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终究是儿子负了爹
没有任何的悬念。
哪怕陷阵营爆发出再强的意志,也没有办法抹平实力的差距。
倒不是他们比吕布的狼骑差。
而是他们刚刚经历过重创,而带头冲锋的人又是吕布,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还手的机会,只能咬着牙挡着吕布的进攻。
吕布一个人,就将陷阵营凿出了一条道来。
但是陷阵营的韧性却让众人惊叹。
哪怕吕布凿出来了,他们也迅速地聚拢填补上,而其他的狼骑只能撞上他们的盾,被撞散开。
吕布冲完之后回身,才发现就自己一个人冲过了陷阵营的防线,其他人都被挡开到了两边去。
而陷阵营明显也转换成了圆阵,像个铁皮乌龟一般,再次被吕布凿穿时能够将他留在里面。
吕布微微皱眉。
他并不是很想在这里跟这块又臭又硬的骨头较劲太久。
他更想要去追上丁原,取来他的项上人头。
毕竟他这次出来的任务是丁原,而不是这个硬挺得有些憨憨的陷阵营。
“让李傕、郭汜来解决新安的事情,我们去追丁原。”
吕布回身之后,吩咐了一个部下,转身收拢住了部队,直接打算绕开陷阵营,去追丁原。
高顺倒是没想到吕布竟然不打算搭理自己了,要去追丁原,他自然是不愿放吕布走。
但是这又岂能是他决定的?
他们是重甲步兵,怎么可能追得上骑兵,很快,他们就被李傕、郭汜的队伍包围了起来,只能看着吕布他们消失在视线中。
...............
丁原能跑多远呢?
事实证明,就算他带的东西再少,再怎么轻装上阵,跑起来都没有开了军阵的吕布快。
所以,他还是被吕布给追上了。
而且他只跑了不到五十里的路。
“丁建阳。”
吕布喊了一声,前方窜逃的丁原自然是知道自己跑不动了,要知道吕布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追上来,那他继续再往下逃,意义也不大。
与其被人追上像是砍韭菜一样杀死,还不如自己站出来正面迎接光荣的面对死亡。
好说歹说,他丁原也算是一个男人,也算是一个军人。
既然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那他宁愿光荣的死去。
“你来了?”
丁原看起来似乎有些无所谓,他静静地看着吕布,手中握着自己的长刀。
吕布也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他。
他并没有开口回答丁原,因为在这个时空里他跟他并不熟悉。
但是他们之间有一种冥冥之中感受到的羁绊,似乎是一种命运的连接,他们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可是如果也能感受到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有一种想要吸收眼前这个人血液的冲动。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主观感受。
“来吧。”
丁原双手捏紧了手中的长刀,朝着吕布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也有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但是也很熟悉,那似乎是一种命运的联结。
“驾!”
双腿一夹,吕布纵马上前,手中方天画戟化作一道寒芒,一闪而过。
“唰!”
丁原的头颅高高的飞起,喷洒出来的热血染红了天。
他终究是没有再活下去的意义了。
..................................
“北地太守丁原身死?于夫罗投降董卓?”
陈琛眨巴眨巴眼睛,认真地看着上报的消息。
“丁原部下高顺陷入围攻,为中郎将曹操所救?”
这个消息对于陈琛的打击比上个更大,上个其实他只是感慨宿命而已,但是这条消息就让他推翻了刚刚的想法。
这是什么情况?
高顺前世不就是被曹操给砍了脑袋的吗?
怎么就被曹操所救,那就为他所用了?
那可是陷阵营啊,自己馋了多久的陷阵营,自己可是吩咐过阎仁派人去寻找高顺的踪迹的,怎么人就给跑到北地去了?
一时哽咽。
不过陈琛还是将注意力挪回了丁原被吕布枭首的消息上。
这一世,倒是简单了许多。
吕布没有认谁为义父,他也算不上什么三姓家奴,但是他成了董卓的女婿,将敌对的丁原枭首。
不知道。
这终究是儿子负了爹。
还是春花错付了秋月。
这些都只能化作尘土埋藏在过去,也不知道将来的人如何看待丁原和吕布的关系,或许就觉得他们是人生的过客吧。
“这董卓,图谋甚大啊。”
刘备看着桌案上更新了的地图,皱起了眉头。
如今西凉和司隶地区尽数落入董卓的手中。
东有虎牢关为屏障,坐拥洛阳、长安。
西有陇西大本营,抵挡异族侵袭。
董卓这个架势算是将大汉两个都城都给圈了起来,打算作为核心地盘,向外扩张啊?
“不是图谋甚大,而是已经在做了。”
陈琛纠正了刘备的观点,把另外一封今日刚到的信递给刘备看。
这是董卓最近在朝中的作风。
倒不是说他骄奢淫逸什么的,而是说他在政治上的行动,还有军事上的调动。
据不完全统计,董卓如今屯兵洛阳和洛阳周边的西凉军,已经多达二十万。
这个二十万西凉军跟二十万鲜卑人不是一个概念的。
西凉军是脱产的野狼,鲜卑人是一边干活一边战斗的奶狗,这个比方似乎有些不够恰当,但是确实是如此,二十万西凉军跟二十万鲜卑人干上,那鲜卑人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二十万西凉军,再加上驻守长安、陇西那边的士卒,再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征兵,保守估计,董卓势力的兵力多达五十万,只不过这个数字里面有多少水分,倒是不清楚。
而刘备手下的兵力,精锐程度跟西凉主力军差不多的,大概有个十万左右,这便是编制军的总和了。
至于特种部队,青山军在平原基本没有什么太强的战斗力,也就比普通拿着木棍的杂兵强点。
太原新军的实力,还是不如西凉军的,毕竟战斗的次数相对来说还是少了很多,身体素质倒是大致相当。
至于预备军,那就算了吧,都还没怎么练呢。
所以如果单单刘备一家的话。要想打下洛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至于武将,从高端武将来说,刘备帐下按照战力指数来讲,有典韦、关羽、张飞、赵云、徐晃、张辽、曹性他们,算是高端武将扎堆的。
而董卓帐下,如今声势浩大的天下第一人吕布,还有西凉军那些老牌的战将华雄、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张绣、徐荣。
要说如果列将单挑的话,估计刘备这边还能略微压制一下,不过吕布的战力实在是无法预估和对标,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后面这些。
而从文略谋士来说,陈琛倒是知道贾诩人是在董卓那里,但老甲鱼不受重用也是真的。
所以,几乎就是李儒一个人对标陈琛、荀攸、郭嘉、郭缊、毛阶他们。
这倒是不用多比较,也不说李儒强不强,反正一个人是很难对标很多人的。
对了,小猪除外。
这样的实力差距其实并不是特别大,也就是兵力差距而已,而且因为刘备是攻,董卓是守,所以兵力的劣势更是被放大。
但是陈琛表示。
我们又不是只有一家啊!
要说群殴,那我最擅长了!
有一说一,爆兵以多欺少这种事情,陈琛做得最顺手,因为习惯。
第四章 董卓废帝,天地异动!
陈琛抬头,他感受到了,自己即将要见证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为浩大的场面了。
虎牢关之战,这种史诗级的剧本自己怎么可以错过呢?
“玄德公,该做准备了。”
陈琛朝刘备挑了挑眉毛。
“之前我们计划好的,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刘备没有说话,但是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倒是可以预见,接下来这场战争,规模一定不会小,那么这场战争将会造成的伤亡,也绝对会是一个大数字。
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黄巾之乱的规模大。
刘备自己也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兄,自然是知道情况的。
黄巾之乱,真正具有强大战斗力的,也就是那几支主力军,能够给朝廷的精锐造成麻烦的也就是那些。
所以其实在面对剩余的黄巾军的时候,朝廷的部队是没有什么伤亡的。
这一点从他带出的五百个涿郡乡勇,如今还有四百余人健在,就可见一斑。
但是接下来这场战斗,大家也都算是精锐齐上阵了。
精锐和精锐之间的战斗,带来的只会是更加血腥残酷的战场。
不过,想要让这个天下归于平静,想要开创出一个太平盛世。
在黎明之前的杀戮,是没有办法停止的。
刘备的觉悟倒是挺到位的,在作为主厨碳烤了一波匈奴人之后,他似乎就更加明确了敌我关系的核心。
“这次离开的话,就由公明和正阳坐镇并州吧。”
刘备想了想,其实他一开始倒是想带上徐晃的,但是一是徐晃是太原新军的统帅,又是军中老大哥,他留下能服众。
而且徐晃和曹性性格都偏稳重,有他们两个在,倒是不用担心后方出问题。
“可行,那这次的话,我坐镇?”
陈琛又挑了挑眉,开个玩笑。
“行啊。”
倒是没想到,刘备满口答应,还挑衅地朝陈琛也挑了挑眉毛。
“此行危险,先生要留在并州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相处了这么久了,刘备也算是明白了陈琛的套路了。
当然这也不妨碍他对于陈琛拿出各种新奇想法和新的大型策略方案的时候,会继续畅想陈琛在夙夜忧叹,挑灯夜战。
被别人提醒过了很多次陈琛翘班睡觉的事情之后,刘备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了。
要么,先生就是偷偷加班,不愿意让自己来承担责任,要做一个自己善待所有人的典型给别的谋士看,以此吸引那些有才华又渴望被认可的谋士加入自己的团队。
要么,先生就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宝贵的财富,一个拥有着无尽大智慧的存在,又有着极强的集体增幅。
反正哪一点都不亏。
而且说到底。
当初他愿意相信自己,这一点,足以一辈子的感情不会破灭。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陈琛嬉皮笑脸的,一点都没有上下尊卑的感觉。
不过他选择了刘备,或许也是因为刘备不在意这方面吧,能够像个朋友一样嬉戏打闹,每个重要核心成员都当做兄弟来相处。
换作是老曹的话......
看看许攸,顿时就觉得脖子一凉。
“这场面,或许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要是没去看看,这辈子岂不是得后悔死?”
陈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备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如何照顾好陈琛的事情了。
但是就在他们还在闲聊的时候。
突然脸色骤变。
不只是他们两个。
政务厅之中所有人都脸色大变,荀攸整个人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撞到了盛好的茶水,洒了一地,但是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管。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个角落,是这片华夏的土地,大汉的土地。
他们能够感受到天地间被一股强大的天地之力扫荡而过。
这种力量的波动,明显到了不怎么懂得运用气劲和天地之力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到世界带来的变化。
“噌!”
“噌!”
...
突然,每个人的职牌都在此刻同时冒了出来,而政务厅之中,交相辉映,各种颜色闪眼得很。
陈琛有些震撼地看着自己头上的职牌,出现了变化。
在原本金橙色的职牌外围,是银质的镶边,而如今,在银质的镶边之外,又多了一层红色的外壳。
那看起来像是附着上职牌的。
但是这层外壳所带来的效果。
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得到。
在这层外壳上,单单刻着一个“刘”字。
陈琛抬头看向了刘备。
他能够感受得到,他和刘备之间,这次是真真切切地产生了一种联系了。
一种类似于羁绊的东西。
要知道,陈琛这辈子唯一激活过的羁绊,就是从颍川书院毕业之后激活的【颍川才众】而已,而且这个羁绊几乎就没有怎么激活过,而且【颍川才众】这个称号,名誉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也就是没有什么很实在的增幅效果的。
但是如今,陈琛能够感受得到那种效果了。
这种效果。
应该是。
阵营!
“董卓废少帝辩,立陈留王协,夜宿龙床,夺取尊位之造化,有损天地之机理。”
“今汉室为桂冠,夺者冠之。桂冠之下,实力当为上者。”
“天地各系,分化汉臣与其余分系,汉臣各有分支,大有西凉董卓、并州刘备、冀州韩馥等人,小有一地山贼、千户小乡、豪强地主,皆可位列分系。”
“汉臣之外,还有万千造化,万千敌系,蛮荒遍地,等着你们去挑战。”
“天地造化,分之民间,夺得多少,皆于命也。”
“今启阵营,可时而替之。”
陈琛的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这段文字,似乎是刚刚一扫而过的天地之力自然生成的。
这里面刘备还被拿来当典型了。
这倒是说得挺清楚的。
其实就是这个时候开启了“阵营”这个选项。
但是......
陈琛心中突然闪过了一阵没由来的恐慌。
这是一种对于世界未知事物的担忧和恐惧。
这个世界的力量,到底从何而来,这个天地的意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是什么人,在掌握着这天地的棋局?
陈琛可是一个现代人,他是学过各种悖论的,自然也知道各种循环。
就这么短短的一瞬,他想了很多。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经常下自走棋,那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就身处于草棋盘之中呢?
在这方天地之外,还有着看不见的手,用意识影响着自己?
他的思维扩散,放宽得很。
但是很明显,仅仅依照现在一星半点的了解,他根本没有办法发现什么真相。
他能够做的,只有继续保持着推进。
他是一个很简单的人,或者说是很通透的一个人。
如果想不通,那就不想,白费力气徒劳无功,还让自己陷入恐慌。
这个世界,哪怕是一场棋局。
至少自己相处过的这些人,也都带给自己各种情绪,难道不是吗?
他想起了蔡琰。
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这样,或许就足够了。
想不通,就接受他。
“话说,那如果换阵营的话,或者是当内应的话,会不会因为这个阵营暴露呢?”
一旁的郭嘉突然在那里捣鼓着自己的职牌,想要把职牌上面的壳给撬下来看看,是不是可拆卸的。
但是职牌这东西,能够让他抓住都是梦了。
嗯?
郭嘉的想法很有意思。
陈琛把思绪从刚刚的思考中拉了出来,转到了正常的频道,也开始考虑这个问题。
“这可不好说。”
郭缊也伸手想去够一下郭嘉头上的职牌。
“估计有人的天赋或者是技能能够转换职牌阵营吧?或者是宣布自己要转换阵营?”
陈琛发散一下思绪。
总不能这样就少了内应这一有趣的职业吧?
那自己安排阎仁组建的宣传部就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意义了啊。
“问题不大,我有办法。”
阎仁不知道何时冒了出来。
第五章 孙坚借阳阿——狗屁不通
阎仁讲述了一通关于职牌变更的奇怪原理,在座的各位没有几个听懂的,他们就只能看着阎仁在他们面前表演花式变阵营。
甚至还把阵营壳子变透明了。
真乃奇人也。
不过大家关注点倒是不重视,能够转换就行了,而且这方面以后也是交给阎仁去办的。
对于阎仁的人品和实力,大家都是信任的。
毕竟阎仁是跟着陈琛一起进入刘备帐下的,而除了关羽和张飞之外,陈琛就是最早跟刘备搭伙的老兄弟了。
大家现在要讨论的是,怎么干董卓。
直接派兵过去肯定是不现实的了。
要想要召集天下诸侯前来共商大事,刘备倒是够格了。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先喊讨董,倒不是特别明确。
虽然刚刚那个类似公告的天地号召是把董卓给钉在了历史耻辱柱上是没错,但是理论上来说,也就只是批斗了一下他还没有即位就乱搞的问题,并没有说天下尊位别人不能抢。
有的人能够读出上天对于汉室的庇护。
也有的人能够读出上天已经不再眷顾汉室了。
模棱两可,贼老天,有一手啊。
还需要等待,等到大家对于董卓的公愤强烈到了极点的时候,刘备再站出来。
以晋阳侯、并州牧、北中郎将、帝国英雄的身份站出来,发布讨董檄文,才能够达到最大的效果。
甚至这个讨动檄文都不需要刘备来发出,他们只需要等待,等待时机成熟了,当最先站出来的那几个就行。
商议了老半天。
最终的结果就是。
等!
刘备集团化身等等党。
当然,他们内部倒是已经迅速地动了起来。
各处开始区分出足够的粮草,开始进行粮草辎重的运输,这些物资将会送往上党囤积起来。
俗话说得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而随后的军事调动,也都证明并州集团已经做好准备了。
关羽带着扬武军赶赴上党,赵云的白马军跑得快,差不都跟关羽一起赶到的。
张辽的并州狼骑先到,但是雁门军就慢了一些,说来也好玩,雁门军其实更多指的是步战队伍,但是并州狼骑也是雁门军编制的。
这倒是因为并州狼骑的人数还不够多,张辽要管好雁门要塞,那自然不能跟赵云一样任性地只用骑兵。
这一点陈琛倒是注意到了。
打算等之后给他缕一缕编制,都叫并州狼骑了,虽然还不够猛,但也得独立成个军啊。
唉。
陈琛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爱操心的老妈子。
老郭表示自己身体弱,不想乱跑,所以由他留下来处理政务,这次毛阶倒是可以好好地跟出来旅游一番。
其实他也有军事方面的才华,只不过之前一直被政务缠身,没有什么机会展示而已。
其他的人就这么一窝蜂地被打包带到了上党郡,这个前置站点就成了并州集团的临时大本营。
虽然还没有开打,还在看热闹,但是靠得近一些,围观的时候视觉效果也更好一些不是。
反正一切准备就绪。
现在并州集团这些高层们天天在陈琛的带领下弄火锅弄烧烤的,虽然因为调料还不算多口味不过多,但是大家还是挺满意的。
日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地度过去了。
十万大军,关羽的扬武军,张飞的太行军,张辽的雁门军,赵云的白马军,还有典韦的奋勇营。
并州留守的徐晃则是统率五万太原新军驻守并州,至于预备军,那在并州还算不上正式军的编制。
并州境内的事务倒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就可以了。
当大家摩拳擦掌的时候,倒是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什么?”
刘备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封信,他的表情有些似笑非笑,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尴尬。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顺手将信给了陈琛。
“先生给我们念念呗。”
张飞开口道,他眼睛使劲往陈琛那里瞄,他倒是好奇,但是这个距离好像看不到,心痒痒的他就开腔让陈琛给大伙念一念。
这个时候倒是难得的,文武同堂,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关羽在一旁仰着下巴。
倒不是他现在就一身傲气了。
而是他这个时候正在捋胡子,他的胡子已经挺长的了,要是不时常捋一捋,容易打结,而且得稍微仰着下巴,胡子才不会被压到变软了。
真男人,胡子就要,又长!又粗!又黑又亮!
关羽现在每天最喜欢别人夸自己的,就是见面。
“诶,关二哥的胡子真好看。”
被夸了,他一般不会得瑟,而是选择从怀里掏出《春秋》来,仰着下巴,一只手捋着胡须,一只手拿着春秋,单手翻页。
嘴中时不时地念上几句。
“美髯不输江景,短茬不逊华风。”
或者是辩上几句。
“哪里哪里,一般般好看,一般般好看。”
张飞让陈琛念信的内容,对于这封能够让大哥突然色变的信,关羽其实也是挺感兴趣的,但是傲娇的他怎么可能跟张飞一样不懂事地起哄呢?
他自然是选择竖起耳朵听啦!
而且为了掩饰,他又把自己怀里的春秋掏了出来,摆在面前,但是注意力却都放在了陈琛身上。
陈琛倒是先“噗嗤”一笑。
摆了摆手,将信递给了荀攸,示意让他念。
看着陈琛那表情,大家就更好奇了。
心里跟被猫挠了一般。
好在荀攸没有陈琛这么坏,喜欢吊人家胃口。
荀先生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
“晋阳侯,余长沙太守孙坚孙文台,别来无恙。”
“虽未曾谋面,但余倾心有加,晋阳侯先后大破鲜卑,大破匈奴之壮举,余亦敬佩有加,故此次奔赴并州期望与晋阳侯相会。”
“余自长沙奔赴千里直至洛阳,然未能及时赶到,此时倒是董卓霸占洛阳,让余不得面圣。”
“余观董卓此人,狼子野心,如今天下异动,定是其祸害人间的过错,所以余欲留待攻伐其罪,清理君侧。”
“然余无处可去,此时倒是不得方便,不知晋阳侯可否借阳阿一用,方便方便,待董卓事过,余定当归还。”
荀攸念完。
厅中众人沉默了半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声笑语。
“亏他还是长沙太守呢?怎么比某家一个大老粗写的还差?”
张飞捧着肚子,在厅里打滚。
他倒是不顾及形象,关二哥倒是小声偷偷地笑,要不是看到他嘴角扬起的弧度,还真不好在这大笑声中分辨出来。
“这孙文台的信,倒是土里土气的,说得也有意思。”
“阳阿在关外,我们其实掌控力也不算强,倒是能借给他方便方便。”
众人议论纷纷。
主要是孙坚这信的写法,让他们忍俊不禁。
这种半文半白的写法,读起来还真的挺有趣的。
主要是孙坚这家伙此时又是难受得想要找人借个地方暂住一下,又不想拉下面子去求人。
思来想去就瞄上了如今名声好极了的刘备。
虽然刘备没有做过什么慈善,但是孙坚一厢情愿地认为能征善战又抗击异族的刘备跟自己是同类人,豪爽又大气的。
他就上来攀攀关系。
大家对于孙坚的心思倒是看得清楚,自然也就想笑。
“我看啊,以后可以多句话,叫做。”
张飞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神秘兮兮地给大家逗乐。
“孙坚借阳阿——狗屁不通!”
“哈哈哈哈。”
张飞是整个场里最欢乐的仔。
其实倒也是苦了他了。
他今年也还没到及冠之龄,本来还挺活泼爱交际一小伙子的,被陈琛一狠心给丢进了太行山里,一丢就是几年。
干的都还是土匪的活。
现在少有的大家兄弟们欢聚一堂,他自然就显露出了童心未泯的模样来。
大家也是了解他,跟着他一起笑。
不过孙坚这情况确实就像是脱裤子放屁一般。
倒是陈琛笑完脸色怪怪的。
这就是宿命轮回吗?
前世是刘备借荆州,这辈子倒是孙坚借阳阿了?
第六章 有形之军,我们也搞!【五千字大章】
“大家意见如何?”
“这阳阿借还是不借?”
刘备看着还在玩闹的众人,提出了问题,他自己心里倒是已经有答案了。
“我们的地盘干嘛要借?不借不借!”
这上党一城一地都是张飞拿下来的,这个时候的他倒还是率性而为,毕竟当山大王当习惯了,人自然会有些蛮横的心理,他占下来的土地,可不想随便借给别人。
但是这件事要讲究更多的东西,张飞也知道自己也就出声抗议抗议而已,真的借不借,还是得看大家更深层次的商讨。
“借与不借,阳阿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哪怕借了不还,我也能将它收回来。”
关羽思索了片刻,才开了口。
不愧是二爷,说话真拽!听起来文绉绉的,但是仔细想就知道霸气十足。
还是听听先生的意见吧。
刘备无奈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了陈琛和荀攸他们。
陈琛和荀攸相视片刻,点了点头,就明确了这个问题谁来说。
还是陈琛来好。
“借倒是能借。”
陈琛敲了敲桌子,他一开口,张飞倒是闭嘴了,没有再叽叽喳喳地逼逼赖赖,他还是陈琛话的,关羽也把手中的《春秋》给放下来,认认真真地听讲,先生说的话要记住,还要画重点。
“但是这个借,我们的目的和要求一定要做清楚。”
“我们将阳阿借出去,是在保持并州领土完整的同时,让孙文台去帮我们作为前线的一个缓冲点。”
“如果在我们一直等等等的这个期间,在洛阳的其他人想要进攻我们并州的话,那他们必然会经过阳阿的范围,那孙文台就能够帮助我们扛住第一波压力。要知道,我们是据关而守,他可是背水一战。”
陈琛脸上露出了羞涩而又变态的笑容。
刘备低了低头。
完了,先生变坏了怎么办?
不过好像听起来还挺不错的?
可以操作操作。
陈琛继续叨着,他和荀攸已经达成共识,至于怎么达成共识的,刚刚在读完信之后,他们两之间眉来眼去的。
要知道,真正的高手交流,是不需要太多的语言的,只需要眼神的交流,有时候,稍稍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够悟出对方心里所想的意思,这种对于默契的要求倒是挺高的,作为刘备帐下的双谋主,荀攸和陈琛倒是已经培养出了这种默契。
“除了让孙文台帮我们顶住一些压力之外,其实他更重要的作用还在于,展示我们一个态度。”
“在我们能够做到,并且不会损害到我们自身利益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帮助跟我们站在同一阵线的盟友们做。”
“我们这样展示的一个态度,有汉室之风,也有让人信服尊敬的点。”
“按照人性的角度来说,他们想要获得更大的利益,那就要将我们捧得越高,把我们捧得越高,那我们的规模越大,能够分给他们的利益就更多,我们要的,就是提前成为一个联盟之主的态度。”
“等到诸侯讨董之时,玄德公只管振臂高呼,自然就能够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就这两方面,已经足够我们将一个在上党各大主要关口之外的阳阿借给孙文台入驻了,哦对,我们还可以给他多准备点粮草帮他度过这段艰难期,既然地都借了,那不如就让他感恩戴德。”
陈琛的笑包涵着各种各样的含义,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想法绝对会把孙坚给坑出血来,而且孙坚还会被卖了帮忙数钱的那种。
“我们就只为别人做事吗?”
张飞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作为一个合格的山大王,他是不能接受只付出没有收获的行为的。
如果可以抢,那就直接抢,要是抢不了,那就用合法交易的行为来,反正张飞不想吃亏。
“那自然还是有其他条件的。”
陈琛的笑容逐渐变态。
当然,也不止是他,哪怕是平日里淡然如水的荀攸也是笑容在逐渐变态。
看得张飞有点发毛,他总觉得这些玩脑子的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整天胡思乱想,估计一个个的都走火入魔了,让人觉得可怕。
那种眼神就像是要带小姐姐去看金鱼的怪蜀黍一样。
“既然拿了我们的地,要了我们的粮食,那自然要算是我们的编制。”
“那既然是我们的编制,那肯定要安排一些人过去当监军一般的存在,但是这监军吧,能干的事情倒是挺多的,至于有多少,那就不是能拿出来说的。”
“还有,既然归入编制,那战事一起,他就要代表我们先去参加,也就是我们的先锋军。”
“至于其他的,之后你们慢慢就会知道了。”
张飞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不懂,只是觉得先生他们蔫坏,不过反正对大哥有利就是好事,不管了不管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就麻烦先生拟定一下交涉的方案。”
刘备拍板,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情挺担忧的,今天趁大家在,就说一说。
“不过目前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的就是,讨董联盟成立之后,应该要如何对付吕布。”
“吕布绝对是我们绕不过去的一关,而且这次丁原身死的事情也很明白了。吕布的亲卫军阵是有形之军,能够凝聚成麒麟之形。”
“如今天下可知的也就只有他一人能够凝聚有形之军,本来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倒是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刘备皱着眉头,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如何去解决有形之军的问题。
“你们觉得你们跟吕布对上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刘备首先看向了赵云。
要知道这里,也就赵云一个人真正跟吕布实打实地交过手,其他人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听说的肯定是谁也不服,也就是这次有形之军的出现让许多武将闭了嘴,不然他们还真的不服气。
练武稍微好一些的谁不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武将?
赵云很认真地思索了片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有九成的可能性会败。”
赵云就是一个老实孩子,也不吹不黑,踏踏实实地讲。
“子龙,你这夸张了吧?要是真那么强,我们怎么打啊!”
张飞又闹腾起来了。
也不怪他闹腾。
他已经觉得自己身周这一遭的家伙都跟怪兽变态一样。
自己已经很强了,但是要是内部自己玩玩,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赢上这些家伙几把,虽然现在赵云的经验还不是特别足,也还没有成长到最巅峰的时期,但是他在刘备集团里的战绩已经是响当当的。
在这些大将级别的比试里,赵云没有败过。
当然,也不是全胜,也就是有胜有平手,能够将赵云压制到完全赢不了的,没有。
像是典韦跟赵云打架的时候,被赵云的避实击虚给整得七荤八素的,打架有一种陷入泥潭无法自拔的感觉,搞得典韦最讨厌跟赵云交手了。
拖到最后也就只能平手处理。
真不知道等及冠之后,赵云的身体也进入巅峰期的时候,到时候完整体的赵云能够有多强。
谁也不知道。
但是就是这么个赵云在这里告诉大家。
啊,他确实很强,我打他胜率不超过一成。
这谁听了谁心态凉凉啊。
“没有夸张,我和他连战一夜,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是故意收了劲的,如果他用全劲,那天我可能就会败了。”
赵云的眼帘低垂,那一战对他的影响还是蛮大的。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发展的方向,也明白了自己应该要走的路。
但是他倒是有另外一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他的全力也只是如今表面上的全力,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真正完全放开的话,会是什么样的状态,那种情况是没有办法用常理去预估的。
“那这可怎么打啊?”
张飞也明白跟自己同龄的赵云是个老实孩子,不会说谎,原本感觉自己也能跟吕布战上一战的他,对于这自己又产生了一点点的怀疑。
要是吕布在他面前,他肯定还是会上。
问题是他可能打架之前就不会把话说得太拽。
“好解决啊。”
陈琛突然乐呵乐呵地坐了下来,摆出一副高人模样。
大家伙的眼光一瞬间就聚焦到了他身上。
不过陈琛没有急着开口。
这种假装玄学的高人作派,他最喜欢了!
这个时候就要保持住,让自己多享受一些这样的眼光,当然陈琛也不是不知道,在别人的心目中倒也是个高人了。
只不过,装逼的机会,有一次是一次,此时不装,更待何时?
“先生就说吧,别吊他们胃口了。”
刘备看着自己帐下的大将们一个个用饥渴可怜的眼神盯着陈琛,忍不住开口道。
你没看到赵云那种好少年的眼神也变了吗?
陈琛不知道从哪里又抓来了一把羽扇,放在手中虚摇了几下。
还特地接过了荀攸递过来的茶水,悠哉悠哉地喝上几口,等到刘备开口了才慢慢地道来。
不得不说,陈琛装逼的时候,荀攸永远都是最配合的那个。
不愧是搭档,不愧是刘备集团的双谋主。
他们两可是在天地异动的时候激活了羁绊的。
【天地双谋:当陈琛与荀攸的距离在五丈之内,并且进行协作时,他们的精神力获得较大程度的增幅,处理事务的效率将会有小幅度的提升,此效果为条件激活效果,达成条件自动激活。】
所以其实现在他们两个人现在站在一块,是能够感受到彼此之间的羁绊。
而且荀攸和郭嘉还有陈琛他们之间还有颍川才众的羁绊,不过因为需要四个人才能达成激活的门槛,所以倒是未激活状态。
自从天地异动之后,刘备集团内部的羁绊就杂七杂八的,多得很,只要结成大军行动,那增幅效果很多都会激活,只不过要想缕清楚的话,就是会显得有些杂乱而已。
不过这种变动毕竟来得突然,出乎大家的预料。
而这边的羁绊特性还有阵营效果,兵种职牌的作用,目前能够了解清楚的都已经登记明白,然后提交到了太行书院去了。
由蔡邕和陈闲他们两作为带头人进行研究,争取研究出能够将羁绊效果最大化,形成羁绊组合最优解的情况,然后分割成军团。
获得更多的可选择的可能性。
不然总不能每次大战都是大家一窝蜂跑出来郊游吧?
等之后的争霸,肯定是多线作战,到时候区分军团就极为重要。
“先生~”
刘备拉长音,听起来像是在撒娇,陈琛差点没把自己口中的茶水吐出来,只能擦一擦自己嘴角被呛出来的水渍,然后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给诸将讲对付吕布的思路。
“第一个办法很简单,就是联合作战。”
“他单挑是厉害,但是我们又不一定非得一个人跟他打是吧?比如云长你和翼德联手,子龙和恶来联手,你们这样组合起来跟他打,也不一定就会输啊?”
陈琛将对付吕布的角度分为成了单挑和军阵的问题来说。
“再说他的有形之阵,那解决办法就更多了。”
“要么将他跟他的部队割裂开,要么就就先对他的亲军下手,让他结不成军阵,那不就结了吗?”
陈琛说完跟没说一样。
“单挑以多欺少不太好吧?”
问题宝宝张飞又要发表自己的意见了,但是这次他被陈琛白了一眼。
毕竟前世虎牢关前,还是你自己主动上去多打一的呢。
“先生说得不无道理,但是要分割吕布和他的亲军,这不是易事啊,甚至说很难,在战场上有形之阵结成,我们就更没法将他们分割开来了。”
一直没有怎么发表过自己意见的张辽思索一番,感觉陈琛这话里的漏洞不小,开口质疑道。
“那也好办啊。”
“我们自己也搞有形之军啊!”
陈琛眨巴眨巴眼睛,像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孩子。
不过他这话出来,大家就真的觉得他在开玩笑了。
有形之军这种传说中才存在的东西,现在是因为吕布才显世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这东西想搞就能搞啊!
刘备自然也清楚。
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自家先生不会无的放矢,不会在这种时候跟大家开这种无趣的玩笑。
或许,真的有可能呢?
他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厅中自己这些兄弟们,在思考着陈琛的话的可完成性。
陈琛也明白大家心里的想法。
这种东西毕竟是有高门槛的。
他说这话就像是对人家说,他们有核弹,那我们也搞一样。
放卫星放完之后,一般得接上的是结合现实的工作,陈琛也只能继续给大家扯掰分析。
“你们想想,吕布手下结阵的亲军有多少人?三百余人,还有各种旗子气势,按照消息上的描述来看,像极了某种仪式,那是不是我们就能够尝试一下通过选拔出最为精锐的士卒,组成最为精锐的队伍,让你们也拥有进入那种状态的机会。”
“难道你们对于自己的实力都不信任了?”
陈琛突然表情严肃下来。
他很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些未来的传奇,一板一眼地告诉他们自己的看法。
“在我看来,在我的推演中,你们就是这块大地上最为强大的那一批人,如果连你们都没有资格去尝试的话,那还有谁有资格?”
“吕布也只是你们之中的一员,哪怕你们之间真的有差距,那差距也是可以追上去的。”
“在我可见的未来里,你们都不会比他差!”
没办法,给信心嘛,总得多吹一吹,无差别地吹一波,也许他们就有人突然爆种进入巅峰期了。
反正吹牛又不用花钱,只要他们别膨胀就行。
“尝试有形之军,成,则我等又有极大倚仗,不成,我们也有练成精锐部队。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亏吧?”
“就这么定了吧,每个人都训练一支精锐的队伍,人数要少,气势要足,需要的东西直接跟孝先报备就好了,都给你们批了。”
终究还是得刘备敲定。
其实大家的担忧也是多方面的,一个是训练一支小型的精锐部队,是得用资源堆的,而且他们自己也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这上面,结果还不一定能成功。
这个时代任谁想的都还是兵力为王吧。
不过这次倒是陈琛这个日常爆兵流的家伙支持培养精锐,但好像他的观念里也没有不培养精锐的想法吧?
“现在战事未启,大家都先去尝试一下吧,在自己的队伍中选拔一番,好好干。”
“先生,等等随我过来一下。”
刘备宣布散会,却又拉着陈琛和荀攸私聊去了。
这次私聊,倒是要彻底定下今后要走的路。
.
当我们快要凉了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
祭天!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以他人之血,换我活千秋!
今天开鼎了!《回到明朝当霸王》,一把手枪一把狙,杀恶霸、打地主、灭建奴,在这个群雄并起的年代,战云誓要做一个永不妥协的明末霸王,热血、轻松向爽文。
第七章 亭中对【五千字大章】
在上党郡中心的一处庭院中,有修建得极好的小池塘,池塘边有座小亭子。
平日里要是喜欢喝茶读书的话,这个小亭子倒是个绝佳的去处嗯,,不过现在,这亭子里倒是有香炉升烟,小火煮酒。
今日刘备、陈琛、荀攸君臣三人,倒是没有跟平日里一般饮用茶水。
而是煮上一壶简简单单的青梅小酒,在这里商谈。
陈琛看着那壶青梅酒,有些发呆。
这辈子老曹和老刘怕是没有机会再来上一次煮酒论英雄了吧?
自己到了这个时空之中所做的一切,带来的改变,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意义,到底是好是坏,陈琛想不通。
在这种时空哲理的问题上,倒也是少有人能够看得通透的。
“玄德公有心事。”
荀攸动手取下了煮开的青梅酒,给陈琛和刘备都满上杯子。
这方面的事情,他都干习惯了。
只要见到了壶,杯盏之类的东西,他不自觉的就会自动去当那个掌握这方面事物的人。
他发现陈琛有些走神,刘备又有些焦虑,那自然就是自己先开口,给他们带来给好些的气氛了。
“是啊。”
刘备叹了口气。
双手接过了荀攸递过来的青梅酒,放在面前凉一凉再喝。
他的眼角垂着,在荀攸和陈琛面前,他便不会强撑着装开心什么的,他需要的是他们给他的开导和建议。
陈琛也被荀攸和刘备的谈话从联想之中给拉了回来,认真地听刘备诉说自己的情况。
“自从先帝驾崩之后,这大汉的变故太大了,乱而不损曰灵。但是如今这样的大汉,真的还有救吗?”
刘备细细碎碎地念叨着自己的烦恼和焦虑的原因。
“如今天下人看来,刘家还能是天命吗?外有四位汉室宗亲为一方大吏,但是真正能够掌握住整个州郡的,也就是我了吧?”
苦笑了一声,刘备的身上有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落寞。
一种似乎是对他人失望,但是却更像是一种渴求陪伴却又不见他人身影的孤独。
“汉室可扶吗?”
“天下可服吗?”
“虽然之前一直说着此道长孤吾亦往,但是如今自己真正地走上这条路,倒是真正地明白了这种孤独有多么压抑,有多么让人窒息了。”
刘备的眼神,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茫然。
荀攸和陈琛也能看到他身上肉眼可见的焦虑。
这种状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了刘备的身上了。
或许是他得封晋阳侯,升任并州牧,统一了并州,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担子骤然重了起来。
也或许是他真的因为洛阳传回来的消息,为了那种乱象而焦虑、烦恼,感到对未来的迷茫。
因为他就是汉室宗亲,他就是刘姓族人,倘若汉室不再存留于天下人的心中,那他所努力的方向似乎就不会被认可,不会得到人民的支持。
“或许现在我更需要先生让我安心的,是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倘若要光复大汉,那就必须要争天下。”
“那接下来的天下,该怎么争?”
刘备似乎是迷茫于自己的目标和方向,缓缓地开口道。
“能争。”
荀攸淡淡地回答道,他选择刘备,就是因为刘备选择的这条路,或许还有其他原因,但是他还是不希望刘备因为时局的混乱,秩序的崩塌,而对自己的追求产生迷茫。
“我和长生之前就有谈过了,也有个大概的计划。”
荀攸转头看了看陈琛,见他沉默地点了点头,便回过头跟刘备细说。
“既然如今玄德公有如此疑惑,倒是今日一并与玄德公细说便是了。”
“如今我们暂居上党,静待讨董开始。”
“长生已经推演过,不需要太久,曹孟德就会离开京都,发讨董檄文,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回应讨董檄文,作为最早面对董卓的诸侯。”
“而诸侯会盟之后,我们要争取盟主之位,这一点,玄德公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汉室宗亲,一州之主,德望与实力兼具。”
“我们拿下盟主之位,并非完完全全意在董卓,而是利用盟主之位的声望,让董卓之后为了与我们和谈,以正统之名获得名号,比如,大将军。”
“名,在此乱世之时,极为重要,这将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召唤着那些迷茫的人寻求归宿。”
陈琛突然插嘴说了一句,指明了为什么要去争夺一个虚无缥缈的位置和名声。
“无论是人口,人才,都需要足够的名气来吸引。”
“除此之外,我们获得盟主之位之后,将会利用职权之便,将我们的培养出来的人安插到各处去,到时候找些借口,将一些部队成团打乱即可,想必大多数的队伍都不会防备此事,比如几个诸侯成一个军团,但是军团中的骑兵,步兵统一在一起指挥,而混合在一起的队伍就容易插进去我们的人了。”
“这一点,长生将这叫做渗透。”
荀攸看向了陈琛,意思是让他再补充一两句。
“一颗种子,只要埋下的时机得当,那他就有机会长成参天大树。”
轻轻地捧起了杯盏,细细地品尝一下青梅酒的滋味。
陈琛继续在心里组织自己的语言。在荀攸与刘备谈完实际计划之后,他还有别的想说的。
“如果我们两没错的话,此次讨董之战,终究会失败,董卓会迁都长安,到时候会有什么变数,如今还不好说,但是董卓应该还是会死的,只是如今的情况,他死之后,西凉军不一定会安定得下来。”
“之后会有一个情况。”
荀攸给陈琛再添了一些青梅酒,抬头继续跟刘备说。
“就如天地异动之时的提醒,如今的汉室,如同桂冠,虚而无实,空有其名,但是得此桂冠者,可有所增益。”
“那到时,自然就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
荀攸半合眼睛,自己也品了品梅子酒,接下来的分析,他的作用其实只在于查缺补漏和逻辑推理,主干都是陈琛推演提供的。
他的手微微抖了抖,心中有些叹服,陈琛此人,天纵之才也。
能做常人不能做之事,能想常人不能想之未来,实乃奇人。
“我们要迎奉天子?”
刘备有些迷茫了,对于他来说,自己上位并不是他最想看到的选择,但是如今的刘辩、刘协都让他感到失望,可是一个王朝,有多少机会能够出个千古一帝?
之前他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陈琛和荀攸都是希望刘备能够把握好度。
汉室不可扶则自成汉室。
他刘备是有那个资格的。
“不。”
“我们绝对不能迎奉天子。”
荀攸摇了摇头。
“这件事要让别人去做,而且天子不能在北方,只能在南方,天子号令南方诸侯,于我们而言最利。”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想要夺得天下,就要少去那些烦扰人的环节,放开手脚去征服这片土地,遥领虚职于我们而言最好。”
荀攸从桌案底下取出了一份地图,在桌案上慢慢摊开。
他指着地图给刘备讲解之后的路线。
“之后诸侯乱战,天下纷扰,我们需要在这个时候,西跨河套,直入西凉,东出雁门,北控幽地。”
“以并幽为营,太行为城,侵吞青冀。”
“将北方尽数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才能进行下一步。”
“中原乃四战之地,易攻难守,在早期我们没有必要在此处耗费太多的精力和人力。”
“我们的优势在于我们的发展,在于长生的天赋,所以那些所谓的贫寒穷苦之地,对于我们来说,是快速发展的基数。”
“北方占尽之后,便静息发展,凭借长生,我们的发展永远比南面快,而青州当立水军,以供东南征讨之便。徐州、中原、荆州、江东、川蜀,顺之而下。”
“平推即可。”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荀攸将话说完,又扫了一眼陈琛。
每每他将这个简单朴素的计划再拿出来细细地反复斟酌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会叹服。
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简简单单的计划,却是可行性极高,也极为稳妥的。
董卓入京,西凉空虚,对于并州而言,西凉的异族也是异族,按照之前的政策继续执行即可。
所有步骤的进行都没有什么冒险的点,都是从外围开始的侵吞,当众人的眼光都纠结于中原的纷扰之时,刘备已经可以占据外围大量的地盘,进行发展。
陈琛拿出这个,其实只不过是农村包围城市的改版。
对于中原那些繁华的大州来说,并、凉、幽确实算得上是外围的农村乡下。
可见的利益和富饶在这些州郡并没有半点影子。
而陈琛要的,是这些州郡的发展差额,如果能够将这些州郡发展起来,那综合实力,必然更强。
这些州郡的土地辽阔,资源其实也不在少数,而对于陈琛的两个技能来说,土地辽阔,就是极好的发展基准点。
只不过这些计划需要的是时间,是空隙,是迅速的发展,是绝对实力的提升。
这个计划最核心的地方,就是陈琛不能死。
因为所有计划的推进,优势的形成,都是需要陈琛的增幅的。
“虽然需要时间,但是我们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如今玄德公不过而立之年,长生亦未及冠,还有大把时光,年轻即是资本,我们,未来可期。”
荀攸想了想,给刘备补上了一句。
因为这个计划需要的时间可能太久太久了,也可能很快很快。
这也是得看运气的。
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得给刘备打一打长时间持久奋斗的预防针。
“嗯。”
刘备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在思考着,思考着这个未来的可能。
“倘若......”
“我的信念被时间慢慢地腐蚀,消失了,该怎么办?”
刘备的情绪还是低落。
陈琛看着他那丧气的样子,有些恍惚。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般吧?
此时的刘备,在外界看来,年少便为一州之主,实力强劲,德望又高,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他能够一展身手的机会,理论上来说应该心态良好,野心勃勃,准备来个一将功成万骨枯的。
但是谁又能想得到。
刘备这个时候会在这里,充满丧气地跟自己的两位谋主诉说自己的困扰。
身居高位的同时带来的责任感和压力。
渴望和平渴望天下大同却又需要直面长时间的世间苦难,是想要做出成绩,却还要面对现实的焦躁。
在追寻理想的道路上,没有遇到一致的领导人,包括他曾经敬重的族叔和宗室兄弟们。
他明白这世间已经不仅仅是有人与他不一样了,而是他与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那种孤独,美好理想的需求与现实生活的矛盾,让他整个人暂时被遮住了光泽。
但是陈琛相信他,刘备或许会迷茫,但是他的信念从来都不会动摇。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所历。
或许陈琛还是会觉得,历史中的这些英雄豪杰,生来就是英雄豪杰,与常人相差极大。
但是如今在这待了这么久了,他也明白了。
这些人,也都是人,他们并非生来伟大,他们也总是面临选择,也时常陷入迷茫。
之前所见的,都是已经完成的过去式,已经达成的时间线。
如今他所见的,是看不清的分岔路口,每一条路都是迷雾,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终点,也猜不到结果。
“玄德公。”
陈琛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着刘备敬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这一杯敬你的理想和信念,天下大同,再兴炎汉。”
他自己亲手盛满了一杯,再次举杯敬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敬你选择了我,让我参与到这个时代。”
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动作,陈琛已经有些许的醉意,脸上泛起红晕,他的酒量是真的差劲。
“最后这杯,敬这个时代,也敬我自己。”
放下了酒杯,陈琛在刘备有些惊讶的眼光中,将桌案上的地图一把撕碎,将碎片洒在了四周。
“长生。”
荀攸想要拦住陈琛的动作,陈琛却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阻拦自己。
“玄德公,今日我要讲的是道与法与术。”
他有些微醺地指着地上散落着的地图,突然开口笑道:“这些,都只是法与术而已,都只是僵硬冰冷的规矩和计划而已。”
“但是玄德公,你知道你能够成功的话,最应该靠的是什么吗?”
【对不起,今天头一直晕晕的,写得慢了很多,想要保持日万,先更新,写完替换嗷。到时候字数会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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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颤抖吧!单身狗们!
洛阳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被加急送往上党来,摆上议事厅的桌案上供刘备集团高层们观察分析。
洛阳的动向也算是被掌握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种枯燥无趣的生活就是为了被打破的,一个不速之客闯进了上党郡城这种简单而又枯燥的生活中来。
此时陈琛他们一帮大老爷们都还在议事厅里各自做着工作,倒是平淡无奇。
突然,议事厅里的光似乎被挡住了一些,陈琛有些恍惚地抬头去看厅外。
厅外倒是晴天。
只是不知道晴天是因为人,还是自然生成。
“琰儿,你怎么来了?”
陈琛有些惊讶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地走出了议事厅,到了蔡琰的面前,他倒是没想到蔡琰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太原陪着老娘的呀。
“我心神有些不宁,母亲大人让我来找你。”
蔡琰红着脸,其实她是害羞的,平日里挺少与人打交道,如今见到议事厅里这么多人,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按照她的性子,倒是会选择先去陈琛的住所等待的,侍卫们护送她到了上党之后也打算先去跟陈琛报告的。
但是她倒是心血来潮,想要给陈琛一个惊喜,也是因为心中的不安,所以直奔议事厅。
她就想马上看到安然无恙的陈琛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见到了,陈琛好好的,她自然是松了口气。
“那今日早些陪你回去休息,又是奔波一路的。”
抬手帮蔡琰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能够感受到这一路赶来她应该没少打开车帘看路,风尘仆仆的,怪让人心疼的。
“你等我片刻,我去和玄德公说一声。”
陈琛想要转身跨步回议事厅,跟刘备再请个假,却被蔡琰拉住了手臂。
“莫要误了正事,我没事的。”
唉。
真是越懂事的姑娘越让人心疼,陈琛轻轻地拍了拍蔡琰的手,示意她放心下来,自己转身就进了议事厅。
还没等陈琛开口,陈琛就发现了议事厅中的气氛不对了。
他发现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这让原本打算直奔刘备而去的他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感受了一波这种奇怪的气息。
心思细腻聪慧的陈琛自然是在一瞬间就读懂了众人的心思,也明白了他们在想什么。
不过他没有停留,大大方方地迎接大家的眼神洗礼之后,嘚瑟地迈开大步往刘备那儿去。
“玄德公,琰儿来了,赶路挺辛苦的,我想回去陪陪她。”
陈琛抬手晃了晃,刘备似乎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啥。
“哦,哦。”
“好。”
刘备摇了摇脑袋,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陈琛的申请,让他先回去。
又能好好休息一阵了。
陈琛心中暗爽。
又是不用当社畜的一天呢!
转身潇潇洒洒地走出议事厅,只留下刘备在他身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不过如果就这么直接走了,不好好回应一下刚刚那些奇怪的眼神,怎么能是陈琛呢?
迈步到了议事厅的门槛前,陈琛突然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了头,刚好这个角度看到的人是毛阶,毛阶白了陈琛一眼,正打算继续动笔处理事务。
谁曾想,陈琛像是抽风了一般,猛然从厅中蹦跳了出去,并且口中大喊了一声。
“好好干活吧!单身狗们!”
完美的aoe伤害。
“咳咳,我有家室,与我无关。”
关羽原本还在喝茶,突然举起了自己的手,想了想,往手上放了自己的《春秋》,表示自己不参与到这个话题里。
“我也有。”
荀攸举了个手,又低下头去继续干活,是非真多。
刘备额头青筋暴起。
不是。
你们两有就有了,何必要出来说呢?
在座的各位还有谁不是单身狗吗?
刘备扫了一眼,看到了大家受伤又愤恨的表情,突然有些释怀。
原来大家还都是跟我一样的,当一个人的苦痛大家都有的时候,那他或许就会受到慰藉,而不觉得苦痛了。
史称,刘备效应。
不过,刘备才刚刚在心中升起了快乐,就看到了一个老实巴交的身影在那里举着自己的小手,而且看起来还有些揣揣不安的样子。
赵云?
子龙?
你不是还没有及冠吗?
你怎么就不单身了?
你这是要扎我的心吗?
刘备刚刚回暖的心情瞬间被糟蹋得一干二净,他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对自己有着极大的恶意。
而且本来陈琛那货喊了那一声,就没有让你们把手举起来的意思吧?
刘备悲愤地看了荀攸和关羽一眼。
就是这两个家伙给自己搞出来了这个举手环节的,表态自己不是单身狗吗?
不知不觉,刘备陷入了一种悲愤至极的状态。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看着那些纹理,在思考着自己失败的人生/
我刘玄德,风华正茂,外形条件也不差,已然封侯,一州之主,帐下精兵强将,乃天下一大诸侯。
这要是算起来,也是年少多金的典范了。
为什么自己如今都还没有成家立业呢?
看看陈闲老哥,才比自己大上那么十岁左右,他儿子都成家了!
这种强烈的反差、鲜明的对比、真实的世界,都让刘备不由悲从中来,差点就没在议事厅里当哭上一天一夜了。
人生啊!
为什么是这个样子的呢?
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苦难呢?
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让人没有办法咽下这口气。
但是看着陈琛和蔡琰渐行渐远的背影,陈琛只能黯然神伤,并且心中下定主意,一定要尽早找到对象。
虽然标准不能降,但是一定要河湖心意。
等等。
刘玄德,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问题,为什么要用虽然但是语句?
反正议事厅里的氛围是凄惨又凝重的,也就只有那三个有家室的没有被aoe地图炮给轰击到,其余人都很好地中了奖。
单身狗保护协会在这个时候可是还没有成立的,所以他们也就只能这么受着。
只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许这狗粮吃得是又痛又香的吧。
反正等陈琛回来之后,就给他加工作量,让他加班。
谈恋爱去请的假,就得给我们一点一点补回来!
陈琛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释放了快乐的一句话,对于这些单身狗们的伤害,他已经抛之脑后。
为什么要去想那些糟老头子们呢?
抱着自家媳妇难道不香吗?
陈琛身心舒畅,和蔡琰上了马车,准备往在上党的住处而去。
“你是想我才来的,还是老娘有什么事情让你带话?”
陈琛调笑着问蔡琰,这姑娘经不起调笑,别着头不看陈琛。
分明刚刚在议事厅前那双眼睛还恨不得将陈琛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这个时候就害羞不敢看了?
“没有......”
声音小得和蚊虫有得一比,陈琛听不太清楚,稍稍凑近了一些,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呢。”
“想你了......”
蔡琰被陈琛挤得没位置能躲,干脆把脸一转,整个人将头埋到了陈琛的怀里,两只小手环抱住陈琛的腰际,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
她声音糯糯的,脸热得发烫,陈琛都能够感受到自己怀里那个像是暖宝宝一样的热度。
不过琰儿在自己怀里。
那确实是暖宝宝啊。
没有再调笑她,让她害羞,陈琛就静静地抱着蔡琰,感受着自己怀中来自于她的温度,这种温暖,倒是他一直留恋的,也是他最为喜欢的,这个时候,他总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神经在放松,快乐在洋溢。
这种放松和快乐,不是因为怀里有人,而是因为怀里是蔡琰,仅此而已。
爱情是什么?
或许就是你于我而言,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是我觉得能够让我安安心心地相伴余生的那一个。
是多年之后,你在我怀里说着琐碎的家常事的时候,我还会认认真真、老老实实慢慢听的哪一个。
每个人对于爱情都有自己的看法。
对于陈琛来说,他觉得蔡琰就是他的爱情。
马车慢慢地行走着,车内两人倒是歪腻。
抱了许久,陈琛感受到了蔡琰的脸在退烧,才慢慢地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相比于四年前他们在洛阳的朝夕相处,这两年他们能够一直待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
陈琛翘班了也不一定能够回家,有时候总是会被拉去帮忙提供指点意见。
而还没有正式成亲之前,蔡邕也不会让陈琛真正在蔡家过夜,也不会让蔡琰去陈家过夜。
至于去别的地方。
嗯......
眼不见心不烦,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陈琛说到底是真的爱着蔡琰的,爱屋及乌,自然他也会尊重蔡邕的意见,而且蔡琰还小,太早进行某些事情的话,对身体不好,所以陈琛倒是一直克制着没对蔡琰下手。
平时这小两口待在一块,陈琛最喜欢做的事情,也许就是搂着蔡琰看着她的脸。
蔡琰地五官是柔和的,充满了典型的东方古典美,那眉目之间的美让陈琛沉迷。
果然都说女人是温柔乡,真的没错,陈琛觉得自己要是完全陷进去,那别说上班了,他连床都不想起。
突然。
陈琛明白了之前自己跟郭嘉的一番对话了。
那日郭嘉逛完窑子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陈琛,自然又被陈琛给数落了一番,说他不注重身体,又浪费时间。
所以那天发生了一段奇怪而又有趣的对话。
陈琛还记得,当时郭嘉着实是震惊了他一番。
郭嘉翘着脚,用手中的扇子敲了敲陈琛,开口说道:“你整天说我,你以为我去逛窑子,真的就跟你想的那样潇洒吗?真的就跟你想象的那样很快乐吗?”
“你以为我真的像你想象的那般快乐自在吗?”
“啊?”
陈琛当时是沉默了一下,他以为郭嘉接下来会说出什么“其实我是去解救青楼女子的灵魂的”这种话来。
但是没想到接下来郭嘉说的话让他没有任何还嘴的余地。
“哼!”
郭嘉睥睨陈琛,鄙视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肯定觉得我会说出我之前说过的那些话,什么去解救失足女子的灵魂啊,去做一个爱与正义的使者之类的话吧?”
这个时候的郭嘉,气势汹汹,嚣张至极。
似乎是要把平时造的罪都重新塞回给陈琛。
他扬着下巴,一脚踩在了郭府门口的石狮背上,嘚瑟地跟陈琛说道。
“你以为我跟你想象的那样快乐啊?”
“其实,我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当时陈琛还是很震惊的,只不过随后郭嘉就被开门出来的郭母给拎回家去进行爱的教育,陈琛自然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今日突然回想一番,陈琛才明白了郭嘉说的快乐是什么。
咳咳。
只不过陈琛对天发誓,这种快乐只有蔡琰能给他。
至于他怎么知道的......
“你好好休息一会吧,我帮你按按。”
蔡琰抬头看了看陈琛,出声打断了他开始自己作妖加戏掀起滔天巨浪的内心活动。
“哦,好。”
陈琛刚刚思绪飞得太远,对于蔡琰的要求他自然都是做到的。
顺从地按照蔡琰的指引,将头靠在了她的双膝上。
膝枕!
满血了,复活了,这辈子值了!
陈琛感受着自己脸颊与光滑......想象得太多,汉时下半身的衣着还是挺厚实的,说实话,除了软软的,他也感受不出到什么来。
不过蔡琰的小手已经轻轻地放到了他的太阳穴上,开始按照陈琛当初教给她的手法给陈琛按摩。
这里肯定有人会问了。
陈琛教给蔡琰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蔡琰给他按摩的?
他陈琛能是那种人吗?
他有那么猥琐龌鹾吗?
他这是教给蔡琰,让蔡琰有空的时候给蔡邕按一按,做到尽孝的责任,或者是在老娘头疼病犯了的时候,给老娘按一按,增进婆媳关系,所以这是孝敬长辈用的好吧!
只不过现在自己也享受到了,倒是挺不错的。
蔡琰的力道刚好。
手法也到位。
而且那双小手柔柔的,软软的,按在陈琛的头上,给他带来的舒适感,实在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
反正能够让陈琛产生一种这辈子没有白活的快乐。
想想便知。
在这种极度舒适的状态下,陈琛自然也就无视了马车的颠簸,慢慢地便睡去了。
这货也是好意思。
他刚刚请假说得还是因为担心蔡琰太累了,所以回来陪她,倒是自己先在路上睡了,蔡琰来照顾他。
不过蔡蔡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事情。
能够跟陈琛待在一起,便是她人生最大的幸福。
她能够感受到陈琛均匀的呼吸声,那种进入深睡眠的状态,在人看来,实在是显得安详极了。
蔡琰慢慢地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男人。
平日里都是他在看自己,自己也就当初大胆过一回,如今倒是好好地感受一下他。
蔡琰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陈琛的脸颊。
手轻柔得很,像是在安抚一个孩子一样。
她用手指拂过陈琛的眉毛,鼻梁,下巴,脸上的各处。
她用直观的触感去记住陈琛。
过了良久,重新抚摸回了陈琛的嘴唇,来来回回游走了几遍,便停下了手。
他在那睡着,枕着自己的膝盖,安安静静的,像个孩子。
突然,很突然的,没有任何心理防线。
蔡琰想着,想要给陈琛生一个孩子了。
如果是男孩的话,要和他一样又帅气又有才华。
如果是女孩的话,也要继承他的学识风采。
应该还是要生个男孩好吧?蔡琰想到了文献里,还有自己了解到的社会风气,不禁有些担忧,要是自己生的是女孩呢?
胡思乱想了许久,蔡琰才晃了晃脑袋,让那些未知的烦恼和愁思飞离自己的大脑,重新看向了陈琛。
要怎么生小孩呢?
蔡琰盯着陈琛的脸蛋,检索着自己记忆中和生小孩相关的古籍和文献。
但是过了片刻,她似乎想起了自己对于那一类的专业书不感兴趣,倒是那些自称野史的讲情情爱爱的书她有看到过不少。
最为靠谱的,应该就是唇齿相交才能生小孩吧?
蔡琰思考再三,确定了这个观点。
诶。
不是吧?阿sir?接吻能生小孩这个观点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嘛?
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的,蔡琰就是这么认定了这个想法。
深呼吸了片刻,继续看着陈琛的脸蛋。
慢慢的,慢慢的。
她在缩短自己的脸和陈琛的脸的距离。
随着他们两的脸蛋距离的缩减,蔡琰的心脏就跳得愈加的快。
虽然说起来也是老夫老妻了。
身体接触也不少,但是这都几年了,蔡琰还是像当初那般敏感,害羞,胆小。
当距离缩短到蔡琰能够看得见陈琛的睫毛的时候。
她又犹豫了。
有点想打退堂鼓的想法。
就这么僵持在这里,她开始发呆,开始更近距离地感受自己面前这个男人的美好。
不过。
有时候,机会总是被创造于计划外的。
“嘭!”
马车的车轮似乎是磕到了小石子还是什么东西,整辆马车晃动了一下,幅度不小。
对于担任车夫的护卫来说,这倒是挺正常的,因为这种波动平时见多了,而且从太原一路赶过来。
少夫人一直在催,马车开太快,更踉跄的情况都有,少妇人也都没有一句怨言。
至于少爷,全府都知道少爷人最好,最好说话的,这种小事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就这么个日常的小磕碰,他也就没有当回事。
但是车厢内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蔡琰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陈琛的脸。
亲倒是亲上了。
只不过这磕得似乎有些厉害了,蔡琰捂着自己的鼻子,欲哭无泪。
自己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到了鼻子,鼻子不仅疼,还有些发酸,真的撞疼了。
这一疼,连刚刚亲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她也没有记住。
那那那那......
这会不会算是白亲了呀?
蔡琰有些迷茫,还有些委屈。
她生怕自己这下算是白亲了就没有办法为陈琛生小孩。
一想到这个,她就有更委屈了,眼睛刷一下就红了。
而此时被磕醒的尘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看看自家媳妇。
倒是没想到刚刚入眼,就看到了蔡琰那红着眼睛嘟着嘴的委屈样,这一看可就老心疼了。
还以为是自己这么躺着躺久了让她腿发酸,让她受委屈了。
陈琛连忙坐正了起来,一把将蔡琰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安慰着她。
“嗷,蔡蔡不哭嗷,乖,感觉委屈跟我说。”
反正陈琛慌了倒是说话温柔得很,哄蔡琰的话,一套一套的。
不过这感觉,老油腻了。
那种恋爱的酸臭味,自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不过怎么说。
恋爱中的小姑娘都吃这一套,都喜欢被人叫着宝宝,当孩子哄着。
蔡琰也就顺势靠在陈琛的怀里,心里却在计较着这接种宝宝如果算是成功了的话,那自己要多久才能够把宝宝生出来,给陈琛一个惊喜。
估计也没人会想到,这么一个知书达理,博览群书的文静姑娘,竟然对这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
哦,不对,她还算是懂一些的。
之对于这方面的知识竟然如此薄弱。
不过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蔡琰幼年丧母,没有娘亲给她述说讲解这方面的东西和事情,她自然没有渠道去了解。
而新为人妇的姑娘在出嫁前也会接受家族中的女性长辈们的指导和教诲,而蔡琰这个时候可还没有算真正出嫁呢,而且在太原也没有多少女性长辈,所以她不懂倒是情有可原。
陈琛看蔡琰一会就不委屈了,也没有说什么。
他甚至没有动脑子去猜蔡琰为什么突然委屈。
反正他对于一个经验是非常信服的。
对于女孩子,永远不要去猜她的心思,只要哄好了就行了。
不是薄情寡义,虚伪形式。
而是。
你真的猜不透!
所以,别去猜!
第九章 老曹在行动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特别不公平的。
可能当你在奋力地博取你的未来,在用你的生命作为赌注,要去挑战人生极限的时候。
有人可能此时正在谈情说爱,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对。
陈琛,说得就是你。
如果曹操这个时候知道自己耿耿于怀的陈琛在干什么,那他绝对会极度心理不平衡的。
老曹这个时候正在筹划着刺杀董卓的事情。
但是他这个时候得到的支持和赞助,可不仅仅只是靠他自己,他获得的是何太后的支持。
有一说一,少帝刘辩被废,贬为弘农王,而何太后却没有被废。
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她还算是刘协的母亲。
不过最近宫里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何太后身边的亲信和老人都快要被换了一个遍。
她有预感,当自己身边的所有亲信都没了的时候。
那就是她身死之时。
因为到时候一个人深居宫中,却没有人能够帮助自己传递消息的话,那自己就没有任何可能得以脱逃。
无论董卓想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都没有能力反抗,而且也没有消息能够证明他做过。
每每想到这个,何太后就会在深夜里哭泣,在被窝里打颤。
但是很幸运的。
这一世的她,有了帮助自己的目标。
曹操。
这个男人,能用。
何太后一直让自己的亲信通过王允联系着曹操,希望他能够做出点事情来。
而老曹的选择。
是献刀。
当然,这一世的献刀,与前世的计划又有些出入和不同。
这一世的献刀还有第二个目的,金蝉脱壳,将乔装之后的何太后送出宫来带走。
“孟德,保重。”
王司徒愁眉苦脸的,将自己手中的传世宝刀递给曹操。
至于他愁眉苦脸的是因为曹操此去的风险,还是因为这把家里的传世宝刀就这么送出去了不舍得,那就不懂了。
曹操瘪了瘪嘴。
他总觉得王允这个表情像是在给自己送丧,蛮奇怪的。
自己又不是真就出不来了,也是见机行事的好吧!
一把抓走了王允手中的宝刀,将宝刀别在了腰带上,曹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王允看着曹操的背影,在曹操踏出院门前,突然开口悲歌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闭嘴!”
老曹头爆青筋,他这个时候有种想要抽刀先把身后那个老家伙给宰了再说的冲动,但是他也就骂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晦气!
王允的双眼饱含着热泪,用目光送别了曹操,心中为他求福。
而且还在心中肯定着曹操,不愧是当世英杰,哪怕知道自己此去必死无疑,也如此慷慨激扬,意气风发。
要是在太平盛世,或许他真的有机会成为大汉栋梁。
可惜如今他要为这乱世做出牺牲了。
唉。
曹操踏上了他冒险之旅的开端。
事情的进展一切顺利。
除了没有成功把董卓给干掉之外,曹操已经把进宫,靠近董卓,拔刀这几个步骤完成了。
只不过最后下手那个动作变成了举着刀给董卓欣赏刀把上的宝石而已。
老曹成功逃出了宫。
同时,他还带了个护卫出来。
这个护卫倒是让人看不清楚面目,确实是可疑。
不过曹老板最近这段时间算是董卓看上的新红人,所以值守的将士也没有多加阻拦,就让他走了。
“多谢曹将军。”
当到了曹府门口的时候,这个护卫翻身下马,揉了揉自己全身,这个时候听见了她的声音,旁人或许才能瞧见,这护卫竟然是个女人。
“我就先......”
这个女人道谢完之后,才想要转身离开,却是直接被曹操一把抓住了手腕,直接牵着马一起往曹府里带。
“先什么先,赶紧进来。”
曹操脸色涨红,心跳加速,整个人处于一个兴奋而又紧张的状态。
倒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想歪的人可得去自己罚站一番。
他这是刚刚面见董卓的时候,那过程太过于刺激,太过于紧张了,几乎可以说是命悬一线,这个时候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必须马上收拾好,带上戏志才,马上出逃,逃离洛阳!
因为刚刚曹操之所以把行刺的动作改成了给董卓亮相看宝石,完全是因为吕布就在董卓所在的宫殿外巡逻,而董卓也看到了曹操拔刀的动作。
他不敢去赌董卓会不会生疑。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表现没有什么问题,只要自己不跑的话,大概率董卓是不会真的对自己动手,因为他会觉得自己不跑就是没有二心,有底气。
但是他自己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脑袋放在别人的手上,等待别人的审判,更何况,这次他还带出来了一个大汉国母?
这更得跑路了!
何太后本名何莲,她有些不满曹操对自己的态度。
但是这个时候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自然也就不会无脑地发飙什么,只是在进了院子之后想要开口跟曹操说什么,却被曹操放开了手腕。
那种粗暴强势的感觉没有了,她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有些哀怨地看了曹操急匆匆冲进屋子的背影。
“志才!志才!该走了!”
曹操喊着,冲进了屋子里去叫戏志才。
“好,我这边收拾好了,后门有辆马车,东西都在马车上,听我安排,我们坐马车走。”
戏志才是知道曹操要去刺董的事情,其实他是反对的,但是曹操一再保证自己会将安全放在首位,并且强调一定要去,自然就没有继续阻拦他。
戏志才对于支持的理解是,在劝告无效之后,不阻拦主公的选择,而是尽力帮助他,保证他的安全。
后者是做不到了,但是戏志才已经提前预测好如果曹操成功出宫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他自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好!”
曹操多疑的毛病没有在这个时候犯,他立即点头,去前院带何太后一起走。
“你还带女人?”
戏志才在见到了何太后的时候,第一反应就开口说话,他有些不理解曹操为什么跑路还要带个女人。
因为曹操告诉他的计划里并没有带何太后出宫这个选项。
那也是曹操在去了王允府上,临时加的条件。
“说来话长,先上车吧。”
曹操打算等逃出去了再解释,何太后本来还打算说上两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小白脸就有一种敌意。
这种敌意,像是当年见到王美人一样。
曹操扯着两个人从后门出了曹府,直接上了戏志才安排好的马车。
马车离开了曹府,而过了将近半晌,曹府的大门打开,两个身着黑衣,打扮看不清长相的人从曹府骑着马出门,直奔南面的城门而去。
分两批次走,很简单的计划。
但是也很实用。
董卓在曹操离开之后,欣赏着他送上的七星宝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这锋利的刀刃,越想越感到奇怪,越想越气,总觉得不对劲。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曹操要让自己欣赏刀把上的珠宝的话,他根本没有必要将刀给抽出来给自己看啊?
那他......
反应过来的董卓让吕布立马带人到曹府将曹操抓来审问。
但是当吕布带着自己的亲卫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曹府已经人去楼空,曹操跑了!
曹操一跑,就更加坐实了董卓的猜想。
这可让董卓生气得,差点没直接把宝刀给扔了,不过宝刀是宝刀。曹操是曹操,刀的本身是没有错的,不能怪刀。
所以通缉曹操的布告迅速地贴了出来,并且吕布也去询问了几面城门的情况,还有曹府周边目击者的情况。
他们有一个统一的证据指向了南门。
曹操是从南门逃走的。
那他的行进路线自然也离不开官道。
董卓更需要吕布在洛阳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他就让其他闲着的部下按照南面的轨迹前往搜索,追踪曹操的踪迹。
当然,也不可能只管南面,只是南面派遣的人马更多而已。
曹操他们离开的东门,也有兵马追了出去,不过这些人也都觉得曹操应该就在南边,所以东面的巡察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夕阳西下。
这个时候陈琛和蔡琰正在玩亲亲游戏你侬我侬。
而曹操却三个人挤在一辆小马车里,心情紧张又刺激。
何太后毕竟地位尊贵,最安全最舒服的地方还是让她坐了,而曹操和戏志才则是挤在马车上车的口子,对视着。
曹操给戏志才讲了情况,戏志才自然就知道了何太后的身份,于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心理开始盘算起了一个何太后能够为他们未来的规划带来什么好东西。
至少也得有些利用价值吧。
不过,就在戏志才盘算着这些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扫到了何太后看向曹操的眼神,又想起了她看到了自己的眼神,他突然明悟了什么。
戏志才是一个能够读懂人心的天才。
这么个小天才,当初就是靠着这一手征服了曹操,此时又怎么会感受不到何太后的心思呢?
他心中了然,重新推演了一下这个情况对于接下来的大盘有什么帮助。
一算完,他感觉还可以,便下定了决心。
“咳咳。”
戏志才突然咳嗽了几声,装模作样地在马车里四处看了看。
“诶呀,这马车里的空气不太好,孟德,我想去和车夫坐一块,我去外面透透气。”
话一说完,戏志才就想要撩开车帘出到外面去。
只不过他的眼神有偷偷观察何太后的表情。
看到了何太后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便确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
没错了!没跑了!没问题!
三没连击!
所以他在放下车帘之前,还特地补上了一句话。
“咳咳,这车帘有点厚,这个马车的车厢也是定制的,声音什么的,外面听不见,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话,不要只用喊的。”
玩味地看了曹操一眼,戏志才继续说道。
“孟德可能你叫破喉咙了我都听不到,所以你要找我的话就出来外面找我,我先走一步了。”
曹操欲言又止,看着戏志才猛地放下了车帘,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诶。
本来还想和志才讨论一下计划进行的下一步的详细情况的呢。
曹操垂着头,平缓着呼吸。
终于从洛阳逃了出来,倒是不用担心在城中被劫持住,然后跑不掉。
出了洛阳。
那可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曹操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的重担卸下来,却又加上了一份更重的上去,自己身上的枷锁似乎被解开了。
接下来就靠自己好好发展了!
他也要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实力,在这个天下混出个模样来。
当个真正的英雄豪杰!
“曹将军......”
何莲轻轻地呼唤了曹操一声,声音酥软至极,充满了诱惑力,让人听了全身都要软掉。
这让刚刚心中还在思考着宏图霸业的曹操表情一滞,有些僵硬地扭过头面对何太后,但是他要克己复礼,不能直视何太后,要微微低着头,视线也要放低...低...低.....
靠!
曹操发现自己的视线停留在了不该停留的地方。
因为何太后换的是护卫装扮,这身衣服并不是量身订造的。
自然而然要大上不少。
而上了车之后,何太后嫌弃甲胄太重了,就只留下了里衣,而这个时候坐在车里,里衣又显得宽大。
不自然的,领口自然会有些下垂。
这......
曹操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
倒不是他没有经验。
怎么说他都是儿子都有了的情场老手了,虽然儿子是领养的。
但是问题是。
面前这个女人可是太后啊!
且不说她现在失势,但是现在的局面谁都说不准,谁都看不清。
曹操并不觉得董卓会获得最后的胜利。
既然如此,何太后最终还是有可能会重新上位的,那自己要是真的冒犯了太后的话.....
按照某些律法,自己是不是该被千刀万剐了?
曹操浑身一抖。
但是心中有一种背德感更加强烈!
太后,似乎是更刺激的身份啊!莫名的,老曹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个开关被打开了,似乎有一种癖好被激活了!
第十章 老曹送出矫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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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曹的裤子动没动,不得而知。
反正戏志才保证他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真的,对天发誓,用他的职牌技能发誓!
马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会是个未解之谜,但是好在他们这一路逃出来,要比前世安稳得多。
老曹也不用一个人狼狈地跑,也不会去杀吕伯奢一家,自然也就不会祸害了陈宫,陈宫此时还是好好地当他的县令。
而且在老曹成功地逃离司隶地区之后,从洛阳赶来的夏侯兄弟也追上了老曹,毕竟计划他们两也是知道的。
曹操倒是顺利地回到了老家,将一切安置好,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他还没有让人知道何太后的身份,甚至不敢让丁夫人见到何太后,他生怕丁夫人着急了后院起火什么的。
何太后倒是乐得轻闲,在曹操给她准备的豪华庭院里好好休养,这一年的波折和变故,也让她身心俱疲,也算是要好好地休息一番。
一切算是没什么问题了,曹操便召集他们这个小集团的高层们到家中来议事。
准备说清楚他和戏志才筹划的事情,接下来好好地进行便可。
说来,这个时候的老曹身边人大多都是自己的亲人,而且真要说起曹操现在的人手,倒是有点少得可怜。
谋士不用多说,就一个戏志才在帮忙。
武将呢,也就是夏侯兄弟和曹家兄弟们领衔的曹魏武将男团了。
所以现在曹操倒是特别想要找点人才来帮忙的。
有一说一,到了这个时候,他又会想起陈琛,当初自己为什么会错过陈琛呢?
每每想起就会痛心,每次痛心他就记得越深刻。
陈琛会是他这辈子永远跨不过去的坎,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我们缺人啊。”
夏侯渊看了看四周,突然又跟曹操提了一句。
唰啦。
撕破伤口。
曹操就又想到了陈琛。
“那就借此机会,矫诏天下,并且以此为名,广招英才。”
戏志才自然是能够观察出曹操的不舒服。
虽然他不知道曹操和陈琛的过往,也不知道曹操心理其实还住着别人,但是他还是能够读得懂曹操的心情的。
“矫诏。”
曹操突然重复了一遍戏志才所说的这个点,想到了跟着自己回来的何太后,他自然就自然发现了这个重要点。
以陛下的名义,再加上何太后的证明,那这诏书也不能算是矫诏了吧?
而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布告天下。
“我决意传帝诏告知天下,董贼的恶行,组织天下英雄豪杰、各路诸侯,一起来征讨董卓,恢复大汉的秩序。”
曹操拍板,看着周围的兄弟们,却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震惊的情绪,而是一个个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嗯?你们什么情况?”
曹操感觉自己这个宣誓很没有场面,大家都不捧场的吗?
“好!孟德说得好!”
戏志才第一时间鼓起掌来,笑容洋溢,似乎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诸将对视了片刻,也都鼓起掌来,算是给曹操一个面子,就是这氛围有点尬,好在戏志才还是深得曹操心意的。
“哥,你说怎不是都在等着大哥揭竿而起吗?憋到现在就很久了,怎么还这么开心呢?”
夏侯渊悄悄地开口问夏侯惇,他倒是不甚理解。
再小声,曹操都在面前,自然是听到了夏侯渊的话。
“妙才,你送消息去上党给晋阳侯。”
曹操瞪了夏侯渊一眼,让他跑得更远些,让他话多。
夏侯惇见状,就闭上了自己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刚刚张开的嘴巴。
有时候老实一点好。
“哦,好。”
曹操是知道夏侯渊更想留在老家这里训练新兵的,毕竟训练出来了就是他的兵,但是他就要让这臭小子为自己的大嘴巴付出代价。
“继续说。”
“我们要做的是招募乡勇,吸纳人才,至于资源和后勤,我再想想办法,跟家里老爷子再要些,你们放心去做就行。”
曹操思考了片刻,倒是没有想到怎么去搞钱,还是找老爹要去好。
这件事戏志才倒是爱莫能助了,他对于经济并没有很好的头绪,甚至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这事还是得曹操自己去办。
“就这样,你们分配一下,派遣心腹往各处送去诏令,请求各路诸侯出兵共举大事。”
“一定要把消息送到了,都散了吧。”
曹操吩咐完毕,自个继续头疼后勤的问题,钱粮的问题是最重要的,毕竟都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自己这么安排他们募兵、送信去,到时候召集来的人才和士卒连饭都没得吃的话,那岂不是很尴尬了?
厅中又只留下了戏志才和曹操,两人对视一眼。
“孟德你去吧,我在家中将诏令完善一下,今晚他们出发去送诏令之前做好,放心。”
曹操叹了口气,还是先生让人省心啊,什么都考虑好了。
只要是先生做得到的事情,他都帮自己做得妥妥的,自己这是何等的幸运,能够遇到先生。
心中继续自我渲染感动着,曹操扭头就出了门,直奔老爹养生的庄园去。
其实曹操已经从老爹这里掏走了很多积蓄了,可以说有大半了。
曹嵩此时正在庭院里纳凉吹风看着天空。
继承了曹腾的财富的他,并不想到处搞事请,其实他只是想要做个富家翁。
不过耐不住自家儿子爱折腾,而曹嵩又是一个宠儿子宠的有些没原则的人,自然是曹操伸手跟他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了。
对于自己这个聪明机智又套路多多的儿子,曹嵩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也就顺着他的意思而已。
今天天色不错,不过听管家说少爷那里似乎又要搞什么大动作。
曹嵩躺着就知道接下来这龟儿子肯定要来找自己要钱了。
不得不的,曹嵩都已经在考虑如果自己继续把积蓄让儿子给拿去败家的话,那自己是不是都养不起老了?
其实他真的就只想要当个富家翁而已。
“阿福,要是等会少爷来了,你就跟他说我不在,说我去乡下的庄子里休息去了。”
曹嵩打算睡一会,不过想到等等自家龟儿子可能会来,便扭过身去嘱咐自己的老管家。
这次他不打算给曹操钱粮了,实在是供不起。
跟管家交代好之后,曹嵩算是放心了一些,放松身心地缓缓呼吸,在这闲暇惬意的空间里,慢慢睡去。
这一觉,是真的香。
反正曹嵩快速进入了睡眠状态,还做了梦,一个很长很甜的梦。
他梦到了天地间都是黄金白银铜钱,世间所有的钱财都在滚动,慢慢地滚动,最后都滚进了他的口袋里。
他的口袋像个无底洞,一直填不满。
但是似乎是装的钱财太多了,他感觉口袋好在在拉着自己的裤子下坠,自己的身子也在变沉。
“哇。”
在感觉到裤子快要被脱掉的时候,曹嵩猛然惊醒,抬眼却是看到了自家儿子正在扯着自己的裤子,用力往下扯。
自己这般看他,他也就嘿嘿一笑,松开手蹲到了一旁去。
“老爹。”
曹嵩没好气地白了自己这龟儿子一眼,伸手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怎么他又进来了?不是说好了让阿福把他骗走的吗?
“你怎么来了?”
“老爹你就这么不待见自家儿子的吗?”
若是旁人见了老曹这幅撒娇模样,估计眼睛都能直接抠出来。
这么一个霸道强硬又套路多多的曹老板,在他家老爹面前竟然像个孩子?
不过其实如果家庭氛围好的话,谁在家人眼里不是个孩子呢?也许只有在家人面前,曹操才能够卸下心防吧?
因为他知道这天下所有人都会害他,就他的父亲不会害他。
这么多年了,自己那般胡闹胡来,任性娇蛮,他都没有真正地制裁过自己一次,难道真的是他不知道那是自己在演戏吗?
曹操是个人精,他怎么能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看透了自己拙劣的演技呢?
知子莫若父。
当年曹操戏耍叔父,在叔父离开之后,曹嵩还私下好好地教育过他一番,让他要懂得尊重长辈,不能将长辈玩弄于股掌之间。
而这么些年来,曹操想要什么,曹嵩都尽力去运作。他有什么要求,也都一一满足他了。
有着这样的父亲,其实对于曹操来说,这是他人生最为幸福的一件事。
此时的曹操,虽然面临着许多的危险与挑战。
但是他其实还是一个锐气未消,心中还有正义与爱的青年。
因为他有一个爱他的父亲,也有一个爱他的妻子,有一个忠心耿耿甚得他心的谋主,也有自己的兄弟们担任将领。
他觉得他此时还是幸福而有光明未来的。
明天只会更好。
所以他充满斗志,充满信心,认真对待即将到来的真正乱世。
“要多少?”
曹嵩瘪了瘪嘴,不耐烦地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个让自己糟心的混账儿子。
曹操说了个数。
“什么?要这么多?”
曹嵩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曹操尴尬地点了点头,他明白了儿子这次要干的绝对是大事,比以往任何一次筹划都要大的事。
这次的需求,他的积蓄可不太够,因为家里还有一些家产是在徐州的,在老家这边的家产并不足以供应曹操去组建一支强大的脱产部队。
“这......”
曹操也知道自己为难老爹了,看着老爹纠结犹豫欲言又止,曹操也不做声,就安心等待老爹给个法子。
“这样吧。”
曹嵩眼睛一亮,想明白了应该做啥。
这个时候,就得祸水东引!
老卫同志,对不住了!
“咱家的钱不太够,估计你成不了多大的事,这样,附近有个富商,已经举了孝廉,叫做卫弘,此人仗义疏财,家中巨富。”
“多富?至少比二十个我们家都富!”
“你去试试,要是能够得到他的帮助,或许你就能够成就大事。”
曹嵩还给曹操使了使眼色,聪明伶俐的曹操瞬间就领会了。
“明白了,老爹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从老爹的庄园出来,曹操心领神会地回去拉了一批精锐出来,直奔卫弘家的庄园。
今天直接就登门拜访了,也不来虚的。
敲开了卫弘家的门,曹操张口就来。
“今汉室无主,董卓专权,欺君害民,天下切齿。操欲力扶社稷,恨力不足。公乃忠义之士,敢求相助!”
嗯。
老曹并没有拿刀什么的出来威逼利诱什么的。
他只是很单纯地让士卒们围住了卫家的庄园,然后自己客客气气地进门探讨匡扶汉室,拯救大汉的事情。
最后在爱国人士卫弘先生的赞助下,曹操获得大笔赞助费,成功地获得了组建部队的起始资金。
至于卫弘先生到底是自愿的呢?还是自愿的呢?
看着他送曹操出门时候的笑容满面,就知道他肯定是自愿的啦!
曹操招兵倒也是有创意。
在集市中心竖起了一面白旗,旗上写着“忠义”两字,看起来像是要聚义造反的架势,倒是看不出来这会是勤王之师。
而戏志才修改好的诏令也从各条官道送了出去,每家都多送了几份,保证能够全部送达。
而且曹操在老家这里喊的口号喊得贼响亮。
哪怕他还没有将何太后搬出来,也成功地获得了大批忠义之士的追随。
怎么说,大汉四百年国祚,在大汉的土地上已经深入人心,还是有很多人希望能够看到一个好的大汉,能够看到一个健康发展成长的大汉,而不是一个朝政败坏,奸臣当道的大汉。
不得不说。
这旗子竖起来,牌子也亮了出来。
不仅有人来投奔,还有着许许多多的富人前来捐赠钱粮,这些富人倒不是说就是为了大汉好,只不过如今董卓当政,对于政务不熟悉,在各地处理的政策很混乱,导致这些小地主的利益也得不到保障,所以他们自然也出来帮帮忙,希望能够早点解决,恢复他们快乐剥削的生活。
第十一章 三国就是亲家大作战!
不得不说,高举忠义大旗的效果就是很好。
还是很多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来改变出身,博取一次蜕变的机会的。
在曹操举旗之后没多久,就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投奔,不过因为这一世不知为何夏侯兄弟早就跑来给曹操帮忙,所以少了他们两的投奔,整体看起来质量只能说还行。
阳平卫国人乐进,山阳巨鹿人李典,曹家兄弟曹仁、曹洪从洛阳离开后,一直在等待曹操回老家,他们都已经拉起来了一只近千人的队伍等着曹操,这次收到了曹嵩叔父的信自然也赶过来了。
还有许多身手也算是不错的壮士前来投奔,但是要说谋士啊,还是只有戏志才一个人。
可能戏志才才是真正的加班党。
老曹帐下的兄弟们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曹操在军中最有可靠的助力。
有一说一,曹操还是挺有私心的,现在兵少,肯定还是先给自家兄弟带着,李典和乐进暂时都被他收做身边的近侍官,也就算是帐前吏。
自家兄弟自然都先安排带兵去,哪怕是被他按着去并州送诏令的夏侯渊,也有他哥夏侯惇帮他先管着士卒,等他送完信回来再交还给他。
夏侯渊含泪告别了自己期待了许久的,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士卒们,带着两个亲卫踏上了赶往并州的路。
别说,为了能够早日送达早日回来操练自己的儿郎们,他这趟送诏还开了倍速,也就是把职牌天赋技能给打开,希望能够快上那么一天。
也没多久,夏侯渊就赶到了上党郡境外。
他之所以没有进到上党郡内,是因为他被人拦了下来了。
巧的是,拦下他的人,正是张飞。
“曹操?”
张飞肩上扛着丈八蛇矛,看了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夏侯渊,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诏令,他倒是没有打开,就看了看,感觉确实不像是假货。
“行吧,你跟我一起回上党一趟。”
张飞转头带路。
他今天是带着黑骑出来巡逻一番的,说是巡逻,其实也就是在上党郡内溜达溜达,活动活动。
黑骑在南面跑,白马在西面跑,狼骑在东面跑,反正三只骑兵都在各自规划好的地上跑圈巡逻,也让士卒们不至于没事干。
今天张飞恰巧跑得靠近边境一些,都出了关口了,倒是没想到能够遇到前来送信的夏侯渊。
虽然不清楚夏侯渊的地位,但是张飞对于曹操还是有印象的,虽然他莽,但是他不蠢,对夏侯渊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而夏侯渊对于张飞的名号也略有耳闻,黑马将军。
所以一路上两人的聊天还算是挺融洽的。
当然,如果夏侯渊之后自己身边这个小子将来会娶了自家兄弟去世之后托付给自己照看的侄女,以后也要跟着叫自己叔父的话,那他绝对现在就提刀跟张飞大战个三百回合。
无论是张飞和夏侯渊都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还有这样的羁绊和关系。
其实说来,整个三国也勉强能够算是一家人的互相较劲。
只不过这种一家人的概念,倒是因为权力达到了一种层次之后自然会产生的羁绊,而不是因为这种羁绊而获得最后的权力分化。
张飞未来会娶了夏侯渊的侄女为妻。
而他生下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刘备的儿子刘禅当皇后,而且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么算,这个孩子就是刘备的孙子,这里我们称之为小小刘。
夏侯渊要是算来可以说是曹操的族弟,而夏侯渊的儿子夏侯霸在入蜀的时候,刘禅也说了夏侯霸是小小刘的大舅爷,那夏侯渊就是小小刘的太姥爷,而曹操算是夏侯渊的兄弟,那就是太舅姥爷。
这么算来,刘备好像比曹操低了一辈。
而刘备娶了孙尚香,也就是孙策和孙权的妹夫,那算起来,孙权和孙策也算是刘禅的舅舅,那就是小小刘的姑舅姥爷。
所以这么说,三国魏蜀吴的争霸,也可以说是。
小小刘的爷爷刘备,和小小刘的太舅姥爷曹操、舅姥爷曹丕,以及姑舅姥爷们孙策、孙权的争霸之路了。
至于司马家能不能跟小小刘攀上关系,这不好说,但是大概率是有的。
所以,整个三国之中,背景最硬的其实就是刘禅的儿子小小刘。
亲家大作战石锤!
不过。
这辈子到底还能不能扯上这种程度的亲家关系,还真不好说,
两人顺路攀谈下来,倒是对彼此的感观都还不错,张飞也上报了一声,带着他进了议事厅。
陈琛是见过夏侯渊的,当时夏侯渊还拿他调笑过一句,所以当他看到夏侯渊和张飞一起走进议事厅的时候,他愣了半晌。
什么情况?
陈琛放下了手中的笔,吞了口口水。
不会吧不会吧?
张飞不会真的这么禽兽吧?
现在夏侯渊家的小侄女才几岁啊?
建安五年的时候夏侯姑娘也才十三四岁吧?这个时候夏侯姑娘才两三岁,你张飞就能下手了?
陈琛牙齿打颤,感觉到恐惧。
不知不觉他就朝着很奇怪的方面想了过去,这种想法放到今日肯定要抓走去吃小米的!
“大哥,先生们,这位是夏侯妙才,是曹...”
张飞突然不知道咋称呼曹操,便给了夏侯渊一个眼色,让他自己说。
夏侯渊算是看得懂张飞的眼神的,给议事厅中的诸位点了点头,行了一礼,得体得很,便将诏令递送到了刘备的手上。
“玄德公,这是我大兄遣我送来的诏,您如今是汉室栋梁,天下有名的诸侯,还请您共商大事,讨伐董贼。”
现在刘备可不比往日啊。
这是真的实打实的有兵权有实力的大诸侯。
夏侯渊不会太卑微,但是肯定还是尊敬地很的,有一说一,现在曹操到了刘备面前,也不敢像之前那次见面那么拽。
阶层差距太大。
刘备现在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兵有兵,要城有城。
而曹操什么都没有,比不了,比不了。
“好的,妙才将军且休息片刻,我看完就提笔回书。”
刘备不是一个喜欢摆架子的人,他让人接过了诏令,送到自己手上,打开细细地看了一会。
夏侯渊倒是没有下去,他还是急着拿到回复,赶回去带兵训练。
接下来可是大动作大场面。
要是自己没把自己的兵给练好,到时候上了战场可不能放心,战功会少,胜率也会低。
“夏侯将军,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陈琛已经回过神来了,寻思着自己要是不打个招呼也不礼貌。
打个招呼吧,又有些尴尬。
不过想了想,还是面带微笑、和和气气地从一旁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夏侯渊这才仔细看清楚了陈琛,陈琛这几年又长高了些许,脸也长开了一些,说实话,更帅了。
刚刚夏侯渊匆匆一瞥,只看到陈琛和荀攸在那里喝茶,以为是这厅中的闲人,也就没有关注。
反而是一直伏案认真工作的毛阶被他当做了刘备家的谋主。
其实外界对于陈琛的作用还是认知不透彻,对于陈琛在刘备集团里的地位也了解的不详尽。
不过也是,谁会相信刘备做到今天这个一州之主的位置,会是因为那般无条件地信任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
“小陈公子?”
夏侯渊对陈琛的印象还是停留在曹操的小师弟,还有陈家长生公子的名号上,脱口而出还是当初的称呼,不过倒也没什么问题。
他心中好奇为什么陈琛会在这,原本他还以为这小家伙还在学习,学成之后会去给自家大哥帮忙,毕竟还算是旧相识。
没想到竟然在刘备这里。
曹操是没有跟别人说过心中的痛到底是什么,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曹操似乎是在感慨自己的看走眼。
就连戏志才都不知道曹操心痛的是什么,更别提夏侯渊了。
“先生也来看看吗?”
刘备当初瞄上陈琛可就是在曹操的身后,自然知道他们也是老相识,只不过他对陈琛放心的很,将手中的诏令递给陈琛,以为他要看一看。
“不用了,玄德公看便可以了。”
“好。”
刘备抬眼看了看夏侯渊,眼神中似乎有一种得意的笑意。
似乎在告诉他,陈琛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就死了心吧。
甚至还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声:“先生和妙才将军应该也是老相识了,先生倒是替我招待一下妙才将军,我好回书给孟德兄。”
说完,自顾自地坐下开始动笔写回书。
就留下夏侯渊在那微微张开嘴巴,看着陈琛,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来,妙才将军请喝茶。”
陈琛带了两杯茶水过来,这是荀攸泡好放着的。
夏侯渊平时都喝酒,没怎么喝过茶这玩意,今日接过来有些懵,不过还好,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他瞥了刘备一眼,对陈琛悄悄地说了一声。
“我算是知道大兄为何常常有懊恼后悔之相了。”
夏侯渊也是个大嘴巴,当初是他去招惹陈琛的,现在也是他跟陈琛瞎叨叨的。
“哦?懊恼后悔之相?”
陈琛有些好奇,曹操还会后悔的了?
当初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曹操对自己的看重。
曹老板会后悔,稀奇事!
陈琛心里记住了这件事,开始跟夏侯渊闲聊一些别的方面的话。
夏侯渊也是个嘴上没把的,多多少少被陈琛旁敲侧击弄出了他们如今的实力情况。
虽然这情况倒是过段时间诸侯联军挤一块就能知道,但是提前知道心里也有点底。
更重要的,陈琛倒是知道戏志才已经到了曹操麾下了。
如果不是这辈子陈琛有了解过戏志才,跟他打过交道,或许他都不会特别重视他,哪怕前世他死的时候曹操哭得跟泪人似的,郭嘉都是代替戏志才的下一任。
因为戏志才做的事情大多隐藏幕后,陈琛并没有找到与他相关的记忆。
但是在颍川书院的相遇,和作为对历史名人一个基本的观察,陈琛发现戏志才并不简单。
要让他说说感觉,或许他会说戏志才是个军事强化版,政治弱化版的诸葛亮,虽然小猪这个时候还不到十岁,但是陈琛觉得或许真的只有用多智近妖来形容戏志才军事方面的谋略,才算合适。
只可惜没等陈琛去跟戏志才套近乎,人家就从书院离开,不知道干嘛去了,据说去当了算命先生。
如今出现在曹操阵营里,陈琛是不意外的,毕竟他也不知道戏志才是什么进的曹营。
他有一种预感,这次诸侯讨董,自己还能够再和这位师兄碰上一面。
“好了,妙才将军,这封手书请你亲自转交给孟德兄,告诉他我一定赴约。”
刘备将写好的书信封好,递给了夏侯渊。
夏侯渊倒是急着赶回去,所以他也就跟陈琛和张飞道了声别,对刘备又行了一礼便匆匆地离开了。
他倒是觉得挺好的,刘备没有为难他,立马就把事情给解决了,刚刚跟陈琛说了什么他也记不清,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想早点赶回去训练属于自己编制的士兵呢。
看着夏侯渊匆匆离去的背影,刘备突然感慨道。
“看来孟德也是明白了先生的大才和重要性啊。”
“嗯?”
刚刚说的话,刘备竟然都听见了?
陈琛笑了笑,没想到备备也是个爱听八卦的。
“没想到玄德公也是个爱听八卦的啊?”
陈琛打趣了一下。
“八卦是什么?”
“那不重要,那是因为我可生怕我家先生被人给拐跑了,不上点心,赶走苍蝇,我怕我守不住先生这个宝藏。”
刘备说起肉麻的话来那也是一套又一套的。
当初他自己说了,如果陈琛想走的话,他就不会拦着,而且会祝福他。
今日看来倒也确凿,所以他才会担心夏侯渊跟陈琛说点什么。
哪怕他知道现在的曹操跟自己根本没得比。
简直就是高富帅和矮矬穷的比较典范。
可是这人上了心,就容易自卑容易多想,刘备可不想自家最看重的谋主被人给拐了。
第十二章 盟主刘备!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至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曹操发了公告,大家就全都上线了。
毕竟都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把董卓干翻了,朝政不被他一个人把握着,那大家上升的渠道和空间就会再回来。
大风起兮云飞扬。
十八路诸侯从四面八方而来。
第一镇,就是晋阳侯、并州刺史、北中郎将刘备。
第二镇,是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
第三镇,是冀州牧韩馥。
第四镇,是豫州刺史孔铀。
第五镇,是兖州刺史刘岱。
第六镇,是河内郡太守王匡。
第七镇,是陈留太守张邈。
第八镇,是东郡太守乔瑁。
第九镇,是山阳太守袁遗。
第十镇,是济北相鲍信。
第十一镇,是北海太守孔融。
第十二镇,是广陵太守张超。
第十三镇,是徐州刺史陶谦。
第十四镇,是北平太守公孙瓒。
第十五镇,是河东太守张杨。
第十六镇,是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
第十七镇,是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
再加上十八镇曹操,这也是十八路诸侯举兵一处,共商大事。
这里面倒是有个有趣的事情,张杨成了河东太守,这倒不是朝廷给他安排的,也不是他自封的,而是白波黄巾硬给他按上的。
不过现在的白波黄巾不叫白波军,叫做河东军。
这些农民起义军也找到了属于他们的生存方式。
或许想要推翻这个王朝,就需要先有足够的伪装来让他们获得一个正当的名义,顺水推舟地覆灭大汉,哪怕只是让其空有其名、却无其实也行啊。
这一次的白波军似乎除了超强的战斗力,还有一定的思考能力。
他们没有直接攻入洛阳,而是在河东和河内游击反围剿,最终在不知不觉,外界目光被吸引走的情况下,反清剿了河东郡的官府势力,他们自己上位,摇身一变,成了河东新官府,而张杨就是在从上党跑到洛阳的路上被白波军给拦了下来。
硬是被推举去当了个河东太守。
所以其实这次白波黄巾军算是成功地伪装进了诸侯大军的部队,整个河东军或许只有张杨一个人不是黄巾军,哦,还有他的基友穆顺。
这次十八路诸侯的到来,倒是声势浩大。
每家多多少少都有个上万人马,多则三四万,少则一两万,,这凑起来也是一支数十万大军。
从数量上来看倒是能够战胜董卓的,但是至于质量,那是良莠不齐的。
联盟定在了酸枣会盟,会盟是各家领导人见个面,聊一聊,商定了讨董事宜之后,再各自分开驻守各处,同时对洛阳发起进攻。
这个时候十八路诸侯聚集在了一起,那场面,确实震撼。
陈琛连马车里都不想待了,跑到马车外骑上了自己的宝马,探着脑袋看着四周的人山人海。
各路诸侯的兵甲颜色倒是有些区别,而且各色各号的旗帜四处飘扬着。
四处响起了相互呼应的号角声,每个队伍看起来都充满了气势和精力,像是胜利之师一般,但是这种气势到底掺杂了多少水分,谁也不知道。
陈琛甚至还在想着要是吕布有形之军一放,会有几家直接转身就跑的呢?
“呜!”
一声号角响过,数支骑兵队伍从并州军旁边呼啸而过,那虎虎生风的姿态,真猛!
这种宏大的场面,让人觉得这不像是要一同去征讨叛贼的,反而更像是接收胜利一般,或者说像是胜利会师一般,不过这种时候,陈琛自然不会再跟年轻的时候一样跳出来打人家的脸。
突然,有队骑兵停在了并州军旁边,有个白袍将领朝着刘备这边纵马而来。
“玄德贤弟,为兄来也!”
还没等陈琛看清楚来者是谁,这人就爽朗地大笑而来。
好吧,不用去猜,应该就是公孙瓒了。
原本刘备身边的亲卫想要上前去将来者拦下来,但是刘备自然也是认出了来者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师兄,抬了抬手便让亲卫放他过来。
公孙瓒也是个爽快脾气,利索地翻身下马,朝着刘备大步流星地走来,给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师兄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刘备也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公孙瓒了。
当初公孙瓒打出了名声的时候,其实他也有去投奔公孙瓒的心思,只不过之后根据陈琛的布局,他一步登天,到了并州发展,也就错过了和师兄的机缘,如今再相见,虽然少了不少的交集,但是多年的友情还是在的。
“玄德如今让人为你骄傲啊!”
公孙瓒是个爽快人,他不会去嫉妒刘备如今的成就,也不会因为身份有别而自卑,大大方方地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这才是真的朋友。
他们两人相见开心,刘备也给公孙瓒介绍了自己这次带来的好兄弟们,公孙瓒更是称赞不已,在他看来,刘备必然能够成为一代枭雄,其实,如果是他的话,未来自己专心打异族,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当然这种话公孙瓒不可能直接跟刘备说,他或许还会观察一下刘备后续发展,不过按照刘备对异族的态度。
嘿嘿,有内味了,不愧是感情深的师兄弟。
“公孙瓒吗?”
陈琛看着公孙瓒和刘备进了马车,两人要去叙叙旧,而公孙瓒带来的白马义从也自动跟附在了并州军旁边,近万白马义从加上并州军自带的黑骑和白马军,还有并州狼骑,那看起来就更猛了。
这次刘备就只带了骑兵,其余的马步弓兵,一个都没带,不要问为什么,问就是陈琛安排的。
诸侯联军结营两百余里,纵横联合了酸枣到河内,最终将联盟会盟的地点定在了酸枣。
巨大的军帐已经布置好了,各镇兵马安置好之后,领导人们便带着最为亲信的几个将领前往大帐中等候。
刘备倒是捎上了陈琛、荀攸、关羽和张飞四人,倒不是其他人没资格来,而是他们内部早就商量好了,明面实力就摆出来这么些,因为陈琛他们这几个家伙跟刘备的时间太长,藏不住,大家伙几乎都知道他们几个了。
至于其他的,虽然多少有些名气,但是受到关注度并没有这四个高,所以别人顶多将信将疑,不能完全确定。
公孙瓒和刘备当真是好基友,他们两挨着坐下,陈琛他们四人也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今天这一场秀,是给刘备准备的,陈琛就打算当个看客而已。
不多时,大帐中的人来齐了,众人悉数落座,等待大会的开始。
“来人,宰牛杀马以祭天。”
这次联盟到底还是曹操送出诏令出来才组建而成的,所以暂时还是由他先来当主持人。
有一说一,老曹当主持人还是有一手的,老主持了。
不过陈琛总觉得老曹似乎有意无意总是朝着自己这边看,甚至不仅仅是陈琛发现了,警觉的刘备也发现了。
这么一来,他心中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他可不像曹操,当初陈琛是怎么被自己看上的,他还记忆尤新,所以他怎么可能跌倒在自己曾经挖过的坑上呢?
“师兄稍等,失陪一下。”
刘备拍了拍正说得起劲的公孙瓒的手,示意自己失陪一下。
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吸引了曹操的目光。
“如今大汉有难,吾等皆是顺应天意,有诏令为旨,吾等共举大义,但是因为各镇兵马繁杂,各自行动难免会出些差错,备斗胆在这里提议,我们联盟应当设立盟主,各镇兵马,当听从盟主号令。”
刘备侃侃而谈,神情真挚。
说的时候不仅仅是对着大帐中其他的大佬们,还对着站在大帐中心的曹操。
曹操站在帐中,心中了然,知道了刘备的想法,看来接下来刘备肯定要自荐当盟主吧?
嘴角微微上扬,曹操心中冷笑,看来这刘玄德果然是一个伪君子。
虽然说在场的各位,确实是他的实力、名气、背景、综合情况最为适合当盟主,但是如此这般吃相难看,还是会败坏他的路人缘的吧!
等待着刘备说出“备愿担此重任”,曹操略微走神,还想再偷看一眼陈琛。
“备虽不才,但是自认有识人之明,故在此推荐孟德兄担任盟主。”
“孟德兄年少以治政能吏而闻名,又有‘乱世之英雄,清平是能臣’之赞誉,有忠勇贤能之实,报国立志之心,实乃吾辈楷模。”
话锋一转,在座的诸位原本也和曹操一个想法,但是却听到的是他推荐曹操?
曹操自然也是没有想到刘备会在这里推荐他。
虽然他是联盟发起人,但是他手中的兵力和将领并不足以让他成为这个盟主。
“操才疏学浅,空有报国之志,晋阳侯谬赞了,操今后定当以晋阳侯所说之向竭力发展,如今操倒是不适合担当盟主大任。”
“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将之裔,可为盟主。”
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曹操从一开始就跟戏志才商量过不当盟主的,所以临时一想,干脆按照计划甩锅给袁绍。
“晋阳侯当世豪杰,本初怎敢在晋阳侯面前接下此等重任?”
袁绍其实心里是想当的,但是奈何在场的诸位里有刘备这么尊实力和背景契合都要胜过其他人的存在。
自己必须得推拒一番,不然会显得自己狂妄自大了。
场内诸侯看着这三人在那里推拒来推拒去的,原本有些对盟主之位有点心思的诸侯,心中就犯起嘀咕了。
这三人如此谦让这个盟主之位,难道当盟主有什么问题吗?
“本初说的有道理,晋阳侯乃汉室宗亲,先帝封侯,有收复疆土之功,乃当世英雄,还是晋阳侯来担任盟主之位较好。”
他们三人推拒来推拒去,倒是形成了一个循环,这一轮轮到了曹操推刘备,刘备推袁绍。
袁绍心中思索着,应该差不多了。
再推拒下去就显得太过于虚情假意,并且太浪费时间了,他算好了这次是曹操吹刘备,刘备吹自己,等刘备吹了自己的时候,自己就顺势接下,用的还是被刘备认可的旗号。
心中打定,袁绍面带微笑,等待着刘备的吹捧。
“好,我接了。”
刘备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然地走到了大帐中间。
嗯?
袁绍的表情变得僵硬,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有消失,只是这个时候他的笑容失去了灵性,只有皮笑,肉没笑,看起来像极了假笑男孩。
“多谢孟德兄和本初兄弟的举荐,也多谢诸位的支持。”
刘备笑容满面,朝着在座的诸侯行了一礼、
公孙瓒虽然觉得自己师弟在那推拒得都快让人厌烦了,恨不得自己上去帮刘备要了盟主之位,现在刘备干脆利落地接下了,他自然起哄。
“好!晋阳侯担任盟主,吾等必然信服!”
他还带头鼓起掌来,陈琛几人见状跟上,也算是营造了一份开始的声势。
地位、身份、实力摆在那里,其他人对于刘备担任盟主也没有什么异议,因为他们觉得如果闹翻了自己也打不过刘备,自然也就跟着鼓起掌来,庆祝刘备担任盟主。
一时间大帐之中氛围浓烈,喝彩声四起。
刘备坦然自若地站在大帐中心跟众人行礼,也给曹操行了一礼。
袁绍站在原地,僵硬地跟着众人鼓掌。
不应该把,为什么不继续按套路出牌了呢?
刘玄德你这样不行啊!
袁绍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一阵飘雪之中,倘若加上一阵凄美的音乐,或许就有人能懂得他内心的悲痛了。
眼看要属于自己的就这么离自己而去。
看着刘备在中心自信的笑容,他心中不禁燃起了熊熊的妒火,可是又能如何呢?
曹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反正都不是他要当盟主,所以谁当都一样。
【据说有本书的作者愿意用女装换收藏,兄弟们要不走一波?《阎罗请我当主厨》,要是不女装我们就把他祭天了吧,烧了烧了,给咱们续命一下。】
第十三章 全面开战!
刘备笑得开心,第一步达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按照智囊团安排的就行了。
他翩翩有礼地向袁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于他的举荐的感谢。
这表情在袁绍看来就是对自己的一个嘲讽。
让你装?
这不真就成了大尾巴狼了吗?
但是能怎么办,实力、名望比起来都不如刘备,虽然袁绍素有同辈楷模的名誉,但是其实大家都已经不把刘备和他看做是一辈人了,刘备这种封疆大吏的朋友圈那可都是老家伙。
没办法,袁绍也就只能够接受刘备当上了盟主的事实。
他并没有什么机会再去争夺这个位置了。
哪怕他再怎么不舒服,他都得受着。
盟主刘备的祭天仪式自然不能太过于草率,曹操也被刘备安排作为了这次联盟的主持人了,反正老曹也爱登台说话嘛,自己还能够省些口舌。
就这么老曹临时当了刘备的秘书长。
说来也是有趣。
陈琛只能在台下感慨造化弄人,要知道前世那可是刘备给曹操当过小弟,现在竟然反过来了,虽然现在曹操也不算是在给刘备当小弟,但是供他驱使倒是有了。
第二天,曹操早早地就安排人搭好了台子,整整有三层,临时搭起来的台子竟然也不失气派,整个台子四周将十八镇诸侯的旗号都给插上了,看起来颇有一番气魄。
刘备已经换好了礼服,头戴紫金发冠,手持三柱大香,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步一步地登上了这座高台。
对着供奉起来的尊位结结实实地一拜,刘备上香之后便转过身来。
正义凛然地对着台下同样持香在拜的诸侯们发表了联盟宣言:“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至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今日,吾等将与董贼全面开战!”
刘备振臂高呼,整个人身上如同光环一般迅速扩散到四周,一种属于他的气场笼罩住了四面八方,以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来说这句话,更有说服力和大义之名。
随着刘备的发言,台下的诸侯和他们的部队,也都热血沸腾,慷慨激昂地应声大喊:“全面开战!”
只有陈琛手上做着动作,嘴上喊着口号,心里在想别的。
果然刘备真的有大演说家的天赋,如今这个情况喊上一嗓子他就能够带动全场,不愧是这个联盟最靓的仔。
只不过陈琛这套吃多了,精神力有一点点免疫了,自然就只是起哄烘托气氛。
一旁的袁绍在台下看着刘备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就愈发难受,这位置本来是自己的,应该是自己在台上演讲的啊!
但是哪怕他心中有些嫉妒,行动上还是要做到不落口实。
袁绍的手大力地挥动着,口号喊得比谁都响亮,看起来像是一个狂热的刘备迷弟。
按照仪式走过了一遍流程之后,大家便都回到了大帐,如今倒是已经摆好了上位和其余的位置,位置是按照各路诸侯的爵位来排的,而刘备带来的陈琛他们四人则是坐在了刘备侧面,相当于当背景板。
“如今万事俱全,还请盟主宣布之后事宜。”
曹操老主持了,给大家伙敬过酒之后,就转头请示刘备了。
“好,辛苦孟德兄了,孟德兄辅助总揽军事机要,而本初兄乃天下大才,又有雄心壮志,备觉得粮草总督之事最为重要,这件事应当交给本初兄负责,如何?”
刘备微笑地看向了袁绍,袁绍并不觉得开心。
总督粮草听起来是个好活。
但是这是诸侯讨董,这是十八路联军结合起来的队伍,总督粮草可不是一件好差事,这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远离战场,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参与战斗和接收战利品。
另一个是分配问题,要是处理不好粮草供给和分配的话,那自己的名声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心中想了想,他便想推拒掉这个安排,但是这算是刘备的第一次开口,自己这般不给盟主的面子的话,其他人该怎么看自己?
袁绍觉得自己更加郁闷了,这日子过得,他总觉得刘备在针对自己。
巧了!
刘备其实还真就是针对袁绍。
陈琛告诉过刘备,袁绍此人胸怀大志,又有袁家资源支持,很容易将来成为他们的劲敌,如果想要避免将来有个实力强劲的敌人,那就要在这个时候先削弱袁绍的优势,多提供点优势给老曹,让他们两的差距小一些。
而且这样的话,袁绍面对的就不会全是顺风局。
如果能够多点逆风局的话......
袁绍逆风超神,顺风超鬼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多谢盟主赞许,绍其实更想亲自上阵,在前线为国奋勇杀敌,总督粮草其实吾弟公路更有经验,不过既然盟主有令,那绍自然接下。”
袁绍朝着刘备行了一礼,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态度,不卑不亢,让人感觉,我接了这个位置,是给了你面子。
刘备犹豫了一下,陈琛说过要削弱袁绍,但也说了不要刻意打压他太狠,既然人家这么说了,那其实也给他点面子好。
“既然如此,那就有请公路总督粮草,本初兄为先锋?”
袁绍脸色一僵。
他虽然不想管后勤,但是他也不想当先锋啊!颜良文丑他一个都没带,怎么当先锋?去送人头吗?
这刘玄德,看来是故意针对我了?
袁绍强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忿,他自觉没有得罪过刘备,为什么刘备会这样针对自己?心中盘算着等大会结束之后和自己的幕僚们讨论一下刘备针对自己的原因。
“且慢!”
不过好在有人帮袁绍解了围。
“汜水关乃天下雄关,当有人为先锋攻城拔寨、一往无前,坚虽不才,但仍愿为前部!”
跟刘备借了阳阿暂住的孙坚站了出来,袁绍不想要当先锋,他想啊!
他可是斗阵狂魔,要是能够有机会当先锋,杀他个痛快,还能扬名立万,多好!
“文台勇烈,可担此任!”
有人出来顶走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袁绍立马顺势下坡,这让刘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个袁本初在想啥,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难道他想要当盟主吗?
“好,那就劳烦文台担任先锋。”
“今日吾等无须多虑,公路坐镇后方,吾等兵分三路,以河内、河东为面,汜水关为点,全面进攻,早日拿下洛阳!”
刘备可没有墨迹,他选择了直接全面开战,这样诸侯联军再怎么浑水摸鱼,都得拿出点人来干事。
并且三路兵马要是哪一路伤亡不重还进度慢了,那自然就会落了些闲言碎语。
不过刘备这家伙也是偏心得很。
汜水关这个点,除了孙坚为先锋之外,他还要了曹操、公孙瓒、孔融、陶谦。
其余诸侯分作两路到了河东与河内的面吸引火力。
就刘备分配的这个情况,看起来曹操和公孙瓒,孔融和陶谦都只有万余人马,单单从兵力来看,他们这部分倒是人数最少的。
不过也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单单打汜水关这一个战略点,而河东和河内都是全面进攻。
所以其实他们另外两处闹出的动静越大,汜水关的攻打难度越小,而且这边猛将兄多啊!
且不说刘备自己手下有多少强人,就孙坚、曹操和公孙瓒就足够了。
当然,袁绍并不知道这个情况。
他甚至因为自己拿到了河内战场的主导权而兴奋。
虽然自己当不上盟主,但是也能够凭借自己的个人魅力和决断能力,当上这一分面的负责人,那还是有可以一展身手,刷一刷名望的机会。
联盟分散成三部各自离开,之前各军筹备已经做足了,这个时候赶到了以后调整一下就可以直接开始进攻了。
别说,孙坚领完命令之后就带着自己的部曲直接上了。
文台还是猛的。
公孙瓒和刘备的部队都是骑兵,他们是过去给孙坚掠阵的,而主攻手自然是其他几位,但是孙坚的战斗力比他们想象的更强,他的战斗情绪也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高涨。
在曹操他们带着步兵赶到汜水关前的时候,孙坚已经把周围的敌军都扫荡过了,就只剩下一座汜水关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汜水关城高门坚,而且守军也不算少,孙坚一时半伙仅靠自己的部队是拿不下来的。
而汜水关守军在经受了孙坚的袭击之后,就加急派马前往洛阳去上报董卓请求支援。
因为他们可是看到了在孙坚进攻几波无果退下去之后,从远处赶来的援军。
而当汜水关守军的消息送到了洛阳的时候,河东和河内也同时向洛阳传来了急报。
虽然守军数量不算少,但是盟军的人数更多,而且有袁绍指挥的河内战场,战果也不差,迅速拿下了一大块地盘。
距离洛阳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董卓在接到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暴怒,他在大殿之上当场摔东西,见到啥摔啥,朝廷之上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出。
“竖子焉敢如此!”
董卓在大殿上咆哮。
这诸侯联军这般搞事请,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而且是光明正大地跟自己撕破了脸皮。
“岳父大人莫慌,这些家伙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在小婿看来,都是一群废物,小婿愿领本部兵马,清平叛乱,将这些闹事的混账都砍了脑袋挂在城门上。”
吕布从一旁站出,朝董卓行了一礼,动作虽然谦逊,但是说的话可是霸气十足。
“我有奉先在,确实是可以放心了,可以高枕无忧了。”
看到了吕布,董卓才安心了一些,不管怎么说,这个世上也没有人能够抵挡得住有形之军的冲击吧?虽然诸侯联军声势浩大,人多势众。
但是打仗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单单去比人数的。
这一点大魔法师刘秀深有同感。
“不过三处面敌,若是只让奉先去的话,时间太长,恐生变数。”
李儒在一旁补充了一句,虽然不知道吕布能够多快地解决诸侯联军,但是一个人打三处,怎么看都有些分身乏术,还是需要派出三路兵合适。
吕布有些不满,这似乎是在看不起自己的实力一般,但是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服从安排。
“华雄虽不及温侯半成功力,但吾斩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尔!华雄请求一战。”
倒是有个身长八尺有余、虎体狼腰、豹头猿臂的汉子从队列中站了出来,看起来倒也雄壮得很,气势很足,看起来很凶。
前“西凉第一将”华雄,算是董卓的老部下了,当时也和吕布交过手,他的实力也是挺足的,董卓对他也算是放心,当下应允了他的请战,加封为骁骑校尉,带领马步兵五万余人,带副将李肃、胡轸、赵岑连夜赶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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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王越与张绣
如果说诸侯联军的全面进攻让董卓已经开始计划对城中的不安定因素动手,那袁基则是已经规划好了如何在城中占据有利地势,开展一场夺旗战。
要知道,这个时候董卓帐下大将尽出,城中守备的实力相较于之前,薄弱了不少。
虽然之前驻守汜水关的是徐荣,而后董卓将徐荣抽调往西面,似乎是因为韩遂那边有所动静,需要他回去威慑一番,那城中的张济、张绣和樊稠,不足为虑。
“你觉得如何?”
袁基轻轻地将棋子落到了棋盘上,棋盘上的黑子形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但是袁基所执的是白子,如今看来,倒是白子要被消磨殆尽了。
“我直接去杀了董卓,事情就能解决了。”
坐在袁基面前落子的王越,将手中的黑子放入要处,又收走了袁基几枚白子,他对于袁基的布局其实并不是特别理解,这种时候,吕布不在,那就没有人能够在自己必杀的信念下活下来。
那为何不直接杀了董卓了事,简单轻松,不浪费时间。
“没那么简单,如果你杀了董卓,那他帐下的将帅和士卒哗变怎么办?那可是会让整个洛阳付之一炬的,这座城就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它将是我的,我不允许它受到重创。”
袁基表情平静,甚至还保持着微笑。
但是王越微微抬头,能够看到他眼神中的那种疯狂和傲慢,那是一种即将踏足山巅的癫狂,一种极致的自负。
“今晚,杀李儒。”
“啪嗒。”
袁基落下一子,这枚白子将刚刚零散的局势联结在了一起,王越的长龙一瞬间成了被围困局中的困龙,似乎没有退路。
“你输了。”
袁基起身,没有再多说什么,回了屋中去继续筹划他的袁家大业。
王越静默了一会,突然抽剑切开了棋盘,他默认了自己接下了刺杀李儒这个任务,但是他并不看好袁基的成功,因为王越怎么说也是在刘宏身边跟了许多年了,见识过了各形各色的领导人。
而袁基给他的感觉。
是有才华有谋略,但是困于格局,困于想象,被太多身外之物所束缚,有着夺取天地造化的心,却只有浅滩戏水的勇气,他的所有谋划,都只是为了掩盖他心中的自卑。
自负又自卑,这种极端的心理存在,王越并不看好。
只不过他现在也只是跟袁家处于合作状态,毕竟他手下的徒弟们都还等着米下锅呢,不合作,拿来的钱。
至于官职,等安定点再说吧。
棋盘在石桌上放着,除了中间划开的裂缝,便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了。
或许王越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这一剑,算得上是以力破局,董卓也是如此做的。
哪怕你袁基设下的局再怎么蜿蜒婉转,再怎么幽径曲折,再怎么暗藏杀机,我只需要站在局外,直接把你的局给掀开了,那你又能够做得到多少呢?
袁基最大的误区在于。
他自出生开始,就一直在这座洛阳城中勾心斗角,他的格局局限在这座巨城之中,他没有办法跳出洛阳,他的布局是以洛阳为基础棋盘在走的,就算他布局天下,核心也还是洛阳,或者说,皇城。
他把自己身陷局中,就是最大的错误。
执棋者,应该人在局外。
在王越离开了袁府没有多久,大批的军队在城中调动,活跃了起来,但是这些精锐的部队所包围的是袁府,整个袁府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不仅仅只有袁基的袁府,而是袁家的袁府,包括袁隗还有其他袁家分支的公侯大臣的府邸都被包围了起来。
但是董卓并没有下令立马对袁家动手,而是让他们看好袁家各处的进出口,不能让一个人,甚至是一只鸟出了袁家。
而这个时候,王越正在赶往董府的路上,李儒正常都是在董府的。
他身手矫健,整个人化作了黑影,哪怕是在白天都不会被人轻易地发现他的存在,没用多少时间,他便已经到了董府之外的一处楼上,趴伏着静静地观察董府的防备。
也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情况,董卓府上的护卫似乎有些比平时少了,王越并不是没有来观察过董府,平时的护卫倒是挺多的,但是今日看起来并不算多,有着不少的漏洞。
当然,这些漏洞是对于王越这种等级的高手来说,对于别人来说并不存在什么漏洞。
这就足够王越进入董府了。
在轻松地越过了数个明哨暗岗之后,王越才算是到了董府的议事厅,这个时间点,李儒应该就在这里。
如同飞燕落檐,王越身形迅疾地落进了院内,伸手推开了议事厅的门。
“唰!”
突如其来的枪刺突击,一杆亮银枪从议事厅内隔着门板直取王越,枪速迅猛,出枪刁钻,这个角度,是冲着王越的喉咙去的。
好家伙,竟然察觉到自己的到来了?
王越不慌不忙抽剑迎击,将直取自己咽喉的枪尖挑开,长枪刺中了他脖颈边的空气,而他整个人也欺身而上,气劲迅速运转,充斥在了长剑中,气劲激射开来,将面前这扇被长枪贯穿的门板破开。
破开了门板的剑气依然冲着门后那人的面门而去。
“铛!”
一声震荡的钢铁交击声响,震得人耳朵发疼,门后那人一手持枪,一手持剑,左手倒持的长剑挡住了王越的剑气。
王越身形一闪,便窜入了议事厅内。
张绣长出了一口气,枪尖上扬,枪杆别在身后,手、肘、腰,三点一线,长枪一字。
而左手则是刚刚临机应变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去抵挡迎面而来的剑气,所以是倒持着长剑。
一个拧身又面对着王越,提防着他的进攻。
“嗯?”
王越进了厅中,却没有看到李儒的身影,就连董卓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这不应该,经过了前段时间的踩点和观察,这个时候李儒和董卓一定在董府啊!而且他是知道张绣现在是作为董卓的贴身护卫头领的,他也是见到了张绣进府,才确定了董卓和李儒在府中。
难道?
这是对自己设下的圈套?
王越背负双手,手中的剑收在身后,转身看向了张绣。
“有埋伏?”
他倒是开口询问自己的敌人了,这也让张绣一愣,竟然不动手?看来目标不是在董府搞破坏,而是只想杀董卓一人吧?
攥紧了手中的长枪,张绣虽然不是很欣赏董卓为人处事的方式,和他所做的事,但是如今他还是董卓的部下,为人臣,尽人事。
“呲!”
他讲自己手中的长剑收了回去,双手持枪,对准了王越。
“没有埋伏,但是你走不了。”
张绣的气势瞬间爆发开来,头顶上“噌”的一声亮出了职牌,蓝色高阶职牌,倒算是武艺精进了,也快碰到瓶颈了,他知道眼前这位不好惹,但是那又如何。
习武之人,谁怕过强者?
“只凭你,留不住我的。”
王越剑尖上挑,直指张绣的眼睛,他的话倒不是看不起张绣,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单单从张绣持枪的方式和枪法来看,王越就已经知道了张绣的师承,但是他还不算是特别确定,他还要探探手看看,张绣到底是不是童渊的弟子。
“呵!”
张绣长枪一挺,直取王越。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张绣的枪法看起来比赵云的七探盘蛇枪要简略一些,但是也更显得霸气,这是百鸟朝凤枪,童渊所传的,张绣并没有达到自创枪法的程度,但是仅仅凭借着这套枪法,他也硬是闯出了北地枪王的称号来。
交手就知有没有。
张绣的枪快,王越的剑更快。
尽管长枪化作点点寒星,在空中留下了残影,但是却没有一枪能够击中王越的。
只有那乒乓作响的铁器相碰声,能够证明王越用剑将张绣的枪拨开了,也算不上拨开,就是用剑身挡住了枪尖,让张绣的力有的释放,但是却又没有办法伤到他分毫。
“呼......”
错身而过,张绣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紧紧地盯着王越,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剑师的差距。
那种差距,似乎就是自己和师父的差距一般,不可跨越。
但是眼前这个剑师却没有想要取走自己姓名的想法,反而像是在跟自己过手一般。
“百鸟朝凤枪。”
王越倒是已经认出来了,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剑。
“你是童渊的弟子,故人弟子,倒是不便刀剑相向。”
王越到了议事厅中找了一处坐下,风轻云淡的样子看傻了张绣,还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张同志可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的枪继续指着王越。
当然,他肯定不是突然大喊一声“大人,时代变了!”,然后扣动扳机的。
这个世界虽然奇妙,但是并不是完全无厘头的。
张绣只是还在提防着王越,因为这种高手哪怕不用剑,也有可能杀了自己,只有时刻提防才能够保命。
哪怕他说了师傅的名字,在自己不知道他身份之前,还是不能小心。
张绣不算笨,他还担心这要是自己师傅的仇家怎么办。
骗自己放松警惕,然后轻松地一击必杀。
“别瞎想了,过来聊聊,我是王越,你师傅应该有跟你说过吧。”
王越看到这个小辈疑心还挺重,摆了摆手让他过来,他自己随意地取了一壶酒过来,还扯了一块桌案过来放酒。
他倒是不客气,将这里当做自家一样,悠闲得很。
王越大剑师。
张绣一愣。
原来自己眼前这位就是师傅的至交好友,十年前闻名天下的山东巨侠,剑圣王越。
只不过他的名声在江湖消失了很久,据师傅说,他是被诏安了,想要做一些事情,让江湖人也能够痛痛快快地生存下来,他似乎是要努力让江湖明面化,让游侠不至于像是过街老鼠一般被人厌恶。
他倒是游侠界的老大哥,也是一个被误解得挺深的老前辈。
刚刚交手的剑术之高超,看来可能性倒是极大的。
张绣慢慢地挪到了王越面前坐下,不过他手中握着的枪把可没有放下,他还是没法放下心防,毕竟这可是刚刚交过手的。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这是王越前辈的可能性很高,从他刚刚交手认出了自己的师承和流派,并且对自己手下留情就可见一斑。
“诶,我说你个小娃娃怎么这么小心。”
王越递给了张绣一杯酒,自己尝了一口,果然是好酒,不愧是丞相府的收藏,这酒好。
“不过出来行走江湖确实小心点好。”
“董卓和李儒不在,应该是去处理袁家了吧?或者是在宫中吧?”
王越也没有强行让张绣放下戒心,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自己地目的。
“我来这自然是为了杀他们的,而且委托我来的就是袁家家主袁基,只不过这次看来我是失手了,而且大概率袁基也要被董卓给处理了,那看来我就没有雇主了,倒是可以跟你在这里叙叙旧。”
王越心如明镜,他能够知道董卓、李儒不在董府,而董府的士兵守卫空虚,那自然是有军事调动。
你要说现在外面的交战情况胶着到需要丞相府的士卒都上阵的话,王越是不信的。
虽然他不是军事指挥的主官,也没有什么实际指挥经验。
但是没有吃过猪肉,难道就不能见到猪跑吗?
他可是知道这士卒再怎么跑,都是在城中的。
而这洛阳城里谁对董卓的威胁最大?
不用说,那肯定是已经站到了明面上来的袁家。
哪怕是那群整天只知道嚷嚷着要让董卓倒台的汉室老臣们,威胁都没有袁家的大。
所以,王越几乎确定了,自己这趟没有得手,那袁基那边差不多遭殃了。
张绣愣了愣,这老前辈还真是耿直呢。
喝了一杯酒,他也没有隐瞒,既然人家都猜到了,大方点说也好。
“确实,丞相和李先生都已经去了袁家了,前辈就这里与我喝酒吧。”
张绣明白这个时候不能让王越回去,要是在阵前他把李儒或者董卓给杀了,那局势又会有大变化,自己虽然打不过他,但是陪他叙叙旧,把他留在这里,倒也是兑对子了。
第十五章 穷途末路
“好。”
王越满口答应下来,他怎么可能猜不到张绣的心思?
不过他确实不想明说,当个糊涂人,等着事情结束他不香吗?
反正钱已经拿到手了,该干嘛干嘛去。
就这么,王越心情放松地坐下来和张绣在董府里喝酒,至于袁家死活,那与他何干?
以他自己来看,他和袁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很稳固的感情,就是很简单的钱财和劳动力的交易,这次自己深入敌营已经是足够对标袁家给出来的价钱了,如果非要他回去袁家救护袁基他们。
嗯......
也不是不可以,得加钱!
可是现在袁基自身难保,怎么能给王越加钱呢?而且他可不愿意为了赚这么一笔钱,真的就把西凉军给弄得暴躁起来,虽然他只是洛阳的一个过客,可这般人间繁华之地,若就是这么被摧毁,那可真是可惜的。
“前辈来尝尝这壶好酒。”
张绣也算是放下心来,自作主张地取了一壶好酒过来给王越,他相信自己要是能够这么把王越给留在这里,让董卓和李儒安全一些,那自己也算是大功一件,拿上一壶酒也算不上什么吧?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张绣就地盘腿坐下,和王越开始摆起了龙门阵。
对于他来说,出了师门以后,对于江湖的那些事已经很少有所听闻,而王越作为一名经验丰富,天下有名的大前辈,和自己的师傅又是故友,张绣自然就更信任一些,更多与他打听如今天下江湖的动向。
“嗨,现在哪还有什么游侠江湖啊,如今这世道,就是最大的江湖。”
王越心情复杂地说道,拿起了手中的酒杯,一口闷掉。
这爷两开始越聊越多,而另一边,袁基则已经进入了愤怒和狂躁的状态了。
军队包围了袁家,动静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没有感受出来。
他不知道董卓和李儒就在袁家外面,此时他只能等待着王越能够得手,这样还有翻盘的机会。
“他董仲颖这般做,不合规矩。”
袁基表面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波动,但是他的眼神和抽搐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情,他确实是没有想到董卓直接这般掀了桌子,并且是在没有很实际的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对袁家动手。
袁绍和袁术在诸侯盟军中实际上并不足以作为董卓对袁家动手的理由。
他还想着和董卓好好地划道划道,在这洛阳城里较较劲,他还想着将李儒这个不稳定因素先除掉,看着董卓在被自己激怒的情况下,如何一步一步走进自己早已布好的圈套的。
但是他却是没有想到董卓破局的方式如此直接和野蛮,不遵从洛阳长久以来的规则,哪怕是在最为风云跌宕的时候,洛阳都没有这般不讲规矩的。
袁基倒是很想找董卓当面谈谈,可如今袁家门外阵列的上千精兵,可不会跟袁家讲规矩。
“我说过了,董仲颖不是易与之辈,你当初与他共事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袁隗已经到了袁基的院落中,袁家算是共通的,他们可以轻易地在袁家多座府邸中穿行,这如同属于他们的皇宫一般,明面上是拆分了很多家,实际上合并在一处,并不比皇宫小多少。
袁隗唉声叹气的,虽然如今族中他的官职地位最高,但是之所以不是他掌家,也与他的性格有关,他生性懦弱,很多时候敢怒不敢言,他的性格并不适合家主之位。
他如今这唉声叹气的模样,也在袁基的预料之中。
袁基没有做声,自己走到了庭院中,闭上眼睛,将精神力蔓延开来,去感受四周的气息波动,他要知道接下俩的棋,还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可是袁基,他不会这么轻易地认输的。
精神网络的组成,自然也惊动到了袁府之外的李儒,李儒没有告诉董卓,而是静静地让袁基去感受外面的气息,让这个浑身傲气的家伙肆无忌惮地在空中释放着他的精神力。
李儒要在他临死之前,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明白,人,别把别人都当做棋子来下。
袁基感受着在袁府之外的士卒们的气息,以袁家的私兵和族人,要和这样的部队争锋,还是有些难度的,但并非不可能,只要寻找到薄弱点就行。
而且他也对于被困城中的处境早有准备,袁家最靠近城墙的那处府邸,有着能够通往城外的通道,实在不行,还能够通过那条路离开洛阳。
但是。
他是袁基,袁士纪。
能够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诱饵的男人,如今也只不过是将当年的情况重演一回。
他想得很清楚。
自己为诱饵,董府注意力都在围剿自己身上,那李儒身边的防卫必然会有所空虚,很简单,天下第一剑师王越杀他轻而易举,只要李儒一死,他就能够凭借这次机会,直接在城中起事,将董卓杀死在这洛阳城中。
在细丝上跳舞,才是这世间最美的景象。
袁基的愤怒慢慢褪去,刚刚的生气也只不过是做给袁隗看的。
毕竟这次的事情他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如果要是被袁隗知道这个处境是自己亲手造成的,那可能他就会临时在场组织族老们将自己的家主之位封禁。
可能到时候就是把自己献出去,然后换去袁家的安稳。
他可不这么想。
他心中更在意的是,袁家到了这个地步,要么,就随自己一起一飞冲天登临高位,要么,就随着自己一起堕入地狱。
反正,还有袁绍和袁术在外,汝南的本宗也还在呢。
袁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没有了自己以后的袁家作为别人的附属,失去了属于袁家的骄傲和尊严。
如果失败了,那就一起陪葬,也好给袁绍和袁术少一些束缚,不用束手束脚的。
袁隗四处召集袁家族人和私兵,聚集在了一处,希望能够在士卒们冲击袁家的时候,找个机会突围而出,袁基则是还在等待王越的消息,并且将自己的精神网络再度扩散开,希望能够掌握到更多的信息。
比如。
董卓在不在这里?
突然,措不及防,一道更加凝实的精神力,化作了一道利箭,朝着袁基的精神网络中心激射而来,这是无形的交锋。
李儒眯着眼,右手成掌,将自己的精神力再度压缩,甚至让自己掌心中的气流都有所变动,似乎要将精神力的波动凝聚成型一般。
“去。”
又一道利箭激射而出,直直地冲击向了袁基的精神力网络。
精神力实力没有到达一定程度的人感受不到袁府上空的交锋,但是在袁府外的士卒们能够感受到原先似乎有些让人瘆的慌的阴寒消散而去,身上充满了力量,一阵清爽。
此时在袁府中的袁基脸色一变。
他已经将自己的精神力网络收了回来,也撤掉了自己朝外面辐射的效果,因为那突然偷袭的利箭,确实给他造成了困扰,刚刚在互相碰触的那一刻,袁基没能防住第一根精神力箭矢,足以证明此人的精神力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这股精神力让袁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袁基脸色骤变。
此人应该正是李儒,那天跟着董卓到了袁府,袁基有关注到他,自然也记住了他的精神力波动。
李儒不在董府,跑到了这里,那代表着董卓必然也在这里。
毫无疑问,王越的任务肯定是失败了,董府里根本没有董卓和李儒,那现在能够指望的就只剩下自己了。
袁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便眼神一狠,拧身就走。
他可不想在这种令人烦躁而焦虑的时间流逝中束手就擒,这种等待别人把屠刀斩下来的感觉可真差劲,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的。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机会了。
“走,从备好的通道出城,马上走!别管其他人了。”
袁基匆匆离开了院落,却又遇到了正在召集族人的袁隗,低声说道。
说完便自己先朝着通道所在的府邸赶去,他要先走,其他人则是真正的诱饵,能够为他换取宝贵的时间,袁隗怎么说也是亲叔,提醒一声。
袁隗看着袁基迅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有些纠结,看了看反方向还在等待自己组织的族人,叹了口气。
一咬牙,一跺脚,他也跟着袁基的方向跑去。
“他输了。”
感受到袁基撤下了精神力网络,李儒才走上前去,附在董卓耳边与他小声说道。
“输了,好。”
董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站了起来,拍了拍樊稠和张济的肩膀,咧嘴一笑。
“交给你们了,记住,袁家造反,一个不留。”
“是。”
悠哉悠哉地坐回了位置上,董卓看着张济和樊稠召集着军士开始冲击袁府,自己举起酒杯朝着空中敬了一下。
“小张这个时候都还没有过来,看来袁基确实派人去杀我了。”
董卓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张绣的身影。
在走之前李儒可是交代了张绣要在三刻之后赶往这里,如果他没来,那就是有人遁入董府,想要刺杀。
“可能是去杀我的。”
李儒淡淡地说道,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是特别确定。
不过,一个死人的布局,自己又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这次,洛阳事定。
李儒心中放松了不少,袁家是董卓在洛阳的最大阻碍,除掉了袁家之后,董卓才算是真正地完全接手了大汉朝廷,至于剩下的那些旧汉老臣们,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软骨头的废物,又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呢?
长吁了一口气,李儒也坐了下来,闭目养神,等待袁家的人头被送上来。
“杀!”
“袁家造反,一个不留!”
樊稠兴奋地一脚踹开了袁家内院的大门,看到了院落中聚集的惊恐的袁家族人和私兵,在洛阳里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大开杀戒的他来说,过了那么多天的憋屈日子,就是为了能够举起屠刀的这一天。
董老板安排他做抄家这事,可是极为符合他的心意的。
举起了手中的大斧,樊稠一马当先,冲进了袁家的私兵群里,挥砍了起来。
血液飞溅在空中,血腥味给他带来了更加清醒而刺激的感受,这种快乐,只有他自己懂。
一旁的张济倒是没有樊稠这么兴奋,在辨认了一番人头之后,他便发现最为重要的两个人都不在这里,袁基和袁隗。
虽然他不知道袁基长什么样子,但是在临行前李儒是有稍微描述过袁基的体态特征的,刚刚看到的袁家族人中,没有一个男丁符合李儒所描述样子。
没有理会樊稠在那里乱砍乱杀,张济抓住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管家的中年秃顶男子,逼问出了袁隗大致的动向,便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出了袁府,从外面包抄。
袁隗也追上了袁基,叔侄二人熟练地通过了各种机关和通道,到了距离城墙最近的府邸之中。
在通道中,袁基跟在袁隗的身后,摸索着暗道的墙壁,一步一步地找着方向,在这暗道中可没有灯火。
这处府邸是袁隗养小妾用的,所以他更清楚这路怎么走,现在不是难受和悲春伤秋的时候,袁隗心中再怎么埋怨自家侄子,也还是逃命要紧。
不过好在渡过了这一段之后,就能够逃出生天了,能够活命就是最好的。
过了许久,他们才摸索到了出口处,袁隗在前面费了老大的劲才将出口的磨石挪开,从暗道中冒出头来,长长地喘了口气。
这处磨石是在侧院,从侧院的暗门出去,能够直接到城墙边。
袁隗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主,在冒出小半个头环顾四周,瞄了瞄院子里没有人之后,他才踏步出了暗道,顺手拉一把袁基。
“走吧,回汝南去。”
袁隗朝着暗门走去,回过头来叹了口气,跟袁基说道。
“嗯。”
袁基掸了掸身上的灰土,应和了一声。
“唰!噗呲!”
突然,奇怪的声响在前方响起,袁基不敢置信地看着刚刚打开了暗门的叔父被一刀切开了喉管,双眼睁圆,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回头看着袁基,缓缓地跪倒了下去。
埋伏!
袁基迅速退步,退到了暗道口,却发现院墙四处冒出了不少弓箭手,箭矢都已经搭在了弦上,就等着一声令下将自己射个万箭穿心。
张济横着刀,满脸微笑地走进了院子里,用脚踢了踢袁隗的尸体,跟袁基调侃了一句。
“你说袁隗这老不修的,竟然还养着那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当妾室,要不是被瞧见过暗门,我还真不好找到你们呢,我倒是久等了。”
一屁股坐在了袁隗的尸体上,张济举刀对着袁基。
“我杀了你,还是你自杀?”
第十六章 蜉蝣于世几回眠?
“选择?我想不死,可以吗?”
“可以啊,跪下来磕几个头,束手就擒,我就不杀你。”
袁基自嘲地笑了笑,也没有理会张济讽刺的眼神,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浑身亮起了光芒。
他这般骄傲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怎么会选择投降?
哪怕没有任何希望了,他也会选择反抗到底。
“我的人头,你自己来拿。”
袁基变了脸色,原本还在微笑自嘲的他,突然冷下脸来,死死地盯着眼前舔着刀口的张济,浑身的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一道绿金色的职牌从他的身后升腾而起。
他的双眸顷刻间幻化做了绿金色的焰火,精神力扩散在了这院落中的每一处角落,这种精神力风暴的席卷,引起了天地间灵气的剧烈动荡,哪怕是横刀而坐的张济都感觉到了院内气息的变化。
搏命之举。
张济也收起了笑容,提刀上前。
“滚!”
袁基一声怒喝,精神力如同声波般随着他的话音扩散开来,张济首当其冲,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来自精神力的冲刷,也是感受到了一阵头疼,脑袋有一种针扎式的疼痛感。
其余靠近的士卒更是抱着脑袋动弹不得,不过远处的士卒倒是受到的冲击没有那么大了。
“死来!”
张济明白如果这么下去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硬挺着头疼,他猛然往前跃了一步,手中的大刀竖着劈向了袁基,不愧是老油条,在袁基全力施展的精神力冲击下,还是能够做出这种狠动作的。
袁基虽有所防备,但也没想到张济的意志如此之坚韧,一时躲闪不及,只能向后退一步,还是中招了。
原本张济的大刀是能够将袁基破成两半的,但是袁基稍稍后退,算是没有被直接破片,可是这也没有让他完全避开张济的砍击。
大刀寒光一闪,从袁基的右脸眼角,划到他的左肋。
因为退了一步,喉咙并没有被割开,但是他脸上被划开的刀痕,流淌而出的血迹,也被切切实实砍中的左肩膀到左肋,这一刀,让袁基这个骄傲的男人都忍不住痛喊出声来。
“嘭!”
一支断臂跌落在地,鲜血从袁基的左臂断口喷射而出。
血腥,残暴,可怖。
“啊!”
袁基的喉咙发出了他毕生最为嘶哑的咆哮,哪怕他的背后有着各种刀剑伤,但是这种直接失去了一部分肢体的痛感,是他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痛是一回事。
肢体的缺失感更让袁基害怕,这种脱离了自己掌握的感觉,是他生平最为害怕出现的。
大量失血让袁基的脑袋有些眩晕,而且精神力的爆发释放也极为损伤他的意识,没能支撑住自己再站稳,他跌靠在了暗道旁边,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昏迷了过去。
袁家家主,这个时候看起来,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英俊不凡的面容被毁,失去了左臂,如今命悬一线。
谁能想得到前几日他还是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袁家家主呢?
好了,总算是解决掉了这个麻烦,自己这次解决了袁家叔侄二人,应该也算是大功一件,虽然并不怎么费劲。
张济想法不少,但是脑袋还是有些被精神风暴正面冲击的后遗症,他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手提着大刀继续靠近袁基,打算就这么一刀把他的脑袋给割下来,带回去当球踢。
“啧啧。”
张济用刀尖挑起了袁基的下巴,看了看,算是记住了这个要死在自己刀下的家伙的样貌,倒是挺俊俏的,死得还是挺可惜的,不过谁让他是丞相的敌人呢?
挥刀,落刀。
“嘭!”
张济的刀没有能够真正地砍到袁基的脑袋上,他没有能够直接解决掉袁基。
因为真正的意外出现了。
“蜉蝣于世几回眠?”
“姑且问我云海间。”
张济被一股劲气直接甩在了院墙上,他的刀也掉落在了一旁,这一摔结实得很,张济咬牙切齿地揉了揉自己身上磕碰到的地方,真疼啊。
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看突然到来的这个人物,张济就知道自己今天这个任务算是完不成了。
一个紫衣中年男子,凭空而立,踏空而来,落在了院子里。
这其实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若是修炼到了极致的身法,也不是不能做到这种踏空而来的假象的,张济可没有被这给震慑到。
他被震慑到的完全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在庭院中的紫衣中年道人,手中的拂尘能够轻易地挡住自己的大刀,并且让自己的刀上出现了缺口。
这尼玛......铁拂尘吗?
可是那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道家拂尘。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男人的道行和实力,远远超过自己,一旦动手,毫无胜算。
“将军何必下手如此残忍呢?”
“此人与我有缘,我可否将他带走?”
连续的两句话,眼前这个道人的口气倒是平和得很,像是一个和和气气跟张济商谈的行商一般。
若不是张济观察到他的手攥着拂尘,似乎有一种想要直接“以理服人”的冲动,他都差点信了这道人的邪了。
“他是董丞相要的人,这......”
张济也没敢说不让他带走,也没说让他带走,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不仅在战场上是,在任何时候都是精明的。
“董仲颖不在这里,我就当他默认了。”
这个道人笑了笑,拂尘搭在了肘间,朝着张济点了点头,去将掉落在一旁的袁基的断臂捡了起来,收进了自己的袖子中,又去拎起了袁基。
“有缘再见。”
这道人拂尘一扫,原地散出了几缕青烟,笼罩住了他和袁基的身影,张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道人将袁基劫走,消失在了原地。
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让人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话说袁基那么大的断臂,那个道人是怎么收进袖子里的,而且看起来袖子还是空空的?
绝了!
袁基虽然没有死,但是受了张济那刀,估计就算活成了也得休养个几年,更何况他断了手臂,毁了容,已经是个废人了,倒也是还能跟丞相交差,而袁隗也死在了自己的刀下,不算是没有完成任务。
张济也有些累了,招呼着手下让他们将袁隗的尸体搬走,自己则是翻身上马,回去跟丞相报告情况了。
董卓听了张济的报告,皱着眉头。
“袁士纪让人给劫走了?”
“还是个紫衣服的中年道人?难道是那些术法宗门?他们怎么会管这些闲事?”
董卓不满地嘟嚷道。
李儒在一旁面容凝重,他有一种预感,袁基不死,将来总有一天会再站到自己的面前。
“怎么了?”
董卓自然也是看到了李儒的表情,奇怪地问了他一声。
“没什么,只不过是袁基不死,我,寝食难安。”
李儒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放心吧,就算他没死,他也蹦哒不了多久,老张不是已经砍了他的胳膊了吗?谅他要掀不起什么波浪来,文优你就放心吧。”
董卓拍了拍李儒的肩膀,想帮他放松一下。
他是清楚的,这次袁基算是被李儒给摆了一道,如果他有机会回来复仇,那或许复仇的第一个对象就是李儒,李儒也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情况。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也只能安慰一下李儒,让他安心。
而且换个角度想一下,既然是被术法宗门的人给救走了,那很大概率袁基今后不会再出世,估计就在术法宗门里养老了,那就更不用担心被复仇的问题了,再说了,他西凉军高手如云,也不是吃干饭的。
别的不说,他的女婿吕布就足够战胜术法宗门那些神神叨叨的家伙。
“嗯。”
李儒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达,但是他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袁家事了。
是日,河内贼势大,贼首袁绍与叔袁隗互通,里应外合,欲要造反,董卓及时镇压洛阳内反叛,太傅袁隗一家,不分老小,尽数诛绝。
至于袁家袁基,则是没有人再提起过他的名号,也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去向,似乎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上一般。
“携袁隗首级,前往河内助战。”
董卓吩咐了张济和张绣,让他们叔侄二人前去助战河内,他要将吕布抽调回来,虽然现在洛阳城中大的威胁已经除掉了,但是董卓还是感受到了自身的安全受到了威胁,所以他更希望吕布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
而吕布这边的战况,确实胶着。
没有人能够想到袁绍的军事指挥实力如此强劲。
虽然吕布实力极强,但是在他没有释放出有形之军的情况下,袁绍利用了围点打援的方法,成功地将吕布大军前进的步伐阻挡在了预设好的防线之外。
董卓让张济叔侄二人此去,就是为了用袁家的命来激怒袁绍的。
李儒有计,诱敌深入。
但是明显的是,汜水关那里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到底是好是坏,不好说。
在百里之外的河内,袁绍稳坐中军大帐,微笑地和盟军的各镇领导人谈论着接下来的步骤和畅想。
他所展现出来的军事实力和才华已经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个小盟主的地位,倒是坐实了。
吕布那边似乎是受挫了,有回退龟缩的迹象,袁绍觉得所谓的天下第一人也不过尔尔。
接下来自己只要挥师洛阳,就能够成功地成为第一个掌控住大汉朝廷的男人,再加上在城中的叔父和兄长相助,袁家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报!将军,不好了!”
突然有士卒闯进了帐内,神色慌张地跪伏在地上,袁绍脸色不悦,自己正在这里装逼呢,怎么突然进来打断自己。
不过他也算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领,也没有多加怪罪。
“不急,起来慢慢说。”
袁绍站起来去扶这个士卒,但是士卒却仍然面色惊恐,指着洛阳方向。
“将军,太傅他们的首级被挂在了城墙上了。”
“什么?”
袁绍双眼睁圆,不敢置信地甩开了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朝着大帐外走去,他直接抢了一匹马,纵马前往地方驻守的城池而去。
遥遥的,他看到了那城墙上悬挂着的人头。
第十七章 工具人华雄和工具人孙坚
“董贼欺我太甚!”
袁绍的眼睛赤红,瞪着城墙上的那些首级。
大小老幼,袁家族人的首级尽被悬挂在了城墙之上,那些人头告诉着袁绍,现实的残酷。
而且更狠的是,董卓还让人把这些人头上的血污清理干净,每个人都像是刚刚被砍下脑袋一样,这般看来更加令人恐惧和愤恨。
袁绍没有再多看,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直接去冲击城池。
但是他胸中滔天的怒火是抑制不住的。
袁家,怎么说他对袁家都是有感情的,如今大哥、叔父他们,全被董贼所杀,自己在洛阳的助力和依靠都没有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因为他刚刚没有仔细多看,所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大哥的人头并没有被悬挂在城墙之上,他不知道大哥袁基并没有死。
袁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大帐之中,一直低着头,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他人也都知道袁绍如今算是面临人生最大的打击了,自然也没敢出声去打扰他,这种时候,还是应该让他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过了片刻,袁绍猛地锤了一下桌案,狠狠地抬起了头。
他眼中的凶光和戾气让人根本不相信现在这个充满了愤怒和仇恨的男人会是他。
“即刻骑兵,打!我要杀入洛阳,枭首董贼,屠尽西凉军,以祭我族人在天之灵!”
袁绍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复仇的宣言。
言罢,直接出了军帐,他要去召集部队了。
自此,张济张绣叔侄二人接管了河内战场,而袁绍也开始了对洛阳北面的城池不停歇的大范围猛攻,希望能够打入洛阳。
可是这般拿人命去堆叠的战场,或许只能被称之为绞肉机吧。
那片战场上到处都是血肉,到处都是血气弥漫的气息,宛若人间地狱。
相比之下,汜水关的战况倒是看起来清爽一点。
因为孙坚一直在约华雄下来干架呢。
孙坚的身后除了他自家的家将,还有刘备带来的兄弟们,和曹操的兄弟们,更有公孙瓒在一旁掠阵。
这一场,可谓是将星云集。
哪怕华雄再勇,他在城墙上看到下面单单那一列排开的将领一个比一个更狠,他就连出城跟孙坚单挑的心思都没有了。
华雄不傻,自己手中有五万人,要守住汜水关不还是轻轻松松,何必下去斗将呢?
不过说是这么说。
当城墙下那个土匪一样的家伙开始骂娘的时候,华雄就忍不住了,因为他再怂,祖宗十八代就都要被孙坚给骂了一个遍。
不得不说,孙坚的祖籍可能是祖安的。
他在城墙下骂娘的话实在是太过于粗鲁了,导致华雄只能骑上马,带着亲卫,从城门中出来,摆划好阵势,准备跟孙坚真刀真枪地干一次。
只要把孙坚给打趴下了,他就算是把气给出了。
可是他从来都不知道。
从他踏出了汜水关关门的那一刻,他就成了一个工具人了。
一个用来检验实力的工具人。
“等等你们都可以上去过过手,看看谁有把握生擒了,就生擒了,没把握生擒就过过手回来。”
陈琛站在了一个差不多有小腿肚高的高台上,给自家的猛将兄们讲解了一下规则。
“现在在场上做示范的选手是孙坚孙文台选手,大家仔细观察,分析一下以你们的实力应该怎么拿下。”
陈琛像个教育培训机构的讲师,全然不顾对面正在跟孙坚对骂的华雄同学的心理阴影,擅自将人家定义为工具人,为本集团创造利益,这种方法可不怎么文明。
不过,只要不说,能有谁知道呢?
先生兴致来了,大家自然也就感兴趣了,能够让先生感兴趣拿来当工具人的,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赵云、典韦、关羽、张飞、张辽等人很认真地凑到了前面张着脖子看着。
这些猛男,可能华雄要是知道下面这帮大兄贵就这么一直盯着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实验目标对象的话,那他可能会感觉到自己受到的羞辱要比被孙坚骂祖宗十八代还强烈。
可惜他并不知道。
因为他这个时候正在跟孙坚较劲呢。
两人都是用的大刀,只不过华雄用的长柄大刀,孙坚用的短柄的大刀。
错马而过,倒是没有分开,而是继续战做一团。
两人的刀刃砍在了一块,僵持住。
华雄的胳膊鼓起了大块大块的肌肉,看起来是将自己能够使出来的劲都用上了,但是并没有压过孙坚,孙坚浑身劲气环绕,身上的力量也不断地集中到了手臂之中,扛住了华雄的砍击,甚至隐隐有回推的趋势。
两人就这么干脆地在战场中开始角力,真的就是看谁的力气更大,能够压倒对方,将自己的刀刃送到对方的脖子下。
两人的劲力是差不多的,就算是把职牌都给开了,技能都给用上了,两人的力量也是不相伯仲,而他们走的又都是大开大合的沙场生死路子,自然没有太多太华丽的技巧。
这般角力,视觉效果也是爆炸。
反正陈琛在这边看得老兴奋了。
孙坚大战华雄,气劲的交手和交杂,让他们两个的刀刃相交的点产生出了一股气劲的小龙卷风,开始从他们交手的点作为中心升腾而起,带动了地上的沙土扬起。
气势很足。
“这力量不太行啊。”
典韦瓮声瓮气地捅了捅关羽的腰际,嘀咕道。
“有一说一,确实。”
在另外一边的赵云点了点头,他是跟孙坚交过手的,而被吕布打压过一次的他自然也有所进步,他感觉这次要再打,孙坚不是自己的对手,现在自己的力量也不见得就比孙坚差多少了。
“哎呀,你们都不用上了,我上就行了,我一枪就能把他捅成串串。”
张飞挥舞了一下自己手中的丈八蛇矛,不过脑袋却是挨了关羽一巴掌。
“你在想啥,先生说了,活抓活抓,你怎么就想着把人捅成串串呢?烧烤吃多了!”
张辽没有说话,他在心中对比了一下,自己应该是能够稳稳地胜过华雄的,但是想要活抓他,应该是不太行。
既然自己没有活抓华雄的实力,那等等就自己先上去走一遭过过手。
“行了,各位老兄,等等就我先上去,我应该是活抓不了他,不过还是先让我上去过过手,自从上次雁门之战打完之后,我可没有好好地打过一次像样的对手了。”
张辽朝着他们笑了笑,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文远想要先上那就先吧,反正他们也了解文远的实力,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场上的孙坚其实也成了工具人,相当于提前展示一下华雄的实力,让刘备集团的几位大佬好好分析一下。
当然,盯着华雄的将领自然不止刘备一家。
但是在孙坚和华雄分开的时候,张辽直接拍马上前,旁边曹操阵中跃跃欲试的夏侯渊直接傻眼了。
不应该等孙坚回来再上吗?他还在等着呢。
不过既然被抢先了,也没法说啥,他就冷眼看着一骑白马的张辽持刀顶上了孙坚的位置,跟华雄再次战到了一起。
“你们可真不要脸。tui!”
华雄吐了口唾沫,挡住了张辽的刀,他能够感受到面前突然袭来的这个青年,实力比刚刚跟自己交手的那骂娘的家伙只强不弱,他也就只能过过嘴瘾,骂一下孙坚不要脸。
“张将军,这......”
孙坚也不乐意,自己正战得痛快呢,怎么上来就把自己给挤到了一边去。
“先生交代的,让我们来试试,文台将军还记得借的城吧?先生觉得这一路文台将军过关斩将太累了,让我来接替一会。”
张辽收刀,退后了几步,和孙坚低声说了两句,说完他又回头对华雄喊道。
“我不欺负你,你休息片刻,再与我一战,让我试试水。”
孙坚默然。
好吧,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人家想打就打吧,沉默之后,孙坚就策马而归,回到了自己的阵中面无表情的观战。
这个内心狂野的汉子其实是有点难受的,刚刚华雄其实微微压了他一头,但是他并不是没有机会。
相反,因为实力相差不大,其实他是有机会能够直接击败华雄,收割人头的,但是现在明显人头要被抢了。
他突然觉得刘备跟自己有仇。
你看,抢了自己野怪人头的赵云在他们阵营里,现在这个张辽又来抢自己人头,真的是,还就抢习惯了是吧?
可是能咋办呢?
毕竟还是住着人家的房子。
这个时候的孙坚可还是个“老实人”,为什么老实呢?因为他深刻而明确地了解到现在的自己根本打不过刘备家,要是真把人家给惹不高兴了,直接把临时据点给自己端了,那自己肯定要损失惨重的。
华雄脸色不悦地看着眼前这个实力强劲的年轻人。
这家伙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实力就能够超出自己一线,怎么最近遇到的天才和大牛这么多?
我老华都快感觉自己是个废物了。
“我不会下死手,我是来试试水的,你休息好了就说一声。”
张辽觉得自己不能说他们想活抓他的话,不然就是对对方的羞辱,但是他忘了自己这么说的话,在一个久经沙场的宿将面前,也是个极大的羞辱。
“他奶奶的!”
刚刚被人骂了祖宗十八代,被人骂了娘。
现在又有人跳出来说我就跟你玩玩,不砍了你。
这任谁心态都会爆炸吧?
更何况是华雄这种生性耿直的西北汉子。
“给爷死来!”
华雄大刀舞起,朝着张辽就是砍来,他的职牌一直在身后亮着,面对着张辽的金色中阶职牌,他也不带怂的,上来就是一顿输出。
刀刃碰撞的声音不断响起,张辽只是不断被动接受,没有进行还击。
但是华雄还是没有办法伤到他。
远远的看起来倒是张辽劣势。
夏侯渊开心地挥着手,小声地给华雄加油:“砍他!砍他!”
这引得曹操诧异地看了自家兄弟一眼,这又不是斗鸡,怎么一副压了注的赌徒属性。
突然场中的张辽高高地举了长刀一下。
夏侯渊猜测他快撑不住了,提起了自己的武器就想要上去接盘。
但是总有人比他更快,一道身影从刘备阵中疾驰而出,让夏侯渊表情凝滞,咋又被人抢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