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陈琛和刘备的第一次冲突【二合一】
“你说什么?”
刘备的手抓住了镇纸,整个手背青筋暴起,似乎有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他们当真敢那般胡闹?”
少有的。
刘备如同一只猎豹一般压抑着自己喉咙之中的声爆,他似乎有着强烈的愤怒和不满。
“他袁本初怎能如此!”
“他曹孟德怎可如此!”
“他董仲颖怎敢如此!”
刘备三连发问。
他是真的感到了愤怒和生气。
说他是因为刘宏留下的孤儿寡母受到欺负和堂堂洛阳帝都受到这样的践踏而生气的话,其实也不准确。
他更生气的或许是因为大汉的尊严被这些人因为一己之私所践踏。
皇宫之中,祖祠之前。
刀兵摇曳,纵火烧殿。
这种行为是对大汉的侮辱,也是对皇室的侮辱。
其实刘备倒是没有必要这么生气。
但是从血脉来说,终归心里还是有着身为刘家人的荣耀的。
原本因为生活而将骨子中的那种骄傲慢慢淡化。
但是随着他的职位提升,地位的提升。
如今算是大汉最年轻级别的一方州牧和开府将军,他心中那种汉室刘家的归属感也愈加强烈。
而且他的崛起,确实也离不开刘宏的慷慨馈赠。
这种馈赠所带来的是刘备这种前期迅速发展的顺利。
短短四年时间,虽然说还没有达到将整个并州整合成铁板一块,但是也算是一个明确的集合体。
可以说刘备算是合法地以刘宏封赏的晋阳侯、并州牧、北中郎将的身份,将并州作为一个自己的自留地一般,成功地成为了并州的土皇帝。
而这些年除了王越的那次试探,就没有发生过第二次巡察什么的。
算是真正地放任刘备自由。
虽然刘备也知道刘宏的很多政策举措所带来的影响都是负面的,也知道他作为一个皇帝,可能在权术上是到位了,但是在用人和治理国家的方面是不合格的。
不过......
刘备也想不到什么事迹来给刘宏洗白,哪怕刘宏对他确实挺好的。
这种直面情感和社会舆论的矛盾,让他陷入了一种自我意识的纠结中。
刘备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区分好这种关系。
但是他还是觉得,作为刘宏撒手人寰之后留下来的孤儿寡母,何太后和刘辩他们是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天子和王爷被赶出洛阳,流落民间才被发现?
太后寝宫遍地疮痍,血流成河?
这是何等的讽刺。
这是何等的荒谬。
这天下还没有彻底地乱了,洛阳作为帝都,却先乱成了一团粥?
刘备的胸腔中有着一股火焰。
原本可能只是一簇火苗。
但是随着他的成就,让他这簇火苗不断地生长,不断地扩大。
如今洛阳传回来的情报消息。
让他胸中的火苗一瞬间爆裂开来。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温顺柔弱的人。
武将出道的他,真的生气起来,要比张飞还要彪悍刚烈。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身为并州牧。
身为一个集团的灵魂人物。
自己不能轻易地做出情绪化的举动和下达情绪化的命令。
这样和他一直以来的带队思想不符合。
所以他往后靠了靠,想要退一步想一想,退一步思考一下,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嘭!”
但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刘备的手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惊了在一旁发呆的陈琛一跳。
不止是陈琛,政务厅中的其他人也把眼神挪了过来,有些担心地看着刘备。
倒是很少看到刘备这般情绪化的表现。
要知道这个消息大家都能够接受,虽然都有些震惊,但也不至于如此看重。
而且这天下越乱,对于刘备来说其实越是好事。
这样守着并州好好发展,在借势平推天下,岂不美哉?
“玄德公为何如此动怒?”
陈琛皱着眉头看向了刘备。
刘备这个表现并不应该。
按照陈琛对刘备的了解,作为一个偏远的刘姓族人,刘备对于皇室应该也没有什么感情吧?
难道......
陈琛大胆地猜测了一下,如果刘备要是提前野心化了的话,那他想的会不会是这将来是自己的皇宫,如今被那群小贱人这么糟蹋,让他心有不爽?
陈琛越想心中越肯定,脸上也露出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是明显刘备的状态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来人,点兵,随我南下洛阳清君侧!”
“先生,你也随我走一趟吧。”
刘备严肃认真的眼神盯着陈琛,朝他点了点头。
刘备一甩袖子,猎猎响风,他气得有些胡子上扬,整个人想要从位置上起来,从政务厅出去。
“等等!”
陈琛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他发现事态有些超乎自己的想象,刘备的问题似乎有点大,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
伸手直接拦住了要往外走的刘备,陈琛的手臂少有的强硬,直接卡住了刘备的胸口,让他无法前行。
“玄德公,你认真的?”
陈琛缓缓地看向了刘备,他的表情也极为严肃,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备的双眼,希望能够得到他来自灵魂的回答。
“没有半句虚言。”
刘备也明白了陈琛的态度,他并不支持,他脑袋一热,一字一句地说出口。
“如果先生不愿的话,那就留守并州,刘备自己前去洛阳就够了。”
这个平时沉稳成熟的优秀领袖,在这个时候的情绪,竟然像极了一个脑热的小孩子。
凭着一股冲动和血脉的召唤去做事。
刘备的眼神中有着倔强,有着明知不可为而欲为之的冲动。
陈琛接收到了刘备眼中传达出来的消息。
他突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个男人。
哪怕他到了五六十岁的年纪。
也能够为了自己当初年轻时候的诺言,堵上自己的一切,倾动一国之力,去做不可为之事。
哪怕他进化提升成多么优秀的领导人。
哪怕他成为一方之主的进度被无限提前。
他心中的那种信念,还是没有改变过。
那种近乎理想主义的梦幻追逐唯心之举的道路。
或许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吧?
陈琛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刘备在想的是什么。
他刚刚也收到了刘备让阎仁把卢植、皇甫嵩他们接到并州来的消息。
可以说,卢植对刘备有恩,所以他也要把他接到并州来好好赡养。
而皇甫嵩则是大汉宿将,如此神将在晚年被冷落,安全也不知道有没有保证,刘备也是过意不去的。
至于某个被人遗忘在角落里的朱儁,其实他倒还好,这一世刘备雄踞并州,控制住了西面的太行山脉,张燕的黑山军没有骚扰河内,他就没有去做河内太守,仍然在朝中担任太仆和将作少府。
所以他没有被接来并州。
陈琛将所有的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自然也就清楚了刘备现在的想法。
他是谁?
汉室宗亲。
一方州牧。
北中郎将。
异族天敌。
大汉骄傲。
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开始自觉地从个人集团的利益荣辱,略微有些转移到了整个大汉上。
因为并州百姓的生活逐渐开始改善,有所富足。
而并州兵强马壮,实力也在稳步地提升。
因为陈琛的技能在,并州这几年的发展,又有所提速,并且一切都在稳步地提升。
刘备甚至让人去检测比较过了。
太原的生态情况已经是并州最好的了。
这或许就是技能生效的结果。
所以刘备觉得自己或许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去匡扶汉室了。
觉得自己是时候要担当起复兴汉室的重任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可能有实力能够将如今大厦将倾的汉室重新扶持起来。
所以他才有了这种莫名奇妙的责任心和愤慨。
陈琛了然。
“玄德公可是觉得自己已经实力足够了,能够横扫天下了?”
陈琛冷着脸,直接质问刘备。
他知道这个时候劝说并没有用。
在这种上头状态的时候,刘备是接受不了别人的劝说的。
当时夷陵之战,不也有人劝说过刘备吗?
只有靠着自己这个时候在刘备集团的地位,如同之后诸葛亮的地位一般,以事实和未来去让刘备正面现实,才能够制止他这种天真正义的想法。
刘备表情一滞。
他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
“你觉得你是了。”
陈琛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去看刘备的表情。
“玄德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开始自满了。”
“并州如今一切大好,连续的胜仗让我们信心百倍,兵强马壮,百姓生活富足。”
“而你帐下人才辈出,文武齐全。”
“你觉得横扫天下不是问题,能够轻易地清理君侧,平定洛阳,将董卓赶回西凉,匡扶汉室,救其于危墙之下。”
陈琛的话一字一句地深入了刘备的心中。
“归根结底。”
“你就是不愿意接受如今的大汉已经腐朽残破,需要一次完整的大清洗才能够成立新大汉的事实。”
陈琛没有任何遮拦地直接在政务厅里将自己的观点表达了出来。
政务厅中的人都是自己人。
但是难保不会有对陈琛这个意见不认可的人。
但是现在在场里吵架的人是陈琛和刘备,哪有人愿意参与进他们两的吵架中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如吃瓜。
“先生此言谬误。”
刘备皱着眉头,反驳陈琛的话。
“刘备没有觉得自己现在就能够横扫天下,但是身为汉臣,身为宗亲,刘备怎么可能坐视他们这般践踏汉室的尊严?这般侮辱刘家的荣耀?”
“这是使命,也是责任。”
刘备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充满了一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他希望陈琛能够理解他心中的责任。
“你的使命,是要先对并州百姓负责!先对并州负责!”
陈琛转过身来。
他敢于反驳刘备。
他都已经忘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好好养生划水,现在就直接跟老板在大庭广众之下,面对面地干了起来。
如果把刘备换成孙权什么的,或许陈琛这个时候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你是并州牧。”
“你还不是大将军。”
陈琛这句话让刘备脸色一变。
说实话,这句话有点扎心了,不过其实也还好。
他只是提醒刘备,现在刘备想要做的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不要去多管闲事。
刘备低下了头,呼吸急促了一些。
陈琛就静静地站着没有多说别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刘备缓缓的抬头。
竟然提前了千年让这句名言出世。
“更何况我是汉室宗亲,更是一方大吏,如果连我都不为所动,那这大汉岂不是已经没有了希望。”
刘备倔强地抬头,仰着自己的头颅。
他的理想,他的信念,不会这么轻易地倒下。
政务厅中安静得很。
荀攸并没有插嘴。
他和陈琛讨论过未来的计划,明显,这个时候出兵去洛阳直接面对刚刚控制住了洛阳的董卓,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他相信陈琛能够说服刘备。
就算没法说服,那也能曲线救国。
陈琛轻轻地开口回答刘备,说是回答,其实更像是在淡然地诉说一个事实。
“这大汉,本就已经没有希望了。”
这句话让刘备的脸色一变再变,今日不知道变了几次脸色的刘备都快成变色龙了。
“有希望的,是未来玄德公的大汉。”
这句话,陈琛的声音很低。
但是在这安静的政务厅中,却格外地明显,格外的有冲击力,让在场的人心中都升腾起了一种信念和想法。
“天下之主,有能者居之。”
这句话其实并不合适说,但是陈琛需要在这个关口,给刘备注入一个继续奋斗的强心剂。
“虎视眈眈之人,无计其数,纠无可纠。”
“想要真正地将大汉的希望变现,玄德公只有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让汉室一直都是有能者执掌的。”
不得不说。
有能者居之这句话,对于刘备的杀伤还是很大的。
他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只不过陈琛这个时候如此直接地揭开这个道理,那他也不得不去承认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了。
他的火焰慢慢地平息下来,整个人都沉默了。
“但是我也不能这样看着啊。”
刘备沉默了一阵之后,有些郁闷地缓缓开口。
不过给了一个大棒之后,还是得给甜枣的。
对于洛阳发生的事情,确实只有跟董卓他们干一架,才能够平息一下刘备的怒火。
陈琛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出兵并不是不可以。”
陈琛突然的松口又让刘备有些意外。
他突然摸不清先生到底是想让自己出兵,还是不想让自己出兵了。
“此话怎讲?”
陈琛给了台阶下,刘备自然要利索地走下来。
“号召天下,诸侯讨董!”
陈琛微微一笑。
这一世,讨董联盟,他可不会让刘备当个配角。
第六十二章 董袁结盟?【二合一】
“诸侯讨董?”
刘备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是很理解。
“董仲颖虽然侮辱少帝,肆意殿堂,是坏了规矩,但是这次荒谬绝伦的祸乱,他不是主犯吧?”
刘备刚刚骂的时候把董卓一起给骂进去了,但是其实他对于董卓也不是特别生气。
毕竟这个时候董卓只是放肆无礼而已,还没有到他大魔王属性被彻底打开的时候。
陈琛笑着摇了摇头。
“董卓接下来的行事,会超乎玄德公的预料。”
陈琛坐了下来,现在刘备倒是冷静了,用个别的话题和将来的计划吸引一下刘备的注意力,这方法果然有用。
“董卓此人**过多,他这般进京,手中握有大军。”
“虽然西凉大军没有全部进入洛阳,但是如今何进身死,何苗也被吴匡他们斩杀,那何家兄弟手下的部队就成了零散的存在,那以董卓的实力,肯定可以收纳好那些部队,不需要太多时间。”
陈琛给刘备若有其事地分析道。
“而那洛阳城中关系错综复杂,他董卓想要作为一个外来势力掌控住洛阳城,那势必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而他所要利用的,首当其冲的就是汉室的大旗。”
“所以嘛......”
陈琛说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嬉皮笑脸地看着刘备。
他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的那种争锋相对的氛围,说话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
自家先生这是什么时候去学来的这招的,说话说一半。
刘备突然发现。
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气就消了。
思考问题的感觉也更加清晰和冷静了,算是没有冲动。
先生说得对,现在并不适合出兵。
刘备的肌肉都随之松弛了一些。
“现在还不是我们出场的时候,我们要做的还是静待音讯。”
陈琛接过了荀攸递过来的茶水。
不得不说,现在荀攸给陈琛递茶的功力越来越深了。
以前还会洒上那么几点,现在四平八稳,妥妥当当地送到陈琛的手中。
荀攸赞许地看了陈琛一眼,陈琛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想法,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果然劝说冲动的刘备这种事情,还是得陈琛来做。
政务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秩序,大家各忙各的,就陈琛东看看西看看,查缺补漏。
大家也没有很在意刚刚陈琛所说的。
诸侯讨董的事情。
毕竟现在这个情形,诸侯有什么人?
无非就是各个州牧,而州牧之中,刘家人占四个。
所以他们以为陈琛所说的诸侯讨董只不过是去号召老刘家的兄弟们一起回洛阳把董卓收拾一遍,重振朝纲而已。
他们怎么知道接下来短短的时间内,会有那么多的大小势力冒出来?
其实按照一个正常的未卜先知之人的想法。
那肯定都先派人把这些未来天下的竞争者都给干掉,然后直接平推天下。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想法而已。
真正做起来,能办到多少?
甚至陈琛有心想要限制未来的那些枭雄们的发展,都没有想到很好的门路。
这种事情就一个道理。
谁都知道要这么做,但是没有人会认真去想要这么做需要付出什么,并且具体要怎么做。
现在陈琛自己来面对了这个问题。
才明白了后世的键盘侠和空谈者都是些什么样的存在。
很不巧,他也是啊。
现在从洛阳传回来的消息。
是袁绍和曹操护送何进进宫,但是该死的十常侍把何大将军给宰了,然后袁绍和曹操就把宫中给糟蹋了一遍,追着十常侍砍。
而挟持着少帝和陈留王出逃的张让、段圭小组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内讧。
张让跟段圭同归于尽,落河而亡。
最终流落在民间乡野村庄的少帝和陈留王被闻讯赶到洛阳附近的董肥肥给碰上了,董肥肥刚见面的时候还嘲讽奚落了少帝一顿,还犯下了将陈留王当做少帝的过错。
而且董卓还在进京之后咆哮公堂,大肆邀功,说出了没有自己,小皇帝就会死的话来。
这才是刘备刚刚生气的原因。
陈琛觉得这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流程不太一样,但是好歹大体还是没有变动的。
只不过董卓这一次刚刚见到少帝他们,就这么嚣张了吗?
他并不懂。
给了董卓信心的,是新入伙的吕布。
吕布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可以说是如今西凉军真正的第一,在了解了李傕和郭汜的打法和优点之后,吕布就打得熟练得多,也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打了几场之后,李傕和郭汜就很难在他手中占到便宜了。
而且这一世吕布在西凉军中的地位可是有所不同的。
前世他在西凉军将士的心目中,是一个被临阵策反,两次认爹的孬种。
哪怕他的战斗力爆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但是他在西凉军中的声望并不高,除了他自己带出来的并州狼骑,没有别的部队愿意真心实意地跟随他。
因为他的行为被西凉军中的汉子们所不耻。
但是这一世,就有很大区别了。
吕布是被邀请之后,主动选择加入西凉军的,并且带来了有着明显的个人特色的骑兵兵种到来。
而他此时的态度并不算狂傲,而实力又强悍得一笔。
刚刚到了西凉军的时候可是连续摆了十天的擂台,将西凉军中有头有脸的大将都给揍了一个遍。
不过毕竟还没有带兵打过仗。
吕布虽然现在谈不上声望多高,但是至少他靠着自己的方天画戟和拳头,让西凉军接纳了自己,他也成为了从西凉出来的一份子。
董卓甚至调拨人马让吕布成为了西凉铁骑的头号大将。
得到信任,战力极致的吕布,就成了董卓最大的依仗。
他相信自己如果想走的话,有奉先在,那谁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留在洛阳。
这种天下无敌的感觉,让董卓觉得......真爽!
不过哪怕是已经有点觉得自己的部队现在的战斗力天下第一,自己可以潇潇洒洒装逼的董卓。
也明白自己如果想要适应洛阳的规则,还是需要一些地头蛇的帮助的。
比如。
袁家。
没有什么人知道,在少帝和陈留王回宫之后的那天晚上,董卓选择去的地方,竟然是袁家的府邸。
董卓不是一个人。
他带着李儒一起上门拜访的。
之所以袁家能够让董卓摆出这种姿态。
一是因为如今的董卓想要依靠规矩来让自己提升,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位置。
二是因为如果算起来,董卓也是受过袁家的恩惠的,可以算上是袁家故吏。
现在的董卓,还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直接破坏规则去控制一切。
“麻烦通报一下,就说袁家故吏董仲颖登门拜访。”
董卓的态度很和气。
全然没有白天里在宫中和城外那种凶悍嚣张的神情。
他也不是一般人。
李儒站在董卓的身边,看着袁家的高墙大院,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神中似乎透露着一些局势之外的信息,对于这种权倾朝野却又想要隐藏住实力的世家,他的心中只有提防两个字。
不过今天上门,是来谈合作的。
“仲颖兄好久不见,多年未见,还是这般英姿飒爽啊。”
董卓被袁家的侍从领着进了府邸里,刚刚进了院落,便听到从屋里传出来的一阵和善的笑声,那说话的口气,像是自己的老相熟。
安国亭侯,太仆袁基。
袁绍和袁术的亲哥哥,袁逢的嫡长子。
这个一直喜欢隐藏在幕后的家伙。
袁基从厅中走了出来,微笑着走向了董卓,他身材长硕,浑身上下充满了儒雅的书卷气,与之相处,似乎整个人能够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春风,当真是如沐春风。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文雅的读书人,那下场绝对会很惨。
可以这么说。
如今袁家所有背地里的勾当,全部都是由袁基一人所掌控。
包括袁绍和袁术手中能够使用的袁家死士,也都是袁基分配给他们的。
袁基,是这一代真正的袁家家主。
从袁逢卒于任上的时候开始,袁基就接过了袁家的大旗,在叔父袁隗的帮助下,将袁家的势力越阔越大。
将袁家高风亮节、四世三公的名号,真正地打了出去。
也在有意无意之间,利用一些联系和交集,将袁家故吏这个团体的存在给打了出来,让更多想要和袁家保持关系或者搭上关系的人加入到这个团体中来,而董卓,也就是其中之一。
袁基的打算,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任何人,但是所有人都会忽略了他的存在。
因为他的计划,就是将自己的两个弟弟给推上台面,成为袁家的门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而他自己则是作为一个幕后操盘者,掌控全局,让一切都朝着能够让袁家变得更好的方向前进。
他自己就是一流的谋士。
董卓曾经和他共事过。
那场战斗,袁基的建议给了董卓很大的帮助,但是也让董卓看清了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有多么的可怕,他的头脑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也是因为知道袁家这个只露出了冰山一角的庞然大物有着什么样的能量,董卓才会用这种姿态来寻求合作。
“士纪风采依旧啊。”
董卓笑容满面,他身边的李儒跟着他一起行了一礼,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袁基。
李儒和袁基还是第一次见。
不经意间,袁基的眼神在李儒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哈哈,这是我女婿李儒,字文优,士纪应该没有见过,他是我心腹之人,此次见面自然让他随我而来。”
似乎是看出来袁基对于自己带了一个陌生人来有些不满,董卓先上前给袁基介绍。
“嗯,我相信仲颖兄的眼光。”
“请坐吧。”
指了指院落旁的小亭子,里面有桌案供人休憩,桌案上摆着备好的茶水点心,看来他是已经知道董卓会来的,袁基的笑容很阳光很灿烂,如果是小姑娘看到了,或许会被他的笑容迷倒。
但这笑容在董卓眼中并不是多好的信号,他是看得不舒服。
他总觉得跟袁基这种人呆在一块呆久了,会浑身不自在,总觉得他可能随时都用大势算计着自己,压迫着自己走。
“士纪,我们谈谈合作吧。”
董卓不打算在这里多待太久,直截了当地点明来意。
他直直地看着袁基,他和李儒就坐在袁基的对面,隔着桌案对视着。
沉默了片刻,谁也没有发声。
还是袁基轻轻地笑了笑,才解开了这有些诡异的氛围。
“仲颖兄还是和以前一样脾气火爆,做事直接啊。”
袁基指了指桌案上的茶水点心。
“尝一尝,上好的茶水点心,想必仲颖兄会喜欢的。”
夜晚的庭院里并不暗,毕竟袁府大家大户,院落里已经点起了不知道多少盏明灯,明灯的光照在了董卓的脸上。
他的手按着桌子,开口道。
“你我结盟,你助我上位,我助你袁家腾飞,如何?”
董卓此时的状态,像极了谈判精英,简单了当地点明了双方的需求和供给。
“我清楚,你袁家现在还没想着要站出来掀桌子,那就让我来做上一段人上人。”
“我董卓还没有试过治理这个天下,这个机会,我不会放过。”
“洛阳城里,朝堂之上的规矩,你袁士纪懂得多,朝野的人脉势力,也是你袁家的广。”
“但是你袁士纪不想做这个出头鸟,那就让我来做,你继续能够按照你的计划继续发展你的事业,我也能够圆了我的心愿,你我结盟,是个两全其美的事情。”
董卓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但是袁基自然不会对一个油腻中年大叔有感觉什么的,他低下了头来,在思考着董卓所说的事情的可能性。
过了半晌。
袁基慢慢地抬起了头,脸上还是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
“可以。”
“你我结盟,我全力助你登上高位,你要给我袁家提供你能做到的所有助力。”
袁基的眼睛中似乎带着笑。
他在笑董卓的目光短浅,也在笑自己的计划实在是宏大完美。
想要真正彻底颠覆一个王朝,可不是简简单单地一拍脑门就能做到的事情。
他袁基,要让袁家,也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并且流传百世!
第六十三章 有一说一,我们还真打不过董肥肥【2.5章合一】
“一言为定。”
董卓心满意足地拿起了桌上的茶水点心,想要往嘴里放。
不过袁基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拦住了他。
“等等。”
袁基阳光灿烂的微笑让董卓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袁基,刚刚还让自己享用茶水点心,现在拦着不让自己吃?
袁基将桌案上的茶点撤下,放到了一旁,让一旁侍奉的家仆重新再上了一份茶点。
“摊个牌。”
袁基笑容不减,但是董卓看起来却觉得他像是个恶魔一样朝着自己笑。
“我们现在是盟友了,刚刚那份茶点里面有下过毒,就不让你吃了。”
董卓的表情一僵,刚刚兴冲冲伸出来的手随即缩了回去。
袁基这个家伙......
董卓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评价袁基,他这已经备好了东西,就是等着自己来,但是备好的东西又是已经下了毒的,看来他确实已经做好了谈不妥就翻脸的准备了?
董卓换位思考了一下袁基的处境。
如今自己带着大军入洛阳,拥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如果自己不顾一切开战的话,还真能够把袁基给按死在洛阳城里。
所以袁基做好准备对付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董卓总是觉得怪怪的。
毕竟面对袁基的时候,那种不安全感直线上升。
这种情况在他这种沙场宿将身上是很难遇到的,如果有机会,他真不介意把袁基给宰了。
当然,也得有机会。
他现在还需要袁家在朝野上下的影响力,帮助自己利用这一次的勤王救驾之功,登上高位,然后再利用暗中串联的袁家势力,让自己能够稳定下洛阳的局面,将势力牢牢地把控在自己的手里。
“来,这是新的茶点,上好的。”
袁基笑得像个邻家大男孩一般,很自然,像是在跟董卓分享自己喜欢的事物一般,但是董卓愣是不敢再动手去拿茶点来吃了。
“好吧。”
袁基没有再向董卓推销自己的茶点,而是开始认真地跟董卓谈一谈合作的内容。
“朝野上下的袁家势力,都会配合你的行动,帮助你稳住高位,但是名单我不会给你,也不会告诉你谁是我袁家的人。”
袁基自己捏起了一块茶点,慢慢地品尝着,细嚼慢咽,温文尔雅,看起来像是温柔的君子用食,有风度极了。
在他面前,董卓会相形见拙,感觉自己粗鲁得很。
“而且,你的形象和名声你自己也知道,那舍弟本初,就会是我袁家摆到台面来的门面,他是我袁家庶长子,为人正派,我希望他能够成为天下楷模,这一点,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多演一些戏,别演砸了,本初血性方刚,有时候如果有和仲颖兄发生真正的冲突的话,也请仲颖兄多多担待,我袁家会补偿你的。”
袁基的姿态不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有着不容董卓拒绝的态度。
“行。”
董卓没有犹豫,一概应允。
“但是你袁家必须帮我稳住朝政,我需要用到人的,你们不能推脱。”
“就这样,今天就先告辞了。”
董卓实在不愿意在这院子里多待,想要起身带着李儒离开。
但是袁基却又突然喊住了董卓。
“仲颖兄,稍等一下。”
袁基的笑容又绽放开来,说真的,很难想像能够笑得这么灿烂的人,竟然会这般可怕、
他伸手从桌案底下又拿出了刚刚那盘他说放了毒的茶点,从中随意地挑拣了一个点心,当着董卓的面放进了自己的口中,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仲颖兄,你的魄力不复当年了哦。”
“哈哈哈哈。”
董卓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带着李儒出了袁家,只留下袁基自己一个人在院落中发呆,他止住了笑容,坐回了位置上,自己慢慢地品尝那份茶点。
袁家的庭院中,倒是时常能够听到一声叹息,那叹息中的情绪,复杂得很,但更多的,或许还是孤独和落寞吧。
从袁家出来,董卓和李儒便上了马车,朝着城外而去,明日一早要带着第二批部队进城,这个进城的仪式还是得董卓自己来做。
因为这个时候到达了洛阳周边的人,可不止是董卓。
从北地来的北地太守丁原,从幽州归来的匈奴残党于夫罗,还有已经盘踞住了河东的白波军。
这一世的白波军倒是稳扎稳打的,似乎是想要在河东好好发展,汲取一下军备,然后直捣洛阳。
而且因为灵帝早逝,洛阳大乱,根本没有人会去管他们,司隶地区乱成一锅粥,并州刺史刘备又隔着上党,不会跑来理会河东,而且白波军也没有刺激刘备的想法。
这些外来的势力也都朝着洛阳而来,董卓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和姿态,才能够成为过江龙中最狠的那条。
十数万大军并不是全部都已经到达洛阳进入城中驻防的。
之前收到消息,十常侍动手,何进被杀,董卓他们是先带着核心队伍快马赶到的。
现在西凉大军都已到达洛阳边境,明日带进洛阳,那董卓就无所畏惧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沉默了片刻,董卓突然开口问李儒。
“文优,你怎么看袁基这个人?”
李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下自己对袁基的观察,刚刚在离开之前,他也回头去看了袁基几眼,他在袁基身上看到的是忧伤和疯狂的气味,那与他外形完全不同的状态。
想了想,他没有做出判断,而是反问董卓。
“岳父大人怎么看?”
“他就是个疯子!”
董卓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奈自己会遇上这么个人,也有些苦恼没有太多对付这个人的办法。
“我曾与他共事,他能够以自己为诱饵,去吸引叛军进他布下的圈套。为了让叛军相信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他还让自己挨了一枪,正中后背,你说谁会这么干?或者说,谁都能那么干,但是他一个袁家嫡长子,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没有必要那么干。”
“但他就是做了,而且之后也没有邀功,而是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么可怕了。”
李儒品了品董卓这话中的情形。
想了想,他也摇了摇头。
他是不可能让自己作为诱饵去吸引敌军的,那样太危险,不符合李儒给自己的定位。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他做不到。
或许袁基确实是个疯子,但是他也是个冷静的疯子,他应该是有所图谋,那按照袁家如今的权势,能够让他图谋的东西或许就是......
李儒撩开了车帘。
刚好马车经过了宫外,他的眼神看向了皇宫,心中了然。
但是,这世上有一种人。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他们不是没有本事,而是没有想过最为简单的现实,李儒放下了车帘,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对付袁基的办法了。
“确实。”
李儒应和了董卓一声。
“这个同盟一年之内必将破裂,到时候直接下手就可以了。”
“哦?”
董卓听着李儒的话,觉得有些奇怪,这才刚刚组建好同盟,李儒就直接断言同盟必然在一年之内破裂,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那我们能成功吗?”
略微憨憨地问上李儒一句,董卓还是很像达成自己的梦想的。
李儒缓缓地点了点头,他不算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敏锐而充满智慧的光芒。
“只要岳父大人保持好状态,我们终将取得胜利。”
“至于袁基,到时候只要找个理由,直接动手把他杀了。”
“袁家故吏虽然势力范围大,但是只要袁家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铲除,那袁家故吏没有聚集起来的主心骨,自然就会作鸟兽散了。”
李儒的话有些狠辣,但是却很真实。
袁基有再大的谋略和野心,也挡不住锋利的刀剑。
有吕布和西凉诸将在手,董卓就不用去担心杀不掉他。
前世确实也是这样的,留在了洛阳想要在暗地里好好地掌握住天下的袁基,就在袁绍成了讨董联盟的联盟盟主之后,被董卓抓住了机会,直接跟着叔父袁隗一家子几十口人一起拉出去砍了。
事实证明,在刀和枪面前,再好的脑子都没有用。
阿基米德点了个赞。
众多学者点了个赞。
不过这一次,可能剧情不会按照前世那般顺畅丝滑了。
因为在京城消失了许久的黑影,此时就在袁家之中。
夜枭,哦,不,现在就应该叫夜雁。
也不知道王越怎么想的,原本的非主流外号直接换成了土味外号,应该给他颁发一个最烂外号侠的称号。
可能谁都不知道当初刘宏手下的夜枭,如今会成为袁家的门客吧。
袁基的野心,果然图谋的不仅仅只是一城一地。
当然,这个消息暂时其他人都不知道,哪怕是袁绍和袁术也不知道自家又坐拥一个大高手,如果知道了,他们两个或许就会变得......
超勇的!
可能直接飞龙骑脸怒干董卓都有可能。
在这一夜过后,袁家和董卓就再也没有任何私底下的接触和交际,但是一切都按照着他们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着。
董卓顺利地以救驾之功登上车骑将军之位,倒是直接把之前张温的位置给拿了。
不过他其实说是功绩,还不如说是屯兵在城外的西凉大军,还有驻守城内,时常在城中驰骋巡逻的铁骑带来的威势。
这一次,董卓废立少帝的心思,起得更早,也更想要迅速地实施。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宴请百官,而是现在自己的幕僚内部讨论了一下废立少帝,另立新帝的可能性。
当然,这种消息理论上来说是不会流传出去的,但是在洛阳的大街小巷里,都传遍了董卓想要废立少帝,另立新帝,甚至还有僭越之举的可能性。
这种谣言不知来处,但是却传得比什么都快。
董卓倒是有些恼怒,还彻查了一下幕僚团所有成员的家庭成分和行为漏洞,但是并没有任何效果,也找不到谣言的来源,只能够干生气,并且下命令让人严禁谣言,西凉铁骑在街上巡逻还得好好听一听别人交谈的内容。
这就有些荒谬了,特别是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会传得越快。
一时间,京城的舆论沸沸扬扬,城外的丁原等部也有所异动。
这个消息,刘备和陈琛他们知道不?
他们是知道的。
因为这个消息就是陈琛让人在洛阳放出去的。
“先生真的确定董仲颖有这种心思?”
刘备眉头皱成一团,有些纠结地询问陈琛。
他现在是知道了自己没有什么必要出兵南下的。
但是如今的少帝刘辩,虽然刘备也没有跟他见过面,可那也是先帝刘宏亲口承认的子嗣,这象征的是大汉刘家的传承,这种传承怎么可以被一个外臣给插手了?
要做的话,怎么说都得是宗族的人来做吧?
刘备晃了晃脑袋,自己似乎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陈琛不知道又从哪里抓的一把羽扇,缓缓地扇动着,给自己带来凉风,顿了顿才开口回答刘备。
“他有。”
似乎觉得自己说的感觉有些太过于武断了,陈琛又补上了一句。
“就算他没有,现在也有了。”
刘备又摇了摇头,先生越来越坏了。
这难道就是舆论战的作用吗?
爱了爱了。
刘备开始发现了先生之前交给阎仁一手操办的这个特殊部队的厉害了。
虽然这个部队真的打起仗来没有什么战斗力,还需要消耗军饷,但是似乎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这种部队都能够做出不小的贡献来。
如果陈琛要知道现在刘备就这般震惊,一定会微笑地告诉他,你见识的东西太少了。
陆上水军真正的作用,可不仅仅只是传个谣言而已。
现在这还算不上真正的舆论战。
“对了。”
刘备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情报,上面是眼人的手下通过各种渠道摸索到的这次参与到洛阳事件来的各方的实力和势力规模的情报,其中很明显地标注了董卓这次带到了洛阳的将领和部队数量。
陈琛自然是看到了吕布的名字。
但是他打死也不承认这家伙是自己放跑的。
虽然他就是这只从异时空进入这个世界的蝴蝶,但是有些时候,命运的命轨都是稳步前行的,有一些机缘巧合的东西,不是会被外力轻易改变的,自从陈琛学了老爹的命理学之后,发现命理学这个东西就很赞,能够完美地解决了自己的所有疑问。
如果这个世界有些地方发生了较大的改变,那就是自己来到这里的蝴蝶效应。
如果这个世界有些事情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那就是命理之中命轨的固定前行,怪不得陈琛不努力。
这就为陈琛找到了极佳的自我安慰借口。
妙啊!
刘备突然反应过来的问题,也跟他看到的情报上面的情况有关。
他扭头转向了陈琛,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现在我们和董仲颖单挑的话,我们能不能打得过他?”
刘备发出了来自灵魂的疑问。
如今并州坐拥十数万精兵,哪怕太行山脉,云中雁门这些门户有些驻军不能调动,但是能够派出去洛阳干架的士卒也能够达到十万之数。
那已经培养训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并州将士们,能不能干得过董卓手下十数万西凉大军呢?
陈琛笑容尬住。
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这个问题问得妙啊!
你刘玄德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有一说一。”
“我们现在还真打不过董肥肥。”
虽然这么承认自家的军事实力不如人家不是很舒服,但是不承认也不行。
必须跟刘备说清楚了。
不然有可能会造成两个后果。
第一,刘备因为经历了鲜卑大战和匈奴大战两场以少胜多的大胜之后,有可能膨胀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是行事再浮夸点,那可能诸侯讨董之后,就会出现诸侯讨刘了。
第二,如果刘备觉得没有什么问题,非要去跟董肥肥来碰上那么一下,那按照硬实力来说,并州必须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还不一定能赢。
第三,这是输了之后的后果,并州军之前打异族打出来的自信心理也可能直接被打没了。
并州虽然也是最好的兵源地之一,但是跟西凉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的。
陈琛的技能并不足以在四年之内抹平这种差距。
要知道西凉军的那些将士们打恶仗和大战的次数要比并州军多得多,那是董卓一把屎一尿拉扯大的队伍。
现在的并州军,实力是有的,但是还是太嫩了些。
至于为什么这种新军都能那么轻易地打赢鲜卑人和匈奴人。
抱歉,这里信号不好你再问一遍?
鲜卑人?
匈奴人?
他们那能叫军队吗?
边境三州任何一个有组织有编制有优秀将领带队的队伍,都不会打不过异族人的,一般都是异族人喊他们爹。
“玄德公你就别想着现在就去和董肥肥干架了。”
“还是安安心心地等着事情尘埃落定,出来高举大旗,讨伐董卓吧。”
第六十四章 公瑾,你看我帅吗?【三合一大章】
董卓毕竟也是能够以一己之力大战十八路诸侯的存在。
虽然这十八路诸侯的水分有点多,但是理论上来说如今的刘备还是没有办法很好地面对十八路诸侯的。
不是说拼尽最后一滴血都打不过,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真要说激发潜能,刘备还真有跟天下打打的可能性。
但是,为什么要?
承认现在比董肥肥差才是王道,千万不能飘。
我们是更注重发展的平稳提升集团,这是绩优股。
没有必要跟那些妖股打架。
不过接下来的计划开始要调整成为整个大汉九州方向的战略布局了,之前的一军驻守一地的军事布局思想可能会比较跟不上时代,并且会造成军力分散和命令传达不通畅的后果。
所以看来差不多要在诸侯讨董之前将并州的军政体制做好改革。
话说......
看着在那里嘟着嘴不得劲的刘备,陈琛突然心里想到一个问题。
现在这个时候,大汉朝廷对于地方的控制力已经明显出现了断层式的降低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能够搞一手体制改革?
当然这个体制改革目前只是官制改革而已,并不代表陈琛现在就要弄什么大举动。
他想的是大家高层聚一块,对外还是按照朝廷安排的那一套来,但是在并州的刘备集团内部,就按照新规定划分的制度来,那样或许能够更方便地分清官制和职责范围。
体制的改革除了能够方便管理之外。
也更大程度上的提升了刘备集团的独特性。
能够提升刘备集团的凝聚力。
自己应该抄哪家的呢?
陈琛陷入了沉思。
哦,不对。
自己应该模仿哪个时候的军制呢?
总不能这也照搬我们兔子军的吧?
好像也不是不行?
陈琛心里开始琢磨着怎么变形好调整,刘备还在一旁嘟着嘴发呆,他还是很不爽自己现在干不过董肥肥。
对了,还得开始搞工业了。
上次郭缊说他找到了一个有天赋的少年,据说还是受了墨家的传承,而阎仁那里都还没什么动静呢。
那个搞墨家传承的少年,似乎还跟自己是本家,叫陈克?
有空得去安排一下工业发展的事情。
“玄德公,想开些。”
“你想想董卓发展了多久,我们发展了多久,如今我们也是能够与其抗衡的,不差了不差了。”
荀攸过来给陈琛和刘备递了茶水,让他们两别想那么多,过来帮帮干活才是人事。
还是荀攸会说话。
不说话则矣,一说话顺毛,好家伙。
刘备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陈琛荀攸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算是把刘备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刘备也并不是没有独立自主思考能力,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主见。
而是有一句话说得好。
有时候,优秀的领导就是什么都不要干,好好当个工具人就好。
说实话,陈琛和荀攸没有什么异心,实力又到位,战略思想又成熟。
他刘备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还动这方面的脑子干嘛?
还不如多花时间去提升一下自己的演说水准,到时候登上大舞台了,能够忽悠来更多的人。
这么几年没怎么搞点大演说忽悠人,感觉自己的演说水准都有所下降了。
心中拿定主意,刘备打算过几天就在晋阳城里召开个演讲会,搞个《并州的胜利》这种类型的鼓舞鸡汤型演讲。
并州倒是四处洋溢着安宁和平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但是寿春可就不复宁静。
朝廷大乱,之前压下来的叛乱,也大多是在北方。南方只有一个长沙贼区星被重视并且被孙坚给收走了。
而江东地带这块区域,倒是多出了不少水贼,盘踞在江河湖泽之中。
各处的商船谁都不知道会在哪里就被这些水贼给遇到逮上,好在这些水贼大部分还是讲规矩的。
他们大多是一帮水贼霸占住一处水域,收一收过路费。
交了过路费的,他们就保证你在这一段水域能够平安通过,有别的水贼要在这段水域攻击你,也得受到他们的攻击。
要么就是船队的战斗力到位了,水贼们觉得不值得,才会直接放行。
所以想在这淮河与长江流域好好地做生意的,就得有个大的船队,足够的护卫,或者是交够足够的过路费。
每家水贼的过路费都收得不多,但是如果要经过完整的一段流域的话,叠加起来就是一大笔钱了。
所以想要通过淮河与长江流域经商,要么家财雄厚,要么结成商队。
像是现在这家直接在淮河与长江流域旅游的,还是很罕见的。
这只船队人不多,但是看起来倒是挺气派的。
船上的大旗插着“孙”家的字号。
不过这孙家是哪家,各路水贼都不认识,看那行进的路线是从北到南的,那就是从淮河到长江,走的是肥水的路,应该是从寿春往庐江或者舒县的地界走的。
这条水道不算大,只是连接淮河和长江的众多水系分支的一部分,所以在这里守着水道的水贼倒也算不上很多。
但是像孙家这样不交保护费,横行霸道地在路上驰骋的,还是少数的。
而且孙家这一路,船只可是多上了那么几艘,至于是哪一路的水贼投靠了他们,也不知道。
孙策自觉帅气地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
霸气刚毅的黝黑脸庞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他的倒是开心了,毕竟他的脚下可是又踩着一堆水贼的身体,当然他没有都杀了,而是单纯地踩在脚下,听他们呻吟。
这种声音太好听了有没有!
这是一种强者才会懂得的快乐!
孙策现在才十四岁,但是他长得一点都不像十四岁,实在是长得太着急了。
但是他的身手,也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这么多的水贼都是他一个人解决的,战斗力简直爆表了。
“喂。”
“你们,加入我的队伍,当我的部属。”
孙策蹲了下来,冲着这波水贼的头领拍了拍他的嘴巴,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种招揽的方式,有些幼稚简单,但是从孙策口中说出来,似乎有一种别样的热血。
要是陈琛在。
一定会吹爆孙策。
这不就是三国版的热血高校风格吗?
战斗拳拳到肉,打架霸气十足,招揽人的方式像个铁憨憨,偏偏看起来还热血得很。
有点东西。
看着这支水贼的头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孙策就认定他答应了,让手下人给他松绑,自己则是悠哉悠哉地走回了主船的甲板,那里有周瑜在。
这一次孙家的领头人就是孙策了。
孙坚并不在这里,他人已经收到了何进的密诏,收拾好赶往了京都,也不知道京都洛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反正也影响不到江东这边来。
孙坚自己一个人在长沙潇洒,把家人都放在寿春,孙策在寿春长大,也是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长成了现在的刚猛汉子模样。
他的身上有一种阳光四溢的朝气和冲劲,似乎从视觉效果上就能够让人看出他威猛十足。
他爹叫江东猛虎。
那他应该叫江东小老虎。
还真有人这么叫他,然后被他揍过了一顿,改口叫江东小霸王了。
现在的孙策,虽然实力也是强劲,性格也是刚烈。
但是他更多的都只是跟人动手打架,大多也是将人打服。
这个时候的他接触到更多的实战都是比武场景,点到为止。
说实话,还没有怎么见过血的他,打大战的话,现在还真不一定行。
但是这些水贼跟他的实力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根本就影响不到孙策的情绪,不过他性格的真正改变,或许要与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关。
现在,他还是一个单纯阳光爱臭美的大男孩。
“公瑾,你看我帅吗?”
孙策大摇大摆地溜达到了倚靠在船沿边眺望着江景的周瑜身边,挑了挑眉咨询他。
顺便还上上下下地做一些展示个人肌肉力量的动作来吸引周瑜的目光。
但是周瑜不为所动。
仍然保持着自己安静的美男子的形象,静静地看着远方。
被孙策在旁边像是苍蝇一样骚扰烦了,周瑜才瞥了一眼孙策,转头回了船舱中跟老夫人聊天。
“不看。”
有些冷漠地回答孙策,但是这种回答倒是他们之间关系好的象征。
要是换别人,周瑜可能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当然,这是私下的状态。
孙策和周瑜相识的时候,相见恨晚。
虽然没有跟刘备一样桃园结义,但也是将对方视作了自己的知己兄弟。
现在周瑜在孙家的地位,其实比孙策还高。
当然不是领导地位,而是在孙家这个家庭环境中的地位。
现在老夫人都只疼爱周瑜,不想理会鲁莽的孙策。
这种感觉......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那就是周瑜像是嫁进了好婆家去,媳妇和婆婆统一了战线,丈夫只能被一起欺负。
这种良好的婆媳关系是中国上下五千年多少男人想要得到的。
咳咳。
这个比方似乎有些不恰当。
但是长相俊美,看起来稚嫩可爱,又懂得照顾家人的周瑜,确实比黝黑笨拙的孙策要更受人喜爱。
而孙策的弟弟妹妹们也都将周瑜视作了自己的大哥。
他们孙家这次换位置,就是受到了周瑜的建议。
寿春距离中原还是有些太近,而寿春的世家也不算多,附近的叛乱不少,较为危险。
舒县虽然距离中原要远一些,但是属于长江流域的县城,世家人才还是比较多的,而且因为世家多,社会制度相对稳定,叛乱也要少得多。
将家眷搬到舒县会更安全一些。
所以就有了这一次的搬家旅行。
有几个孙坚留下来的家将帮衬着,孙策大手大脚地招揽水贼,孙家也从出发的三条船到现在的五条船了。
“等等嘛。”
孙策看到周瑜转身就要走回船舱,伸手就拉住了周瑜的手臂,笑嘻嘻地把他按回了甲板上。
“你说咱们到了舒县,能够干点什么啊?”
孙策有些心痒痒的,现在的他更喜欢跟人动手,而不是自己单单纯纯地练武。
周瑜瘪了瘪嘴,没好气地白了孙策一眼。
“学习,练武,养精蓄锐。”
说完他又要走,孙策又把他按了回来。
“好嘛好嘛。”
“不就是你不喜欢我跟水贼交战之后还要收服水贼吗?”
“我保证,我保证今天之后遇到水贼击溃就好,再不收留!”
孙策这么个狂野系的大男孩撒起娇来,还真的是让人顶不住啊。
周瑜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算是相信孙策了。
不过他知道孙策的尿性。
等等要是再遇上水贼,肯定又是上去揍一顿,然后蹲下来问人家跟不跟他干。
“我说过的。”
周瑜心平气和地再给孙策解释了一遍自己不想在现在招收水贼的原因。
“首先,水贼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贸然收下来,就是一个隐藏的安全隐患。”
“其次,我们携带的家兵家将也就百余人,你现在收服的水贼都将近两百人了,如果水贼的数量远超过我们的家兵家将的数量,那难保不会有人出来煽动发动反叛,但时候就是一个麻烦。”
“最后,我们这次是携带家眷出行的,如果真的爆发出大型战斗的话,我们没有办法很好地顾及家眷们,树大招风,船只太多也容易被当做大肥鱼,引来更强大更多的敌人。”
“孙伯符,我跟你说过,不要做有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周瑜的表情很认真,孙家的家兵家将是由他负责调度分配防御工作的,所以他知道如今人手其实不足。
招收太多的水贼有着很大的隐患。
“好啦好啦,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孙策朝着周瑜咧嘴一笑,生怕周瑜继续念叨他,一溜烟地跑了,去教育安抚新收服的这些水贼了。
周瑜看着孙策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伯符就是这样。
有时候谁的话都不听劝,只要是他觉得有把握的,他就会去做。
有时候他实在是太过于洒脱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公瑾哥哥,我们还有多久到舒县?”
从船舱里走出了一个样貌酷似孙坚,但是明显额头更方正,嘴巴更大的孩子,他的眼神更加有光彩。
看起来这个小孩子就已经展现出了威武神俊的外貌天赋,单单从相貌就能够看出这个孩子将来必然非富即贵。
而且周瑜也明白这种面相是长寿之相。
他懂一点面相之术,虽然面人不面己,但他也明白自己这种人肯定不是什么长寿命,看看自己现在十来岁就开始在掉头发了,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仲谋,你怎么出来了?”
“在船舱里待得太闷,就出来逛一逛,我看公瑾哥哥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难道是大哥又惹你生气了?”
话说,虽然孙权才七岁,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表字。
因为孙坚这个奇葩。
觉得自己外出征战,要么是战死沙场,要么是跑去开疆拓土,心中是已经做好了二十年不回家的打算了。
那这些孩子的冠礼取字错过了又不太好,所以一个个的出生以后都提前取好了表字,寄托了自己对他们的期盼。
好在他家这些儿子,确实都是人才。
孙策武艺了得,在江东自己闯出一片天来。
而孙权虽然武艺不甚精进,但是他思维缜密,考虑问题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并且年幼之时便能够在学习之道有自己的想法。
孙翊和孙匡还有孙朗,因为年幼,也没能表现出什么来。
孙家一门五子,只要大哥二哥带头示范,好好地教育剩下的三个弟弟,倒也是充满了家族崛起的希望。
“估计还需要两日的时间。”
孙权回答了周瑜的招呼,那周瑜自然也就回答了孙权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他转身又看向了前方,希望这次旅途能够安安稳稳,不出任何问题。
孙权若有所思地看着周瑜。
他心中倒是有些别的想法,毕竟,这个长得很美的公瑾哥哥,到了他孙家来,直接成了大哥最信任的人,也成了孙家的一份子。
大哥是孙家当之无愧的主心骨,跟自己那个不负责任浪迹天涯的老爹不同,大哥充满了责任感。
而他原本觉得自己虽然年幼,但是也充满了智慧,在家里也是排行老二。
但是周瑜的到来,就让他感觉原本未来属于他的地位和认可都被周瑜夺走了。
不过未来的事还不好说,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不能表现出争权夺势的想法,而且,确实他觉得周瑜实在是很厉害,有些问题,母亲大人在提问他的时候,他都能够对答如流。
这样吧。
如果未来大哥执政,那我要辅佐大哥,就不能让公瑾哥哥拦了路。
如果将来我执政,那公瑾哥哥倒是值得信任托付的对象。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心思会这么深沉,不过也因为孙权的心智还未成熟,如今的想法和思维还是存在着不少相互矛盾的点的。
这些矛盾和错误,在将来他成长的过程中,会一一改变。
“公瑾哥哥。”
孙权突然觉得,自己将来想要在学识和谋略方面战胜周瑜,可能要先从他这里好好地学到东西,于是他便想要发出自己的疑问。
周瑜听到了他的呼唤,心中倒是没有别的想法。
孙策的弟弟,自然也是他的弟弟,弟弟都是要好好地呵护的。
很有耐心地面向了孙权。
“仲谋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礼书学得如何了?”
“今日要问公瑾哥哥的,倒不是学业上的问题,是实际中的问题。”
“为什么公瑾哥哥会不喜欢大哥收服水贼啊?”
孙权微笑着,似乎是在问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一般。
周瑜也权且当他是一时好奇,便将刚刚告诫孙策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孙权听。
孙权一直点着小脑袋对周瑜的话表示认可。
这也让周瑜心中有些无奈。
孙权这个小家伙都能听得进去,为什么伯符听不进去呢?
不过让周瑜没想到的是,孙权在听完了他的分析之后,抬起头来,洋溢着自信而充满睿智的微笑,向周瑜肆无忌惮地散发着自己的魅力。
“其实公瑾哥哥,你不用担心这些的,我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
孙权笑得很开心。
终于有他能解决,但是周瑜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了。
他一定要好好地秀一把,让大哥知道自己其实更有天赋,不比周瑜差。
“嗯?”
周瑜有些惊奇,难道孙权天资卓越,天纵奇才?
这就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
“什么办法,你说说。”
周瑜倒是蹲了下来,饶有兴趣地跟孙权对视,等着听他的解释。
“很简单啊。”
孙权比划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只要把这些水贼给分散开成许多个队伍,不要按照之前的队伍给他们分配,然后告诉他们谁能够被队伍中的其他人认可,那就能够成为队长,而队长必须在两日后在队伍中挑选一个队员被捆住手脚丢进江里,那他们的队伍里就会因为选拔队长和担心被挑选的队员是自己而产生矛盾和内讧。”
“我们只需要明令禁止他们真正地动刀动枪,那他们接下来的两日肯定都会相互猜忌,相互制约,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管理不足的问题啦。”
“而且因为两日的时间较短,他们也不会想着反抗,毕竟一个队伍那么多个人,就死一个人而已,总不会死到自己身上吧?”
“要么就努力成为队长,要么就赌一把自己不会是那倒霉蛋,他们的注意力就分散开了。”
“怎么样,公瑾哥哥,我这个办法厉害吧?”
孙权的笑容天真无邪,但是却让看着他的周瑜感受到了一丝冰冷和无情,这个微笑的孩子,像是躯体之下隐藏着一个恶魔。
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
孙权是从哪里学到的?
周瑜感受到了不妙,这事情有点大发了。
因为这可怕的不是孙权提出的计划多么严谨和有可行性。
其实孙权这个办法并不是不能用,甚至可能还挺好用的,只是需要担心和在意的是在上岸之后对于这些水贼的心理安抚。
“如果他们不听话的话,就可以丢到江里去喂鱼哦。”
孙权似乎是看出了周瑜担心后续的发展,补上了一句。
这句话让周瑜心更冷了。
这个问答中最为关键和最为可怕的地方。
是孙权这么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孩子,竟然已经能够将人命的生死轻而易举地挂在嘴边了。
要知道孙策现在都没有这种杀性!
这问题,大条了!
【ps:今晚进化到6200+兽,明天加把劲,搞个8000字,希望能够日万,也希望盗版的朋友能够来支持一下嗷,现在追订越来越差了,希望大家能够支援一些动力。】
第六十五章 无聊的张飞叫喳喳
周瑜心中有了找孙策好好地聊一聊孙权教育的想法,安抚好孙权便去找孙策了。
而某位忘崽老爹正在骑马赶往洛阳的路上。
他甚至都还不知道洛阳已经易主,现在是董卓入驻京城了。
这天下还是纷纷扰扰的,让人不得安宁。
其实吧。
这个天下再怎么纷纷扰扰,都跟张飞没有个鸟儿的关系。
他就一直待在太行山脉继续做他的山大王。
他白皙的皮肤都被晒黑了。
为什么在山中都能被晒黑?
那还不是他天天盼着能够出山去表现表现憋出来的?
他张翼德竟然只能待在这山里好好地操练兵马,也就偶尔跑去北边打打春夏秋冬风。
可是现在并州北的鲜卑人几乎都被张飞给打劫得只剩下裤衩了,大多要么西迁,要么东迁。
东迁的还是少数的,毕竟幽州的白马将军也不是开玩笑的。
任谁也没想到鲜卑就此踏上了政府欧洲的旅程,当然,这是后话了。
反正根本没有什么机会出场,还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以及小陈先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张飞是真的要闲出鸟来了。
他现在每日的日程安排是这样的。
早上跑去山顶叫叫喳喳一阵,希望哪里冒出个术法宗门的家伙来跟自己打上一架。
中午去钓鱼,修身养性,你问去哪里钓鱼,太行山里有山泉水池的,往里捣鼓点鱼苗就能钓鱼了。
下午去深山里找蛮兽们的麻烦,为了防止把蛮兽们都干掉,张飞一般都不带武器,就是进去跟蛮兽角力,打熬自己的力气。
不得不说,这种办法打熬力气的效果比简简单单地练什么石锁要好得多。
不过就算这样张飞也硬生生地掰断过一匹白毛狼王的下颚,那次是力量增长了之后没有控制好力气,掰断了自己锻炼对象之一的下颚,这让张飞很伤心,当天就用食祭的方式将白毛狼王给安葬在自己的肚子里了。
到了晚上一般就是张飞挥洒自己艺术气息的时候了。
不管是画一画山水画,还是写一写书法来熏陶自己的情操。
确实挺有趣的,以前三爷还是喜欢画仕女图的,现在身边别说侍女了,连头母猪都没有,他可没有什么心情去创作什么仕女图了。
有时候画画山水,有时候画画野兽什么的。
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只不过张飞确实待得有些无聊了,这也是事实。
他总觉得自己现在比之前还要强了不少,自己应该算是成功进阶了,只不过这种进阶并不以职牌体现,而是实打实的体术实力的提升。
张飞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太行山脉里都百兽之王了。
现在那些蛮兽闻到自己的味道都会直接往回跑。
如果不是自己的大黑跑得快能够追的上,就抓不到蛮兽来对练了。
他其实蛮羡慕隔着太行山的张燕的。
他还能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笑看人间繁华,在冀州闹闹事。
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枯坐。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放荡不羁一下?
毕竟这个年龄的青少年,总有着某种难以言喻且羞于开口的冲动。
被安排在太行山脉里,实在是太憋屈了,总是自己解决也不算是件事啊。
唉。
张飞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在,他缓缓地躺下,浑身放松。
双手挪动了个位置。
整个人的肌肉都松弛了下来。
“三将军!三将军!我进来了啊!”
但是就在他要闭上眼睛好好地休息休息的时候,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喊叫,吓了张飞一跳。
整个人直接坐了起来,表情像极了便秘时候的状态,不是很高兴,但是他作为一个优秀的将领,是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
“怎么了?”
张飞看了看闯进了帐里来的传信兵,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紧急消息,所以张飞也不怪他。
只能说这时间太不赶巧了,要是早上那么一会自己也不至于这么尴尬是吧?
“晋阳来信,让将军带着黑骑和赤甲军进逼上党,青山军留守太行山脉护佑太原即可。”
传信兵倒是直接得很,把手中的军令信交给了张飞,提前把消息说给张飞知道,他知道,张将军性子急。
张飞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看了信中的军令,一遍又一遍。
“三将军?”
传信兵是刘备的亲兵,跟张飞也是老相熟,他倒是胆子大一些,以为张飞不想出兵,又喊了他一声。
“哦。没事。老能兄,这今个太高兴了嘛,走走走,出发。”
传信兵正是刘能,之前被刘备安排去保护陈琛一段时间的亲兵。
他这次倒也不是自己一个人来,送信有两个人,他和赵四。
赵四伤愈之后没有回到白马军中继续担任赵云的亲兵,因为他的伤势让他没有办法长时间战斗,所以太原倒是给他安排了一个传令兵的岗位,刚好就在刘能的手下干活。
刘能现在已经从刘备亲兵的精锐干到了传令兵队伍的头头了。
张飞拍着刘能的背,兴奋地冲出了军帐,立马要让人召集黑骑和赤甲军,立刻出发。
他都快憋坏了。
这次终于又有机会可以出去浪了。
“对了,三将军。”
刘能苦着脸揉了揉自己的背部,三将军的手劲似乎又大了不少,自己这次竟然扛不住他一拍,可真疼啊。
疼得有些歪嘴,刘能嘴巴漏风,跟张飞说了自己要说的事情。
“先生说了,这次上党事情处理完之后,三将军在队伍中择一个成熟可靠的将领坐镇太行山脉,然后需要是三将军回太原议事。”
“先生嘱咐了三将军一定要安置好,可能以后三将军都没有什么机会回太行山脉来了。”
“先生说还有很多场仗等着三将军打。”
虽然不知道陈琛让自己给张飞带的这些话有什么效果,但是老实的刘能还是把话给带到了,带完他就要回太原,等等要是张飞心情好跟自己表示亲近的时候再给自己来两巴掌,可能自己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就先告退了。”
刘能作为刘备集团的老人了,倒是可以跟张飞随意一些,当然,若是有外人在,那自然还是自称卑职。
张飞听完刘能的话,眼中的光芒更甚。
要不是有法则限制,甚至可能让人觉得他有镭射眼的能力。
自己终于要好好地驰骋天下了吗?
张飞整个人都被激活了,充满了活力。
他感觉自己跑起来都有劲了很多,现在让他直接绕着太行山跑一圈都行。
黑骑和赤甲军在山中待的日子也很久了。
黑骑还能跟着张飞去捕捞捕捞已经跑得没多少的鲜卑人,而赤甲军真就一直在盂县里驻扎着。
随着青山军训练得越发强大,这太行山脉几乎就成了他们的主场,这群身着轻甲的人能跟猴子一样在这山中溜达来溜达去,天上飞来飞去,堪称东汉时代山林跑酷发源部队。
虽然说黑骑是张飞带的主系军队,好战得很。
但是对于一直看着自己的兄弟部队源源不断地出去浪,自己却只能老老实实驻扎在一个地方不动的赤甲军来说。
他们此刻的战意才是最强烈的。
军队的整合速度很快,张飞也知道信中让自己做的事情是什么,很快就让士卒们携带好足够三日的粮食直接顺着太行山脉而下,朝着上党进发。
其他的粮草将由太原这边输送过去。
这里可能有人就会问了。
陈琛不是说不让刘备出兵吗?至少不是现在不要出兵吗?
怎么这直接下令开始进逼上党了呢?
其实这没什么问题。
陈琛只是让刘备别现在直接打到洛阳去。
但是没有说不让刘备对别的地方动手啊。
要知道这个时候大汉的核心地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洛阳去,没有人会很在意其他地方发生的事情。
而上党作为并州的一部分,其实刘备收回上党的行为是有理有据,没有什么好诟病的。
只是说这个时候干这件事的话就会显得更加低调一点,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种有些猥琐的战略思想自然是陈琛提出的了。
本来还想命名为“苟上计划”,但是总觉得什么地方怪怪的,所以就改成了中规中矩的“并州统一计划”,不过陈琛觉得少了内味。
至于上党现在是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还不是张杨自己在这里守着。
对于张杨陈琛并没有什么想法,他要是老老实实地加入刘备集团,那还好说。
他要是想要拒绝并州的统一,那该发生的事情都会发生。
而此时的张杨眼光还一直盯着洛阳的动静,丝毫没有发现上党郡靠近太行山脉的那些地方,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人马,进入了上党郡境内。
陈琛给张飞的命令。
是张杨若降,则带回晋阳。
张杨若反抗,格杀勿论。
其实也不是陈琛不喜欢张杨,这货未来应该还是有些戏份的,也算是个汉子,但是现在对于刘备集团来说,上党是必须收回来的,而且是必须要迅速地收回来的。
闪电战式的解决上党,能够在不吸引到外界目光的情况下迅速地控制安排好上党的防御体系。
这样不容易被混进别家的探子。
上党在接下来的战略计划中是极为重要的。
在拿下上党之后,上党将作为并州的军事重镇,只要守住了上党,又有青山军护卫着太行山脉,那并州境内就相对来说安全得很。
上党能够控制住并州与中原地带的进出口,占据了上党,再有善守之将坐镇,那就算搞个十八路诸侯讨伐刘备,都可以跟虎牢关一样将他们在上党郡的各个关卡前拒之门外。
进可攻,退可守。
陈琛这一手,倒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在这种时候偷家......
实在是,咳咳,有辱斯文。
毕竟张杨肯定也想不到相安无事那么久的刘备怎么会突然就对自己动手了呢?
不过刘备集团的氛围就是这样,他们倒不觉得陈琛无耻,反而觉得陈琛的图谋太小,其实应该连河东也一起占下来的。
“河东和河内现在有白波军呢。”
在政务厅中陈琛是这么给大家解释的,这个时候刘备没有在政务厅中,氛围随性了些,大家就围着厅中的地图讨论讨论情况。
“我们没有必要和白波军发生冲突。”
“大家可别忘了,西河可就是白波军让给我们的,接下来,河东和河内,他们自然也会让给我们,我们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在这种混乱的时候,就应该坐收渔翁之利。”
陈琛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欠抽。
一旁的郭嘉感慨了一声。
“你现在的嘴脸越来越像你说的那什么......资本家!没错,你现在就是丑恶的资本家的嘴脸。”
自从和毛阶搭对结组之后,郭嘉面对陈琛的时候就不会再怂了。
虽然时不时还是会被坑,但是他也总算是能够狠狠地怼一怼陈琛。
“你们猜三将军多久能够拿下上党?”
突然,一旁在看着地图的荀攸突然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向大家提问道。
众人朝着他的指尖看去,发现他指的位置,正是张飞带兵从太行山脉出来的位置,这个位置,直插上党郡城。
“要不......”
“我们开个盘?”
郭嘉眉毛一挑,眼睛一眯,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话刚刚说完,就被陈琛抽了一下脑门子。
“赌赌赌,整天想着这些,学坏不学好,我赌三天。”
陈琛抽完郭嘉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囊丢给了他,算是自己的赌金了。
郭嘉瘪着嘴白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收下了陈琛丢过来的香囊。
“赌几日啊,押一赔二,大家都来试试。”
郭嘉举着手中的扇子,上面写着“童叟无欺”,跟老郭他们问着要赌几日。
“我也赌三日吧。”
老郭看了看陈琛,他觉得陈琛应该比较准,值得信任,从怀里也取了一份给郭嘉。
“两日。”
荀攸比划了比划,想了想,才下了决心。
“我赌他一日就能拿下上党!”
突然,趴在地图前观察情况的毛阶,突然一拍桌案,朝着郭嘉丢去自己的赌注,好家伙,一代的钱,沉甸甸的。
“一日到三日都有,买定离手,买定离手,还有人要赌的吗?”
郭嘉嚷嚷着转身,没想到却刚好和回政务厅的刘备看了个面对面。
“这是?”
刘备有些疑惑地看着四散开各干各事的智囊团们,就郭嘉一个人手里攥着两个钱袋子,兜里似乎还有几个,他有些疑惑。
不过看到了郭嘉身后地图和他手中的扇子,他就明白了。
“哦哦,明白了,我赌三弟一天拿下上党。”
刘备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微笑,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份钱袋子,也塞到了郭嘉的怀里。
心情不好,祭个天
今天的公告很影响情绪啊.......
昨天晚上又失眠了一整个晚上,早上八点睡觉,睡到十一点多,然后上课,结果翻译elsevier的论文没翻译几页就头晕晕的了,没有找到什么时间睡觉,一整天头晕晕。
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感觉差不多是落幕了,但是心情超级差。
既然心情差了,总得做点什么来调整一下。
我先架个灶台,搬个大鼎过来。
加点中草药,加点香料,感觉味道还行,是时候下正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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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的作者啊,是个女装萌妹,至于有没有大....,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研究了。
这书里的主角就是个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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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就恰烂钱的泥石流喽,不过他恰完烂钱就开始当人了。
真就当一盏娱乐圈的行业冥灯喽?
啧啧啧啧。
看着看着,总觉得有点像我。
我这种无厘头沙雕风的历史文,还有没有几本兄弟姐妹陪我一起度过沙雕岁月的啊?
大家觉得我沙雕的在这里扣个“1”。
话说书名别忘了,《文娱泥石流》,一扑整条该的新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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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三将军上党逞威——牛刀杀鸡
这么稳健?
郭嘉拿着刘备的钱袋子,感觉有点烫手。
理论上来说,在座的各位里,陈琛最靠谱。
虽然说他平时都挺不着调的,平时也看不到他人影。
但是关键时候他人都在,做的决策,事实证明也都是对的。
那么其实陈琛正确的可能性最大。
但是!
要说在场的各位,谁跟张三爷待在一块的时间最久。
关羽又不在这里,那无疑就是刘备了。
作为张三爷的大哥,刘备肯定对于张飞的实力和性格极为了解。
而一般来说,战斗部队的实力和统帅的性格会决定了这场战斗的最终的胜利会是什么样的,甚至会决定这场战斗的时长。
那这么来说刘备呀,张飞一天就能拿下上党,也是有道理的。
郭嘉想到这个,颠了颠刘备的钱袋子,又从怀里掏出了毛阶的钱袋子,在手里颠了颠。
他突然发现如果刘备真的赢了的话。
自己好像得赔本。
因为刘备的钱袋子可不小,一个能够顶得上其他人的钱袋子。再加上毛阶也来凑凑热闹,那自己估计是得赔上不少。
“哈哈哈。”
“玄德公对三将军很有信心啊!”
“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上党太守张杨,颇有武略,而且收城的实力也还算是不错,一天时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仓促了。”
郭嘉强颜欢笑,对上了刘备打趣的眼神,咽了口口水才继续说了下去。
“这上党的郡城呢,虽然离太行山脉近,但是这三将军从太行山出去,还是会遇到几个县城的,如果没有拿下这些县城,直接直捣上党郡城的话,我们太原的后勤就会跟不上,那后面的战斗会有些困难。”
郭嘉张口就来,声音不小,看起来他像是在劝说刘备,实际上是说给别人听的。
只不过他这话中的漏洞倒是很明显,很快就有人听出来发出了疑问了。
“不对啊,奉孝。”
发出疑问的人,是认真思考的毛阶,毛阶也是赌了张飞能够一天拿下上党郡城的。
他也悍然下注,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在分析着刚刚自己分析出来的张飞能够一天之内拿下上党郡城有几成可能性,现在耳朵竖着听到了郭嘉的言论,下意识就出来反驳了。
这......
郭嘉气不打一处来,扭过头别扭地对毛阶做着表情,希望他能够配合自己一些,让自己能够有办法少点负担,可是没想到是他先呛声。
毛孝先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吗?
但是毛阶这个时候满脑子的军事行动和即将收获到的钱。
郭嘉是不会懂的。
他们两的反陈琛同盟在利益的面前是不可能有多坚固的。
在郭嘉开盘开始,他们就是想要互相博取利益的对象了,这个时候可是对家。
毛阶的眼神一直都看着地图,根本没有关注到了郭嘉的表情。
他没看到,陈琛却看到了。
陈琛心里计较着,这感觉有点东西啊,只不过他不作声色,打算再观察一下,看看情况。
毛阶手指指着地图,开始发表自己的观点,给郭嘉来上致命一击。
“三将军是从井陉关之后绕过去的,而井陉关的注意力都在防备张燕的人上,那不引起惊觉的成功率很高。”
“那直接从这里绕进上党的话,其他的县城根本没有能力去挡得住黑骑的冲击。”
“只要三将军以黑骑为先锋直冲上党郡城,由赤甲军进行稳步推进,出其不意的话,那就很有可能一天之内拿下上党。”
“我记得三将军的实力应该足够直接轰开城门的吧,而且......上党没有护城河。”
毛阶微微一笑,他还有很多细节的东西没说。
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基本想法很到位了。
至少这个战略思想从各个角度来看都遇不到什么大的问题。
而且他之前也跟张飞交流过,他感觉张飞并不是一个只懂得砍杀的傻大个,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独到的明睿智慧的猛将。
按照毛阶的话说,张飞那是智勇双全。
“三将军,可是智勇双全的。”
毛阶补上了一句,没有去看郭嘉生无可恋的表情,自顾自地绕去荀攸那里取了一杯盛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话说,这政务厅里泡茶的地方都摆到了荀攸办公的地方去了。
荀攸说自己喜欢泡茶,特别是在陈琛认真地指导了泡茶这门艺术之后,荀攸表示自己要发扬茶道。
所以他天天就在政务厅里泡茶,泡完放一旁随便大家喝。
不过其实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就是一个放松偷懒的借口,泡茶的时候难道不是放空发呆最好的时候吗?
有一说一,陈琛这家伙的脑洞不知道是不是都用在了偷懒上了。
据说他已经开始给那个墨家小匠陈克,灌输一系列的懒人用具的想法,想让他变现,据说陈克现在天天都在研究那些呢。
说好的发展工业的呢?
荀攸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动静,他看向了陈琛。
他觉得毛阶说的有点道理,但是因为对张飞的接触其实并不算少,可张飞给他的战报一般都是狂暴平推型的描述,让荀攸有些摸不准张飞的战斗风格,所以他觉得看看陈琛的安排。
如果陈琛跟了,那他就跟。
他体会到了刘备的快乐。
有时候,该收起自己的脑子不去做多余的想象,该跟就跟,才是好事。
智勇双全。
好家伙。
跟了!
陈琛想起了张飞的某些极具个人智慧的战斗之后,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三天时间,对于已经憋了很久,并且出征前还被自己的传话给激励过的张飞,可能还是太长了。
“我不赌三天了,我也赌一天。”
陈琛笑着找郭嘉要换赌的位置,但是郭嘉怎么可能让。
“不行!”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你自己刚刚可是听到了,我已经说过买定离手了!”
郭嘉撅着脑袋,直挺挺地对着陈琛嚷嚷着。
现在陈琛长得比他高,两个人靠近了郭嘉还是得微微抬一抬脑袋去看陈琛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郭某人的气势。
他郭某人遇到谁都有可能怂,但是遇到陈琛,他绝对不怂!
不带半下眨眼睛的那种!
“哦,好吧。”
罕见的,陈琛竟然对郭嘉服软了,他没有再要求换赌的日子。
郭嘉心里洋洋得意,感觉自己又成功地安排了陈琛一回。
虽然这次可能要赔钱,但是能够坑了陈琛一次,也算是不亏了。
唉,安慰安慰自己。
看着陈琛有些落寞地回到了自己地位置,郭嘉心中没由来地暗爽。
这种感觉,太棒了。
“行,我不换了,那我再下一注可以吧?”
陈琛去而复返。
手中提着一个比刚刚的钱袋子还要大上几倍的袋子,里面的财物看起来似乎要比刘备的那个袋子还多。
他把这个袋子放到了郭嘉面前。
“我下注,赌三将军一天就能够拿下上党!”
说完,他对郭嘉露出了一道和煦的微笑。
“奉孝,这样就没有违反了吧?你可没有说没人只能压一次哦?”
这......
郭嘉感觉自己鼻子一酸。
陈琛又拿捏得自己死死的。
这次估计得把最近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给败光了,底裤估计都得赔出去。
心中酸涩难受。
郭嘉感觉眼眶有些潮湿了。
他突然感受到自己肩膀突然被一只温软而有力地手给扶住。
似乎来者是来给自己注入力量的,安慰自己。
他能够想象得到。
安抚自己的人,是在跟自己温和地说一声:“没事的,有我在,我和你一起反抗陈琛。”
心中不经感受到了世界的暖意。
郭嘉有些感动地回头。
看到了荀攸那张和蔼亲切的脸。
果然是老荀,也只有他,这位平时低调内敛有实力的存在,才会选择帮助自己吧?
“谢谢你,公达兄。”
郭嘉开口,朝着荀攸认真地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对于他的友好而感动认可的态度。
不过......
荀攸似乎有些迷惑?
看着郭嘉的行为似乎有些不解?
郭嘉看着荀攸尴尬地笑了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发现了......又一个钱袋子。
“奉孝,我也再压三将军能够一天拿下上党,不用跟我说谢谢的。”
朝着郭嘉弯了弯嘴角,荀攸回身去和毛阶讨论张飞可能采用的一日打下上党城的方案。
如果有人在政务厅。
能够听到每个人心中的声音的话。
那他一定能够听到偌大的政务厅中,那清亮干脆的心碎声。
郭嘉啊。
他的那颗小心心。
就那么一瓣一瓣地碎落了一地。
“资本的嘴脸果然都是伪善和丑陋的,而他们最善于的就是成群结队地掠夺走你的心脏。”——《太原官场现形记》·郭嘉
随后政务厅中的其他人看到三巨头都把钱压在了一日上,自然也就跟着一起来压宝了。
郭嘉苦笑着接受了赌注。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
自己开的赌局,赔光底裤了也要开完。
当然,张飞这个时候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太原政务厅里那帮无良的谋士们的赌博对象了。
哦,好像地图炮打到了某个无辜的主公身上。
算了。
张飞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麾下的将士们的状态。
虽然张飞对待自己部下严苛认真,但是确实也是为了他们好,而且在各个方面都不会亏待他们。
赏罚分明,大家也都很敬重他。
如果是刚刚到张飞手下的士卒,可能会对张飞的严格感到不理解和不满,但是如果打过几次仗,享受过几次战争红利,那他一定会对张飞死心塌地的。
一个好将军不是他平时对将士们多好。
而是他能在战场上对将士们的命负责,并且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很明显,张飞能够做到这点。
而且他考虑问题的角度,此时也是站在建设者和征服者的角度来看。
而不是作为破坏者。
他已经明显地感受到自己麾下狂热的作战情绪,而按照赤甲军和黑骑的实力来说,上党郡这些守军根本不是对手,这一点张飞是清楚的。
这种情况下的战争,很容易形成屠杀的局面。
而且黑骑对外战争打多了,有点不把敌人当人看了。
好像确实不用把敌人当人看?
哎,乱七八糟的,张飞心里其实是把上党都已经看做是囊中之物,所以在激动之后冷静下来,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接跟上党郡的军队和百姓发生冲突。
应该有个好的计划。
骑着马朝着上党郡城进发,张飞看了看自己丈八蛇矛的矛尖,突然心中一动,有个了新的想法。
思考了一下风险和可行性,张飞觉得很棒。
行,就这么办。
他叫来了自己身边的亲兵头头,让他传令,自己则是加快速度,朝着前方冲刺。
“将军有令!”
亲兵头领高声大喊着,似乎没有看到张飞离开了队伍一般,这是刚刚张飞交代的。
“大家随我前进,保持匀速,待到见到上党郡城城门开放时,直接冲刺!”
“是!”
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他们听张飞的。
就这样。
张飞自己一个人骑着大黑马,举着丈八蛇矛,迅速地朝着上党郡城进发。
当他到达上党郡城的时候,黑骑应该已经落后了他将近五里的路。
有一说一。
他跑得比其他看到了黑骑的县城派出来的传令兵,还有分散在城外的斥候还快。
“有大批骑兵靠近?”
上党郡城的守将急忙登上了城墙往外眺望,也看到了隐隐约约的黑色,不过实在太远。
这个距离足够他们做好反应了。
“关上城门,封锁通道,准备迎敌!”
守将吩咐下去,自己也要去整理好自己的兵甲。
看这架势,来势汹汹,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马?
不过他还没有回到城楼中,刚刚跑去传令的士卒又慌乱地跑了回来。
“不好了!”
“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去传令吗?”
守将有些不解,也有些不满,大敌当前,怎么可以如此慌乱,平时的训练都让狗吃了吗?
“城...城门,关...关不上了!”
“什么?”
有些震惊,又有些不解,这守将径直地要下城墙。
“将军等等,那城门被一个凶人给把着,去了就是送死啊!”
“你在胡说什么?”
上党郡城守将觉得自己这个传令兵昏了脑子了,自己是将领,普通士兵能够跟自己比吗?
哪怕贼人实力再强,自己怎么可能算是送死?
“何等贼人,敢来犯我上党?”
守将提上自己的长枪,策马赶到了城门口,看到了那个所说的把守住了城门的凶人。
胯下一匹黑色大马,嘶吼不断,还能在保持平稳的状态用马蹄去蹶靠近的士卒。
真是凶兽。
而它背上的那个人,更凶!
一杆接近两丈长的超长蛇矛,挥舞得虎虎生风,明明是一个身材健硕的潇洒小哥,却赶出了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效果来。
在他身边,已经倒下了一圈的军士,旁边的人都畏缩不敢上前。
张飞只是睥睨地看了一眼这个赶来的将领,扬了扬下巴,也没有说话。
这种轻视的态度让上党守将心中一怒。
他觉得自己少说也能过上几十个回合,赶马上前要与张飞决一死战。
“噌!”
上党守将的身上爆发出了一股气劲,头上紫色的中阶职牌熠熠生辉,似乎在告诉着张飞他的实力也是极为强劲的。
职牌技能对于他身体的强化也化作了流光没入了他的体内。
气势很好。
姿势很棒。
出场打个八分。
张飞心中评估着,而他身上的蓝色高阶职牌也随之升腾而起。
刚刚打士卒连职牌都用不上。
蓝色八阶的职牌悬浮在张飞的头顶,笼罩住了一道光。
这是张飞的技能之一。
详细的张飞自己也不清楚,但是他知道效果。
反正在他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敌军的时候,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内澎湃的力量和气劲,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强大。
那种强大已经超出了职牌带来的感觉。
他真的觉得那种时候,他会是无敌的。
在两人快要近身的时候,张飞狰狞一笑,大喝一声。
“死来!”
“噗!嘭!”
简单的声音,上党守将像是被扎在了签子上的串串,被张飞一矛捅死,他的马也被大黑马一个头槌干翻,倒在了地上发出了闷响。
“切,没意思。”
张飞突然脑袋里冒出了一句话,感觉有点东西,可以拿出来装装逼。
看着在死在自己丈八蛇矛下的上党守将,张飞开始念叨。
“三将军上党逞威——牛刀杀鸡。”
“好句子啊!”
第六十七章 无题【七千四大章,接近四更】
张飞看着自己丈八蛇矛上那死不瞑目的上党郡城守将,有点嫌弃地把他放了下来。
不过对于敢于向自己发起冲锋的敌人,张飞还是带有敬意的,他没有糟践这个守将的尸体,而是让他自然而然地摔落到地上。
张飞还是一个道德水准比较高的将领的。
“就这?”
张飞睥睨四周。
没有看到有哪个上党郡的守军敢上前来碰一碰自己的丈八蛇矛的。
他就这么一个人横刀立马地挡在了城门口,让这面城门没有办法关上。
哦,横矛立马。
场面僵持不下。
上党守军陆陆续续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至少这面城墙的城内区域已经站满了人。
闲杂的百姓也都跑回了城内,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躲远点,当然也有胆大不怕出事的站在旁边围观的,不过他们很快就被随后赶到的上党守军们挤开。
北城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张杨那里去。
正在上党郡府里认真地分析洛阳局势的张杨,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刘备会对自己下手。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刘备。
虽然一直隐瞒地不错。
但是这北境的郡县,谁不知道有支黑骑猛得很。
天天闲得没事就跑到草原上去打鲜卑人的秋风。
简直是。
比土匪还要土匪。
比流氓还要流氓。
比鲜卑人还要鲜卑人。
而且要不是说有那么一帮子凶人藏在太行山脉里,张燕能老老实实地不过来并州这边找事做?
要知道人家黑山贼的实力也不虚的,只不过明显冀州那边的比并州这边的富得多,还好欺负。
小孩子都知道柿子要挑软的吃,张燕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冀州不打,翻山越岭攻克险关过来闹并州的。
“两丈长矛,胯下黑马,雄姿英发,气势如虹?”
张杨咀嚼了一下来上报消息的幕僚说的话。
这不就是黑骑的首领张飞吗?
刘备的结义兄弟。
据说黄巾之战中,这个张飞也是生猛得很,经常带头冲阵,并且跟个战场绞肉机一般,能够直接凿穿敌军。
按照这么描述,还是一个人直接占住了城门,那估计就是他了。
张杨的脸一下子就拉跨了。
这哪跟哪啊。
他虽然没有去给刘备拜山头,但是也没有去得罪他吧,而且车队什么的进出,自己也都交代了要对太原方面的人马、商队要客气。
老刘,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吧?
“这刘玄德也太不讲道德了吧?”
张杨抱怨了一声,他明白既然张飞对自己动手了,那接下来肯定是要自己做出选择了,其实他倒是有想法,但是还没有下定决心,只不过人家也不跟你多逼逼,也不想等你纠结完,直接打上门来。
“稚叔,你看你,又把事情简单化了。”
旁边的穆顺出声教育张杨。
穆顺算是张杨帐下的部将,但是也是张杨的挚友,脑子也比较灵光,时常帮张杨出谋划策。
说他是武将呢,他的战斗力不算特别强。
说他是谋士呢,他的智谋也半吊子水平。
但是就这么一个武不成文不就的家伙,时不时能够说出一些充满智慧的话,并且能够在大多数时候成功劝谏张杨。
不得不说,这说明了智慧不是只有智者拥有的。
“集体的利益是道德,个人的利益是机会。”
“你批判人家刘玄德没有道德,但是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啊,换位思考一下啦。”
穆顺摆了摆手,他这架势像极了说风凉话的样子。
“可人家都打上门了。”
张杨嘟嚷了几句,他其实心里蛮乱的,也不知道是要直接投降刘备好,还是放弃上党直接带人跑掉。
反正从某种层面来说,他不想臣服于刘备,也不想跟刘备为敌。
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丁原走了去北地当太守之后,自己麾下的军事实力又有所缩减,自己这怎么可能干得过能够先后大胜鲜卑和匈奴的太原大军啊?
穆顺这个发言看似很有道理,但是不是蠢就是坏。
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智囊肯定要站在己方视角去考虑利益得失,换位思考这东西是要用在揣测对方的战略意图的,他把脑子用错地方了。
要不是真的两人是多年好友了,而且相互十分了解,张杨都想怀疑他是不是刘备派来的间谍。
“犹豫也没用,要是犹豫不做出选择,那张老黑一进来就先把你扎成串串。”
穆顺思考一下,告诫张杨。
不是。
你这算什么告诫啊!
这张杨本来就迷茫了,被穆顺这么一吓唬,心就更乱了。
他本来就是不怎么爱动脑的,干事不少糊涂账,现在心绪乱了,就容易做出智障的决定。
“那我们先带着我们的亲信出城,之后分析好局势再商议如何决断?”
张杨试探性地提出了这个观点。
有些憨憨的部将同意了有些憨憨的领导的判断。
两人当下迅速收拾东西,招呼亲信从南城门离开。
干啥啥不行。
跑路第一名。
虽然宽厚大度,有些迷糊的张杨还算不上是一方诸侯和君主,但是勉强称他和穆顺为君臣关系,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要是评个特色君臣组,那他们一定能获奖。
“憨憨君臣组”
他们从南城门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的时候,黑骑才刚刚到达了北城门,并且顺利地进城了。
也不知道是谁将太守已经跑路了的消息传了过来。
连领导都跑了。
新来的张将军又承诺接下来不伤一兵一卒,不追责反抗问题,只要投降臣服,就还是好的并州子民。
直接拿出了并州牧的名头来。
人们也不都是眼瞎的。
现在直系领导跑了,超级大领导派人来了,那自然是要跟着新来的大领导啊。
随后上党人的热情让张飞都有些受惊了。
黑骑迅速地控制住了上党郡城中的交通要道,等着赤甲军行进入驻到上党郡城中来。
张飞坐在郡府中检查着郡府中的各种资料文件,心里还在犯着嘀咕。
这上党给人的感觉怎么怪怪的。
到底是因为并州牧的名号和太守跑路的问题。
还是因为他们有点软骨头,但是又聪明势利?
如果是前者,倒还好,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就多多少少需要提防一下。
张飞可不希望自己拿下的城池将来不战而降。
看来是时候让先生再搞点郡城百姓的思想纲领出来,去领一些乡保来城中做宣传,好好地做一做郡县中的百姓的思想工作。
张飞想到就做。
将相关的问题和诉求也写了一份书信,附在了战报之后,便差人将战报送回去太原。
其实这场战报也没有什么好写的。
在张飞看来。
这根本就算不上一场战斗。
哪怕上党守军都向他齐射过一次了,但是确实......
他也就流了流汗,身上连划痕都没有。
自己其实先天就是应该要干这种一人断后,一人破城,一人破军的活吧?
“噌!”
战报和书信送出去了,太行赤甲军也开始接管排查上党郡城了,而黑骑也分队出去各个县城照降收编了,他一时间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觉得有些百无聊赖。
突然想到自己一直以来都不是特别清楚自己的职牌技能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陈琛先生之前有告诉过自己一个技巧,刚好可以试一试。
心念一动,张飞召唤出了自己的职牌。
亮蓝色的职牌熠熠生辉,属于高阶职牌特有的金质镶边让这个职牌的档次更是提高了很多。
蓝色八阶。
张飞已经达到了正常情况下的最高层次了。
但是他感觉自己还是没有摸到蓝色八阶的最高点,还有可以提升和填充的空间。
而想要突破到更高的层次,也得首先把自己现在的阶层给填充完毕了。
他可是很迷恋那种突然爆种,力量充斥着全身的感觉。
他相信那种状态下,自己的实力加成,绝对是超过了蓝色八阶的水准,也就是自己在这种状态下的实力,已经成功地超过了常人。
那自己到底算不算是无敌了呢?
张飞并不清楚。
因为他没有办法对于自己的实力增幅做出一个准确的估量,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和他一样强大的人到底还有多少。
先生怎么说来着。
先闭上眼睛。
张飞端坐在了郡府的大厅之中,头顶上悬浮着亮蓝色的职牌,像是一尊盘坐的神灵。
用自己的灵魂,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分化出枝桠来,触手......
张飞一一照做。
他的精神力方面的天赋倒也不差,毕竟平时经常写字作画,这些文化艺术方面的练习,让他的精神力也有所增长。
去触碰职牌的金色镶边,再包裹住它,从想象的缝隙中和自己的职牌建立起灵魂上的沟通。
张飞按部就班地尝试着。
他的灵魂感受到了他的职牌的力量和属性。
也就是在见到自己那半模糊的技能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和真实情况了。
这个技能。
不能说不好,但也不能说多好。
他到底是让自己作为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参与到战争中的呢?
张飞百思不得其解。
“破军命星:耗星命数,定当破军。先破后立,再破有根。玄连北斗第七星,当你孤军深入,独自面对你所率领的人马百倍以上的敌人时。你将获得七成全方位实力增幅。当你独自一人位于关口、狭道、独桥等狭窄环境时,你将拥有成倍实力加成,具体实力根据敌方综合实力而定。”
破军命数吗?
张飞并不懂星宿学。
他只觉得这听起来很酷炫。
但是似乎他还是多多少少知道点传闻的,如果自己是星宿命数的话,那是否说明着自己在这乱世之中注定能够留下自己的名号?
或许不是的。
还是要靠后续的努力。
不过这也给了他一些清晰的认知,还有自己实力的提升和开启。
只不过自己这个技能好像单挑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用?
那今后就都单挑一群人吧。
张飞睁开了眼睛,心如止水。
他虽然勇猛好斗,但是其实他真正的心性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急躁,他还是时常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问题的。
现在定了心,倒是可以轻松愉悦地整顿整顿上党了。
给张飞的命令中就有让他成为坐镇上党的将领的意思,所以虽然这场战斗虎头蛇尾,根本没有受到多少阻扰,但是太行军还是充满希望的。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绝对不仅仅是夺回上党。
而是在于夺回上党之后的对外战斗。
更何况他们被束缚在太行山脉中太久了,如今出来,倒是能够好好地喘一口气,能够轻松地在上党郡里跑来跑去,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按照规划进行着。
在得知了张杨弃城而逃,往南边洛阳去了,上党境内的县城就没有一个出来跟张飞的黑骑杠的。
毕竟人家现在就驻扎在上党郡府里,而且也明确地打出了并州牧麾下太行军的旗号。
虽然这个旗号之前并没有公开,但是只要是并州人多少都知道是什么回事。
现在汉灵帝已经仙逝,别说是刘备了,众多世家原先隐藏的牌也都掀开,或许就只留下一两份底牌等着危机时候再揭开。
养私兵这种事,根本不算事。
所以在明确了是目前的大领导的人,也是未来直系领导,上党郡内各个县城都举城投降,而各个县令也都准备奔赴上党郡城述职。
他们倒不是给上党太守这个职位述职的,而且张飞现在也不是上党太守,这名号还是张杨的。
他们是给代表并州牧而来的张将军述职的。
一个个的,老实得很。
上党的接收不仅轻松得让张飞有些吃惊。
也轻松得让待在晋阳的智囊团们吃惊。
实在是这事情有点离谱。
他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张飞一个人就打下来了一座城。
直接干了城门,让对方弃城而跑?
陈琛虽然开心自己后手跟得好,赌赢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在纳闷着,这张三爷果然喜欢干大事。
哪怕这辈子可能没有机会再来一次长坂坡了,张三爷也是能够干出一人敌一军的威武事迹来。
果然牛人就是牛人。
换个场景换个时间,还是照样牛。
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这边的关二哥没有机会搞过五关斩六将的话,又会整出什么牛逼哄哄的事迹来震慑世人,流芳百世。
不过这些倒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
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政务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郭嘉的身上。
因为当天陈琛挑头加注,基本上政务厅里所有人都给张飞能够一日拿下上党的选项加了注。
郭嘉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的额头密密麻麻地遍布着汗珠。
他现在还真的紧张极了。
自己这波,到底亏了多少?
“咳咳。”
郭嘉实在是被众人的注视给整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想要往政务厅外走。
“干嘛去?”
陈琛斜抬着眼,倚坐着看了看郭嘉,出声问他。
“我...我...我去解个手。”
郭嘉满头大汗,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尿遁。
“诶,难不成是回去取钱的?”
“还是打算直接跑路?”
“你可别忘了我们并州的防卫体系是老郭安排的,老郭可是最懂得如何用最短的时间内在我们境内拦住任何一个快速移动的人哦。”
陈琛朝着郭嘉抖了抖眉毛,微微一笑。
“怎么样?”
郭嘉强颜欢笑。
他现在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嘴贱得很,为什么要提出来开赌局呢?
而且开赌局就开赌局,为什么要嘴贱让毛阶说出那波分析呢?
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自己到底是失了什么智啊!
郭嘉的双腿打颤。
他可是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算好了自己需要赔多少钱的。
要是这事让老娘知道了。
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郭嘉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某些部位还是凉飕飕的,能够回味起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的那种滋味。
实在是......
“这事,咱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郭嘉保持微笑,希望能够让大家看到诚恳友好的自己。
怎么说,他郭奉孝也是一个多智近妖的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栽了跟头啊?
思考再三,郭嘉感觉这其中的关键人物,离不开陈琛。
自己一定是被陈琛给带歪了!
他抬起头对上了陈琛的表情。
啧。
算了,认怂吧。
“这次就给你免了,今晚去新开的醉仙楼包场,你请客。”
陈琛白了郭嘉一眼。
他知道这事也就是拿来调侃调侃郭嘉,总不能真让他掏钱出来,不然就他那点小家当,还真不够赔的。
毕竟他又不是陈琛和荀攸还有毛阶这种职位已经挂上吃官粮的,他现在的财产都是将军府发的工资和匈奴大战的部分赏赐,也都被郭夫人给收缴得好好的。
按照郭夫人的话,在郭嘉及冠之前,只能每日来支取一部分零花钱,不能胡乱花钱。
原本是打算开小赌局赚点小零花的,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陷进去了。
唉。
赌博害人。
远离赌博,珍爱生命。
最终在下班之后郭嘉掏出自己攒下来的所有零花钱,再加上跟陈琛借了一部分,才成功地包场醉仙楼,请刘备集团高层集体搓了一顿。
而且也不知道关羽和徐晃他们从哪里听到了风声,也连忙赶回来蹭了一顿。
“公明兄,这仙人醉够味吧。”
关二哥红着脸慢慢地品着仙人醉、长生酒。
他一个武将喝起酒来倒是比那些谋士们更文雅,喝出了一种情调来。
徐晃的脸色酡红,他是没喝过仙人醉的。
这还是第一次。
没有什么经验的他上来就是“吨吨吨”。
这小一会就上头了。
不过上头不代表不能喝。
反而因为上头了,徐晃一杯一杯地举酒下肚,跟喝白开水似的。
徐晃和关羽两个人喝的酒要比剩下的人加起来都要多。
郭嘉一边听着觥筹交错的声音,心中一边在滴血。
这一声一声的,都是在透支他的未来零花钱。
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自己要没有酒可以喝了。
“来,喝酒。”
“多谢奉孝请客啦。”
毛阶今日倒是颇有一副不吃回本不休息的气势,跟他平日里工作一个架势,山珍一盘一盘下肚,美酒一杯一杯入口。
而且还特地到了郭嘉的面前。
郭嘉感觉自己弱小又纯洁的心被毛阶这个渣男给糟蹋了。
说好的反陈琛同盟呢?
说好的兄弟组合呢?
怎么这些人都不可信啊!
靠天靠地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
自己浪浪荡荡潇洒了这么些年了,收获了什么?
那自己接下来是否应该做点别的事情了?
郭嘉突然明悟了这个道理。
“噌!”
郭嘉身上突然亮起了自己的职牌,但是速度极快,又收了回去,没有让人看清他的职牌的模样,也没有人注意到郭嘉的气质有了细微的改变。
大家都在痛痛快快地喝酒,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来,喝酒!”
郭嘉站了起来,举起了一个酒坛子,豪放地站到了厅中,大喊了一声。
开始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香气四溢的美酒往郭嘉的喉咙里倾泻,而也有酒液洒了出来顺着他洁白的脖颈滑下。
这酒喝得潇洒极了。
但是这种长生酒,喝得这么潇洒,那醉得也快。
但是郭嘉的眼神却一直保持着清明,一直到把这一坛子酒都给灌完。
“干了!”
“今天开始,我郭奉孝要开始好好干活!”
郭嘉的话没有被别人当真,大家平时跟他相处,都知道这家伙爱开玩笑。
但是还没有喝多少酒的陈琛脑袋还是比较清楚一些的。
他刚刚都一直忙着吃菜。
他看到了郭嘉的眼神。
那种眼神,他只在当初郭嘉说要夺军略第一的时候,见到过。
他说了出来,他也做到了。
“好。”
陈琛刚要给郭嘉鼓个掌以示支持。
却见郭嘉整个人身板一挺,眼睛一闭,人向后一倒。
喝断片了。
“嘭!”
“没事,睡着了。”
听着郭嘉均匀有力的鼾声,醉仙楼的大厅里又响起了觥筹交错的声音,陈琛也放松地开始多喝酒了。
不得不说,长生酒的味道,是真的好啊。
喧喧鬧鬧之下,典韦一个人守在厅中的身影有些孤单。
但是其实他是在放空。
被排斥?
那是不存在。
这个憨憨的汉子拒绝了大家的敬酒。
按照他的话说。
“我不好酒,我不能让大家的安全没有保障,有我在,大家放心喝。”
典韦看着粗壮豪爽,但是却不爱喝酒,平日里对自己也自律得很。
有这种人负责晋阳的安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今晋阳城的安保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高的程度了。
曹性负责耳听目视,他的天赋让他能够比常人的耳力和目力强上不少。
当然,到了晚上他是会自动屏蔽掉某些声音的。
毕竟他现在是单身汉,听到那些声音会影响他的生活质量。
虽然血仇得报,但是他也还知道匈奴并没有完全灭亡,还有另外一支匈奴部族还在中原流浪呢。
只不过他是个识大体的人,现在的局势刘备并不适合直接进场中原,还需要观望一波。
所以他欣然领下了晋阳城守的职位,时常站在高楼之巅监控晋阳城里的动态。
随着并州的发展,特别是太原的发展越来越好,晋阳城的经济情况也有所提升。
也开始有初步形成明确的商业氛围,似乎在朝着发达城市的水准走。
而晋阳虽然是太原治所,算是一座大城。
但是随着并州各地的人才、百姓,选择迁移到太原来,想要在晋阳长居。
那晋阳的人口就在年前的时候已经达到了较高的密度了。
如今倒是显得这座古城有些小了。
是时候应该扩建一下晋阳城了。
说句僭越的话。
哪怕将来这里不会成为国都,作为龙兴之地,也应该要有配得上它地位的规模。
当然,今夜并不是讨论晋阳城扩建的时候。
典韦在醉仙楼里看着。
曹性在晋阳城巅的屋脊上坐着,这晋阳城巅,是一座高楼,在城东偏南的位置,这是加盖的,给曹性用的,也是给未来历任晋阳城守用的。
刘备本来是让他也参与宴会的,但是曹性的理由和典韦相仿,选择到外面看守。
最后还是陈琛给他硬塞了一份热食,他才在这晋阳城的高处,一个人就着月光用餐。
这夜景看起来有多寂寞。
其实曹性心中就有多满足。
这刘备集团内部的关系,融洽得让人有些艳羡了。
也不知道这是每个创业团队的通病吗?还是刘备集团可能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模式。
希望将来到达了更高成就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如此热闹亲切,没有心防,开开心心地聚餐。
......................................
“唔......”
陈琛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要迸裂开来。
但是他还是挣扎地爬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这醉仙楼的大厅凌乱得很,大家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
但是陈琛却没有看到郭嘉。
他倒是心里惦记着,醒来先找一找昨天最先一口闷闷道的郭嘉。
“奉孝呢?”
口舌有些干燥,嘴唇有些干裂,陈琛下意识地问了自己心中所想。
本来是没寄希望有人回答自己的,但是从身后传来了老郭的声音,看来郭缊老先生还是比较懂得节制的,毕竟在刘备集团里,他也算是上了年龄的了。
“奉孝啊,他一早就醒了,醒来就出门了,说是要出晋阳,在并州境内好好地走一走,做一做调研。”
郭缊细细给陈琛说来。
“他说回来的时候,要给大家个惊喜,还问了老郭我不少军事防卫系统的意见,嘿嘿。”
郭缊乐呵乐呵的,他倒是乐于见到一个小伙子上进的样子。
“哦?”
陈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看来,郭嘉啊,要解封了。
第六十八章 在下郭奉孝【万字大章】
刘备集团的各位高层们从宿醉中醒来,便老老实实地各回各的岗位去了。
醉仙楼的伙计很懂事,及时地给各位大佬们送来了醒酒汤,让他们清醒了一些,才不至于处理公务的时候连字都看不清楚。
大家各自散去了,也都关心了一下郭嘉的去向,在知道他跑出城去了也没有很在意。
还以为他是因为昨天大出血了一番,心态爆炸了所以出去散散心。
也就只有郭缊和陈琛知道郭嘉与平时有些不同。
郭缊是因为亲眼所见郭嘉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
而陈琛则是因为他对郭嘉这十几年的了解。
不过不管郭嘉去做什么,他们暂时也没有时间去关心郭嘉。
因为如今张飞如此顺利轻松地拿下了上党郡,也就正式宣告着大汉方面的并州地界已经全部被刘备集团控制在了手中。
而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是将整个并州的防御体系联结起来,并且往各个重要的关卡进行派兵驻守和检查,防止因为局势动荡而有人借机入侵并州。
要知道在拿下了上党之后,刘备集团的土地才真正地形成了一个地方完全自主的版图,可以通过边境的几个关卡和地势的封锁,形成一个对外的密闭防守。
这样的话,太原就被层层地守护住。
从今以后,太原已经完全足以作为一个可以让人足够放心的大后方。
最起码。
陈琛将蔡琰放在太原的时候,不会去担心她的安全。
草儿倒是经常跟在陈琛的身边,所以她倒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而像是蔡邕、陈闲这些学者,研究型人才。
还有即将要抵达太原的卢植、皇甫嵩等作为经验人才代表的老人家们,能够得到更好的保护和安全保障。
这是一件对于刘备集团凝聚力的提升利好的事情。
而且今日刘备也回将军府好好地洗漱整理一番,因为待会,就是他的老师还有皇甫嵩等汉室老臣抵达晋阳的时间了。
其实他是打算亲自出晋阳去迎接的。
但是卢植让人提前回来传消息,让他不要把他们这些人跑到并州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
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去办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
今晚也就是在将军府中准备了家宴,欢迎他们的到来。
而且随着卢植一起来到并州的,还有牵招。
这个实诚的老哥才刚刚到了洛阳没有多久,他老师就被砍了,就在十常侍之乱之中。
因为牵招的老师乐隐是何苗的长史,所以何苗在被吴匡他们砍了的时候,乐隐自然也顺带被砍了。
牵招当时并不在当场,而且这种政治层面的问题,当时的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吴匡和袁绍他们。
但是他想到了自己可以曲线救国。
自然就想到了要找刘备出仕。
他和师兄弟史路等人一起护送着乐隐的尸首,要将他送回家乡埋葬,而刚好也勉强算是顺路吧,阎仁就把他给捎上了。
牵招算是先过来跟刘备报个道,说明自己安葬完老师之后立刻就会回到并州来参加工作。
他甚至不参加晚宴,而是要在告诉刘备情况之后立刻离开,从雁门绕道回幽州。
这老哥,是真的实诚。
实诚的可怕。
也不知道是因为跟刘备的刎颈之交,还是因为他对每一个领导都是这种态度。
只能说,他这种态度实在是每个老板都会喜欢的,勤勤恳恳,认真谨慎,心中永远将领导放在第一位,又拥有自己的原则。
这种人,谁不爱呢?
陈琛之前对于他“毛阶接班人”的判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甚至他要是拥有毛阶那种风格的技能的话,他估计能够干得很认真很开心,没有任何怨气。
完美员工的标准模版。
陈琛倒是也要作为代表出席迎接卢植他们的家宴。
昨天晚上刚刚吃完大餐,宿醉过一趟,今夜又要再来一波,陈琛觉得自己这肯定要胖啊。
不过好在这种情况也只是少数,不会经常出现,他也就只能跟蔡琰和草儿交代一声,回到政务厅去等待。
什么?
有人问为什么陈琛竟然会主动去政务厅?
这种稀罕事竟然发生了?
其实陈琛上班的次数还真的不少,只不过他办事比较快,解决完就直接溜了,所以他在政务厅中呆的时间短。
今天主动去政务厅呆着,还是因为智囊团们准备内部讨论一下关于晋阳城扩建的问题。
之前晋阳其实就有在计划着扩建外城,并且也有转移过来不少在盂县中挖煤的异族劳工过来帮忙修建城墙。
但是异族劳工的数量明显不是特别足够,并且并州将他们作为劳工,其实也并不是没有不给他们人权,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往死里用这些异族劳工,只是说因为他们以前经常吃肉,所以身子骨好一些,可以多做些活而已。
并州可是都保证了每个劳工,饿了有饭吃,困了有地方睡,受伤了有医师医治。
这对于劳工来说,待遇已经是挺不错的了。
话说回来,因为目前这些异族劳工还是被视为并州的有机组成部分,并且是作为一种财富和资源存在的。
因为他们能够在目前设定好的体系机制下,用较少的投入,转化出较多的收获。
所以要将未来预计范围极大的晋阳外城完完整整地搭建起来,仅凭这些异族劳工,是不够的。
那就还需要从并州内部招收劳务人员。
这个其实也好办。
因为虽然并州这些年的发展因为陈琛的技能,开始趋近于稳定提升的状态。
并且,因为市场中最为重要的货物,在这个时代,还是粮食。
而因为陈琛技能中的地脉联结技能。
每年产出的粮食都是稳定且缓慢上升的,并且粮食的质量也有了娇小的提升。
这就让并州的粮价能够保持稳定。
而一般在这种时代的市场里,大部分物品和出售的商品的价格也多多少少会受到米价的影响。
所以米价的相对稳定,带来的也是并州交易市场氛围的相对稳定。
而且更重要的是,其实并州的经济也是陈琛有意无意在进行着宏观调控的。
他并没有亲自去做一些经营的事情,但是他却把握着并州的物价水准的命脉。
为什么?
盂县产出来勉强处理好的那些煤现在是并州百姓生活中取暖的重要物品之一。
粮食基地产出的还有各地的卫所屯田生产收获的那些粮食,都属于并州集团所有,或者说是刘备集团这个执政政体所共有的。
还有西河牧场。
那么多座西河牧场,虽然分给了各家。
但是却有两个很重要的政策。
其中一个政策是西河牧场中最大的那几个牧场,是官有的,也就是太原郡、雁门郡、云中郡、西河郡各个郡府所持有的,属于郡的财产,这些牧场拥有着主要的产出量。
而剩余的那些牧场里,大部分是刘备还没有找到机会赏赐出去和赠送出去的小型牧场,这些牧场暂时都是将军府在打理的。
第二个政策,就是由将军府带头,各郡县的西河牧场定期向将军府为首的各个西河牧场持有者收购培养成熟的牛羊。
由他们作为经销商。
西河牧场的持有者们只需要点点头签个字就行了。
这就代表着。
无论是火力能源煤矿、还是百姓生活最基础的粮食,还有提升生活质量的牛羊肉,都是由官有势力作为主导力量。
在陈琛准备好的宏观调控中。
并州境内根本没有世家和资本能够撬动这个市场。
而一个稳定的市场是能够有效地提高一方百姓的幸福感和凝聚力的重要点。
其实大家都发现了。
现在每次开小会的时候。
陈琛总是会一直提到凝聚力和幸福感这两个词。
一开始他们并不是特别能够理解陈琛为什么对于这两个词那么执着,但是当他们看到曹性整理上报的近些年来晋阳城的治安情况,看到了切实的数据和具体情况材料支撑,他们就明白了陈琛的用心。
凝聚力和幸福感,带来的是并州人民对于刘备集团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而这种认同感和归属感,短期而言能够提高内部的运作效率,能够提高并州争霸天下的核心竞争力。
长期而言,也是能够为将来刘备的上位行为提前积累民意和支持。
慢慢的,刘备集团治下的百姓,会将刘备的地位在心目中不断地提升。
一直提升到甚至可以去挑战皇权的程度。
其实张角也是如此去做的,只不过他的手段明显不够扎实,只对部分人能够形成那种心理,而且那种地下老鼠式的野蛮生长,并不利于那种认可心理的稳固。
现在刘备,有人有地有名声,自然能够潜移默化地做得更好。
陈琛。
果然布局很深。
智囊团的众人在揣测出了陈琛的想法之后,自然也都暗中在心里对陈琛做出了更高的评价。
只有陈琛自己在思考,未来哪种商业模式和制度更适合接下来的道路。
抄出胜利来!
他要当东汉小马哥!
“先生,三将军那边又有来信。”
陈琛才进了政务厅,身后走来的是刘能,他倒是又跑了一趟上党传递消息,这次刚好进郡府的时候遇到了同样要进郡府的陈琛按照命令刚好是给陈琛的,他便在政务厅门口将书信给了陈琛,自己跑回驻点去了。
又有消息?
陈琛疑惑地打开了信封。
他感觉上党应该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但是张飞这么高频率地传递书信回来,那应该是遇到了他难以处理的问题才会这般。
难道,有人已经瞄上并州,出兵来打了?
陈琛想了想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也不用说什么出其不意,按照张飞的军事实力,不至于犯下那种应对外敌的疏忽。
那排除了外来的压力,那很大可能是来自内部的问题。
要知道张飞前世也不是被谁打败,或者是在什么战争中失败了才死的,而是被自己的部下所杀。
想到这个,陈琛心中也是一紧。
他猜测可能是上党内部出现了较为严重的问题。
毕竟张飞拿下上党的速度实在是超过了正常速度很多。
这种快速夺城的情况,如果没有较好的安抚措施,那很容易就会出现民变。
但是当陈琛拿着书信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地阅读的时候,他才发现事情跟他想象的情况出入有点大。
问题并不是出在外部或者是内部,或者说干脆就没有什么危险问题,而是张飞来请教如何处理政事的。
上党境内竟然有着不少流民?
好家伙。
这就是张杨直接弃城而逃的原因吗?
陈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信中张飞也说清楚了,这些流民主要都是因为冀州的霍乱,还有司隶地区的压抑而逃到上党来的。
不过里面相当一部分人的目的地其实是太原、
嗯?
什么时候太原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吗?
能够吸引到周边的百姓当流民跑过来?
陈琛突然意识到这种情况带来的影响,那就是以后刘备集团自带对于苦难地区的百姓有着吸引效果。
大家都想着到并州来看一看这行商传出去的美好日子,想要成为并州人的一员。
而且刚好当地的问题又很大,不离开家乡的话,或许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那他们就会选择尝试着前往并州,前往太原,成为并州人。
嗷!
陈琛心中舒畅极了,这种状态,似乎跟前世某个大国某段时间的地位很像。
这样能够让并州的人口逐渐得到提升。
而且在这种战争年代,根本久不需要去考虑什么设置门槛只吸收高级人才,这个时代每一个人,每一个劳动力都是宝贵的财富。
并州现在虽然没有之前那么缺人了,但是相对于如今并州辽阔的土地来说,其上所居住的人口数量还是少的。
而太原如今的财政情况也还不错,接纳流民并不是特别大的问题。
但是陈琛却思考得更多些。
那就是移民的条件。
单纯地接纳流民,为他们提供各种东西,虽然能够获得很好的名声,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因为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哪天你的粮食有所短缺,你的财政有较大的负担,而没有办法及时的向这些灾民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东西,那么他们就有可能离开你,那对于你来说,这种情况只不过是你白白的养活了一群对于你没有任何帮助的人。
甚至这些人到了敌对势力的地盘之后,可能会直接被征作士兵,成为你的敌人。
只要处理好这些流明的问题,那就必须要考虑好让他们对并州有归属感。
似乎话题又绕回到了陈琛所做的事情上。
而针对流民的情况,陈琛倒是有现成的好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并且能够一直延续着应用到之后的灾民身上。
以工代赈。
这是一个老套但是极为实用的办法,几乎所有现代人在穿越到古代之后都会使用这个办法。
因为它实在是太实用了。
而且还有句话说得好。
劳动力太多了怎么办?那就做基建。
所以陈琛倒是有计划让基建做好并州的每一块土地,而且应用这种方式来将灾民、流民,消化成为并州人民。
思来想去,陈琛提笔给张飞写了回信。
他写的信内容倒不是说去教张飞怎么去处理这个问题,而是让他只要有流民或者是灾民来到上党,想要留在并州,那就直接往晋阳送,并且向他们强调一个观点。
那就是想要留在并州的话,需要用你们的努力和劳动来换取成为并州人的资格和生活所需。
可以说,现在开始,所有想要进入并州的流民,如果没有特殊的能力或者是什么方面的天赋的话,那就只能够选择成为并州三年的义务劳工。
虽然说同样都是劳工,但是因为他们是汉人,陈琛还是给他们很多福利的。
首先,和只能住在集体宿舍大通铺的异族劳工不同,陈琛在晋阳城外,外城之内的西南角,划分出了一块面积不小的安置区。
这里将会作为流民和灾民的安置区域,少说能够接收近十万人民在这里生活。
而在安置区里也将修建各种基础设施,比如幼学、医馆、卫所等等。
能够进入安置区生活的灾民和流民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就是签订三年的劳动合同,成为太原建设营的一员。
建设营的基础待遇就是一家人能够凭借一个成年男性劳动,来获足够正常一家三口日常用度的生活资源,而并非一家人只有男人能干活。
在晋阳中还有开设大型的纺织绸缎的作坊,由官府承办,每个家庭的成年女性可以进入纺织作坊进行工作,或者购置材料回家中自己织,再将成品拿回作坊换取手工费。
而选择成为劳工的人是需要签订契约的,但是在签订契约之后,他们的孩子能够获得进入安置区幼学学习的机会。
所以其实如果是一个家庭的话,夫妇二人共同努力,孩子送到幼学,甚至长大后能够进入太行书院的话,那孩子其实是不占用家中的生活资源的,家中可能需要的就是夫妻二人和家中老人的粮食,而这些,一个男人作为主要劳动力已经足够了。
第二种,就是参军。
如果能够通过太原预备军的考核,那就能够成为太原预备军的一员。
太原预备军的成员,能够让家属进入安置区生活,并且每个月都会有固定配额的生产资源送回家中,这个配额等同于进入太原建设营的劳工。
而且享受和太原建设营一样的待遇,那其实就是少了一张吃饭的主力嘴。
太原预备军的考核不算太难,但是也有着一定的难度,他们平时的主要任务也是屯田和训练,或许这样人口的利用效果没有作为劳工的好,毕竟半脱产训练的队伍所能够带来的生产效果自然是比不上全产的工人,但这是在为太原新军提供优质的兵源。
预备军每个季度都会进行一次考核,在考核中成功达标的可以升入太原新军。
升入太原新军,就可以通过军功或者是参军时间的累积,来换取一套在晋阳内城的屋子,能够举家搬迁到晋阳城中。
或者如果能够在新军中表现出色,成功地进入到各大番号部队之中,那就能够直接搬迁到内城去,不需要去看军功和参军时间。
其实现在刘备集团的军制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筛选制度。
最高等级的肯定就是每支拥有自己番号的军队的将领的亲兵部队。
这是筛选到最顶级的士卒了。
而番号部队的普通士卒,则是从太原新军中的军队大比筛选出来的。
不过在军队演练和军队大比中,能够脱颖而出的人,可以拥有多种选择。
无论是进入特种部队,还是进入番号部队,亦或者是留在太原新军,提升军职。
他们只要努力地提升自己的实力,那就能够获得更多的回报。
而太原新军之前只是在并州草率地招兵,现在陈琛想要再成立一支太原预备军,那今后太原新军的兵源补充就会以太原预备军作为主力。
这样层层选拔,层层递进。
最终能够让番号部队的实力更加强大。
其实特种部队和番号部队并没有实力高低的区别。
唯一的区别其实就是。
特种部队有着专门的作战方向,可以说整个部队都是为了某种战斗而服务的。
比如典韦的猛男奋勇营、赵云的白马军,都是属于特种部队。
而番号部队则是拥有着完整的军队建制的,适用于全面作战,正常都是拥有着多兵种的。
如今并州的番号部队,综合实力最强的当属关二爷的扬武军和张三爷的太行军,以及刘老板亲自担任最高统帅的奋勇军。
只不过太行军即将进行拆分,赤甲军和黑骑跟着张飞一起出山,作为核心主力成为太行军,坐镇上党。
而原本的太行青山军则是正式改为青山营,属于特种部队,专门负责山地作战,目前的职责只有控制住太行山脉,镇守护卫太原。
而刘备的奋勇军,则是打算直接改成亲军了。
这支部队,将来要是刘备当了皇帝,那就能直接改名叫御林军,只不过现在还是先叫着奋勇军,低调点好。
除了这三支军队之外,还有着张辽的雁门军。
这支坐镇雁门的队伍,是以当初张辽带到雁门郡去的骁骑军作为骨干建立起来的。
他和赵云可不一样。
赵云觉得自己只适合带骑兵,而且云中郡的情况也确实适合全骑兵建制。
所以他能够用特种部队来坐镇一郡。
其他的郡县则都是由番号部队来坐镇。
当然,这样选拔,并不代表着作为太原新军的头领就地位低。
恰恰相反,徐晃现在可真的是军界老大哥。
为什么?
首先他的年龄确实是老大哥,而且也是张辽和关羽的老相识,这两货见到他都会先叫一声大兄。
除此之外,番号部队如果不是特殊情况的话,补充兵源必须要在太原新军做补充。
而太原新军每次演练和大比冒出来的那些尖兵,那其实去哪里,都会听徐晃的建议和安排。
因为......
军中无人不服徐公明。
无论是他的赏罚分明,还是严于律己,亦或者是他的爱兵如子,都让他在太原新军中有着不小的声望。
如果说大老板刘备是所有人最尊敬的人。
那徐晃就是太原新军中,除了刘备以外最受人尊敬的。
所以各军的将领要是有机会遇到徐晃的话,总是会拉着他的手跑到角落里去唠唠嗑,希望能够更亲近一些。
哪怕这样,徐晃还是我行我素。
尖兵适合哪支队伍,他就推荐去哪支队伍,那些没有很强烈的战斗**的,他会让他们留在太原新军担任教习。
可以说,如今并州军的体制,看起来复杂。
但是实际上却行之有效,能够形成一种较为明显且能够引发所有士卒努力提升自己的体系。
而坐拥五郡之地的刘备集团,也开始显现出了一个帝国的雏形来。
而太原郡府早就不是单纯地处理太原郡事务的地方,而是成为了整个刘备集团的政务核心枢纽。
将军府则是刘备接见将领,做出军事指挥的军事核心枢纽。
也不知道刘备算不算是运气好。
他手下的智囊团,全都是治政和军事都有一手的,还有像陈琛这种还懂得搞经济的。
所以其实刘备的智囊团现在也开始有两个上班地点。
今天哪几个有政务需要处理,自个直接去郡府。
明天哪几个有军事战略需要去提供意见做参谋的,睡醒了直接去将军府就行了,别去郡府溜达。
好在将军府跟郡府的距离不算远,来回也是简单事。
不过可以预见,将来刘备麾下的幕僚多了起来之后,就能够形成政务、军务两套体系,最终由最高智囊团来统筹规划,看起来倒是合理得很。
目前这些都是即将实施和正在实施的规划,还有一些是陈琛的设想。
必须要在诸侯讨董之前,将并州的整个体系都整顿好,无论是政治民生还是军事建制。
只有整顿好了,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地勇敢向前,一路狂胜。
想得有点多,陈琛将写好的信封好,让人将刘能找来,让他再送去上党一趟,便得准备去赴宴了。
今晚到算是一场不小的宴会。
因为卢植和皇甫嵩的缘故,已经躲去太行书院做研究做了很久的陈闲和蔡邕也会回晋阳来赴宴,陈琛倒是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自家老爹和老丈人了。
不过他对于他们两说去进行专心的深入表示质疑。
以他对老爹的了解。
在拜托了老娘对他的日常管制之后,陈闲应该是在太行书院放飞自我了,肯定在那里花式消磨时光。
只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式去消磨时光而已。
而且有很大概率,自家老丈人也会被老爹给带坏了。
许久没见了,甚是想念。
活动了活动筋骨,陈琛起身走出了政务厅,腿迈到了门前,他随口说了一声。
“奉孝,走了,吃饭去。”
不过却没有得到回应。
有些愕然地回头看到了郭嘉桌上干净的样子,心神有些恍惚。
才想起来了郭嘉今日出了城说要亲自去调研并州。
平日里他都是待在位置上嬉皮笑脸,看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古籍,或者是在和身边的朋友调笑。
害。
陈琛笑了笑,摇了摇头。
让他折腾去吧,看来就自己先去赴宴了。
当然,如果郭嘉知道今天晚上将军府又有设宴,会摆酒的话,他肯定就推迟一天再出晋阳城,在将军府蹭吃蹭喝蹭到觉得自己回本了,再潇潇洒洒地出晋阳城。
只不过他现在是没有办法享受到火锅的快乐了。
他出晋阳城是步行的。
不是因为没有马。
而是因为马在家。
宿醉之后没有人给他做个担保啥的,他绝对又要受老娘教训一番。
所以干脆直接步行出城。
从小到大,虽然算不上娇生惯养,但也算是衣食无忧的郭嘉,什么时候搞过一个人的徒步旅行啊。
日上三竿的时候,因为昨日还算是吃得比较饱,他没有什么感觉。
而且他边走边记录自己看到的农田的情况,就算是略过了这顿饭。
但是一直在行走,一直在很专注地动脑,郭嘉的体力消耗可不算小。
而且他的体术实力因为他身子弱不经风的,也弱鸡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帮他扛饿。
所以他在官道上走着,越走越饿。
只不过这个平时不着调,没有脸皮的家伙,在这个时候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意志和韧性。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腹中咕隆作响。
但是他仍然将自己的精力完全投入到了自己对于地方农业情况的调查。
这是他这次出来亲自调研的一部分内容。
等到遇到一个稍微小一些的村落,郭嘉打算去借宿一晚,并且采访一下当地百姓的生活情况。
今日早些时候他有路过一些村庄,规模有大有小,大家倒是看他一副读书人的打扮,一看就是有知识的相公,便也对他热情得很。
有给他乘水的,也有送他果子吃的。
在听了他是为了提高大家生活和农业情况的调查者,大家又更热情了。
这让从未走出过高门大院的郭嘉,亲自走进民间,跟最为底层的老百姓亲密接触,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和感动。
郭嘉是寒门子弟没错。
但是寒门子弟并不代表是百姓。
只能说是没有什么政治地位也没有特别富有的没落世家而已。
和百姓的生活,意识,见识的差距还是有着较大区别的。
如今郭嘉倒是完善了自己对于世界的一部分认知。
但是事实证明,并非所有百姓都是一样的,他也并非到哪里都能够招人喜欢。
在天色将黑之前。
郭嘉倒是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村落。
但是似乎是到了近夜的时候,百姓对于外来人会有些警惕。
又或者是因为这个村庄距离晋阳也已经有段距离,这里的百姓本身就不信任外人。
郭嘉是吃了闭门羹。
而且这个村落里的两个乡保因为今日村中有纠纷,一并去了卫所去解决问题。
所以也没有乡保接待郭嘉。
郭嘉感觉自己真就一天之内感受到了人间冷暖。
虽然郭嘉的智商高。
但是他的性子也有些倔。
在被村民们拒之门外之后,他倒也没有在这里赖上多久,潇潇洒洒地转身就走,继续向前进发。
他自然也懂得在黑夜中赶路的话,会有一定的风险。
毕竟在野外的话,虽然并州到处有卫所,但是并不代表这块地上的蛮兽就都被清理干净了。
如果要是没注意,突然冒出一只豹子老虎来,郭嘉应该是打不过的。
哦,别说。
郭嘉之前挑衅逗乐过陈琛的那匹宝马,不过他还没开心多久就被那匹马给蹶了一脚,躺了好几天。
行进在官道上,郭嘉看着远处天空升起的那轮明月。
他突然觉得。
或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走出来,让自己去真正地见识见识这个世间的各种景象。
而不是局限于书的了解,也不是局限于知识的传授。
郭嘉不是一个善于和人打交道的人,所以在面对百姓的冷漠和拒绝之后,他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来扭转这种局面,他只会选择继续走下去,放弃原本的计划。
【先更一下,后面一千多字是同样内容,等等写完就改,大家明天看嗷,字数会补偿大家的,到时候不会多收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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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大汉悲风【1/3】
郭嘉的身份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卫所的士卒们也将他接到了卫所里去。
这里在晋阳城的西面,其实已经是到达了太原的西北面了。
距离西河郡也并不是特别远。
附近本来也是没有很多村庄,这些卫所的更重要的作用,在原本的规划中是成为面对异族入侵的时候,一个缓冲和网状联结的作用。
如今没有那么多异族在北面和西面活跃了,这里更多的作用就是作为军屯存在了。
军屯能够留下足够卫所士卒们平时用度两倍的粮食,一份分发下去,一份作为储存存起来,其余地则运送到晋阳的粮仓去集中处理。
所以其实郭嘉来到这里,卫所里储存的粮食肯定是够款待他的。
而且附近的野兽并不算少,卫所的士卒们也时常去打打猎,也就有肉给郭嘉,只不过没有酒而已。
但是郭嘉其实根本不在乎吃了什么。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想要做出成绩来。
所以吃的东西只是用来满足口舌之需而已。
“你们为什么如此推崇先生啊?”
郭嘉吃着面食,一边询问身边的卫所士卒们,刚刚交谈的时候,他们明显对于陈琛的名号都有所耳闻。
哪怕是看起来明显是新兵的小伙子的眼神中也有向往崇敬之色。
“郭先生有所不知。”
之前那个询问郭嘉的士卒头头,倒就是这处卫所的屯长,他们的编制是归太原新军的,属于新军中的编制护卫军,他们每处卫所要是有训练效果好,有优秀的人才的话,也能够直接送到晋阳的太原新军总部,进行考核提升。
“我们这些新军里的屯长,大多都是跟着主公和先生上过雁门战场的。”
“当初雁门之战,大战十数万鲜卑人,我们算是倾巢而出,当时主公与先生坐镇中军,而且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主公平原决战,先生固守平城,而且整个战事的布局都是先生一手规划的,这一点,当时各个将军都有说到。”
“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能够战胜十倍于我们的敌人,而因为先生的规划,我们的伤亡并不多,而且在战场上的时候,心中也极为有底气。”
这个屯长笑了笑,作为一个老兵,他可是知道先生虽然低调不爱表现,但是在军中的声望并不低。
“那荀攸呢?”
郭嘉想到了匈奴之战。
如果说鲜卑之战的奠基人有陈琛的份的话,那匈奴之战应该有荀攸的吧?
“公达先生的大才,吾辈自然也知晓。”
“但是郭先生可要知道,公达先生定计之时,我们太原已经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而且与匈奴的战争,我们有着主动权。”
“鲜卑那是突如其来的,直接打进了并州境内。”
“那种绝望和无助,是很难再现的。”
这个屯长也是个善于思考的人,心中倒是有些数,他给郭嘉讲解情况。
“其实当时我们都不觉得我们能够战胜鲜卑人。”
“在主公选择要正面迎战,奔赴雁门的时候,我们想的其实也是跟随主公马革裹尸,也算不上一件丢人的事情,为了并州而死,也上个荣誉,倒是没想过能够赢,还能赢得那么轻松。”
“而且先生到了太原那时,我就是随着主公去迎接先生的队伍中的一员。”
“大家都知道,先生给太原带来了什么,他来了之后,太原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
“最主要的,是先生,让我们活了下来,让太原的百姓都活了下来。”
“而且还给了我们希望,一个能够让人生越来越好的希望。”
这个屯长洒脱地笑了笑。
但是他身边的士卒们都很认真地看着他,因为平日里的训练,他们可都是知道自己这位屯长有多么刻苦和努力的。
而且他身上的伤疤,也都是他曾经战斗的见证。
郭嘉闻言沉默了下来。
他倒不是走进了歧路里。
他明白了陈琛和荀攸能够被人所知且尊重的原因,是他们作为主导,获得了战争的胜利。
但是关键点也如同这个屯长所说的,最主要的,是让他们活了下来。
郭嘉若有所思,他发现自己似乎接触到了对于基层来说,更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世界上。
不是所有人都会去追寻梦想,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去选择潇潇洒洒。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之前的人生轨迹。
虽然自己接收到了最好的教育,有着足够的学习资源,有着超越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天赋。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去面对过生死,也从来没有去了解过生存的难度。
陈琛在打雁门之战的时候,自己去了吗?去了,但是自己有很在意他人的生命吗?没有。
荀攸在打匈奴之战的时候,自己去了吗?去了,自己还有所建言,但是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仅仅只是为了展现出自己的才华和实力而已。
自己果然还是脱离了现实吗?
让士兵们活下去,让百姓们能够活下去。
或许就是在这种乱世之中最为伟大的浪漫了吧?
“谢谢。”
郭嘉放下了碗筷,突然抬头向这个普普通通的卫所屯长致谢。
这种深入基层的交流,让他对于自己所要做的事情的基本目的有了较为清晰的认识。
但是他知道这远远不够,这只是军队中的一部分的基层的意见,自己还需要去见识一下真正民间百姓的看法。
无论是生活不错的,还是艰难存活的,他都要去看看。
这一夜,郭嘉倒是睡得很香,他确定了自己要去追寻的东西,自然也就能够好好地努力。
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摒弃之前的浮华,沉淀下来。
因为,他也想要真正地将自己的才华和实力展现出来,让世人认可啊。
第二日,也没有多留。
天刚刚亮,郭嘉就离开了这处卫所。
伴随着晨曦和朝露,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地踏在了道路上,他也要走出属于自己的路来了。
基层民情调研。
并州民风情况。
地质产业发展情况。
军事可发展情况。
这些都是郭嘉想要好好地研究地方面,他也在这次徒步旅行中一一地钻研发掘。
整个并州都处于一个一直在改革的状态。
只不过改革的速度较为缓慢。
变化是实打实的,但是很多东西都是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的。
其实于此同时,整个大汉也都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但是不同的是。
并州是整体一直都在变好。
而大汉则是越来越糟糕。
狭义的大汉,或许最具有代表的,应该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那个少年。
洛阳,未央宫。
未央宫正殿的大门敞开着。
在殿中的龙位之上,一个身穿龙袍的少年静静地坐着。
他微微垂着头,端详着自己桌案上的那封奏折。
那上面的批示,是父亲亲手写的。
不知道父亲在另一个世界里,过得怎么样?
刘辩沉默着。
他对于自己那个荒谬无度,甚至在驾崩之前不想要立自己为太子的父亲,其实没有什么怨念的。
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欢这个皇宫。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束缚着每个人灵魂的绝望之地。
从小在道观长大的他也没有想要当皇帝的想法。
这一切。
都是这个世界强加给我的啊。
刘辩默默地念叨着,他的双目无神,思绪却在飞扬。
他的灵魂如同一只柔弱的白鸽一般,在这宫中被锁上了枷锁,他的心想要飞离这里,却被这里死死地锁住。
要么在这深宫之中绝望至死。
要么改变自己去掌控天下。
扪心自问,自己有那个心气和能力去掌控天下,去改变自己,去成为跟父亲一样果断狠辣的人吗?
刘辩觉得自己是做不到的。
所以。
自己应该怎么办啊?
刘辩的眼神中流露的无助和苍白,没有任何人看得到。
因为这宫殿之中已经没有一个是他的人了。
刘宏留下来的,没有什么事他成功利用好的。
他只能去面对蜂拥而来的危险和恐怖,那都是像是一只柔弱小白兔的他没有办法去面对抵抗的。
他只能被动接受。
突然,从未央宫外吹入了一阵冷风,吹进了刘辩的衣服之中,那种冰冷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让他没有什么知觉地站了起来,朝着未央宫外走去,站到了未央宫门口,看着远处,看着这座洛阳城。
这就是。
大汉悲风吗?
董卓应该差不多打算废掉自己了吧?
那对于自己来说,也许能够算是一个解脱吧。
刘辩并非愚笨之人,他能够感受得到董卓的态度和上朝时候,群臣的态度,他只是懦弱而已,懦弱而已。松了松身上的龙袍,他让这股冰冷的风给自己带来更加真实清晰的感知。
转身,重新进入了未央宫。
他没有任何留恋,离开这里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只要能够活下来,和小唐儿和母后一起活下来,他就觉得很幸运了。
自己怎么说也是刘氏皇族,董卓应该不会赶尽杀绝吧?
或许不会。
....................
皇宫之中冷清得很。
董府却是车水马龙,达官贵人接踵而至,府内张灯结彩,热闹至极,满堂的红色,看起来倒是喜庆极了。
每个登门的宾客都携带着大量的礼物,希望能够在董卓的心里留下个印象。
说来也是可笑。
在这洛阳城之中,私下的聚会,每个人都会自我标榜为汉室忠厚老臣,每个人都会那么一两句抨击董卓的话,哪怕现在的董卓其实还没有做出废帝这种过分的事情。
但是上门拜访的话,一个一个的,送礼送得比谁都多,笑容绽开得比谁都灿烂。
就是恨不得直接认干爹算了。
但是因为他进入洛阳之后,就开始在朝政中争取主动权,想要开始提升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他现在自领丞相之位,又有着大量的兵马作为支撑。
大家畏惧他的实力,但是也相信他会遵守规矩,不会贸然犯浑,不讲规矩。
所以才有了这种奇怪的情况。
今日倒不是董卓有喜了。
虽然他那挺着的大肚子看起来跟有喜确实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今日明面上的主角,却是吕布。
今日是吕布和董卓的小女儿订亲的宴会。
但也是董卓和李儒商量出来,想要作为一次队友辨别的聚会,这件事倒也是得到了吕布的同意。
第七十章 大汉第一灭爸【2/3】
吕布是何人?
董卓帐下第一大将,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现在成了董卓的女婿,跟董卓绑定得更加稳固了。
之前并不是没有人想要撬董卓的墙角,对于这个如今西凉军真正公认的第一人,不少人都眼馋得很。
但是今日订婚宴会举办之后,很多人便只能断了这个心思。
董卓,终究还是成了吕布的爹。
只不过这一世的吕布是否还会对董卓动手,倒是不好说,毕竟吕布似乎对自己的岳父都还行?但是吕布的岳父似乎下场也都不怎么好。
说来,吕布才是真正的“大汉第一灭爸”。
他亲爹早逝,干爹一号丁原被他削了脑袋,干爹二号董卓还是被他削了脑袋,岳父一号找不到信息,但是岳父二号王允也算是因为他的骄傲自满而身死,岳父三号曹豹则是被张飞一矛给挑飞了。
可以说,吕布的爹爹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如今丁原已经成功出局,跳出了场外,倒是董卓自己热衷地撞了上去。
今天到场的人,倒是挺巧的。
因为董卓也给丁原发了一份请柬,并且虽然城外两边的阵势都摆开了,但还是没有真正地撕破脸皮,所以丁原也是英勇无畏地前来赴宴。
毕竟他明面上还是大汉的北地太守。
有一说一,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算是董卓管辖的,只不过这个下属有点刚,似乎来意不善,不过董卓也就一并邀请了,要是他有什么异动的话,直接解决了也没事。
王允也来了。
可以说,吕布的三位爸爸,不管是干爹还是岳父,还是干爹加岳父。
将在这次酒宴上进行一次友好的碰面。
也不知道宿命论是否会生效,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不敢看。
反正当事人并不清楚这些情况。
他们都不是陈琛,自然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过今晚的宴会倒是举行得挺好的,董卓的小女儿其实就是三女儿,理论上来说,真正的小女儿并不是她,但她是董卓正妻所生的最后一个女儿,自然被董卓视若珍宝。
其他侍妾生的也都是女儿,虽然董卓也疼爱,但终究是没有结发妻子生的孩子受宠。
话说,董肥肥也是个痴情人。
自从发妻病逝之后,他也没有选择再娶,而是让自己的正妻之位悬挂。
但说他痴情吧,这家伙又天天纳小妾,今个纳一个,明天收两个。
他的后宫数量,一点都不比皇帝老儿的少,当然现在皇帝老儿已经升天了,就只有皇帝小儿了。
董家三姑娘是个怕生的小娘子。
但是容貌娇艳,倒是让吕布心仪得很。
董三小姐没有出席这次宴会,毕竟她姐姐已经告诉了她今晚,父亲、姐夫、未来丈夫,想要在这次的宴会上干的事情了。
而且董卓也不愿意让自己可爱的女儿来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在董府的宴会大厅中,也就只能见到吕布和董卓、李儒爷三在那里聊天了。
更巧的是,丁原跟王允刚好被安排到了一张桌子上。
只不过这个时候谁也不认识谁,自然也就不知道相互之间还有着众多羁绊所在,倒是相互胡乱吹捧一番。
这宴中,倒是聚集了不少重要人物。
如果陈琛知道了这里有这么多重要人物的话,他或许会考虑直接派人在这里放一把火。
直接把这些人烧光。
烧完之后,并州直接横推整个大汉版图。
不过首先,前者能完成的可能性太小,而且后者也不是说横推就横推的。
反而会因为破坏历史进程的程度太大,导致自己没有办法去判断之后的部分局势,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然,有些东西说来说去都是悖论,没有可探究的程度。
陈琛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把刘备的起跑线直接加塞到了最前排,已经是极大程度地影响了原有的世界线。
也导致了现在吕布没有灭爸成功,丁原还好好地坐在宴会上呢。
吕布跟李儒四处去给人敬酒,作为未来的新郎官,和新娘的娘家代表,两个大老爷们笑得跟花儿似的。
知道的懂得李儒是娘家代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儒和吕布结婚了。
随着仆从的报信,宴会中的人越来越多,坐到了各个位置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曹操和袁绍也结伴从厅外进来。
他们两虽然都算是如今朝中的年轻俊杰,但是今天这次宴会,三公九卿全部来齐了,就他们两个小年轻,哪能够受到重视。
也没有人去接待他们两,只有仆从给他们指了位置。
“礼数不周啊。”
曹操嫌弃地拉着袁绍到了一旁坐下,但是他却发现袁绍一声不坑。
抬头一看,他才发现袁绍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表情凝滞的样子,像是在展示着某种行为艺术。
“本初?”
“我知道你不舒服,你叔父和你大兄都到了前面的位置去了,但是毕竟你叔父是三公嘛,你大兄既是太仆,又是袁家家主,地位肯定比你高啊。”
曹操以为袁绍是心中有怨,不舒服自己的位置被董府给排到了这么后面,便开口安慰他,顺便还找了一个更惨的对比对象来安慰袁绍。
“没事,你看看公路,他连请柬都没收到,在家里喝闷酒呢。”
曹操拍了拍袁绍的背部。希望能够宽慰他。
“不是。”
袁绍张着嘴巴,似乎是三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
他抬手指了指正在给人敬酒和接受别人祝贺的吕布和李儒,有些呆滞地向曹操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吕奉先的口味,也太重了吧?董仲颖的女儿就长这个样子?难道是男儿身女儿心?”
很明显,袁绍这是误会了。
他还没有见过李儒,自然不知道李儒是谁。
而且李儒在外界的存在感又比较低,反而是还没有怎么动过手的吕布因为西凉军士兵的吹嘘而名号倒是响当当的。
所以袁绍才会这样的想法。
“咳咳咳咳咳。”
曹操才刚刚拿起了桌上的热茶饮上一口,却没想到袁绍是这个原因。
原来这本初兄有时候也会这样脑子不好使啊。
曹操暗中记下了这一点。
以后可以拿这一点来嘲笑袁本初了,自从及冠之后,他就再也不和自己一起去到处浪了,摇身一变成了正人君子,搞得自己也不得不临时转型,从浪荡子变成能吏。
“本初你看错了。”
“那是李儒李文优,是董仲颖的二女婿,吕布娶的是董仲颖的三女儿,所以其实李儒是代表董家人,也就是代表董三小姐和吕布一起敬酒的,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曹操白了袁绍一眼,不过他的注意力倒不是在这些事情上。
他的注意力其实在袁基的身上。
袁基微笑着和袁隗坐到了前面的位置去,但是却低调得很,偶尔回应一下别人,看起来风度翩翩,又低调内敛。
但是曹操对于袁基的实力是略有耳闻的,只不过似乎消息被人刻意掩盖了一般,了解的不甚详尽。
所以其实曹操对于袁基是很好奇的。
而且在他和戏志才分析洛阳的局势的时候,自然避不开袁家这个隐藏在水面之下的庞然大物,但是他们觉得仅仅跳脱的袁绍和袁术兄弟是不足以代表袁家的态度的。
戏志才更偏向于袁绍和袁术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靶子,用年少轻狂的朝气来吸引注意力。
虽然戏志才很想吐槽这两个大龄青年哪里年少了。
所以袁家家主,袁基自然是后来戏志才去了解实情的对象之一。
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却低调得让人害怕。
甚至在朝堂之上,你都没有办法注意到他站在那里。
只能说,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和整个洛阳隔离开来,但是却又从某种层面上想要牢牢地将洛阳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戏志才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袁基这种预想的状态。
如果陈琛在这里,自然就知道怎么形容了。
这就是打游戏的时候想要开的上帝视角,虽然自己人在游戏里,但是视角是在游戏外,能够清晰地看得见游戏之中每个人的动向,从而获得信息上的极大优势。
嗯?
你说陈琛自己就是上帝视角的挂逼?
怎么可能!
我陈琛怎么可能开挂,这可是我忧思顿劳,呕心沥血才推断出来的大势和事件的!
请不要把我的努力当做天赋,谢谢。
这个热闹非凡的宴会里。
丁原和王允愉快地以身为家长这个话题展开了愉快轻松而又相互促进教育知识的话题进行了友好的交流。
丁原表示,应该要严格对待孩子,时时为孩子考虑,将孩子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去培养。
但是一定要好好地控制住孩子的心理,不能让他放飞自我,被外界给摧残,然后一株好苗子被毁掉。
至于丁原期望的方向是什么,他表示是,文武双全,文韬武略俱为上佳。
王允对于丁原对自己孩子的期望表示了赞许,而且也肯定了控制住孩子心理这一要点,但是对于丁原的强迫形式的“为了他好”的教育思想,王允提出了较为中和意见的批评。
他觉得,应该要对孩子进行“钓鱼执法”,放任孩子去做他喜欢的事情,但是要在这样的事情上设置一些问题和过失让孩子主动上钩,然后用这种诱导类型的错误,让孩子找回自我,最终会完全信任家长,跟从家长的一言一行。
两个老男人都从对方的教育思想里收获了很多,但是或许他们两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收获一个儿子了。
而曹操在时刻关注着袁基,袁绍则是在时刻关注着李儒,他总觉得这个笑眯眯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思维。
思维是怎么感觉出来的?
他怎么知道,直觉!直觉!
为什么直觉那么强烈,却会错过陈琛?
袁绍表示,自己身边那位说来看人那么准,不也错过了陈琛?
时也,命也。
而且自己又不是没有向陈琛友好地发出过邀请。
而厅中,万众瞩目之下。
吕布和李儒,像是一对新人一样,到处接受别人的祝福和敬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吕布身上的红色绸带,也有一部分缠在了李儒的身上。
而董卓,则是笑得凶神恶煞的坐在高位,看着群臣,心中计较着等等怎么开口比较有气势。
这世道,好像有点怪怪的?
第七十一章 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3/3】
宴会的氛围倒是挺不错的,大家也渐渐忘了董卓请客,肯定会有所行动,都有些沉浸到了这个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来。
不得不说,李儒这一手干得漂亮。
其实李儒和吕布一起去敬酒这个套路,是李儒出的主意。
李儒的想法很简单。
通过一个接近习俗,但是却又有些奇怪有趣的行为,去与赴宴的群臣交涉。
这样三小姐没有露面的问题不大,而这种情况,董卓随后在宴会大家最有兴致的时候,再提出自己的想法,就更能够获取在座的各位第一时间的想法了。
当然李儒并不是希望能够通过这个就真的要一次性分辨出来。
他还是知道这洛阳里大大小小的官老爷们,一个个都鬼精鬼精的。
能够在刘宏的统治下当官多年一直混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道什么聊斋呢。
但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和借口而已,而且这个态度就告诉他们,这是私人聚会,在这里表态,就是董卓的意思。
而且这次的准备可不仅仅只是吕布结个婚认个岳父这么简单。
这可是鸿门宴。
董府前院里里外外都已经安排好了身着硬甲的士卒,足足有千人之多。
而且厅中还有吕布坐镇,吕布的方天画戟,就放在董卓身后的帘子里,一旦动手,这厅中的文武百官,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文官打不过士卒,武官打不过吕布。
这就没得玩。
喝酒喝过了几轮了,大家也都喝到了畅快的时候,吕布和李儒也不知不觉地站到了董卓的身后,一左一右倒是有风采得很,像极了新人。
“董公说两句。”
也不知道厅中谁起了个哄,让董卓起来说两句话,便热闹了许多。
有些心智不坚,认人不准的,倒是被今天晚上这顿酒和饭菜给引导了,觉得董卓其实也挺平易近人的,或许能够接触看看。
董卓虽然笑得挺开心的,但是看起来还是凶神恶煞的,毕竟满脸横肉,再怎么笑也帅不起来。
但是在场的谁敢说他丑?
“好,那我就说两句。”
董卓顺势站了起来。
但是他这个动作,却是让在场的几个感觉比较敏锐的人,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甚至他们感受到了董卓身后,吕布和李儒的气势也有所改变。
董卓用左手举起了酒杯,右手按在了自己腰间的宝剑上,巡视了一圈在座的宾客。
这就是这座洛阳城里几乎全部的高官了。
这就是大汉的栋梁了吗?
董卓突然觉得这似乎有些好笑。
就这些人,他们凭什么扛起大汉?凭什么能够高居庙堂之上?
就凭他们这手媚俗的好手段?
董卓也是喝了酒的,喝了酒难免就会找寻些回忆来下酒。
他倒是找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和赤诚报效家国的心,但是似乎,现在已经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变化和讽刺意味了。
值得吗?
董卓问自己,自己这么做,冒天下之大不韪,去行霍光之事,值得吗?
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剑,董卓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告诉了自己答案。
值得。
“噌!”
董卓猛然地释放出了自己最为强大的气场,黑红色的职牌在他的头顶上漂浮着,同时,他也猛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狠狠地刺在了桌案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傲然地看着厅中群臣,用一种超然世外的姿态来面对他们,说出自己的宣判。
“如今皇上昏庸懦弱,不可以奉宗庙;我将以伊尹、霍光过去所做的事作为依照,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为帝。”
董卓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的宣言,群臣心头一颤,有所胆寒,但是他们觉得或许董卓下一句是问大家怎么看,那就能有站队的机会。
但是......
“有不从者斩!”
董卓一声大喝,让一些身体有些羸弱的老臣浑身一颤。
心智不坚者,似乎能够看到董卓的背后浮现出的修罗、恶鬼、阎罗,似乎能够看到一尊魔王正在宣告着他的现世。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
董卓的态度。
并不是霸道地问他们,“谁反对,谁赞成。”之后再狠狠地甩反对者一巴掌。
而是直接更为霸道的告诉他们。
这是通知,不是商议,只是告知你们这个消息,公开了我接下来的行动。
以董卓如今的威势。
称霸朝野,洛阳的城防已经归他所控,由站在他身旁的西凉第一大将吕布负责,而何进、何苗手下的士卒也都收归董卓麾下。
洛阳城外,还有着西凉大军驻扎观望,一旦董卓下令,西凉大军进城,那必然会有祸乱产生。
没有人相信那些充满野性力量的土包子会对洛阳保持尊敬。
但是。
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对者的。
曹操自然也被董卓的行为给震惊到,他原本以为董卓可能还需要再花一段时间才会掌控住洛阳,除掉袁家,然后再动手。
但是没想到,袁家尚在,董卓就能如此行事。
而且董卓今日既然敢这样的话,那董府内外必然伏有刀斧手,若是此时贸然出头,很容易死无葬身之地。
思考清楚,曹操选择了沉默,他不会犯傻,作为一个充满了智慧的人才,他不会允许自己干傻事去毁了自己的计划。
当然,他可没想到董府内外不仅仅只是有刀斧手这么简单,而是一千百战甲士。
可以说,此时出头,必死无疑。
嗯?
曹操想要埋头再吃点东西,当做自己没有听到董卓的话,却发现自己的身边空了。
袁本初呢?
脸色一变,曹操猛然抬头,发现自己身边的袁绍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厅之中,正面面对着董卓。
而且,他的手中,也握着一柄宝剑。
“艹!”
曹操咒骂了一声,他身边另一个同僚有些疑惑地看了曹操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袁本初站起来了,曹操会突然喊自己名字一下。
曹操说脏话,不是因为袁绍莽撞无谋。
而是因为......袁绍手中那把宝剑是他的!
袁绍脸色冷峻,背影伟岸逼人。
他昂头直视董卓,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今上即位还没有多久,并没有什么有损道德的行为。”
袁绍薄唇轻启,眼睛微眯,挑衅地看着董卓,似乎能够看到了他双眸中的焱火,熊熊燃起。
“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
正正经经地怒斥董卓,袁绍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宴会厅,震得人耳朵发痛。
董卓自然不可能无视袁绍的挑衅。
在众人眼里,他是彻底被激怒了。
他从桌案上拔出了宝剑,剑尖直指袁绍,宝剑的剑刃倒映着烛光。
所有人都知道,董卓起了杀心,剑锋所指,他要的是袁绍的命!
“天下之事皆在我掌握之中!”
“我如今要做,有谁敢不从!”
董卓的话让在座的大臣们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虽然确实董卓现在极为强大,但是这些都是摆在暗地里的,董卓这么明晃晃地放到了台面上来说,不也是在打他们的脸吗?
但是。
弱小和没有勇气,本身就是罪过。
没有一个人敢跟着袁绍一起站出来面对董卓的,所以,董卓的剑锋,只有袁绍一个人来承受。
“汝视我之剑不利否?”
董卓震耳欲聋的发问,袁绍丝毫没有胆怯,而是往前再踏了一步,抽出了曹操的宝剑,同样指向了董卓,两人隔空对指。
“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豪气冲天!
袁绍的话狠狠地敲打在了厅中诸臣的心中。
有人被敲醒了,他没有忘记自己带兵迢迢千里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吾剑亦在此!”
从群臣中,又走出了一道身影。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北地太守丁原丁建阳。
他缓缓地走到了袁绍的身边,看到袁绍似乎有些错愕的表情,朝他微微一笑,表示了自己对他的支持,以及对他勇气的敬佩。
袁绍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好在他的表情管理做得极好,没有让戏垮掉。
他其实对于身边同样站出来的丁原表示很无语。
拜托。
老哥。
我是有后台的,我是做好备案的,我跳出来没事、
你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跳出来容易被人给砍了诶!
虽然你有兵,但是你的兵在洛阳城外,而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吕布吗?
你这么勇,不怕死的吗?
丁原:我超勇的!
原本静静地坐在一旁,安安心心看着演出的袁基看到了丁原出场,倒是脸色一变。
心中有一千句玛买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首先,丁原跳出来没在计划之中,如今他出来了,董卓要么两个都放,要么两个都杀。
其次,丁原这么早自亮身份,董卓肯定先对他动手,那丁原肯定干不动董卓,那他的北地军就会被董卓吞并。
这并不是在董卓的实力做一个加法这么简单。
这对于袁基而言,又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大助力。
真不知道该说丁原勇还是蠢好。
反正现在袁基是挺想将丁原先砍了。
远处的曹操,看到了袁基的表情变化,又抬头看了看气势汹汹的董卓和光明正大的袁绍,还有有点傻乎乎的丁原。
他恍然大悟。
似乎明悟了什么。
“原来就是一场戏啊。”
曹操自顾自地念叨了几句,便放松下来,继续看戏。
但是在场中,多了丁原这个临时变数,剧情不好走了。
僵持了片刻,急中生智的袁绍才想到了一手。
“汝若行霍光之事,吾必当清逆之臣!洗净汝项上人头,待我以宝剑取之!”
袁绍放了狠话。
“看你敢不敢!”
说完,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大厅,丁原学着他凶了两句,跟着一起出去。
他明白董卓要在洛阳对自己动手,轻而易举,他要马上跑回北地军去,准备迎敌!
丁原是跟着袁绍离开的,所以董卓也没有机会下手。
吕布因为之前就已经交代好了,所以他以为这也是剧情的一部分,自然也没有动手,而是当一个人体核弹威慑武器在董卓身边站着。
李儒倒是已经在思考着怎么对丁原动手,开始在心中制定计划了。
宴会厅之中,众人沉默,不敢违逆祖制败坏名声,去出言夸奖董卓的意见,也不敢站出来旗帜鲜明的反对董卓。
气氛怪异得很,董卓将宝剑摔在地上。
“袁绍小儿,吾定取汝首级!”
对空气放完狠话,董卓就转身去了后厅,只有李儒还微笑着继续招待宾客。
第七十二章 袁家羽翼【五千大章,1/2】
董卓是言出必行的。
当然,他不是取了袁绍的人头,而是要废帝另立。
毕竟这是一出导演好的戏,自然不可能动真格。
当天宴会结束之后,袁绍和丁原就结伴出城。
袁绍带着自己的家将们径直就朝着冀州的方向去了,因为冀州牧韩馥也是袁家的人,袁家门生,袁绍去了那里,自然就能够多一些依仗,而且韩馥的性格,袁绍还是比较了解的。
别看他现在坐拥冀州富足之地,手下精兵强将数不胜数,谋断有才之士不胜枚举,但是韩馥却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人,他的性格甚至还极为懦弱,根本不适合当一个领导人。
袁绍此去,就是为了拿下冀州的。
而丁原则是真的想跟董卓硬碰硬打上一次,他对于自己手下的北地精兵有着极高的信心,同时也因为他的手下确实有个强将。
之所以说是强将而不是猛将,是因为这员大将的统帅要比单挑战斗力强得多。
那支数量不多,但是所向披靡的队伍,就是丁原最大的倚仗。
对于董卓来说,丁原不足为虑,他自然不会去考虑丁原的问题。
但是让他们就这么围在洛阳旁边,也不安全。
想要废帝另立,真正地将洛阳掌控在自己手中,那自然在洛阳周边不能留下这么多的祸患。
董卓听从了李儒的谏言,准备将如今洛阳周边的丁原北地军、从冀州溜达回来的南匈奴残族给解决妥当了。
最好的情况是都给收编了,因为李儒知道接下来要实施的改革,可能会引起大汉各处不小的反弹,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多扩充力量。
哪怕收编不了,最起码也得都给赶出洛阳境内,至少要赶到虎牢关外。
虎牢关,即前汜水关,前段时间改名的,听起来倒是猛了许多。
但是倒不是直接派出吕布去解决城外的麻烦,吕布还是负责解决洛阳城里的城防,从骑都尉再提拔至执金吾了,手握北军,掌徼循京师,他的手下都是之前何进和何苗两兄弟留下来的队伍,再加上之前董卓分配给吕布的西凉铁骑,如今吕布所掌控的队伍,已经俨然成为一支拥有极强战斗力的队伍。
只不过是不是董卓手下最强的部队,还不好说。
毕竟,徐荣、华雄、李傕、郭汜、张济张绣叔侄等将领都有着不弱的实力,而且北军的实力确实不如千锤百炼打出来的西凉军,真要正面干起来,其实还不好说。
但是至少现在明面上来看,吕布已经稳坐西凉军第一将的席位了。
有他坐镇洛阳,董卓还是放心得很的,毕竟这是自家女婿了。
对于董肥肥来说,女婿和部下不是一个概念的。
女婿是自家人,部下再怎么好都是别家人。
这一点看他对待牛辅和李儒的态度就知道了,而如今,吕布很荣幸地成为了董卓的自家人,之后的轨迹会如何进行,谁也说不清。
但是超出了董卓预计的是。
李傕、郭汜负责去和南匈奴残党对垒,但是还没有开打,于夫罗就一纸降书送了上来,自己就来投靠了。
这......
确实有点没有挑战性嗷。
李傕、郭汜这种喜欢打架的自然不会感觉到痛快,他们也就瞄上了剩下的那家。
丁原的北地军了。
而此时孙坚才刚刚赶到豫州,他是真的慢,估计他到了人家都已经开始在虎牢关大战了。
不过丁原的北地军,总人数只有两万。
而李傕、郭汜麾下的部队也是有万余。
所以其他的部队也就没有动,就打算静静地看着李傕、郭汜好好地解决了丁原的部队。
但是北地军似乎也明白自己的情况,所以他们占据了洛阳周边的新安,隔着函谷关和李傕、郭汜的队伍对峙。
虽然董卓是已经将函谷关拿到了手里,但是丁原这样在函谷关后待着也不是个事,这样他们从洛阳撤往西凉的路就被丁原堵住了。
丁原,不愧是姓钉的。
好说歹说,两军的阵势是摆开了,该打的打,该骂的骂,有来有回的,但是李傕、郭汜就是久攻不下。
而且似乎是看到西凉军拿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而新安又是洛阳的粮仓之一,在新安囤积的粮食倒是够北地军用上一阵,所以丁原的心态也放松下来。
董卓也不过如此嘛。
有些膨胀的丁原自然就差人往西凉军那里送了信。
信里张口就来,三句不离董肥肥,句句都有逆贼名。
有道是,祖安丁建阳。
“丁原不死,我心不安!”
董卓坐在大殿上,翻看了一下李傕派人送回来的消息,还有那写满了对自己的羞辱的一摞信。
他握紧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怒喝一声。
北地军似乎指挥战斗的人水准很高,战斗井然有序,跟狂野任性的西凉军风格截然相反,虽然不足以压过西凉军的风头,但是却也能够顶住攻势,并且展开合理适当的反击。
要知道李傕、郭汜的战斗风格,那绝对是要么跟对手同归于尽,要么把对手蹂躏至死。
像这种纠缠不清的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
自然也就让董卓心里像是扎着一根叫丁建阳的钉子,寝食不安。
“要不小婿带兵前去取了那狗贼的首级?”
他身旁的吕布找准时间站了出来,抱拳前倾,姿态谦逊,恭谨有加。
毕竟虽然因为他的实力打服了西凉诸将,而又因为成了董卓的女婿而拥有了西凉军中最多的兵力,但是实际上他寸功未立。
拿到这些待遇,在他自己心里,也是有些不满意的。
因为这并不是他用自己的实力,或者说是战功拿来的。
吕奉先的骄傲不允许他自己当一个只会动嘴的保镖。
他要见识见识这天下的强者,让自己能够跨过那道坎。
董卓抬眼看了看吕布,自然也清楚他的心思,想要把这种绝世猛将拴在身边当保镖确实比较难,而且还是吕布这种。
把充满野性的狼驯服成温顺的家养犬,只能是痴心妄想。
他自己也是西凉的汉子,自然也清楚。
“那你去吧,明日起兵,先回去休息吧,半个月后就是你和小芸大婚的日子,到时候早点回来,喜庆日子不要打打杀杀的。”
董卓抬了抬手,将桌岸上的一份文书递给了吕布,算作是命令。
吕布双手接过,眼睛窥视了一下董卓桌上的文献。
“是,那小婿先告退了。”
吕布低着头,面对着董卓向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了大殿。
他倒是需要回去跟吕玲绮说一声。
这个小姑娘现在都不怎么理会她爹了。
虽然她很懂事,但是她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娘亲才去世多久,他就再新娶了别人作为正妻。
要知道,吕玲绮听说这个父亲要娶的小娘,只比自己大上几岁而已。
吕布回到了家中,没有着急去收拾东西,而是解除掉身上的衣甲,换上了居家的便服,来到了女儿的屋前。
吕玲绮的屋子还是亮着光的,烛光摇曳。
轻轻地敲了敲门,吕布轻声地问道。
“玲绮,休息了吗?”
才刚刚问出口,屋内的烛火突然就熄灭了,吕布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休息了。”
吕玲绮只回复了吕布三个字,便再也没有声响。
心中明白女儿是在埋怨自己的薄情寡义,埋怨自己对于发妻的辜负,但是吕布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解释,只能暗暗地叹了口气。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明日父亲要去函谷关练兵几日,你照顾好自己。”
钢铁男儿在女儿面前,都是硬气不起来的。
哪怕他吕布是天下第一将,他也没有办法去跟吕玲绮大声说话。
天下的父亲大多都是一个样子的。
和孩子的沟通,永远都是他们人生中最难跨过的大山。
无论他们成功与否,无论他们的人格魅力有多好,无论他们的性格有多么好,和孩子沟通,都会是他们最为头疼的一件事。
但是又不得不去做。
吕布心中想着等到一切处理好之后,再好好地跟女儿聊一聊。
而且女儿想要什么,他都会给她,无论是再华丽的衣裳,还是再昂贵的首饰,他都会买回来给她。
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吕布宽衣解带,躺倒了床上休息。
但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只能发呆地盯着黑漆漆的屋顶。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做对,还是做错。
哪怕如今的他地位甚高,掌控数万人,又能够决定普通人的生死,但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是很快乐。
没有当初在九原城里,和妻女快快乐乐地过普通日子那般幸福快乐。
除了武道之外,自己接触到了更多的事物,也接触了更多的规矩。
束缚的条条框框让他有些难受,但也仅仅只是难受而已。
他只是觉得。
这个中原,似乎跟自己想得不太一样,跟自己想要的未来也不太像。
自己好像,走错了呢?
他的思绪跟着黑色的天花板浮动着,那似乎是真理的尽头,他看到了发妻的身影,想要追上去询问自己如今行为的对错,却发现怎么都追不上,怎么都看不清楚。
罢了,还是速速将丁原解决了,再回洛阳好生想想吧。
...............
“士纪,你这么做的风险很大你知道吗?”
袁隗眉头紧缩,沉声提醒袁基。
他觉得自己这个侄子的想法有些太过于疯狂了,但是因为袁基才是袁家家主,所以袁隗只是给袁基提个醒,提个建议而已。
如果袁基真的想要做的话,他也是只能奉陪到底。
袁家的制度,一向是如此,哪怕家主只会传给正值鼎盛之年的袁家直系子弟,而一旦家主年龄过了四十,便会退位作为族老、顾问一般的存在。
这样能够一直保持着家族的朝气和发展能力,而又有经验丰富的族老们指导,袁家的发展才越来越好,通过百年的努力,奋斗到如今的庞大基业。
“知道。”
袁基点了点头,他保持着和煦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叔父在担心着什么。
将袁家的核心分散开,然后各自起势,再共伐天下,合兵一处。
哪怕是袁家的势力如此庞大,将核心分为三处,哪怕不相互争斗,也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给消灭。
要知道,一个完整的袁家固然可怕,因为你不知道整个大汉有多少人是袁家的人,有多少的世家也是袁家的资源。
但是如果袁家一分为三,各自为营,
那自然三处都会各自收纳袁家的资源,转化为明面上的实力,从而将袁家的影响力分散开。
一个袁家对付不了,三分之一的袁家,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赌输了,我们袁家百年基业就毁于一旦,从此万劫不复!”
袁隗苦口婆心地劝告袁基。
因为按照目前情况来看,董卓确实是把控住了洛阳,但是这并不代表着董卓能够登临帝位。
且不说董卓有没有登临帝位的那份心。
就是他手下的人才不足这个情况,就足以让董卓在洛阳的活动离不开他袁家的帮助。
而袁家对于董卓来说是必须的助力,但是董卓对于袁家来说并不是。
只要借助董卓这个明面上的靶子,将袁家的势力真正地完全渗透到整个洛阳,甚至整个大汉。
如果将袁家比喻成一株大树。
那就是让大树的树根在地里逐渐蔓延到整片土地的所有角落,等到时机成熟,再翻出来,那袁家就能够一举成功。
虽然这个操作需要的时间很久,而且也有风险,但是想比其他方案,这都是最稳妥的了。
而如今袁基的计划,是在拿整个家族的气运作为赌注。
赌赢了,时间无限缩短,他们这一世代就能够达成创立属于袁家的王朝的梦想。
赌输了,那袁家从此被打入凡尘,要想再起身,太难了。
“计划都做好了,我自然是考虑清楚了。”
袁基指着面前做满了记号的地图,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叔父,用眼神去让他相信自己的谋划绝对可行。
袁基的计划,如今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袁绍与董卓面对面起冲突,获得了天下人的关注和大汉忠臣的好感,获得了天下楷模的名声,这个名声之后他会继续帮袁绍造势。
而袁绍这次离开洛阳,带着家将前往冀州,就是要将冀州收回到袁家的手中。
韩馥这个袁家故吏,派上用场了。
冀州是大汉这九州之中综合实力最强的一个州,而韩馥的麾下,所拥有的文武能人也是极多的,这些都被袁基视为了袁家的资源。
这是他给袁绍准备的基业。
夺冀州,定青州,北面坐视刘虞与公孙瓒对敌,坐收渔翁之利,只要联合冀、青、幽,那袁家就算是统一了北面,至于并州的刘玄德,暂时动不得,因为......打不过。
不过好在并州算是远离大汉中心的一个较为独立的州郡,有它和没它,一样。
而袁术也在洛阳纷乱开始之前就已经带着他的家将回到了袁家祖地,汝南。
南方,是袁基策划给袁术的基业。
因为作为嫡次子,袁术更能够获得宗族那边的支持,那是不遗余力的支持。
而袁家在汝南已经经营了不知道多少个世代,算得是扎下根来,也是当地的霸主,袁术回去开展事业,将会顺利得很。
这也是因为袁基对于自己两个兄弟的认知,知道应该给他们什么样的创业环境。
袁绍胸有大志,坚韧不拔,有大毅力,冀州那种暗为助力,明为挑战的创业模式更能够让他有成就感,并且收获信心。
而袁术娇生惯养,较为冲动,但是却又有属于自己的气势和耿直,也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虽然狂妄,但是不失气魄,如果有家族相助和族老劝谏的话,袁术的狂,或许都能够变成真。
这是他设下的两大棋局。
一个在北,一个在南。
不相互帮助,但是却都知道自己是袁家人,无论南北哪一面创业失败了,都能够到另一边去东山再起。
而第三个点,就是洛阳了。
留在洛阳的袁基和袁隗等人,将会一直跟着皇帝的所在移动。
一直在朝中为官。
他们的作用就是要掌控住大义的动向。
因为袁基知道,这皇帝就是个烫手山芋,给到谁手里,都算是个麻烦。
但是手中掌握着皇帝的作用和效果实在是诱惑人。
如果有外来者能够接受袁家的合作,那袁基其实也是没有露面地掌握着大汉皇室。
如果没有外来者,那袁基可能让袁隗摇身一变,成为袁家在朝中的代表,代替如今董卓的位置。
三步棋一起下,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想要的事情。
而这种高难度的挑战,对于他袁基来说,才是真正对于自己脑力的刺激,对于他实力的完整开发。
这,才有意思嘛!
袁基的脸上显现出了自信的微笑。
接下来的十年,就让这天下见识见识,袁家的羽翼,到底有多么的丰满。
袁家的声势,到底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他袁基,要让如今这大汉的天下,尽归袁!
第七十三章 有形之军现世,时代揭幕战!【2/2】
西风猎。
东风紧。
无风的时候,心头的波涛汹涌最为不宁。
新安城上的“丁”字旗高高的扬起,但是谅它扬得再高,也没有办法拜托旗杆的束缚,飞上天去。
丁原站在新安城楼上,看着远处又退去的李傕、郭汜大军,不由自主地咧开嘴笑。
“嘿,伯平果然可靠啊。”
丁原满意地看了看城楼旁边在城墙上巡视的那个男人。
脸型偏长,棱角分明,严肃认真,不苟言笑,或许能够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找到一个军人的所有特质。
丁原感觉自己就是捡到宝了。
之前高顺只是在上党担任一个小军侯,之前丁原选择调任北地担任太守的时候,张杨让他在上党郡的队伍里带一些人过去用,才不至于无人可用,而高顺就是被丁原挑走的。
不得不说,丁原自己本事一般般,挑人倒是有一手的。
前世也是丁原挑出来的那些并州系将领,最后被吕布摘桃子了。
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前世的吕布是丁原的义子,那就继承遗产比较正确。
至于这遗产是灭爸之后得来的,那就是道德问题了,而不是法理问题。
丁原心情倒是挺愉悦的,因为他们又打退了一次李傕、郭汜组织的进攻,每次打完都能够稍微放松一下。
想到这个,他便朝着城墙上的高顺喊了一声。
“伯平!”
“上来歇歇吧!”
老远的,过了一会,高顺才听清楚了丁原的话,回头朝着丁原严肃地点了点头,又回过身去继续检查交代士卒们的情况。
高顺感觉情况不容乐观。
他训练出来的陷阵营虽然是步战营,但是那是专门用于野战用的重型步战部队,并不是很适合放在城墙上进行防守的。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出城的话,北地军其他部分的士卒实力又跟不上,很容易造成一个情况。
那就是高顺带着上万士卒出去,然后就带着七百陷阵营将士和胜利回来。
那样有什么意义呢?
高顺可是知道的,李傕、郭汜只不过是先锋而已,他们的背后,还有着十数万西凉军。
怎么能够在十数万强大凶狠的西凉军围剿下让大部分士卒存活下来呢?
高顺觉得有些头疼。
论带兵打仗,那是他专研的道,智慧,他也算是有一些。
但是要说战略层次的谋篇布局,他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他看到丁原那种骤然放松的笑容,总觉得这种心态和氛围很不好,因为按照西凉军的实力和军力,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又会发起进攻。
但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他是下属,他是军人。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如果对于上司的要求和命令不满,他只能提出一次建议,之后就是沉默地照做。
将陷阵营摆在了最为核心的正面城墙,其余的士兵则是安排好了轮换岗位,高顺这才放心了一些回到了城楼里,去面见丁原。
“伯平怎么又忙这么久。”
似乎是因为高顺让自己等了许久,丁原有点小不开心。
但是作为自己手中如今最好用的牌,丁原自然不会自断后路。
高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表情波动地按照丁原地吩咐坐了下来。
丁原刚刚想要开口跟高顺说些什么,却又听到了城外的远处传来了一阵声响。
“呜!”
军号的声音。
之前李傕、郭汜的攻城和挑战并没有用上军号。
在有些雄厚的号声响过之后,又响起了连番的战鼓擂打声。
“轰隆!”
“咚咚咚!”
一声一声的,都敲打在丁原和高顺的心上,又来了。
两人出了城楼,到城墙上眺望,才发现西凉军摆出的阵势大得出奇,挺吓唬人的。
此时的新安城外,吹来了一阵东风。
这阵风似乎将敌军的那股子气势给带进了新安城。
西凉军的阵势,倒是让新安城中的将士们没由来的感觉自己低了一头,气势上弱了很多。
对面像是时髦的城里人,自己像是啥都不懂的乡下人。
丁原和高顺继续看着城外西凉军的阵势。
这次的队伍似乎和李傕、郭汜之前的队伍有着极大的区别,这只以骑兵为主力的队伍一出场就是亮眼的。
东风吹,战鼓擂!
千骑横四野,旌旗掩八方。
遥遥望去。
只能见那横着奔出一排飒爽铁骑,斜着一字排开,人手一杆威风旌旗,红色的旗上书有一大黑字,此字倒是好识得,上下两口“吕”字。
有一人从两斜横队中策马而出,跟在其身后的是肉眼可见的精锐铁骑,那整齐划一的动作,倒是让人艳羡西凉军有这么支队伍在。
“止!”
为首那人抬起右手,勒马而定。
其身后那些跟随着的铁骑也同时勒住马匹,同时停住。
令行禁止,整齐划一。
高顺一看便知,这只队伍的军纪和实力,应该不在自己的陷阵营之下。
这一整排的旌旗骑兵,再加上身后那气势汹汹的浩荡铁骑,一眼就能见得是西凉军中的精锐。
而且能够有这个待遇的,毫无疑问。
那自然是董卓帐下,西凉第一人,吕布,吕奉先。
“唰!”
在为首那人身后,一个骑兵又举起了一杆大旗,这杆大旗是作为兵器他抬着的,如今倒是又添上了几分威风。
大旗高高扬起,比周围的旌旗都要高上一节,那高高飘扬的“吕”字旗,实在是风骚得很。
这出场如此风骚,人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高数眯起眼睛,才将将瞧清楚为首那人,也就是被吹成当世第一猛将的吕奉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只见吕布身长七尺有余,熊背蜂腰,双肩宽阔抱拢,面容硬朗,身形隐有龙虎之象,举手投足间有风雷电掣之威势,气势逼人。
再看他装束,其头上戴着束发金冠,两缕雉鸡尾高高竖起,百花战袍粉彩争艳,金色饰带,彩色纹理,金丝缝成的袍子亮眼异常,脚下踩着的飞云靴亦夺人眼球。
手中攀着一柄方天画戟,一缕红樱于空中潇潇洒洒。
这人身上华丽非常。
但是却没有给人金银软包样子货的感觉。
反而,这些装饰让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势更添一份英气。
他一个人站在那,就如同一柄插入大地的利剑,剑柄着地,剑锋朝天,凌厉气势可夺天之造化,改常人之命理。
确实,丁原跟高顺看到这样亮相的吕布,只能在心中叹服。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豪杰。
这种豪杰。
就是......
不用打看着就知道很厉害了。
东风越吹越紧,而骑兵的阵势也缓缓地朝着新安城逼近。
那种气势,看起来不像是骑兵攻城,反而像是一只史前巨兽想要吞噬掉新安这座小城。
“噌!”
吕布的职牌猛然亮起。
银纸镶边,虎纹职牌,六阶暗金色职牌。
而在他职牌亮起的那一刻,他的身上也绽放出了暗金色的光芒。
这阵光芒通过他的方天画戟的戟尖激射向天。
随即天空又降下了一阵光,光中繁星点点,金银之色交错。
这种光芒笼罩在了吕布身后的骑兵阵中,逐渐的,似乎是在抽取,又似乎是在注入,天空与吕布所统帅的骑兵阵,形成了一个通畅的循环。
那是气劲与天地灵气的转换交流,形成的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而恍惚间,天地和骑兵阵之间,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野兽虚影。
倘若有人仔细瞧瞧的话,便能够看得出来,这野兽,龙头、鹿角、马蹄、牛尾、狼额,身上披五彩鳞甲。
麒麟!
在城墙上的高顺震撼地看着眼前的这只虚幻的麒麟,他能够感受到了这种力量,这种威势,这种状态。
就是他一直在追求的状态。
结成军阵,用军阵的整体实力去获得与天地之间的联结,通过这种联结去获得一种气势和阵形。
确实是阵形,而不是阵型。
这种阵形,自古就有所记载。
百战百胜之兵,能够结以军阵,由百战百胜之将御之,通以天地之造化,贯以世间之游灵,塑以成形。
其形有万千。
上古异兽,传说妖兽,山野蛮兽,天上神魔,空中星宿,各式各样的神话存在,应有尽有。
有形之军,可借天地造化。
有形之军,天下难有敌手也。
有形之军,当以有形之军敌之。
这种有形之军的要求太高,如今陷阵营的士卒们已经达到了所谓的百战百胜之兵的要求,这里的百战百胜并非实指,而是一种标准,达到这种标准的士卒,能够遇到普通军队百战百胜。
但是高顺自身的实力还没有达到顶尖,所以他并没有办法带领陷阵营在这个时候就成为有形之军。
可以说,一个时代能够出现的有形之军,少之又少。
当年冠军侯的七百骠骑算,楚霸王的三万铁骑也算。
如今,他倒是真真切切地见到了有形之军。
他心头狂热,但是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战,是战不赢的,他很清楚,这种有形之军到底有多么强大。
不要看眼前吕布身边只有三百骑兵,但是就这三百骑兵,没有用上三万人,是堆不死的。
而谁又愿意用三万人来换这三百人呢?
丁原武将出身,自然也知道这个传闻。
只不过这世间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种有形之军,大多都将这种存在当做一个前人吹嘘的传说而已,没有人当真。
哪怕窦武打到燕然山,他手下的那只最为精锐的队伍也没有诞生出形来。
段琰他们凉明三杰够厉害了吧,用血打出来的名声,但是也没有达到有形之军的标准。
时隔多年,有形之军再现。
没有人会想到会是在一个从北面的草原上来的汉子的身上显现的。
其实不止是丁原和高顺被震撼到了。
就连在后面有点疑惑地观战的李傕、郭汜都被震撼到了。
刚刚吕布带着他的三百野狼骑亲军到的时候,李傕、郭汜还不是特别愿意将自己的兵权交给吕布的。
但是没想到吕布竟然没有让他们交出兵权,没有打算用他们的士卒去攻城。
而是带着自己的三百骑兵就上了。
李傕、郭汜还觉得那些拿着旌旗的骑兵有点奇怪,不带武器,只带旗子,那要怎么打仗?
难道吕布就是过来走个秀的?
但是谁曾想,这竟然是有形之军的军阵。
有形之军,被世人遗忘了太久,当它重新现于世间的时候,或许就象征着一个时代的降临。
此时的战场上,吕布额头微微冒汗,目光凝视着新安县城的城墙。
他指挥着队伍慢慢地前进,虽然他们是骑兵,但是有形之军的战斗,已经不止是**的刀枪之争。
他要让中原人都看看。
什么叫做真正的战争。
什么叫做真正的强大实力。
其实说实话,对付丁原这个在吕布看来的跳梁小丑,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用到这个架势。
有形之军,如果用在正面的超大型野战战场上的话,那带来的震撼和作用,跟现在比起来,那是呈几何倍的变化的。
可以说,有形之军在冲击普通军队的时候,几乎是无敌的。
但是吕布今天还真就把他这压箱底的倚仗掏了出来。
因为他要用实力告诉天下人。
他吕布要的不仅仅是西凉第一人。
要的更是天下第一人。
只有拿到了天下第一人,才有更多的强大存在会来找他挑战,他就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去接触到武道的巅峰。
他也不怕别人知道他的底牌。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打个比方,如果全世界只有你有核弹,那你拿出来,没有人敢说第二句话。
而吕布,就是这个时代的核弹。
目前的唯一核弹。
赵云还稚嫩,白马军还不够强大。
典韦的奋勇营也没有训练到极致,经历的战斗也有限。
关羽手下没有一直特殊部队,而且他的巅峰期较晚较长。
张飞也还没有成长到极限。
至于在荆州的黄忠,他根本没有机会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他只是有需要的时候被安排去担任将领而已。
马超,这个时候估计还没在家里当上将领呢。
其他人,也没有几个够格的。
所以。
他吕奉先有这个资本,直接明牌,告诉天下人。
我,无敌!
以后想要对西凉军动手的都得三思而后行,能不能打得过吕布的有形之军?
这倒是后话了。
如今正面在承受吕布的麒麟之形的,是高顺和丁原他们。
高顺压下了心头的滔天巨浪,直视着眼前这天地般高大的麒麟之形,吞咽了一下口水。
“陷阵营!”
“结阵!”
猛然间,高顺的眼中闪过了炽热的火焰,他振臂高呼,召唤着陷阵营的将士们在新安县城的东面城墙集合。
“将军,您带着亲兵从西门离开,直接回北地,不要回头。”
高顺攀住了丁原的臂膀,少有地说出了一长串的话。
他的眼神凝滞,充满了力量和激情,丁原都有片刻的恍惚,感觉自己这个平日里如同一块万年老冰一般的部下,此时如同一块熊熊燃烧的柴火,他似乎充满了力量。
“这......”
丁原是想要说出要走一起走的话的。
但是他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知道有形之军代表着什么,也明白要么都留在这里,要么走一个。
他朝着高顺点了点头。
“汝儿,即吾儿。汝妻儿,吾养之。汝父母,吾父母。”
言罢,丁原迅速地下了城墙,召集亲兵,上马离开新安。
战争的胜负就是那般残忍,高顺的陷阵营和北地军大部分的士卒留了下来,聚集到了东面的城墙和城墙后,等待着吕布的麒麟之形的到来。
“你可愿降?”
吕布是看到丁原的离开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劝降。
既然都摆出了有形之军了,那劝降,只不过是做个形式而已。
“起盾!”
高顺没有回答吕布。
而是一声大喊,七百陷阵将士整齐划一地举起了手盾,重甲重盾,统一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感,但是在麒麟之形的声势之前,显得那般渺小。
“陷阵之志!”
高顺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刀,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嘶声呐喊道,他的喊声有略微的破音,但是却充满了贯彻死志的力量。
“有死无生!”
七百陷阵将士如同一人一般,高喊出了属于他们的信念。
这是他们身为陷阵营战士的骄傲。
只有他们,有资格成为陷阵营的人。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再次喊出,来回应吕布,这次,是城中的北地军一同高喊,他们知道这次逃无可逃,如果不降,唯有一战。
而有形之军的剑锋所指,哪有真的能降的?
战之!
胜之!
既可活矣!
其实也是因为在城墙上站着的那个男人,给了他们力量。
连续的防守成功,和一直以来高顺指挥着他们打出的胜利,让他们对他极为信任。
高顺今天选择了面对麒麟之形。
那他们也选择跟随高顺。
这是一次凡人面对神话的挑战,也是普通战士面对传说的挑战,这是一个时代的揭幕战!
将军欲战,我们便战!
将军若死,我们亦从!
第二章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哦,有点意思。”
吕布看到了城墙上那些做好阵势准备来抵抗反击的士卒们,也看到了那个沉默寡言的长脸男子。
他心中对于这个有勇气直面他的麒麟之形的人,有些兴趣,但是却又充满了不屑。
以凡人之躯对抗有形之军。
不知道是说他无知好,还是说他愚直好,反正这事,就不是人能干得出来的。
这是战场。
吕布是一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回的百战之将,他最懂得战争的残忍,也最能掌握战争的残忍。
因为他所战斗的,都是异族人。
所以他不会对敌人有任何的怜悯。
“嗬!”
吕布的嗓子中发出一阵低喝,他的双目绽放出了与职牌同源的暗金色光芒,手中高举着的方天画戟猛然斩落。
他就在这么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挥动了手中的方天画戟。
若是平时,这看起来像是个笑话,但是这个时候,可不一样。
随着吕布的动作,麒麟之形也动了起来。
其势如山。
其动如风。
其声如雷。
麒麟的爪子狠狠地拍向了新安县城,这是用自己的动作,将整支队伍的力量集中于空中直接释放出来。
一团巨大的流光激射向新安县城。
高顺的眼中充满了震撼与狂热。
这就是有形之军的实力吗?这就是他毕生追求的最终形态啊!
“陷阵!”
高顺长刀一挥,虽然他们没有办法如同有形之军一般去幻化出上古异兽来对抗,但是他们结成的军阵也是一个统一的整体,用军阵联结的效果来硬抗,或许还有机会。
在高顺的职牌聚集下,新安县城的城头也出现了一道薄薄的光幕。
这道光幕看起来似乎根本就不够那光团轰击的。
而且。
吕布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高顺他们,在他看来,高顺和他的陷阵营,都只不过是陪葬品而已。
他真正的攻击对象,是新安城的这面城墙。
要知道麒麟一击并非简简单单地一挥方天画戟就行的。
麒麟的每一击都耗费着极大的能力和气劲,这种攻击根本没有办法多次使用,用多了军阵会直接溃散。
所以吕布就是打着一击成名的打算的。
“轰!”
麒麟的攻击没有直接轰击到高顺等人的身上,而是先轰击到了一道屏障上。
高顺有些发愣地看着在他们上空瞬间凝集成的虚光,心中便知晓了这是什么。
关核屏障。
正常的关核屏障都是无声无息地笼罩在城墙上的,能够保护城墙在面对攻击时有更高的韧性和坚硬效果。
而如今这道关核屏障直接从城墙上剥离开来,凌立虚空去抵抗麒麟一击。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道攻击,能够直接毁掉这一面城墙。
所以关核才会感受到危险,自动去抵御这道攻击落到城墙本身。
“嘭!锵!”
可惜,新安城的关核屏障仍然抵挡不住这一击,在光团撞上屏障之后的数秒,屏障便在空中碎落,光团随即降落在了城墙之上。
这代表着,关核破碎,高顺他们只能拿头硬扛了。
“战!”
高顺迅速反应过来,猛然朝着那道笼罩住了他们的光团挥刀。
军阵威能集中一处,气劲迸发,从新安城墙上骤然刮起一阵风,这是强烈的气劲卷起的,但是就是这种平日里看起来都强悍至极的表现,在巨大的光团面前,也没有什么效果。
“轰隆!”
光团如同流星一般砸落,发出一声巨响,如同雷霆降世,霹雳落地,声势浩大得惊人。
城墙上扬起了一阵尘土,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尘土之中有什么,这阵尘笼罩着新安,让人心惶惶。
忽而,吹来了一阵风。
将这些尘土吹走,迷雾散开,西凉军才看清楚了新安城墙的情况。
李傕、郭汜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们今天才真正的明白了前方那个英姿飒爽的男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恐怖的存在。
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想要战胜吕布,就不能让他把军阵接起来。
拥有个人极高战力的吕布虽然强大,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但是如果让他结成军阵,那对于他们来说,还真是不可战胜的。
李傕、郭汜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因为。
新安城的城墙。
塌了。
那些在城墙上的士卒已经看不见身影,甚至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遥遥的只能看到那一片化为废墟,断壁残桓。
在战场上,一片死寂。
吕布和他的三百狼骑,展现出来的有形之军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强大到没有人敢说话了。
整个战场。
只有风的呼声。
似乎是沉默了太久了,在新安县城中,又有一道光芒闪现而过。
那是一道人影。
手中攀着一柄长杆大刀,只能见他慢慢地撑住,站了起来。
他的身形有些摇晃,但是却让人感觉他站得很稳,因为他的腿从来没有弯过。
吕布目光一凝,原本打算转道去追丁原的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静静地看着那道身影。
慢慢的。
那道身影的身周,开始慢慢地有更多的身影站了起来,环绕着他。
“陷阵之志......”
声音小了许多,已经可以明显得感受到了力气的不足。
可是这有些虚弱的声音,却是让人感受到了其中的那种意志力和力量。
“有死无生!”
声音逐渐大起来,在还没有散尽的风尘之中,这支队伍慢慢地向前移动,他们身上开始慢慢地有光芒在流转,那是军阵联结的效果。
吕布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
在刚刚那一击中,城墙都塌陷了,这些人有些都被埋在废墟中了,怎么还能站起来。
而且军阵也没有被击溃。
“陷阵!”
迈开腿,高顺感知不到身上的痛楚,刚刚麒麟一击就算是被削弱过了,轰击到了军阵上的时候,军阵的防御还是直接被击碎了。
并且城墙也一同经受了轰击。
他所承受的反噬,算是这些年来经受过最大的一次伤了。
不过。
能够接下有形之军的一次轰击,倒也是挺足的了。
高顺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怪异的微笑。
倒不是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而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而且他面部神经不是很发达,俗称面瘫,所以他笑起来会让人觉得很奇怪。
他今天倒是真的挺开心的。
因为啊。
他终于有机会去亲手触摸自己梦寐以求的存在了。
“冲阵!”
七百重甲兵,没有一个缺席,刚刚虽然声势浩大,受到的伤也不清,但是其实这七百陷阵战士都是硬汉,没有一个挂掉的。
哪怕刚刚经受过了重创。
他们仍然能够在此时用整齐划一的步伐,踩出属于他们陷阵营的声响。
天上地下,独此一份。
“列阵,迎敌!”
吕布再次挥起了方天画戟,身后的狼骑也将旌旗取下,背负在身后,而旌旗取下之后,那旗杆明显就是一杆结实的长枪。
而他们的腰间还有佩刀,随时可以进行战斗。
哪怕敌人能够有这般坚强的意志,值得令人佩服,但是却不代表着吕布会放过他们。
狼骑列好锋矢阵,朝着陷阵营就冲了上去。
对于重甲步兵来说,弓箭能够给他们造成的杀伤很有限。
他们只有七百人,只要凿穿了他们,再将他们分割开来,那就能够赢得轻松。
吕布一骑绝尘。
裹挟着雷电之势,朝着陷阵营冲击而去。
“八荒!”
吕布唇齿微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他的职牌骤然放光,八道光线激射开来,形成了一道不是特别大的气场。
而在这气场之中,吕布和他身边的狼骑,都能够感受到了自身实力的提升,这种提升对于吕布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他身后的狼骑,是一个台阶的跨步。
“杀!”
两支精锐中的精锐,在万众瞩目之下,撞击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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