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心事重重(上)
因为张扬是搭乔振梁的顺风车过来的,所以走的时候他跟着时维家的车离开,时维和张扬聊了几句话,话题居然又来到了乔梦媛的身上,时维道:“有没有和我表姐联系?”
张大官人老老实实点了点头道:“有!”
时维道:“看来你和我表姐的关系总是比我亲近,我一直都在京城,怎么不见你跟我联系?”
张大官人本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这妮子会转xìng,可想不到她还是过去那番模样,她父母都坐在后面呢也能说出这种话来,张扬好不尴尬,咳嗽了一声道:“那啥……联系谁还不一样,过去你们姐妹俩总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的。”
时维道:“那是过去,这次我姐离开连招呼都没跟我打,我看她连我这个妹妹也不想要了。”
身后乔振红道:“你这孩子,哪有那么多的牢sāo?梦媛有梦媛的事情,你们姐妹俩也不可能总是腻在一起,早晚都会嫁人,各有各的生活。”
时维道:“我才不嫁,呆在家里多好?”
时季昌道:“你想我们养你一辈子啊!”
时维道:“谁让你们养我了?我自己有手有脚,我一样工作,我也有工资。”
张扬道:“你和郭志江不是tǐng好的吗?”
时维道:“我跟家里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时季昌道:“小维,不可以这样没礼貌!”
张扬笑道:“时叔叔,我们平时开玩笑惯了,嗳!停车,我到了!”
时维踩下刹车,有些歉意的看着张扬,平时虽然这样说话习惯了,可今天是在父母面前,她有点过火了。张扬倒没有生气,向时季昌夫fù礼貌的道别,最后向时维挥了挥手道:“时维,开车小心一点。”
时维点了点头,开车离开之后,时季昌忍不住又道:“你真是越大越没有礼貌,张扬毕竟是客人。”
时维道:“行了,我错了,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们既然这么喜欢他,干脆去认他当干儿子,反正他也不介意再多两个干爹干娘罩着着他!”
“你……”
乔振梁走上lù台,来到父亲的身边坐下,轻声道:“爸,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乔老望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若有所思道:“不知梦媛现在怎么样?”
“想她了?”
乔老点了点头,他低声道:“其实梦媛很像你,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底。”
父亲的这句话让乔振梁的内心一阵刺痛,他难以启齿,其实梦媛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的存在对他意味着一个奇耻大辱,而他却只能默默吞下这颗苦果,独自承受这份耻辱和痛苦。
乔老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你和传美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坚决的选择遁入空门,将你们的夫妻感情弃之不顾,将你们的子女弃之不顾,将乔家的声誉弃之不顾?”
乔振梁道:“爸,我努力过,可是无法挽回,她一心向佛。”
乔老道:“理由罢了,这些年她的变化我看在眼里,我不想干涉你们的生活,我老了,再过几年你也将会老去,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再问。我只要你做好一个父亲的职责,照顾好你的儿女。”
乔振梁道:“爸,我会记住的。”
乔老道:“张扬今天找你的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乔振梁道:“我正想请教您。”
乔老道:“说说你的想法。”
乔振梁道:“张扬想要还地与民的想法很好,正符合了我们当前正在讨论的问题,如今各地开发区项目纷纷上马,照我看,已经出现了盲目开发,开发过度的征兆,征用过多的农用土地,必然会造成耕地的减少,或许可以见到一些短期的效益,但是从国家的长期发展来说并不是好事。”
乔老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任何事都不能过度,过犹不及,永远都是这个道理。”
乔振梁道:“不过张扬想要废除滨海开发区,还地于民可能还有一个目的。”
乔老的眉毛动了一下。
“他想从农业部找到政策上的支持,利用这件事狠狠地打北港的领导层一个耳光。”
乔老呵呵笑道:“这小子始终都是这么好斗。”
乔振梁道:“北港市委书记叫项诚,这个人的执政能力相当一般,北港在整个平海经济居于末流和他的能力有着相当大的关系,我在平海的时候,就曾经产生过动他的念头,这件事我还跟您提过。”
乔老转脸看了看儿子,他低声道:“你是说老薛的救命恩人!”
乔振梁点了点头道:“所以这件事才显得有些棘手。”
乔老淡然道:“有什么棘手的?”
乔振梁道:“薛伯伯这个人很重感情。”
乔老淡然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我们都老了,不能因为感情就放弃原则,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说他重感情,可是并不代表他缺乏理智,你遇到麻烦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站出来为你说句话?”
乔振梁道:“爸,您的意思是……”
乔老道:“我没什么意思,该怎么做你自己去决定,你是农业部长,维护广大农民的利益是你的本分。”
张扬人在京城,可是并不代表着他不可以继续制造麻烦,北港市委书记项诚望着面前农业部发来的通知,脸上的表情非常的苦闷。
市长宫还山为了这件事专门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他也看过了那份通知,愤愤然道:“这个张扬,真能制造事端,竟然把开发区的事情捅到了农业部。”
项诚道:“农业部那边说是开发区当地的老百姓联名上告,说我们的开发区占用农用耕地,任凭良田荒芜。”
宫还山道:“不用问,一定是张扬搞出来的。”他对此倒是一口认定。
项诚道:“无论是谁搞出来的,事情现在已经出来了,农业部已经问责到了我们的头上,现在上头正在着手解决开发过热,非法占用农用耕地的问题,我们被推到风头浪尖了。”
宫还山道:“这个张扬,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就算滨海开发区不成功,就算存在一些问题,可这都是应该内部解决的,不可以往上捅。”宫还山是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
项诚道:“农业部部长就是咱们的乔书记,张扬和他一直都走得很近。”
宫还山道:“看来不该把他送到中央党校去,一个多月,这小子还不知要折腾出多少事情来。”
项诚道:“不外乎撤县改市的事情,他有那个本事就折腾去,如果真的把这件事办成了,对北港也不是坏事。”
宫还山道:“我总觉着还得出事儿。”
项诚淡然道:“该来的始终要来,随他去吧!”
张扬在京城迎来了蓝星集团总裁助理金敏儿,金敏儿来京是为了替伯父金尚元签署一份战略协议,她是乘坐金尚元的sī人飞机过来的,来的当天就已经签完了协议,忙完工作之后,给张扬打了电话。
张大官人这两天倒是表现的安分守己,毕竟他是过来学习的,凡事不能做的太过火,罗国盛虽然对他网开一面,但是自己也得给人家一些面子,让人家好说话,再说了,他的几件正事都忙得差不多了,应酬比起过去少了许多。
金敏儿打来电话的时候,张扬正在上课,他低头在桌下接了电话。
金敏儿听到他压低声音说话的腔调不禁笑了起来:“张扬,你在哪儿?说话好奇怪。”
张扬道:“上课呢!”
金敏儿道:“我在京城呢,你在哪里上课?”她知道张扬在京城学习,却不知道他的具体地址。
张扬把自己所在的地方说了,金敏儿道:“那我去接你!”
张扬道:“还是……”那边金敏儿已经挂上了电话。
张大官人本想说约个地方见面来着,想不到金敏儿也是个急xìng子。
张扬下课后把书本交给沙普源帮他带回去,自己则走到党校门口,看到一辆白sè的玛莎拉蒂跑车停在那里,身穿蓝sè长裙的金敏儿靠在车旁,金敏儿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道mí人的风景线,过往的人们无不向这个美丽的韩国女孩儿投来倾慕的目光。
张扬来到她的对面,笑眯眯看着她,直到看得金敏儿白nèn的俏脸浮起两片红云,她咬了咬樱chún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好看呗,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秀sè可餐!”
金敏儿道:“上车!”
张扬来到车上坐下:“玛莎拉蒂,tǐng漂亮,你们韩国人不是最喜欢开韩国车吗?”
金敏儿道:“这车是蓝星驻中国办事处的,我临时开来用用,京城这么大,没有一辆车出行还真不方便。”
张扬道:“走,我给你接风洗尘去!”
金敏儿甜甜一笑,和张扬一起上了汽车,启动引擎之后,轻声道:“去哪儿?”
张扬道:“想吃什么?”
“北京烤鸭!”!。
第九百五十二章心事重重(中)
张大官人一点都不喜欢吃烤鸭,可是主随客便,既然金敏儿提出来了,他就要满足她的要求,带着金敏儿来到了前门老街的全聚德,来这儿吃饭的人不是一般的多,金敏儿在国内也很少看到这种阵势,望着一条长龙的排号队伍,金敏儿也发愁了,这要是等到座位得什么时候。张扬有的是办法,这厮来到拍在前面的一个年轻人面前:“哥们,咱俩换换!”
那年轻人愣了一下,他是3号,张扬是56号,差老些呢,这位看来应该是天津人:“凭什么啊?”
张扬一脸的笑,把自己的那张号牌带着一百块钱递了过去,那年轻人马上不言语了,别看排得人多,可这五十多号人也就是耽误个把小时的时间,一百块呢,等于人家请他吃了顿鸭子,何乐而不为呢。
张扬如愿以偿的拿到了人家的号牌,没多久就带着金敏儿走进了全聚德。
张扬本想点一只鸭子,金敏儿觉着两人吃不了这么多,就要了半只鸭子,她问起全聚德的来历。
张扬向她介绍道:“但凡来京城这个地方都知道一句话,不到万里长城非好汉,不吃全聚德烤鸭真遗憾。这全聚德创始于清同治年间,距今一百三十三年整,现在不说鸭子,单单是全聚德这三个字就已经值五亿多。”
金敏儿笑道:“这叫无形资产。”
“对无形资产。”
张扬道:“好吃吗?”
金敏儿连连点头,甚至顾不上和张扬说话。
张扬道:“肯定比你们韩国泡菜好吃。”
金敏儿白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这么喜欢提泡菜啊?歧视我们韩国人!”
张扬笑道:“那倒不是,我就是觉着你们国家的人tǐng节俭的。”
金敏儿道:“节俭有什么不好?非得要铺张浪费才好吗?我来中国有好多次了,经常看到你们无论几个人吃饭,都喜欢点满满一桌子菜,我最看不惯这样,吃饱就行了,非得要摆排场干什么?”
张扬道:“那是我们中国人热情好客,你说是钱重要啊还是面子重要?”
金敏儿道:“你呀总是说不完的道理。”说话的功夫又上菜了,芥末鸭掌、火燎鸭心、鸭包鱼翅……
金敏儿道:“你点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两个人根本吃不了这么多!”
张扬道:“好不容易你才来了一次京城,不请你吃饱,怎么能体现出我对你好呢。”
金敏儿俏脸红了红道:“你对我一直很好啊!再说对我好不一定要用吃来表达。”
张扬道:“嘴巴舒服了,肚子才能舒服,你舒服了,我就舒服!”
金敏儿眨了眨眼睛,脸红到了脖子根,总觉着这厮说得不是什么好话,可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对。
张扬叫了一瓶啤酒,给金敏儿倒了一杯,两人干了这杯酒,金敏儿道:“你上次委托我的事情,我一直都在查,可是没有找到那辆宾利车的信息,我想如果你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顾小姐的话,她也应该已经离开了韩国。”
张扬点了点头,表情显得有些失落。
金敏儿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背,柔声道:“对不起……”
张扬笑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你不想帮我找。”
金敏儿道:“我相信你和她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张扬笑了笑,举起酒杯和金敏儿碰了碰,两人的手仍然牵在一起,此时忽然听到有人惊喜道:“张市长!”
张大官人头皮一紧,京城这么大没想到也会遇到熟人。他回头望去,却见冯璐和冯玥姐妹俩站在自己的身后。
金敏儿慌忙把手收了回去,虽然她刚才完全是出于安慰张扬的心理,可是被别人看到毕竟不好。
喊张扬的是冯玥,冯璐是在妹妹叫他之后方才留意到张扬和金敏儿的。如果是她看到两人刚才的场面,绝对不会出声打招呼,冯玥毕竟年龄还小。
张扬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姐妹俩啊!”
冯璐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张市长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张扬道:“我来了朋友,所以特地请她来全聚德吃饭。”
冯璐道:“我妹妹来京城参加数学竞赛,我带她来吃顿烤鸭。”
金敏儿温婉笑道:“那就一起坐吧。”
张扬正有此意。
冯璐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们的位子也排到了。”
张扬道:“你这丫头,客气什么?让你坐,你就坐下!”
金敏儿拉着冯玥在自己身边坐下,冯家姐妹俩都长得清秀可人,非常的讨人喜欢。
张扬给她们叫了饮料,又让服务员上了半只鸭子,冯玥是奔着烤鸭来得,当然要刚出炉现片出来的好吃。
张扬帮她们介绍金敏儿认识,冯玥听说金敏儿是韩国人,很好奇的盯着金敏儿看,她惊叹道:“金小姐长得真的好漂亮,过去我都听他们说韩国出美女,今天才相信是真的。”
金敏儿笑道:“你也很漂亮啊,你们姐妹俩都很漂亮。”
张扬问起冯璐最近的情况,冯璐仍然在上学,开学后因为功课忙,她辞去了名车汇的工作,目前课余时间在学校附近的快餐店打工,学习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出sè,在同届学生中排名第一。妹妹冯玥如今也上了高中,明年就该考大学了,冯玥的成绩丝毫不比姐姐当年逊sè,注定是名牌大学的料。张扬暗赞,这样的两个闺女不知冯天瑜是怎样培养出来的。
冯玥道:“张市长,您自从离开丰泽之后就没去过那里,我爸经常提起您,您还说要去我们的摊上吃烧烤,到现在都没兑现。”
张扬哈哈笑了起来:“行,等我忙完这段时间一定去。”
冯玥很认真道:“您说话算数,你是国家干部言出必行。”
冯璐道:“小玥,别没礼貌。”
张扬微笑道:“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他向金敏儿道:“冯老师家的烧烤那是一绝,我吃过这么多地方的烤串儿,没有一家比他们家更好吃,有时间,我请你一起去。”
金敏儿笑道:“希望你不要忘了才好!”
两人从全聚德出来,夜幕已经降临了京城,天sè有些yīn沉,空中看不到月亮,也见不到群星,气温在短时间内似乎降低了许多,金敏儿在风中抱起了双臂,张扬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披在身上。
金敏儿道:“咱们往前走走。”
张扬点了点头陪着金敏儿往正南的方向走去,前门老街很难看出古时候的风貌,穿梭的人群,沿街叫卖的小贩,周围的一切喧嚣而吵闹,走在这里,并不能让人产生穿越时空的感觉。
金敏儿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
两人肩并肩走着,走到老街的尽头,金敏儿轻轻拢了拢被风吹散的秀发,柔声道:“回去吧!”
张扬道:“要不要去广场看看?”
金敏儿道:“太吵,人太多!”
张扬道:“你住哪儿?”
“锦宫大酒店!”
回到金敏儿的车前,张扬坐在了驾驶席,向金敏儿道:“京城的路你不熟,我送你回去。”
金敏儿点了点头。
车到中途,金敏儿却又忽然改变了念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张扬道:“回去说。”
金敏儿道:“找个静点的地方。”
张大官人想来想去:“要不我带你去香山别院,今晚你就在那儿住!”
金敏儿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张大官人看到她脸上的jiāo羞,方才意识到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那啥,房子大得很。”
金敏儿居然点了点头:“我想去看看。”
张扬知道陈雪最近都不会去香山别院,只要他在京城,陈雪总是选择主动回避,毕竟这座宅子是天池先生明确送给张扬的,不过应该还有其他的一些原因。
金敏儿走入这间院落,轻声感叹道:“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不错。”
张扬道:“你说要找个静点的地方,所以我才想到了这里。”
金敏儿笑了笑,来到石桌旁坐下,静静品味着这里的夜sè。
张扬打开房间,先去厨房烧水,金敏儿很快就跟了进来,秀发有些蓬乱:“外面好大的风,看来要下雨了。”
张扬道:“春天本来就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你先去洗澡,我给你烧水沏茶。”
金敏儿道:“我来做吧,这种事本来都是应该女人做的。”
张大官人看了看金敏儿,要说在女权思想方面,国内的女孩子应该是最重的一个。
金敏儿道:“你去洗澡吧,这边我来!”
张大官人洗完澡出来,金敏儿已经在客厅里泡好了茶,她将茶端到张扬的面前,自己这才去洗澡,去浴室之前又想起了什么,她转身出门去车内拿了一个旅行包,里面装着衣服,张大官人甚至都认为这次金敏儿是有备而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又是这么漂亮的一位女孩儿,张大官人更明白金敏儿对自己的心意,此刻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了。
四章一万两千字兑现,章鱼去睡觉了,辛苦一天,做个好梦,诸君看完之后也早点休息,休息之前切记投票,章鱼努力了,你看到了吗?!。
第九百五十二章心事重重(下)
张大官人当然不是个伟光正,可这厮也绝不是一个趁虚而入的主儿,感情方面虽然〖自〗由放纵了一些,但是他从不勉强别人,男女之间本来就是恋情相悦水到渠成的事儿,张扬回头想想,利用手段,逼迫用强的事儿自己还从来都没干过,这人品还算杠杠的。张大官人在心中构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抱定今晚要立场坚定,决不能暴lù出自己潜在的狼xìng,虽然到现在他都分不清金敏儿还是春雪晴,文玲的事情已经证明,不仅仅有他自己穿越到了这一时代。既然这种事可能发生在他们的身上,同样也可能发生在春雪晴的身上。难不成春雪晴也穿越了,只是忘记了关于过去所有的记忆?
虽然张大官人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当金敏儿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这厮仍然被深深震撼到了,眼前的金敏儿身穿红sè古装长裙,秀发挽成一个大隋朝时候才能见到的坠马髻,黑发如云,肌肤胜雪,柳眉弯弯,星眸如水,婷婷袅袅向自己走来,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浅浅一笑,当真是六宫粉黛无颜sè,她在张扬面前轻盈地转了一个圈儿,一双美眸望定了张扬,浅浅道了一个万福,柔声道:“你还认得我吗?”
张大官人一时间呆在那里,这根本就是春雪晴,他脸上的表情奇怪之极,不知是喜是忧。
金敏儿看到他这么古怪的表情,心里顿时变得没底了,自己这样的装扮原本只是为了好玩,却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表示。
过了好半天,张大官人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出了一句金敏儿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像到的话:“鬼啊”…这货居然一转身逃了出去。
夜正黑,风正疾。
张大官人冲到院落之中,眼眶却红了,虎目之中两点泪光在闪烁,他并非是处于害怕,而是金敏儿的样子刚好触动了他心中最深层的柔弱,他想起了春雪晴,想起了过往的一切,这厮忍不住流泪了,张扬忽然发现,自己对那个万恶的大隋朝还是有些感情的,当然绝不是留恋隋炀帝,而是春雪晴。
他听到了金敏儿的脚步声,金敏儿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来到张扬身后,咬着樱chún,怯怯道:“张扬,我我真不知道会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刺jī,对不起……、,张扬转过身,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常态,哈哈笑道:“你还当真相信了?其实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看到金敏儿的样子,这厮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发僵,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天空中一道闪电划…过,随即一颗惊鼻在低空中炸响,把张大官人吓了一大跳,他向金敏儿道:“要下雨了,咱们还是进去说话。”
两人刚刚回到客厅,外面的雨就哗哗下了起来,张扬把门窗都关好了,却发现金敏儿已经返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装束,张大官人暗自松了口气,这丫头今儿不知是怎么了,弄了身古装来糊弄自己,金敏儿道:“是不是我穿古装很难看,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张扬道:“你天生丽质,别说是穿古装,就算是什么都不穿一样是艳压群芳,倾国倾城!”“去!”金敏儿红着脸异道。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这会儿才算从金敏儿带给他的刺jī中恢复过来:“那啥,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换上这身古装?”
金敏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蓝星最近推出了一个新款手机,主打〖中〗国市场,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代言人,所以我大伯干脆让我来做代言,我这次过来就是这件事,他们设计了一个方案,就是从〖中〗国的古文化出发,让我穿上古装,在京城标志xìng的建筑物前拍一组平面广告。我刚才是想换上古装,让你看看效果,没想到居然把你给吓着了!”金敏儿说起这件事,显得好不沮丧。
张大官人真是汗颜,原来金敏儿根本是无心整盅他,他笑了笑道:“我都说过了,刚才是故意跟你开玩笑,你想想啊,你穿得这么漂亮,要是不打击打击你的积极xìng,你岂不是要目空一切了,以后这眼里还会有我吗?”
金敏儿小声道:“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把你忘了!”
张大官人听出她这句话似乎有些异样,看了看她的双眸,正捕捉到金敏儿忧郁的目光,心中忽然一动,难道她有心事?
金敏儿道:“你不用骗我,刚才你的表情不像伪装,你根本是被吓到了。”张扬道:“不是被吓到,而是被惊到了!”他叹了口气道:“你和她实在是太像了!”
金敏儿道:和你过去的女朋友?”
张扬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过你们的xìng情不同,你比她要开朗许多。”
金敏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只是别人不知道罢了。”
张扬道:“敏儿,你有什么烦恼?,…
金敏儿yù言又止。
张扬道:“有什么心事只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当然我就算办不到,我也会憋足劲去做。”
金敏儿笑了笑道:“算了,都是一些家里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看到金敏儿不愿说,张大官人自然不好追问,他关切道:“总之你要记得,无论遇到了什么麻烦,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只要我得到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赶到你的身边。”
“真的?”
张扬点了点头。
金敏儿忽然道:“我很想知道关于那个春雪晴的故事!”
外面一连串的雷声想起,张扬摇了摇头道:“算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金敏儿望着张扬的双目,轻声道:“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和你在前世就相互认识?”张扬点了点头道:“我想一定认识,说不定还是一对恋人。
金敏儿俏脸红红的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一定因为口渴喝了那碗孟婆汤,否则我为什么一丁点的过去都回忆不起来?”她黑长的睫毛低垂了下去,张扬留意到她的美眸中笼上了一层凄mí的泪光。过了好一会儿,金敏儿方才道:“如果给我一个机会选择,我宁愿渴死也不会去喝那晚孟婆汤,我想那份记忆应该比生命更加珍贵。”
张大官人的心猛然抽搐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提升了起来,堵在了他的嗓子眼儿,这种感觉让他不知如何表达。
金敏儿再不敢看他,小声道:“很晚了,我去睡了!”
张大官人望着金敏儿的倩影,居然双目朦胧了,这厮又怎能听不出,金敏儿刚才的那番话正是她对自己感情的表白。自己何德何能,会得到这么多好女孩的眷顾,张大官人幸福而纠结着。
越是真挚的感情,越需要小心地守护,张大官人被金敏儿的柔情深深打动。
这场雨直到第二天中午方才停歇,金敏儿原本订好了计划,一早要去天坛拍摄一组新机的宣传照片,可因为下雨,不得不推迟了这一计划,改为直接前往长城拍摄另外一组。
张大官人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陪着金敏儿一起前往,全程都是他开着那辆玛莎拉蒂,金敏儿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不忘提醒张扬道:“等到了地方,我还要换上古装。”
张扬笑了起来:“你放心,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绝不会害怕。”金敏儿今天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她笑着在张扬的肩头捶了一拳:“你很讨厌!”女人说男人讨厌的时候,绝大多数是一种爱意的表达,张大官人幸福的笑。
金敏儿从手袋中拿出一台准备好的篮星手机,递给张扬,这是蓝星公司97年的最重量级产品,金敏儿专门准备了一台送给张扬试用。张扬和金敏儿之间用不着客气,他欣然笑纳,当即就把自己的手机卡换上了。新款的蓝星手机比起他过去的爱立信还要小巧,想不到韩国的电子业这两年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他们来到箭扣长城,过去张扬在这儿和日韩高手交过手,对这边的环境还算熟悉,蓝星那边的团队已经选好位置准备就绪,现场还开来了一辆保姆车,专门供金敏儿使用。要说金敏儿这次代言蓝星新款手机,也是因为找不到合适人选,她干脆亲自上阵,以金敏儿的自身条件,绝对秒杀一众韩国女星。
张大官人和这帮韩国人都不熟悉,也不懂得他们的语言,只能选择旁观,金敏儿换好衣服之后,从保姆车里出来,她首先找到了张扬,朝他笑了笑。
张大官人看着金敏儿,整个人仿佛醉了一样,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古长城之上,为这段长城méng上了一层深沉的光芒,金敏儿身穿一袭红裙走上城墙,在摄影师的指挥下摆出姿态各异的pooe,张扬忽然想起金敏儿昨晚的那番表白,难道她的前世真的就是春雪晴,因为误饮了那碗孟婆汤,所以才将所有的一切忘了个干干净净?!。
第九百五十三章送人玫瑰(上)
当晚张扬接受薛伟童的邀约参加位于新世纪顶楼的太子圈聚会,说起这种聚会,张扬在过去曾经参加过一次,上次是为了宣传东江新城区,张大官人携顾养养前来,因为那次聚会还和陈安邦结怨,有了上次的经历,张扬本不想往太子圈里去凑热闹,可对于薛伟童的邀请,他也不好拒绝,反正陈安邦那小子被他收拾了几次,现在应该老实了许多,就算迎面碰到,料想他也不敢主动招惹自己。
今天聚会的主题是为了慈善,等张扬来到现场,才发现现场的熟人不少,除了周兴国、徐建基、冯景量这帮人之外,过去和他曾经发生过不快的梁康和陈安邦也都来到了现场,让张扬尤其没有想到的是,安达文居然也出现在当晚的聚会现场,未婚妻梁柏妮就陪伴在他的身边。
一段时间不见,安达文似乎又成熟了一些,身材也比过去健壮了,这是他经常健身的成果,知耻而后勇,安达文自从被张扬当众打了一个耳光之后,专门聘请了几名国际水平的格斗师教他格斗,当然他也清楚以自己的水准,就算练一辈子也不可能打得过张扬,似乎觉察到张扬的眼光,安达文转身朝张扬的方向看了看,报以一个微笑。
张扬也还以礼貌的一笑,薛伟童冷冷看了安达文一眼,低声道:“真是没想到,他还敢来!”
张扬道:“他的胆子向来不小。”他不由得想起上次薛伟童和安达文发生冲突的情景,薛伟童在占尽优势的前提下接到了一个电话,以薛伟童的火爆xìng情,居然在接到那个电话之后改变了主意,放过了安达文,张扬一直都没有问过,究竟是谁打来的那个电话,不过当时已经可以断定打来电话的人和薛伟童关系极其密切,随着对薛伟童了解的加深,他隐约猜想到,这个人十有*就是薛伟童的父亲薛世纶,薛家只有他在海外经商,也只有他最可能和安达文产生联系。
薛伟童还是一身中xìng装扮,不施粉黛,英气十足,这让她在当晚出席的众多女xìng中显得独具一格。张扬和薛伟童的出场自然吸引了不少嘉宾的注目,当然主要是薛伟童的缘故,黑sè立领中山装,短的不能再短的小平头,昂首tǐngxiōng,步履矫健,远看谁也不会觉着她是一位女xìng。
徐建基带着身边千jiāo百媚的洪月过来打招呼,这位总政的美女主持今天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袭低xiōng长裙,lù出她白nèn的肌肤。
薛伟童道:“二哥,我月姐这么漂亮,你可要看好了,千万别被其他人给惦记上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居然朝张扬看了一眼。
张大官人这个郁闷呐,自己在薛伟童心里就这种形象?洪月那是谁啊?未来二嫂,咱当兄弟的看看可以,念想是绝对没有的。再说了,张大官人自己的事儿都忙不完呢,哪有心情再去惦记人家的女朋友。
徐建基微笑道:“惦记你月姐的多了,这我可管不住。”
洪月jiāo嗔道:“就会胡说,反正我心里只惦记你一个。”从她的这句话足以证明她是个极其聪颖的女子,很巧妙的就向徐建基表白了心迹。
张扬笑道:“看到你们俩这么恩爱真是让人羡慕。”
徐建基笑道:“羡慕什么?你不是有嫣然吗?”
张扬道:“嫣然在美国啊!”
薛伟童道:“没事儿,她不在我顶上!”
一句话把这帮人全都说愣了,薛伟童瞪大了眼睛道:“看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陪陪三哥怎么了?你们这些人啊,思想真是不纯洁。”
“说谁不纯洁呢?”周兴国乐呵呵走了过来,徐建基道:“还有谁,当然是老三。”
张大官人笑道:“得,敢情我这个当兄弟的就是背黑锅的命,我承认我不纯洁,可是那是对别人,我对咱们兄弟姐妹,那时纯的不能再纯,比蒸馏水还纯。”
周兴国笑道:“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他招呼兄弟几个来到属于他们的台号坐下。
张扬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口道:“今晚慈善募捐都有什么内容?”
周兴国道:“与会嘉宾会主动提供拍品,拍出的所有善款都捐给西南山区修建小学。”
薛伟童道:“大哥,你带来了什么?”
周兴国微笑道:“暂时保密,等会儿你们就会知道了。”
此时礼仪小姐过来统计在场嘉宾的拍品。
张大官人也带来了一件,是他亲手书写的大爱无疆,这厮的书法当年曾经拍出过二百万人民币的高价,今天也抱着跃跃yù试的心情,看看自己的书法今天究竟能够拍到怎样的价格。
两名京城名嘴联袂主持了当晚的慈善拍卖,男女主持在一番jī情洋溢的演说之后,邀请周兴国上台讲话,周兴国不但是张扬他们几人的大哥,也是京城太子圈中的老大。
周兴国走上〖主〗席台,他带着谦和的微笑道:“各位来宾,在场的各位有新朋友,有老朋友,大家今天过来都是抱着同一个目的——慈善!用我们的实际行动,来为我们的国家做点事,为西南山区的贫困孩子做点事!”
现场响起掌声,掌声并不热烈,因为在场的来宾多数都很理智,他们不会盲从,他们都拥有一颗冷静的头脑,善于分析问题,不会轻易盲从。
周兴国道:“乐善好施,行善积德,扶危济困,历来都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社会进步文明的重要标志,在当前,以扶贫济困,诚信友爱,互帮互助奉献社会为主要内容的慈善精神在继承中发扬,在发扬中丰富,人人慈善,快乐慈善,在华夏大地上蔚然成风,为了募集慈善基金,做好慈善工作,我们特地在这里举办慈善拍卖酒会,慈善无需动员,下面我想请大家先看一组关于西南山区孩子的录像。”
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大家的目光集中在右前方的幕布上,幕布上出现了山区学校的种种情景。
音画带给现场嘉宾的触动要比语言生动得多,当这段录像播完之后,现场已经有不少人的眼圈红了,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善念的存在,无非是多少的差别而已。
周兴国道:“送人玫瑰,手有余香,慈善无界,人人可为,让我们行动起来,共同参予这次慈善拍卖行动,用心感动每一个人,用爱拥抱每一天,携手慈善,共创未来!”
这次的掌声显然比上次热烈了许多。
第一件拍品就是周兴国捐献出来的一对翡翠手镯,礼仪小姐拿着那对手镯出来之后,现场马上就发出一阵惊叹之声,单从品相上来看,这对翡翠手镯的价格也要在百万以上,周兴国果然不同凡响,一出手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震慑了一把,这也是为了开一个好头。
薛伟童瞥了周兴国一眼道:“切,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对翠镯子,还搞得那么神秘。”
周兴国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感兴趣。”
翡翠手镯的拍卖底价是二十万,这边刚刚宣布,那边安达文就举起了号牌:“一百万!”
现场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一开场就拍出了这样一个价格,手镯的估价也就是白万左右,安达文给出的这个价格可谓不低。
梁柏妮俏脸之上流lù出淡淡的笑意,这对手镯显然是安达文拍来送给她的。
安达文喊完价钱之后,目光向薛伟童这边看了一眼。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薛伟童居然表现的非常冷静,并没有加入竞拍行列的意思。
张扬也感到奇怪,以薛伟童的xìng情,上次竞拍败给了安达文,这次来了机会,应该要挣回这个面子,可看到薛伟童无动于衷,张扬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一定是有人告诉薛伟童不要和安达文发生冲突,否则她不会轻易咽下那口气。
翡翠手镯毫无悬念的以一百万的价钱被安达文拍走,他在未婚妻梁柏妮的陪同下来到〖主〗席台领奖,主持人让他现场说两句感想。
安达文拿起话筒道:“大家好,可能我对今晚的多数人来说都很陌生,我叫安达文,来自香港,目前就任香港世纪安泰集团的总裁。”
现场响起礼貌的掌声。
安达文道:“我huā一百万拍这对翡翠镯子,一是因为要奉献爱心,二是因为我的未婚妻喜欢。”
张扬向周兴国低声道:“你不怕他回头说你的这对手镯是赝品。”
薛伟童在一旁听得真切,想起上次安达文对付查晋北的手段,不由得低声笑了起来,说来奇怪,她倒期待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周兴国淡然一笑,并没有说话,安达文虽然有些实力,但是这小子应该不敢向自己做出正面挑战。在京城这片土地上,太子党的数目不少,可是真敢挑明和周兴国作对的一个都没有,这和周家在政坛上的薪火相传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第九百五十三章送人玫瑰(中)
太子圈中的地位并不是依靠你的钱有多少,而是要看你的背景有多深,官冇场也讲究底蕴,唯有树大根深,才能成为一干人遮风避雨的首选对象,周家三代为官,第三代的周兴民如今已经成为平海省长,是被高层看好的接冇班人,这样的底蕴无人能及。即便是乔家和薛家,在政坛的深度上也无法和周家相比,虽然当年乔老在政坛叱咤一时,可如今随着乔老的淡出,乔家的声望已经大不如前,至于薛家,薛家的二三代之中都没有出色的政坛人物。
安达文向周兴国微笑示意,然后又道:“我要感谢这次慈善酒会,给了我一个奉献爱心的机会,同时也要感谢捐出拍品的周兴国先生。我这里还要特别感谢一个人,我的爷爷,他生前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在我的家乡江城援建了近一百所红旗小学。爷爷的一切对我的触动很大,影响了我的人生观,让我懂得何谓大爱,在此,我向所有在场的朋友宣布,为了表达我对慈善事业的关心,在刚才一百万的基础上,我追加捐赠二百万的善款,用于改善西南小学冇生们的教育条件,以后我还会将慈善行动坚持下去。”
现场掌声雷动,几乎可以断定当晚的慈善晚宴必然成功,毕竟已经开了一个这样的好头。
在周兴国和安达文的带动下,众人纷纷解囊,不过接下来的十多件拍品都没有拍出太高的价冇格。
终于轮到张大官人了,两名礼仪小冇姐把那幅他捐赠的书法在现场展开,大爱无疆四个字鸾飘凤泊,气魄非凡。
现场都是官家子弟,他们的父辈多数都喜欢书法,耳濡目染,这些人都有一定的欣赏水准。看到这幅书法都感觉到绝非凡品,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中有几名对书法颇有研究的嘉宾已经走到近前去观赏。
张扬的这幅拍品底价定得不高,一千块,当主持人宣布之后,台下马上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道:“我出一块!”
挑衅,赤冇裸裸的挑衅,所有人都向说话的人望去,陈安邦一手托腮一手高高举起,竖冇起的食指证明他说的是1而不是其他。
张大官人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厮还真是不知死,上次连赛马都被乔鹏飞一枪给轰了,却仍然没有得到教训,想不到高冇干子弟中也有这种无赖。
主持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那位女主持笑了笑道:“这位先生,这幅字的拍卖底价是一千元人冇民币!”
陈安邦道:“你没听清楚啊,我出一块!”这厮根本就是来搅局的。
那边洪月已经举起手来了:“一万!”她是代替徐建基喊价的,避免张扬感到尴尬。
其实徐建基伸出一根手指是想让洪月喊一百万的,他今天准备捐出一百万的善款,可洪月显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再加上她对张扬的书法价值也缺少一个正确的估计,所以才喊出了一万的价冇格,这价冇格在今天的拍品中也算是最低。
张大官人倒是表情淡然,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陈安邦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一个被惯坏的小孩子,犯不着和他一般计较。
“我出五万!”叫出这一价冇格的居然是安达文。
张扬不禁有些好笑,这厮会为自己出价,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因为薛伟童和张扬结伴而来,此时当然不方便出价,以免让人觉着是自己人顶自己人。
“五十万!”角落中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价冇格幅度提升如此之大,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乔鹏举身穿黑色西装在那边举起了手,因为乔鹏举入场很晚,所以张扬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到来。
乔鹏举今冇晚的出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京冇城太冇子冇党的目光,自从他在香冇港栽了那个跟头之后,已经很久没在京冇城太子圈中露面,今天的出场不知拥有怎样的意义?
主持人的声音明显高了八度:“五十万!乔先生为这幅字出价五十万!”
徐建基这次不敢让洪月出价了,女人毕竟是女人,格局永远无法和男人相比,他朗声道:“一百万!”自己兄弟的面子当然要顶!反正这笔钱已经准备好了要花出去,不如给兄弟挣个面子。
乔鹏举向徐建基笑了笑,他居然又举起了手指:“两百万!”
如果在过去,乔鹏举这样的做派绝不会引起任何的惊奇,可是他在香冇港环宇集冇资事冇件上栽了个大跟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将过去多年的积累赔了个一干二净,最后还是依靠妹妹的帮助补上了亏空,事后乔鹏举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想不到他今天居然选择这样的一个场合向京冇城太子圈宣布他的复出。
徐建基没有接着跟乔鹏举竞价,因为他看出乔鹏举今天是志在必得,乔鹏举就是当着京冇城太子爷的面宣布,他回来了,而且以这样的方式光冇明正大的回来,他已经彻底从环宇投资的阴影中走出来。
这帮太子爷的内心都没有那样的简单,他们比普通人想得更加深远,乔鹏举敢在京冇城露面,就代冇表着他之前的所有问题都已经解决,乔家仍然拥有着深厚的实力,乔鹏举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在短期内可以平息,而他的父亲乔振梁从平海省委书冇记摇身一变成为农业部冇长,也似乎没有太大的损失,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乔老健在,乔老虽然退下来了,可是他的影响力仍在。
张扬亲自上台把自己的那幅字收好交给了乔鹏举,两人握手的时候,张扬笑着低声道:“鹏举,多谢了!”他是谢乔鹏举出来为他圆了这个面子。
乔鹏举淡然笑道:“不用谢我,我是受了别人的委托。”
张大官人心中一动,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道:“梦媛回来了?”
乔鹏举摇了摇头道:“没有!”
慈善拍卖过后,现场举行了舞会,张扬邀请薛伟童走下舞池,薛伟童的舞姿有些生硬,还好有张扬这个近乎专冇业的选手为她配合。
两人和陈安邦那对儿擦肩而过的时候,张大官人不着痕迹的向后撞了一下,一肘捣在陈安邦的肋部,陈安邦当即就疼得捂着胸口弯下冇身去,脸都黄了。
张大官人干了坏事还佯装关心:“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安邦,你没事吧?”
陈安邦恶狠狠地等着他。
薛伟童叹了口气道:“都让你看清楚了!”这话是对着张扬说得,可事实上是在影射陈安邦有眼无珠。
任何时候,任何场合都需要依靠实力说话,陈安邦虽然也是太冇子冇党中的一员,可是他比起薛伟童、周兴国这帮人还要差上一个层次,现在薛伟童摆明了帮助张扬欺负自己,他唯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这场舞没跳完,陈安邦就回去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安达文同情的看着他,这小子虽然吃了亏,不过是他自找的,如果他不是叫出了一块钱去恶心张扬,未必会遭到张扬的毒冇手。
张扬给了陈安邦一下只是想让他长点记性,这小子的无赖做法的确惹人讨厌。
薛伟童和张扬跳完这一支舞,说什么不肯再下舞池了,张扬陪着她来到屋顶花园喝酒,乔鹏举也走了上来,和薛伟童打了个招呼:“薛爷,头发越来越短了。”
薛伟童笑道:“鹏举哥,你气色不错啊!”
乔鹏举道:“这话好奇怪,我气色一直都这样啊。”
薛伟童道:“未必吧,前一段时间,你的心情未必这么好吧。”
乔鹏举哈哈笑了起来,他端起酒杯和薛伟童碰了一下道:“薛爷,揭我的伤疤,这种行为不好吧?”
薛伟童道:“我是想考验一下你的心理素质,现在看来过得去。”
乔鹏举道:“经过这件事,我的心态早已修冇炼的风冇波不惊了。”
薛伟童道:“鹏举哥,我听说你早就回京冇城了,怎么这么久都不露面啊?”
乔鹏举道:“不是我不想露面,是我们家老冇爷冇子不让我出来,和我爷爷联手关了我的禁冇闭。”
薛伟童笑得很开心,她喝了口酒道:“今冇晚是刑满释放了?”
乔鹏举道:“算是吧,明天我去美国,今冇晚是我在京冇城的最后一夜,所以我们家老冇爷冇子法外开恩,让我在京冇城四处逛荡逛荡,找朋友们叙叙旧。”
张扬道:“要去很久啊?”
乔鹏举点了点头:“至少半年吧!”
此时张扬的手冇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手冇机,却是孙东强的电冇话,通知他明早去党校上课,有重要领冇导要过来开冇会。
张扬放下手冇机,他的手冇机吸引了薛伟童的目光,要过去把冇玩了一下,轻声道:“这款蓝星手冇机我还没有见过,造型真的很不错。”
张扬道:“还没正式上市呢,朋友送得,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帮你要一个。”
薛伟童点了点头,此时那边有人再喊她,薛伟童起身走了过去。
第九百五十三章送人玫瑰(下)
薛伟童离去之后,张扬向乔鹏举道:“怎么?突然决定去美国了?”
乔鹏举道:“不是突然,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爷爷已经明确说过,以后禁止我经商,我的性格又不适合从政,所以我慎重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去国外发展。”
张扬道:“这样也好,去国外凭借自己的本事开创一番天地,以后衣锦还乡,那种感觉绝对的扬眉吐气。”
乔鹏举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我过去的那些成绩全都是依靠家里得来的?”
张扬道:“我可没说。”
“你虽然没说,心里这样想了!”乔鹏举笑着说完,却接着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祖辈余荫,我之前的一切不会如此顺利,其实今天过来参加慈善晚会的这些人,又有哪一个不是依靠父辈的帮助,就算没有直接的帮助,也有间接的影响,我今天过来是要告诉他们,我乔鹏举不会被轻易打垮,我们乔家仍然是过去的乔家。”乔鹏举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心底却明白,随着爷爷的老去,乔家的影响力会江河日下,这次环宇的事情为他敲醒了警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乔鹏举彻底下定决心前往国外发展,他必须要依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张扬道:“鹏举,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功!”
乔鹏举微笑道:“我也相信!”
“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谁委托你过来拍走我的那幅字?”
乔鹏举道:“别人不让我说,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作为朋友,你不想我失信于人吧?”
既然乔鹏举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张扬当然不好再问,他微笑道:“花两百万买我的一幅字,只有何长安能够干出这样的事情,想不到今天你也闹了这一出。”
乔鹏举笑道:“这也证明你书法的价值,我听说你最近在给薛老当他的书法老师,不知是否有这件事?”
张扬内心微微一怔,乔鹏举的消息够灵通的,可他马上又想到,最近这段时间乔鹏举都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的一切消息来源都得自于家庭,而且他明天就要前往美国,这时候问起这件事,十有并不是他的意思。
张扬笑道:“有这回事,薛爷把我的书法吹得天花乱坠,刚巧薛老又是一个书法爱好者,没事就把我叫过去交流书法,他的书法老师我可不敢当。”
乔鹏举道:“薛老这个人并不好说话,平时给人的感觉很严肃。”显然他对张扬的话并不全信。
薛伟童和友人打完招呼,重新走了回来,乔鹏举和张扬关于薛家的对话也就到此为止。
此时周兴国和徐建基也来到了屋顶花园,他们都和乔鹏举很熟,笑着过来握手寒暄,徐建基道:“鹏举兄依然锋芒毕露,气魄过人,让我这个当兄弟的甘拜下风。”
乔鹏举笑道:“老弟太客气了,刚才要不是你对我手下留情,这幅字可落不到我的手里。”
徐建基笑道:“落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这笔钱最终还是要捐出去的,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鹏举兄,帮我省了一笔钱。”
乔鹏举道:“我爸最欣赏张扬的字,我拍下这幅字也是回去送给他。”
周兴国一旁笑道:“就凭乔叔叔和张扬的关系,让他写多少,他还不得乖乖写多少!”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张扬道:“我的书法水准也就当得起一般,大伙儿别把我抬得太高,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薛伟童道:“你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现在我爷爷都被你给忽悠的晕头转向,在家里总是夸你的书法一流,还说你隐然有了宗师境界,以后在书法上的成就不可限量。”
张扬心说,不是自己忽悠薛老,是薛老忽悠他们一大家子人呢,薛老得了肝癌,一直严守秘密,目前张扬为他治疗,因为担心张扬登门过于频繁,所以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周兴国道:“鹏举,听说你明天就要前往美国,这么着吧,今晚我给你送行。”
乔鹏举道:“这样啊,周哥,我答应了家里要早点回去。”
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向天马行空的乔鹏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规矩了,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乔鹏举道:“你们还别笑,真的,最近我都在家里关禁闭,今儿算是好不容易放了回风,家里给我下了硬性规定,让我十点前到家。”
周兴国道:“没关系,我给乔叔叔打电话,我想他对我信得过。”
周兴国的形象是健康稳重的,他的电话果然起到了作用,乔振梁法外开恩,让乔鹏举可以再晚点儿回家,不过要在十二点前。
在薛伟童的建议下,这群人去了冯景亮的紫金阁,乔家现在的声势虽然不如之前,可仍然不是冯景亮之辈能够企及的,他大方得很,当即表示今晚的这顿饭算他的。
他们出发之前,冯景亮就安排厨师做菜,等他们到的时候,凉菜已经摆好了。
乔鹏举坐下来,不由得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是打算把我彻底送走,以后就别回来了。”
张扬道:“你就得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去了美利坚,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衣锦还乡,不然你怎么好意思见我们这些父老乡亲,干脆一头在自由女神像前撞死得了。”
乔鹏举笑骂道:“臭嘴,我还没走呢就这么咒我!”
周兴国微笑道:“鹏举,其实在哪儿发展还不是一样,很多事情是没有选择的,正如我们的家庭,我们因为家庭拥有了不少的便利,但是我们同样承受了比别人更大的压力,既然拥有这样的平台,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利用?”
徐建基也跟着点头道:“我赞同周老大的说法,美利坚也不好混,国内多好啊,大家这么多朋友相互照应。我记得有句话说得好,如果说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我们这些人生来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了,不是我们想的,可已经站上了,在我们的羽翼没有丰满之前,是不能盲目往下跳的,否则只有几个结果。”
薛伟童道:“摔死呗!”
乔鹏举道:“谢谢各位的好意,你们的话我都明白,可是我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正是因为我的原因给家庭带来了很大的困扰,父亲禁止我经商,我想他是正确的,无论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多高,多远,终有一天,巨人会老去,他们的肩膀会无法承载我们的重量,而我们必须面临单飞的一天,我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不在乎多摔一次。”他端起酒杯道:“各位兄弟,我一定会回来,其实我现在的心态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无论我的未来混成什么样子,我都能保持心平气和,对自己都算有个交代。”
周兴国道:“鹏举,你成熟了!”
乔鹏举笑道:“人总是在做错事之后才会成熟一点,我希望我能够更成熟一些,避免再去犯那些低级幼稚的错误。”
张扬举起酒杯道:“来,哥几个敬鹏举一杯,祝他前往美利坚,直插美帝国主义的心脏,对美国佬进行和平演变,最好成为一个政客,混入美国政坛,我看好你,三十年后,美国总统就是你的。”
薛伟童笑道:“三哥,你在鼓动鹏举哥去颠覆美国政权啊!”
“不可以吗?美国佬整天打这个灭那个,到处惹是生非,也该让他们尝尝和平演变的味道。”
徐建基道:“好,为了颠覆老美的大业,咱们干了一杯!”
一群人把杯中酒喝了,乔鹏举放下酒杯道:“张扬,你和陈安邦多大仇啊?怎么他还是针对你?”
张扬道:“小孩子罢了,我懒得理他!”
薛伟童道:“这个陈安邦真是不省心,得了这么多次教训了,还是死不悔改。”
周兴国道:“少年得志,心高气傲是免不了的,老三,你别跟他一般计较,找到机会,我好好说说他。”
张扬道:“算了,我又不常呆在京城,跟他也没多少交集,以后尽量避免见面就是了。”
薛伟童看了乔鹏举一眼道:“要说我三哥和陈安邦结怨,还是因为鹏飞,如果不是他一枪轰了陈安邦的宝贝赛马,这道梁子或许不会结得那么深。”
乔鹏举当然知道了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鹏飞做得对,乔家就算暂时遇到了点困难,也不是陈安邦这种角色能够欺负的,乔鹏举淡然道:“搞了一圈子,陈安邦的事情还是因为我弟弟而起,兴国下次你见到他的时候帮我抓告他,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请他吃马肉!”
周兴国笑了笑:“好!”心中却暗叹,乔家的子弟仍然是不服输的性子,虽然乔家的声望大不如前,但是,谁要招惹了他们,还是非常麻烦的,这个陈安邦以后在京城太子圈中恐怕不好混了。
四更一万两千字送上,这是章鱼连续第三天爆发,如果诸君想章鱼的状态持续下去,爆发持续下去,请将手中的那种月票给我!明日剑指前十,只要得偿所愿,依然四更!
第九百五十四章精诚合作(上)
虽然无法确定张扬治疗方案的最终效果,可是薛老已经感觉到身体发生了变化,右上腹的疼痛减轻,而且他的食yù也变得好了许多,这两天的睡眠也得以改善。
因为治病的缘故,薛老和张扬这段时间有了不少接触,自然有了不少闲聊的机会,不过薛老从未问过张扬工作上的事情,张大官人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他现在为薛老治病,等于卖给薛老一个很大的人情,薛老这个人很重情义,他对项诚那么好,其原因是文革的时候项诚保护过他,于是他把项诚当成救命恩人,现在自己也救了他,等于和项诚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以后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薛老不帮他,也不会帮着别人对付自己。
薛老和张扬之间的话题多数都在围绕着平海的风土人情,要么就是国际国内的新闻,至于北港这一块是从不涉及的,薛老不说,并不代表着他不知道,就在昨天他还接到了项诚的电话,项诚问候了他的身体,顺便提起农业部勒令他们整改开发区的事情,薛老并没有做出任何积极的反应,他发现项诚有些沉不住气,在这一点上甚至还不如张扬这个年轻人,张扬和自己多次见面,可他从没有提起过北港的任何问题。
当天的治疗后,薛老忽然来了兴致,叫上张扬,让他背着相机跟自己去后面的小山去爬山。
相机加上镜头、三脚架份量可不轻,薛老居然是个摄影爱好者,平时这些活都是他的勤务员干得,可薛老显然不想让别人跟着,于是这种出力的差事就落在了张大官人的头上。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位于别墅后方的这座小山不高,也没有什么仙人,不过景sè倒是相当不错,春天到来,山野之上已经染上了点点绿意,一草一木都变得生动起来,薛老走走停停,指挥张扬帮他摆放三脚架,更换镜头,张扬对摄影没什么研究,傻瓜相机倒是用过,快门一摁,喀嚓一声完事,从没像薛老这样,又是取景,又是找方位,为了拍一张照片往往就要左挑右选的忙活半天。
薛老摄影的时候,张扬就在他身边站着,发现薛老的神情很专注,选择了半天,终于慎重地按下一张快门。
张扬笑道:“薛老好兴致,居然喜欢摄影。”
薛老微笑道:“摄影也是艺术的一种,过去我倒是想学习绘画来着,可惜在那方面没有什么天分,后来世纶送给我一个相机,结果我对摄影的爱好就一发不可收了。”他选择了一个画面,再次按下快门,让张扬帮忙从摄影包中拿出高倍镜头换上。这可不是薛老喜欢指使别人做事,而是因为这些镜头的份量都不轻,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吃力了。
薛老感叹道:“岁月不饶人,年龄大了,想拍个照片都得让人帮忙了。”
张扬道:“我才发现摄影是个体力活,您老干嘛不弄个小相机,走哪儿咔嚓到哪儿,也不至于带那么一大堆。”
薛老笑道:“你说的是傻瓜相机,那种相机的功能实在太弱,满足不了我的要求,最近我喜欢拍鸟,等会去,我让你看看我今年拍摄的一个系列。”
摄影钓鱼都是考校耐心的活儿,张大官人在这两方面都有所欠缺,不过他在追女孩子的方面倒是持之以恒。
薛老拍完小鸟,又开始拍野huā,张扬背着一大包器材跟着薛老出苦力,海拔二百多米的小山,居然爬了整整三个小时。等他们来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薛老在山顶的凉亭坐下,张扬把他的茶杯递了过去。
薛老喝了。水道:“你帮我治疗之后,腹痛的情况改善了许多。”
张扬笑道:“会越来越好!”
薛老微笑望着张扬道:“你这么年轻,从哪里学来的这身神奇医术?”
张大官人自然不会把自己穿越的离奇经历说给他听,笑道:“祖上传下来几个秘方,不过后来我发现这秘方还是很有些用处。”
薛老道:“最近关于中西医孰强孰弱的争论非常jī烈,你有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服务于民?”
张扬道:“我还是对从政更有兴趣,鲁迅先生当初还是医生呢,后来发现当医生只能医人,而当文人可以医国。”
薛老哈哈笑了起来,这小子的理由还真多,居然拿自己和鲁迅先生相比,薛老道:“选择官场就是选择操劳一生,到头来都会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张扬道:“任何事情总得有人去做,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薛老笑道:“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你进入官场的目的是什么?”
张扬想了想道:“新鲜,觉得新鲜!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这种新鲜感,我想我会离开官场。”
“新鲜?”薛老有些诧异的重复着张扬的话,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出一个这样的理由。
张扬道:“我第一次产生当官的念头,还是当年听我们县委〖书〗记的现场讲话,那种指点江山jī扬文字的气魄,顿时把我给打动了,我就觉着这才是人生,那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是让人羡慕,于是我就产生了当官的想法。”
薛老被这小子的话惹得不停大笑:“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一览众山小。”
张扬道:“薛老说的是,我当时不是年轻嘛,现在总算明白了,等我悟出了这个道理,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了,人要是上了贼船,还真不容易下去。”他把官场形容成贼船了。
薛老不禁莞尔:“张扬,你当官的出发点可不对,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绝不是为了作威作福!”
张扬道:“薛老,我当官虽然出发点不正确,可是我这人有个有点,就是身在其位必谋其政,我能把公事和sī事分得清楚,这还真不是我自吹自擂,只要我任过职的地方,老百姓没有说我坏话的,至于同僚们,那我不能保证。”
薛老淡然笑道:“想判断一个官员好与不好,要看他做过什么,要看老百姓怎样说,至于同僚的话反而最不可信,官场就是一个名利场,无论我们做出怎样的努力去纯化这块地方,可是始终改变不了它的本质,切切实实为老百姓办事的不少,可醉心于追名逐利的官员也不在少数,其中良莠不齐,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张扬道:“为什么不把其中的渣滓全部清除呢?”
薛老道:“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所有的绝对只存在于理论之中,如果你想让一个国家的官场绝对清廉,不可能办到,正如没有鱼可以生活在百分百纯净的水中,所以我们必须包容一些杂质的存在,只要这些杂质不影响组织的运作,只要有些行为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们都可以选择忽视。”
张大官人并非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所不同的是,这次是经由薛老的嘴说出来。
薛老拍了拍相机道:“拍照的时候讲究背景虚化,突出主题,并非是拍不清每一个细节,而是要有选择的忽略,只有这样才能突出重点,才能完成一张很好的作品,这样的作品才会有生命力。”
张大官人若有所悟,他想了一会儿又道:“可有些垃圾是虚化不掉的。”
薛老微笑道:“虚化不掉就将它彻底铲除!”他站起身,走出凉亭,俯瞰别墅区,tǐng直了腰杆,迎着正午的阳光,周身笼罩上一层金sè的光晕,身影显得光辉而神秘。
张大官人拿起相机,把薛老的背影纳入视野之中,咔嚓一声。快门的声音惊动了薛老,他转过身微笑道:“怎么,你学会摄影了?”
张大官人道:“摁快门谁不会啊,不过焦点和光圈我掌握不好,傻瓜机更适合我。”
薛老道:“但愿你别把我虚化掉。”
张扬笑道:“您老往哪儿一站都是焦点所在,绝对不会存在聚焦不准的问题。”这马屁拍得绝对有了相当的境界。
薛老道:“没有人可以永远成为焦点!”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永恒的只有自然!”
张扬道:“薛老,您去过清台山吗?”
薛老摇了摇头:“听说过,一直都没有机会前往。”
张扬道:“等您去江城的时候,我陪您去清台山走一趟,拍拍那里的奇松怪石,竹林云海。”
薛老叹了口气道:“那么高的山我恐怕爬不上去了。”
张扬道:“爬不上去我背您上去!”
薛老听到他的这句话,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感动,这些年来,他已经很少能让别人感动了,他望着张扬,从张扬的脸上找到了真诚,他忽然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扬道:“尊敬,您是少数几个能让我一见面就感到高山仰止那种感觉的。”
薛老道:“拍我马屁?还有谁?”
张扬道:“乔老、顾〖书〗记!”
薛老微笑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有些相信了,你口中的顾〖书〗记是允知吗?”!。
第九百五十四章精诚合作(中)
张扬点了点头。
薛老道:“允知功成身退,官场之中能有他这样心态的人少之又少。”
张扬道:“您老和顾〖书〗记很熟悉啊?”
薛老微笑道:“很熟悉!”他的话点到为止,并没有说明他和顾允知的关系。
张扬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却是薛伟童催促他们回家吃饭。
张扬陪着薛老回到家里,薛伟童从里面迎了出来:“爬山爬了这么久?”
薛老拍了拍张扬身上的摄影包道:“打鸟去了!”
薛伟童道:“爷爷,您老是越活越回去了,过去用枪打鸟,可现在倒好,用照相机打鸟。”
薛老风趣道:“保护生态环境人人有责,看着这些鸟儿活得那么自在,我怎么忍心夺去它们的生命?”
张扬帮薛老把摄影包放回书房,中午简单在薛老家吃了一点,发现薛世纶并不在家,故意问道:“薛叔叔不在?”
薛伟童道:“去香港了,他呀,生意太忙,满世界飞,我这个当女儿的每年都见不到他几次。”说起这件事薛伟童的语气透着埋怨。
薛老道:“不要说他,你们一个两个的全都是这样,平时想一家人吃个团圆饭都不能。”
薛伟童让保姆将饭送到薛英红的房间,这两天薛英红专心保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吃饭都改在chuáng上了,张扬虽然说过不用那么小心,可这毕竟是薛英红的第一个孩子,她不敢大意。
张扬和薛老约好下次治疗的时间,然后离开了薛家。
驱车前往党校的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的女声显得有些沙哑:“张扬,你在哪里?”
张扬并没有第一时间分辨出这个声音是谁,对方道:“我是桑贝贝。”
张大官人这才知道对方居然是桑贝贝,当然这个名字十有不是她的真名。自从上次和桑贝贝分别之后,张扬本以为她早就去了境外,却没有想到她还会在国内出现。
张扬道:“你在哪里?”
桑贝贝道:“一个小时后,我去香山别院找你。”
“嗳……”不等张大官人说话,桑贝贝已经把电话挂上了,张扬看了看号码,十有是从公用电话亭打过来的,桑贝贝自从上次险遭灭口,现在肯定变得越发谨慎。
张扬其实也有很多事情想问桑贝贝,她失踪了这么久,这段时间究竟在干什么,她和赵军到底是不是兄妹关系?张扬对国安的这帮人都抱有高度警惕xìng,除了丽芙,他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上次前往北韩营救丽芙,事实证明那是一个圈套,如果不是他命大福大,恐怕已经被炸死在金谷军事基地了。那件事十有是章碧君设计陷害,丽芙让他按兵不动,等她的消息,可她走了这么久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反倒是这个桑贝贝先找到了过来。张扬不由得想起上次桑贝贝留给自己的那张光盘,估计这次她十有是奔着那张光盘过来的。那张光盘张扬倒是看了几次,可惜光盘被密码锁定,内容根本就无从得知,在他手里也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张扬回到香山别院没多久,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手里拎着一个蓝布包裹,步履蹒跚的向大门走来。张扬知道桑贝贝善于伪装,盯着那老太太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破绽,那老太太来到他的近前,咳嗽了一声道:“大兄弟,给口水喝吧。”
张扬盯住她的眼睛,却见她一双眼睛清澈纯净,无论一个人如何伪装,眼睛是掩饰不了的,张扬断定眼前的老太太就是桑贝贝所扮,点了点头道:“老人家,里面请!”
老太婆跟着张扬走进院子,张扬带着她来到客厅内,老太婆佝偻的腰背慢慢tǐng直,她先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间四处,确信没有任何监听监控设备,方才舒了口气,轻声道:“渴死我了,给我倒杯水喝!”声音却变成了jiāo柔软糯的少女。
张扬咧开嘴笑道:“易容术不错,险些被你骗过去了。”
桑贝贝道:“你终究还是认出了我。”
张扬道:“眼睛,你的眼睛骗不了我,缺少了老年人那种饱经岁月的沧桑感。”
桑贝贝道:“那是因为我没戴隐形眼镜,否则你一定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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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去给她拿了瓶矿泉水,桑贝贝检查了一下,方才拧开喝了起来。
张扬看她小心谨慎的样子不禁道:“你别害怕,我没在水里下毒,真要是想对付你,我犯不着这么麻烦。”
桑贝贝道:“那是当然,你在我〖体〗内种下了跗骨针,我的xìng命就捏在你的手里,你想什么时候拿走,什么时候就能拿走。”她又喝了几口水道:“我凡事都要检查一下并非是对你有所顾忌,而是多年以来形成的职业习惯。”
张扬在她的对面坐下,低声道:“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
桑贝贝道:“我一直都在京城!”
“你不怕章碧君的人发现你?”
桑贝贝道:“不是有句话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算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我留在京城,他们肯定以为我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更何况,我哥哥生死未卜,我还想找寻他的下落。”桑贝贝的心中对赵军仍然保有一丝希望。
张扬道:“有没有消息?”
桑贝贝摇了摇头,她小声道:“不过我也查到了一些事情。”
张扬向桑贝贝凑近了一些,不得不承认桑贝贝的化妆术非常高明,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还是看不出什么马脚,脸上的皱纹老年斑都是如此〖真〗实,如果不看她的眼睛,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个老太太。
桑贝贝道:“上次我交给你保管的东西在哪里?”
张扬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
“光盘!”
张扬道:“先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谈条件从来都是这厮的强项,他习惯于不见兔子不撒鹰。
桑贝贝道:“我查不到任何邢朝晖的进出境记录。”
张扬道:“章碧君不是说他畏罪潜逃了吗?”
桑贝贝道:“我们可以做一个假设,假如章碧君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幕后策划人,她就是那个国安内jiān,那么换句话来说,邢朝晖就不是国安内jiān,既然他不是内jiān,他当然就没必要畏罪潜逃。”
桑贝贝道:“所以就会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他已经遇害,还有一种可能xìng是他被章碧君秘密关押在某个地方。”
张扬道:“都过去了这么久,我看就算这件事真的是章碧君做得,邢朝晖也已经凶多吉少。”想起邢朝晖的命运,张大官人不禁暗自感叹,老邢还是相当不错的,如果他真的被章碧君所害,自己一定要帮他讨还这个公道。
桑贝贝道:“邢朝晖不是普通人,他的手里一定掌握着很多的秘密,也就是说存在一种可能,章碧君想从他的身上得到这个秘密,而邢朝晖一直都没有说,所以他还有一定的价值,章碧君为了得到这个秘密不得不让他继续活下去。”
张扬道:“你的推论好像有些道理,不过就算被你猜中了,章碧君这种人狡兔三窟,而且坐拥这么多的手下,我们又怎能查出邢朝晖被她关在哪里?”
桑贝贝道:“你认识章睿融吗?”
张扬听到章睿融的名字不禁皱了皱眉头:“认识,她是章碧君的侄女,过去曾经在我的手下工作过。”
桑贝贝道:“章睿融来到了京城!”
张扬道:“那有怎样?你以为她会帮助我们对付章碧君吗?”
桑贝贝道:“她肯定不会愿意,而且这件事绝不能让她知道,但是她身边有个人可以帮助我们。”
“谁?”
桑贝贝低声道:“她的男朋友常凌峰!”
张扬不禁多看了桑贝贝一眼,想不到她对章睿融的事情了解的这么多。这帮国安特工果然是武功不入,以后和他们相处还必须要多个心眼儿,稍有疏忽,可能就会被这帮人给卖了,这帮人接受的教育都是国家利益至上,为了国家利益不惜牺牲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对于这种连自己生命都准备随时奉献的主儿,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警惕xìng。
桑贝贝道:“今天上午常凌峰和章睿融一起来到了京城,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拜会章碧君,他们就要订婚了,希望获取章碧君的认同。”
张扬倒没有听说这件事,常凌峰来京城也没有和他联系,看来桑贝贝的情报工作相当到位。
张扬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但是仍然低声问道:“你想怎么做?”
桑贝贝道:“我们两个都不适合接近章碧君,她是此道高手,身边还有很多的帮手,我们想要跟踪她很难。你和常凌峰的关系很好,他来到京城之后,免不了要和章碧君接触,只要你能说服他帮助我们,这件事就可以迎刃而解。”桑贝贝说得有条不紊,看来她在过来找张扬之前已经做好了精密的计划。
张扬道:“你想他怎样帮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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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四章精诚合作(下)
桑贝贝展开手心,一颗胶囊样的东西出现在张扬的眼前。张扬道:“什么?”
桑贝贝道:“这是最新科技的跟踪仪!只要进入人体就可以跟踪到你所在的位置,三公里范围内全都有效。”张扬道:“你该不是想把这件东西让章碧君吞下去吧?”
桑贝贝道:“她那么谨慎,当然不会把这颗胶囊吞下去。不过我找人做了一些改装。”桑贝贝将胶囊从中旋开,lù出一颗米粒大小的跟踪仪,她轻声道:“只要把这件东西吸附在章碧君的身上,我们就可以随时追踪她的位置。”
张扬道:“这小东西会不会被她发现?”桑贝贝道:“多数检测仪都发现不了它,而且只要吸附在身上,基本上不会脱落”
张扬道:“世事无绝对,你想把常凌峰拉进来,可他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我不想他跟着冒险。”
桑贝贝道:“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常凌峰才是最可能完成这件事的人。”她看出张扬仍然在犹豫,叹了口气道:“别再犹豫了,章碧君那个人很危险,如果不查清她的底细,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样的坏事,我哥哥生死不明,邢朝晖到现在也音讯全无,这一系列的事情十有**都跟她有关系,难道你真的保持无动于衷?”
张扬道:“我不是不想查,我只是不想朋友介入,我不想连累他!”桑贝贝道:“不会有风险的!”
张扬道:“让我好好想想。”
桑贝贝道:“我敢保证,你和常凌峰见面,章碧君肯定会派人跟踪,只要你适当的利用这件事,就可以打动常凌峰。”
张扬望着桑贝贝:“你果然是有备而来,为了这个计划做了不少功夫吧?”桑贝贝道:“张扬你不要用这种充满嘲讽的口气跟我说话,无论你对我是怎样的看法,我们现在同在一条船上,章碧君虽然短时间内没有对你动手,未必代表她就会放过你如果我们不尽快采取主动,等她对我们出手的时候,后悔就晚了。,…
张扬道:“你确定没有在害我?”
桑贝贝道:“我害你做什么?你在我身〖体〗内种下了附骨针,你要是死了,我还能独自活命吗?”张扬道:“听起来好像有些道理,不过我对你还是不能全信。”桑贝贝怒道:“你究竟怎样才肯相信我?”
张大官人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桑贝贝,桑贝贝误会了他的意思,有些惶恐的向后缩了缩:“你别提出过分的要求想都别想!”
张大官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也不照照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口味还没重到对一个老太婆产生非分之想的地步。”
桑贝贝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易容,反倒是自己多想了,俏脸不禁有些发热,好在她经过易容之后,看不出脸sè的变化。
张扬道:“我和常凌峰联系一下,看看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做,如果他不情愿这件事就此作罢,我绝不会勉强他。”
桑贝贝道:“我还知道一个秘密。、,
张扬向她面前凑了凑:“说出来听听,究竟什么秘密?”
桑贝贝道:“你把光盘先还给我。、,
张扬道:“跟我来!”
桑贝贝跟着张扬来到书房,看到书房内一片狼藉,显然之前在这里发生过一场jī烈的打斗桑贝贝愕然道:“怎么了?这里被打劫了吗?”张扬笑道:“我喝多了,发酒疯行不行?”他当然不会把自己和文玲的那场打斗告诉桑贝贝,拉开抽屉抽出那张光盘丢给了桑贝贝。
桑贝贝惊声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就随便扔在这里?”张扬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这里面一堆光盘,谁也不会对一张普通的光盘产生怀疑,如果我把它特地收起来,万一让别人看到,一定会觉着不同寻常,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桑贝贝也没有反驳毕竟光盘还在,她打开了书房内的电脑将光盘插了进去。
张扬站在她身边看着屏幕,桑贝贝点击了一下光盘迅速输入了一行密码,看了看里面的文件,确信无误,方才将光盘重新收了起来。
张大官人充满好奇道:“里面是什么?”桑贝贝道:“都跟你说过了,关于查晋北的一些资料。”
张扬道:“那方面的资料?”
桑贝贝道:“与你没有关系。”张扬知道她不愿说的话,怎么逼迫她也未必肯说实话,想起刚才她所说的秘密:“光盘我已经交给你了,你答应告诉我的秘密呢?”桑贝贝道:“我调查过章睿融和章碧君的关系,她们两人根本就不是姑姑和侄女。章碧君有过一个哥哥,死于七一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章睿融的毛发样品,根据碳十四鉴定中我们可以精确地推算出一个人的年龄,章睿融的出生日期上写得是七三年,她是遗腹子,但是根据我测算的结果,她应该生于七四年,一个死去两年的人不可能再有孩子。”
张大官人道:“那也未必,搞不好你的测定出了误差,也可能他爸当年冷冻了精子,后来又人工授精生了她。”
桑贝贝道:“我的测定不会有错,专门找了几位专家做出来的,至于人工授精,在七十年代的〖中〗国根本就没有,八十年代末才出现了第一例试管婴儿。”
张大官人也觉着这件事有些蹊跷了,如果章睿融不是章碧君的侄女,那么她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张扬道:“你是说章碧君和章睿融是母女关系?”
桑贝贝道:“我只是怀疑,但是我拿不到章碧君的血样,她的资料属于高度机密,普通人是接触不到的。、,
张大官人居然笑了起来。
桑贝贝道:“你笑什么?”张扬道:“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章睿融的爹是谁?”桑贝贝一脸的无奈,这厮显然偏离了事情的主方向,她低声道:“你如果真的想搞清这一切,就必须掌握章碧君的一举一动。”
张大官人被桑贝贝的这番话说服了,他点了点头道:“好吧,我看有没有机会。”
常凌峰来京城并没有和其他人打招呼,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见章碧君,他和章睿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章睿融自小父母双亡,由姑姑章碧君抚养长大,所以这样的人生大事必须先得到章碧君的同意。
虽然和章睿融相恋多年,可是常凌峰对章睿融的身世并不完全了解,章睿融的身上也充满了太多神秘的地方,例如每当提起她过去一切的时候,她总是简略带过,她从不主动提起她的家人,常凌峰将这一切归结于她父母早丧的缘故,来到京城之后,章睿融的举动也变得有些神秘,她并没有选择和常凌峰直接去见她的姑姑,而是选择自己先去,让常凌峰在酒店等她的消息,常凌峰虽然觉着有些古怪,可是处于对章睿融的感情,他并没有过问,爱一个人就必须要包容她,要给她留有足够的空间,允许她有自己的秘密。
常凌峰等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中午的时候,他方才出去简单吃了一些,途经报亭的时候买了张报纸,一辆车从他的身边驶过,没多久,那辆车倒了回来,车窗落下,lù出一张没心没肺的笑脸,常凌峰从没想过自己和张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遽运。
张大官人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凌峰!我靠啊,怎么是你!”一嗓子把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常凌峰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厮还是改不了大惊小怪的毛病,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吆喝什么?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始终都学不会低调。
张扬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来到常凌峰面前,冲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拳,虽然是轻轻地一拳打得常凌峰也有些受不住,这厮的拳头太重了,常凌峰捂着肩头抱怨道:“你想要我命啊!”
张扬笑道:“打你都是轻的,你丫来京城干嘛不跟我打招呼?还把我当兄弟吗?”
常凌峰道:“我这不是刚到吗?还没来得及跟你打电话。”
“屁!你丫骗谁啊?”张扬向四周张望着。
常凌峰道:“你娄什么呢?”
张扬道:“你家女人呢?”常凌峰道:“你说话就不能文明点儿?”张大官人笑道:“你这人还真是虚伪,你跟章睿融什么事没办过,许你做就不许我说啊?”
常凌峰伸手捂住他的大嘴巴:“张哥,我叫你叔总行了吧?这是在大街上,你满嘴跑什么火车?也不怕把人给压着!”
张扬呵呵的笑,因为嘴巴被常凌峰捂住,笑得很难听,跟驴叫似的。
此时有交警走了过来,看了看后面的车牌,张扬慌忙道:“〖警〗察同志,我遇到老乡了,这就走,这就走!”那交警点了点头道:“赶紧走,路边不能违停违放,再过一会儿我就叫拖车。”
张扬拉着常凌峰上了车。
那〖警〗察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说你这是什么车?怎么看着跟装甲车似的?”张大官人道:“军事机密!”!。
第九百五十五章无奈之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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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凌峰以为真的是一次街头邂逅,压根没想到是桑贝贝早就盯上了他的一举一动,张大官人根据桑贝贝提冇供的信息刻意制冇造了这次街头偶遇,说起来张大官人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常凌峰是他的知己好友,自己这样做有失厚道。
常凌峰也没把张扬往酒店引,他并不想张扬知道自己住在哪里,毕竟他和章睿融这次过来是为了征求章碧君的认同,从而把婚事定下来,他和张扬共事这么多年,对张扬的性冇情很了解,这货实在是太热情,少不得要请客吃饭,搞不好还会全程陪同自己,常凌峰不是不想跟他聚聚,而是真的有重要事情去办,在常凌峰看来婚姻是人生大事,他对章睿融又是一往情深,两人的感情经过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他不想再生出什么枝节。
两人就在街边的咖啡馆坐了下来,常凌峰叫了两杯咖啡,他把手冇机放在桌上,随时等候着章睿融的电冇话。
张大官人迎着阳光坐着,觉着有些耀眼,从上衣口袋里抽冇出墨镜戴上。笑了笑道:“你这次来京冇城有什么事?”
常凌峰并不瞒他:“我陪睿融过来探望她的姑姑。”
张扬道:“怎么不见她人?”他心中明白,章睿融一直都是混国冇安的,肯定有事情瞒着常凌峰。
常凌峰道:“她有事出去了。”
张大官人看了桌上的手冇机一眼:“你等她电冇话啊?”
常凌峰发现张扬的分析力比过去又有提升了。
张大官人知己知彼,猜出这点小事实属正常。
常凌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在党校学习的怎么样?”
张扬叹了口气道:“我都习惯了,每到一个地方总得接受几次再冇教冇育。”
常凌峰道:“是不是跟北港的领冇导层搞得不愉快,所以人家才把你发配到这个地方来啊?”
“我就说过,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少了你这位师爷在我身边,我就只有被别人欺负的命。”
常凌峰笑道:“别抬举我了,你还用我帮?你不欺负别人就是好的,谁还敢欺负你?”
张扬道:“现在想冇做点事情太难了,下头不理解,上头不支持,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濒海存在很多问题,我想推行改冇革,可是北港市领冇导不停的给我下绊子。”
常凌峰道:“领冇导们怕什么?一怕你否定他们过去的方针政冇策,二怕你做出成绩,否定了他们的方针政冇策就证明他们过去的施政纲领是错误的,你做出了成绩就显得他们黯淡无光,在官冇场上,你不想处处树敌就得随波逐流,你想冇做出一些成绩,就得做好得罪人的思想准备。”
张扬道:“我想起这帮站着茅坑不拉冇屎的废物就恶心!”
常凌峰皱了皱眉头道:“吃东西呢,你能说点好听的不?”
张扬笑了笑道:“告诉你点事儿,农业部已经点名批冇评濒海开发区的事情了,非法占用农用耕地,放任良田荒芜,那帮市领冇导这两天肯定头疼的睡不着觉了。”
常凌峰马上就猜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他笑道:“你和乔部冇长的关系这么好,而且濒海开发区的选址的确有问题,现在农业部正在着手处理这方面的事情,肯定是一拍即合。”
张扬道:“全都被你猜到了。”
常凌峰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我能想到,别人也能想到,那帮北港的领冇导肯定恨透了你,小鞋都准备好了,就等你回去穿呢。”
张大官人哈哈大笑起来,他才不怕穿什么小鞋,就凭项诚那帮人,也想动自己,纯粹是痴心妄想。
常凌峰道:“阎冇王好见小冇鬼难搪,别小看这些地方的官冇吏,盲目乐观不是什么好事。”
张扬点了点头道:“多谢你的提醒,濒海撤县改市的事情已经提上来了议事日程,只要这件事能够通冇过,嘿嘿……”
常凌峰道:“不要过早乐观,就算濒海撤县改市的事情通冇过了,你还是属于北港管辖,他们一样是你的领冇导。”
张扬道:“走一步算一步……”手冇机铃冇声响了起来。
常凌峰下意识的去看自己的手冇机,却看到自己的手冇机仍然好好地躺在那里没有动静,张扬从口袋里拿出了电冇话:“喂!”
电冇话那头传来了桑贝贝的声音:“你的右后方有一名看报纸的男子,他在跟冇踪你们。”
张扬不露声色,微笑道:“好的,我知道了!”放下电冇话,他向常凌峰笑了笑道:“凌峰,我带你去个地方。”
常凌峰道:“我不能走远,睿融就快回来了。”
张扬利冇用传音入密向他道:“你从我的右肩看过去,我的右后方是不是有个看报纸的男子?”
常凌峰点了点头。
张扬道:“你不要可以看他,这个人好像在跟冇踪我们。”
常凌峰有些诧异的看着张扬道:“为什么?”
张扬道:“走,咱们向前面走走!注意不要露冇出破绽,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常凌峰站起身来,他和张扬一起并肩走向前方。
两人上了张扬的坐地虎,张扬启动不久,看到那人上了一辆出租车,他把自己的所见告诉了常凌峰。
常凌峰道:“为什么要跟冇踪你?”
张扬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跟冇踪我的?”
常凌峰道:“我想不出得罪过什么人!”在他看来得罪人是张扬的强项。
张扬笑了笑道:“兴许你的未来姑妈对你不放心,派人盯你的梢。”
常凌峰一脸的迷惑,他知道章碧君彳艮不简单,但是他并不清楚章碧君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也从没有问过章睿融,认为章碧君可能是京冇城的一个高冇官,如果张扬所说的属实,那么这件事远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常凌峰摇了摇头道:“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张扬道:“好!既然跟你没关系,那你在前面下车,咱们各走各的。”他把车靠边停下,常凌峰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这里距离他所住的酒店不远。
常凌峰通冇过前方的小街,转向街边的小铺去买水,其实是趁机向后面看一看,果然看到刚才那名男子就在不远处,常凌峰停下脚步之后,他迅速走入了一间街边的小店。
常凌峰此时方才意识到这人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过去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他迅速向酒店走去,那名男子又从后面跟了上来,就在他快步紧跟的时候,张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扑到那男子身边,伸手只点了他一下,那男子顿时瘫冇软冇了下去,张大官人抢在他即将倒地之前,把他扶住,向前方道:“凌峰,来帮我一下,老李喝多了!”
常凌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和张扬一起把那名黑衣男子带到了街角,张扬的坐地虎停在那里,拉开车门把那人塞了进去。
常凌峰紧张的额头上都是冷汗,他擦了擦汗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
张扬笑了笑道:“咱们是好兄弟,我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走呢?”
常凌峰看着那名瘫倒在面前的男子,低声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他为什么会跟冇踪我?”
张扬道:“你别问我,我也不认识他,你还是直接问他吧!”张扬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切菜刀,架在那名黑衣人的脖子上,那名黑衣人脸上露冇出惊恐的表情,可惜他哑穴被张扬制住,根本说不出话来。
张大官人脸上的笑容一敛,杀气腾腾的望着黑衣人道:“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这车隔音很好,就算你喊破喉冇咙,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到,我杀过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现在我解冇开你的穴冇道,最好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如果敢说半句谎冇话,我把你给活切了,扔到荒山野岭去喂野狗。”
黑衣人吓得脸都白了。
张扬这才解冇开他的穴冇道,冷冷问道:“你为什么要跟冇踪我们?”
黑衣人颤声道:“我不是跟冇踪你们,我是跟冇踪他!”
常凌峰听到黑衣人这样说,心中好不奇怪:“你为什么要跟冇踪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常凌峰虽然拥有着高超的经济管理水平,可是对这种事却不在行。
黑衣人道:“我也不认识你,可是有人让我跟冇踪你。”
“谁?”
黑衣人道:“我不能说!”
张扬冷笑道:“看来不给你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他手中的菜刀在黑衣人脖子上一比划,刀锋划出一道血痕,黑衣人吓得魂冇飞冇魄冇散,惊恐道:“别杀我,我说……我说……是……是章局让我跟冇踪你的,她……她想调冇查清楚你的情况,让我负责监冇视你在京冇城的一举一动,去了哪里?和什么人接冇触过?”
“哪个章局?”
“就是……就是你女朋友的姑妈……”
张扬扬起菜刀作势要砍他:“还他冇妈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剁了你?”'
黑衣人叫苦不迭道:“我发誓,我说得全都是实话,我要是有一句谎冇言,让我不冇得冇好冇死……”
常凌峰道:“你还知道什么?”
黑衣人摇了摇头道:“其他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发誓。”
张扬道:“瞧你尖嘴猴腮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挥拳照着黑衣人的鼻梁上就是一拳,打得黑衣人鼻血长流,张大官人心里明白着呢,这厮要是章碧君派来的才怪,肯定是桑贝贝找来做戏的,只有这样才能说动常凌峰帮他们办事,张扬暗叹,凌峰啊凌峰,哥们这次对不住你了!(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五章无奈之举(下)
第九百五十五章无奈之举(下)
张扬抓住黑衣人的领口还要打,那厮满脸哀求之sè:“别打了……”
常凌峰看着他满脸是血的样子也觉着有些不忍心:“算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张扬道:“那怎么办?这种人留着也是多余,我一刀砍了他,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黑衣人吓得hún飞魄散:“别……千万别……我啥也没干……都是别人让我这么做的……”
张大官人担心这厮lù馅,恶狠狠盯着他道:“你所说的章局是不是章碧君?”
那货忙不迭地点头。
张扬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许告诉任何人,章碧君也不例外,否则我……”他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了一颗黑sè的药丸塞到了黑衣人的嘴里,一抬他的下颌,逼着他咽了下去,张扬道:“这叫七日断命丸,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到了第六天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你要是不老实,嘿嘿……就等着七窍流血,一命呜呼吧。”
黑衣人哭丧着脸,心说怎么遇到这么一位煞星,早知道这样,给多少钱也不接这差事啊。
张扬道:“现在你可以滚蛋了!”说完还不忘照着他xiōng口给了一拳,黑衣人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肚子,离开了坐地虎。
常凌峰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同情了:“张扬,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
张扬启动了引擎:“妈的,这混蛋东西居然敢对你不利!”
常凌峰道:“他说是睿融的姑姑派来的,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扬道:“你问我,我问谁?”这货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常凌峰道:“张扬,你一定知道什么,赶紧告诉我。”
张扬盯着前方的道路没有说话,脸上却拿捏出yù言又止的神情。
常凌峰果然中了他的圈套:“张扬,睿融的姑妈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为什么要派人跟踪我?”
张扬叹了口气,把汽车停在路边,低声道:“其实有件事我始终没有告诉你,章碧君这个人是国安十局局长,说穿了就是一间谍头子。”
常凌峰倒吸了一口冷气:“什么?”
张扬道:“这种人有个毛病,喜欢刨根问底,只要她盯上你,恨不能把你的祖宗八代都查出来。”
常凌峰道:“我对睿融又没有任何的恶意,她查我做什么?”
张扬道:“我怎么知道?不过想查到她为什么跟踪你倒也不难。”
常凌峰向前凑了凑,一副愿闻其详的意思。
张扬咳嗽了一声,取出了那颗桑贝贝给他的胶囊,将追踪器的使用方法告诉了常凌峰,常凌峰又不是傻子,马上就觉察到其中说不通的地方实在太多,他低声道:“张扬,你好像准备的很充分啊。”
张扬道:“我也不瞒你,过去我也在国安内部混过,他们的手法我很清楚,这一招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他们能做初一,我们就能干十五。”
常凌峰捏着那胶囊凑在眼前看了看,有些犹豫道:“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张扬道:“反正东西我给你了,你做不做随你。你倒是想想啊,现在都和章睿融已经谈婚论嫁了,可是你对她的家庭仍然一无所知,别的不说,章碧君这个人可不简单,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就算她对你没什么恶意,咱也得先把她的心意揣摩透了,章睿融只有这么一个姑姑,你要是伺候不好她,想娶章睿融我看没那么容易。”
常凌峰似有所动。
此时章睿融终于打来了电话,她回到了酒店,却发现常凌峰不在。
常凌峰道:“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他向张扬道:“睿融回来了,我得回去。”
张扬道:“这件事你掂量着办,还有啊,一定不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章睿融。”
常凌峰点了点头,推门下了汽车。
后方不远处的一辆灰sè捷达车内,桑贝贝正密切关注着常凌峰的一举一动,后排座椅上,刚才那名跟踪常凌峰的黑衣人正哭丧着脸用纸巾擦去脸上的血迹。
他叫苦不迭道:“那谁啊?太他妈狠了,说好是做做样子,他照着我脸上就是一拳,鼻子都被他打歪了,还往我嘴里塞了一颗毒药,你要是早告诉我,打死我都不会接这种活。”
桑贝贝从手袋中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三张老头票,反手递给黑衣人道:“给你的营养费,有多远给我走多远。”
黑衣人接过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桑贝贝等他走远了,也随后下车,来到街边的电话亭给张扬打了个电话。
两人约好在前方的地铁停车场相见。
张扬这边刚刚停好了车,桑贝贝走了过来,拉开车门上了他的汽车,今天桑贝贝换了装扮,染了一头金发,穿着黑sè紧身衣,手里还拿着一支烟,一边走一边抽着,活脱脱一个社会不良女青年。
上了张扬的汽车,她摘去墨镜,微笑道:“事情办妥了?”
张扬道:“还不知道,东西给他了,他没吐口答应去做。”
桑贝贝道:“我估计问题不大。”
张大官人忍不住笑了:“你估计?你都不认识他!”
桑贝贝道:“我虽然不认识他,可是我知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张扬道:“常凌峰这个人非常的稳重,他可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
张扬有一点想错了,是人都会有好奇心,尤其是关系到自身利益的时候,常凌峰也不例外,回到酒店章睿融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看到常凌峰回来,章睿融不禁道:“你去了哪里?”
常凌峰道:“刚才出去吃饭的时候刚巧遇到了张扬,随便聊了一句,他还要晚上请我们吃饭呢。”
章睿融道:“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他啊!”
常凌峰笑道:“我也奇怪来着,京城这么大,居然也能遇到。”他观察着章睿融的表情变化。
章睿融道:“我和姑妈约好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
常凌峰道:“那就去紫金阁吧!”
章睿融点了点头。
常凌峰发现她情绪不高,来到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头道:“你姑妈怎么说?”
章睿融低声道:“她没说什么。”
常凌峰感觉到章睿融并没有说实话,她去了这么久,显然和章碧君之间有过一番交流,只是不愿告诉常凌峰罢了。
常凌峰道:“睿融,有没有跟她提起我们的婚事?”
章睿融道:“说了!”
“她怎么说?”常凌峰满怀期待道。
章睿融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说!”
常凌峰和章碧君之间还没有正式见过面,当晚他选择在紫金阁宴请章碧君,他知道章睿融从小父母双亡,是章碧君将她抚养成人,在章睿融的心中,姑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所以章碧君的意见对他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章碧君是单独前来赴宴的,一进入大门常凌峰就殷勤地走了过去,帮她脱去外面的风衣。
章碧君淡淡笑了笑,她对常凌峰已经进行过多方面的了解。
章睿融上前挽住常凌峰的手臂道:“姑姑,这就是凌峰。”
章碧君淡淡点了点头,从她脸上的表情很难琢磨到她此时的心理。常凌峰对此早有了心理准备,他帮助章碧君将风衣挂在衣架上,趁着她没有注意,悄悄将追踪器摁在了上面。追踪器很小,常凌峰又安放在不起眼的地方,应该很难察觉。
章碧君打量着常凌峰,她的目光冷静而理智,穿透xìng极强,似乎要看透常凌峰的内心。
常凌峰也见惯了风浪,坐在章碧君的对面,微笑看着她,表情不卑不亢,他将菜单递给章碧君道:“章阿姨,您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
章碧君道:“你看着安排!”她的态度并不冷漠,但是也谈不上亲近,让常凌峰自然而然生出了一种距离感。
章睿融主动将菜单拿了过去,她点好菜将单子交给服务生。
常凌峰道:“喝点什么?”
章碧君道:“我不喝酒,矿泉水吧!”
常凌峰本人并不善于调节气氛,章碧君又很少主动说话,这让现场的气氛显得有些冷,章睿融道:“姑姑,凌峰有话想跟您说。”
章碧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小常,你还在东江新城工作?”
常凌峰点了点头:“是!”
章睿融道:“凌峰最近一直都很忙,新城那边的大事小事他都要过问,这次好不容易才请假出来。”
章碧君道:“年轻人专注于事业是好事,趁着年轻好好为国家做一点事,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
常凌峰听她这样说,内心不由得一沉,章碧君的这番话显然另有深意,她应该已经知道这次自己过来是想恳请她同意自己和章睿融的婚事,这样说根本是将他的话提前给封住了。
章睿融道:“姑妈,您最近忙吗?”
章碧君道:“还是那些事情,谈不上很忙。”
此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常凌峰端起酒杯道:“章阿姨,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睿融的辛苦照顾,我一直都想过来看您,可是东江新城那边的工作刚刚开始,实在抽不出时间,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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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六章恋女情节(上)
章碧君道:“既然工作忙,就不必赶着过来,年轻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
常凌峰淡然一笑,章碧君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看来今冇晚的事情并不乐观,他还是很礼貌地敬了章碧君一杯酒。
章碧君道:“我平时工作也很忙,顾不上招呼你,怠慢之处还望见谅。”
常凌峰道:“章阿姨,我听睿融说过。”
章碧君的目光落在章睿融的脸上,意味深长道:“她说过什么?”
章睿融被她看得心头一阵慌乱,低下头去,小声道:“我就是说您工作忙!”
章碧君道:“既然过来了,这两天就好好在京冇城里转转,最近京冇城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常凌峰心中暗道,我这次前来可不是为了旅游,常凌峰从来都是一个很有足见的人,他也不是普通人家出身,父母是离休干冇部,哥冇哥如今是岚山市市长,他自己当年求学日本,游历多国,什么人没见过,章碧君虽然气势凌人,但是常凌峰也没有被她给震住,他也不再转弯抹角,轻声道:“章阿姨,我和睿融这次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
章睿融显得有些惊慌,拼命给常凌峰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说,从姑姑今冇晚的表现上,章睿融已经觉察到她并不开心,今天并不是提出这件事的最好时机。
但是常凌峰这个人骨子里也是非常倔强的,他只当没有看到章睿融的眼色,继续道:“我和睿融打算订婚了,希望能够得到您的祝福。”
章碧君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流露冇出太多的意外,她点了点头道:“为什么要跟我说?”
这话问得有些不通情理了,她是章睿融唯一的亲人,人家跟她说是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常凌峰也开始感觉到这个女人不好相处,他依然平静道:“您是睿融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的任何事都希望得到您的允许。”
章碧君呵呵笑道:“都什么时代了,无论我同意与否一样改变不了你们的决定,再说,她都这么大了,很多事情没必要向我说。”
章睿融咬了咬樱冇唇,怯怯叫了一声:“姑妈!”
章碧君道:“我还当有什么大事,你们都这么大了,感情上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想问一句,你觉着自己有能力给她终生幸福吗?”
常凌峰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我可以,我会用我的生命保证。”
章睿融因为常凌峰的这句话而感动,她的美眸湿冇润了。
章碧君道:“也就是说你不介意为她做出一些牺牲?”
常凌峰点了点头,他实在不知道章碧君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章碧君道:“如果我让你放弃你现在的事业呢?”
常凌峰微微一怔,他有些错愕地望着章碧君。
章碧君道:“看来你并不了解睿融,睿融之前一直都想去英国留学,我已经帮她办好了手续你不知道?”
这一消息让常凌峰感到突然,他望向章睿融,却见章睿融也是一脸的迷惘。
章碧君道:“她很快就会去英国,你愿意陪她一起去吗?”
常凌峰没有马上回答她。
章碧君道:“不舍得放弃你现在的事业?”
常凌峰道:“我愿意陪她去,但是我必须要完成手头的工作,东江新城的事情刚刚开始,我的确走不开。”
章碧君道:“那就是睿融在你心中并不重要至少没有你的事业更加重要。”
常凌峰道:“不是这样,一个男人做事不可以半途而废,如果我这样走开就是不负责任。”
章碧君淡然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睿融留学的事情也不是说走就走,可惜你没有给我想要的答冇案。”
常凌峰望着章碧君的眼睛,他终于明白张扬为什么会对她如此忌惮,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简单。常凌峰道:“嘴上说得再好终究是一句空话,对一个人好不是说说就算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一辈子。”
章碧君道:“这句话听起来很像空话。”
常凌峰笑道:“那就请您看我未来的表现。”
章碧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道:“我会关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常凌峰道:“我和睿融订婚的事情,您看……”
章碧君道:“既然决定要相守一生,又何必搞得那么麻烦?订婚无非是多了一层约束,并非是感情的保冇障,如果彼此都是真心的又何必在乎那所谓的婚约。”
常凌峰没想到章碧君会这样说,不过这也是章碧君的高明之处,委婉地否决了他们的订婚计划。
章睿融一脸的失望。
章碧君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道:“不好意思,我得提前走了,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常凌峰起身送行,和章睿融一起把章碧君送到了酒店门外。
章睿融将一个手提袋递给章碧君道:“姑妈,这是凌峰送给您的礼物。”
章碧君点了点头接过了手提袋,快步走入前方的奔驰车内。
望着奔驰车远去,章睿融不禁叹了口气。
常凌峰道:“看来她不喜欢我。”
章睿融道:“她就是这个样子,见谁都是这样。”
常凌峰道:“你真的要去英国留学?”
章睿融没说话,美眸望着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这件事对你重要吗?”
章碧君进入车内,将手袋交给了她的助手,手袋中放着一个名牌皮包,助手取出仪器仔仔细细的检冇查了一遍,方才点了点头道:“没问题!”
章碧君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透过后车窗看了看远处仍然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影,想必此时他们的心里一定相当的失望。
奔驰车驶入前方的大街,章碧君忽然感觉到一阵心烦意乱,她命令道:“停下,我想一个人走走。”
奔驰车缓缓停靠在道路旁,章碧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走向夜晚空旷的街道,奔驰车在她身后五十米的地方缓缓跟随着。
章碧君掏出了手冇机,她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电冇话接通之后,听筒中传来了一个深沉的声音:“有事?”
章碧君抿了抿嘴唇,抬起头,望着高高挂在夜空中的新月,内心忽然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对方从她的沉默中顿时觉察到了什么,低声道:“小君,你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章碧君的声音充满了伤感:“你好久没有这样称呼过我了。”
“老夫老妻的了,不再是年轻的时候,不过如果你喜欢,我以后每天都这样称呼你。”
章碧君淡然道:“不能实现的话不要说!”
对方笑了起来:“你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告诉我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去找他算账!”
“睿融!”
对方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方才道:“她怎么了?”
章碧君道:“你还会关心她吗?”
“我当然会!”
章碧君道:“她只当你死了!”说完这句话,章碧君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奔驰车也停了下来,就在路边静静等着她。
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我欠你们的实在太多。”
章碧君又看了看天空中的那阙明月:“我自己选得,怨不得任何人。”
“睿融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章碧君道:“她恋爱了,今冇晚和常凌峰一起过来征求我的意见,他们想要订婚。”
“订婚?好事啊!常凌峰是个不错的青年。”
章碧君忽然愤怒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我?”
“小君……”
章碧君痛苦道:“我爱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我,就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我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小君,你别急,儿女总会长大,他们不可能永远留在我们的身边。
章碧君道:“你不在乎,因为你从没有尽过应尽的责任,而我不同,这些年如果没有她的陪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熬过来的,现在她大了,就要离开我,要去组冇织她自己的家庭,我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对方笑了起来:“你啊,这叫恋女情节,孩子长大了总是好事,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章碧君道:“可能吗?”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
对方道:“最近那小子有没有找过你的麻烦?”
章碧君马上明白他说的是张扬,她继续向前走去,低声道:“没有,自从他来京之后,并没有和我有过任何的联冇系,我怀疑他在北韩发现了什么。”
“他的存在是个麻烦,是时候该扫除这个障碍了。”
章碧君愣了一下,她又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件事和你无关,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次他绝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章碧君道:“他很警觉,而且身手很好,对付他并没有那么容易。”
“武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未完待续)
第九百五十六章恋女情节(下)
章碧君打电话的时候,张大官人和桑贝贝两人就在临街的一辆捷达车内,桑贝贝通过手持设备,看到了那个闪烁的红点儿,低声道:“奇怪,她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张扬道:“凭着这个东西真的能跟踪她找到她的老巢?”他心中深表怀疑。
桑贝贝道:“应该可以。”
张扬道:“你有没有想过,她接下来可能是回家,然后到家里把衣服脱光洗澡,明天换了衣服,今天的这身衣服一洗,追踪器泡水之后全部完蛋,我们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久的计划就全部泡汤。”桑贝贝眨了眨眼睛道:“还别说,真的有这种可能,你思维够缜密的。”“那是当然。”
“可你怎么不把事情往好处想?”
张扬道:“你的计划…看似周密,事实上是漏洞百出,今天居然能够想出那么蹙脚的跟踪计划…,也就是我配合得好,不然早就被常凌峰给识破了。”
桑贝贝紧盯屏幕:“已经开始移动了!”张扬启动了捷达车,因为知道章碧君具有反跟踪的能力,所以他们不敢跟得太紧,章碧君并没有回家,而是前往京城东郊的某个地方。
两人将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公里左右,章碧君所乘车辆移动的速度并不快,约莫四十分钟之后,章碧君再次停止了移动。
桑贝贝从地图上判断出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张扬把捷达车开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tǐng好,桑贝贝指向东南方道:“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冷库。”
张扬道:“要不要列,在就过去?”
桑贝贝摇了摇头道:“等等再说。,…
两人在原地等了近一个小时,看到手持仪上的红点重新动了起来,没过多久就看到章碧君乘坐的那辆奔驰车向城区的方向驶去,看来她办完了事情已经离开了。
等到奔驰车走远,桑贝贝打开汽车的后备箱,开始换上夜行装备张大官人今晚出来也穿了一身黑衣,不过脸部没化妆,低声道:“要不要帮我化化妆,以免被人家认出来?、,
桑贝贝点了点头,拿出化妆箱一会儿就给张扬画好了,张扬借着灯光看了看镜子,她居然把自己化成了一个黑脸包公。
张大官人抗议道:“这也太简单了吧?”桑贝贝道:“别人会以为包大人显灵,谁也想不到是你。”她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黑sè的旅行包,大步舟冷库的方向走去。
张扬道:“你迂去来过?”桑贝贝道:“没有,国安在京城有不少秘密基地,这可能是其中之一一。
两人很快就来到院墙外,桑贝贝将旅行包交给张扬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助跑之后腾空飞起,双手抓住墙头,一个鹞子翻身已经落在墙头之上。
她转身去看围墙下的张扬,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回过头去,正看到张扬站在她的身后,桑贝贝吓得险些没从围墙上掉下去幸亏张大官人一把将她拉住。
桑贝贝不无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人吓人吓死人,这厮悄无声息的怎么就上来了?
张扬以传音入密向桑贝贝道:“这里好像不像有人的样子。”桑贝贝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先看看再说。”她拉开背包,从中取出红外夜视仪,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信没有埋伏,这才悄悄滑下围墙,来到院落之中。
张大官人轻轻一跃宛如一片枯叶一般落在地上,毫无声息。
走了没几步,来到5号冷库的门前,大门没有锁,张扬慢慢拉开了大门,里面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桑贝贝用手电筒照射了一下里面发现冷库内空空如也。两人接连搜索了3个冷库,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这里的确是一片荒废的地方。
来到2号冷库前方的时候,桑贝贝用紫外线显影仪照射了一下大门的把手处看到无数指纹,这里应该经常有人出入。她向张扬使了个眼sè,张扬看到门上挂着一把明锁,桑贝贝取出虎头钳,没等她开始动作,张扬抓住门锁一拧,喀嚓一声,锁头被他拧了下来。
桑贝贝目瞪口呆,这厮究竟是不是人?一身的武功也太强悍了些,不过这从另一层面上证明,她找张扬合作是正确的。
2号冷库比起前几个冷库大了许多,而且里面没有那股子霉变腐朽的味道。桑贝贝看了看里面的环境,找到冷库入口所在,缓步走了过去,她表现得非常小心。
张扬却认为她的这种小心没多少必要,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整个废弃的冷库区并没有任何人在。不过既然没有人在,章碧君为什么要来这里?
桑贝贝打开了冷库的内门,过去这里面就是储存冷冻物品的地方,可是现在已经废弃了,里面的温度和外面并没有任何的差别,只不过空气污浊了一些显得气闷。
桑贝贝的高科技设备层出不穷,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黑盒子,上面也有一个小屏幕,桑贝贝低声告诉张扬道:“这是国际上最先进的生命探测仪,可以探测到周围微弱的生命指征,周围五十米范围,地下十米范围的生命体都会被发现。”
她的话刚刚说完,小盒子上就有了显示,黄sè代表地上,蓝sè代表地下,地下果然探测到三个生命体。
张扬惊奇道:“还真有些用处呢。,…
桑贝贝道:“当然有用处,你要相信科学。”她开始四处找寻信号,低声道:“地下肯定有东西。”
张扬推开摆在墙角的一个破箱子,一个开在地面上的小铁门lù了出来,张大官人故伎重演,将铜锁拧断,拉开铁门,桑贝贝拿起手电筒向内照去,有台阶通往地下,冷库地下还有一层,过去分类储存,下面储存的都是肉类,沿着铁制的楼梯走了下去,下面也是非常空旷,里面的物资早已被搬空,地下冷库的正西墙面上有一个小铁门,上面是暗锁结构,这次轮到桑贝贝显lù身手了,她拿出万能钥匙,很顺利地打开了小门。
张扬道:“这冷库怎么跟mí宫似的?”桑贝贝望着手中的生命探测仪,信号越来越强烈,她用手电筒照向前方的墙壁,低声道:“这里果然有玄机。”
张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的只是光滑的墙面,没有什么异常。
桑贝贝走了过去,掏出她的紫外线显示仪,照射在墙面上,墙面上清晰地显示出一连串的箭头,沿着箭头向前走去,箭头的尽头处是一个黑sè的工具柜,桑贝贝示意张扬将工具柜移开,后面显lù出一个密码锁的面板,桑贝贝的chún角泛起笑意:“原来藏在这里。”
她迅速拆下密码锁的面板,用数据线将随身的A连接在了一起,只huā了不到一分钟就破解了锁的密码,他们听到轰隆隆的移动声,左侧的墙面整个移动开来,lù出一条长长的通道。
桑贝贝掏出手枪,她缓步向通道走去,张扬也跟着她走了过去。
通道内一片漆黑,桑贝贝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灯光向里面照射,通道内应该没有人在。
张扬以传音入密道:“运么大的地下工程不会没人看着,搞不好会有埋伏。”
桑贝贝小声道:“应该有人。”他们走入这条通道,刚刚走到中途,就听到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刚才打开的那道暗门竟然关闭了。
张扬回头看了看,皱了皱眉头道:“回头怎么出去?”“只要能进来就出的去。”通道的灯光逐一亮了起来。
强烈地灯光刺jī的桑贝贝睁不开眼睛,她看到了通道顶部的摄像头,忽然明白他们落入了一个同套。不过她和张扬都已经经过易容,并不害怕身份被人识破。
张大官人仰着一张大黑脸,望着摄像头,他的脸部在监视器上被放大。
一个嘶哑的男子声音道:“上门找死!”桑贝贝一扬手,将通道内的摄像头全都射掉。
嘶哑的声音仍然在继续:“你们逃不出去!”
张大官人笑道:“有种跟我出来单挑,躲起来装孙子算什么本事?”“对付你们?根本不用我亲自出手。”灯光忽然灭了,通道尽头的那扇门打开了,黑暗中传来野兽喘息的声音,桑贝贝借着夜视仪望去,却见三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向他们冲了过来,桑贝贝连续开枪,射杀了其中一只,那野兽发出凄惨地哀鸣,显然是一条狼犬。
说时迟那时快,剩下的两条狼犬已经冲到他们的面前,腾空向张扬扑去,两条狼犬的目标都选中了张扬,张大官人双拳飞出,乒乓两声,两条狼犬被他砸得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黑暗中张大官人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你的高科技,这就是你的生命探测仪?人和狗都分不清楚。”
桑贝贝紧张地喘息着,过了一会儿方才平息,她啐道:“你少说一句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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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七章故布疑阵(上)
桑贝贝道:“我们被发现了。“张扬道:“何止被发现,你自认为无懈可击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被人家发现了,那女人绕了一个弯子把我们给骗了进来。”张扬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四周提防有人突然发动袭击。
桑贝贝用手电筒照了照地面,有一条狼犬仍然在血泊中抽搐,她抬手就是一枪,将那条狼犬打死。
章碧君坐在奔驰车内,她的手中捏着那个小小的追踪仪,这样的小
伎俩又怎会瞒过她的眼睛?常凌峰为她挂衣服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些不对,一切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常凌峰借着这个机会在她的衣服上安放了一个微型追踪仪。
章碧君只打了一个电话就查出这件追踪仪的来由,下午常凌峰和张扬见过面,也就是说这件事是张扬让他干得,她调查过常凌峰的履历,常凌峰和任何谍报组织都没有过关系,这件事的可能xìng只有一个,张扬利用常凌峰往自己的身上安放追踪仪。
章碧君的手机响起,她拿起电话,听完汇报之后,淡然道:“3号方案。”
国安内部有着严格的规定,各个秘密基地对于外来侵入的处理都有应对规则和方法,桑贝贝比张扬更清楚这一点,所以在行藏暴lù之后,桑贝贝所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退出去,他们原路返回到刚才的门口,发现大门已经关闭,张大官人照着大门用力给了一拳,发现这道合金门相当厚实,凭他的内力也很难打开。
既然后路被切断,他们只能前进,往前走到通道的尽头,前方是一道小门仍然有密码锁,桑贝贝利用手头的A破解了密码锁,奇怪的是,除了那三条狼狗,到现在没有任何人向他们发动攻击。
走入小门之后桑贝贝让张扬从背包中抽出虎头钳放在门口,这是为了防止房门突然关闭。他们进入了一个约莫十多平方的房间,蓬!
地一声,身后房门紧紧关闭了,室内亮起灯光,桑贝贝举枪瞄准了房门。
桑贝贝发现虎头钳居然不见了,怒道:“我让你把虎头钳嵌在那里的!”张大官人一脸无奈道:“我忘了!”
他们向四处看了看,除了刚才的那道小门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出口顿时感觉有些不妙,桑贝贝低声道:“退出去再说!”
桑贝贝来到小门前,试图打开那道房门,可是合金门板上没有任何落手之处,她举起手枪对着大门的连开数枪,却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
张大官人的表现反而比她冷静得多,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遭遇这种困境,张扬看到左侧墙壁上有一个显示屏他走了过去,看到上面液晶显示的数字。
桑贝贝也跟着走了过去,当她看清之后,低声道:“温度显示器!”她环视他们所在的这件房子,惊声道:“坏了我们被关在了一间冷库里。”
温度迅速下降着,张扬和桑贝贝都感觉到了室内气温的变化,张扬走到小…门处狠狠踹了一脚,纹丝不动,这道房门很坚固,张扬贴在房门上倾听,外面传来电焊的声音,对方正在将这小小的房门焊死,要把他们活活冻死在这间冷库内。
yīn测测的声音再度响起:“二十分钟内里面的温度就会降低到零下三十度,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就会变成两具冷冰冰的尸体,就算冻不死你们氧气也会越来越少,里面的二氧化碳的浓度会越来越高,我真的很好奇,冻死和窒息面死究竟哪一种死亡的方法更舒服一些?”
桑贝贝寻找着摄像头所在的位置。
张大官人笑眯眯道:“要不你也进来感受一下,里面很舒服呢。”
“还是留给你自己享受吧。”
桑贝贝发现了西南角处的摄像头,一枪将摄像头打掉。
张扬道:“别急,总有办法出去。“出去?”那个声音大笑起来。
“会有办法出去,等你们死后,我会进去为你们收尸。”
张大官人闻言心中一动,零下三十度又怎样?无非是多撑一会儿,只要你赶紧来,老子弄死你不可。可是真正的同题在桑贝贝的身上,
他虽然能够撑到这帮人进来的时候,桑贝贝可没有那样的本事。
转瞬间气温已经接近了零度,张扬留意到右侧墙壁处还有四个柜门,他打开柜门,发现里面是专门供来存放尸首的,张大官人胆量极大,抽出第一个,透着塑料袋看着尸首苍白的面孔,发现这人他并不认识。
他将尸首推了进去,然后拉开了第二个,张扬一眼就认出里面的人是赵军。他害怕桑贝贝看到,慌忙想把尸体给推进去,可惜已经晚了,桑贝贝来到了他的身边,当她看到赵军苍白的尸首就躺在自已面前的时候,不禁捂住嘴chún失声痛哭了起来,一直以来她心中都残存着一线希望,希望赵军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眼前残酷的事实击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望着桑贝贝痛不yù生的样子,张大官人开始相信赵军就是她的哥哥了。
张扬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桑贝贝含泪道:“我发誓一定要所有伤害我哥哥的人付出代价。
张大官人看到温控器上的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六度,那个显示仪上信息倒是很全面,不但有温度和湿度,还有空气中的含氧量,让张大官人感到惊恐的是,空气中的含氧量也在飞快下降着,短时间内已经从21%
下降到17%,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里的氧气就会被消耗殆尽。
桑贝贝从悲痛中镇定了下来,她低声道:“人体肺泡中呼出的气体,氧含量是16.4%,一旦这里的氧含量低于这个数值,我们就会感到窒息,照目前的下降速度,我们活不过一个小时。”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不但因为悲伤,也因为低温的缘故。
张扬捉住她的手,一股内息送了进去,桑贝贝感觉到他的掌心有一股热流送入了自己的〖体〗内,她自幼习武当然知道这是张扬利用自身的内力帮助她御寒,心中一阵感jī,可是想想他们已经深陷囹圄,逃出升天的机会微乎其微。不禁感觉到有些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也不会中了章碧君的圈套,她把章碧君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桑贝贝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张大官人笑道:“说对不起没用,我这人特现实,你整点实际的。
桑贝贝诧异的看着他,啐道:“我真是不理解,死到临头了,你脑子里还有那么多肮脏的想法,如果不是你没把虎头钳放在门口,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扬道:“那倒未必,他一伸手将桑贝贝的jiāo躯揽入怀中,这可不是存心揩油,气温已经降低到零下十度,两人只有贴近一些才能彼此相互取暖,或许觉着无法逃过这次的劫难,桑贝贝居然没有拒绝,很顺从地偎依在张扬的怀中,张扬附在她耳边用传音入密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刚才那个人说过,等我们死后他会为我们收尸。”桑贝贝小多道:“我们熬不到那个时候!”
张扬道:“我有办法,不过我拿不定主意,他们究竟用什么方法来确定我们的生死?”
桑贝贝道:“和生命探测仪相同,利用红外遥感,如果探测不到我们的体温,他们就会认为我们已经死亡。”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道:“我们骗不过他们。”张大官人笑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骗过他们,我可以在你的身上动一些手脚,让你进入假死状态,不过三个小时内如果不能让你复苏,恐怕你就算侥幸存活下来,也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桑贝贝道:“什么后遗症?”
“比如说成为一个傻子,或者失去一切意识成为植物人。”桑贝贝道:“如果真的那样,你就把我杀了!”
“真的打算那样?”
桑贝贝毅然点了点头,气温越来越低了,她下意识的向张扬的怀抱中靠紧了一些。
张扬道:“那我们就赌一把!”桑贝贝小声道:“我听你的!”张大官人运指如飞,迅速点中了桑贝贝的身体xué道,桑贝贝软绵绵躺倒在他的怀中,利用这种方法可以让桑贝贝进入假死状态,也就是常说的龟息术,在这样的状态下,桑贝贝新陈代谢的速度可以延缓到最低,仅仅维系她尊体最基本的需要,而她的体温也会不断下降。
张扬拿出桑贝贝的那个误导他们的生命探测仪,看到上面的两个光点,其中一个显然是自己,另外一个不断地微弱下去,最终消失不见,如果离他们这么近的生命探测仪都无法探测到他们的存在,那么一定可以瞒过对方的眼睛。
室内的气温已经下降到零下二十度,张大官人搂着桑贝贝,身体靠在冰冷的合金墙壁上,按照大乘决的功法,〖体〗内真元生生不息,大乘决的奥妙之一就是不需要主动呼吸,可以将身体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张大官人一边运功,一边望着身边的生命探测仪,看到上面那个唯一的光点也变得越来越弱,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再先进的东西也有缺憾,今天老子倒要看看,你章碧君还有怎样的手段。!。
第九百五十七章故布疑阵(中)
生命探测仪上所有的亮点都已经消失,一切归于沉寂,张大官人在冷库中沉默,气温仍然在不断地降低,零下三十度的低温状态已经维持了一个小时,室内的含氧量已经降低到不足5%,张大官人头脑依然清醒,但是冷库的房门仍然没有打开的迹象,由此可见对方的耐性很好。
张大官人开始感到有些紧张,如果对方真的不打算打开冷酷的大门,等到明天再处理他们的尸体,他利用大乘决可以支撑到那个时候,可桑贝贝一定不行。
张扬的内心在激烈交战着,他之所以没有按照桑贝贝的说法将虎头钳卡在门口,是因为他早就预感到这里面很可能是一个圈套,敌人藏在暗处,他和桑贝贝的行藏已经暴露,唯有利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才能让敌人主动现身,在这件事上,张扬选择走了一招险棋,他不知道成功的几率有多大,不过他相信敌人应该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两个小时过去了,仍然没有人进来,张大官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刚才对桑贝贝所说的那番话并没有夸张的成分在内,如果桑贝贝本身会龟息术的话,或许可以坚持的时间久一些,她是在自己的帮助下进入了休眠状态,如果三个时辰内无法复苏,很可能会造成后遗症。
就在张扬内心越来越紧张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叹息,那男子道:“自寻死路何必呢”
张扬心中一动,他知道距离对方来临的时候已经越来越近了。
约莫十五分钟之后,外面响起切割枪的声音,悍死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股寒潮涌了出去,四名荷枪实弹的男子走入其中,他们看到了躺倒在地上的张扬和桑贝贝,两人暴露在外面的头上肌肤上都蒙上了一层冰霜,没有任何人可以在零下三十度的低温和缺氧状态下存活两个小时以上。
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四名男子的身后,他又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其中一名拿枪的男子来到张扬面前,用手摸了摸他的颈部动脉,然后又检查了一下桑贝贝,转身道:“都死了”
身材矮小的那名男子叹气已经成为习惯,他示意四名手下将张扬和桑贝贝的尸首抬到外面,冷库里的温度实在太低,他可不想进去挨冻。
看到几乎被冻成冰人的张扬和桑贝贝,那男子走了过来,凑近张扬的脸看了看,身边一人道:“没想到是个黑人。”
那男子有些不满地转过头去:“你看不出来,这是画上去的京剧脸谱”
他站起身道:“把他的脸弄干净,看看究竟是谁。”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恭敬道:“他们两人已经被冻死了”
电话中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好好检查一下,查清他们的身份。”
“是”
一名黑衣男子过去不知哪里找来了一条湿毛巾想要给张扬擦脸。可毛巾还没落在张扬的脸上,就发现这厮突然睁开了双眼,本来死人睁眼就够吓人的了,这厮又画了个包黑子大花脸,白眼珠子那是格外的显眼,这一睁眼把黑衣男子吓得魂飞魄散,还没反应过来呢,张大官人已经一掌砍在他脖子上了,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专业特工,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已经被断定为死亡的人会猝然发难,率先反应过来的那人举枪要射,张大官人动作的速度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向上一推,子弹全都射到了天花板上,左脚飞起将另外那名男子踹得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两人惨叫着摔倒在了地上,张扬制住开枪人的穴道,夺下他的手枪,再看那名矮小的男子居然冲向了桑贝贝,他手中枪口对准了桑贝贝的脑袋,大声道:“你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她”
他从张扬没死于是推论出桑贝贝也是假死,看到张扬瞬间放倒了自己的四名手下,这种身手太过惊人,自己想要跟他抗衡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险中求胜,先制住桑贝贝,利用桑贝贝来要挟张扬就范。
张大官人的手枪瞄准了这厮的脑门,冷冷道:“她反正已经死了,也不在乎你多打她一枪。”
矮小男子道:“骗我?那好,咱们就试试”他的手指作势要扣动扳机。
张扬道:“你赢了”
“放下枪”那男子厉声喝道。
张扬将手枪缓缓放下,就在他放下手枪的时候,那名男子调转枪口瞄准张扬扣动了扳机,可张扬的身体箭一般窜了出去,连发子弹落空,张扬抓起地上的手枪,回敬了两枪,一枪击中那男子的右肩,一枪击中了他的左腿膝盖,那男子闷哼了一声跪倒在地上。
不等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张扬扑了过去,冒着青烟的枪口抵在他的额头上:“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男子虽然落在张扬的手里,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惧色,他盯住张扬的双目道:“知道你在和谁做对?”
张扬道:“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对死人一向没兴趣。”他制住这男子的穴道,然后来到桑贝贝的身边,在她周身按摩了几下,抓住她的掌心送入一股内息,桑贝贝幽然醒来。
几名特工都被眼前看到的一切震惊了,要知道这两人在极度缺氧和低温零下三十多度的冷库中呆了近三个小时,这样的环境下别说是人,就是蟑螂恐怕也存活不下来了,这生命力忒他**强悍了。
桑贝贝苏醒之后,缓了一会儿,身体方才恢复了知觉,她捡起地上的一支手枪,瞄准了那名矮个男子:“费奇”她认识这名男子。
那男子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满脸雀斑的女子竟然认识自己。
桑贝贝接下来的话马上暴露了她的身份:“赵军是不是你杀死的?”
费奇眨了眨眼睛,盯住桑贝贝道:“你是精卫”
国安中的高级特工都有自己的代号,精卫正是桑贝贝的代号。
桑贝贝道:“我再问你一遍,赵军是不是你杀死的?”
费奇笑了起来:“你逃不掉,你应该知道背叛组织的后果。”
桑贝贝扬起手枪狠狠砸在他的脸上,她下手毫不含糊,砸得费奇满脸开花,费奇仍然笑着,表情显得格外狰狞。他咬牙切齿道:“赵军背叛组织背叛国家,你也一样,你们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桑贝贝道:“背叛组织里通外国的另有其人,你只不过是被别人利用的一个可怜虫。”
费奇道:“我不在乎”
桑贝贝道:“我给你十秒钟的考虑时间。”手枪抵住费奇的额头。
费奇道:“不用考虑,杀了我就是”
桑贝贝道:“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冷库,抓起费奇,把他推了进去,又让张扬帮忙将剩下的四名特工全都推了进去。”
张扬担心章碧君会闻讯赶来,催促桑贝贝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桑贝贝关上冷库的房门,这才和张扬一起离开,费奇这帮人是从电梯下来的,他们从电梯来到下面,搜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现这里是国安的一座秘密训练场地,除此之外并没有找到太多可疑的地方。
两人经由电梯离开冷库,回到捷达车内,桑贝贝压抑许久的悲伤终于爆发了出来,她趴在车内低声哭泣了起来。
张扬充满同情地望着桑贝贝,并没有说话,默默启动引擎划破夜色的宁静驶向远方。
他们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唯一的收获就是证实了赵军的死讯。对桑贝贝而言,这不知是她的幸运还是不幸?如果没有见到赵军的尸体,那么桑贝贝的心中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了,桑贝贝怆然道:“她害死了我的哥哥。”
张扬很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再度回到马路上,然后低声道:“事情过去很久了,节哀顺变。”
桑贝贝道:“事情不会就此结束”
张扬踩下刹车,望着桑贝贝很认真的说道:“章碧君非常狡猾,今晚的事情非常危险,如果不是我们运气好,现在已经被冻死在冷库里。”
桑贝贝道:“我不会再连累你,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张扬道:“你手里究竟掌握了什么证据,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的上忙。”
桑贝贝望着张扬摇了摇头道:“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这份情我心领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应该怎样做,我心里有数,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张扬点了点头,示意桑贝贝在前方的街道将自己放下,桑贝贝递给他一条毛巾:“把脸上的油彩擦一擦,鬼一样”
张扬擦净脸上的油彩,这才离开了桑贝贝的车,他刚刚离开,桑贝贝就踩下油门飞速远去了。
张扬走向不远处的停车场,回到了自己的坐地虎内,坐进车里,长舒了一口气,脑海里回忆着今晚发生的一切,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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