但是她不可能带着睿融到处跑,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已经将章睿融藏在某一地点。”章碧君扬起手中的电子笔在桑贝贝第一次打电话的地方和第二次打电话的地方划了一条直线,低声道:“第一次和第二次来电的时间间隔最长,如果我是她,我会利用这一时间将人质藏匿起来。”
一名部下道:“章局,两次来电地点的直线距离有十五公里,如果以这十五公里为直径更涉及到方圆一百五十公里的范围,如果在这一范围内展开搜索,我们的人力根本不够,就算请出公安机关配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
章碧君道:“一个人虽然难找,但是一辆车的目标就会大上许多,我会联络总局派出直升机援助,再让警方配合地面搜索,重点搜查这一范围,务必要在两个小时内找到那辆出租车。”
张扬接过了盛有赵军骨灰的骨灰盒,小心放入自己的后备箱,想起这位曾经的上司如今已经成为了一捧骨灰,心中也不禁怆然。
章碧君在指挥车内紧张部署的时候,常凌峰就在外面站着,他的神情焦灼不安,握着电话不停地走来走去,张扬有些同情的来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常凌峰望着张扬,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低声道:“为什么?”
张扬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常凌峰道:“她为什么要抓睿融?”
张扬道:“为了对付章碧君。”
常凌峰愤然道:“为了对付她也不应该伤及无辜。”
张大官人叹了一口气。
常凌峰盯住张扬的双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对此一无所知,她让我过来,是为了让我帮忙带走她哥哥的骨灰。”
常凌峰的表情将信将疑。
张扬道:“凌峰,你相信我,我会尽力帮你找回章睿融。”
常凌峰红着眼睛道:“我只想她平安!”
张扬道:“凌峰,有了结果马上通知我!”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表现出对常凌峰的关心,常凌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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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九章兜圈子(下)
第九百五十九章【兜圈子】(下)
桑贝贝的电话再次打来,在证实张扬已经得到赵军的骨灰之后,她让张扬把电话交给章碧君。
章碧君道:“桑贝贝,你还想怎样?”
桑贝贝道:“你让我调查查晋北的事情,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章碧君的脸色微微有些改变,她向前走了几步,低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桑贝贝不屑笑道:“谁会在乎?”在确定哥哥被杀之后,桑贝贝再无顾忌,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向章碧君进行报复。
章碧君道:“你要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睿融在哪里?”
桑贝贝道:“一个半小时后我在东城瑞祥楼等你。”
章碧君道:“我要确信睿融平安,让她跟我说话。”
“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桑贝贝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章碧君听着电话中的忙音,用力咬着嘴唇,脸色阴沉而可怕。
张扬远远望着章碧君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有些幸灾乐祸,向来不可一世的章碧君也有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候,桑贝贝显然抓住了她的弱点,章碧君投鼠忌器,不得不按照她所说的办。
章碧君走向张扬,向他道:“赵军的骨灰我交给你了,如果桑贝贝和你主动联系,希望你马上通知我。”
张扬点了点头。
章碧君上车后,马上离开,常凌峰向张扬看了一眼,也上了后面的那辆汽车。
桑贝贝和章碧君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当章碧君赶到桑贝贝指定的位置,发现桑贝贝并不在瑞祥楼,天色已经黯淡下来,章碧君的内心也变得越来越紧张,时间过得越久,章睿融生存的可能性就越小,她知道桑贝贝正在利用一切的手段来消耗自己的体力和耐心。
果不其然桑贝贝指定的下一个地点是北郊平秋桥,章碧君道:“桑贝贝,你在故意让我兜圈子。”
桑贝贝道:“你放心,我会留给你和亲生女儿见面的时间。”
桑贝贝的话明显刺激到了章碧君,要知道她们的对话都在技术部门的监听范围内,章碧君怒道:“你胡说什么?”
桑贝贝道:“如果不是那张光盘的存在,我也以为自己会胡说,可看来这世上对此有所觉察的人不仅是我一个。”
章碧君道:“桑贝贝,你正在走向一条不归路。”
“已经走上去了,回不了头了,章碧君,我给你四十分钟,如果四十分钟内赶不到平秋桥,那么你就等着为章睿融收尸。”
章碧君已经彻底乱了方寸,桑贝贝的手上不仅握有章睿融这张王牌,她还有光盘,一张关系到某个秘密的光盘,章碧君不得不从命,而就在她赶往平秋桥的过程中,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劫持人质的那辆出租车被直升机发现了,就抛弃在距离火车站西北十公里外的拖龙山上,章碧君并没有马上赶往拖龙山,而是兵分两路,让一些人陪同常凌峰一起前往拖龙山,剩下的人跟随她继续前往平秋桥。
张扬安置好赵军的骨灰,方才给常凌峰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最新的进展情况,常凌峰并没有接他的电话,张扬推测到应该有国安人员在他身边的缘故。
张大官人有种爱莫能助的感觉,他很少会产生这样的感觉,整个过程只能保持旁观,无论是桑贝贝还是章碧君都将他隔离在外,甚至连常凌峰对他也产生了怀疑,张扬对此也没有太多的办法,虽然他有心相帮,可是现在根本就无从下手,但是张大官人正常的生活也就此搅乱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总想着这起劫持事件。
晚上的时候,罗慧宁打电话过来,让他陪同自己去香山别院一趟,张扬专程开车去接了罗慧宁,前往香山别院的路上,罗慧宁向张扬道:“黄闲云来了,他想去先生的故居去看看。”
张扬微微一怔,他知道罗慧宁对黄闲云素来都没有什么好感,不知这是怎么了,不久前罗慧宁还告诉他黄闲云伪造天池先生的作品,牟取暴利的事情,可现在居然同意他去瞻仰先生的故居,张扬颇为不解道:“这种出卖师长的人,您理他做什么?是不是想拉着我一起去揍他一顿?”
罗慧宁笑道:“他通过别人转达要把天池先生的六幅作品送给基金会的意愿,这六幅作品全都是天池先生的得意之作,其中最珍贵的要数那幅《念奴娇赤壁怀古》,当年先生送给了他,后来就再也没写过同样的作品,我答应他去瞻仰先生的故居并不代表着我原谅了他。”
张扬道:“你不怕他再送赝品给你?”
罗慧宁呵呵笑了起来:“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应该没这种必要,今天叫你去,凭你的眼力,是真是假还分辨不出来吗?”
张扬点了点头。
罗慧宁看出他的情绪不高,关切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
张扬道:“没什么!”他并没有将国安的事情告诉罗慧宁,以免她担心。罗慧宁又让张扬去清华园接了陈雪,因为陈雪拥有天池先生藏书的所有权,罗慧宁考虑的很周到,如果黄闲云想要参观天池先生的书房必须经过陈雪允许。
他们抵达香山别院的时候,黄闲云和一位助理已经在门前等着了,他们是开着一辆普普通通的军用吉普过来的,张扬多少有些诧异,他记得黄闲云是个追求生活品质的人,这种人出行要求一定很高,想不到居然开了一辆六成新的吉普车过来。
黄闲云看到张扬和罗慧宁过来,目光一亮,他微笑迎了上来,很热情的招呼道:“罗夫人,张老弟!”其实他和罗慧宁应该以师兄妹相称,但是他在事实上已经被天池先生逐出师门,当然不好这样称呼。对于初次见面的陈雪,黄闲云唯有用惊艳两个字来形容,不过碍于身份,只是微笑示意。
张扬上次和黄闲云的见面还算是愉快的,但是知道这厮的品行之后,当然对他不会有任何的好感,张扬道:“黄先生想看天池先生的故居,怎么不跟我直接联系啊,却兜了个圈子找我干妈?”
黄闲云笑道:“张老弟莫怪,我并不知道先生将宅子送给了你!”这厮明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天池先生将香山别院送给张扬的事情几乎所有他的弟子都知道,黄闲云打听到这件事并不难。他将身边的助理介绍给张扬他们认识:“这位是我的助理柳生道正。”
张扬并没想到黄闲云的助理居然是个日本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柳生道正年约三十岁左右,举手抬足之间居然流露出一番宗师气度,张大官人看出这厮的武功不弱,黄闲云分明是心虚,居然带了一名日本武士过来壮胆,担心自己揍他吗?
柳生道正向罗慧宁鞠躬道:“请多多关照!”
罗慧宁笑了笑道:“欢迎你来京城做客!”她示意张扬打开了房门。
走入院子黄闲云并没有马上进门,而是一屈膝跪在了香山别院门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不知这厮是真是假,眼眶一红,泪如雨下:“师父,不孝徒回来了……”说到伤心之处竟然泣不成声。
罗慧宁对黄闲云昔日的行径颇为不齿,当然不会被他眼前的表现所感动,陈雪又是生性淡泊之人,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张大官人看到黄闲云哭成这样倒是觉着有些不忍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厮总算还有些良心,他看了看罗慧宁。
罗慧宁道:“黄先生,你起来吧,先生看不到的。”这话婉转的表示了她的讽刺,你黄闲云现在做戏又给谁看?先生已经辞世,你昔日犯下的错误只怕是弥补不了了。
黄闲云点了点头,哽咽道:“先生虽然看不到了,但是我曾经做错了事,必须要赔罪之后才能进门!”
罗慧宁懒得管他,她和陈雪先进去了,张扬道:“你起来吧!”
黄闲云这才站起身,跟着张扬灰溜溜走了进去,柳生道正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进入天池先生的小院,黄闲云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由得悲从心来,眼泪那又是哗哗地。
张大官人发现黄闲云这厮还真是个大师级的表演人才,泪水说来就来,根本不用经过任何的酝酿过程,在这一点上他不如黄闲云。
黄闲云本想去天池先生的书房看看,罗慧宁本来也没什么意见,可到了陈雪这儿却被拒绝了,陈雪道:“书房内的书籍我正在整理,近期不适合参观,黄先生若是真的有心,那么等以后再说。”事实上书房内因为张扬和文玲的恶战,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陈雪有一点没说错,单单是整理被弄乱的书籍就需要不少的时间。
黄闲云被陈雪拒绝,当然也不好继续提出参观的要求。
张扬带着他去除了书房以外的地方转了一圈,黄闲云一边看一边哭,那泪水真是如同拧开的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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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锁定目标(上)
全文字无广告第九百六十章【锁定目标】(上)
黄闲云最后来到客厅,客厅内挂着一幅天池先生的画像,黄闲云看到师父的画像,一头就扑倒在了地上,头邦邦邦地磕了下去,额头真磕出血来了,这下连罗慧宁都看得有些不忍心了,看来这厮是真心悔过了,黄闲云磕头的时候,柳生道正并没有跟着进来,他站在院子里,陈雪也没进来,她感觉黄闲云今晚的表现中做戏的成分太大。(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客厅内只有罗慧宁和张扬陪同,罗慧宁看到黄闲云额头上的斑斑血迹,叹了口气道:“先生都走了那么久了,你又何必如此伤心?”
黄闲云含泪道:“我对不起师父!”
张扬故意问了一句:“怎么对不起?”
黄闲云一脸惭愧道:“当年我曾经假冒过师父的笔迹,伪造他的作品,我利欲熏心,我不配为人弟子……师父……闲云回来了,您要打要骂,只管开口,闲云绝无怨言……”
张大官人有些听不下去了,麻痹的,你明明知道天池先生死了,才这么说,要是他活着,只怕你屁都不放一个。张扬道:“即然这样,先生活着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来向先生当面道歉?”
黄闲云含泪道:“先生把我逐出门墙了,我无颜回来!”
张大官人暗忖,无颜回来,怎么又厚着脸皮回来了,这个人还真是矛盾。
黄闲云自责了一番方才站起身,他出门让柳生正道将带来的六幅天池先生的珍品送了过来,张扬和罗慧宁一一查看,张大官人一眼就看出这六幅作品全都是天池先生的巅峰之作,尤其是那幅《念奴娇赤壁怀古》写得当真是大气磅礴,豪情万丈,张大官人看得双目生光,天池先生晚年恐怕连他自己都写不出这样风格的作品来了。
黄闲云道:“这六幅作品都是师父当年的得意之作,我在师父门下学习的时候,他送给了我。”
罗慧宁道:“先生当年对你的器重超过了所有同门。”
黄闲云一脸惭愧道:“是我对不起先生,是我辜负了先生的期望。”他又拿出一张一千万人民币的支票交给罗慧宁:“罗夫人,我悔不当初,一失足顿成千古恨,如今先生已经驾鹤西去,我想当面向他说声对不起也不能够,我想将这笔钱捐给先生的基金会,帮助先生做一点慈善,也算是表达对先生的追思和歉意。(全文字电子书免费下载)”
罗慧宁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这笔钱我不能收!”因为天池先生到死都没有表示要原谅黄闲云,所以他的钱罗慧宁不能收,在张扬看来这钱应该留下,反正这厮已经靠卖赝品赚了这么多钱,让他拿出点钱做慈善也是应该。这和张扬素来奉行把糖衣扒下来炮弹打回去的应对原则有关,但是罗慧宁不是张扬,她有她的准则。
黄闲云看到罗慧宁执意不收只能作罢,在香山别院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头磕了不少,泪流了不少,可是罗慧宁连一杯茶都没给他喝,黄闲云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告辞离去。
看着黄闲云的遭遇,张扬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人在特定的环境下是会改变的,眼前的黄闲云是一个例子,桑贝贝也是一个例子,如果不是章碧君害死了她的哥哥赵军,那么她也不会做出绑架章睿融这种以牙还牙的事情,却不知她现在怎样?章睿融是否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
章睿融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在头顶盘旋了几次,每次她都充满了希望,可是到最后,随着直升飞机的远去,内心又变得无比沮丧。她的手脚都被困住,嘴巴也被封住,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身上炸弹的定时器不停跳跃着,从桑贝贝启动炸弹的计时装置到现在应该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死亡的味道越来越浓了,章睿融似乎看到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样子,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她还憧憬着幸福的生活,脑子里想到最多的就是常凌峰温暖的笑容,章睿融感觉到自己在姑姑的面前太懦弱了,她应该理直气壮的告诉她,自己爱常凌峰,自己要嫁给他,可是她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三支搜索队动用了警犬,从不同的方向对拖龙山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夜幕已经降临,所有人都是又累又乏,常凌峰正经受着体力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警犬加快了脚步,前方队员惊喜道:“山林中有一座小屋!”所有人一起奔跑了起来。
常凌峰很快就冲到了最前方,但是国安的一名特工拦住了他,在无法确定前方是否有危险之前,不可以让他冒险。
两名特工来到了木屋门前抽出手枪,大声道:“出来!你被发现了!”
没有人应声,灯光聚焦在小木屋的周围,其中一名特工,猛然撞开了房门,手枪瞄准了里面,光束中烟尘弥漫,光束照射的焦点,只有一个头蒙黑布的女郎坐在地上,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困住,反绑在小床上。
常凌峰出现在门口,他一眼就认出了章睿融,激动道:“睿融!”正想冲向前去,他的手臂被两名特工拉住,一人沉声道:“她身上有炸弹!”
随队的特工中就有拆弹专家,他们已经不止一次处理过这样的危机,对于这套手法已经非常熟悉,特工们分散包围了这座小屋,其他人开始在四周搜索,拆弹专家走入房间,他检查了一下章睿融身上的炸弹,然后揭开了套在她头上的黑布罩。章睿融惊恐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很快她就看到了门外的常凌峰,听到了他正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章睿融的一双美眸顿时涌出了晶莹的泪光。
常凌峰虽然恨不能第一时间就冲到章睿融的面前,但是他无法如愿,他已经看到章睿融的身上缠满了炸药,在这种时候自己冲过去非但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可能会帮倒忙。
拆弹专家一边安慰章睿融要冷静,低声道:“你不用紧张,我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我拆解你身上的炸弹。”事实上炸弹上显示的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分钟,他在利用这种方式协助章睿融保持镇定。
章睿融平静道:“我没事!让其他人都离开!”
拆弹专家点了点头,回身做了一个扩大包围圈的手势,常凌峰道:“睿融,你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章睿融点了点头,泪水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大声道:“凌峰,你放心,我一向运气好,这次不会有事。”
拆弹专家已经开始着手拆除章睿融身上的炸弹。
章碧君已经来到了平秋桥,她并没有马上下车,静静等待着桑贝贝的电话,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国安特工已经先行来到这里,将可疑的地方搜查了一遍,并占据了各个便于开展狙击的藏身点,一是防止桑贝贝藏身于这些地方展开暗杀,二是为了占据有利地形对桑贝贝进行远距离狙击。此时托龙山那边传来了消息,章睿融的藏身处已经被找到,目前她还活着,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身上被桑贝贝安放了炸弹。
章碧君默默挂上了电话,虽然她知道拆弹专家就在现场,可是仍然忍不住担心,电话终于再度响起,桑贝贝道:“你来了?”
章碧君道:“来了!”
桑贝贝道:“有没有看到桥西河边的那条小船?”
章碧君举目望去,果然看到平秋桥河西岸边停泊着一条小船,她冷冷道:“你想怎样?”
桑贝贝道:“你去船上,一个人去!”
章碧君道:“如果我说不呢?”
桑贝贝道:“你不会,你输不起!”
“章睿融呢?”
“还有十分钟炸弹就会爆炸,无论你们找不找得到她。”
章碧君淡然笑道:“你似乎已经没有了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我的人已经找到了她!”
“那又怎样?你以为你手下的那帮废物可以成功拆除她身上的那颗定时炸弹?做梦!”
章碧君道:“你究竟想怎样?”
桑贝贝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五分钟内,前往那条小船,记住一个人去,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就会将解除炸弹的口令告诉你。”
章碧君道:“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粉身碎骨,章碧君,你想不想要那张光盘?想要就自己来拿!”
章碧君放下电话,她的手下道:“章局,你不可以冒险!”
章碧君道:“谅她不敢把我怎么样!”
她在指挥车内换上避弹衣,此前几名特工已经将现场有可能埋伏狙击手的地方重点检查,又在对面的民居,和周围的高地之上布置了己方狙击手,只要桑贝贝胆敢出现,狙击手就会一枪将之击毙。
章碧君从不打无把握之仗,她今天是有备而来,但是面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彻底丧失理智的桑贝贝,她丝毫不敢大意,章碧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快步走向那条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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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锁定目标(中)
第九百六十章【锁定目标】(中)
船上并没有人,章碧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平秋桥附近她的人已经部下了天罗地网,只要桑贝贝敢来,绝对无路可逃,但是她究竟藏在哪里?
章碧君望着手中的电话,手机及时响起。
“很好!现在你上船,划着那艘小船一直前往河心!”
章碧君道:“我一向都很看重你,想不到你玩得还是小孩子的把戏,真是让我失望,出来吧,我们面对面好好谈谈。”
桑贝贝用命令的口吻道:“我不想跟你废话!马上把船划到河心!”
章碧君无奈,只能划着那艘小船向河心行去,所有特工严密监视着河道,章碧君逐渐接近河心的时候,远处一条渔船顺流而下,向章碧君的位置飘来。
章碧君举目望着那艘渔船,手下人通过微型送话器向她禀报道:“章局,船上没人!”
渔船越来越接近章碧君的小艇,章碧君终于下令道:“炸掉它!”
一道火线从岸上飞出,击中了那艘渔船,发出蓬!地一声炸响,渔船被炸得四分五裂,熊熊火光燃烧在水面上。
章碧君皱了皱眉头,她的手机再没有响起过,桑贝贝也不在那艘渔船之中,可是章碧君却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危险正在向她迫近。
船底忽然发出沉闷地响声,一个弹孔出现在舱底,子弹贴着章碧君的右腿射了出去。
章碧君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她腾空一跃从小船的甲板上跳到了河心。
沉重的避弹衣显然影响到了章碧君的动作,两颗子弹射中了她的上身,章碧君看到水底一个黑影正在飞速向自己靠近,她解去避弹衣,与此同时对方又连续射了三枪,章碧君用避弹衣挡在自己的身前护住要害,但是仍然有一颗子弹射中了她的左腿。
殷红色的鲜血在水下烟雾般弥散开来。
一身黑色潜水服的桑贝贝已经来到章碧君的面前,举枪欲射的时候,被章碧君一把握住了手腕,子弹向上连续射出,射击在上方的小船上,小船慢慢向下沉没。
章碧君的左手中多了一把锋利的军刀,一个斜切,桑贝贝的手臂被划破,她一手抓住章碧君的手腕,然后竭尽全力,用额头狠狠撞击在章碧君的面部,鲜血在她们身体周围蔓延,在这场关乎生死的搏斗中两人都倾尽全力。
章碧君的身手显然没有因为多年的养尊处优而荒废,她在水中一个有力地蹬踏,踢中了桑贝贝的小腹,摆脱开彼此的距离,然后迅速向上浮去。
桑贝贝再度追赶了上去。
章碧君的头露出了水面,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并没有逃逸,而是再度沉入水下,暗潮涌动,雪亮的刀光直刺她的后心,章碧君的水性绝佳,在水中灵蛇一般转身,虽然如此,仍然没有完全躲开桑贝贝的这记刺杀,她的右腹被桑贝贝刺了一刀,疼痛非但没有让章碧君放弃反抗,反而激起了她隐藏多年的凶悍,身体一个旋转,手中刀刺入了桑贝贝的左肩。
两人在水下完全以性命相搏,除了当局者自己,没有人知道这场搏杀是如何的惊心动魄。
桑贝贝感觉被刀刺中的地方又麻又痒,这是一种中毒的征兆,章碧君果然够卑鄙,章碧君在刺中桑贝贝这一刀之后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而是再度浮出水面。
四艘快艇分从不同的角度驶向章碧君所在的位置,章碧君之所以不顾一切的浮出水面,不仅仅是换气的需要,同时她也在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的位置告诉她的部下,一架小型直升机已经飞临了她的头顶,探照灯笼罩住章碧君周围方圆两米的范围,坐在舱门前的枪手瞄准了章碧君周围的水域密集发射,利用子弹形成的火力网将章碧君保护起来。
子弹连续不断地射入水中,在章碧君的身边形成一圈火力防护,四艘快艇距离章碧君也已经越来越近,从直升飞机上扔下一条缆绳,章碧君一把抓住,直升飞机盘旋升空,带着章碧君的身体离开了水面。
此时特工们再无顾忌,密集的火力网倾泻在刚刚章碧君所在的水域。
章碧君伤得不轻,她一来到河岸上,马上有人用毛毯包裹住了她,寒冷和失血让她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等她稍微恢复了一些,开始询问章睿融那边的情况。
手下人低声道:“拆弹专家没有拆除成功……”
章碧君的眼圈红了,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那人接着道:“不过炸弹没炸!”
章碧君凤目圆睁,恨不能将这厮生吞活剥,哪有这样说话的,搞得她一惊一乍,短时间内心经历了大起大落,急救医生走了过来,为章碧君紧急处理伤势。透过车窗,章碧君看到河面上的搜索仍然在继续。想起水中的惊魂一幕,章碧君仍然有些惊魂未定,今天她的性命险些断送在一个后辈的手里,章碧君的左腿子弹打伤,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要马上将她送往医院的要求,她必须等待一个结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而现场搜索的结果却让章碧君感到失望,在长约五百米的河段内并没有找到桑贝贝的尸体,章碧君让搜索继续,她乘车先行前往医院。
章睿融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拆弹专家虽然没有成功将炸弹拆除,但是最后一刻,炸弹却自动解除了爆炸,由此可见桑贝贝并没有想杀她。整个过程中常凌峰的表现让她感动,始终对她不离不弃,即使在炸弹即将爆炸的时刻,常凌峰仍然不顾一切地要冲到她的身边。
章睿融的精神状态非常稳定,不过她仍然被送到医院接受全面的身体检查,章睿融抵达医院没有太久的时间,章碧君也被送到了这里。看到章碧君身上多处受伤,章睿融担心到了极点,她含泪冲到章碧君的身边:“姑姑……”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桑贝贝今天的话,难道自己的姑姑竟然真的是自己的母亲?
章碧君望着章睿融欣慰道:“我不要紧,你没事就好!”在章睿融的面前,她很少表露出这样的关心,章睿融听到她的这句话不禁低声啜泣起来。
常凌峰来到她的身边,低声安慰着她,向章碧君道:“章阿姨,你感觉怎样?”
章碧君淡然一笑道:“没事,你带睿融回去休息,我只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
章睿融无论如何都不肯走,她要留下来照顾章碧君。章碧君拗不过她,只能让她留下,手下人过来汇报最新进展的时候,章睿融识趣地走了出去。
章碧君离开之后,平秋桥河段的搜索仍然继续。他们扩大搜索范围之后在下游的某处发现了斑斑血迹,由此可见桑贝贝很可能逃走了。
章碧君闭上眼睛,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道:“她很可能去找张扬!”
手下人低声禀报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对张扬采取行动?”
章碧君道:“搜,就算搜个底儿朝天,也要把桑贝贝给我找出来!”
常凌峰将章睿融平安无事的消息告诉了张扬,张扬感到欣慰的同时又不免为桑贝贝感到担心,章睿融既然没事,证明桑贝贝的复仇计划已经被章碧君粉碎,却不知她究竟落在了章碧君的手中,还是已经安然逃脱。
当晚罗慧宁并没有离开香山别院,而是和陈雪在书房一起整理天池先生的东西,张扬心神不宁的在院落中漫步,忽然听到东侧围墙有动静,转身望去,却见一个黑影从墙上掉了下来,重重摔倒院内的草地上。
张扬慌忙冲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那黑衣人竟然是桑贝贝,这一发现让他又惊又喜,喜的是桑贝贝终于平安逃出,惊的是桑贝贝居然逃到了香山别院,这下只怕麻烦了,章碧君手下的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追踪而至。
张扬抱起桑贝贝,借着月光看到她的俏脸上笼罩着一层黑气,一摸她的额头滚烫,显然是中毒之兆,张大官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看她的身上血迹斑斑,显然受伤不轻,此时书房内的罗慧宁和陈雪都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张扬抱着桑贝贝过来,两人都是一愣。
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张扬耳力超群,他马上就听出大概有三辆车正在接近香山别院。
罗慧宁道:“怎么回事?”
张扬道:“遇到麻烦了!”
罗慧宁看了看他怀中的桑贝贝:“你还是她?”
张扬道:“她就是我的麻烦,我必须要帮她!”他的目光充满了恳请。
罗慧宁没有继续追问,轻声道:“你带她去书房,外面的事情我来应付!”
张扬刚刚进入书房,大门就被重重敲响,陈雪过去打开了房门,一群人凶神恶煞的走了进来。
陈雪怒道:“干什么?知不知道这里是私人住宅?”
“张扬呢?”
陈雪道:“他不在!”
为首那人满面狐疑的看了看陈雪,然后道:“搜!”
陈雪怒道:“我看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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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章锁定目标(下)
第九百六十章【锁定目标】(下)
其中一名男子看到陈雪挡住去路,伸手想推开她,可是他的手就快触及陈雪的肩头,被陈雪一把抓住手腕,轻轻一带,双足顿时立足不稳,扑倒在地上,足足滑出两米多远,啃了一嘴的黄泥。
两名特工马上去摸枪。
书房内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道:“谁在外面吵?”
陈雪道:“文夫人,不知来了一帮什么人,要搜查这里。”
书房的房门缓缓打开了,罗慧宁出现在门口,她望着外面,院子里涌入了十多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子。
为首那人正是章碧君的副手刘牧野,他和被冻死的费奇是章碧君最得力的手下,刘牧野看到罗慧宁在这里不由得暗自一惊,心中暗叫麻烦了,文副总理的老婆怎么会在这里?张扬是她干儿子的事情整个京城没几个人不知道,想到这一层不由得头大。
刘牧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恭敬道:“文夫人,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
罗慧宁道:“你是……”
刘牧野慌忙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罗慧宁。
罗慧宁道:“国安的?来这里做什么?”她压根没把刘牧野这种角色放在眼里。
刘牧野道:“文夫人,我们追踪一个逃犯,在这附近失踪了,所以我们担心会对您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所以过来调查一下。”
罗慧宁道:“这里没有什么逃犯!”
刘牧野笑了笑:“文夫人,这个人相当危险。”
罗慧宁目光一凛道:“我都说过,这里没有什么逃犯,难道你怀疑我会包庇罪犯吗?”
刘牧野道:“不敢,文夫人,张扬在吗?”
罗慧宁道:“不在!整座院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你问完了吗?”
刘牧野不敢得罪罗慧宁,他正准备离去的时候,忽然留意到脚下的位置竟然有一滴血迹,内心突然一动,刘牧野道:“文夫人,我可以去里面看看吗?”
罗慧宁侧了侧身,似乎给刘牧野让路,刘牧野向前方才走了一步,冷不防罗慧宁扬起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记耳光打得刘牧野懵在那里,罗慧宁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监视我吗?谁给你下得命令,竟然要搜查我的地方?限制我的自由?”
刘牧野心中又是怒又是怕,他也没想到罗慧宁刚才让出的这一步竟然是为爆发准备。罗慧宁的这番话却让刘牧野大惊失色,他的目的只是想搜查一下这里,可是罗慧宁却说国安监视她,这分明是混淆视听,把这件事给搞麻烦了,以罗慧宁的身份地位,这件事就算闹开,只怕上头也不敢说什么。刘牧野知道自己惹不起人家,哪敢再提搜查这里的事儿,灰溜溜的带着这帮人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得乖乖向罗慧宁道歉。
这群人走后,陈雪重新将房门关上。
罗慧宁暗自叹了一口气,张扬这小子总是惹不完的麻烦,不知他怎么得罪了这帮国安特工。陈雪和罗慧宁一起来到书房内,却见张扬正在为桑贝贝清理伤口。
罗慧宁道:“这丫头怎样?“
张扬道:“中毒了,刺伤她的利刃应该事先喂有毒药!”
罗慧宁道:“那些特工虽然被我打发走了,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张扬道:“没事,我还有办法离开这里!”就在天池先生的书房内有一个地下洞穴,之前张扬和陈雪就是在洞穴里发现了金絔戊几人的遗骨,陈雪的生死印,张扬的大乘诀都是在这里发现。
陈雪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轻声道:“那条地下河一定另有出口!”
“地下河?”罗慧宁听得有些糊涂了。
这时候张扬方才将书房下隐藏的秘密原原本本告诉了她,罗慧宁认识天池先生这么久都不知道这里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罗慧宁虽然不怕什么国安,但是她也不可能公开保护国安要抓的人。
陈雪帮助张扬为桑贝贝清理伤口之后,又将解毒药丸塞入她的嘴里喂她服下。
桑贝贝的眼皮动了动,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目,看到眼前的张扬,素来坚强的她竟然眼圈红了。
张扬安慰她道:“你放心,没事了。”
桑贝贝咬了咬嘴唇,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桑贝贝被章碧君喂毒的刀刺中,章碧君摆脱她之后成功逃离,国安在水上天上布下包围圈,桑贝贝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她想到章碧君未死,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死去,正是这口气让她支撑了下去,她知道国安一定会重点往下游搜查,所以她逆流而上,游到上游,利用夜色的掩护从河边的芦苇丛上岸,上岸后撬开了一辆汽车,从那时起,她体内的毒素的作用就变得越来越强,桑贝贝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头脑一片混乱,没想到稀里糊涂地跑到香山别院来了。
有一点桑贝贝并没有说实话,其实在她毒发的时候,满脑子想得都是张扬,感觉到只有张扬才给她安全感。
听完桑贝贝的经历,罗慧宁不禁道:“你和章碧君因何结仇?”
桑贝贝道:“她杀了我哥哥……”想起死去的哥哥,桑贝贝不禁哽咽起来。
罗慧宁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再问,悄悄把张扬叫到一边,低声道:“你打算怎么办?”
张扬道:“先带她逃出去,目前国安肯定会怀疑这里,等我出去,我自己去找章碧君,我看看她凭什么怀疑我!”
罗慧宁叹了口气道:“你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啊!”
张扬道:“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很可能是国安内部潜伏的最大内奸,她之所以急于除去桑贝贝,是因为她的手上掌握了一些证据。”
罗慧宁道:“如果她的手上真的有证据,那么只有一个人能够帮她洗刷清白。”
张扬道:“谁?”
“薛老!”
章碧君听刘牧野讲完之后,轻声道:“是你自己有眼无珠,罗慧宁什么人?你也敢得罪!”
“可是桑贝贝应该就逃到了香山别院内。”
“那又怎样?罗慧宁是铁了心要护短。”
“难道就任由桑贝贝逃出生天?”
章碧君冷笑了一声道:“她就算逃出去,也活不过十二个小时,我只是想顺藤摸瓜。”章碧君的真正用意是要通过桑贝贝把麻烦扣在张扬的头上,如果今晚把桑贝贝和张扬抓个现行,那么章碧君就可以用叛国罪来起诉他们两个,但是罗慧宁的出现让她的如意算盘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章碧君道:“他们不可能永远都藏在里面,罗慧宁护得了他们一时,护不了他们一世,盯住那座宅子。”
章碧君部署完之后方才挂上电话,房门被轻轻敲响,章睿融端着宵夜走了进来,章碧君望着她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慈祥,经历这件事之后,她发现章睿融在自己的心底原来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为了她自己甚至甘心付出自己的生命。
章睿融道:“姑姑,我给你煲了母鸡汤,你尝尝!”
章碧君点了点头,接过鸡汤喝了几口,本想放下,章睿融道:“一定要喝完,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章碧君笑了笑,将鸡汤全都喝完,心中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章睿融已经听说了章碧君为自己铤而走险,和桑贝贝以生命相搏的事情,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问什么。
章碧君看出她的意图,微笑道:“睿融,你是不是想说什么?”
章睿融点了点头,终于鼓足勇气道:“其实桑贝贝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杀我,炸弹是真的,可是定时引爆装置被她设置成为到时自动解除。”
“那是因为她还有一些良心,知道你是无辜的。”
章睿融道:“既然我是无辜的,她为什么要抓我?”
章碧君道:“桑贝贝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认为哥哥的死和我有关,所以向你下手,你是我的侄女,她利用我们的亲情关系来要挟我就范……”章碧君说起这番话显然没有多少底气,目光都没有和章睿融直接相对。
章睿融道:“我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她的本性并不坏。”
“人的好坏并不是凭借表面可以判断的。”
章睿融道:“她跟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她说你是我的亲生母亲!”章睿融花费了好大的努力方才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她不禁有些害怕,垂下头去,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章碧君笑了起来:“傻孩子,我倒希望有你这么一个听话的女儿,其实又有什么分别呢?在我的心中,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你我愿意做一切事!”
章睿融的眼圈红了,她握住章碧君的手:“对不起……”
章碧君拍了拍她的手背道:“睿融,无论外面有怎样的谣言,都改变不了我对你的爱,你是我的侄女,你也是我的女儿,没有任何分别,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生活,你和凌峰愿意订婚也好,愿意结婚也好,我都举双手赞成,我所能做的,只有送上我最真心的祝福,真的!睿融,你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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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水底呼吸法(上)
全文字无广告第九百六十一章【水底呼吸法】(上)
桑贝贝感觉自己正在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上,很快她意识到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的她正趴在一个人的后背上,桑贝贝舒了口气,一股暖暖的气流喷在张扬的脖子上,痒痒的,黑暗中张扬笑了笑道:“醒了!”
“嗯!”桑贝贝低声回应了一声,然后道:“我还活着?”
张扬道:“你身上一共受了四处枪伤,八处刀伤,但是没有一处伤在要害,虽然刀上喂有蛇毒,可是你仍然坚持从这么远跑到了香山别院,居然还没有落入章碧君那帮人的手里,你这生命力可不是一般的顽强。全文字无广告”
桑贝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完之后歉然道:“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张扬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既然在落难的时候能够想到我,就证明真心把我当成朋友了。”
桑贝贝黯然道:“可惜这件事被我搞砸了!”
张扬道:“所以说你一开始就不该把我排除在外,如果你的劫持计划把我也算一份进去,那么现在的形势会对我们有利得多。”
桑贝贝虽然和张扬认识的时间不长,却知道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对不起朋友的事情,让他去劫持常凌峰的未婚妻,还不如让他去死。
张扬道:“我听说你最后放过了章睿融。”
桑贝贝道:“害死我哥哥的是章碧君,又不是她,虽然我很想让章碧君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到了最后,我仍然下不了这个狠心。”
张扬道:“所以说,你是个善良的丫头。”
“因为我的仁慈之念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其实我本来可以杀死章碧君的,我没有抱定必死之心。”桑贝贝显得有些惭愧。
张扬道:“谁都不想死,世界这么美好,你还这么年轻,别说你自己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死,要不然也不会费尽辛苦的救你。”
桑贝贝道:“我会不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张扬道:“我不怕麻烦,现在她也抓不住我的毛病,但是咱们不能在香山别院里躲着,我干妈能震住一时,章碧君的手下不会离开的,估计现在已经将香山别院严密监控起来了,所以,我们必须要从这里离开。”
一只只的萤火虫飞起在空中,微弱的荧光照亮了前方的地下河,桑贝贝眨了眨眼睛:“好美啊!”她的脸贴在张扬肩头,静静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张扬背着她来到地下河畔,那儿有他上次放在这里的橡皮筏,张扬将桑贝贝放在橡皮筏上,然后将橡皮筏推入水中,自己随后爬了上去,抄起双桨控制着橡皮筏随着地下河向下游漂去。这地下的秘密估计是藏不住了,罗慧宁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更不可能正面和国安方面为敌,她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如果让国安证实桑贝贝就在香山别院,对张扬,对罗慧宁,甚至对文国权都会产生影响,目前想要扭转局面,就必须在国安发觉之前逃出去。
现在章碧君只怕已经给桑贝贝准备好了无数条罪状,只要被她抓住事情就会变得麻烦,张扬也预料到,章碧君很可能利用这次的事件把自己拖入泥潭,因为章碧君从一开始就怀疑这次的劫持事件是他和桑贝贝联手做出来的,她现在之所以没有对自己出手,并非是顾忌自己的背景,而是因为她没有证据。
这个夜晚对章碧君来说无疑是极度漫长的,她一直在回忆着什么,又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外面响起了雨点敲击玻璃窗的声音,深夜之中显得如此清晰。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起来,章碧君拿起电话,终于听到了那个她所期待的声音。
“你还好吗?”
“没事!睿融也没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深深地叹息。
章碧君道:“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控制局面。”
“那小子真的是个麻烦。”
章碧君道:“这次他跑不了,虽然有罗慧宁护着他,但是我已经让人那座宅子严密监视起来,就算他生有翅膀,一样飞不出去。”
“先把对他不利的证据散布出去,文家不会为了一个干儿子拿政治声誉去冒险。”
章碧君道:“桑贝贝的手中有从查晋北那里偷走的一些资料。”
“查晋北并没有掌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怕他做什么?”
章碧君道:“可是她已经知道了我和睿融的关系。”
对方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桑贝贝只是在诈你,如果她手中真的有切实证据,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曝光?我看她的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在跟你玩心理战。”
章碧君道:“我应该怎么办?”
“赵军的死肯定会引起组织高层的注意,这件事要找人来抗,费奇死了,可以将这些事算到他的头上,这些事必须要交代得清清楚楚,不可以耽搁太久。至于张扬和桑贝贝,一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埋单!”
章碧君道:“目前我的人找不到张扬。”
“他出来的越晚,事情就会越麻烦。”
章碧君似有所悟。
对方挂上电话之前,轻声道:“好好养伤,等这件事忙完,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
章碧君没说话,目光呆呆望着窗外,没有丝毫的欣喜,能够找到的只有空虚和落寞。
橡皮筏顺水而下,前方就是石壁,张扬用船桨抵住石壁,水流还是继续向前,不过皮筏已经无法前进。他帮助桑贝贝来到河岸上,让她在原地等待,虽然这条地下河发现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但是张扬还从没有探寻过出口在哪里。他舒展了一下手臂道:“我先下去看看,找到出口再回来找你。”
桑贝贝点了点头,她轻声道:“兴许应该带一套潜水设备过来。”
张扬笑道:“没事,我在水下能憋很久。”张大官人并没有夸张,大乘诀可以让他在水下自如呼吸,张扬跳入水中顺着水流向外游去,河水很深,水流的速度不算太急,在水下游了十多分钟,方才看到头顶有光透射进来,张扬浮出水面,看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条大河中,黎明已经到来,天空呈现出灰白的色彩,雨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洒落在河面上。张扬从周围的景物辨认出这里是别院附近的一条河,没有名字,距离别院不到一公里,不过应该已经脱离了国安监视的范围。张扬舒了口气,重新潜入水中,逆行游了回去,因为逆流而上的缘故,这次花去了二十多分钟,来到岸边,却看到桑贝贝坐在那里眼巴巴看着水面。
张扬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以为我不回来了?”
桑贝贝嫣然一笑:“像你这种想当英雄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张扬叹了口气道:“听你这么一说,我救你根本就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
桑贝贝道:“人心隔肚皮,你究竟安着什么心事我怎么会知道。”
张扬道:“从这里游出去大概需要二十分钟左右。”
桑贝贝一听不由得感到失落,以她的水准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张扬道:“不用怕,有我在,既然我能帮你在冷库中坚持三个小时,这二十分钟自然不在话下,不过……”
桑贝贝道:“不过什么?”
张扬道:“这次和冷库中完全不同,在冷库中,你只要躺在那儿装死就行,可现在你必须手脚都得动起来,很多地方非常的狭窄,必须要依靠你自己的能力游出去。而且短时间内让你接连进入休眠状态对你的身体不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遗症。”张大官人没有骗她,任何事都有两面性,龟息术也不能对人随便就用,桑贝贝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好,并不适合对她使用龟息术。
桑贝贝道:“那我只好躲在这里了。”
张扬道:“那倒不用,我可以帮你呼吸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桑贝贝虽然大方,可是苍白的俏脸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她瞪了张扬一眼道:“我刚刚对你产生了一些好印象,没想到你马上就把趁火打劫的真实嘴脸暴露了出来。”
张大官人笑道:“你要是真觉着我想占你便宜那就拉倒,躲在这里一时半会儿章碧君那帮人也不会找过来,不过,陈雪已经将那边的出口给封住了,咱们暂时出不去,孤男寡女的在这里呆的越久,是不是就越危险?”
桑贝贝听到这句话,一双美眸瞪得滚圆,她忽然站起身来,一下就跳入了地下河中。
张大官人也没想到她如此干脆,紧跟着她也跳了下去。很快就追上了水中的桑贝贝,桑贝贝因为身体多处受伤,她在水中的速度明显受到了影响,她的手中拿着一一支照明棒,张扬游过去,抓住了她的手,避免她被水流冲到别的地方。刚刚游出了一段距离,桑贝贝就开始感到窒息,她本想向上浮去,却被张扬一把拉住,借着蓝白色的光芒,看到张扬指了指他自己鼓起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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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水底呼吸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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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贝贝摇了摇头,坚持继续向前游去,可那种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看到张扬在水下一脸的坏笑,她狠狠瞪着眼睛,仍然想继续坚持下去,可是她的忍耐马上就达到了极限,桑贝贝猛然向张扬扑了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樱唇贴住他的嘴唇,张大官人将口中的空气度入桑贝贝的口中,虽然是在水下,两人还是真切感受到了彼此嘴唇的质感,这种感觉让人脸红心跳,桑贝贝的目光变得温柔,窒息得到缓解之后,她马上就将张扬推开,两人嘴唇分开的地方冒出了一连串的气泡。全文字无广告
张大官人一脸的坏笑,心说今天哥们被你给强吻了。
桑贝贝俏脸发热,好在两人目前是在水下,她继续向前游去,张大官人紧跟在她的身后,游出一段距离,桑贝贝又游到他的身边,张大官人利用这种嘴对嘴的方式给桑贝贝输送氧气,这样重复了十多次之后,两人终于成功游到了外面,头顶突然变得明亮了起来,可是桑贝贝的那口气似乎又用完了。
她游到张扬的身边,捧住张扬的面庞,樱唇送了过去,张大官人勾住她的纤腰,大嘴印在桑贝贝的樱唇之上,两人的嘴唇贴得严丝合缝,张扬将口中的空气度了过去,两人的身体借着水的浮力向上浮去,张扬看到桑贝贝温柔如水的眼神。
他们的身体已经浮出了水面,可是彼此的嘴唇却仍然没有分开,张扬感到桑贝贝柔软娇嫩的舌游入了自己的口中,他亲吻着桑贝贝的嘴唇,大手从开始时的试探,开始在桑贝贝的身上肆意抚弄。
“嗯……”桑贝贝的鼻翼急促地翕动了一下,却是张扬一不小心摸到了她臀上的伤口。
这一声呻吟把两人同时拉回到现实中来,天空中风雨下得正疾,整个河面都笼罩着一层濛濛烟雨,桑贝贝的俏脸一直红到脖子根,她推开张扬,呼了口气道:“总算出来了!”
张大官人心说你倒是出来了,我还没出来。桑贝贝已经率先爬上了河岸,发现张扬没跟上来,回身望去,却见这厮仍然半截身子没在水里呢。
桑贝贝向他招了招手。
张大官人无动于衷,桑贝贝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将他从河水中拖了出来,这才发现这厮身下的某处凸起了一个帐篷形状,难怪他死赖在河水里不愿出来,桑贝贝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羞得有些无地自容,张大官人自我解嘲道:“太紧张了!”
桑贝贝反问道:“男人紧张都是这个样子?”
张大官人厚着脸皮道:“那得是功能正常的男人!”
桑贝贝早就领教过这厮的无耻,知道这种时候最好别再跟他深入探讨下去,她抹去脸上的雨水道:“这附近可能还会有章碧君的人埋伏。全文字无广告”
张扬道:“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香山别院,应该不会想到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他对这里的道路很熟悉,带着桑贝贝沿着小河顺流而下,桑贝贝没走几步就已经撑不下去了,经过昨天的恶战,再加上刚才游了这么远的距离,她的体力已经几乎用尽,张扬背起她,冒雨继续向山下走去。
正如张扬所说,章碧君的人重点盯防的目标是香山别院,他们并没有想到香山别院下还有一条通道。
章碧君在上午八点钟的时候接到了张扬的电话,张大官人的语气充满了嘲讽:“章局,听说你在到处找我。”
章碧君微微一怔,根据她掌握的消息,张扬现在应该身在香山别院,桑贝贝也在那里,看来张扬终于撑不住了,主动给她打了电话。
章碧君道:“张扬,明人不做暗事,你把桑贝贝藏到了哪里?”
张扬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听说你的人昨晚去搜我的房子,还冒犯了我干妈,今天我找你是要一个说法的。”
章碧君道:“那好,我们见面说。”
张扬道:“我得上课,没时间见你。对了,那张光盘不错!”说完他就挂上了电话。
张扬的这个电话让章碧君有些糊涂了,她马上打给了刘牧野,电话刚一接通她就问道:“有没有什么情况?”
刘牧野道:“章局,我们在这里监视了一整夜,没有一个人出来,现在雨下得很大,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
章碧君冷冷道:“你能确定张扬还在里面?”
刘牧野大声道:“确定,我能确定,我们将整座宅子都严密监控了起来,大家一夜都没睡,连一只苍蝇都不会飞出去。”
章碧君道:“张扬说他在党校上课!”
“什么?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张扬洗过澡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桑贝贝已经重新换好药,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床头。
张扬道:“我该去上课了。“
桑贝贝道:“你主动把光盘的事情透露给章碧君,不怕她找你麻烦?”
张扬不屑道:“就凭她?她根本没有我的犯罪证据,我不找她的麻烦就是好事。”
桑贝贝道:“你低估了这帮人的卑鄙程度,她过去之所以没对你下手是因为对你还抱有顾忌,现在我们已经对她构成了威胁,她如果下决心要对付你根本不需要理由,犯罪证据?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给你扣上几十顶通敌叛国的帽子,如果她真的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就算你身后的那些人也不好说话。”
张扬微笑道:“想陷害我,好,让她只管放马过来。”他把一张纸条递给桑贝贝:“如果中午联络不到我,你就打这个电话,告诉她我被国安带走了!”
桑贝贝微微一怔,诧异道:“你打算自投罗网?”
张扬道:“虽然我不怕她,可是总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倒要看看她章碧君的胆子大到了什么地步。”
桑贝贝关切道:“你确信不会有事?”
张扬道:“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击败我,章碧君这个娘们儿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桑贝贝仍然免不了要担心:“张扬,你为什么要提光盘的事情,你明明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为什么要招惹这个麻烦?”
张扬道:“光盘里是什么?”
桑贝贝咬了咬嘴唇,小声道:“如果我告诉你,那张光盘是空白的,你相信吗?”
张扬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相信?查晋北将这张光盘收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章碧君费尽心机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去得到这张光盘,可最后居然是空白的,张扬如何肯信。
桑贝贝道:“这些人都不简单,我怀疑查晋北和章碧君之间有问题,或许章碧君调查他的事情已经被他发觉,所以他故意弄出了这么一场戏诱骗章碧君上当,上次我潜入他的别墅所搜集到的证据如果真的对他不利,章碧君何以不对他下手?”
张扬听桑贝贝这么一说,也觉着很有道理。查晋北和章碧君他都不喜欢,不过这两个人中,查晋北和他并没有直接的仇恨,上次他因顾养养被骗入军事基地的事情说是查晋北干得,不过那都是经由章碧君的嘴告诉他的,现在看来可信度也是微乎其微,以章碧君的所作所为,贼喊捉贼也有可能。
桑贝贝道:“我可以断定,查晋北的手中很可能握有对她不利的证据,所以章碧君才会对那张光盘如此紧张,你主动提起这件事很可能是引火烧身,章碧君为了保守住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不定会破釜沉舟不惜一切。”
张扬道:“我怕她吗?”
桑贝贝不知张扬的信心究竟来自于何处,不过看到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想起张扬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兴许他真的有对付章碧君的方法,虽然如此,桑贝贝仍然叮嘱道:“你务必小心,章碧君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桑贝贝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张扬在党校上课的时候,就有人来找。
张扬走出教室之后,就看到了站在操场内的章碧君。
张扬笑了笑,缓步走了过去:“章局,居然来到这里找我,一定有急事!”
章碧君望着这个可恶的小子,她的表情风波不惊,心中的爱憎都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跟我走一趟!”
张扬道:“如果我说不呢?”
章碧君道:“被请走和被带走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你这么聪明应该可以区分开来。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最好还是不要惊动校方。”
张扬道:“我好像没什么过错。”
章碧君道:“很少人愿意主动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我想是时候和你好好谈谈了。”
张扬道:“去哪里?”
章碧君道:“总部!”
张扬道:“我和你们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章碧君意味深长道:“曾几何时我也希望这样,但事实证明,你让我失望了。”
张扬笑了起来:“章局,其实我上午还有一个约会,能不能晚些时间再走?”
章碧君道:“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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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后手(上+下)
第九百六十二章【后手】(上)
这次章碧君果然把张扬带回了总部,有件事也没有出乎张扬的意料之外,等着他的是无数条罪状,章碧君道:“你把桑贝贝藏在了哪里?”
张扬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她!“
章碧君道:“张扬,桑贝贝背叛国家,出卖组织,这可不是儿戏。”
张扬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就是见过她也不敢承认了,你说我把她藏了起来,我要是承认,岂不是等于我也是个叛国者?”
章碧君道:“张扬,我一直都以为你很聪明,可今天才发现你根本就是不识时务。”
张扬笑道:“你现在总算有些了解我了,我在党校好好上着课,你把我从党校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承认叛国,你当我傻啊?”
章碧君道:“张扬,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很多人都可以证明你和桑贝贝联手突袭组织秘密训练基地,杀害同仁。”
张扬道:“打住,我和你们可不是什么同仁,我的编制在北港,你们是混国安的,大家根本不是一个战壕里的。”
章碧君道:“张扬,你当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张扬道:“你还真治不了我,我就算犯了什么错误,也应该归纪委管,您有这么大的精力,还是去关心国家安全,去海外多开设点敌后根据地,我说你跟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干部费什么劲?”
章碧君道:“你所说的光盘是什么?”她的话题终于回到了光盘上。
张扬道:“没什么啊!就是一张光盘,记载了一些秘密,章局,你很紧张啊,这张光盘跟你有关系吗?”
章碧君气得面色煞白,这厮明明就是在告诉她,他对整件事清清楚楚。章碧君道:“张扬,我对你一直都没有恶意,不然你不会逍遥到现在。”
张扬道:“你的意思是我早就该死了,我应该是在查晋北别墅内的那场爆炸里?就算那次我躲了过去,我也应该死在北韩,死在金谷军事基地!我现在仍然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都是拜你所赐?”
章碧君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事如果全都曝光,还有谁能够保得住你?”
张扬反问道:“你觉着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吗?”
章碧君道:“张扬,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扬起手中一个hòuhòu的卷宗扔在了桌上:“这上面全都是你的记录,随便哪一条证据都会毁掉你的前程,让你永世无法翻身。”
张扬看都不看那沓卷宗,充满不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天我既然敢跟你过来,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章碧君道:“张扬,我很欣赏你,但是欣赏并不代表可以无休止的容忍下去。”
张扬道:“那又怎样?”
章碧君道:“这个世界很大,消失一个两个并不会有人注意到。”
张扬笑眯眯看着章碧君,她在出言威胁自己。
章碧君道:“「dd566546文字」所以,谁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如何重要!”
张扬道:“我想你从我的身上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章碧君道:“桌上的这沓东西可以摧毁你所拥有的一切,如果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那么,我可以当着你的面烧毁它。”
张扬笑了,章碧君越是如此,越是证明她内心的紧张,他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邢朝晖和丽芙都是死在你的手里,所以,咱们两人没商量!”
章碧君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低声道:“你不后悔?”
张扬笑道:“后悔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章碧君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她按下桌上的一个红色按钮,不多时两名身材魁梧的特工出现在房间内。
张扬望着章碧君道:“你要扣留我?”
章碧君道:“非常措施!”
章碧君很快就明白了一件事,世界很大,消失一个两个人并不会有人注意到,这句话只是相对的,张扬之所以敢跟着她走入总部,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上午十点,是张扬约好前往给薛老复诊的时间,向来守时的张扬,这次出乎意料的失约了,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薛老感觉有些奇怪,就算张扬有事不来也应该给他打个电话说明一声,更何况,张扬之前还专门说这次的治疗极为重要,反复叮嘱自己要重视,想不到他重视了,可张扬却没到。
薛老让薛伟童给张扬打了个电话,张扬的手机无法接通。
薛老自然不会将他和张扬之间的秘密告诉薛伟童,他叹了口气道:“这小子,明明答应了上午过来教我书法,可现在倒好,跟我玩起失踪了。”
薛伟童道:“没事,他十有在党校上课呢,我这就去找他。”
薛伟童起身正要出门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薛伟童接通电话之后,听到对方道:“薛伟童?”
在京城很少有人对薛伟童直呼其名,多数人都是尊称她一声薛爷,薛伟童道:“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张扬出事了,十局的章碧君把他带走了,说他是叛国罪!”
薛伟童心中一怔:“你说什么?”
“他让我告诉你的!”对方说完匆匆挂上了电话。
这个电话是桑贝贝打过来的,张扬临行之前将薛伟童的电话留给她,目的就是通过桑贝贝转告薛伟童这件事,薛伟童知道就等于薛老知道。桑贝贝因为担心张扬遇到麻烦,还不到十一点钟的时候就给他打了电话,那时就发现张扬失去了联络,她不敢怠慢,过去她跟随章碧君多年,对她的处事手法还是有着相当了解的,她推断出张扬十有遇到了麻烦。所以她当机立断,马上给薛伟童打了电话。
薛伟童放下电话,来到爷爷身边,有些慌张道:“爷爷,有个陌生人打电话过来,说张扬出事了!”
薛老微微一怔:“什么?”
薛伟童这才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复述了一边,薛老道:“乱弹琴,他们有证据吗?就胡乱抓人?”
薛伟童道:“爷爷,看来这件事不像是恶作剧。”
张大官人将整件事盘算的清清楚楚,经历桑贝贝的事「和谐」件之后,章碧君已经不得不向自己亮出底牌,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对付自己,甚至给自己扣上叛国罪的帽子。诚如章碧君所言,她手中掌握了不少的证据,张扬自身并非无懈可击,过去他曾经多次借用国安的力量,包括营救秦萌萌,在美国大开杀戒,潜入查晋北的府邸,前往北韩金谷军事基地营救丽芙,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章碧君想要对付自己,可以找出成千上万个理由,叛国罪绝对可以将他打落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虽然张扬的身后有宋怀明,有文国权,但是他们对于自己在国安的行为一无所知,如果让他们知道,他们心中又不知作何感想,如果章碧君罗列出那些所谓的叛国证据,以他们的位置也不便插手。
所以张扬想到了薛老,在薛老退下来之前,国安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现在的一批骨干不少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张扬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才想到了这样一个方法,现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救治薛老的可能只有自己,章碧君想要对付自己就等于对付薛老。
章碧君对这件事的复杂性没有足够的认识,她冷静分析着目前的处境,桑贝贝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她用喂有蛇毒的军刀刺伤了桑贝贝周身多处,在没有解药的前提下,桑贝贝应该撑不过十二个小时,算起来现在她应该已经死了,至于她所说的光盘,章碧君隐约感觉到可能只是桑贝贝用来恐吓自己的一个手段。光盘在不在她手里不清楚,就算真有那么一张光盘存在,里面的内容未必能证明什么,否则桑贝贝早就拿出那张光盘对付自己了。
章碧君主动拨通了那个号码,她低声将控制张扬的事情告诉了他。
章碧君说完,对方叹了口气道:“看来他知道了不少事,而今之计只能这么做了,其实我们本可以做得更隐蔽一些。”
章碧君道:“我不能冒险,一定是他和桑贝贝联手劫持了睿融,接下来还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可能会遇到一些阻力。”
章碧君道:“我的手上掌握着他的多宗秘密,每一条都足以将他置于死地。一旦我拿出他叛国的证据,就不会有人再帮他说话,谁也不想招惹这个麻烦。”
“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很难不被上层盯住,你要小心。”
“事情都是因查晋北而起,如果当初不是对他展开调查,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对方低声道:“查晋北那个人藏得很深,我总是怀疑他的手中掌握了一些证据。”
章碧君道:“你高看他了!”
“看人绝不能只限于表面,他那个人从小心眼就比别人多得多,我们还是提防为上。”
第九百六十二章【后手】(下)
章碧君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
“你的伤怎么样?”
章碧君道:“都告诉你了,只是一些皮外伤,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对方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小君,你要懂得照顾你自己,我今晚就会回去,抽时间见个面吧。”
章碧君摇了摇头道:“算了,还是不要见面了,我的心情很乱,这种时候,也不方便和你见面。”
章碧君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她马上中断了通话,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却是总局局长的来电。
对于组织的这位最高领导人,章碧君还是表现出相当的恭敬:“洪局,找我有事?”
洪局长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悦:“你是不是抓了张扬?”
章碧君内心一怔,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快传到上头,张扬被她带到这里还不到三个小时,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消息?章碧君道:“只是例行调查!”
“你准备拿他怎样处理?”
章碧君想了想终于道:“洪局,这个人涉及多项叛国罪行,我已经掌握了很多切实证据……”
洪局长不耐烦地打断了章碧君的话:“我不认识他,也不清楚他究竟做过什么!但是薛老亲自过问他的事情,他问我有没有证据抓人,你有没有证据?”
章碧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洪局长又继续补充道:“百分之百的证据!你能不能承担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后果,如果你觉着自己可以,那么我或许可以顶住压力。但是如果你没有确实的证据,哪怕是只有一丝一毫不确定的地方,我劝你不要冒险,我也不允许你去冒险!”
章碧君咬了咬嘴唇,她当然明白洪局的意思。
洪局道:“你到现在没有回答我,证明你的心中非常犹豫,充满了不确定,我们虽然是一个拥有特殊权力的特殊部门,但是你要记住,任何权力都有一定的范围,我们同样要受到制约,维护国家利益不是我们畅所欲为的通行证。”
章碧君低声道:“洪局,我明白了,我不会让您难做。”放下电话,章碧君紧咬双唇,忽然抓起桌上的那一沓关于张扬的卷宗扔了出去,文件雪花一样飘飞在房间内,她此时方才明白张扬为什么有恃无恐,原来他早已留好了后手。
张扬着上身,以一个翻手倒立的姿势靠在禁闭室的墙面上,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只要他想,他还是拥有从这里冲出去的能力,但是没有任何必要,在他跟随章碧君前来之前,他已经筹划好了一切,薛老的生命和他的一切已经紧密联系在了一起,薛老不可能不过问这件事。
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张扬看到一个倒立的影像,章碧君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自然,那是因为在昨天和桑贝贝的亡命相搏中受了伤。
章碧君道:“你很逍遥自在!”
张扬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把我关起来了,我总不能越狱?如果我越狱的话,岂不是又多了一条罪状?”
章碧君在小床上坐下,本来她是不想让张扬再出去了,可是事情的变化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不知道这小子是如何与薛老搭上的关系?她盯着张扬,这样的角度可以让她看清张扬的鼻孔,这小子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
章碧君道:“有没有考虑清楚?”
张扬充满嘲讽道:“你不是说过要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可现在还没过去三个小时。我本以为自己是个急性子,想不到章局的性子比我还急。”章碧君不会提前过来的,肯定是桑贝贝已经打了电话,薛老过问了自己的事情。
章碧君道:“张扬,作为一个长辈,我真的不希望你的前途因为一个女人而断送。”
张扬笑了起来,章碧君已经把他的犯罪动机更改了过来,张扬道:“你也是个女人,你说的是你自己吗?
章碧君道:“你相信的东西未必是真「和谐」实的,张扬,你还年轻!”
张扬道:“倒着看你有种不同的感觉,章局,过去我一直都以为你高高在上呢。”
章碧君的内心如同被抽了一鞭子,她有些愤怒的瞪着张扬。
张扬道:“有句话叫做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我这条鱼浑身都是钢刺,想对付我的人,免不了要被扎个鲜血淋漓,可有人偏偏就不识好歹,章局,你说这世上为什么总有那么蠢的人?”
章碧君道:“一个人不可能永远都有好运气。”
张扬道:“都一样,你还打算以叛国罪来起诉我吗?”
章碧君道:“你自己好自为之!”
她有些疲倦的舒了口气道:“有些事是见不得光的,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张大官人呵呵笑道:“威胁我?”他双手在地上交换行走,靠近了章碧君一些,改成一条手臂支撑着整个身体。
章碧君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平衡能力。
张扬道:“我知道赵军一直在调查老邢失踪的事情,他的死和叛国无关,是因为他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丽芙也是一样,好好的为什么会被北韩人抓住?如果不是我命大,我险些也不明不白的死在北韩。”
章碧君微笑望着张扬的眼睛:“所以你才要格外珍惜得来不易的生命。”
张扬一个灵巧的翻身动作,站了起来,他气定神闲地看着章碧君:“人活着都不容易,每个人都在用尽一切办法争取着自己生存的权利。”
章碧君点了点头道:“人活着都不容易。”
张扬道:“我从不害人!”
章碧君道:“我从不轻易相信别人!”她无意和张扬的谈话再继续下去,站起身道:“你走吧!”
张扬拿起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举步出门。
章碧君在他的身后道:“好自为之!”
张扬停下脚步转身望着章碧君道:“彼此彼此!”
张扬在失踪八个小时之后来到了薛老家里,薛伟童禁不住抓着他问东问西,张扬只是轻描淡写的用了两个字,误会!这个世界上多数事情都能用误会来解释。
这样的理由可以敷衍薛伟童,但是在薛老面前却没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张扬为薛老例行治疗之后,薛老留他在书房「和谐」中饮茶。
薛老并没有主动询问今天的事情,只是淡然道:“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复杂的背景。”
张扬笑道:“过去邢朝晖在的时候,我糊里糊涂的接了一个任务,后来就和国安发生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联系,不过自从他失踪后,我也离开了。”
薛老对邢朝晖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漫不经心道:“为什么要离开?”
张扬道:“我这人过于懒散,缺乏组织纪律性,而且我不喜欢枪林弹雨的日子,还是官场上来的安逸。”他似乎觉着自己说错了话,马上又补充道:“都是为人民服务,无非是岗位不同罢了。”
薛老呵呵笑了一声道:“今天倒是让我吃了一惊。”
张扬道:“邢朝晖是我的上司,他出了事情,所以把我叫过去调查也是例行程序。”
薛老点了点头道:“他们已经向我解释了。”
张扬道:“其实本来没什么,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我想想答应了您老要过来复诊,害怕耽误了您的病情,所以才让人帮忙打了这个电话。”
薛老并没有细问,轻声道:“我已经问过他们,你没什么问题,以后他们不会找你麻烦了。”
张大官人心中大喜过望,虽然他不怕章碧君那帮人,但是如果整天都找他的麻烦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现在薛老既然出面,想必章碧君是不敢再动自己了,省却了不少的麻烦。
张扬道:“谢谢薛老!”
薛老道:“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没说过谢字!”在薛老眼中张扬的短暂国安经历,根本微不足道,这次国安那边的解释和张扬一致,都是因为邢朝晖的问题对他进行问话,例行了解情况,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张扬离开薛家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的奔驰车来到了门外,薛世纶身穿黑色风衣,出现在他的面前。
送张扬出门的薛伟童看到父亲回来,有些惊喜道:“爸!您怎么回来了?”
薛世纶微笑道:“回来办点事情,顺便看看你爷爷!”他向张扬笑了笑:“张扬,又过来教老爷子书法?”
张扬笑道:“薛叔叔,应该是切磋!”
薛世纶哈哈笑了起来,他邀请道:“进去再聊聊。”
张扬道:“不了,我出来了一整天,得回去了。”
薛世纶点了点头,薛伟童看到父亲回来,也打消了去送张扬的念头,本来还打算请张扬出去吃一顿呢。她和张扬告辞后,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回家里。
薛世纶脱下风衣,向薛伟童道:“爷爷呢?”
“书房里!”
薛世纶快步走了上去,来到书房前,看到书房的大门虚掩着,他还是礼貌地敲了敲房门:“爸!”
里面传来薛老如梦初醒的声音:“啊!世纶?”(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三章遗憾(上)
第九百六十三章【遗憾】(上)
薛世纶推门走了进去,笑道:“爸,想不到是我吧?”
薛老刚刚靠在座椅上打起了瞌睡,他打了个哈欠道:“坐!”忽然看到桌面上张扬给他留下的药方,慌忙一伸手拿了起来。
薛世纶凑了过去:“爸,上面写的什么?让我欣赏一下您的书法!”
薛老笑道:“拿不出手,等我再练几天写一幅好的送给你。”
薛世纶笑了笑,虽然是匆匆一瞥,仍然看到上面写着几味中药的名称。他关切道:“爸,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薛老道:“不知道有多好,对了,张扬还专门教给我一套养生拳法,要不要我打给你看?”
薛世纶道:“有时间,我跟您学习一下。”
薛老道:“世纶,你也应该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钱总是赚不完的,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别没完没了的奔波。”
薛世纶笑道:“爸,我已经准备退休了,再干两年,等到伟童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她负责,自己安安心心的享清福,陪着您老打打拳,钓钓鱼,享受退休生活。”
薛老摇了摇头道:“难啊!”
薛世纶道:“您为什么会这么说?”
薛老道:“我是你爹,知子莫若父,从你的眼神中我就能够看出来,你还有野心,世纶啊,我从未过问过你的生意,不过你在海外应该做得不错,也赚了不少钱吧?”
薛世纶道:“就算到了伟童的下一代,一样可以衣食无忧。”
薛老道:“钱是赚不完的,就算你积累了再多的财富,也不过是数字的堆积罢了,我不明白那又有什么意思?人生最达的意义并不是你赚了多少,而是你为这个世界留下了多少。”
薛世纶恭敬道:“爸,在您身上总有学不完的东西,世纶受教了。”
薛老禁不住笑道:“你少拍我马屁,我这一辈子两袖清风,一切都献给党和人民,没想到生了个资本家儿子。”
薛世纶笑道:“爸,您不能以老眼光看我,我虽然是资本家,可我赚得都是外国人的钱,赚外国人的钱,在中「和谐」国做慈善,这种行为难道不值得表扬吗?”
薛老道:“那又怎样?难道能改变你资本家的本质?”
薛世纶道:“我其实一直都有一个想法,等我退休之后,捐出我的全部财产!”
薛老望着儿子:“真的?你舍得?”
“有什么不舍得的?钱财只是身外之物,该享受的我都享受过了,我赚钱并非是为了看着数字积累,而证明自己的能力,寻求一种自我满足,我厌倦了,真的有些厌倦了,对我来说商场上的成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
薛老似乎想起了什么,望着儿子的目光变得有些感伤,他叹了口气道:“如果当年你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在他心中这个三儿子是最有政治天分的一个,如果当初儿子一直在仕途上走下去,他所取得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想到这里,薛老的内心不免有些失落。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当年会选择弃政从商,甚至冒着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的风险。
往事已矣,如今薛世纶在商场上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就,同时也意味着他过了政治黄金期,以他现在的年龄就算重返政坛也不会再有什么发展了,薛老低声道:“未来要看周家了!”
薛世纶微知道父亲的心中是极其看重家门荣誉的,虽然这些老一辈的风云人物每个人都说自己不在乎,可是他们又有哪个能够真正放得下?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将门虎子的确大有人在,可是虎父犬子在这个世界上也并不少见,薛家在政治上的后继无人让父亲始终引以为憾。
从京城的传统家族来说,乔家、薛家和周家无疑是其中出类拔萃的三个,乔老掌权之时,正是乔家最为辉煌的时候,即便是底蕴深hòu的周家也无法与之抗衡,但世界会变,人终有一日会老去。如今的乔家随着乔老的隐退,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乔家的第二代之中仍有乔振梁这样的实权人物,虽然在不久前仕途受挫,但是乔振梁本身的政治素养是得到老一辈普遍认同的。再看周家,周家的政治底蕴是三家中最为浑hòu的一个,如果将家族比作一个球队,那么周家的板凳深度当属第一,谈到政坛的影响力,周老无法和同龄乔、薛两人相比,但是他的后辈已经弥补了这一差距,在二代就已经迎头赶上,至于第三代的周兴民在三大家族的三代子弟中更是一枝独秀。
薛家在政坛上唯有用人才凋零来形容,只有老大薛世聪在黔南当书「和谐」记,可是他的年龄偏大,步入政坛多年,也一直都没有什么太突出的执政成绩,可以说他在政坛的脚步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即便是他拥有显赫的家世,但是为官也需要悟性的。
薛老认为这个大儿子悟性不足,目前的位置已经是他的极限,即使赋予他更大的权力,他只会力不从心。每次和大儿子交流之后,薛老往往就会想起三子薛世纶来。
父子两人聊了一会儿,薛老又打起了哈欠,薛世纶看出父亲已经累了,心中暗自感慨,无论一个人曾经拥有怎样的辉煌,终有一日他会面临老去,父亲也不能例外。他陪着父亲回到卧室,帮忙脱去他的外衣,服侍他躺下。坐在父亲的床头,直到他安然入睡,望着父亲日渐苍老的面孔,薛世纶抿了抿嘴唇,他心中的某处忽然感到一丝异样,想起刚才父亲在书房内藏起的那张东西,他确信父亲已经入睡,这才悄悄从父亲的衣袋中找出那张方子,匆匆扫了一眼,薛世纶的记忆力惊人,虽然只是浏览了一遍,但是他已经将整个方子的内容全都强记下来。
记住之后,他又将方子放回原处。
薛世纶悄悄退了出去,掩上房门,来到楼下,看到女儿薛伟童在客厅内等着他,他来到女儿的身后,笑着抚摸了一下她的短发。
薛伟童道:“爸!爷爷呢?”
薛世纶道:“你爷爷累了,已经睡了!”他来到女儿的身边坐下,接过薛伟童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又道:“童童,最近爷爷身体怎么样?”
薛伟童道:“很好的,这段时间还跟着张扬一起学了什么养生拳,锻炼的劲头比以往要大许多。”
薛世纶点了点头道:“爷爷老了,你要多陪陪他。”
薛伟童道:“还说我呢,你整天世界各地的乱飞,爷爷最想在他身边陪着的人是你!”
薛世纶道:“再过两年,爸就彻底退休,老老实实在家里陪着他老人家。”
薛伟童道:“可是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你以为他还有几年?”
薛世纶没说话,慢慢将茶盏放下,低声道:“以后我会常常回来。”
张扬并没有直接返回桑贝贝藏身的酒店,而是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无数声,始终不见有人接听,他害怕桑贝贝有事,仔细观察周围有没有人跟踪,这才去了酒店。
在和章碧君今天近乎坦白的对话之后,张扬知道章碧君再派人跟踪自己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她已经表露出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愿,目前章碧君的手中没有将他落罪的确实证据,而他同样也抓不住章碧君的毛病。搁置矛盾是他们目前最明智的选择。在薛老出面维护张扬之后,章碧君方面显然不敢轻举妄动。
张扬打开房间,看到房间内空空如也,桌上留有一张便笺,上面写着——我走了,用不了太久,我们就会再见面。
张扬笑了笑,将那张便笺拿起,缓缓撕碎。桑贝贝平安离去,他内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暂时落地,以他对桑贝贝的了解,这丫头绝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经历这件事之后应该从中吸取一些教训,下次对付章碧君的时候想必计划更加周密一些。
张扬将手中的碎纸屑随手抛了出去,然后向后躺倒在大床上,床褥之上仍然留有余香,张大官人不由得想起在水中和桑贝贝唇齿相依的情景,心中忽然一热,这厮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躁动了,他的手机此时响起,打断了他的浮想联翩。
电话是干妈罗慧宁打来的,今天上午罗慧宁一直没有联系上他,所以也颇为紧张。
对于这位干妈的关心,张扬表现出相当的感动,他对电话道:“干妈,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罗慧宁显然还没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张扬道:“风平浪静,雨过天晴!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再找我麻烦了。”
罗慧宁道:“不找你麻烦就好,让他们盯上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张扬道:“他们有没有进香山别院?”
罗慧宁道:“没有,所有人都已经撤了,现在只有陈雪在那边整理。”
张扬点了点头:“干妈,又给您惹麻烦了。”
罗慧宁微笑道:“只要你没做错事,惹点麻烦算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百六十三章遗憾(下)
第九百六十三章【遗憾】(下)
张扬的内心被罗慧宁的这番话温暖着,结束通话之后,他想到了陈雪,这丫头如今一个人留在香山别院,张扬坐起身来,他决定回去看看。
张扬在附近买了一些夜宵,开着他的坐地虎前往香山别院。
车行中途,忽然下起了夜雨,张扬不得不放慢了行车的速度,来到香山别院门前的时候,他拿着夜宵正准备走进去,忽然留意到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张扬皱了皱眉头,罗慧宁明明告诉他章碧君的那些人已经离去了,可是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车停在附近?
风雨中隐约传来打斗之声,张扬内心一惊,他腾空一跃,身躯已经稳稳落在院墙之上。
却见院落之中,陈雪和一名黑衣人打斗正急,陈雪赤手空拳,那黑衣人手握一柄日本武士刀,刀光霍霍,在雨中织成寒光闪闪的刀网,向陈雪的周囘身笼罩而去。
陈雪足尖一点向后疾退,她轻功虽佳,可是明显欠缺实战经验,张扬留意到那黑衣人的右后方还有一人灰衣蒙面静静站在那里。
张大官人虽然是匆匆一瞥已经看出那名和陈雪交手的黑衣人武功路数都不是中华武学。
张扬心中这个怒啊,心说这帮宵小之辈,趁着老囘子不在这里欺负起陈雪来了。那名一直站在角落的灰衣人觉察到身后的异样,他转身望去,却见张扬一手拎着打包过来的夜宵,一手握拳站在围墙之上,虽然距离还有十多米,可是一股强大的压力却已经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真正的高手从气势上就可见一斑。灰衣人双目微微一凛,两道冰冷的寒芒落在张扬的脸上。
张大官人道:“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囘要囘脸?有种的跟我打过!”
那名正在进攻陈雪的黑衣人听到说话,手中刀锋一顿,就在此时,陈雪的手掌已经由白转红,然后又变成近乎半透明的色彩。
张扬从院墙上跳了下去,他缓步来到陈雪面前,向陈雪笑了笑,将手中的夜宵递给她:“你去厨房热热,等我打发了这两个畜生陪你吃饭。”张大官人说得轻描淡写,压根没有把这两人看在眼里。
陈雪接过他手中的夜宵,手上的皮肤瞬间恢复了正常颜色,张大官人心中暗道,生死印,早知道自己应该晚一点现身,看看陈雪的生死印如今究竟练到了何种地步?可是他又免不了要为陈雪的安危担心,毕竟陈雪缺乏实战经验,万一受了伤,后悔也晚了。
陈雪静静走到一边,夜雨细密,如烟似雾,两名入侵者和张扬相距不过三米的距离,却无法看清张扬轮廓的细节。
张扬笑道:“擅闯私宅,不怀好意,我就算杀了你们也是正当防卫。”
刚才和陈雪交手的那名黑衣人手中武士刀猛然一抖,强烈的刀气将刀身周围的雨雾震荡开来,刀锋在夜雨中划了一个小小的圆圈,然后笔直地刺向张扬的心口。
张大官人看到对方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招数,心中不由得大怒,他的身躯只是微微一侧,闪过刀锋,再看时,已经鬼魅般出现在距离那名黑衣人不足一米的地方。
张扬的身法实在可以用神出鬼没来形容,黑衣人惊恐地睁大了双目,深棕色的瞳孔也在瞬间增大。张大官人出手毫不犹豫,拳若奔雷,从下到上砸在黑衣人的下颌处,打得他身体倒飞了出去,口鼻间鲜血抛物线状飞出。黑衣人身体在空中去势头不歇飞出五米的距离方才重重落在地上,砸在花盆之上,将好好地一株仙人掌砸得粉碎,可怜不知有多少倒刺扎入了他的体内,那黑衣人躺在地上,连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口鼻之中冒出汩囘汩鲜血。
张大官人向那名始终站在那里的黑衣人望去,用食指指了指他,然后,指尖转向地下。
灰衣人的右手绕向颈后,缓缓从身后抽囘出武士刀,刀如一泓清水,在夜色之中摇曳,右手将刀尖垂向地面,和身体呈三十度的夹角,夜雨洒落在刀身之上,飞溅出一片凄迷的刀光。
张扬叹了口气道:“不就是出刀吗?你他囘妈装什么逼?”
灰衣人丝毫不为张扬的话所动,缓缓移动刀身,指向张扬,左手握在刀柄之上,与此同时,他的左脚向前跨出了一步,踏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喀嚓一声,青石板竟然从中龟裂开来,地上的积水为之一震,向上飞溅,此人的下盘功夫极其稳健。
张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灰衣人向前又跨出了一步,然后宛如憋住气的皮球一般弹射而出,手中武士刀划出一道急电,刺向张扬的咽喉。
张大官人叫了一声好,别的不说,单凭这厮的出手速度已经比刚才的那名黑衣武士不知强上多少。
张扬的身体向右横跨一步,手掌先前一探,刚才那名黑衣人掉落在地上的武士刀被一股无形吸力所牵引,朝张扬的掌心飞去。
张扬一把抓囘住武士刀,在灰衣人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反手格住他的武士刀,双刀相遇,发出锵!地一声锐响,灰衣人刀锋倾斜,贴着张扬的武士刀向下飞速削去。
张扬手腕一转,内息灌注于刀身之上,一个翻腕的动作将对方的武士刀压在了刀身之下。
灰衣人手中刀顺势逆时针旋转,切向张扬的双囘腿,这厮的刀法阴损狠辣。
张大官人挺直刀身,用刀背挡住这一击,身体和灰衣人接近,用右肩狠狠撞在灰衣人的身体之上,那灰衣人踉踉跄跄退了数步方才重新站稳身形,双手握刀紧贴在右胸的位置。
张扬口中啧啧有声:“日本人!”他盯住灰衣人的双目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灰衣人一言不发,再度向张扬发起攻击。武士刀在虚空中幻化出千万个刀影,铺天盖地向张扬攻击而至。往往像这种攻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攻击的势头很猛,漫天刀光无所不在,但是绝大多数都是虚招,真正致命的只有一刀。
张大官人眯起双目,看破灰衣人的攻势,自从修炼大乘诀之后,他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跃升了一个台阶,轻易就可以辨识出危险所在,张扬只出了一刀,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刀,轻描淡写地破去了灰衣人隐藏于漫天刀影中的杀招。
刀锋劈在刀尖之上,强大的力量揉碎了前方的刀光,灰衣人手中的武士刀发出炸裂的声音,刀刃的碎片雪片一样落在地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无形的刀气隔空传递而至,灰衣人脸上的面罩被从中劈开,从额头到下巴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微弱的光芒下,柳生道正一张惊恐的面庞显露出来。
张扬道:“果然是你,黄闲云派你来的?”他向前踏出了一步,一股强大无匹的压力将柳生道正笼罩,柳生道正在这股压力下苦苦支撑,只觉着周囘身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缚住,越困越紧。
柳生道正颓然将手中仅剩的那截刀柄扔在了地上,叹了口气道:“落在你手中,要杀就杀!”
张扬道:“我不杀你,但是跑到我这里来,做些鸡鸣狗盗的事情,我也不能轻易将你放过!”他扬起手,掌影一晃,在柳生道正的脸上结结实实给了两记耳光,打得柳生道正的面孔顿时肿了起来,柳生道正羞愤交加,明明看到张扬出手,可是他偏偏就躲避不开,他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张扬相去甚远,咬牙切齿道:“要杀就杀,你何必折辱于我。”
张扬道:“回去告诉黄闲云,今晚的事情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连他一起打!”他指了指地上仍未爬起的那名黑衣人道:“带着他一起滚!”
柳生道正再不说话,他来到那名黑衣人面前,抱起了他,慢慢走出了大门,张扬将院门关好,却见厨房内亮起了灯光,陈雪将他带来的夜宵热好了。
张扬奔波了一天也没有好好吃东西,先去冲了个热水澡,来到餐厅内。
陈雪将一切都准备好了,轻声道:“吃饭吧!”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她总是这样的平静,谁也想象不到这样一个正值青春韶华的少女,居然会有这样沉稳的心态。
张扬笑道:“一起吃!”
陈雪默默吃饭,并没有询问张扬从香山别院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反倒是张扬自己忍不住了:“章碧君的那些人有没有过来找麻烦?”
陈雪摇了摇头道:“全都撤走了,我本以为事情会就此平息,却想不到还有人深夜潜入。”
张扬道:“我早就看出黄闲云不会那么好心,这厮归还天池先生的六幅作品只是为了迷惑我们,或许另有所图。”
陈雪道:“他过去曾经在这里跟随先生学习过,或许他也知道了一些地下的秘密。”
张扬道:“难道别院的地下还藏有什么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吗?”
陈雪道:“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秘密,不过这里应该好好修葺一下了。”
张扬点了点头:“过两天我让常海龙过来,把这里交给他好好修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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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四章转变突然(上)
第九百六十四章【转变突然】(上)
或许是因为行藏败露,黄闲云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京城返回日本,张扬想了想还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罗慧宁,罗慧宁听说这件事之后也颇为愤怒,她让张扬不必担心,修葺香山别院的事情她安排人来做,反正最近她也没什么重要事情,会全程监督工程的进度,张扬嘱托罗慧宁将书房的那个地下通道彻底封死,以免以后再生枝节。
不知不觉张扬在党校的学习生涯已经过半,自从薛老出面干涉他的事情之后,章碧君果然没有再找他的麻烦。撤县改市的事情进展顺利,从干爹文国权那里知道,目前濒海撤县改市的事情已经基本确定,所差的只是一些程序,也就是说必要的过场。
这一消息让张扬的心情大好,这次的京城之行总算实现了预定的目标。
就在这时,北港驻京办方面打来了电话,却是北港市党委书记项诚今天来京了,让张扬过去出席中午的接风宴会。
张扬虽然和项诚一直不睦,但是人家毕竟是他的顶头上司,面子上的事情还是要必须照顾到的,张大官人尽管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及时赶到了北港驻京办。
张扬来到京城已经有半个多月,可是北港驻京办却是第一次造访,北港驻京办主任霍云珠他早就认识,在他还是春阳驻京办主任的时候,霍云珠已经是平海驻京办系统内的风云人物。
不过那时候霍云珠还是副职,现在霍云珠已经成为北港驻京办的一把手。
张扬的坐地虎刚刚进入北港驻京办的院子,就看到一位身穿牛仔套装的窈窕女郎朝自己的方向快步走来,那女郎身高一米七零左右,秀发披肩,肌肤白冇嫩,双目明亮,嘴唇稍嫌大了一些,不过笑起来非常的动人,走近可以看到她挺翘的鼻梁上长着一些褐色的雀斑,不过这丝毫没有破坏她的美貌,反而让她的面孔显得越发的生动。
那女郎唇彩用上了一种夸张的红色,不过她的肌肤很白,红白相衬更显出一种别样的妩媚,笑起来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这样的容颜在大隋朝那会儿肯定不符合传统的审美观,不过换成九零年代,却有种现代的美冇感。
张大官人的审美观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进步,他发现自己对传统美和现代美都有了一定的欣赏水准。
那女郎来到张扬面前笑道:“张书记!”
张扬摘下墨镜,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打量了一下这位性冇感女郎道:“想不到啊,北港驻京办里还藏着这么一位大美女!”
女郎格格笑道:“我过去就听说过张书记口才了得,您才下车就把我给夸晕了,我叫洪诗娇,是北港驻京办主任助理!”
张扬和她握了握手道:“幸会幸会!”
洪诗娇道:“张书记,您来京城这么久也没到我们这里来过,学习任务很忙啊!”
张扬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洪诗娇引着他向前走去,两人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北港驻京办主任霍云珠也出来相迎,洪诗娇将张扬交给了霍云珠,她的迎接任务就算完成。
霍云珠和张扬握了握手道:“张书记,请你过来一趟可不容易。”
张扬道:“只要霍主任一声召唤,我马上就到。”
霍云珠道:“你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也没到这里来过一次,你可别忘了,这里可是你的娘家啊!”
张扬笑道:“我主要是觉着霍主任没招呼我,我这人面皮薄,担心过来每人搭理我。”
霍云珠笑道:“我们驻京办的大门永远对自家人敞开,你才是强词夺理,我看到你从不过来,还以为自己过去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呢。”
张扬道:“霍主任说笑了,我对您的风采一直都仰慕的很。”
霍云珠笑道:“我可没什么风采,说到风采,我们驻京办美女倒是不少,回头我叫她们过来给你敬酒。”
张大官人眉开眼笑道:“霍主任,您千万别灌我酒,项书记来了,在领导面前必须保持清醒。”
霍云珠带着张扬去了项诚的房间。
项诚早晨来到的,上午什么也没做,只是留在房间内睡了一觉,他刚刚醒来不久,正在房间内看着电视新闻,看到张扬进来,项诚的秘书起身出去了。
霍云珠把张扬送进来,自己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出去准备中午的接风宴了。
项诚向张扬笑了笑,和颜悦色道:“小张来了!快过来坐!”
张大官人被项诚的态度给弄迷糊了,在他的印象中,项诚对自己这么和颜悦色好像是头一次,尤其是在经历了一连串的不快之后,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张大官人下意识的向窗外看了看,今天是阴天,压根看不到太阳。
张扬在项诚身边的沙发坐下,两人之间隔着茶几,不过距离还是很近,项诚的目光向茶几上扫了一眼道:“喝茶!”
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项诚对张扬突然的礼遇,让张大官人有些摸不这头脑,难不成离开了北港那一亩三分地,项诚就变得平易近人了?的确,别看他是北港一把手,可是放在京城,根本翻腾不起太大的浪花,像他这种厅级干部,在京城一抓一大把,没什么好牛气的。
张扬说了声谢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项书记什么时候到的?”
项诚道:“早晨,我坐火车过来的。”项诚说完不由得又笑了笑道:“我不喜欢坐飞机,总觉着那东西不稳当。”
张扬笑道:“领导都是这样,当年毛老爷子也不喜欢。”
项诚哈哈笑了起来,他可不敢与毛老爷子相比,项诚道:“八十年代初,我第一次坐飞机,就遇到飞机引擎出了故障,已经飞到了天上,又不得不返回机场,从那以后,我再也不坐飞机了。”
张扬道:“其实我也不喜欢坐,但是现在去有些地方,不得不坐。”或许是共同的话题让两人感觉稍微靠近了一些。
项诚道:“我这次来京主要是为了办事,顺便看看你们的学习情况。”
张扬道:“还好,多亏了项书记给我的这次学习机会,我这次来京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项诚道:“我听说濒海撤县改市的事情进展顺利。”
张扬微微一怔,想不到他的消息倒是灵通。自己那边才得到内幕消息没多久,他就已经听说了,张扬笑道:“还好吧,目前没遇到什么阻碍,距离正式审批还得一段时间。”
项诚道:“濒海的撤县改市如果能够申请成功,对我们整个北港来说是一件好事。”
张大官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要知道之前项诚在这件事上一直持反对态度,也没少给他下绊子,怎么突然就转性了?这人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到底是领导啊,翻脸跟翻书似的。不过张大官人隐藏的也很好,内心的错愕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他微笑道:“这次的申请程序如此顺利和市领导对濒海的关心是分不开的,多谢项书记对我的工作支持。”
官冇场上就是虚伪,明明两个人心里都清清楚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可谁也不说破,在这儿还能虚情假意的寒暄老半天。
此时霍云珠过来请他们去吃饭,项诚站起身道:“走,吃饭的时候再说!”
中午这场接风宴项诚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主角,除了张扬和北港驻京办的负责人之外,还有北港主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许坤,他也在京城开会。
霍云珠的助理洪诗娇也出现在当天的午宴上,以她的级别应该不够资格,但是霍云珠给她的定位是陪酒和敬酒,关键是陪好这位濒海一把手张书记,洪诗娇极有眼色,在酒桌上频频举杯,张大官人宁愿和美女喝酒也好过陪领导说话,再加上,他一时间摸不清项诚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今天中午的言辞还是极尽谨慎,总觉着项诚对自己态度突然转变未必是什么好事。
许坤在北港领导层中并非权力核心人物,他为人风趣,说话有些大嘴巴,尤其是几杯酒下肚,说话就有些不着边际了,笑眯眯望着张扬道:“小张啊,到底是年轻英俊,讨女孩子欢心,今天小洪就只顾着跟你喝了。”他居然朝项诚叹了口气道:“项书记,看看小张,就知道我们老了,就快被人遗忘了。”
张大官人还没说话呢,霍云珠那边就格格笑了起来:“许副市长,您吃得哪门子干醋,小洪不陪您喝,我陪您,咱们连干三杯怎么样?”
张大官人发现霍云珠的身上真透着那么股子辣味儿,话说回来做驻京办工作的,要是没两把刷子在京城还真呆不住。
项诚笑道:“许坤,你别跟我搞统一战线,我早就服老了,在这些年轻人面前,我们的确都成了糟老头子,不服老是不行的。”
许坤道:“小时轻松尿过墙,老来迎风尿湿鞋,老咯!”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霍云珠道:“许副市长,下次您上洗手间的时候我给您准备一双胶鞋,准保防水。”她这么一说又把大家逗乐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