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勒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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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人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蒙着脸,但眼神里依旧透着惊慌。
楚三敢这时冷冷道:“把脸都露出来吧?”
十几个人又互相看了看,没有动。
楚三敢冷哼一声,这时拔剑出鞘,道:“看来只有杀了你们,我自己看了!”
这十几个人平时看见楚三敢,心里都是畏惧的,何况现在他们心虚,看他拔剑,两腿都忍不住颤抖,而且他们也不是专业的杀手,一看这阵势,腿就软了,生怕楚三敢会动手,这时不用商量,十几个人就毫不犹豫地把面巾摘了下来,露出了面目。
楚三敢冷冷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十几个人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话还用问吗?都是街坊邻居的,你不认识我们吗?但既然楚三敢问了,他们也不敢不答,毕竟楚三敢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
赵楠这时便咽了口口水,哭丧着脸,道:“楚公子,我们是不会出卖我家公子的,但我这张脸已经告诉你答案了啊!”
楚三敢果然很聪明,一下就猜出来了,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赵颖川干的,胆子不小啊!你们是来杀秦公子的吗?”
赵楠吓了一跳,急忙狡辩道:“不是不是,我们绝没有那个胆子来杀秦公子,我们就是来提醒秦公子该起床撒尿了!”
楚三敢道:“还拿着剑干嘛?”
十几人一听这话,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一下就把手里的兵器全部都给扔了,砸在地上,叮当作响。
楚三敢道:“捆上!”
后面十几个人就冲进了屋里,肯定都是有备而来,连绳子都准备好了,一人捆一个,速度倒也快,转眼间就把那十几个刺客捆得跟粽子一样。
楚三敢就转头看着渠年,道:“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道:“把赵公子请过来吧!”
楚三敢就挥了下手,就有七八个手下冲出了院子,直奔赵公子的府上。
赵公子此时正站在院子里徘徊,双手负后,一脸焦急,对他来讲,这是他这辈子干过最壮烈的事情了,所以焦急中也带着期待。他认为,两家相距不远,他们十几个人去偷袭两个人,肯定如果探囊取物,唾手可得,最多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手下就回来了。至于借狗,半夜三更没处借,还是等到天亮再说。
却在这时,就听“砰”地一声,院门就被人踹开了。
赵颖川因为背对着门,没有看到来人,心里还想着,他这些手下真没有出息,一看就没有干过大事,看把他们激动紧张的,就不知道敲门吗?不过只要杀了渠年,他也就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踹门之罪了,毕竟他听到踹门声,心情也很激动。
结果等他转过身来,心情就更激动了,因为来人不是他的手下,而是楚三敢的手下,让他心下一沉,忙道:“你们来干嘛?”
来人说道:“我家公子想请赵公子移步,有要事商量!”
赵颖川虽然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楚三敢跟这件事有何关联,但心里还是暗道不好,便道:“现在夜已经深了,我都打算睡觉了,你们转告楚公子,明天我一定登门拜访!”
那七八个人就走了过来,都已经拔剑出鞘,这时就有两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其中一人冷冷道:“那就由不得你了,走!”
赵颖川只觉头皮一麻,但他跟他的手下一样,平时就是惧怕楚三敢这个憨货的,何况他现在心虚,也不敢大声呼救,便道:“敢……敢问楚公子叫我商量何事啊?”
来人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赵颖川不敢反抗,虽然有一肚子的不情愿,但还是跟着来人走了,毕竟脖子上的剑一直都未离开,剑锋冰冷,让他心惊胆战。
巷子本来就不长,转眼就到了楚三敢的家门口,但那些人却没有进门的意思,而是挟持着他向渠年家走去。
赵颖川急道:“不是楚公子找我吗?我们现在去哪里?”
“楚公子在秦公子家!”
赵颖川只觉脑袋“嗡”地炸了一下,腿都有些发软,可惜身不由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渠年家。
进了院子,一名手下就把院门关了起来。
赵颖川就见渠年和楚三敢正站在房间的门,正冲着他微笑,笑得他头皮发麻,但他脖子上有剑,只能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同时嘴里说道:“不知道楚兄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我这里有几个人,想让赵公子看看,认不认识?”
赵颖川此时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道:“什么人?”
说话之间,赵颖川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房间里捆着的十几个手下看得清清楚楚。
渠年便道:“这些人赵公子认识吗?”
街坊邻居的,大家都知根知底,赵颖川当然不敢说不认识,这时就指着屋里的手下,一脸愤怒,道:“你们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干嘛?”
那些人的嘴里都塞着东西,无法言语,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都低下了头。
渠年便道:“赵公子,别装了,他们都已经承认了,是你派他们来杀我的!”
赵颖川急道:“放屁!”说完又觉得不对劲,连忙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放屁,我是说他们放屁!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一觉睡醒,刚赏了下月,就被带到这里了。”
渠年淡淡说道:“你是赵国公子,我是秦国公子,你派人来暗杀我,你考虑过后果吗?”
如果暗杀成功,这件事对赵颖川来说,是没有后果的,不过是死了一个卑微的蝼蚁,但现在暗杀没有成功,阴谋败露,还被人家抓到了把柄,如果上纲上线,这事可就严重了。
赵颖川的额头上就冒出一层冷汗,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让他们来杀你,我是冤枉的!”
楚三敢这时道:“师父,别跟他废话,既然他不承认,直接将他剁了喂狗,到时我楚国力证,他的手下也可作证,这家伙敢刺杀秦国公子,死不足惜,就算赵国知道了,他们也没脸放一个屁!”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赵颖川一点都不怀疑楚三敢的话,一想到自己被剁了喂狗的惨状,赵颖川不寒而栗,两腿一软,情不自禁就跪了下去,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急道:“楚公子,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可不能杀我!”
渠年冷冷地看着他,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承不承认你干了这件事,记住,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好好说!”边说边从楚三敢的剑鞘里将屠夫剑拔了出来。
赵颖川看着渠年冷凛的目光,只觉头皮一麻,早上他杀自己手下的情景一下就冒上心头,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毕竟还有十几个手下在他的手里,他也知道的,他这些手下极没有骨气,如果对质的话,他们肯定什么都会交待的。这时急道:“我承认我承认,秦公子,我也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想杀了你,就是想来吓吓你,没有恶意,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渠年道:“我早上就给了你一次机会,但你仍然不思悔改,你这种人是狗改不了吃屎,留着也是祸患。既然你承认这些人是你派的,那你准备上路吧!”说时就把剑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赵颖川吓得魂飞魄散,急忙磕头道:“秦公子饶命,秦公子饶命,我保证,下次我真的不敢了,以后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绝不敢再生害你之心!”
边上的白小牙道:“渠年,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样的人杀之无趣!”
赵颖川忙道:“对对对,我这样的人就是混吃等死的人,就像是一条狗,杀了也没有乐趣的。”
渠年道:“好,我就给白小牙一个面子,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买下你的命,说吧,你感觉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赵颖川一听说可以花钱买命,顿时精神一振,但自己的命能值多少钱,他自己也不好估价,毕竟这条命对他来说,那可是无价的。稍一思索便道:“我把我所有的家当都给你!”
渠年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赵颖川急忙就把颤抖的手伸进怀里,抓出一把银票,递给了渠年,急道:“都……都在这里!”
渠年接过银票,对着灯笼一张一张看了一遍,心里默算一下,便看着赵颖川道:“两千一百多两?不够!”
赵颖川心道,你这个穷鬼见过这么多钱吗?还说不够?难道你以前在秦国是薅羊毛的吗?逮着一只羊就拼命薅,都薅秃噜皮了还不放过?但他嘴上不敢这么说,现在性命要紧,只有留得青山在,才能不怕没柴烧。这时急忙说道:“我家里还有一千多两!”
渠年道:“在哪里?”
赵颖川便说了位置,楚三敢就派他的手下过去取了,一会功夫,又拿了几张银票过来,递给了渠年。
渠年又对着灯笼看了一下,道:“一千三百多两,加起来三千四百多两,你的命就这么贱吗?”
赵颖川急道:“我真的全部家当都给你了,一两银子都没有留,如果你还嫌少,明天我写信给我父王,让他再给我资助一点,我身上真的没有了。”
第17章 越陷越深
渠年看他的样子,估计真的已经被榨干了,至于让他父王资助,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人质,他父王只是可怜他,平时才给他充足的生活费,几千两银子这么快就花完了,估计他父王接到信,只会痛骂他一顿。
白小牙因为平时最受他的欺负,对他最为憎恨,现在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也不介意得罪得深一点,这时上前一步,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搜了一遍,结果还让他搜出几两碎银,就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心里不免一阵感叹,果然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只要放开胆子,来钱比偷鸡摸狗快多了,一点零碎就够他们以前奋斗好几年的。
同时看到赵公子狼狈如狗的模样,心里就生出一阵报复的快感,无比痛快,纵然以后过得再危险,有今天这一幕,此生足矣。
对于渠年来说,虽然杀了赵公子也是理直气壮,但肯定要引来麻烦缠身,毕竟他是赵国的公子,一旦他死了,齐国要调查,赵国也要调查,到时他就别想过安生的日子,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杀了他,这样的人他现在已经不放在眼里了,根本不担心什么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渠年这时就挥了下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再放过你一次,但你要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下次定斩不饶!”
赵颖川大喜过望,见脖子上的剑已经撤掉了,急忙就站了起来,忙道:“绝不会有下次了,我也不敢了!”
渠年挥了挥手,道:“去吧!”
赵颖川如蒙大赦,转身就走,也懒得过问他手下的死活,这群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
结果他刚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可怜之态,舔了下嘴唇,道:“秦公子,我……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刚刚被你勒索去的,是我一年的生活费,你能不能再借一点给我,我以后一定还你,要不然我没法生活啊?会饿死的!”
楚三敢就指着他道:“你小子真是得寸进尺,我师父饶你一命你还不知足,竟然还敢借钱,信不信我借个锤子给你?”
赵颖川吓了一跳,对于这个楚三敢,他一直都是惧怕的,而且他也想明白了,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再被羞辱一次,还被勒索的干干净净,完全是因为楚三敢这个搅屎棍,要不然就算被渠年发觉,他也是没放在心里的。现在他仔细一回味,才想起楚三敢一直都叫渠年师父,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楚三敢这个小魔王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连齐国的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里,而且还是一个修行者,怎么会拜渠年这个窝囊废为师父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透着不对劲。
正犹豫时,渠年又看着他说道:“赵公子,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
赵颖川怔道:“什么至理名言!”
渠年笑道:“今晚全场消费,全由赵公子买单!”
赵颖川怔了怔,心道,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屁至理名言啊?嘴上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渠年挥了挥手,道:“你不用明白是什么意思,你只要明白,你赵家就是买单的命,去吧,不要再说勒索,如果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大宝剑侍候!”
赵颖川见借不到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不过他跟韩琦忘的关系不错,也算是狐朋狗友,明天倒可以跟韩琦忘借钱,以解燃眉之急。
屋里的十几个刺客留着也没用,渠年就准备放人了,白小牙大概是穷怕了,却说不急,进去在每个人的身上都翻了一遍,倒让他又翻出不少碎银铜钱,还有几张银票,足有好几十两,让他又发了一笔小财。
那些刺客平时薪资微薄,可不比赵颖川财大气粗,虽然只有几十两银子,但也几乎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就这样被白小牙打劫了,仿佛心上的肉被剜去了一块,全程滴血,但赵颖种被勒索那么多都夹着尾巴跑了,何况他们这些小喽啰,根本不敢吱声,就差没有昧着良心说一句:抢得好!
等那十几名刺客走了,渠年又把银票点了一遍,喃喃道:“三千四百多两,你身上还有多少?”
楚三敢道:“今天我花了不少,还剩两千两多一点点!”
渠年点了一点头,道:“就算两千两吧,也就是五千四百两,还差四千多两!”
楚三敢怔道:“还差四千多两干嘛啊?”
渠年道:“买望月楼啊!”
楚三敢道:“师父,你还想着望月楼呢?人家是四十五万两,你还差四十四万又四千多两,零头都不够!”
渠年道:“够的!只差四千多两!”又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再去勒索谁呢?”
楚三敢道:“师父,如果你想去欺负别人,这条街的公子随便欺负,没人敢吭声,但你去勒索别人,还勒索这么多,人家就是不给,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还真把人家打死不成?这些人怎么说也是各国的公子。今天勒索赵颖川,只是刚好天时地利人不和,你可不能勒索上瘾了,这虽然来钱快,但也要有把柄啊!”
渠年灵机一动,道:“把柄?有了,明天去勒索韩国公子韩琦忘!”
楚三敢怔道:“他有把柄在你的手上?”
渠年道:“他欠我一条命!”
楚三敢道:“如果真欠你一条命,那倒可以勒索一下!”
边上的白小牙也不说话,虽然有心惊肉跳的感觉,但这玩意来钱太快了,随便勒索一下,一辈子衣食无忧,今天过了一天好日子,一下子就上瘾了,再不想过以前那种偷鸡摸狗还穷困潦倒的岁月了。何况他现在已经破阶了,他觉得他的前途应该是光明的,他应该争取一下。没有人天生就应该下贱。
渠年何尝又不是这样想,他早上决定来临淄的时候,还想运用地球上学到的知识,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毕竟他也看过很多穿越小说,套路他都懂,就算以现在的工业基础,造不出电灯电话,但还是可以造出玻璃杯,肥皂,以及女性的内衣,这些产品一旦问世,肯定可以引起轰动,大赚特赚,但经过这次勒索,他的想法完全变了,因为这玩意来钱太快了,只要犯法不受惩罚,谁愿意正正经经地做生意?谁不喜欢简单粗暴地赚钱?两手一伸,给钱,钱就来了,何其痛快!
夜已经深了,楚三敢帮渠年勒索完,就回去睡觉了,不过他手下多,就放了两个人在渠年的院子里,给他看家护院。
渠年因为白小牙下午已经破阶,而他开了挂,反而没有破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所以也没有心思睡觉,他得抓紧时间破阶,赚钱虽然重要,但实力更重要,如果没有实力,楚三敢这个逆徒都要灭了他。在他眼里,楚三敢就是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所以他没有睡觉,又服用了一颗白鸡丸,坐在床上修炼了。
白小牙躺在对面的床上,问道:“渠年,你不睡觉?”
渠年道:“睡不着,我喜欢这种修炼的感觉!”就没好说,老大不好当啊,我心里急啊!
修炼的过程是枯燥的,特别是破阶的过程,就像老鼠打洞一样,基本就是在不停地重复同一个动作,引灵气入体,化气为刃,冲击混沌的丹田,这个过程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究竟有多少遍,渠年自己也记不清了,但效果却没有一点改善,丹田依旧混沌不开,甚至没有一点裂开的迹象。
渠年就有些心浮气躁,感觉他的丹田就像是一个坚硬的核桃,怎么都咬不开,恨不得拿把锤子把它砸开。
天慢慢就亮了,窗纸上就透进朦胧的光亮,但渠年修炼了半夜,没有一点进展。
渠年这时就些气急败坏,大叫一声:“剑灵,你给我出来!”
当然,他可以用意识跟剑灵沟通,不需要用嘴喊出来,剑灵也能听到。
剑灵这时道:“出哪去啊?我一直都在呢!”
渠年道:“你不是说我这副**是天纵之才,万中无一吗?怎么这么垃圾?我都修炼这么长时间了,连白小牙都破阶了,为何我不能?”
剑灵道:“确实是天纵之才啊!这一点,那个千国商会的掌柜都已经给你证实了呀,要不然她会送你白鸡丸?”
渠年道:“那为何我比白小牙多花了几倍的时间,却不能破阶?他修的跟我是一样的功法,吃的是一样的丹药,而且我感觉,我根本就没有破阶的迹象,好像一辈子就这样了。”
剑灵迟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确实是好肉,丹药虽然不好,但足够你破阶,那问题出在哪呢?会不会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渠年没好气道:“你放屁!老子的脑子精明着呢,没看我第一天来就已经征服了一条街?”
剑灵迟疑道:“这话好像也没错,你确实挺聪明的,那这个问题出在哪里呢?”
渠年道:“你没事的时候好好想想这个问题,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我告诉你,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剑灵道:“这个我知道,那我好好想想吧!”
第18章 出了一口恶气
却在这里,门外又传来楚三敢的叫声:“师父——你起床了没啊?”
渠年吓了一跳,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正在修炼,要不然还没有破除,这事挺丢脸的,这时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道:“起了!”
楚三敢这时就推门而入。
渠年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楚三敢道:“不是说去勒索韩国公子吗?我兴奋得睡不着!”
白小牙这时就被吵醒了,躺在床上,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你修炼了半夜,破阶了没有?”
渠年心下一紧,急道:“我哪有修炼?就我这样的资质,根本不着急,让你三年都无所谓!”
楚三敢道:“就是,师父是有仙缘的人,不急在这朝朝夕夕!”
白小牙也有眼色,也没有拆穿他,就开始起床穿衣服了。
两人洗漱完毕,太阳还没有升起,三人早饭也没吃,就带着一帮狗腿子去韩琦忘家勒索了,个个精神抖擞。
人在家中睡,祸从天上来。这句话用来形容韩琦忘,那是最贴切不过了。
韩琦忘正睡得香沉,就听“砰”的一声,院门就被踹开了。毕竟踹门是楚三敢的拿手绝活,能踹的门,他是尽量不敲的。
齐国对于这些质子来说,就是一个养老院,生活安逸,除了两国开战,要不然根本没有危险,所以韩琦忘虽然也养了十多个护院,但这些护院都在睡觉,院子里空空荡荡,而且就算这些护院都在,看到小魔王进门,也是没人敢拦的。
韩琦忘这时从被窝跳了出来,刚穿上一件衣服,房间的门也被踹开了,渠年领着一帮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渠年没死的消息,韩琦忘昨天就知道了,但他没有经历玲珑山的猎杀活动,还以为是长铭公主手下留情,根本没有杀了渠年,所以心里并不惊骇,对于渠年,他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其实在这朔华大街上,韩琦忘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因为韩国虽然位列七大强国,但却是七国之中最弱鸡的,所以平时他也非常低调,与人和睦,就连对渠年,都是客客气气,从不欺侮他,所以这些年来,渠年和白小牙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直到昨天,才露出了心底的黑暗。
韩琦忘之所以要骗杀渠年,并不是因为私怨,而是心里一个过不去的槛。
其它国家跟秦国不对付,只是因为不顺眼,但韩国不一样,韩国是真的恨秦国,因为七国之中,韩国燕国最弱,但燕国远在东北的苦寒之地,秦国鞭长莫及,所以只要秦国的心里一不痛快,那就是揍韩国,经常把韩国揍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若不是山东其它五国帮衬,估计韩国早就被灭国了。韩国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离上天太远,却离秦国太近。
所以韩国公子对秦国公子天生就带着一股仇恨,就如同赵国公子赵颖川天生就恨中山国公子白小牙一样。
正因为渠年对琦忘有好感,所以琦忘说的话,渠年都是相信的,琦忘平时就经常给他洗脑,跟他说,齐国的长铭公主最为仰慕秦国,喜欢秦国的虎狼之姿,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嫁入秦国,做上秦国的王妃。但她没有机会接触秦国的诸公子,只能见到渠年,琦忘说,长铭在渠年的身上就看到了虎狼之姿。
这些话,渠年都信了,所以前天渠年听说长铭公主要约他,才会义无反顾地去了。
虽然昨天他已经听说渠年杀了赵颖川的一个手下,但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莽夫行径罢了。因为现在天刚亮,所以他还不知道夜里发生的事。看到渠年进门,他并不害怕,但对这个楚三敢,他心里还是犯怵的,但他这些年口碑不错,楚三敢也很少为难他,所以也不是太紧张,这时看着楚三敢笑道:“楚公子,一大早来我这里,所为何事啊?”
楚三敢道:“勒索你!”
韩琦忘一时没听明白,迟疑道:“勒索我?勒索我什么呀?”
楚三敢道:“你跟我师父讲!”
韩琦忘怔道:“谁是你师父啊?”
渠年就上前一步,道:“他的师父就是我!”
韩琦忘这才感到惊讶,心里的想法跟赵颖川一样,百思不得其解,楚三敢这个小魔王怎么会拜渠年这个窝囊废为师呢?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或者是这个世界都疯了?
他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确定这不是梦,心里顿时就紧张了,虽然他没有把渠年放在眼里,还准备问清缘由后,就让家丁把渠年轰出去,但现在他却不敢了,毕竟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楚三敢的师父?看着楚三敢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确定这不是玩笑,也不敢再用傲慢的眼神看待渠年了,笑了一下,道:“那秦公子找我所为何事啊?”
渠年冷冷道:“你心里没数吗?”
韩琦忘硬笑一声,道:“我心里有什么数?秦公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渠年道:“既然你跟我装疯卖傻,那看来只有粗暴地跟你说话了!”转头又看着白小牙道:“他前天晚上是不是揍你了?”
白小牙点头道:“对!”
渠年道:“揍回来,往死里揍,揍死了我给你担着!”
韩琦忘脸色一变,指着渠年道:“渠年,我警告你,你别过分,我家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渠年笑道:“今天我不但要撒野,还要杀了你,一命还一命!”
说时就招了下手,就有两名手下上前,一把就抓住了琦忘。其实琦忘比渠年有天赋,认真算起来,也能算是修行者,经过他这么多年的刻苦修行,也是破阶了,但也只是半阶。
在这个世界,半阶的修士比狗多,只是有了修行的资格,但战斗力跟普通凡人无异,所以韩琦忘就被轻易地抓住了。
韩琦忘急得大叫:“来人哪——”
由于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踹门声太大,那些家丁也被惊醒了,这时都围了过来,不过个个睡眼惺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兵器都没拿,都围在了门口。
楚三敢这时拔出屠夫剑,横剑立在门,看着韩琦忘的家丁,喝道:“谁敢上前我就弄死谁!”
那些家丁都是怕楚三敢的,就算手里有兵器都不敢往前冲,何况两手空空?所以这些人缩了下脖子,对于韩琦忘的叫喊,假装没有听到。
韩琦忘还在叫唤,白小牙就走了过去,因为韩琦忘的衣服刚穿到一半,袜子还没穿,正放在床边的凳子上,白小牙就拿起那双没洗的白袜子,塞进了韩琦忘的嘴里。
韩琦忘睁大了眼睛,呜呜直叫。
虽然这条街上的公子基本都欺负过他们,也包括楚三敢,但白小牙心里其实并不太恨他们,毕竟已经被他们欺负得习惯了,所以昨天晚上只是搜了赵颖川的钱财,并没有殴打他,但对这个韩琦忘,白小牙却是憎恨得不得了,因为平时对他颇为信任,甚至还把他当作了朋友,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不但欺骗了渠年,还殴打了他,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辜负了他的信任,所以他现在心里最恨韩琦忘。
白小牙也知道,既然选择跟渠年混了,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直往前走了,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所以他也不怕韩琦忘报复,得此机会,出气要紧,所以雨点般的拳头就朝韩琦忘的身上落了下来,用尽吃奶的力气,如同雨打残花,根本不知道怜惜,就是拼命地锤,管他鼻子眼睛,还是肚子命.根子……
韩琦忘因为嘴里被塞上了袜子,痛得呜呜直叫,眼泪都流了下来,看白小牙的势头,一点都不怀疑他会打死他,他想求饶,可白小牙根本不给他机会,依旧不知疲倦地捶着他,一锤又一锤。
终于,白小牙还是打累了,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感觉自己的拳头都打肿了,便有些心疼自己,再打下去,估计拳头都破皮了。
边上那两名手下就松开了手,韩琦忘就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白小牙又踢了他几脚。
渠年就走了过去,在韩琦忘的身边蹲了下来,韩琦忘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渠年,以前看他,感觉他是一个窝囊废,现在看他,却感觉他是一个恶魔。
渠年伸手拿掉他嘴里的袜子,笑了下,道:“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如果不能好好说话,我不介意亲手再打你一顿,直到打死为止!”
韩琦忘真的被打怕了,急忙点头道:“能,能,能好好说话!”
渠年道:“算你识相。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吗?心里有数了吗?”
韩琦忘不敢再说没数了,急道:“有数,有数,但真的是长铭公主要找你的,我只是一个传话人,我不知道她想杀你,我是冤枉的。”
渠年道:“你知道前天我是什么下场吗?”
韩琦忘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渠年道:“我前天被长铭公主和那些纨绔子弟射了十几箭,都射成了马蜂窝,都已经被埋了,只是捡了一条命!”
韩琦忘慌道:“我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我真以为长铭公主只是约你去游玩的!”
渠年笑了下,道:“你以为我会信吗?”这时伸了下手。
楚三敢就把他的屠夫剑递了过来。
第19章 改行了
渠年就把剑架在韩琦忘的脖子上,笑了下,道:“所以你欠我一条命,我是来收债的!”
韩琦忘的瞳孔骤然放大,冷汗直冒,急道:“你不能杀我,我是韩国的公子……”
渠年笑道:“韩国的公子?对了,忘了告诉你,赵国的公子昨天夜里已经被我杀掉了,现在可能已经进了狗肚子了,你说我会在乎你这个韩国的公子?如果你的脚步够快,说不定还能追上赵颖川,毕竟你们关系不错,也可以作个伴,一起去阎王殿报名。”
韩琦忘听了这话,猛一激灵,裤子上就湿了一点,幸亏他是趴在地上,外人看不见。他现在一点都不怀疑渠年的话,毕竟昨天朔华大街的上都说,这个渠年已经疯了,众目睽睽之下已经杀了一个赵国的人,现在又听说他杀了赵颖川,特别是听说赵颖川已经进了狗肚子了,心里的惊骇那是可想而知的。这时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急道:“秦公子,求你了,你不要杀我,我真的不知道长铭公主要杀你,我真的也是被骗了!”
渠年道:“下去跟阎王爷解释吧!”
说时手上的剑往前一送,韩琦忘只觉脖子一凉,裤子就湿了一大片,突如其来的死亡阴影,让他一下就崩溃了,吓得大叫一声。
白小牙既唱黑脸,也唱红脸,这时就拍了拍渠年的肩膀,道:“算了,渠年,这种人跟赵颖川不一样,赵颖川还有点骨气,宁死不屈,只好成全了他,这种人你看看,烂泥扶不上墙,杀了没有趣味!”
对韩琦忘来说,虽然白小牙刚刚暴打过他,但白小牙现在站在他的面前,却如同天使一样纯美,头上好像还有光环环绕,无比圣洁。
其实那只是逆光罢了。
渠年看起来很给白小牙的面子,这时就看着韩琦忘道:“想不死吗?”
韩琦忘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意志完全崩溃,跟赵颖川一样,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急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求求你了,我不想死……”
渠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让你自己买下自己的命,说吧,你的命能值多少钱?”
韩琦忘终于明白了楚三敢刚开始说的话,原来绕了一大圈,就是来勒索他的,还真是坦诚相见哪!昨天夜里,他们肯定也是这样勒索赵颖川的,但赵颖川宁死不给,白白送了性命,他可不像赵颖川那么傻,命都没了,还要钱干嘛?何况他确实把渠年骗出去让长铭公主杀了,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心里还是清楚,所以也特别心虚,感觉给渠年一点补偿那也是应该的。这时急道:“我屋里的钱全给你,我父王刚给我送来五千两生活费,我才花了一百多两,我都给你!”
渠年道:“在哪里?”
韩琦忘道:“在我枕头下面!”
正因为都在枕头下面,所以银票都放在一起,所以他才不敢撒谎,要不然怎么也要留个上千两过日子。
白小牙这时就走到床边,掀开枕头,下面果然有一沓银票,这时就拿了起来,算了一下。
渠年道:“多少?”
白小牙道:“四千八百多两!”说时就把一沓银票递给了他,另一只手就把枕头下面的一些碎银铜钱抓了起来,塞进了怀里,又是一次大丰收。
楚三敢这时道:“卧日,你们这些狗日且虚伪的人,平时都跟我哭穷,没想到你们这些小国家都比我有钱,早知道我早就来敲诈你们了。”
韩琦忘哭丧着脸道:“我这是十年的生活费,刚送来的。”
楚三敢道:“我信你个鬼。”
渠年这时把银票塞进怀里,拍了拍韩琦忘的肩膀,道:“都是街坊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至于以后嘛,但愿我们能做个好邻居!”说时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楚三敢等人连忙跟了上去,留下面面相觑的韩国家丁,心里都在想,没想到一觉睡醒,隔壁的秦国公子竟然改行做麻匪了。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子,但绝对是一个合格的麻匪,转眼间就敲诈这么多银两。
楚三敢这时追上渠年,道:“师父,我们现在再去勒索谁?”
渠年笑道:“你还勒索上瘾了?”
楚三敢道:“我是气不过,这些狗日的平时都跟我哭穷,说一年的生活费只有几十两,我一直以为我是这条街上最富有的人,害得我跟我父王要生活费,心里竟有种内疚之感,感觉自己太奢靡了,没想到这些畜生都比我有钱,他们在背后一定都把我当作猴子看!”
白小牙怂恿道:“你说得太对了,他们在背后肯定看你的笑话!”
楚三敢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牙,打得好!”
渠年道:“既然已经凑足一万两,就不用去敲诈勒索了,我们都是正经人,要做正经生意,走吧,去吃早饭,今天师父请客!”
楚三敢道:“好嘞!”
韩琦忘的手下见楚三敢等人离去,长吁一口气,这时就冲进房间,把韩琦忘从地上扶了起来,却发现他的裤子已经湿了,一名手下连忙给他找台阶:“今天的天真热啊,大汗淋漓,公子出了不少汗哪,衣服都湿了!”
韩琦忘却觉得这家伙是在嘲讽他,愈发气恼,伸手就扇了他一耳光。就把这些没用的手下赶了出去,让他们打来一桶水,洗去身上的污秽,但去洗不去身上的於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是彩色大熊猫。
这时穿上干净的衣服,就坐在桌子旁怔怔发呆,像是**的少女,失魂落魄。
太阳刚刚升起,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走到他的门前,没有敲门,推门而入。
韩琦忘心里正气恼,刚准备发火,转头一看,却是赵颖川走了进来。幸亏太阳已经升起,如果是在夜里,韩琦忘肯定要吓得再尿一次,纵然如此,也觉汗毛一竖,惊道:“你不是死了吗?”
赵颖川怔道:“谁说我死了?倒是你,怎么了?怎么跟猪头三一样?”
韩琦忘才知道上了渠年的当,但也不好意直接承认让白小牙给打了,便支吾道:“摔……摔了一跤!”
赵颖川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仔细看了一番他的脸,笑道:“摔得还真精致啊?”
韩琦忘没好气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赵颖川忙摆手道:“那倒不是,我是来找你借钱的!”
韩琦忘道:“你也被秦渠年勒索了?”
赵颖川怔道:“也?难道你是被渠年打的?他们也来勒索你了?”
俩人互相看了看,确认了眼神,彼此都是被勒索过的人。
韩琦忘听渠年说,赵颖川夜里宁死不屈,现在看来,这家伙比他还要怕死,肯定早早就把钱交出去了,才免了一顿打,相比之下,自己虽然被打了,但却比他有骨气多了,起码自己还抗争了一下,脸上顿时有了一丝光彩。虽然他自己也觉得下贱,被人家打了一顿,竟然打出优越感了!
韩琦忘道:“你被勒索了多少?”
赵颖川道:“干干净净,那混蛋一两银子都没给我留下,连我手下身上的银子都被搜得干干净净,他们都在找我要补偿呢,所以我才来跟你借钱哪!你呢?你不会也会勒索得干干净净吧?”
韩琦忘想了想,手下身上的钱好像没有被翻去,心里竟莫名又生出一丝优越感,真是贱到骨头里了。嘴上说道:“差不多!”
赵颖川这时拍了下桌子,怒道:“这个混蛋,太过分了,完全把我们当成软柿子啊!”
韩琦忘道:“那个秦渠年完全是狗仗人势,若不是楚三敢给他撑腰,他哪里敢这么放肆?”
赵颖川迟疑道:“你说楚三敢为什么给他撑腰呢?好像还叫他师父呢!这家伙给楚三敢灌了什么**汤?把楚三敢迷得跟狗一样忠诚!”
韩琦忘道:“不知道!可能他们早有预谋,早就想合作起来勒索我们,只不过是合作罢了。”
赵颖川道:“那我们怎么办?”
韩琦忘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赵颖川道:“要不我们报官吧?”
韩琦忘斜眼看着他,道:“报官?你还不嫌这事丢人啊?我捂都捂不住,你还想报官?你是赵国的公子,我是韩国的公子,现在被秦国的公子勒索了,你却去报齐国的官,还想让齐国看我们笑话吗?你看秦渠年被你欺负这么多年,可曾见他去齐国报官的?就像是两个小孩打架,找自家大人告状就已经够丢脸了,你还去找别人家的大人告状?这脸我丢不起!”
赵颖川迟疑道:“那难道就这样算了?”
韩琦忘道:“当然不能算,我要弄死他!”
赵颖川怔道:“就凭我们这些手下?我告诉你,我们那些手下太靠不住了,转眼就把你给卖了,而且就算不卖,也不是楚三敢的对手,楚三敢这个畜生快破四阶了!”
韩琦忘道:“难道你整个赵国都没有超过四阶的高手?”
第20章 陵阳君
赵颖川道:“那肯定比比皆是啊!但这种事我不好意思跟我父王讲啊,讲了他也未必愿意派刺客给我,毕竟到齐国刺杀,去他国行刺,这是大忌!去找专业的刺客,我现在也没钱哪!”
韩琦忘道:“我马上写信给我舅舅,让他给我派人,我就不信,倾我韩国一国之力,还杀不了秦国一个窝囊公子!”
赵颖川想了想,点头道:“对对对,听说你舅舅现在在韩国那是如日中天哪,已经坐上了大将军的位置,听说还要把你从齐国要回去,重新派别的公子过来做人质?”
韩琦忘道:“没错!所以在我走之前,我一定要洗去这个污点!”
赵颖川面露喜色,道:“有后台就是好啊,一个大将军想要派一个高手过来,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韩琦忘点了点头。
赵颖川道:“只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生活呢?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
韩琦忘没好气道:“先把身上有的珠宝首饰先当了吧,勒紧腰带先过一段时间,等杀了秦渠年,那些银票都可以再抢回来!”
赵颖川又看到了希望,脸色也活泛开来,点头道:“好!韩兄,全指望你了!”
渠年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去吃早饭了,不过没有去高档的酒楼,就是在路边的早点铺上,吃了包子豆浆。楚三敢虽然觉得师父小气了一点,自己请他吃山珍海味,轮到他请客了,就请这些便宜货,但他是有钱人,天天山珍海味,对吃的并不讲究,偶尔吃一下这种地摊货,味道倒也不错,足足吃了两笼包子。
吃完早饭,太阳也升了起来,街面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虽然渠年请客,但他身上都是银票,不好付钱,最后还是白小牙付的钱,毕竟他身上揣满了碎银子。
离开早点铺,楚三敢便问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里?去勒索燕国和魏国的公子吗?”
渠年道:“去陵阳府!”
楚三敢吓得汗毛一竖,急道:“师父,你不会打算勒索勒上瘾了,去勒索陵阳君吧?我告诉你,那是找死,不要说陵阳府里高手如云,就是陵阳君自己就是九阶高手,他一个人就能把我们打出屎来!”
渠年道:“谁跟你说去勒索他了?我都跟你说了,我们现在要正正经经地做生意,我要盘下他的酒楼,是谈合作!”
楚三敢急道:“你拿一万两去买人家四十五万两的酒楼,你这不是去陵阳府寻开心的吗?陵阳君恼羞成怒,不得把我们打死打残?”
渠年道:“你若害怕你就不去,我跟小牙去!”
白小牙其实听了这话,也是心惊肉跳,想用一万两去买四十五两的酒楼,也觉得匪夷所思,感觉去了肯定也要被毒打一顿,但他现在已经上了渠年的贼船,下不去了,所以没有吱声。
楚三敢道:“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师父呢,就算要打,也应该打我这个徒弟,毕竟我的皮糙实一点。”
渠年道:“那就走吧!”
三人就向陵阳府走去,楚三敢和白小牙跟在渠年的身后,感觉不是去陵阳府,而是奔赴刑场,紧张得话也说不出,倒是渠年自己,仿佛就是在逛街,脸上如沐春风,没有一点紧张的神色。
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陵阳府。
陵阳府很大,高墙深院,普通人走到这里,光看一眼气派的大门,就觉自矮三分。
三人就顺着台阶走了上去,大门外站着两个门卫,一人站一边,站得笔直。
渠年就走到右边的门卫面前,抱拳道:“烦请兄弟通报一声陵阳君,就说秦国公子和楚国公子,还有中山国的公子求见!”
这三个公子在临淄也算是名人,那门卫识得,这时脸露不屑,道:“三位公子请回吧,我家大人不会见你们的!”
渠年道:“你还没通报,怎么知道他不见呢?”
那门卫道:“我家大人见的都是大人物,不会见你们这些小人物的!”
楚三敢就急了,指着他道:“你一个死小兵竟敢狗眼看人低,老子是楚国的公子,连你家齐王都见过,还不能见陵阳君了?”
渠年却没有生气,笑了一下,这时从袖子里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十两银票,就递到了门卫手里,笑道:“烦请兄弟通报一声!”
那门卫瞟了一眼,见到十两两个字,就是两眼放光,这可是他两个月的薪水。这时就把银票接了过来,塞进怀里,态度顿时就变得恭谨,道:“请三位公子稍等,我这就去通报!”说完就跳进了大门,跑去通报了,比大人物来了跑得都快。
渠年叹道:“果然也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界!”
楚三敢却是一脸不平,这时啐了一口,道:“没想到老子的名头在这些狗日的眼里,竟然不值十两银子!”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着急,脸面是靠自己挣出来的,不是靠别人赏的!而且自己挣出来的脸面,拿出去也光彩!”
楚三敢道:“我就怕今天我们的脸面会丢得一干二净!”
渠年笑道:“我们已经是人质了,早就没有脸面了,也没什么再好丢的了!”
楚三敢惊道:“师父,你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渠年道:“算是吧!”
楚三敢咽了一口口水。
没过一会,那个收钱的门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带着一脸歉意,作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我家大人不见!”
渠年道:“为何不见?”
那门卫道:“没有缘由,就是不见!”
楚三敢道:“师父,要不就算了吧,连这小兵都瞧不起我们,陵阳君不见我们也是正常的,何必去自取其辱?”
渠年没有理他,还是看着那个门卫道:“麻烦再请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想盘下望月楼!”
那门卫惊道:“你们想盘下望月楼?”
渠年点了下头,道:“没错!”
如果是别的理由,那门卫宁愿退了贿赂,也不愿再次通报的,如果这点规矩都没有,也不用在这里做事了,但要盘望月楼嘛,就可以再通报一次了,毕竟主人交待过,只要有人来谈望月楼的生意,不论身份,一律通报。这时便道:“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渠年道:“刚刚你跑得太快了!”
那门卫道:“那好吧!我再去通报一次!”说完转身就进门了。
楚三敢摇了摇头,道:“我估计这十两银子要扔进水里!”
又过了一会,那门卫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作揖道:“我家大人请三位公子进去详谈!”
楚三敢一脸懵逼,喃喃道:“故意跟我作对的呀!”
渠年就看着那门卫道:“烦请带路!”
那门卫道:“三位公子请跟我来!”
听到这句话,白小牙才觉得自己是一个中山国的公子,心中顿时生出豪迈之感,感觉被打一顿也值了,这时就昂首挺胸地跟着渠年走进了陵阳府的大门。
那门卫领着他们穿过大殿,后面是一个人工湖,湖面虽然不大,但足有两三亩地,微风吹过,泛起阵阵涟漪。
湖边有假山,湖中有凉亭,而陵阳君此时就坐在凉亭之中,岸边有一座长桥通往凉亭。
门卫领着三人顺着长桥走到湖中的凉亭旁,行礼道:“大人,三位公子来了!”
凉亭里摆着两张长案,案桌上放着水果,而陵阳君就跪坐在右边的案桌旁。
陵阳君虽然是九阶高手,但看着一点都不老,白白净净,像是一个书生。这时抬头看了眼三位公子,笑了下,就指着对面的案桌道:“三位公子请坐!”
渠年就抱了下拳,道:“多谢陵阳君!”
三人就走到左边的案桌旁,那里已经放置了三个蒲团,三人就跪坐上去,渠年坐在中间。
陵阳君这时打量了一下渠年,笑道:“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一个跟我谈望月楼生意的人,竟然是秦国的质子,在你们进门之前,我还在想,可能是楚公子来谈这笔生意,直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相信,是秦国质子在跟我谈生意!”
渠年笑道:“出乎意料才是人之常情嘛!”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没错,出乎意料才是人之常情,天道无常,人亦如此。本来这个生意我让账房来接待一下就行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却亲自接待你们吗?”
渠年道:“不知!”
陵阳君抿了下嘴,道:“好奇!我就很好奇,你哪来这么多的钱?难道秦国又开始资助你了?”
渠年道:“我不过是秦国的一颗废子,秦国早就把我遗忘了,秦国就算资助秦国的乞丐,也不会资助我这个质子。”
陵阳君道:“就是这个道理啊,所以我觉得奇怪,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渠年道:“实不相瞒,我没有这么多钱!”
陵阳君笑道:“就算没有四十五万两,起码也有四十万两吧?如果连四十万两都没有,你肯定不敢进这个门,要不是然不是寻我开心吗?”
第21章 拿下望月楼
楚三敢吓了一跳,心道,不要说四十万两,我们连四万两都没有!只有一万两,还是刚刚勒索来的。这下玩完了,听陵阳君的口气,如果拿不出四十万两,他们今天也别想太平地离开这里了。连他自己都感觉,师父是在戏弄人家。
白小牙的后背也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渠年道:“我想换个方式拿下这块地?”
陵阳君迟疑道:“哦?你想换什么方式拿下这块地?”
渠年道:“我不买,我想租!”
陵阳君笑道:“租?不好意思,我对租不感兴趣,我喜欢一锤子买卖!”
渠年道:“陵阳君听我说完哪!不知陵阳君考虑过没有?如果房产另算的话,这块地只能卖三十万两,卖完也就没有了,但这块地如果租给我的话,我一年付你一万两租金,租九十九年,九十九年后,租的钱比卖的钱不但多了三四倍,这块地还是陵阳君的,还可以传给子孙后代,陵阳君不觉得更划算一点吗?”
陵阳君一锤子买卖做习惯了,从来没听过这个套路,一下竟有了醍醐灌顶的感觉,好像这样算,确实挺划算的。想了想,道:“那你只租地,不要房产吗?我把房产拉回来吗?”
渠年道:“房产另算哪。如果我租下陵阳君的地,但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房产的钱我年底给你,只有四个月就过年了,也不用等太久,年底的时候,房产我给你二十万两,一分不少,少一个子,陵阳君照样可以把地收回去,我没有怨言!也就是说,到年底的时候,陵阳君这块地就已经收回来二十一万两,已经是你现在这个价格的一半,之后还可以再收九十八年的地租,最后还可以拿回这块地,怎么算陵阳君也是划算的。”
陵阳君听这么一说,四个月就可以收到二十一万两,而这房子的产权还是属于自己的,好像确实挺划算的,便道:“那你带了多少钱过来?”
渠年道:“一万两啊!还有二十万两,年底给你啊!”
陵阳君刚有了兴致的脸色一下阴冷下来,刚刚还觉得挺划算的,但听到这一万两,瞬间就有了一种被坑的感觉。
楚三敢和白小牙一看陵阳君这种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看来陵阳君还是生气了,这种时候,他们如果自觉的话,就应该把屁股主动撅起来让人家踹了。
楚三敢就碰了碰渠年的衣袖,小声道:“师父,我们走吧!”
渠年瞪了他一眼。
楚三敢原以为现在轮到陵阳君表演了,肯定要暴跳如雷,结果陵阳君的脸色只是阴暗了一阵,随即又阴云散去,露出灿烂的笑容,哈哈一笑,道:“秦公子,不知为何,如果你带了二十万两银子过来,我一定会很生气,但现在听到你只带了一万两,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一万两就想买我的望月楼,你胆子不小啊?”
渠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我之所以不怕,并不是命贱,而是诚心实意来谈合作的。这一万两对陵阳君来说,可能无足轻重,但陵阳君应该明白,这一万两对我们来说,却是我们的全部家当,这些年省吃俭用省下来的,所以我不可能拿我的全部家当来开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踏进这个门!
而且陵阳君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么一大块地,虽然能吃下去的人有很多,但只适合开酒楼和客栈,别的生意不需要这么大的店面,但陵阳君之前已经开过,开倒闭了,所以没人敢再接下这块烫手山芋,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如果望月楼不降价,再过三五十年,说不定还是卖不出去的。
与其这样,不如交给我来试一下,只要四个月就能见分晓,说难听一点,就算四个月后,我开倒闭了,但我起码要花十几万两去装修它,这样陵阳君不但可以得到一万两的租金,还可以得到一座新修缮的房屋,到时你焕然一新,卖起来更好卖。所以不管怎么算,陵阳君都是划算的!”
这些话一下就说进了陵阳君的心坎里,确实,这座酒楼现在对他来说,确实是一个烫手山芋,都挂牌两年了,期间还主动降了一次价,还是无人问津,让他感觉有点丢脸,好像全世界都没人买他陵阳君的面子。而且他觉得奇怪的是,渠年说的话,确实怎么算都好像自己划算,但一想到一万两,总觉得是个坑,可坑在哪里,他自己也找不到。这时喃喃说了一句:“四个月??”
渠年道:“没错!就是四个月,弹指而过,陵阳君不妨拭目以待,看我四个月是怎么把你这家店盘活的。”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四个月倒是不长!”顿了下,又道:“你想做什么生意?”
渠年道:“这是商业机密,恕难奉告!”
陵阳君笑了下,道:“但你身上只有一万两,你又到哪里去找十几万两银子来修缮酒楼呢?”
渠年道:“不管陵阳君相不相信,对我来说,小菜小碟,只是不便透露!”
陵阳君敛起笑容,又把渠年打量了一番,许久才道:“你跟传闻中不一样!”
渠年笑道:“传闻向来不可靠!”
陵阳君道:“这些年你在韬光养晦?”
渠年道:“韬光养晦不敢当?只是想以卑微的视角来看待这傲慢的世界!”
陵阳君这时猛拍了下桌案,大声道:“好!我租给你!我并不是在乎你这一万两银子,我就是想看看你怎样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把我的酒楼盘活,我很好奇!”
渠年道:“我知道,还请陵阳君拭目以待!”
陵阳君这时冲着亭外大叫一声:“传莫管家,带上纸墨大印!”
没过一会,莫管家大概属鸟的,从天而降,落在了凉亭外,看着已经很老了,头发胡子全白了,佝偻着腰,手里拿着纸墨,站在亭外说道:“不知少爷传我何事?”
陵阳君道:“帮我拟一份租赁契约,把望月楼租给秦国公子,租金一年一万两,期限九十九年,租金每年都交,一年不交,地产收回。还有上面的房产,卖给他二十万两,年底交钱,如果到时没钱,地产房产一齐收回!”
莫管家也是聪明人,虽然陵阳君说得意气风发,好像一下赚了不少钱,但细想一下,不就是一万两就卖掉望月楼九十九年的使用权吗?不免感到惊讶,忍不住看了下秦国公子,但他也懂得分寸,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应了一声,进来把纸墨在渠年面前的案桌上铺开,开始书写租赁契约。
渠年这时又道:“陵阳君,因为我是租地,所以没有资格要地契,但麻烦再写一份房产使用证书给我,使用这块地九十九年的证明。”
陵阳君怔道:“你只交了一年的房租,却想要九十九年的使用证明?你不觉得有点过分了吗?”
渠年道:“这只是给外人看的,陵阳君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在临淄城做生意,很难让人信任,如果没有这个证明,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拿下了望月楼,也不可能有商户愿意跟我合作,这个证明就是让彼此安心罢了,而且另外这份合同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租金我每年都交,要交九十九年,一年不交,你就可以收回地产,所以使用九十九年也不矛盾。陵阳君放心,我只是秦国的质子,你是齐国的陵阳君,我绝不敢在合约上做手脚,要不然那是死路一条,我只不过是要个做生意的通行证罢了。”
陵阳君想了想,点头道:“好,我可以给你这份证明。但出去以后不要跟别人说你一万两就拿下了望月楼,我现在想想,觉得挺丢脸的。”
这正合渠年的意,当即说道:“陵阳君放心,我跟外人只会说是全款拿下九十九年的使用权,私下里我们以白纸黑字说话!”
陵阳君点了点头。
一会功夫,租赁合同和房产使用证书就拟好了,各两份,渠年就在上面签了字,按了手印,莫管家则在上面全部盖上了陵阳府的大印,然后渠年拿了两张合约,从怀里掏出早已数好的一万两银票,递给了莫管家。
莫管家拿着一万两银票,数都没数,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忍不住转头看了看陵阳君,陵阳君点了点头。
既然生意已经谈好了,渠年跟他们也不熟,所以也没有多聊,就告辞了。
望着三人上了岸,莫管家就抖了下手里的一万银银票,道:“少爷,就一万两啊,你真的就把这望月楼租给那个秦国质子了?我怎么感觉你上当了呢?”
陵阳君道:“这天下还没有出现能让我上当的人!反正只有四个月,就让他折腾吧,我倒想看看他能折腾出多大的水花!”
莫管家道:“他这是借鸡下蛋啊!”
陵阳君道:“我倒期望他能下出蛋来!”
莫管家道:“就怕他不老实,在欺诈少爷!”
第22章 主薄之子
陵阳君笑了下,道:“怎么欺诈?地在那里,房子也在那里,他还能连夜搬走不成?这是我齐国的地盘,谅他也没这个胆子!”
莫管家点了点头,道:“这个秦国公子不简单哪!”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没错,不管他成与不成,不可否认,他是个人才,有魄力,很果敢,光这份胆识,就不是朔华大街上其他那些质子所能相比的,就连平时那个有着朔华小魔王之称的楚三敢,今天都是畏手畏脚的,而且我听到那个小魔王好像叫那个秦国公子师父,让我好生奇怪,秦国不愧是虎狼之国。也不知那个秦国公子是什么修为?”
莫管家道:“听说他是一个废材,连半阶都不能突破,但我刚才看了一眼,感觉他资质不错,不像传闻中那么废!”
陵阳君道:“他说得没错,传闻不可信!这家伙不简单,可能藏得有点深,倒让我有些兴趣了,派人盯着他,我倒想看看他的水有多深,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莫管家点了下头。
出了陵阳府,楚三敢才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下了台阶,就忍不住说道:“师父,你真是太牛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你一万两真的把望月楼给买下来了,你不知道,我都准备把屁股撅起来让人家踹了,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师父,你的胆子比我大!”
渠年笑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没想到你也会害怕啊?”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是在朔华大街上天不怕地不怕,这个陵阳君可是九阶高手,我既不傻又不贱,谁不怕被打啊?不过师父,话说回来,我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听你口若悬河,滔滔不绝,那口才,绝了,你说我们做街坊邻居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的口才这么好呢?”
渠年道:“你没发现的事情多着呢!”
楚三敢道:“那是!师父,我现在发现,我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不但要跟你学仙术,还要跟你学着坑蒙拐骗之道,我发现,这比打人有意思多了,太有成就感了。”
渠年道:“那你就好好学吧!”
楚三敢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渠年道:“再去骗下一家!”
楚三敢惊道:“还要去骗啊?还要去骗谁啊?已经骗了一座酒楼了,你还不满足啊?”
渠年道:“一座酒楼有什么用?总要启动资金啊!”
楚三敢道:“那你准备去骗谁啊?”
渠年道:“千国商会!”
楚三敢又吓了一跳,急道:“师父啊,你能不能拣两个软柿子骗啊,就像韩琦忘和赵颖川那种,那种没有后顾之忧,我全力配合你,但千国商会虽然是做生意的,听说里面也是高手如云啊,实力不比陵阳君差啊,要不然也保不住那么大的产业啊,何况人家昨天还送白鸡丸给你,你今天就去骗人家,有点不合适吧?而且这个蝉夕精着呢,要不然一个女人能创下这么大的产业?不容易上当的。”
渠年道:“那就不骗,去谈合作!”
楚三楚撇了下嘴,道:“我感觉你谈的合作肯定还是以骗为主!”
渠年便道:“那你就不去,我一个人去!”
楚三敢急道:“我去,我肯定是要去的,咱们师徒不分彼此,就算是骗,我也要学点经验哪,今天我是大开眼界了!”
陵阳府处于城中偏东的位置,所以离葬水集不远,没过一会,就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
远远见到千国商会的大门外站着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衣着鲜丽的青年,正跟门卫在说些什么,脸有焦急之态,渠年走近了,就好像听到一句话:“为什么我每次来,大掌柜都不在?”
看到渠年领着一拨人走了过来,连忙住了口。
渠年毕竟也是临淄城的老油条了,虽然他跟临淄的官宦子弟并不熟悉,但也认识不少,这个青年是钦天监主薄之子范叶落。在这与天争道的世界,钦天监就变得尤其重要,平时的职责就是给王室观察天象,推算占卜,降魔除妖,制定历法,很受王室器重,对王室来说,重要性远在六部之上。
渠年跟范叶落并不熟悉,而且齐国这些官宦子弟平时也瞧不起各国的质子,所以并无交集,所以渠年也没有跟范叶落打招呼。走到大门口,朝着两个门卫抱了下拳,道:“烦请通报一声大掌柜,秦渠年求见!”
两个门卫的脸色就露出为难之色。
边上的范叶落一脸不屑,嗤之以鼻,道:“哟,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秦国质子吗?什么时候长脸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来之前没照镜子吗?连我都见不到大掌柜,你也配?”
渠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楚三敢就跳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主薄之子,是不是私生的还有待商榷,就你这身份也配见大掌柜?老子们都是大国公子,来到这里也不过虎落平阳,但依旧是虎,你蹦得再欢,也就是那啥?”
范叶落咬牙道:“这里是齐国的地盘,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来的质子放肆!”
楚三敢虽然憨,但其实最会审时度势,也最懂得能屈能伸的道理,刚刚在陵阳君府,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但面对这种纨绔子弟,他的气势就上来了,依旧指着范叶落道:“不要动不动就把齐国搬出来,你代表不了齐国,但老子能代表楚国,别左一口质子右一口质子,你齐国也有质子在我楚国,你得瑟啥呀!要不是这是齐国,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范叶落笑了下道:“你很能耐,你尽管动手呀,你有胆子吗?”
楚三敢怔道:“你在要求我打你吗?”
范叶落冷笑一声,道:“对呀,有种你打我呀!”
楚三敢二话没说,抬起一脚就踹了下去,范叶落虽然也是修士,但不过是一阶修为,而楚三敢是三阶,他哪里挡得住?还没来得及避闪,一脚正中胸口,范叶落就倒飞了出去,后面的那些手下伸手接住了他,才让他不至于摔得狼狈,不过一口鲜血还是喷了出来,若不是他是修士,估计这一脚也就踹死了。
范叶落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衣袖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指着他怒道:“你竟敢打我?”
楚三敢摊开双手,道:“大家都听到了,是你自己要求我打你的,我楚国的风气你不知道吗?向来是有求必应!”
因为这里是葬水集,人来人往,发生这么大的事,吃瓜群众如约而至。吃瓜群众是这个世上最神秘的组织,平时隐于繁华之地,不露一点遗迹,可一旦组织需要,不论何时何地,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冒出来,而且非常团结,根本不需要商量,争先恐后,只为一个共同而伟大的目标——吃瓜。
范叶落在众目睽睽之下,脸上当然挂不住,转头怒道:“令木,给我弄死他!”忽然想起对方是楚国的公子,弄死了事情就闹大了,又补了一句:“弄残就行!”
令木手里拿着剑,就站了出来,身着一袭白衣,与其他穿着青衣的手下相比,如同鹤立鸡群。
令木不爱说话,脸色冷峻,这时就拔剑就指着楚三敢,道:“拔剑吧!”
楚三敢道:“你什么修为?”
令木道:“三阶上!”
楚三敢道:“巧了,我也是三阶上,刚好拿你练练剑,看看我练得九阴真经有没有效果?”
渠年吓了一跳,心道你用九阴真经不是找死吗?急忙道:“三敢,九阴真经你还练得不熟悉,还是用你熟悉的法诀吧!”
楚三敢道:“没事的,师父,我心里有数!”说时就把剑拔了出来,向令木招了下手,道:“放马吧!”
令木人狠话不多,见他拔剑,就挺剑刺了过来,表面上看着平淡无奇,直刺他的胸口,其实暗藏后手,一式三变。
楚三敢在心里默念了一下九阴真经,根据真经指引,真气就从丹田之中汹涌而出,气贯右手,剑花一抖,挺剑迎了上去。
两剑交接,还没听响,令木剑势一变,把剑压了下来,身形同时一闪,剑就刺向了楚三敢的小腹,剑很快,在渠年这种菜鸟的眼中,如同电光一般,不由心下一紧,好快的剑!
结果他的剑快,楚三敢的剑更快,身体根本没有避闪,手腕一转,他的剑已经搭在了令木的剑上,借力打力,轻轻一挑,就把他的剑给挑了开去。
令木一式三变,按照他原来的设想,这一剑如果不能得手,下一剑就应该顺势而上,直取对方的咽喉。
结果第三剑还没来得及提上去,楚三敢已经占得先机,身形一变,以攻为守,剑锋就刺向了他的胸口。
令木脸色一变,想收剑回防,却已经来不及了,楚三敢的剑锋已经触及他的肌肤。
令木心下一沉,这下必死无疑。
第23章 又骗了一家
楚三敢如果趁挺进,令木确实必死无疑,但他虽然喜欢欺负人,倒也不嗜杀,这时剑锋就横向挑了出去,划破了他胸前的衣服和皮肤,却没有伤及腑内。
令木急退两步,低头看了下胸前,衣服虽然已经被鲜血当红,但他知道,这只是皮外伤,便抱拳看着楚三敢,道:“多谢手下留情!”
楚三敢却没有理他,而是一脸欣喜,看着渠年,道:“师父,这九阴真经真的非同小可,以前我出剑从没有这样的气势,更从没有过同等修为下两招制敌,太牛了,才练一晚上就有如此效果,长此以往,那我就是同等修为之下无敌手啊……当然,除了师父之外!”
渠年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自己心里都有些迷糊,这明明是九阴假经啊,怎么会有如此效果呢?难道楚三敢炼了九阴假经以后,已经走火入魔了?入魔以后威力大增?就像是牛疯了以后,横冲直撞,无人能挡?便小声道:“你脑袋迷糊吗?”
楚三敢怔道:“不迷糊啊,神清气爽!”
渠年还是不放心,小声道:“头脑犯迷糊的时候跟我说一声!”
楚三敢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说道:“好的,多谢师父关心!”
渠年心道,我关心你个鬼,我是留个心眼,准备跑路。
范叶落见令木在楚三敢的手下没过三招,而且令木输了以后,还要感谢对方不杀之恩,而对方却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还在谈笑自若,脸上仿佛又被扇了一耳光,这时气急败坏,朝着十几个手下挥了下手,道:“给我一起上,弄死他!”
十几个手下虽然心下忌惮,但也没有办法,这时均拔剑出鞘。
楚三敢的手下见此情形,也刷刷把剑拔了出来。
楚三敢却竖了下手,手下们又把剑插了回去,楚三敢就拿剑指着对方,冷笑一声,道:“你确定你们要上来送死,我告诉你,这次我的剑再出锋芒,你们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范叶落的十几个手下脚步动了动,互相看了看,却没有冲上来。
范叶落却不在乎这些手下的命,如果楚三敢真的杀了他们这些手下,他倒不介意把事情闹大,这时又大喝一声:“给我上!”
那些手下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就准备往上冲。
却在这时,院门内传来一声娇喝:“住手!”
声音如同珠落玉盘,格外清脆。
众人转头一看,却见到大掌柜蝉夕和她的丫环玉夙已经站在了院门口。
吃瓜群众等了半天,终于吃到了瓜里最甜的部分,不由发出一阵惊叹:
“看到没,看到没,这个女人就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有着七国第一美人之称的蝉夕姑娘!”
“果然名不虚传,如同仙子下凡哪!”
“实不相瞒,我在这千国商会附近转了好多天了,就是为了看蝉夕姑娘,今天运气不错啊,这样的女人不要说得到,就是看上一眼,也是足慰平生哪!”
“就是啊,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人,感觉她已经不食人间烟火,让人可望而不可及啊!”
“值了值了,这趟临淄之行真的是收获满满啊!”
渠年看了眼蝉夕,这时转头对楚三敢道:“把剑收起来!”
楚三敢应了一声,就把屠夫剑插入剑鞘。
蝉夕看在眼里,心里又觉得疑惑,这个楚三敢怎么变得这么听话?
范叶落看到蝉夕,顿时两眼放光,至于身上的疼痛,心中的仇恨,顿时忘得干干净净,这时上前一步,一脸春光,抱拳道:“钦天监范叶落见过大掌柜,不知大掌柜还记得在下否?”
蝉夕一脸平静,淡淡道:“不记得!”
范叶落脸上一阵尴尬,笑了笑,道:“不记得不要紧,以后我会经常来拜访大掌柜,来得多了,也就熟悉了!”
蝉夕道:“不必,范公子请回吧!不要在我家门口打架,要不然范公子担不起!”说完转身就向院内走去。
楚三敢忍不住叫道:“大掌柜,那我们呢?”
蝉夕头也没回,淡淡道:“三国公子请进!”
楚三敢一脸得意,用眼神鄙视了下范叶落,道:“看到没有,别把自己当回事,这就是身份的差距!”
范叶落受此羞辱,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也明白,他确实只是一个主薄之子,没有胆量杀进千国商会,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待渠年三人走进院门,他才喃喃说了一句:“走着瞧!”
蝉夕和玉夙走得极慢,所以渠年三人一会就跟了上来。
玉夙转头看着三人,笑道:“不知三位公子怎么会跟范叶落发生冲突呢?”
渠年道:“一点小事,我徒弟手痒罢了!”
楚三敢道:“没错,我确实是手痒!”
玉夙笑道:“不会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渠年怔道:“争风吃醋?争谁的风?吃谁的醋?”
蝉夕转头瞪了一眼玉夙,道:“不得胡言!”
玉夙低头应了一声。
几人进了大殿,分主宾坐下,玉夙着人看了茶水。
蝉夕知道渠年现在是这三个人的头,便直接看着渠年道:“不知秦公子造访所为何事啊?”
渠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大掌柜谈笔生意!”
蝉夕怔道:“借钱吗?”
渠年笑道:“难道我在大掌柜的眼里就是这般没有出息?”
蝉夕笑道:“恕我失言!不知秦公子想跟我谈什么生意?”
渠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绕弯子,就开门见山地说吧,如果我把望月楼抵押给你,能抵押多少钱?”
蝉夕怔道:“望月楼?哪个望月楼?”
渠年道:“这临淄城难道还有第二个望月楼吗?就是恩德大街的望月楼。”
蝉夕迟疑道:“那不是陵阳君的产业吗?”
渠年点头道:“没错,现在已经是我的了!”
蝉夕面无表情,淡淡道:“没想到秦公子是特地来寻我开心的?”
渠年冷冷道:“难道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楚三敢忙道:“大掌柜,这是真的,我们刚买下来,刚从陵阳府过来,你不相信我师父的人品,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蝉夕就有些迟疑不定,道:“有地契吗?”
渠年道:“地契没有,但有证明!”说时就把那那使用证明从手心煞了出来,递向蝉夕。
玉夙就走了过来,接过证明,递给了蝉夕。
蝉夕就将那张纸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道:“租的?九十九年?”
渠年道:“没错,就是租的,毕竟我是秦国的质子,在临淄肯定待不了九十九年,甚至不一定能活到九十九年,租比买便宜五万两,所以我觉得租比买划算!”
蝉夕怔道:“那也要四十万两,秦公子把租金全部付清了吗?”
渠年道:“如果我没有付清,你认为陵阳君会开这张证明吗?这是齐国的陵阳君,不是我秦国的陵阳君!”
蝉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如果渠年没有付清租金,陵阳君也不傻,而且据她所知,陵阳君也是看不起这些质子的,平时并无往来,不可能给他这么大的面子,而且这白纸黑字的,如果作伪证,损失的也是陵阳君。陵阳君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也曾想到这份合同是渠年单方面伪造的,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合同上加盖的是陵阳府的大印,这里又是齐国的地盘,除非是渠年疯了,要不然绝不敢有这样的胆子。
她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合同叫阴阳合同,一份对外,一份对内,以前渠年经常干这种事情,但蝉夕却是闻所未闻,所以根本想不到。
蝉夕惊道:“你哪来这么多钱?秦国开始资助你了?”
渠年道:“这不是大掌柜操心的事,我们只谈合作,如果大掌柜愿意合作,我们就合作,如果大掌柜不愿意,我再到别人家问问!”
蝉夕道:“你既然有钱,又何必再抵押望月楼?”
渠年道:“实不相瞒,这酒楼太贵了,耗费了我全部积蓄,我现在虽然把酒楼盘下来了,但我还要修缮酒楼,招兵买马,这些都需要钱,要不然我也不会抵押!”
蝉夕想了想,道:“你想抵押多少钱?”
渠年就竖起两根手指,道:“对半,抵押二十万两,不贵吧?一年内给你还清,利率给你五万两,还算公道吧?”
蝉夕道:“公道!”
渠年道:“那大掌柜愿意合作吗?”
蝉夕便把手里的那张证明扔给了渠年,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是稳稳当当地飘到了渠年的面前。
渠年接过证明,怔道:“怎么?大掌柜不愿意合作吗?”
蝉夕这时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又扔了过来。
渠年接住,展开一看,是一万两的银票,便脸露疑惑,道:“大掌柜什么意思?”
蝉夕道:“既然是修缮酒楼,这一万两足够秦公子先用上两三天,如果三天后,陵阳府并没有阻止,我们再签抵押合同!”
渠年笑道:“看来大掌柜还是不相信我?”
蝉夕道:“我是生意人,向来谨慎!”
渠年点头道:“我能理解,这样也好,既然是合作嘛,那肯定要彼此安心,那这一万两银票我写张收条给大掌柜!”
蝉夕道:“不必!秦国公子的脸面也最少值一万两!”
白小牙心道,同样是秦国公子,两天前他的脸面连一两银子都不值!
第24章 秦国使团
渠年便道:“多谢大掌柜相信!”说时就站了起来,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下午我就会开始修缮酒楼,还请大掌柜拭目以待!”
蝉夕道:“秦公子慢走,不送!”
渠年又行了礼,就领着楚三敢和白小牙走了。
待他们出门,玉夙就凑了上来,小声道:“小姐,这家伙哪来这么多的钱?以前可是一直穷困潦倒的,几天前我还听说他因为偷人家的鸡被人家打了一顿!”
蝉夕想了想,道:“可能是秦国发现他的天赋,开始培养他了!”
玉夙道:“但我们没有收到这样的情报啊?”
蝉夕道:“宫墙之内的事情,打听不到也是正常的!”
玉夙道:“但就算是秦国开始重视他,那也只会想方设法把他接回秦国,或者秘密培养他,怎么会让他这么张扬呢?不怕引起齐国的注视吗?如果他太过优秀,到时他想走也走不了了。”
蝉夕道:“我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反正这个秦国公子处处透着不对劲,此人绝非凡物,派人留意他。”
玉夙点了下头,道:“好!”
虽然离开千国商会的大门,但这里是葬水集,楚三敢知道千国商会耳目众多,也不敢胡言乱语,一路憋着,直到离开葬水集,楚三敢终于还是憋不住了,贴近渠年小声笑道:“师父,我们回本啦!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就这么大出息,回本就知足了?”
楚三敢道:“总比亏本好啊!师父啊,我现在才想明白,如果过两天千国商会真给你抵押二十万两银子,也就是说,你只花了一万两,啥事都没干,就已经赚了一座酒楼再加二十万两白花银了?”
渠年道:“什么叫啥事都没干?我呕心沥血,殚精竭虑,来回奔波,你没看到吗?”
楚三敢点头笑道:“对对对,这种骗人的事情也不好干哪!现在想想,什么齐国第一智囊,什么千国商会大掌柜,都是浪得虚名,在师父面前,都蠢得跟猪一样,这么容易被骗,跟骗三岁小孩一样。”
边上的白小牙心道,你是被骗得最惨的一个,练着九阴假经,随时都可能疯掉,还好意思说别人蠢?
一会功夫,就走到了望月楼,渠年站在门前,仰望招牌,喃喃道:“终于是我的了!”
楚三敢道:“是啊,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哪!师父昨天说要买望月楼,我一直认为你是在开玩笑,而且是天大的玩笑,没想到才过了一天,真把这么大的产业买下来,师父,我现在对你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啊!”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又找到了做老板的感觉,爽!”顿了下,又道:“把门打开!”
楚三敢二话没说,就抽出屠夫剑,一剑挥出,门上的链锁就被斩断。
渠年上前取下门口那块写着出售信息的木板,扔在了地上,然后就走了进去。
这座酒楼真的很大,光大堂里就放了几十张饭桌,此时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渠年领众人进去逛了一圈,心里有个数,就出来了,又在外面看了一番。望月楼建在四叉路口的东南角,由于占地不少,所以两面临街,而大门则面朝西北。
渠年这时就看着楚三敢道:“你手下有没有得力的人才,就是精通账务这一方面的?”
楚三敢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老王啊!平时我府里的买办账务都是他在管,挺能干的,昨天你的婚房也是他布置的!”
渠年道:“哪个是老王?”
老王就走了出来,看着四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相比其他人,确实好像斯文不少,像是读过不少书。这时抱拳道:“属下王析德见过秦公子!”
渠年道:“愿意在我手下做事吗?”
王析德也不傻,急忙说道:“秦公子这话说的,您是我们公子的师父,我们也就是你的手下啊!为公子办事,天经地义!”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师父,别客气,我的人就是你的人!”
渠年点了点头,便道:“那好,老王,你现在就去找一批木匠过来,多找一点,不要心疼钱,把临街这两排房子全部开出门来,一间一间隔开,我刚刚刚算了一下,可以隔出二十间店铺,多长时间能隔出来!”
王析德转头看了看,皱眉想了想,道:“要打通楼上吗?”
渠年道:“不打通,楼上我有用,就楼下一层,也不用隔得太好!”
王析德稍一沉吟,道:“如果钱到位的话,我多找一点木匠,买现成的门,现成的木板,连夜赶的话,再粗糙一点,最多明天上午就完成了!”
渠年道:“粗糙不要紧,反正是租给别人的,让他们以后自己装修吧!顺便再挂一块木牌在门上,就说这二十间门面全部对外出租,先到先得!”
王析德怔道:“租金多少?”
渠年想了想,道:“这里是临淄最繁华的地段,一间一年怎么也要两千两吧?”
楚三敢惊道:“两千两?”
渠年道:“贵吗?”
楚三敢想了想,道:“这么好的地段,两千两倒也不是太贵,这条街的商铺,最低也要一千两一间,只是我算了算,如果这二十间商铺都租出去的话,一间两千两,二十间一年不得收四万两的房租?但我们只给陵阳君一万两,那我们房租一年不就得赚三万两?”
渠年道:“有问题吗?我买这个就是为了赚钱的,难道是为了亏本?”
楚三敢道:“只是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渠年道:“赚钱本来就很容易啊,你以为呢?”
楚三敢道:“你说这么简单的方法,以前陵阳君怎么就没想到呢?”
渠年道:“陵阳君不是做生意的料,把面子看得极重,放不下身份,就像一个屠夫,宰了一头牛,就想把牛肉卖给一个人,那样确实轻松,但再便宜也没人吃得下啊!但如果把牛肉分割成一块一块,卖给无数人,贵一点也好卖啊!你没听他说,他不喜欢做包租公吗?他不喜欢,我喜欢,我就喜欢收租的感觉!”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啊!”
渠年就把一万两的银票拿了出来,递给王析德,道:“老王,你现在就去忙吧,这一万两的银子你不要一起取出来,也没办法拿,你到钱庄分割开来,一千两一千两地取!然后这么多人你都带走,该买什么买什么,由你安排!”
王析德接过银票,点了下头,道:“公子放心,交给我了,我一定办得妥当!”说完就招了下手,把楚三敢的十几个手下都带走了。
楚三敢道:“师父,这些都是楚国的人,你跟他们又不熟,一万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飞来横财啊,你不怕他们跑了?”
渠年笑了下,道:“我不是相信他们,我是相信你!”
楚三敢道:“我又没看着他们,万一他们见财起义跑了呢?”
渠年道:“他们既然是楚国派来保护你的,肯定都是通过严格审查的,他们的家眷都在楚国,敢跑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楚三敢就竖起拇指道:“师父,你怎么这么聪明?什么事都想得滴水不漏啊!”
渠年道:“如果不够聪明,又怎么做你的师父呢?”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师父说得极是,如果是愚蠢的人做我的师父,我还不服呢,我肯定想方设法弄死他!”
渠年:“……”
正说着,街面上忽然传来一阵吆喝声,渠年转头一看,就见一队士兵手拿长矛,正在驱赶群众,人群就像潮水一样往两侧散开。
士兵的后面跟着一队马队,马蹄声锵铿作响。
最前面的两匹马上的人都穿着官服,一个是秦国官服,一个是齐国官服。身着秦国官服的人手持节杖,身形消瘦,虽然算不上气宇轩昂,但也是昂首挺胸,颇有几分气势。看后面秦国的王旗招展,看来是秦国的使团。
白小牙就碰了碰渠年的胳膊,道:“是你们秦国的使团!”
渠年冷笑一声,道:“跟我何干?”
白小牙指着马上的那个使臣道:“马上那个使臣好像还是上次来的那个使臣,上次来的时候,你不是抱着人家的马腿哭着跟人家要钱吗?”
渠年没好气道:“能别提这种伤心往事吗?”
白小牙笑道:“确实挺伤心的,还没要到!那家伙一文钱都没给你,还让你保持秦国公子的形象!”
楚三敢耳目灵敏,这时把头凑了过来,小声道:“那次我也看到了,现在想想,那时的师父跟现在的师父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渠年想到前年也在这条大街上,他抱着马腿痛哭流涕的场面,当时就是为了想博得使臣的同情,赏一点香火钱,虽然泪水是用辣椒水辣出来的,但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老脸挂不住,瞪了他一眼,道:“谁要再提这件事,我弄死他!”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既然师父不让提,我马上就忘记!不过师父,话说回来,你们秦国的人也太没有人情味了,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公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呢?”
第25章 公子殿下
渠年冷笑一声,道:“秦国是虎狼之国,你以为是叫着玩的?身性如虎,心性如狼!”
楚三敢道:“俗称狼心狗肺?”
渠年道:“差不多吧!”
说话之时,马队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因为渠年站在望月楼的门前,而望月楼又倒闭已久,所以门口没几个闲人,马上的秦国使臣不经意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
渠年因为一直看着他,脸上并没有表情。
那名使臣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毕竟两年前渠年抱着他的马腿痛哭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虽然现在的渠年穿着比两年前体面多了,人模人样,仿佛换了一个人,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原以为渠年站在这里,又是在等他,准备抱着他的马腿再哭诉一番,结果略一犹豫,渠年就冷冷地看着他,好像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使臣就勒住了马,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整理了下衣襟,走到渠年的面前,手持节杖,躬身行礼,道:“臣贺敏见过公子殿下!恕臣持大秦节杖,不能行跪拜之礼,请公子见谅!”
这次秦国使团来了不少人,足有上百人,浩浩荡荡。后面的人见正使下马行礼,均是一惊,纷纷从马上跳了下来,齐声行礼道:“见过公子殿下!”
不但围观群众一阵意外,就连渠年自己也是措手不及,毕竟两年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这些秦国的使臣根本就瞧不起他,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看他也如同看普通群众,真没想到今天会变得这么客气。
渠年连忙扶起贺敏,道:“贺大人客气了!大家都免礼吧!”
众人齐声道:“多谢公子!”
贺敏站直了身子,道:“这不是臣客气,这是臣的本分!这些年公子受苦了!”
渠年道:“我还好啊,不受苦!”就没好说,我马上就要发财了。
贺敏道:“公子缺钱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秦国让你给我送钱的吗?”
贺敏道:“那倒不是!是臣自己见公子这些年为大秦默默付出,却过得穷困潦倒,食不裹腹,所以心下不忍,愿意给公子提供一些方便!”
他原以为说出这句话,按照渠年抱马腿的尿性,肯定兴奋得手舞足蹈,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渠年脸上平平静静,没有一丝波动,淡淡说道:“既然是贺大人自己的意思,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谢谢大人的好意,心领了!贺大人应该很忙,不用管我,你们去忙吧,就当没见过我!”
贺敏怔道:“难道公子不想回秦国?”
渠年惊道:“你们来是接我回秦国的?”
楚三敢一下就慌了,急道:“秦国有什么好的?师父,你不能回去啊,留在这里多自在?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贺敏却道:“我不是来接公子回国的,我就是自己问问公子的意思,如果公子有这个意思,我回去以后也好跟我王禀报!”
渠年挥了下手,道:“不用禀报了,我不想回去,这里挺好的!”就没好说,老子刚盘下来的酒楼,难道就这样扔了不成?
楚三敢长吁一口气,道:“就是嘛,师父肯定是舍不得我的!”这时就看着贺敏,脸上就有些不耐烦,道:“你们赶快走吧,我师父不想回秦国!”
贺敏也是认得楚三敢的,知道他是楚国的公子,只是没想到楚国的公子竟然叫秦国的公子为师父,也不怕丢了楚国的脸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而且没想到渠年竟然不想回秦国,想他前两年抱着他的马腿哭诉时,一部分是为了要钱,还有一部分就是乞求他回国跟秦王禀报,把他接回秦国。没想到才过去两年,这个渠年竟像是变了一个人,心变了,气质也变了。
这时就行礼道:“臣告退!”
渠年却道:“你们这次来齐国干嘛的?”
贺敏刚准备转身上马,听了这话,又恭恭敬敬地转过身,回道:“此乃绝密,恕臣不能奉告!”
渠年就伸长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道:“是不是要打仗了?如果是的话,你就告诉我,我提前跑路,如果不是,那就无所谓了,我也不想知道!”
贺敏也附在他的耳边小声回道:“公子放心,打仗是不可能的!就算打仗,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先把公子接出齐国,绝不会把公子置于绝境之中。”
渠年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那你去吧!”
贺敏应了一声,转身就上马了。
秦国使团就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宫的方向走去。
等马队远去,白小牙才道:“不对啊,渠年,难道你发财的消息已经传到秦国了?秦国使臣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呢?怎么就忽然想起你这个公子的身份呢?”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发的这点财对秦国来说,又算得什么?再说了,我还没发财呢,现在身上还背一身的债呢?”
白小牙道:“那他们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客气?还是上次的那个使臣啊!”
渠年想了想,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白小牙道:“不管怎么说,刚刚这个贺敏问你想不想回秦国,你应该答应他的,齐国对我们来说,过得再好,也如同无根的浮萍,甚至朝不保夕,你不用顾念我们的感情,你一个人出去,总比我们两个人都折在这里好!”
渠年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想回秦国,并不是舍不得你,如果我离开,肯定也会想方设法把你带出去的。而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事情绝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白小牙怔道:“你是说有阴谋?”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正常!我想不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冒险!”
楚三敢这时道:“就是,师父,我也感觉有阴谋,估计秦国的人没安好心,你千万不能走,走了肯定没有好结果!”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是怕我走了,没人教你九阴真经第二重了吧?”
楚三敢被看破了心思,嘿嘿一笑,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我还是关心师父的安危!”
渠年叹道:“走吧,不想这些了,现在我的生意才是最重要的,先去吃饭,吃完饭我还要设计我的店铺。”
王析德的办事能力果然不错,等渠年吃完饭回来,已经叫了几十个木匠,正站在望月楼的院子里勘测分工,而王析德还没有吃午饭,也没有去饭店吃,此时手里正拿着一块馍馍在啃,边吃边跟那些木工说着话。
渠年就过去跟那些木工交待一番,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然后就回朔华大街了。他赚钱就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修炼,修炼为主,赚钱为辅,所以不能本末倒置,现在他还没有破阶,虽然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但心里却急得不行,就像是风流倜傥的青年却娶不到老婆,没人能明白他心里的苦。
渠年的院子里有三间房,有两间平时都是闲置不用的,许久无人踏足,为了静心,特地跟白小牙又打扫一间出来,在地上铺了一床破旧的棉被,然后就把白小牙赶了出去,自己坐在棉被上,也不再讲究,吞下一颗白鸡丸,就进入了修炼状态。
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的,有的人觉得它慢如蜗牛,有的人却觉得它快若流星,对于进入修炼状态的修行者来说,那是一种忘我的境界,时间自然过得很快。
天转眼就黑了。
陵阳府。
陵阳君刚吃过晚饭,正坐在书房里下棋,一个人,也是津津有味,正下到自己准备灭了自己的关键时刻,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时传来了莫管家的声音。
陵阳君仍旧盯着棋盘,嘴里说道:“进来!”
莫管家推门而入。
陵阳君这时才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望着莫管家道:“什么事啊?”
莫管家走到案前,行了礼,便道:“少爷,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
陵阳君怔道:“这么快?看来这个秦国质子还挺心急的嘛!”
莫管家道:“确实挺心急的。不过他不是修缮酒楼,而是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间全部开了门,隔成一间一间的商铺,然后对外出租,出租的告示已经贴出来了!”
陵阳君本来手里还捏着一枚白色的棋子,这时就扔进了棋罐里,笑了下,道:“对外出租?能隔多少间?”
莫管家道:“我让人粗略地算了一下,应该在二十间上下!”
陵阳君道:“多少钱一间?”
莫管家道:“告示上说是两千两银子一年一间。”
陵阳君怔道:“两千两一年?能租得出去?”
莫管家道:“应该能租得出去,下午告示刚贴出来,就有许多有意向的人进去询问了,但那个秦国质子不在,里面的负责人让他们明天再过来!”
陵阳君就站了起来,双手负后,就从案桌后面走出来,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许多才道:“也就是说,如果他真能租得出去,光这个房租他一年就能收四万两,然后给我一年一万两?”
第26章 和亲
莫管家点头道:“是的!而且他目前出租的店铺只占整座酒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如果他把里面的房间都隔出来再出租,应该再有几万两一年也是可以的!”
陵阳君转头望着莫管家,歪着头道:“这就是他要做的生意?我把房子租给他,他再租给别人,然后他吃大头,我反而吃小头,现在听起来,还是小小头,我现在不就跟叫花子一样,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
莫管家道:“少爷后悔了?”
陵阳君没好气道:“我又不傻,我当然后悔,我自己不会出租?还要劳烦他帮忙出租?而且这事还特别丢人,如果让外人知道,我一万两租给他,他转手就租几万两,甚至十万两向上,不得把人家的大牙都笑掉?”
莫管家道:“少爷既然后悔,就可以毁约!”
陵阳君瞪了他一眼,道:“这白纸黑字怎么毁约?这事如果闹大了,我的脸丢得更大,毕竟我也是名扬七国的名人,扯皮耍赖的事我还干不出来!”
莫管家道:“那少爷就甘心一年拿一万两的房租?”
陵阳君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件事你还得给我保密,不要让任何知道我一万两租给了那个秦国质子,我估计那个秦国质子现在就在暗地偷笑我呢!现在想想,一座酒楼就被他三言两语就骗去了,真是奇耻大辱。”
莫管家道:“那少爷就不再过问了?”
陵阳君道:“继续给我留意,我看看他下面有什么好棋要走?”
莫管家道:“如果他下面还是把剩下的房间分隔再出租呢?”
陵阳君道:“那我肯定要被他气死!”
正说着,屋外有下人来报:“启禀大人,宫里来旨,请大人现在入宫面圣!”
陵阳君怔道:“王上现在找我干嘛?”
门外回道:“属下不知!”
莫管家道:“听说今天秦国派了使团过来,应该与此事有关!”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应该差不多!”又朝门外道:“备马!”
门外应了一声。
陵阳君毕竟九阶高手,连护卫都没带,单独骑了一匹马,就去了王宫。
陵阳君在齐国身份高贵,宫门处都没有下马,直接骑马进了王宫,到了宣德殿前才下马,才步行去了御书房,传旨的公公讲,齐王正在御书房等他。
现在刚刚天黑不久,虽然临淄城依旧喧闹异常,但王宫里却是安静异常,脚步声都要传出去好远好远。陵阳君毕竟是在王宫里长大的,所以轻车熟路,不需要人带路,直接去了御书房。
齐王正坐在案桌看着奏折,听说陵阳君到了门外,急忙让太监宣了进来。
陵阳君进门,行了君臣之礼,齐王就让他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陵阳君就问道:“不知王兄深夜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齐王虽然是也是九阶高手,跟他又是亲兄弟,但在外在看来,两人的气质一点都不一样,齐王看着老了一点,下颌留着一撮几寸长的浓密胡须,因为久居人上,不怒自威,普通人见了都不敢直视。
齐王这时放下奏折,看着陵阳君道:“寡人虽然深居宫中,但还是看得见天的,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吗?”
陵阳君笑了下,道:“是臣弟用词不当!王兄见谅!”
齐王道:“今天秦国派了使团过来,你知道吗?”
陵阳君道:“略有耳闻!不知秦国使团此行所为何事?”
齐王道:“求亲!”
陵阳君怔道:“求亲?秦国哪个公子看上我国哪个公主了?”
齐王道:“是秦国的太子想娶长铭!”
陵阳君心里想着,莫非这个秦国的太子瞎了眼,连长铭也敢娶,世上的女人死光了吗?嘴上道:“秦国太子娶长铭,倒也不算是辱没了长铭,说明秦国还有些诚意,那王兄作何打算呢?”
齐王道:“寡人在问你呢!”
陵阳君想了想,道:“联姻即联盟,我齐国没有跟秦国结盟的先例,向来都是敌对状态,虽然几年没打仗了,但边境依旧是剑拔弩张,如果此时跟秦国结盟,恐怕会伤了山东五国的心哪!”
齐王道:“寡人也是有此忧虑,但你想过没有,秦国毕竟是虎狼之国,虽然六年前割地求和,但向来没有把我山东六国放在眼里,也算是我齐国最强大的敌人,每年为了防止秦国作乱,我齐国也是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对我齐国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现在难得秦国示好,如果我们与秦国联姻,境况会不会好一点?”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不会更好,甚至会更坏。秦国这是离间之计,就是为了瓦解我们六国联盟,如果我齐国跟秦国联姻,其它五国肯定心生芥蒂,对我齐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齐王道:“寡人岂能不知秦国的心思?我齐国现在虽然是山东六国的霸主,但这么多年来,六国的霸主都是风水轮流转,你能保证,等我死了以后,齐国还能执天下之牛耳?”
陵阳君迟疑道:“王兄的意思是?趁此机会与秦国媾和,然后腾出手来,灭了山东五国?”
齐王沉吟片刻,才道:“现在谈灭国,还为时尚早,但齐国如果想更进一步,开疆辟土,那必须要跟秦国媾和,要不然齐国世世代代都会困在这一亩三分地。俗话说,不破不立,不打破现在的规则,那永远无法开创一个新的格局,寡人不能满足一个小小的霸主,寡人想奠定齐国万世基业!现在秦国越来越强,如果我齐国固步自封,不思进取,迟早有一天,等秦国的铁蹄东下,我山东六国就算联起手来,也未必是秦国的对手,毕竟我们是乌合之众,各怀鬼胎,永远不能真正地拧成一股绳,只有真正地统一山东六国,日后才能与秦国一战。”
陵阳君想了想,道:“王兄胸怀大志,深谋远虑,臣弟自叹不如,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如果把山东五国逼反了,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齐王点头道:“所以寡人打算先试探一下山东五国的反应,如果反应不是太激烈,寡人就跟秦国和亲,如果反应太激烈,再从长计议!”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这是应该的!那秦国的使节王兄打算怎么应付?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齐国等我们的消息吧?”
齐王道:“毕竟这不是小事,就让他们在流花馆驿等一段时间吧,他们会等的!”
陵阳君笑道:“其实王兄心中早已经有了对策,把我叫过来也是多余了!”
齐王摆手道:“那不一样,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满朝的文武大臣又意见不一,寡人也很难定夺,既然你没有说出很严重的弊端,寡人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陵阳君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流花馆驿在王宫西边,离朔华大街倒是不远,主要就是用来接待各国的使臣,所以秦国的使团就住在这里。
在一栋二层小楼上,其中一个房间,秦国正使贺敏正站在窗前,默默地望着临淄的繁华夜景。
这时敲门声响起,贺敏头也没回,说了一声:“进来!”
副使袁唱逍推门而入,顺手又关上了门,走到贺敏的身边,陪他看了一阵夜景,才道:“贺兄怎么还没睡?”
贺敏叹道:“重担压身,哪里睡得着?”
袁唱逍笑道:“贺兄也不必太过忧虑,既然齐王没有当时拒绝,说明齐王还是动心了,何况我王还给齐王写了一封密函,虽然我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估计也是允诺了不小的好处,齐王估计现在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哪!”
贺敏道:“也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齐奏联姻对齐国的压力也不小,他们也不敢贸然答应。”
袁唱逍道:“齐王让我们等一等,估计就是为了试探其它五国的反应!”
贺敏道:“估计差不多!”
袁唱逍这时双手扶搭在窗台上,转头望着贺敏道:“贺兄,不过我有一事不明,今天想了一天也没有想明白,还望贺兄解惑!”
贺敏道:“什么事能让你想不明白?”
袁唱逍笑了下,道:“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了我国质子渠年,按照贺兄往日的性情,应该是视而不见的,今天为何特地下马行礼呢?”
贺敏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有刺杀渠年这一项吗?”
袁唱逍怔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疑惑啊!既然我们都已经打算刺杀他了,那跟仇人无异,为何还要对他那么客气?”
贺敏道:“这是做给齐国看的,让齐国知道,我们秦国还是在乎这个公子的,如果渠年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们干的了!”
袁唱逍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还是贺兄想得周全啊!”顿了下,又道:“那贺兄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贺敏道:“看齐国的反应,如果齐国答应和亲,这件事就完美结束了,我们也不用再去刺杀公子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
第27章 丢人哪!
袁唱逍又点了点头,道:“你说杀了公子真的有用吗?”
贺敏道:“有没有用试了就知道了,毕竟他是我大秦的公子,他可以像狗一样活着,但绝不会像狗一样死去,我堂堂大秦的公子如果在临淄死得不明不白,齐国肯定要给我秦国一个交待。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齐国不给一个交待,就算到时我秦国发兵,也是名正言顺!”
袁唱逍叹道:“众生皆是棋子!不过话说回来,我王也确实心狠,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我们身为执行者,都有些心惊胆战!”
贺敏瞪了他一眼,道:“身为大秦子民,为国捐躯那是理所当然,我王圣明,才会不计亲情,一视同仁。渠年身为秦国公子,更应该以身作则,与其在临淄浑浑噩噩地度日,受人冷眼嘲笑,丢人现眼,不如为我大秦贡献一点绵薄之力,也算死得其所,对得起他公子的身份了。”
话间刚落,一道流星划破天际。
千国商会的一座小院里,蝉夕一袭白衣,正站在院里,仰望星空,也看到了这颗流星划过。
这时小院的门就推开了,玉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蝉夕问道:“怎么样?”
玉夙走到蝉夕的身边,小声道:“打听到了,秦国的使团这次来秦国,是来提亲的!”
蝉夕怔道:“提亲?嫁还是娶?”
玉夙道:“好像是秦国的太子想娶齐国的长铭公主!”
蝉夕道:“齐国同意了吗?”
玉夙道:“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秦国的使团现在正在流花驿馆等候消息!”
蝉夕深吸了一口气,就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也就是说,齐国还是动心了!”
玉夙叹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齐秦两大强国结盟,东西合璧,真的就天下无敌了!”
蝉夕摇了摇头,道:“不,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齐国答应结盟,天下的格局就要变了,其它山东五国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定生变数,只要时势一变,才会有我宋国复国的可能。”
玉夙想了想,道:“那你说齐国会答应联姻吗?”
蝉夕又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齐国既然没有急忙答应,肯定也是考虑其它五国的反应,不过齐王野心极大,他应该是想联姻的,如果不联姻,齐国就永远偏居这一隅之地,我想齐王不会甘心的。”
玉夙道:“小姐的意思是,齐国肯定会答应联姻的?”
蝉夕依旧摇头,道:“不知道,这要看其它五国的反应了。如果那五国反应太激烈,齐国也绝不敢一意孤行,要不然得不偿失!”
玉夙点了点头,道:“不过今天秦国的使团在大街上遇到渠年公子了!”
蝉夕怔道:“渠年公子又去找使团要钱了?”
玉夙道:“那倒没有,就在望月楼的门口,是碰巧遇见的,当时渠年公子并没有反应,但秦国的使团这次对渠年公子倒是客气,全部下马行礼,非常尊重,让我颇感意外。”
蝉夕道:“全部下马行礼?看来这个渠年真的又受到秦国的重视了?这些官员最会审时度势,见风使舵,绝不会是心血来潮!”
玉夙道:“小姐分析得极是,我听说,那个贺敏正使还问渠年,有没有兴趣回秦国呢!”
蝉夕道:“那渠年怎么说?”
玉夙道:“渠年说他没兴趣,说他在这里过得挺好!”
蝉夕又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那我就有点想不能通了!不回秦国,渠年想干嘛?真的想在临淄做一个商人?对他来说,这可是敌国!”
玉夙道:“也有可能是渠年也知道齐秦将要联姻,那齐国就不算敌国了,他在这里也就安全了!”
蝉夕叹道:“有可能吧!但商人做得再好,也没有回去做王子好啊!”
玉夙道:“这次我看这个渠年公子,想法异于常人,可能他也是厌倦了宫廷争斗的生活吧?就想在齐国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
蝉夕怔道:“想法异于常人?何以见得?”
玉夙道:“反正就是整体感觉吧!以前我看到他,感觉他好猥琐,虽然是一国公子,但也是贼头鼠目,但这两次见到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谈吐自若,很有大家风范。而且他的望月楼已经开始修缮了,跟常人想法不一样的是,他的酒楼现在开始出租了?”
蝉夕怔道:“出租?”
玉夙点了下头,道:“是的!不过不是全部出租!他把下面临街的一排房屋全部隔成商铺,大约二十间左右,现在对外出租,两千两一间一年,其它房屋的用途我还不知道,反正这二十间商铺只占整座酒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蝉夕道:“能租得出去吗?”
玉夙点头道:“应该没有问题,下午就有好多人过去问了,但渠年不在!”
蝉夕道:“如果真能租得出去,也就是说,他下面的一排商铺一年就能有四万两的收入?他是花四十万两买下这座酒楼的,光这排商铺,他就十年可以回本了?”
玉夙点头道:“但这排商铺只占整座酒楼的一小部分,他把绝大部分的房间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如果再出租的话,还可以有很大一笔收入,估计最多三五年就回本了!”
蝉夕笑了下,道:“不得不说,我们以前都是小看了这个秦国公子,确实是做生意的奇才啊!”
玉夙道:“是的呢!如果让陵阳君知道,估计陵阳君能后悔得吐血!”
蝉夕道:“吐血倒不至于,但肯定非常后悔!”
玉夙点头道:“是的!肠子肯定都悔青了。那现在渠年有收入了,你说他还会来抵押酒楼吗?”
蝉夕想了想,道:“应该会的,他剩下的房间肯定是用来做生意的,肯定不是再出租了,几十万两的投资,他肯定是提前就规划好了,既然他先前就找我来抵押,肯定还是缺钱的,只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生意?”
玉夙道:“反正肯定不是开酒楼!”
蝉夕道:“不管他想做什么生意,明天上午你去一趟望月楼,如果他的二十间店铺都租出去了,不用等三天,明天你就问问渠年,看他要不要抵押?如果要的话,明天就可以把二十万两银子拨给他。”
玉夙点头道:“好的,反正这座酒楼就算不做生意,光出租店铺,我们也不会亏本!”
蝉夕抬头望向星空,轻叹道:“我想拢络他的心!”
玉夙道:“小姐觉得他有机会回国继承大位?”
蝉夕道:“一切皆有可能!”
玉夙点头道:“我明白了!”
别人对渠年越来越有信心,唯独渠年自己,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他感觉剑灵骗了他,说是他的身体已经被它打造得万中无一,但他中午回到家中,一直就在修炼,连晚饭都没有吃,修炼至深夜,却是始终无法破阶。原本他以为,破阶对他来说,就如同一道低矮的门槛,轻轻一跨,就能跨过去,现在却感觉,破阶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翻越不了。
他便有些气馁,信心都开始崩坍,撒尿都不好意思出门,生怕被白小牙或者徒弟撞见,问他修炼的进度,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虽然他也可以吹得天花乱坠,但他毕竟不是不要脸的人,因为没有底气,吹起牛来脸上都臊得慌。好在破屋里有几个酒坛,可以解决他撒尿的问题。
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宝贝徒弟楚三敢就翻墙而过,兴匆匆地跑了过来,敲响了他的房门。昨天楚三敢就来过,知道他一个人关在这里修炼。
渠年修炼至凌晨,心灰意冷,就倒在破棉被上眯了一会,这时听到楚三敢的声音,他竟有些慌张,好像是被人撞破了奸.情。
渠年起身开了门,就见楚三敢一脸喜悦,急道:“师父,你传给我的仙家口诀太牛.逼了,经过我一夜苦修,我已经突破四阶了,我两年我一直都突破无门,我以为我这辈子就卡在三阶了,没想到时来运转,得遇师父,现在被我一举突破四阶!”说完又深深作揖道:“多谢师父指点!”
渠年错愕,甚至有些迷糊,只恨这个世界没有精神病院,要不然肯定要把他拉去检查一番,看看他有没有精神错乱?虽然三阶和四阶听着好像只是一个境界的跨入,但渠年知道,九阶其实分为三个境界,一二三阶称为筑化境,主要是改善体魄,与常人相比,只是身体强壮了些,动作敏捷了些,其它并无改变,但一旦突破四阶,身体就变得明显不一样了,四五六阶既称开化境,也称点水境,顾名思义,一旦突破四阶,就会变得身轻如燕,再宽广的湖面,也可以点水而过。而七**阶又称炼化境,一旦突破这个境界,便可以飞檐走壁,日行千里。
普通人破阶很容易,但破阶以后想跨入筑化境就会变得艰难无比,而且越往后越艰难,特别是筑化境向开化境突破,以及开化境向炼化境突破,那真的是难于上青天,很多修行者终其一生都被卡在了这里,所以楚三敢之前的担忧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渠年还是有些担忧,生怕他已经走火入魔,已经得了癔症,便道:“你跳一个给我看看呢!”
楚三敢点头道:“好嘞!”
第28章 租房
说时转身就走到了院里的那棵银杏树旁,银杏树非常高大,只见楚三敢轻轻一跃,就跳到树枝上,离地三四丈,然后蹲在树枝上喜道:“师父看到了吧?我没骗你!”
渠年:“……”
楚三敢因为内心兴奋,激情无处释放,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就跳上去,再跳下来,来回跳了十几遍,乐此不疲。
白小牙这时从隔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了看跳得正欢的楚三敢,又转头看着渠年道:“渠年,你在耍猴呢?”
楚三敢听了就不乐意了,这时从树上跳了下来,道:“白小牙,你怎么说话呢?信不信我揍你?我现在揍你,比揍一只蚂蚁还容易!”
经过两天的和谐相处,白小牙现在也不怕他了,笑道:“你不敢揍我,你若揍我,我立马就让渠年清理门户,把你扫地出门!其实算起来,你还应该叫我师叔呢,揍我就是大逆不道!”
楚三敢怔了下,一时回不过味来,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转过弯来,急道:“你放屁,你跟我师父又不是亲兄弟,凭什么做我师叔?我告诉你,我只认我师父一个人,你别想占我的便宜,要不这样吧,你也别做我师叔了,以后我们平起平坐,我把你当兄弟,也不揍你了!”
白小牙笑道:“我考虑一下吧!”
楚三敢道:“考不考虑都是一个结果,反正你别想做我师叔!”
渠年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千头万绪,总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这时又问楚三敢:“你这两天只修炼九阴真经,没有修炼其它的法诀?”
楚三敢道:“那肯定了,我现在有了仙家法诀,谁还想炼凡家法诀?再好的凡家法诀在我眼里,也跟狗屎一样,我现在看都懒得看一眼,更别谈去修炼了。我又不贱,现成的山珍海味不吃,去吃糟糠咸菜?”
渠年就有些想不通了,眉头一紧。
楚三敢又道:“对了,师父,你又修炼了一天一夜,以师父的资质,肯定早就破阶了吧?刚好今天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渠年感觉他这个做师父的脸就被徒弟狠狠地抽了一下,若不是他脸皮厚,此时肯定已经面红耳赤,纵然如此,脸上还是一阵僵硬,笑了下,道:“我不着急,让你先飞一段时间!”
说这话时,言辞就有些闪躲,没有了前两日的底气。
楚三敢急道:“但我着急啊!我做徒弟的不能总比师父厉害啊!说出去也不像话啊!”
渠年真想脱下袜子把他的嘴给塞起来,可惜他打不过这个徒弟,不敢胡来,便挥了下手,道:“去吃早饭!”
三人就领着一帮手下朝着外面走去。
渠年一肚子心思,也没有跟边上的人聊天,而是跟手心的剑灵发着牢骚:“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在改造我这副身体的时候肯定偷工减料,就这体质也能被你称为天才?天下的天才死光了吗?”
剑灵也很委屈,这时说道:“我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呢?当时我打造这副躯体的时候是打算自己用的,我也不知道你会夺刀夺爱啊?自己用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不上心?”
渠年道:“那你说是怎么回事?人家白小牙半天就破阶了,我都忙活两天了,还没有半点破阶的迹象,我感觉我这辈子好像都破不了阶了!”
剑灵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天天在想着这件事,这没道理啊!身体肯定没问题,要么是你的脑子有问题,要么是修炼功法有问题!”
渠年道:“你脑子才有问题!”
剑灵道:“那肯定就是修炼功法有问题了!我是剑灵,本来就是炉火修炼出的灵魂,所以铸造出这副身体火性很旺,而你们秦国的离心诀也是纯阳功法,刚猛强悍,以强御强,所以不得要领!”
渠年道:“既然两个都很强,不应该是强强联手吗?”
剑灵道:“修炼不是打架,修炼讲究阴阳调和,有阴有阳,方才大道,就像是两个男人,就算是身体再强悍,也不可能生出小孩的。”
渠年道:“你这个比喻很形象!那我是不是应该换个功法?”
剑灵道:“换一下试试嘛!就像生小孩一样,一个女人不能生,再换一个女人,不信每个女人都不能生!”
渠年迟疑道:“那换什么功法呢?”
剑灵道:“我这两天也在想,要不你试一下九阴真经?”
渠年惊道:“你逗我玩呢?那是假的,我是诓楚三敢的,你想让我也走火入魔不成?我告诉你,我要是疯了,你也讨不了好!”
剑灵怔道:“那是你自己编的吗?”
渠年道:“那倒不是!我小时候不是喜欢看武侠小说嘛,上面就有九阴真经,小孩子嘛,也想着成为绝世高手,没想到这九阴真经是真的存在,出自北宋年间一个名叫黄裳之人之手,记载在一本名叫《万寿道藏》的书中,巧合的是,我爷爷留下很多古书,其中就有《万寿道藏》,我闲来翻看,就看到了《九阴真经》,因为那时候我也想成为绝世高手,所以记得很牢,没想到一点用没有,刚好用来糊弄楚三敢!”
剑灵道:“既然是确实存在,为什么你说它是假的呢?”
渠年道:“因为没有人修炼成功啊!我们那个世界没有绝世高手,也没有飞檐走壁的人,一个都没有,这玩意只存在于电视上!”
剑灵道:“虽然我不知道电视是什么,但你不能说没有人修炼成功,楚三敢不就修炼成功了吗?而且还是如鱼得水!”
渠年心头一动,想到楚三敢自从修炼了九阴真经,确实没有疯,确实也是如鱼得水,说是假货,好像也解释不通。这时便喃喃说了一句:“难道这个黄裳是个世外高人?”
这句话是用嘴巴说出来的,所以边上的楚三敢也听到了,问道:“师父,哪个黄裳是世外高人?也是仙人吗?”
黄裳两个字从楚三敢的嘴里说出来,渠年又是心头一动,黄裳?皇上?这个名字放在古代,本身就有些诡异,心里想着,看来这个黄裳真的是个奇怪的人,说不定也是来自这个世界!心念至此,不免畅快许多,这时就拍了拍楚三敢的肩膀,道:“我就随口说说,走,吃早饭,师父请客!”
楚三敢转头看着他,道:“师父,你怎么怪怪的?”
渠年就有些莫名地心疼他,毕竟这两天来,他一直把他当作了试验小白鼠,虽然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楚三敢却是一直干着小白鼠的事情,好在试验很成功,没疯没傻,让他还有机会弥补一下。
一行人吃了早饭,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在渠年的带领下,就去了望月楼,看看王析德的劳动成果,毕竟他昨夜彻夜未归,想必是忙了一夜,现在应该已经初见成效。
结果令渠年意外的是,望月楼的门前站了几十个人,看他们的衣着,都有些富贵之气,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急,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等他走近,终于知道这些人在等待什么了,原来就是在等待他。
看他过来,几十人一下就冲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倒把他吓了一跳。
渠年还没开口,这些人就已经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秦公子,听说这些商铺是你对外出租的?是不是所有商铺都是一个价啊?我已经挑好了一间,就是靠门的第一间,我想把他租下来!”
“你滚一边去,刚来就想插队,还第一间?最后一间也轮不到你,我半夜就守在这里了,我都没敢第一个说话!”
“你半夜来算什么?我昨天就来问过了,里面那个姓王的说,东家今天才过来,我是一宿都没有睡觉,当时我不知道东家就是秦公子,要不然我连夜就赶去朔华大街了。”
“但你没去啊,还不是跟我们一样?秦公子,你可不能把房子租给他,他是卖棺材的,他的店一开,全是晦气!我是卖婚房用品的,喜庆不得了!”
“你放屁!卖棺材就晦气了?你死了不用棺材?再说了,我在这边再开一家店,不是卖棺材,而是卖纸钱花烛,你今天说话好听一点,每天我还能给你烧一点!”
然后,这个卖婚房用品的就和卖棺材的就打了起来,也不怕沾染了晦气,打得不可开交,但也没人拉架,甚至把他们挤到外围,让他们慢慢打。
众人依旧七嘴八舌,听也听不清楚,拼命往前挤,倒把渠年挤到了路中间,不过渠年也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租房的,看这些人兴致盎然的表情,渠年就有些后悔,是不是把房租定低了?
人群中有一个人仿佛看破了他的心思,这时大叫一声:“你们这些傻.逼,跟饿狗抢肉包子一样,不要说秦公子穷困潦倒,就是我看到你们这么白痴,我也会坐地起价的。你们不是很想要吗?五千两一间要不要?”
第29章 大手笔
人群一听这话,顿时就安静不少,因为这人说的话糙理不糙,他们这样打扁头往前挤,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坐地起价的,但是他们确实也想要这里的店铺,脸上就变得纠结。
渠年这时大声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乃秦国公子,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绝不会坐地起价,说两千两就是两千两,多一分不要,少一分不行,不过你们不要乱,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众人一听这话,安心不少,感觉这个秦国公子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泼皮无赖,挺上路子的一个人。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有一个上路子的东家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这让他们租房的兴致又提升了几分,但是让他们排队,却是不可能的,谁都想往前排,自然又乱成一锅粥。
王析德这时跑了过来,好不容易在人群里挤到渠年的面前,像是在一锅大杂烩的菜里,两颗肉丸好不容易见了面。
渠年便道:“老王,你安排一下!”
王析德道:“怎么安排?”
渠年道:“不是有很多人找过你吗?你还记得吧?”
王析德点头道:“基本有点印象!”
渠年道:“那就先来后到吧!还有,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是开什么店的,卖棺材和花圈之类的东西就不要租了,尽量卖点喜气一点的东西,小吃衣服土特产之类的店铺也可以,但必须要有一家胭脂花粉店!”
王析德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安排!”
因为渠年说的声音不小,围观群众都听到了,这时就有一人喜得大叫:“秦公子,我就是卖胭脂花粉的,给我留一间啊!”
那个卖棺材的还在和卖婚房用品的打着架,也听到了渠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卖婚房用品的多嘴,秦国公子绝不会特意提到这件事,是卖婚房用品的这家伙断了他的财路。俗话说,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卖棺材的就感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气得拼命地揍那个卖婚房用品的,揍得那人嗷嗷直叫。
由于望月楼地处临淄最繁华的地段,路上人来人往,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又引来一批吃瓜群众,把望月楼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当他们得知望月楼的东家是秦大公子时,均感惊讶,毕竟这秦大公子是什么德性,他们不是不知道,围观群众里就有很多人家的鸡就遭了他的殃,要不是他是秦国公子的身份,这种小偷小摸不好定罪,换作普通人,牢底都坐穿了。
所有人的心底就冒出一个念头,这个秦国公子看样子又受到秦国的重视了。这下好了,以后家里的鸡是安全了。
渠年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就进了望月楼,顿时安静不少,王析德倒是会做事,百忙之中还抽出一点时间,把渠年安排到一间已经打扫好的房间,还给着人给他们沏了一壶茶。
因为王析德已经得到渠年的授意,做事只看效率,不看钱财,此时他已经招揽了十几个店伙计,帮他忙上忙下,又特地请了一个账房先生过来,在楼下的大堂里拟写租房合同,而他就开始在人群里筛选人选,一会功夫,二十家店铺的老板就筛选了出来,在大堂里坐下,安心等待交钱签合同,而其它人一看没戏,也就散了。
合约都是一式两分,上面注明了要开的店铺名称,至于房租,一年一交,不过要押五百两的押金,也就是两千五百两,众店铺的老板也没有异议,可是渠年还没开张,也没有大印,于是亲自出来,在每一张合约上都按了手指印。
等合同签好,二十个店老板就揣着合约欢天喜地出去了,但没有走远,都去了自己的店铺,里面还有木工在忙活,基本都被他们赶了出去,这些木工做的活实在太不讲究了,就跟他们家里盖猪圈一样,四周一围留个门就行了,实在不忍直视,他们要自己修缮。
渠年拿了五万两的银票,也是心满意足,这时就领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准备去葬水集,打算买两颗好一点的丹药,对于渠年来讲,自己始终无法破阶,可能是功法是原因,也有可能是白鸡丸太廉价了,无法滋养他尊贵的身体。
三人刚走出望月楼的大门,却见到玉夙正站在门外,冲他们吟吟直笑。
渠年就走了过去,问道:“姑娘是在等我吗?”
玉夙点了下头,笑道:“叫我玉夙就行了。”
渠年笑道:“玉夙姑娘等我何事啊?”
玉夙笑道:“恭喜秦公子发大财啊!”
渠年道:“姑娘见笑了,我只是租了几间房而已,跟你千国商会是无法相比的。”
玉夙笑道:“话不能这样说,万丈高楼始于垒土,我相信秦公子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的。”
渠年道:“多谢姑娘吉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姑娘是打算来随礼的吗?”
玉夙微微一怔,脸色就有些尴尬,道:“随……随礼?”
渠年笑道:“看样子我猜错了!既然不是随礼,姑娘找我何事呢?”
玉夙道:“我就是来问问你,你的望月楼还要抵押吗?”
渠年道:“当然要啊!我现在可缺钱了!但我毕竟跟你家小姐熟悉一点,有生意肯定先想着你们,而且我也喜欢跟漂亮的姑娘做生意,不管是亏是赚,心情都不会太差,如果你们家不抵押,我再去找别人家!”
玉夙道:“我就有点不明白,你买下这栋酒楼,里面的物件基本都是新的,并不需要置换多少东西,你现在已经有了五万两的周转资金,足够开业所需了,为什么还要抵押呢?”
渠年道:“这叫融资,你不懂!没有人会嫌手上的周转资金多的!”
玉夙轻叹道:“好吧!秦公子的想法确实不是常人所能想的。既然如此,那秦公子现在就跟我去我千国商会的当铺抵押吧?”
渠年怔道:“现在?”
玉夙道:“现在秦公子没时间吗?”
渠年道:“那倒没有,刚好我也要去葬水集!只是我有点意外,你家小姐不是说三天后再说的吗?今天才过去一天!”
玉夙道:“我家小姐说了,以秦公子的为人,看一天足矣!”
白小牙忍不住说道:“前几年怎么从来没听你家小姐说过这句话呢?”
玉夙笑道:“我家小姐说了,破茧成蝶,我们看的是蝶,而不是茧!”
渠年道:“你家小姐真会说话!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玉夙就领着他们三人向葬水集走去,至于楚三敢的手下,他全部都留在了望月楼,给王析德打下手。
一会功夫,就到了葬水集,去了一家千国商会的当铺,里面的掌柜已经被打过招呼了,根本不需要再作商谈,掌柜已经拟好合约,双方签好,渠年就交出那份九十九年的使用证书,而掌柜就让账房拿了一沓银票交给了渠年。
渠年数了一下,刚好二十万两,便有些奇怪,道:“是不是多给了一万两?昨天你家大掌柜已经先付了一万两,现在你们再给我十九万两才对!”
玉夙笑道:“我家小姐说了,那一万两就当是给秦公子开业的贺礼了,也就是你所说的随礼!”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虽然他们现在做的是几十万两的生意,但一万两也绝不是个小数目,就连朔华大街上的各国公子的生活费,一年也不过三两千两,况且这还是白白赠送的。
渠年便道:“不对啊!你家小姐怎么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不会是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啊,我这个人虽然落魄,但是是很讲原则的,绝不会同意以金钱交换**,你回去问一下,如果你家小姐真喜欢我的话,直接跟我明说就可以了,不要用金钱来搭建桥梁,那样会显得很庸俗,其实没有金钱我也会同意的,毕竟你家小姐长得挺漂亮的。”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你想得美!”
渠年哈哈一笑,就站了起来,把银票收进手心里的无限空间,便道:“既然不是,那我就放心了,我现在想想,也不能因为一万两银子就出卖我的**,不过你还是帮我谢谢你家小姐。但话说回来,你家的千国商会年年都有新店铺开,如同雨后春笋,别想骗我回礼啊,我回不起!”
玉夙噗哧一笑,道:“你放一万个心吧,我们开新店不会通知你的!”
渠年就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完,就领着白小牙和渠三敢出门了,准备找家丹药铺去买点丹药。
白小牙就小声道:“渠年,你说这个蝉夕怎么会忽然对你这么好?没道理啊?不会真是看上你了吧?”
楚三敢也道:“我感觉也是,这个蝉夕想做我的师娘,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
渠年道:“你们想多了!这个蝉夕既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肯定心比金坚,不可能被儿女情长左右,更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看上了我,虽然你师父长得也是貌赛潘安,但还不至于让她一见钟情,这个女人肯定有其它的目的!”
白小牙道:“能有什么目的?她能图你什么?虽然你现在骗了不少钱,但人家比你更有钱,还能图你什么?”
渠年道:“我也想不明白,反正不会是看上我!不过这个女人以后要小心一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三敢道:“万一人家是真的对你好呢!你看我对你也挺殷勤的,难道就有所图谋吗?”
渠年道:“你不是图谋我的九阴真经吗?”
第30章 鸡精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别这样说。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没有一点这样的想法,单纯地把你当作师父,就算你现在没有九阴真经,我也会对你殷勤,我太崇拜你了,前天还一文钱没有,现在却干得轰轰烈烈,想不服都难!”
渠年笑道:“但愿如此吧!”
正说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锣鼓声,紧接着,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嗓门大,正在拼命叫喊:“有妖怪进城,请各位居民注意防范,遇到可疑人物,要立即向官府汇报,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一万两,如有私匿者,杀无赦!”
渠年陡地一惊,喃喃道:“妖怪?”
楚三敢也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怪呢!会吃人的那种吗?”
白小牙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齐国要亡了吗?”
楚三敢道:“齐国亡不亡关我们屁事?我们必须要保住我们自己的小命,晚上可不能再出门了,万一被妖怪吃了,那可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正说着,那队官兵已经走了过来,渠年忍不住问领头的那个官兵:“什么妖怪啊?”
那个官兵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鸡精!”
渠年脸露不悦,道:“什么鸡精?还味精呢!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信不信我告你,宣传就要宣传得到位一点!”
那名官兵的脸色就更不悦了,没好气道:“什么胃精?胃能成精吗?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就是鸡精!”
渠年因为被地球上的太太乐给带偏了,感觉这个官兵脑子有问题,正想说道几句,边上的楚三敢却道:“鸡成的精?”
那名官兵白了他一眼,道:“鸡精那肯定是鸡成的精,难道是鸭成的精?”
渠年这才知道误会了这个官兵,脸色也缓和下来,道:“你们怎么知道是鸡成的精?长得鸡头白脸吗?”
那名官兵道:“是一个女子,与常人无异,只是被一条大狼狗追得现出原形,现在已经跑了!”
渠年道:“那说不定已经跑出城了呢?”
那名官兵道:“跑不了,现在城门口城墙上都有大狼狗把守,它跑不掉的!”
渠年喃喃道:“狗比人有用?”
那名官兵听见了,怒道:“你在骂我们不如狗?”
渠年嘿嘿一笑,忙道:“误会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们肯定比狗厉害!”
正说着,远处又跑来两名士卒,跑得气喘吁吁,一人手里牵着一条狗,两条哈巴狗,腿还没有筷子长,也跑得气喘吁吁,伸长了舌头喘息。
那两名士卒跑到为首的那名官兵面前,道:“陈哥,狗找来了!”
那个陈哥看了看那两条哈巴狗,又看了看那两名士卒,道:“你们确定这两条哈巴狗能管用?”
士卒的脸上就露出为难之色,道:“陈哥,没办法,现在全城的狗都很紧张,大狗全被拉去城门口了,现在只能矮子里面选将军,这们这两条已经算大狗了,还是被我们强征过来的,二锤那一队,就抱了两条刚断奶的小狗,将就着用一下,总比没有好,再说了,狗再小,那也是狗,鸡再大,那也是鸡,鸡是怕狗的,你没看这两条小狗的身上已经在散发王者的气息了吗,鸡精看到,肯定会现出原形!”
陈哥望了一眼那两条正在散发王者气息的哈巴狗,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那就将就用一下,但愿遇到鸡精,这王者不会跑得比我们快!走吧!”
说完就领着一队人马敲锣远去。
楚三敢这时说道:“师父,我们要不要也去偷两条狗镇镇宅?”
渠年道:“连官府都征不到狗,我们到哪里去偷?”
白小牙道:“早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偷的那条大黄狗就不吃了!”
渠年道:“不吃你养得起吗?”
白小牙道:“狗最好养了,狗改不了吃屎啊!刚好我们吃完再喂狗,还不浪费!”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你还能说得再恶心一点吗?”
白小牙笑道:“我说的是实话!”
话音刚落,边上的楚三敢哇地一下吐了。
渠年问道:“你怎么了?”
楚三敢道:“昨天夜里刚吃过狗肉!”
白小牙道:“活该,吃狗肉也不叫我们!”
楚三敢抹了下嘴,道:“我去叫师父了呀!师父正在修炼,我没敢打扰!至于你,早知道就叫你了,此时也不用我一个人恶心了!”
白小牙道:“其实这是好事,你吃过狗肉,身上肯定会散发出狗的气息,晚上你自己就可以镇宅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滚!”
白小牙道:“不过我觉得奇怪,一个妖怪既然已经进城了,为什么不想方设法把它赶出去呢?竟然还想着抓捕,而且提供消息的赏金就高达一万两,这是为何呢?”
楚三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些畜生修炼成人,都花费了数千年的光阴,也算是参悟大道,身体就相当于是灵丹妙药,据说吃了以后,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提升修为,估计是齐王这个老狐狸想吃这只鸡!他现在已经是九阶上的修为了,估计吃了这只鸡,说不定就能得道升仙了!”
白小牙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如此兴师动众!”
渠年道:“不管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们去买丹药!”
这次他们没有再去那家爱吹牛的丹药铺,而是去了千国商会下面的一家丹药铺,毕竟人家大掌柜那么客气,他们也应该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
进了丹药铺,渠年看了一遍,掌柜给他逐一介绍,太贵的丹药渠年也不想买,以他现在的实力,几万两一颗的丹药吃着也是浪费,一般那种丹药都突破大境界的时候才用得着,而且他的经济实力有限,所以挑了半天,就买了十二颗小御气丹,一千两一颗,倒也实惠,共花了一万两千两。
毕竟是一千两一颗丹药,换作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未必买得起一颗,所以包装极为精美,一颗一个紫檀盒,本来渠年看这盒子碍事,想把它扔掉,但一看是紫檀木,又有些舍不得,想着以后没事,车两串手串戴在腕上,也是洋气。
他把小御气丹拿了八颗出来,其余的全部收进无限空间。
出了丹药铺,就把八颗小御气丹分成两份,给白小牙四颗,给楚三敢四颗。
虽然相处这些年,对白小牙来说,一直把渠年当作兄弟,但世道奸恶,人心叵测,渠年现在忽然发财了,他也怕渠年变心,毕竟这两天渠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让他都有些不敢认他了,而且自己对他来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人家没有必要一直带着他这个包袱。
现在见渠年一如既往,依旧把他看作手足,有福同享,不分彼此,让他有些感动,默默地接过小御气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感觉四颗丹药放在手心里,沉甸甸的。
渠年这时拍了拍楚三敢的肩膀,道:“三敢,昨天我借了你两千两银子,现在我还你四颗小御气丹,也算利息都给你还上了!”
楚三敢抿了下嘴,道:“师父,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那两千两银子虽然少,但我也没指望你还啊,孝敬师父不是天经地义吗?如果你这样想,那这小御气丹我不要了!”
渠年就觉得这个徒弟憨得可爱,笑了笑,道:“拿着吧,就当师父赏你的!”
楚三敢郑重地点了下头,喜道:“谢师父!”
三人又去了望月楼。因为下面的店铺都租出去了,王析德也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渠年想开什么店,所以无事可做,刚好昨天夜里一宿没睡,现在困意来袭,就在大堂里摆了一排椅子,躺在上面睡午觉了。
三人进了大堂,见王析德睡得正香,渠年也有点过意不去,想到他昨晚一宿没睡,就没准备打扰他,但楚三敢从来不知道体恤手下,这时就走了过去,在桌腿上踢了一下,叫道:“老王,你老婆来了!”
王析德猛地坐椅子上坐了起来,忙道:“在哪里?”接着四下看看,才知是楚三敢跟他开玩笑,急忙就站了起来,道:“公子又寻我开心了!”又看着渠年,笑道:“秦公子,还有什么事要做?”
渠年道:“我看你好像太累了!”
王析德拍了拍胸脯,道:“没事,怎么说我也破阶了,也算是半个修士,这点活算不了什么,我就看没事做才眯了一会,有什么任务尽管交待,我保证完成得妥妥当当!”
渠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现在钱到位了,要放开手脚干了,但你也不用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多找几个得力的手下,不要给我心疼钱,身体要紧!”
王析德跟了楚大公子好几年,从没有听过这么暖心的话,毕竟他只是一个下人,在这尊卑有别的世界,在主人的眼里,活得就像一条狗,忍不住眼眶都有些湿润,道:“多谢秦公子关心,我真的没事,有事秦公子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