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陈琛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生?”
“先生?”
都站在了陈琛的床榻边,刘备朝着裹在被子里的那家伙喊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刘备想伸手进去拉一拉陈琛。
不过想了想,又把手缩了回来。
他看向了荀攸。
荀攸点了点头。
刘备这是让荀攸用精神力去感受一下陈琛的身体情况。
毕竟荀攸在颍川书院修行过,跟陈闲多少也学过一些命理学的东西,还是能够感知陈琛的身体状态的。
荀攸闭目养神,伸手轻轻地触碰着陈琛的被子。
他的精神力从指尖发散而出,透过被子进入到了陈琛的身体中。
“唔......”
荀攸感受了一下。
有些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他原本以为陈琛这样一次性睡了两天,是身体机能出现了什么情况。
但是没想到并不是。
陈琛身体力的生命力和能量充盈得很,他的精神力也极为旺盛。
荀攸在感受到陈琛的精神力的时候,虽然只是见到冰山一角,却也又有一种面对大海的感觉。
这......
抛开陈琛的身体情况不说,单单这个精神力,就让荀攸羡慕的很,要知道精神力这种东西靠的都是天赋。
陈琛能够达到这个样子,除了他努力之外,还有他那傲人的天赋,那种天赋连荀攸难以企及。
甚至荀攸都可以说,陈琛的精神力天赋是他见过最为强大的,没有之一。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备看着荀攸闭着眼睛表情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可关心得很。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陈琛对他的意义和重要性。
要是打个匈奴把自家先生给折了,那他估计能够直接把所有匈奴人挫骨扬灰。
真的把这些该死的匈奴人的骨灰都给你扬了。
“额......”
荀攸突然不知道怎么说好。
但是他的精神力突然感受到了陈琛的身体里的精神力似乎在共鸣。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产生共鸣的,但是确实和西河郡的天地产生了共鸣。
他冷静地感受了一下这种共鸣。
这似乎是一种循环?
天地和陈琛的身体形成了一种联结。
这种联结成为了他们形成一个整体的纽带,让他们能够稳定地流通着能量。
荀攸能够感受得到。
陈琛的精神力似乎在影响着这片土地,而这片土地的能量也似乎在滋养着陈琛的精神。
他心中也有了计较。
不过他要先问点问题。
“玄德公,当时我们拿下雁门的时候,琛哥儿有食量增加或者是睡眠变多的情况吗?”
刘备一愣,摩挲了一下下巴,思考了片刻,才做出了回答。
“拿下雁门之后,先生当天确实有说比较累,没有参加当天晚上在雁门举行的庆功宴,而且还自己一个人吃了一只羊,那次给我印象比较深。不过第二天他就好了。”
看来没错了。
荀攸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这情况没错了。”
荀攸点了点头,跟刘备解释了陈琛身体的情况。
“琛哥儿这不是生病了,也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摇了摇头,荀攸开始给刘备解释这个情况。
“琛哥儿这应该是职牌技能和我们刚刚收复的土地有关系。”
“之前收复了雁门郡,因为地域范围小,所以琛哥儿的精神天赋在接纳雁门郡的土地的体系的时候,受到的影响不算很大。”
“然而这一次我们算是短时间同时收复了云中郡和西河郡,加起来的土地范围要堪比太原郡和雁门郡加起来。”
“所以琛哥儿需要多花时间去接纳这两片土地。”
“那这也意味着在这两片土地上,我们目前都拥有着控制权。”
“琛哥儿这个状态很玄妙。他和这方天地形成了共鸣和循环,从而让整片天地和他一起进入这种整体体系。”
“可以说,他在提升这片天地,这片天地也在反哺他。”
“所以这是一个好的情况,琛哥儿会更强,西河郡也会有所提升。”
一口气说完,荀攸觉得自己好像漏了点什么。
“那以后如果拿下新的土地,先生都会这样吗?”
刘备松了口气,这种情况是无害的,那就好,不过他还是觉得让陈琛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真的是让人看得难受。
有意识,有精力,却只能被束缚在床榻之间。
这种感觉和那种体弱多病的又有什么区别。
刘备甚至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要放缓收复并州的步伐来让陈琛没这么难受。
“这个说不准,不知道这个土地范围是按照新收复的和我们所拥有的比例,还是按照实际范围来算的。”
言下之意。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固定收复多少土地,要休息多久。
要是那样的话,拿下整个大汉,估计陈琛能够在床上躺个好几年。
如果是按照比例来看的话,那之后拿下新土地,给陈琛带来的影响就会越来越小。
“这.....”
其实最让人为难的不是被要求一定要做什么。
而是得到了一个两种可能均等并且好坏差不多的选择机会。
“好吧。”
刘备泄了一口气,整个人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还是等陈琛醒吧。
没等他们出门,床上的陈琛就翻了个身。
他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动作缓慢地做了个伸展双臂的动作。
“哈......”
“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啊。”
陈琛伸完懒腰,砸吧砸吧嘴,整个人懵懵的,在床上坐着。
要是能够多睡这么几次高质量的觉就好了。
要知道陈琛在刚到西河郡城的时候,发困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云中郡被完全收复。
那时候职牌技能传递过来的那种能量,让他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整个人处于一种舒畅快乐的状态。
那种感觉就像是痒的地方有人力度适中地帮你挠着,那种舒服劲让陈琛坐着坐着就想睡觉了。
而在白波谷大火烧完之后。
原本那种持续性的暖洋洋的感觉更强烈了,这种幸福感直接把陈琛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他直接当场就睡,然后在屋里一直待着。
知道饿了再出来找点东西吃。
绝了。
刘备担心陈琛出问题。
陈琛却只想高呼再来一次。
第十八章 一边风雨一边晴
可惜刘备和荀攸都已经退出了陈琛的房间,自然也没有听到陈琛那欠揍的话。
陈琛在床上没待多久,就下床换衣服去了。
你以为他是要去处理政务?
去解决一下西河郡收复之后后续的问题?
不,他只是想要去找点吃的补一补空了这么久的肚子。
这十万匈奴就这么轻松地被解决了之后,太原三军就由关羽带着去河套地区帮助赵云收复最后这片土地,而张飞则是带着太行军,带领着刚刚赶到的太行山盂县里的鲜卑劳工们,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西河郡整修。
不得不说。
刘备必须承认自己对西河郡垂涎已久。
要知道施工队才刚刚赶到,他就已经拿出了图纸了。
这个图纸是之前他东跑西跑整合了智囊团们的思想弄成的。
主要遵循的是陈琛提出的中轴对称思想。
那样看起来高端霸气一点。
对于西河郡,刘备可是有不少的想法。
因为西河郡一被拿下,太原郡的北面就再也没有被直接攻破的风险了。
之前的蜂巢式防御体系也可以顺利移植过来。
而且晋阳相对来说就会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那之后的兵力分布。
西河郡将会成为刘备集团的一个兵力重镇。
因为西河郡是一个看起来不像是边郡的边郡。
它的北面是云中郡、五原郡、朔方郡,西面是南匈奴单于庭所在的美稷县,还有上郡和北地郡。
而西河郡的河流众多,地势开阔,如果能够将西河郡治理好,那这里将会成为北方边郡的核心点之一。
将雁门、云中、西河的军事防护做好,再加上东面的太行军控制住的太行山。
可以说,刘备在晋阳,只需要提防南面侵袭,就可以高枕无忧。
当然,现在南面的人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把眼光放到并州来,去关注这个偏僻穷苦的地方。
刘备现在也就靠大事件去吸引一下天下有志之士的眼球了。
比如说当时的黄巾之功直领太原。
再后来沉寂了一年,来了数万对二十万的雁门之战,覆灭入侵的鲜卑人。
现在又做了大事,把反叛的南匈奴一锅端了。
不得不说,刘备虽然出镜的机会少,但是每次出镜都是震惊世人的大新闻。
如今他也成了晋阳侯,并州刺史,北中郎将。
他在北地的声望也日渐上升,说句夸张的,可是有不少人期盼着他成为第二个段太尉。
给大汉带来强盛的国力和军力。
这个北地说的可不只是北地郡,而是整个北部的州郡。
毕竟大家在没有一个强势的将领的带领下,都是在受着异族人欺负的。
如今刘备接连打了大胜仗,可以预见他的名声能够有多好。
而且,因为刘备只从大汉只取了一个太原郡,随后的地盘。
雁门,是鲜卑入侵保下来的。
云中,是剿灭异族人抢下来的。
西河,改变了三不管情况。
这些地盘都是实打实的创收。
如今的大汉,倒是有不少人正在启程。
想要来助刘备一臂之力。
而且在陈琛多年前已经安排出去的天下行商的口口相传中,刘备麾下也有不少人气高的人才。
关羽、张飞、毛阶等等。
虽然没有直接吹捧,但是这种时不时的有些传奇色彩的人才传记一样的传颂,让世人也明白了刘备这边的情况。
知人善任,用人不疑。
这种领导才是大多数员工想要拥有的。
所以,相较于一年前,这次匈奴大胜的消息要是传回了朝中,估计刘备的名声又会响亮很多。
毕竟。
并州收复者。
这个成就能够达成,也算是很厉害的了。
并州都已经失去了多少年了,连朝廷都觉得头疼,甚至都不想去管,直接把珍贵的河套地带丢给别人,任由异族人发展。
这也是后来五胡乱华的诱因之一。
但是。
实际上真正来投奔刘备的人并不多。
这大汉天下的人才啊。
一个一个的,都鬼精得很。
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响,真正需要他们来帮忙的,没见到几个。
不过好在有几个年少时幽州的好友有给刘备来信,说是整理一下家当就来投奔,也算是不错了。
四郡合一,刘备的领土这下可大了许多,直接扩展了一倍。
如果用天气来形容,那这边无疑是大晴天。
但是一边风雨一边晴。
在西河郡以西,前去匈奴王帐干坏事的赵云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甚至他的心情也不是很美丽。
这倒不是任务没有完成什么的。
匈奴王帐根本就没有多少兵力在守护着,赵云的白马军倒是轻轻松松地突破了匈奴人的防线,在美稷县城窜来窜去。
虽然美稷县城是叫县城,但是其实根本没有城墙。
白马军跑起来可就更欢快了。
而且赵云也轻松地俘虏了匈奴新单于和一众贵族。
但是事情的进展并没有那么顺利。
因为他遇到了一个预料之外的人。
他不认识他,但是赵云能够从眼前这人的身上感受到威胁。
那是真正的威胁。
哪怕自己全力施展自己的武艺,都有可能被击败的威胁。
这是赵云出山以来第一次遇到的,强烈的危机感。
之前只有在山上的时候,被师傅锁定攻击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其实遇到了也就遇到了。
但是很不巧的是,有利益纠纷了。
赵云想要把匈奴众贵族和新单于带走,但是这个带着一只强健骑兵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
赵云眼前这个身材高大,骑着一匹黑色大马的男子,冷冷地开口说道。
“把他们给我留下。”
“或者,当场杀了他们,人头你带走。”
从目的上看来。
这个男人想要做的事情,应该是跟赵云一样的。
但是赵云收到的命令,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将这些人作为俘虏带回去。
只有在对方反抗并且拒绝投降的时候再干掉。
因为这是大汉的规矩。
让异族人作为奴隶当劳工,让这些该死的匈奴贵族为他们的罪孽赎罪。
要比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要刺激得多。
更能够羞辱这些畜牲不如的东西。
其实赵云是可以选择直接干掉这些人,把脑袋拿走的。
但是一向温顺服从命令的他,这次没有选择顺从眼前这个男子的话。
骑在白马上,赵云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长枪。
从他的身上升腾而起的,是一种正统骑士的气势。
有一种骄傲,有一种执着,有一种正义,让人觉得有些美好。
或许。
前世。
就是这种气势和信念。
支撑着他,只身回到长坂坡,七进七出,夺回阿斗的吧?
或许也是这种正统骑士的气势和信念,才让在山坡上观战的曹操,一眼相中。
能够让他喊出,别下死手,活抓此人的原因吧?
此时的赵云,有着一种让人敬佩和折服的气势。
他钻了牛角尖。
但是,他为什么要听一个不认识的人的命令呢?
举枪,对着眼前这个冷着脸的男人。
赵云向他,发起了作为骑士的挑战。
“哦?”
“有意思。”
这个坐在黑马上的男人突然笑了笑。
他寂寞很久了,眼前这个小子似乎有点意思,他觉得自己或许可以活动活动。
从他的身上,相对应地也升腾而起了一种气势。
那是一种狂野的骑士气势。
更像是在草原上自由生长的野性骑士。
骑士之战,一触即发!
第十九章 骑士的破晓之战【第三更送上!】
此时可不是正常的白天,而是凌晨。
草原上的天都还没有亮。
赵云突袭匈奴王帐,是在夜里发起的,而且没有任何征兆。
他就是奇袭而来,一路直奔。
那速度,连匈奴人的暗哨都没能跑得过白马军。
暗哨骑马被白马军赶上,被赵云随手一枪戳落马下。
因为来得太突然,匈奴人们也没有任何防备,所以轻松地被赵云拿下。
而此时白马军被眼前这只充满了野性气息的队伍给拦了下来,却是看着时间在流逝,草原的东边,开始有微弱的亮光浮现。
赵云的亮银枪,在月色中并不是特别亮眼,这样似乎是有利于迷惑对手?
但是对面那个男人的武器,就根本不亮了。
好在赵云眼力好,能够看清楚那武器的模样。
那是一杆方天画戟,似乎纹路清晰,而且整根武器要比赵云见到过的方天画戟要大上一圈。
在月色下,那方天画戟竟然能够映照出微弱的玄浑黑色,那种很有质感的金属色。
赵云心中有了定论。
这杆方天画戟,怕不是用玄铁制成的神兵。
好极了。
神兵,强者,狂野,骑士。
赵云的心中已经将眼前的男子上升为自己出道以来遇到过最强的对手。
而且看样子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体质绝对不会差,而且正是出入巅峰的状态。
哪怕是自己的师傅童渊来了,都可能胜不了他。
这是一场骑士之战。
也是一场破晓之战。
赵云紧紧地攥住了自己手中的亮银枪。
虽然亮银枪是不错的兵器,但是也还没有达到神兵的境界,每一柄神兵利器都只能靠机缘获得。
而他赵云,还没有等到他的机缘。
此战,甚难!
“你我做过一场。”
“你胜,我放你们走。”
“你败,按我说的做。”
眼前这个男子微微抬着下巴,用自己的方天画戟指了指赵云身后被捆绑着的匈奴人贵族们。
其实他吕奉先这次来匈奴王帐,是拿这些匈奴人贵族回五原去血祭的。
跟眼前这个少年打一场,也只是临时起意。
五原郡这些年,因为被匈奴人和鲜卑人夹在中间,受尽了压迫和屈辱。
但是神奇的是,哪怕周边都已经沦陷了,五原郡的百姓还是靠着自己,在这草原上撑了下来。
他们不接受朝廷的管辖,也不屈服于异族人的威压。
他们很努力地在自己寻求着生存之道。
强大的五原人,会带领着每一世代的五原儿郎们,继续守卫着五原郡。
其实现在的五原人虽然是汉人,但是他们的习惯其实已经和草原部族差不多了。
因为他们鲜有机会能够和大汉重新取得联系。
而想要在草原上生存下去,就要遵循草原的规则。
说他们是大汉的郡城,更不如说他们是草原上有城墙的汉人部落。
而吕布,就是这一代五原郡的将领。
没有朝廷授官,只有他们五原人的认可,他继承了五原人的野狼骑兵。
虽然名字很土,但是这是五原郡这么多年在草原上生存下来的依仗。
无人可靠,那就靠自己。
不得不说,吕布十二岁入军,十四岁为校,十六岁为将。
如今已是这五原郡的核心人物。
他能够带着五百野狼骑兵轻松凿穿数万鲜卑大军。
也能够带着三百野狼骑兵横穿匈奴阵地,直取匈奴首领的头颅。
他守护着五原郡的土地,也向异族人展现着他的勇武。
只不过消息闭塞。
大汉并不知道,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有着这么一个能征善战的无双猛将。
今日遇见赵云。
还是吕布这一辈子第一次遇到同族人的将领。
他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将领的实力,那种实力似乎比自己要弱上一线。
但是也需要自己认真对待,尽力对敌。
他轻轻地转了几下自己手中的方天画戟。
他带着这五百野狼骑兵而来,是为了趁着十万匈奴大军离开,扫荡一遍匈奴王帐。
但是之前他的目标是匈奴贵族,现在,他更想和赵云打一架。
不说别的,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够挡得住自己几招的人了。
没有人真正地懂得无敌的寂寞。
没有人!
“好。”
吕布像个高冷的霸道总裁,没想到赵云比他话还少。
简洁明了地回答了吕布的要求。
其实赵云也何尝不是在寻求突破自己的一战呢?
他学成下山,就是因为师傅说他武艺已成,但是想要超脱于师傅,必须有自己的经历和感受,必须要自己真正地在压力之中寻求突破。
而习武之人见过最多的突破。
都是在生死之间的。
这就有趣了。
这个世间,能够有多少人能够给赵云带来生死之间的那种奇妙体验的呢?
眼前这位就是了。
舔了舔嘴唇,赵云看着身材健硕,气宇轩昂的吕布,细腰宽膀,高肩大胸,面容棱角分明。
如果放今日看,那就是有种混血的感觉。
这家伙好像是真的挺帅的?
不知道为什么,赵云心中突然觉得跟他比起来自己好像看起来有些小只。
不管了,打一场再说。
年轻版常山赵子龙对阵巅峰版九原吕奉先。
这怎么看赵云的赢面都不大。
但是。
武者的骄傲,不允许他不战而自败。
骑士的骄傲,不允许他耷拉着胸膛。
“常山赵子龙,请赐教。”
赵云报出名号,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言罢,他拍马而上,整个人半伏在马背上,等待着接战。
“噌!”
他的职牌亮出,上来先亮为敬。
银质镶边,虎纹职牌,五阶暗金色职牌。
毕竟遇到这种强大的对手,赵云不会含糊,以他谨慎的性格,都会第一时间亮职牌。
哪怕遇到弱鸡,只要感受到一丁点威胁,赵云都会直接亮职牌的。
(孙坚:嗯?骂?你再骂?赵子龙你这是看不起我!)
“不错。”
眼前这个少年将领估计只有十七岁左右吧,这个年龄这个实力,不比自己弱,值得认可。
那就来吧。
吕布扭了扭脖子,举着手中的方天画戟,一夹马肚,驱马上前。
“噌!”
他头顶的职牌也亮起。
银质镶边,虎纹职牌,六阶暗金色职牌。
巧得很。
他们两的职牌颜色,纹路,品质都是一样的。
唯一不同的,是赵云比吕布低上一阶。
其实这很正常,赵云此时还未达到他的巅峰期,而吕布已经初步进入他的巅峰期了。
要知道前世赵云刚刚出道时,也是和文丑战平,一战成长,战后巅峰。
巅峰之后,就有在长坂坡顺手杀个五十几员战将的战绩,就有了常胜不败的名号,也有了能够一将断后,一将退敌的传奇故事。
或许,这一战。
能够成为赵云成长到巅峰期的有力助推器。
“呼!”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到赵云和吕布交战时候的风声。
但是他们却听不到任何兵器碰撞的声音。
一点都没有。
他们都只能够听到呼啸的风声。
那两个战在一团的神人,愣是用不亮的兵器在空中划出了无数道光痕。
并且一点利器对碰的声音都没有。
无论是白马军,还是野狼骑,都有些震惊,注意力极为集中地看着双方的统领在那里交手。
这种匪夷所思的战斗,他们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白马军没想到慎重无敌的赵将军也会陷入苦战和劣势。
而野狼骑则是没想到竟然能遇到能够撑得住大统领攻势的人。
赵云的七探盘蛇枪不断地攻守易势。
枪尖如同灵活诡异的毒蛇一般,寻找着吕布的防守漏洞。
但是每当赵云找到漏洞时,想要出枪。
吕布的方天画戟总是能够提前一步到达漏洞的位置。
而赵云就只能够另寻机会。
他能够明显得感受到。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得高大,看起来打得是大开大合,凶猛威武的路子。
但是实际上交手起来他就发现了。
这个男人的路子,跟自己一样。
同样都是打持久的,而且他的力量还比自己大,技巧也比自己强。
不知道他的持久能力跟自己比起来如何。
反正赵云和吕布一直维持着一个四六开的局势,赵云四,吕布六。
他们频繁地来回交手,回马再战。
已经不知道在这草原上战了几个回合。
但是他们两却都是一点擦伤都没有。
有一说一,两人呼吸都平稳得很,看起来甚至像假打。
但是他们两身上的汗水,证明了他们是真的有交手。
东边的曙光越来越亮。
破晓之时。
在草原上,还有着两个人在光中交手。
这场骑士破晓之战,远比想象的要长久。
第二十章 吕布的想法
“呼......”
再次错身而过,赵云长嘘了一口气。
这家伙,当真难缠。
要知道以前都是赵云让人家觉得难缠。
现在终于有人让赵云觉得难缠了。
不得不说,甚至不是难缠,而是赵云觉得吕布对自己这个情况,可以说是稳稳压过一线。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在一个人的力量、技巧都比你要好的情况下。
他还会跟你保持在一个四六开的水准,并且这个僵局是一直保持着的,从交手的时候能够感受到这种情况。
以赵云敏锐的感知,他甚至怀疑吕布是不是在故意放水。
就是为了能跟自己打久一点?
他们已经从深夜打到了正午了。
哪怕是能够返回体力的赵云,在这种和吕布对战的过程中,也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要知道那是在面对比自己弱,或者是跟自己同等级的人的时候,赵云的体力返还可以让他一直保持巅峰状态。
但是如果是面对吕布这种全面都要强过赵云一线的大佬,赵云的每一击的消耗可都比之前打孙坚的时候多,而这种返还的差额,让赵云没有办法保持体力的巅峰状态。
但是哪怕是这样,赵云也跟吕布打了有几百个回合。
不知道他们两心里在想什么。
反正野狼骑兵和白马军都已经看呆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自家统帅棋逢对手,打得不可开交。
这几百回合都没有分出胜负。
实在是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啊。
要知道能够接他们统帅几个回合的人不是没有。
但是能够撑得住他们的攻势的,还真的没几个人。
所以今日他们有幸见到了这个世间最为顶级的这批武将中,这两个同种类型的猛将的交锋。
他们也从两个统帅的交手中学到了不少。
要知道这可都是经验啊!
“呼...再来!”
赵云眼神中充满了倔强。
他有些不服气。
他总觉得吕布有点在让着他,打到现在,虽然吕布也看起来消耗不少的样子。
但是在和赵云交手的时候,他的手还是稳得很,而且近距离擦肩而过的时候,赵云也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跳还是很平稳。
而自己已经有些轻微的波动了。
看来他确实要比自己强上一线,并且是极为稳定的一线。
这个差距是没有办法取巧跨过的。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赵云也不是一个不会正确认识对手的实力的人。
“九原,吕奉先。”
吕布突然轻轻把方天画戟一收,报上了自己的名号。
这代表了他认可了眼前这个年轻将领。
“今日算是平手,来日再战。”
吕布头也不回地走了,带着还在震惊的野狼骑兵,朝着五原郡的方向离开,没有给赵云任何继续纠缠的机会。
不过赵云也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他只是放下了自己的长枪,深深地呼吸了一次。
他感受到了压力。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等强者。
虽然没有经历过生死,但是这漫长的战斗,似乎给他带来了一些与之前不同的战斗经验。
因为他之前都是胜者,面对的人,并没有那种力量和技巧都能够胜过自己的。
就像孙坚,力量胜过自己不少,但是技巧并没法占自己的便宜。
所以之前的赵云在战斗的时候,心态其实还是挺奇怪的。
有种淡淡的自信。
但是这一次在面对全面劣势的战局,赵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哪怕是他的师傅童渊,都没有办法给他这种程度的压力。
长时间高强度的压力,让他的经验有了巨大的提升。
“走吧,回西河郡去。”
赵云吩咐了副官将匈奴贵族们抓好,朝着西河郡的方向赶去。
他相信刘备集团的实力。
十万匈奴人,不算什么,这个时候西河郡一定被拿下来了。
“对了,刚刚我和他战了几个回合?”
赵云心中记住了九原吕奉先的名号,打算回去跟刘备提一下,自己也要将他作为一个劲敌,去超越。
“有八百四十三个回合。”
白马军的副官老老实实地告诉了赵云。
他在旁边都记得快痴呆了。
“这么多吗?”
就连赵云自己都有些震惊。
没想到从深夜打到正午,能够有这么多回合。
不过也是,他们两就没有休息过。
一回合走完继续下一回合。
不然赵云也不会这么累。
“就这样吧,出发。”
没有什么力气喊,赵云吩咐了一下副官,自己便半趴伏地骑在照夜玉狮子上,休息一阵。
白马军带着从匈奴王帐收缴的各种战利品,还有一大批奴隶,浩浩荡荡地朝着已经结束战斗的西河郡赶去。
在数分钟之后,在刚刚此处战场北面的一处高坡上,一道骑着马的身影看着白马军远去。
“好家伙。”
他冷冷地说上一句,转身就走。
如今的吕布,虽然已经将近不惑之年,但是有些行为看起来倒还是像中二期的小年轻。
“为什么要平手?”
他的儿时好友,如今野狼骑的副将,在他身边询问他。
如果是以往的话,遇到对手,吕布都会干脆利落地解决了。
要么是砍了,要么就是剁了。
像今天这样一直拉着打,像是哥哥在教育弟弟一样的,罕见得很。
“他很不错。”
吕布微微仰着脑袋。
哪怕日光照射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眼睛因为刺痛而眯起来。
他也不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因为他是在这片草原上杀出了自己地位的汉子。
他的骄傲,是用战火与血铸成的。
不容他随意低头。
嗯。
在吕布的认知中,低头,就是在践踏自己的骄傲。
“他应该可以成长起来。”
“那样我以后就不会那么无趣了。”
说完,他轻轻一夹马腹,提了提马速。
把自己的好友甩在了身后。
“这家伙......”
对于这个总是喜欢拿鼻孔看人的基友,吕布的好友也甚是无奈。
不过确实。
在这片草原上,战斗和胜利才是生存的唯一准则,而投降和屈服只会带来痛苦和毁灭。
他的好友摇了摇头,拍马赶上。
吕布这个人,不听劝。
他并不觉得把那个小子留着会有什么好处。
反正对于他们五原郡的人来说,好好地治理好自己的土地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并不希望有外界的人来打扰。
哪怕是大汉。
毕竟......
他深深的知道。
五原郡的人是汉人,和异族人有着先天的区别,所以合不来。
但是他们也是在草原上生长的人,他们有着他们的行为准则。
而这种行为准则在大汉并不适用。
以他们的行为准则,到了大汉,迎来的只会是灾难性的毁灭。
作为多年挚友,他深知吕布的个性。
如果吕布到了大汉的话,按照他对大汉人的片面了解,可能在阴谋诡计方面,吕布这个傲娇铁憨憨能够被人玩死。
哪怕他是草原最强的男人。
哪怕他战斗起来的时候像是一只咆哮的老虎。
这都没有办法改变他骨子里养成的那种个性。
那种属于草原人的性子。
自由,奔放,不受束缚。
做他所想,想他所爱。
不去考虑后果,不去考虑未来。
不过......
如果吕布选择了要去大汉,他也不会去反对他。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支持吕布的一切选择。
只要他不死的话。
第二十一章 命运轨迹的变化
这次偶遇在所有计划外。
甚至陈琛都没有想到赵云会这么早就遇到吕布了。
要知道前世赵云和吕布可是没有多少交集的。
如今这么早就遇上了。
在两个人都还没有正式登上大汉纷争这个大舞台之前就已经碰面了。
赵云有种将吕布视为一生之敌的感觉,而吕布也有一种想要培养一个能够单挑暴打自己的对手。
他们此次分道扬镳,不知道下次再见的时候,又会如何。
但是在千里之外的上党郡,却有个人在此时打了个喷嚏。
这人倒是在军营里,也没有什么风。
便突然打了喷嚏。
不得不说,这并州的天倒是越来越奇怪了。
丁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冷,又好像有些轻松,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不管了,反正他的调任也快到了。
如今的并州刺史刘备,倒是一个豪杰,丁原对他有着不错的感观。
本来按照正常的轨迹,他的上司,上党太守张懿,应该是在黄巾之乱之后直接接任并州刺史的。
但是没想到一个鲜卑之战。
刘备直接把张懿的并州刺史给截胡了。
要知道如果张懿成功胜任并州刺史的话,作为他的得力干将,丁原也能够有所晋升。
但是现在就没有这回事了。
而如今刘备已经是并州刺史,坐拥两郡之地,看他的风格,也是一个强硬的对外主战派,和丁原的思想比较相似。
但是相似有什么用,他清楚自己不会去刘备麾下任职的。
现在的上党,跟太原、雁门处于分离状态。
那他现在就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出路。
他年龄已经不小了,也有更进一步的想法,而刘备年龄都可以做他干儿子了,那他在并州就没有什么上升空间了。
而张懿此人,性格又相较来说比较柔弱。
对于刘备的截胡,他也没有什么表示,反而觉得刘备能够覆灭二十万鲜卑大军,是个英雄。
这一年也都没有想过将并州刺史的位置争取回来。
跟着他,丁原是看不到希望了。
他丁建阳从兖州出身,到现在的并州,一直都是在追寻着能够让自己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
好吧,其实就是想把官给做大。
所以跟张懿商量之后,丁原打算跟朝廷申请调任北地。
前段时间北地太守刚刚离任,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去试试。
张懿虽然遗憾自己要失去得力干姜,但是却也祝福丁原能够有更好的发展。
不知不觉,命运的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
张懿没有接任并州刺史,而休屠各族也被刘备覆灭,白波黄巾军南下河东,张懿或许就不会死了。
那丁原也没有机会继任并州刺史,或许也就没有机会遇到吕布,而张辽已经到了刘备的帐下。
命运的车轮不断地碾压过一切。
轨迹或许会变化,最终的结果也会有所不同,但是到底会达到什么程度。
任何人都不敢断言。
不过,至少。
丁原已经走上了一条新的路。
不知道他还能否遇到他命中会遇到的那些人。
与等待着调令的丁原不同。
董卓仍然在陇西继续巩固着自己的基业。
对于在自己附近作妖的韩遂,他是提防得紧。
不过有着两个女婿的帮忙,还有自己培养起来的本土将领,西凉军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
可以说,前世吕布的两位义父。
要在凉州碰面了。
.............................................
“这次的奏折怎么写?”
刘备对着桌案发呆。
其实他也觉得挺梦幻的。
两年的时间,他已经覆灭了数十万的异族人,还赞了十几万的异族劳工专门用来干活的。
并州似乎也在他的带领下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收复了云中和西河,坐拥四郡之地,才算是勉强对得起自己这个并州刺史的名号了。
“随便写写就好了。”
陈琛在一旁吃着小点心。
不得不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西河郡的小点心似乎要比太原的好吃,他心里盘算着得带些回去给蔡琰和草儿试试。
“反正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也没有什么时间去管我们。”
陈琛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们在事情发生之前,只要好好地蛰伏着,老老实实用现在手中这四个郡发展起来,巩固基础就好了。”
陈琛没有具体说是什么事情。
但是刘备心中也有所猜测。
毕竟那南下的白波黄巾军,还有南匈奴前单于之子,都会成为接下来司隶地区的重要麻烦。
这种火烧眉毛的麻烦可是会给他们吸引走很多注意力的。
不过刘备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忍。
多少有些担心司隶地区的情况。
“玄德公要是真的担心天下百姓,那就更需要好好发展,争取在事情发生之后,迅速地解决了。”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疼痛的时候。”
“我们能做到的,并不是让疼痛消失,毕竟我们不能让必然会出现的过程消失。”
“但是我们能够做到的,是让疼痛的时间缩短,这就够了。”
陈琛放下了手中的点心。
他明白了刘备心中所想。
不得不说,他还是了解刘备的。
“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有些责任,总需要有人去扛。”
“这就是需要魄力的时候了。”
“我们之所以先打鲜卑和匈奴,并不是我们真的要一直只当一个民族英雄。”
“我是要把他们打痛了,或者直接打残了,让他们失去与我们对抗的勇气。”
“到时候,哪怕雁门、云中、西河的防守全部撤掉,他们也兴不起半点来触犯我们霉头的勇气。”
“我们一直以来,包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一个稳定的后方,为了未来的快速推进提供一个结实的基础。”
“玄德公......”
陈琛的脸色很严肃,也很认真。
他对上了刘备的双眼,看着那双有些许迷茫的双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已经对刘备的鼓励。
“你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天赋在。”
“你能做到的,远比你想的更多。”
“希望不要在我们打好基础的情况下,你会因为多虑而不敢踏出那一步。”
“要知道,有些路的轨迹,会有很多必经的点,这些点或许不是你愿意做的,但是你必须去做。”
突然叹了口气,陈琛的话,逐渐触碰到了内心深处。
“其实,玄德公吸引我的,便是你的行事风格。”
“你有着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并且能够一直坚守着他们。”
“你有着极强的人格魅力,也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有时候,你或许会因为位置的原因,有些高标准的观念要求。”
“但是,这是现实。”
“我们需要做的,还有很多。”
“只要你坚守住底线,其他的事情,一定要有着决然的信念。”
说完,陈琛没有坐下,而是继续挺直了腰板去面对刘备。
这番话有些像是在教育刘备一般。
但是刘备并没有什么芥蒂,而是认真仔细地思考着陈琛的话。
认真地思考着他隐藏的含义,和那些他曾想过的未来。
不知不觉。
自己也成了一方大势力的首领了。
作为一个首领。
自己的格局和想法,或许都需要一些改变了。
刘备暗暗肯定了这个想法。
也放下了心中的压力。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同情自己治外受难的百姓,不如好好努力发展,将他们纳入自己的治理范围之下。
让自己用实力去庇护他们,给他们带来真正的好生活。
而不是这种没有任何实质性帮助的担忧。
想通了之后,刘备开始动笔写奏折。
在奏折中用春秋笔法省略过了大部分情况。
多吹了吹刘宏的厉害,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刘宏的马屁,将自己直接对南匈奴动手并且灭族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而对于归还南匈奴土地给前单于之子的事情避而不谈。
而白波黄巾军的事情也提了一句,西河百姓流离,需要重新整治。
他将西河与云中的情况描述得相对糟糕。
表示自己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处理解决。
这样,他就能够提高不被刘宏召唤回去帮忙抗击白波黄巾军的几率,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来打好基础。
写完奏折,刘备坐回了位置上,开始思考西河跟云中应该交与谁安排。
雁门由张辽负责,太原有徐晃坐镇,太行山脉的张飞也是没法抽调走的,那是刘备如今还隐藏着最为强大的力量。
或许,能让老二试着独领一方了。
刘备摩挲着下巴。
关羽领西河郡,赵云守云中郡,白马军在面对鲜卑人的时候,或许会和自己的师兄家的白马义从一个效果。
第二十二章 冀州动乱,幽州事变
“子美,常山郡国那边的情况,你怎么看?”
看着韩子美一个人坐在桌案边静静地喝酒,他的同僚上前和他交谈。
韩璋韩子美这个家伙,平日里就是沉默寡言的,有时候他们这些关系要好些的同事们,都没有看见过韩子美笑过几次。
而这个小家伙人又挺实在的。
勤勉做事,低调做人,又有自己的骨气。
大家明白了他做人的基本原则,也就不敢欺负他,也放心他不会害人。
所以他韩璋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大家都会关心关心他。
并且韩璋似乎是孤家寡人一个,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有亲人什么的。
一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里,正常地上下班,回家休息。
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娱乐。
就是和同僚们下班了一起去喝一喝酒,聊一聊时事。
“不容乐观,但是不会危及根本。”
韩璋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脸上的愁容没有消退,随着他下肚的又一杯酒,他脸上的愁色还更深了一分。
“此话怎讲?”
前来给韩璋解解闷的同僚被韩璋的观点吸引,席地而坐,在韩璋身边认真听着韩璋的分析。
“黑山张燕霍乱常山,也只不过是割土自治的心思而已。”
给自己满上一杯酒,韩璋继续享用着每日一瓶的美酒,娓娓道来。
“张燕此厮不敢妄动,虽然号称坐拥百万,但是他也只敢在常山国作乱。”
“可知此时他只闹腾一个常山国,那便是我们冀州的事情。”
“如果他意图拿的是这个冀州,那便是大汉的事情。”
“他张燕,也就和我们冀州斗斗,他当不了第二个张角,也斗不了如今的大汉。”
“而他只敢闹腾常山,那我们冀州就有底气去和他斗上一斗。”
韩璋讲话撂下,继续自顾自地喝着闷酒。
同僚其实也不是特别关注黑山贼的话题。
毕竟那离他们还有点距离。
他们也就是处理文书的小文员,也就听说听说消息罢了。
“你可别闷闷不乐的了,怎么?还在为甄家大小姐神伤啊?”
同僚从韩璋手里夺过了酒瓶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照我说,咱们这种小人物,就别想那些了。”
“虽然人家甄家如今主事的是妇人,但是那也是天下有名的富商大族。”
“人家要嫁的,也是那些王公贵族。”
“或者......”
同僚上下打量了韩璋几眼。
“你这姿色和才学,倒是可以去入赘试试。”
“滚滚滚。”
少见的,韩璋有些恼怒,夺回了酒瓶子,把同僚赶走。
他心事重的很呢。
这天下的问题不知道会如何,这天下又会走向什么方向?
他是辨不清的,也是分不明的。
只希望自己的父亲别太糊涂。
可是就他那对人不设防的性子,怎么可能不犯糊涂。
但是他又不听自己说。
罢了罢了。
就让这忧愁乘风去,就让那明日自由来。
喝醉了就好。
下肚了不知道多少杯酒,韩璋的眼神有些迷糊,神智也有些不清晰了。
趴伏在了桌岸上,他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子美!”
“子美!”
他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突然又被同僚给叫醒了。
“怎么了?”
他眯着眼,舔了几下有些干裂的嘴唇,不是很耐烦地问道。
“出大事了!快回郡府去,有得忙了!”
其实此时倒已是第二日了。
韩璋自己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他的同僚醉醺醺地回了家,忘了把他丢在酒楼里。
因为是常客,所以酒楼的店家也没有打扰韩璋睡觉,还给他盖了被褥。
今日同僚去郡府上班没有看见韩璋,才想起来了这兄弟被自己落在了酒楼里没有带回家去。
就赶紧跑来这里找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璋难受地起身,迷迷糊糊地给自己整理了整理衣物,他感受到了光线和空气的不同,应该已经到了第二天了,自己确实该上班了。
“幽州事变!”
“幽州张纯张举并乌桓丘力居造反,张举自称天子,张纯自称弥天将军、弥天安定王。”
“两贼领军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聚众至十余万人,屯兵肥如。”
“白马将军已经跟他们交过手了,奈何此二贼人多势众,一时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如今幽州求援,朝廷勒令冀州支援,但燕贼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加强了攻势。”
韩璋的同僚心急得很。
毕竟大家都是冀州人。
如今冀州倒是陷入困境了。
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冀州陷落,那大家就都成了无家可归之人了。
能够在郡府里面当差的,多少也都是有点身家背景的人,怎么说也是士族之人。
如今大汉的统治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可不少。
他们没有必要去接受新势力的洗牌,所以如今冀州倒也是动了起来。
在商量着对策,看看如何处理在常山国打得越发凶猛的张燕的黑山军,还有如何支援已经陷入困境和战乱的幽州。
“竟然有这种事?”
韩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迅速地整理衣物,一边整理一边朝着门外跑去。
他们两人赶着跑回了郡府。
“你们倒是给我拿出个章程来啊!”
顶头上司在那里摔着东西。
他们这些人只负责文书攥写,这突然要求他们每个人想个解决的法子。
虽然说集思广益是好的,但是强迫每个人,甚至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的人也来集思广益。
那估计强迫出来的只会是屎。
韩璋皱着眉头,心中迅速地思考着。
但是任他想得眉头锁到一处,他也没能想得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幽州动乱,自顾不暇。
冀州看似还未被波及,但是实际上也是极为危险的。
毕竟作为黄巾之乱的主要战场之一,这两年还没有修养生息多久。
如今西有张燕虎视眈眈,只等冀州州力一损,他便要直接把常山国这块肥肉吞下。
而北有屯兵肥如的张纯张举两贼,甚至乌桓都深入幽州了。
他们距离冀州的距离,一日便可到。
只要他们愿意,冀州照样逃不了掠夺。
本来冀州百姓的日子就不算好过了。
再加上这两批人的干扰。
韩璋心中一凉。
如果没有好好处置的话,估计冀州有可能会再次诞生民变。
突然,他们的顶头上司被叫走,临走前他恶狠狠地摔下一本书,骂道。
“算了,一群废物!”
大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过多久,韩刺史的意思也明确了,大家也知道了接下来的安排。
由上将潘凤带领精锐前往常山国跟张燕较量。
虽然兵力并不算特别多,但是韩馥相信潘凤能够挡得住张燕的。
然后再另点了一只军队北上,做支援之名,但是要停在幽冀交界处,预防二贼南下。
至于这只军队的名额还没有定下来。
由谁领军,还有谁参与。
冀州不缺人,不缺钱。
但是临时起军,缺乏的基层人才还是不少的。
现在倒也直接在郡府招人前往战场。
其中就有帮忙整理军务文书的工作。
韩璋想了想,在办公处留了封信,径直出了郡府,去军营里报道了。
他在这里呆的时间够久了,他想去战场看看。
看看最真实的杀戮,是什么样的。
第二十三章 大厦将倾,吾道不长孤!
洛阳天色暗得越来越早。
似乎在洛阳上空,有一直盘旋不散的云。
这云似乎也盘踞在每个洛阳人的心中,挥散不去。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严重了。
赵忠封车骑将军,张让等十三人皆封列侯,一时间,十常侍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充。
朝野之中,原本的均势被打破。
虽然十常侍的封侯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但是他们各自领了的官职,却能够对朝野产生巨大的影响。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刘宏就已经开始不怎么处理朝政了,将权力下放到了十常侍手中。
虽然还有大将军何进在顶着。
但是他终究是外戚,时刻被人提防着,所以他也无法接触到皇宫内的动向。
刘宏已经许久没有上过朝了。
奏折和诏书是否真的由他亲自颁发的也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些东西全部都是由十常侍手中流出的。
隐隐的,大家都有一种猜测,那就是十常侍可能跟皇帝隐瞒了很多东西。
例如这一次的全国各地的动乱。
长沙贼区星作乱。
冀州黑山贼张燕作乱。
幽州张纯张举作乱。
凉州韩遂隐隐有再次作乱的苗头。
益州南蛮大乱。
整个大汉真正的进入了风雨飘摇的时候。
这和当初黄巾起义的情况不同,这是各地分割,各个实力并不打算进攻洛阳。
他们大多都只是想着要割土而占,画地为王。
他们这是要行割裂之事。
要将整个大汉给分崩离析了。
而且抛却上面那些距离洛阳比较远的各贼作乱。
还有最为严重的是如今已经兵临河东,连下六城,正在一步一步向着洛阳逼近的白波黄巾军。
黄巾之乱是全国性的变故没错,但是因为他们有着统一的目标,当他们的核心人物死去的时候,他们这场动乱也就降低了影响力。
而这一次全国动乱看似分散开来,一盘散沙,没有人能成气候。
但是实际上因为大汉之前遭受过那么多次的侵袭和变故,如今已经承受不起这一次全国性的贼寇并起的情况。
而且整个大汉各处的地头蛇,也并非像之前那样能够感受到朝廷的统治力,从而拥有敬畏之心。
很多拥有足够实力的世家也逐渐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想法。
招兵买马,私养战兵,兼并土地,割土而治。
这个时候所有实力的存在都开始为自己未来做规划。
大厦将倾,天下该何去何从?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各地的加急奏折如同雪花一般,扬洒在了大殿上,但是并没有人去看。
这些消息都是应该由十常侍来处理的。
但是他们并没有人将这些奏折送到刘宏面前。
刘宏根本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甚至已经开始不关心夜枭的活动。
张让是知道夜枭这个组织的存在的,他也害怕这个组织。
所以刘宏通过他,拨款给夜枭这个组织的所有资金都被他隐匿起来。
挺突然的。
夜枭这个组织因为资金不足而宣布解散。
王越也曾自己亲自经过宫中去寻找刘宏,想要询问情况。
但是不知道刘宏的神智发生了什么变化。
王越不仅没有问到想要的结果,甚至被逐出了宫,并且还被收走了之前刘宏赐予他的准许入宫的资格令牌。
一时间宫中与宫外完全隔绝,全部都由十常侍掌控着朝廷。
终究有人忍不住这种极为压抑和变形的朝廷情况,径直入了宫。
“踏。踏。踏。踏。”
密集的脚步声闯入了后花园中。
来人似乎是用小跑的,径直跑到了刘宏面前。
“来,喝!”
但是刘宏似乎根本不想理他,而是继续对着在座的十常侍喊着,让他们好好喝酒。
来者是谏议大夫刘陶。
他是刘家宗室人,他自觉有劝诫刘宏的本职跟责任,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来了,他希望刘宏能够浪子回头,好好地处理朝政。
虽然说他觉得刘宏不处理朝政是不务正业,但是他更愿意相信是十常侍隐瞒了各种消息,不让刘宏知道。
但是当他看到刘宏那兴奋狂热的脸色,还有那种装作疯癫的举动。
他便知道这件事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严重,而且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陛下!”
刘陶在见到了刘宏的那一刻,便嚎啕大哭起来,跪伏在他身前,抱住了他的小腿。
他似乎是要用自己的举动跟感情去触动这一个情绪已经明显不对的帝王。
“你干什么!给我起来!”
刘宏很是不耐烦,他的脸色泛红,浑身燥热,看着抱着自己小腿的刘陶,气不打一处来,抬腿就想把刘陶踢走。
但是刘陶抱得紧,没被踹开,便继续说的他自己的话。
“现在整个大汉的天下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颠覆!陛下竟然还在跟这些阉宦一起享用酒席?”
刘宏确实是不知道如今大汉的情况,他很放心的交给了张让他们。
其实也不是张让不告诉刘宏,而是刘宏根本就不想听张让说大汉的情况。
但是既然刘陶来了,那还是得做做样子。
“如今国家太平祥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危急的事情?”
刘宏淡淡地说道,他也不踢刘陶了。
刘陶心中一惊,他其实分不清刘宏到底知不知道外面的消息,作为宗室人,作为刘姓人,他还是愿意相信刘宏。
“现在举国上下,到处都是反判的逆贼!”
“这些反叛的逆贼到处在侵略州郡!”
“而这些混乱的原因都是来自于十常侍卖官害民,欺君罔上的罪孽!”
“要知道如今朝纲不正,都是这些阉人害的!如今朝廷之中正直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危难祸乱就在眼前了啊!”
“望陛下三思啊!”
刘陶深深的将头埋在了刘宏的鞋子旁边。
他期待着刘宏发现十常侍的面具。
他期待着刘宏重新出来主持朝政。
他期待着刘宏让如今的大汉天下再次变回原来的样子。
哪怕那个样子可能也不怎么好,但是总好过断送了整个大汉的命脉吧?
刘陶的行为如此过激,然后花园中正在饮用美酒的众人十分尴尬。
张让等人也都明白了如今的情况,如果自己不及时做出解释的话,那刘宏不一定会放过他们。
一瞬间,他们便都跪伏在了刘宏的面前。
“陛下,老臣万万没有想到,我们这些奴才办事,会如此不受大臣们理解,如今我们已经举朝为敌,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活路了。”
“希望陛下多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留着这条狗命回到家乡,将我们所有的家产都资助给军队,我们不留一分,只想继续活下去而已。”
刘陶哭。
张让他们哭得比他更狠。
刘陶将头埋在了刘宏的脚边。
那张让他们就把发冠全部解开放在地上,脑袋磕在地板上。
一时间刘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只是觉得很寂寞,很寂寞。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今朝廷上下就想把十常侍给解决了,让自己这个皇帝连羽翼都没有,让自己只能听从他们世家门阀的摆布。
呵呵。
可笑!
他猛然一脚踹开了刘陶。
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
“你家里难道没有服侍你的人吗?为什么你偏偏就不让朕有?难道你已经狂妄到容不下朕的地步吗?”
“来人!推出去斩了!”
刘宏很生气。
因为刘陶也姓刘。
但是很明显,刘陶如今是那些该死的世家的冲锋者。
他也不知道刘陶是真的坏还是真的蠢。
宫中卫士上来夹住了刘陶,要将他带出宫外处决。
但是刘陶并没有这么就放弃了,哪怕别人抬起,他也一直大声的在呼喊着。
“陛下!臣死了一点都不可惜!只是可怜我刘家的天下,可怜我大汉的天下400多年到了现在即将倾覆!”
“陛下!这祖宗基业就毁在了你的手里!”
刘陶披头散发,红着眼眶,怒视着刘宏。
他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此时如果不拿出自己的性命来劝解,他或许会后悔一辈子。
国家兴亡,他亦有责!
刘宏更加生气,整个人愈发的狂躁起来,将手中的杯子砸向了刘陶。
“给我推出去斩了!马上!”
咆哮的刘宏让人恐惧,场中十分安静,刘陶也被堵住了嘴送出了宫外。
但是,来者可不止刘陶一个人。
在宫外有着许多王公大臣正在等待着刘陶的消息。
他们看到了被推出来准备行刑的刘陶。
“等等!”
还没有等卫士行刑,从王公大臣中又站出了一个人,拦住了这些卫士。
司徒陈耽。
他平日里倒也是寡言的很。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他让周边的大臣们看住卫士,不让他们杀刘陶。
自己坦坦荡荡,昂首挺胸,径直走入宫中。
在大臣们的注视下,卫士也不敢去阻拦他。
陈耽不疾不徐的走进了后花园,看到了刘宏。
陈耽怎么说也是三公老臣了,平日里也不会违抗刘宏的命令,还算是很听话。
刘宏对他也就客气一些。
“陛下!不知道刘谏议为什么得罪,需要受死刑?”
陈耽直视着刘宏的双眼,认真的质问他。
刘宏沉默了一下,还是给了他一个说法。
“他诽谤朕的近臣,贸然的冲撞了朕的威严!该杀!”
“陛下可知道?天下百姓都恨不得吃了十常侍!但是陛下却敬重他们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他们没有军功,也没有世袭爵位,怎么可以配封列候?况且黄巾之乱,他们本身不就是内应吗?”
“陛下,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你再这样下去?这天下,这社稷,立马就要分崩离析!”
陈耽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一改常态。
他的言语总有冲撞的意思。
刘宏其实不是很想跟他计较,毕竟陈耽位列三公,影响力要比刘陶更甚。
“你用朕封的三公之位来冲撞朕?”
“你还想不想活了!”
可是,刘宏忍不了被人这么蹬鼻子上脸地骂。
他威胁了陈耽一句。
他想要告诉陈耽。
你的位置是我给的,你应该要听我的话。
可是,陈耽既然选择走进这个后花园,他就不会去选择退路,因为他不再恐惧。
“这个位置,臣这条命,陛下随时能拿走。”
陈耽淡淡地说道。
“希望老臣能死得其所罢了。”
言罢,没有等刘宏他们反应过来。陈耽自己朝着台阶一撞。
他想要做的是死谏。
他的脑袋撞在了坚硬的台阶上,头破血流,但是,他并没能直接死亡。
“疯了,你们都疯了!”
“一群疯子!给我滚!”
刘宏越发生气,咆哮着,咆哮着!
他在释放着自己的压力,释放着自己的愤怒。
按照他的要求,刘陶和奄奄一息的陈耽,被送入了大狱之中,等明日他们清醒些的时候,再上朝自己承认错误。
刘宏还是希望给他们一次机会。
除了他们两个站了出来。
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再站出来。
因为他们看到了刘陶跟陈耽的下场。
一个披头散发,状若疯癫,要被处以极刑。
一个头部血流,如同死狗,被人拖拽进牢。
他们俩被关在了同一个监狱中,同一个牢房里。
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虽然刘宏看起来给了他们机会,但是以十常侍的性格来说,刘宏其实也没有给他们机会。
今天晚上,他们必死无疑。
刘陶看着自己身边奄奄一息的陈耽,心中敬佩。
其实他之前挺看不起这个沉默寡言,只会办事的司徒大人的。
但是今天他却发现这司徒大人跟自己是一路人。
刘陶为陈耽整理着衣裳,他希望今晚他们俩都能体面地走。
躺在地上的陈耽,没有办法动弹,只能张合着嘴唇,用喉咙发出一些音节,似乎是要跟刘陶诉说什么。
刘陶俯下身来,仔细倾听陈耽的声音。
“大厦将倾,吾等汉室之臣,向生而死,却知有刘谏议此等人,吾道……不长孤。”
好嘛,死前也要夸夸自己。
刘陶笑着蹲坐在陈耽的身边。
“吾道亦不长孤矣。”
躺在地上的陈耽,听见刘陶的声音,也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两个大臣就这么笑着。
直到听见了牢房的门锁响动的声音。
来了。
那就来吧。
他们带着微笑,坦然地面对降临的一切。
黑夜笼罩住的这片大地。
黑色彻底地成为了这里的主基调。
繁星点点的星空下,不知道发生着什么样的故事。
有着什么样的人出生,又有着什么样的人死去?
一直到了第二日。
牢房中,刘陶内疚撞墙而死,陈耽无力咬舌自尽。
这两位“后悔”了的大臣,就这么离开了这个时代。
同时,皇命已布。
命孙坚为长沙太守,讨长沙贼区星。
第二十四章 毛阶:人生,还不错嘛
刘备覆灭匈奴人的消息,上报到了朝中,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因为全国各地反叛起义的太多了,他们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异族人的情况。
哪怕南匈奴也算是在大汉的下属反叛的,但他们已经被覆灭了,也就算不上什么麻烦了。
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坏消息里面的好消息。
消息上报得中规中矩,只是提到了损耗较大,也没有跟朝廷索要什么资源,只是要了些修养生息的时间。
这自无不可。
在这个时候能够让朝廷内外省心放心的,就是最好的了。
而陈琛的原意,也是利用这个情况,制造一个存在感极低的隐身期。
这一两年,他可想着让刘备在并州好好发展起来。
利用上党和太行山脉,跟中原隔离开来。
在发展出足够的实力之前,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
如今匈奴和鲜卑的问题都有了较好的解决。
於夫罗并没有能够成功地回到河套地区去夺回属于自己的地盘,他被朝廷指派去幽州助战。
作为解决张纯张举造反事件的朝廷援军。
除他之外,就没有别的朝廷援军的,其他要靠幽州自己解决。
不过好在朝廷还是派出了刘虞回到幽州,让他再次担任幽州刺史,负责这一次的平叛。
虽然派出去的就刘虞一个人。
但是好歹刘虞在幽州素有威望。
以边塞重州的实力,其实幽州还是有足够的实力去处理这次张纯张举判断的。
虽然他们口号喊得响,喊出了天子的口号。
但是实际上他们的战斗力和威胁还没有在洛阳旁边蠢蠢欲动的韩遂来得强。
以刘虞的实力和统率力。
大家都相信他能够管理好幽州,并且整合好资源平息这次的叛乱的。
朝廷的指令迅速地下达,人马也都各自开拔。
果然只有在危难的时候,工作效率才会体现出来。
但是这样的工作效率,不知道能否真正地为大汉续上一命?
而且,就算闹得厉害的长沙贼区星和张纯张举都被解决了,整个大汉问题也还没有得到完全的解决。
附近还有着坐拥一地的韩遂。
面前,还有着占据了河东的白波黄巾军。
暗中,还有着无数的世家大族在等待着分割这只巨龙的躯体。
如今整个大汉危在旦夕,到处人心惶惶。
嗯......
或许有个地方不会。
在占领了西河郡和云中郡之后,刘备集团的高层还是撤回到了太原。
关羽带着原来的太原扬武军,继续整理着西河郡,并且逐渐朝着河套地区进行开拓。
开拓的方式,还是按照徐晃和郭缊之前整理好的蜂巢式推进方法。
不过因为草原上不适合建造卫所,所以就改成搭帐篷,按照草原的营寨行军的方式。
这种方式可能会导致这片土地的掌控力度不够强,并且防守能力降低。
所以关羽在推进的时候就相对来说更谨慎一些。
实打实地占据了土地,才会继续推进。
不过好在西河郡的土地,确实要比太原郡更适合放牧。
水系比太原郡还要多,合适的草场也更多。
考虑到部队的规模越来越大,人口基数越来越多。
虽然粮食暂时还是够用的,但是一个盂县是只堪堪够供应雁门和太原的。
如今加上了西河和云中,就更需要开发出新的食物产业来的。
种植业并不是特别合适,所以畜牧业便是首要选择。
在西河郡和太原郡交界处的几个草肥水长的空地开始搭建牧场。
被包围在势力版图的中央,这里办畜牧业还是很安全的。
这件事就是由阎仁带人安排办的。
因为最近这两年应该都没有什么进攻目标了。
除了在西河郡和云中郡完善原有的情报体系,和继续做洛阳的情报体系,阎仁也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做。
而且慢慢的,他手下也有不少信得过的人了,这些人分散开来负责各处的情报体系,也让他轻松了很多。
所以他也开始在操持这些杂事。
比如兴办牧场。
牧场并不是完全都由刘备集团控股的。
有几个是将军府的,有一座是陈家的,另外几座也是其他高层的。
不得不说,陈琛嘴里喊着口号。
背地里却开始干起了资本家干的事情来。
当然,这些牧场也只是划地而已,各个高层也从腰包里掏了钱给了西河郡府,作为重新翻修西河郡和发展的初始资金。
这有了牧场就会开始有畜牲了。
阎仁操持的就是陈琛的牧场。
不过他来操持,也只是处理处理地,往牧场里塞了零零散散的几只羊几只牛,雇了个孤寡的大爷在那里看着,就没有干别的事情了。
不像别家的。
毛阶家的牧场就在陈琛家的牧场隔壁呢。
虽然毛阶也不是特别有钱,但是这两年领的俸禄他也没有怎么花。
毕竟单身汉,整天处理公务。
吃公家的,睡公家的,又没有和郭奉孝一样喜欢去销金窟嫖一下的坏习惯,怎么可能会花太多钱呢?
所以毛阶用自己这两年攒下来的钱,圈了快地,建成一个小牧场,跑去跟太原郡府买了不少牛羊往那小牧场里塞。
当然,所谓的从太原郡府里买牛羊。
其实就是自己用右手签个字,再用左手给自己盖个章,然后把自己没有支取的俸禄一笔勾销了。
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还做好了详细的规划。
聘请了太原牧民给自己做参考意见。
还雇了人轮流看护。
反正毛阶可用心了。
在他看来,这就是他以后的老婆本。
他要把这个牧场经营好了,以后取了老婆才能好好养家。
如果不是为了未来,谁会省吃俭用地努力干活,活成一个007福报的样子呢?
毛阶有了牧场,心里也多了个念想。
他处理公务的时候,也就更有干劲了。
一想到自己牧场里的那些牛羊,毛阶就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一想到那些小崽子,他心里就美滋滋的,盘算着等到这些牛羊崽子长大了,自己能够收入多少,买多大的屋子,能给自己未来的儿子留下多少好东西。
人生,其实还是蛮不错的嘛!
......
【好久没有祭天了,感觉最近气运不太行,来朝着一本历史的幼苗挥起我们的屠刀吧!祭天朋友的一本书《这个大明太凶猛》,很不错的,那叫一个狠,作者是个狠人,看我将他斩于马下!】
第二十五章 陈琛和蔡琰的偷羊计划
其实吧。
在凯旋之后。
大家回来跟毛阶交接工作。
因为胜利而给他放了个小长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大家也重新捡起来政务做一做。
不然以后大家都手生了就尴尬了。
还是要适时地温习一下的。
而交接的时候,毛阶还跟陈琛两个人悄悄地私聊了一会。
陈琛听着毛阶充满怨念地讲过一些他早期的想法。
比如觉得陈琛是放权给自己,让自己提升实力。
还有什么觉得自己确实天赋异禀,有才有德,让陈琛觉得自愧不如什么的。
以及大家都觉得,陈琛能够处理好政务,但是却让毛阶处理,是为了能够将政务和权力同时分散出去,没有私心,开明大义。
不愧文官之首。
陈琛认真地点着头肯定着毛阶心中的想法。
但是暗地里,他觉得自己风评被害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错觉,就是毛阶的想法了。
而陈琛自己也充满了怨念。
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就又懂了?
你们又懂了?
我陈琛怎么就能够处理好政务了呢?怎么就到你们嘴里我就变得那么牛逼了呢?
陈琛着实想不明白。
自己难道表现得还不够咸鱼了吗?
他可不是什么爱慕虚名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文学系名士的名号有着能够保命的加成,他其实都懒得去搞文学创作。
或者换个说法,他都懒得用自己的文学创作去博取名声。
因为在这种动乱的时代里。
有时候名声是保命符,但有时候名声也是催命符。
如今的刘备集团倒还好。
能人辈出,高手如云。
哪怕陈琛不表现出什么,还是有人能够解决问题的。
但是换个想法。
如果哪一天这些人都不在了。
临危受命的陈琛必须要拿出解决办法。
大家都对他报以厚望,但是陈琛实际上根本掏不出来什么宝贝,那岂不是很尴尬。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比起来,陈琛还是更愿意当个文学系名士,当个骗吃骗喝的混子好。
但是这个时候自己的形象还是要控制好的。
毕竟刘备集团首席谋主。
他也只能跟毛阶点点头。
“好了,那郡府就交给你们了。”
毛阶卸了重担,松了口气,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一想到自己牧场里的那些小羊崽和小牛崽,他的心情就格外地好。
“我去看看我的牧场,昨天新买了一群小牛小羊。”
嗯。
很不幸的。
毛阶说漏嘴了。
陈琛迅速地捕抓到了这一讯息。
他微笑着朝着毛阶挥手告别,心中却闪过了无数的画面。
他心中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道菜品上。
烤全羊。
如今倒是没有那么多的香料,但是好歹也有一些药材、植物,能够有一点代替的效果。
不要问为什么陈琛知道这些。
当他能够自己亲自动手做好吃的年龄,他便已经开始将自己思考研究了许多年的食材理论付诸实践了。
心中盘算着。
陈琛决定今天也不上班......加班了。
有这种好吃的。
一定要带上蔡蔡去试一试。
这段时间自己出征,她少吃了不少新奇的好东西,可把她馋坏了。
今天就得抓准时机,带她跑去尝一尝。
心里拿定了注意了,陈琛返身回了郡府的政务厅里。
大家各自分了些政务处理,倒也不算多。
而且因为心中挂念着自己的小娇妻,还有等待着自己的美食,陈琛处理政务的速度加快了。
在大家有些惊讶的注视下,陈琛第一个处理完政务,早早地下班了。
提着自己从西河郡带回来的小点心的包裹,就飞奔地朝着家里赶去。
“先生果然厉害,这些政务虽然不多,但是一下子处理完,也是需要极深极老道的功力的。”
郭缊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眯着眼睛看着陈琛的背影。
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赞许和认可。
“可不是,而且还是个念家的人。”
刘备在一旁补充了一句,他的脸上充满了欣慰和快乐。
“如此有才有德之人,年轻有为,愿意为玄德尽心尽力,玄德实在是感动至极。”
政务厅中的大佬们交流着对陈琛的看法。
更加坐实了陈琛能力超群,但是不爱出风头,谦虚谨慎,赤忱有加的个性。
不愧是你啊。
陈琛。
当然陈琛这个时候心思都已经飘到了西河郡和太原郡交界处的草原上去了。
“阳明,毛孝先家的牧场建在哪里?”
陈琛回了家先跑去问了阎仁。
阎仁刚刚从牧场回来,准备整理一下东西。
有些奇怪地看着陈琛,阎仁对他是了解的。
看来......
毛孝先家的牧场被自家公子给盯上了。
唉,可怜的毛阶。
不过,谁让你刚好建在我们家牧场旁边,还特地购置了那么多的牛羊呢?
要知道。
除了由集团郡府投资的最大的西河牧场之外,就数毛阶家的牧场买的牛羊最多了。
不盯上他,会盯上谁?
“就在我们家牧场旁边。”
偏心的阎仁瞬间就把毛阶给出卖了。
“好。”
陈琛兴奋地一点头,跑出了屋子,想要去找蔡琰。
不过脑子一转,他又转回了阎仁的屋子里。
“我们家的牧场在哪?”
陈琛发现他也不知道家里的牧场在哪里,这还是得来问阎仁。
“额......”
一时语塞。
阎仁也想起来了牧场都是由自己一手操持的。
他取了地图来,指给了陈琛看,并且把自己带回来的牧场图徽交给了陈琛。
“好嘞,等我回来带好吃的给你。”
陈琛攥着图徽,大跨步地跑出了阎仁的院子。
阎仁叹了口气,他低下头。
为毛阶家的牛羊默哀三秒钟。
他继续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来。
陈琛欢快地蹦哒到了蔡琰的院子里,敲了两下,便推开了她的门。
蔡琰似乎有些慌乱,脸色绯红,将什么东西往身后塞。
陈琛假装没有看见,回身关上了门,给蔡琰些时间把东西给藏好。
“你怎么突然就进来了呀。”
心脏跳得快极了。
陈琛这突然袭击可快要把人给吓得魂飞魄散。
自己才刚刚看到最为紧急的时候呢!
蔡琰心中哀怨。
“诺,这是从西河带回来的小点心,你尝尝。”
陈琛将带回来的包裹往蔡琰屋里的桌子上一放,细细慢慢地摊开了包裹。
用丝帛包住的各种糕点,一一呈现在了蔡琰的面前。
有好吃的,蔡琰心里就不惦记着刚刚的事情了。
她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没有陈琛来找她,也没有人给她带好吃的。
最近她可要馋死了。
也就草儿姐姐来见她的时候,会偷偷给她带点饼什么的,让她解解馋。
陈琛果然心里还是有着自己的。
蔡琰小脸微红。
为自己刚刚的埋怨羞愧。
自家男人出征了也会想着给自己带上一些当地的糕点。
实在是......
唉,三生有幸呀。
心中暗喜着,蔡琰迅速地坐到了桌前,在陈琛的注视下慢慢地享用着这顿点心大餐。
这些新奇的美味,对于她来说。
已经算得上是大餐了。
而且在陈琛面前,她也不需要顾虑太多,痛痛快快地吃便行了。
鼓着腮帮子,努力地嚼着嘴里的点心。
蔡琰眼睛还在看着其他的点心。
“琰儿,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陈琛神秘兮兮的,眼中带着光。
“那里有更好吃的!”
第二十六章 它病了,我带它去检查一下!
陈琛撑着下巴,看着自家姑娘很认真地对付着眼前这些小点心。
当时在西河郡郡府吃到这些小点心,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些东西带回来给蔡琰尝尝。
毕竟在洛阳和在太原的时候,都是他带给蔡琰吃的,有时候还是自己做的。
他清楚蔡琰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而这些年,他的口味也在随着蔡琰而调整。
他变得喜欢吃蔡琰爱吃的,能吃蔡琰不爱吃的,这样在寻访一些小吃的时候,他也能够根据自己的口味来给蔡琰挑选美食。
不得不说。
一个充满了天地能量的世界,一个拥有着职牌的世界,竟然会在饮食方面的发展有着超过原有时代的程度。
至少在这里,陈琛还是不会被逼迫到一盘菜连第三种口味都找不到的程度的。
酸甜苦辣咸应有尽有。
其实吧。
看着蔡琰因为开心而弯起的双眼,陈琛就觉得心里很踏实,他就觉得心里洋溢着快乐。
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
无论是蔡文姬,还是蔡昭姬,都只是一个不再存在的符号。
如今他见到的蔡琰,是一个活生生的小姑娘。
是属于他的姑娘。
怎么说呢?
陈琛对于蔡琰的感情。
始于名气,陷于才气,忠于灵魂。
其爱不知从何起,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一往情深,绵绵无绝期。
不知不觉,他一个心智成熟的老大叔,竟然会被这小姑娘给困住了。
你看着陈琛,放荡形骸,自由自在。
看起来似乎很不着调的样子。
但是他这稚嫩的皮囊下,终究是隐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他自诩是一个闷骚的老男人,心理年龄完全到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便是他最为孤独,最为平静,最为冷漠的时候。
在遇到蔡琰之前。
虽然家里条件也不错,双亲健在,家庭氛围也好。
但是他总觉得自己缺失了一些东西。
为了未来而忧愁焦虑着。
他是一个极为乐观,同时又极为悲观的人。
他会用自己的知识去判断出自己最好的未来和最坏的未来,还有其中可能会出现的波动。
所以他看起来活得很快乐,实则压力不小。
一个人越缺乏什么,他就越追求什么。
陈琛便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他追求安稳和长寿的原因。
对于他来说,现世安稳,便是最好的了。
而在他枯燥寂寞的人生中,蔡琰如同一道明光,照射进了他的生活中。
虽然他是主动去寻找这道明光的,但是却也不会因为刻意而感到隔阂。
反而。
他发现这道明光就是他所渴求的。
从那以后,蔡琰便是他的小太阳。
天真浪漫,活泼可爱。
却又能在必要的时候,文静贤惠,温婉可人。
这样的姑娘,谁会不爱?
谁会不宠着?
待到蔡琰把陈琛带来的点心全部吃完,都已经快是傍晚了。
不过陈琛就不会催她,他就是静静地看着她,从天明到天暗。
蔡琰也已经习惯了,习惯这个深入了她生活的男人。
如今她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陈琛的身影。
而且陈琛性子闲散,待她是极好的。
除了个贴身丫鬟草儿姐姐,也就没有再沾花惹草过了。
在洛阳的时候,也有听过他去青楼,但是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这样的男人,她放心得很。
“吃好了吗?”
看着蔡琰用丝帛轻轻地擦了擦嘴。
果然自家姑娘在大快朵颐之后就会变回那个文静的样子。
心中宠溺之感又有所增加。
“走吧。”
“带你去吃好吃的。”
陈琛笑着。
他发现跟蔡琰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笑容更加的轻松,随和,充满亲和力。
或许......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乖巧地点了点头,蔡琰顺从地牵住了陈琛的手,跟着他一起出了府邸。
陈琛可不打算坐着马车去。
这晚上的,孤男寡女一起出去玩,怎么可能让别人来打扰了情调呢?
有些东西就算是存在,也当做不存在就好了。
反正他要好好享受跟蔡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从马厩里悄悄地签了自己的宝马出来,陈琛环抱着蔡琰上了马。
生怕身材算是娇小的蔡琰从马上跌落下来。
陈琛的手从她的腰际环抱而过,将她安置在自己前面。
刚好下巴能够抵在她的脑袋上。
“驾!”
骑着马,两人从晋阳城溜出。
有着各种花里胡哨的牌子的陈琛,自然是有的办法在傍晚之后出城的。
其实陈琛不是一个喜欢更改规则的人。
但是为了蔡琰,他愿意的。
马蹄声在夜幕之下响起,不知道惊扰了谁的梦。
赶路的时间不短。
毕竟是从晋阳城一直到太原和西河交界的部分。
有时候遇到夜巡的卫所士卒们,还得出示一下身份证明。
小两口在路上并不无趣。
虽然赶路的时间长,但是说说笑笑的。
陈琛再说些土味情话,让怀里自家姑娘娇羞一会,时间自然而然的地快速过去了。
直到陈琛按着阎仁指的路线到达牧场的时候,都已经快到深夜了。
这个时候倒是正常需要入眠休息的时候了。
但是陈琛和蔡琰小两口可精神得很。
他们看着也眼前灯火不熄的牧场,看着牧场中群聚而行的羊群牛群,他们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这就是他们的......隔壁牧场。
好吧,不是自家的。
不过没事嘛。
毛阶是陈琛的兄弟吧?
是!
那就没问题了,兄弟家的牧场,和自己家的有什么区别呢?
蔡琰眨巴着眼睛看着陈琛的侧颜,似乎是在问他这样做好吗?
陈琛认真地点了点头。
“孝先可是我好朋友,我们今天是来帮他检查检查他最近新买的这些牛羊里面,有没有生病的或者是不好的。”
陈琛的表情极为认真。
似乎是真的要帮毛阶无偿工作一下。
来弥补之前他帮自己做的那么多工作。
蔡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琛的说法。
她抓着陈琛的衣角,跟在陈琛后面,悄悄地翻过了毛阶家牧场的围栏。
不得不说,毛阶家的牧场,安排的守夜人不少,好几个人。
陈琛有点无语。
就这么屁大点个地方,雇这几个守夜人,还不如多圈大点地方。
真是的。
现在这样子,偷只羊......
咳咳。
帮他的羊看看情况,治治病,都挺艰难的。
陈琛蹑手蹑脚的,他身后的蔡琰也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地挪动着。
好在还有精神力的帮助,陈琛和蔡琰的身形在月下被遮掩起来。
毕竟也是深夜,守夜人的精力虽然还算足够,但是也不会多么仔细。
实力也不够,感受不到这里的精神力波动。
任谁也想不到吧。
陈琛这家伙竟然会把精神力用在偷羊这件事上。
而且还是带着自己的小媳妇一起来偷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果然是人才。
陈琛带着蔡琰半弯着腰,在羊群中摩挲着。
这头羊有点瘦了。
那头羊有点幼。
这头还不错。
陈琛摸着摸着,摸到了一只感觉还行的羊,便回头跟蔡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和理由。
“琰儿,你看看这头羊啊。”
陈琛很认真地说道。
“它摸起来呢,感觉是体温正常。”
“但是呢,你想想,这晚上多凉啊,体温正常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所以它应该是生病了,我们要带它去检查一下!”
陈琛的脸上倒映着月光。
那像极了正道的光。
让蔡琰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祭天啊!威威天德,以我为核!血祭友人之巨作,换我通宵之长存!今天出卖...咳咳,推荐的是我们家狗官儿,历史老牌巨头官笙的《宋煦》,穿越成了宋哲宗赵煦的猪脚表示他好难啊!提起我们的屠刀,向官官,发起冲锋!】
第二十七章 嘴角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生病了吗?”
蔡琰蹲在被陈琛从牧场里抬了出来的这头小羊面前,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感受着小羊的头在自己的手心里蹭啊蹭的,蔡琰爱心泛滥。
这小羊真可爱。
蔡琰看了一眼陈琛,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羊是怎么生病的。
还在那边磨刀等着要给小羊治病。
虽然蔡琰心中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她还是选择放空思想。
跟陈琛一起出来的话,就顺着他的安排,跟着他做就好了。
蔡琰继续抚摸着小羊的脑袋,看着陈琛磨完刀朝着小羊走来。
他们两口子是直接把毛阶家的小羊从牧场的羊圈里拖到了自家的牧场里来。
陈琛还跟自家牧场的大爷拿了磨刀石,给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短刀磨一磨。
“来,让我给你好好看看。”
陈琛微笑着朝着小羊走来,手中的短刀在月下折射出了一缕亮光,似乎是一种生命的呼唤,一种死亡的号召。
小羊有些惊慌,从蔡琰的手中想要逃跑,但是却被陈琛一把抱住。
“好了,琰儿。”
陈琛保持微笑跟蔡琰点了点头。
“你先休息一会。”
“我等等弄好了再叫你。”
蔡琰茫然地点了点头。
在一旁用陈琛给她带的小包裹作为铺地的东西,不把衣服弄脏,自己坐在那里看月亮。
月色真美啊。
蔡琰盯着天上的月亮,身边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这小日子,过得还算是真的不错。
她看着月亮,仿佛隔绝了其他声音的干扰。。
什么磨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除毛的声音,还有什么柴火燃烧的声音,她通通都听不见。
反正她的世界里,就只有......她回头看着在那里忙活的陈琛,心中默默地念着。
天。
与地。
月。
与你。
爱情似乎是艺术创作的主要源动力之一。
蔡琰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波澜,灵感似乎如同倾泻的大江大河一般,在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回荡着。
她心中默记着自己的灵感。
她的记忆力是极好的,远超这世上大多数人。
她打算明日回去就将这些灵感记录下来,谱写成曲子。
作为她人生的第一部诗乐大作。
她谱曲,再让陈琛填词。
真好。
果然,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蔡琰的小脸微微泛红,呼吸也略微快了起来。
她似乎是想到了一些自己想象过的片段,心情一时不能平静。
“好了!”
陈琛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她从想象中拉扯出来。
挥手告别了她脑海中的那各式各样,各种风格的陈琛,她回过神来回头去看陈琛。
嗯?
刚刚那头小羊呢?
蔡琰还是记得刚刚用头轻轻蹭着自己掌心的小羊的。
她看到陈琛身子一让,露出了在他身后的那个临时用石头搭建起来的灶台上,有着一只羊。
和之前那只可爱的小羊不同的是。
这只羊已经被开膛破肚,抹上香料佐料,被生起的焰火慢慢地烤着。
唔......
蔡琰的小嘴一嘟。
她有点心疼,有点同情,毕竟爱心泛滥就会如此。
不过她倒是没有跟陈琛说出什么:“小羊羊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小羊羊?”
这种话来。
她只是脚步放缓,慢慢地走到了陈琛做好的烤全羊面前。
陈琛用手中的短刀割下了一块羊肉,自己先尝了尝。
咬下了一口之后,口感不错,他就再切了一小块,吹了吹,递往蔡琰的嘴边。
蔡琰发呆地看着那被烤得外焦里嫩的羊肉。
看着那尸骨面目全非的小羊。
她吸了吸鼻子。
嘴角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小羊就这么去了。
唉......
蔡琰心中为它默哀了一秒,便张开嘴巴,将陈琛递过来的羊肉咬住。
“慢点吃,还有呢。”
陈琛笑着,继续给蔡琰割羊肉吃。
不得不说,纯天然的美味,确实好吃,
而且还有这种夜景,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算得上是在享受了。
小小的脑袋倚靠在了陈琛的肩膀,蔡琰的嘴巴没有停过。
陈琛太宠溺她了。
她嘴巴里的羊肉刚刚嚼完,还没来得及吞咽,陈琛就已经把下一块羊肉递到了她的嘴边等她吃了。
似乎什么都不用思考。
跟陈琛一起看星空。
似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
陈琛一点都不觉得累和无聊。
能够陪在蔡琰的身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最快乐的事情之一。
不得不说,他堕落了,堕落在温柔乡中,丢了众大穿越者同胞的脸面。
但是那又何妨呢?
男人。
见色心起是本性。
为爱而守是责任。
他是人,他也会爱上一个人,这个人刚好是蔡琰,而为了蔡琰,他会守得住自己。
他不是那些迷失了自我的力量机器。
他更想要的是这种真实而满足的幸福感情。
这样,就足够了。
小羊不大,但是其实蔡琰和陈琛虽然爱吃,但是食量并不算大。
两个人也就将将吃了半只。
悄悄打了个饱嗝,蔡琰发现自己都有一点小肚子了,这是被陈琛喂食,硬生生塞出来的。
“好饱哦。”
蔡琰娇憨地揉了揉小肚子。
她知道陈琛喜欢的是真实的她。
所以在陈琛面前,她便不会太在意什么,随心所欲地来,开开心心的就好。
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
倒也是怡然自得。
蔡琰吃不下了,陈琛自己也不想吃了。
这大半的羊肉便没人吃了。
这么浪费了也不好。
带回去温热口感也不好。
唉,干脆点。
“好了,别看了,过来一起吃吧!”
陈琛朝着远处喊了一声。
夜空下,草原上,陈琛的声音传得很远。
过了一会,从远处才窜来一道黑色的身影。
来者穿着夜行服。
“唉,公子客气了。”
阎仁笑眯眯地看着还有一半的烤全羊。
他其实也不怎么饿的。
这一路跟过来保护他们两的安全。
其实阎仁自己远远地看着,都被这小两口的狗粮给喂饱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的阎仁总觉得自己孤苦伶仃寂寞。
自己好像一直都是单身狗。
哪怕去行走江湖当游侠的时候,他也没有遇到个什么适合自己的姑娘。
说起这个。
他就想起了今日早晨,自己去晋阳城里一家药铺买点药材回去备着。
结果好死不死走进了一家新开的药店。
这家药店的老板和老板娘,阎仁倒是认识,因为之前他们夫妇两是跟着简雍一起到的。
医术了得,经营了有一年了,也有名声了。
据说这店铺的老板和老板娘之前还曾一起去投军过。
不过好像是因为太原城缺乏医师,更需要他们的医术,所以许诺过几年再让他们入伍。
看来这夫妇两倒是赤忱之人。
阎仁就和他们拉了拉近乎,也了解到了这夫妻俩的情况。
之前他们报军的时候,倒是有说过夫妻俩以前都是游侠。
但是细聊了才知道了他们两在一起的机缘巧合。
这就让阎仁有些泛酸了。
怎么别人都有,自己就没有呢?
唉。
抓起了陈琛给自己留着的半只烤全羊。
阎仁坚决不在这里做电灯泡。
他选择扛着半扇羊,去另一边的土坡上吃。
远离秀恩爱,保护单身狗。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还让不让自己这些单身汉活了?
心中充满怨念地,阎仁一口一口地咬着羊肉。
嗯,真香!
你问狗粮还是羊肉?
都有!
第二十八章 占陈琛的便宜!
阎仁识趣地溜达开了。
他把这个空间交还给了陈琛小两口,不去打扰他们。
一个人扛着半扇羊漫山遍野地跑着,找个合适的地方。
能够看得到陈琛小两口,又不会被他们正面喂狗粮的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
吃着毛阶家的羊。
阎仁突然有点想把毛阶带来这里吃羊肉。
唉。
谈恋爱的小年轻都是精力充沛的。
陈琛和蔡琰就这样半搂半靠着看了一夜的星空,看到了第二天天明。
到了第二天他们两也不困。
而是相伴着在这空气清新的草原上多散步一会。
因为等等还能再吃一顿烤全羊。
临近中午的时候,陈琛在牧场门口搭了个小亭子。
这材料也是从毛阶家修建围栏的材料堆里顺出来的。
他和蔡琰早上又去了一趟,蔡琰这次就有亲自上手了。
陈琛在前面捂着小羊的嘴,拽着小羊跑,蔡琰在后面托着羊屁股。
小两口偷偷摸摸地又从毛阶家的牧场偷了一只羊出来。
在那新搭起来的简陋小亭下避日。
熟悉的环节,熟悉的操作。
这一次蔡琰是看着那只小羊被陈琛活生生地给开膛破肚做成烤全羊了。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见惯了生死。
她蔡琰,不仅无所畏惧,嘴角再次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希望生病的小羊能够安息。
蔡琰闭上眼睛微微低头,算是给小羊再做次默哀仪式。
默哀完了,就是等待开饭的时候了。
不过这段烤全羊倒是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辆马车路过了陈琛和蔡琰搭起来的小亭子前面。
马车上的人似乎是看到了陈琛,让马车停了下来。
陈琛这亭子就搭在他家牧场门口,看起来倒也是挺显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叫卖东西呢。
“长生,你怎么在这?”
毛阶从马车上下来,他倒是习惯叫陈琛的外号了,长生公子,叫起来顺嘴,反正他们关系算是亲密的。
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他突然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眼神不经意地飘着,他看到了陈琛手中正在捣鼓的烤全羊。
看着陈琛手中的烤全羊,他感受到了一种机会的召唤。
这似乎是可以占陈琛便宜的机会啊!
陈琛肯定是今天到牧场来做吃的给蔡琰吃。
陈琛那么宠蔡琰,想必一定挑选的是他家牧场里最好的羊,那自己如果腆着脸去尝一尝,那岂不是就是赚到了?
毛阶心里琢磨着,下马车的动作更快了。
“哟,孝先啊!”
看来毛阶果然是在第二天才过来的。
陈琛昨天是听毛阶说他要去看看自家的牧场,才想起来阎仁说的毛阶家买了好多的牛羊,才有这个临时计划的。
其实陈琛的计划里倒是没有刚好遇上毛阶这一个环节。
不过既然遇到了。
那就请他吃一吃。
反正今天中午抓来的这只羊,要比昨晚那只还要大一些。
阎仁和毛阶都来吃都不是问题。
够了。
“一起来吃啊!”
反正都已经过了一整夜的两人世界了,这个时候借花献佛,感谢一下给自己提供了两人世界的部分素材的老板。
问题不大。
诶。
陈琛今天这么主动的吗?
能够占陈琛的便宜,那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呢!
毛阶满心欢喜,也不顾蔡琰就在一旁,自己这是打扰了人家的二人世界。
迅速地直接一个滑步坐到了烤全羊的旁边。
这可看得陈琛愣了一下。
原来毛孝先还有这手的啊?
只见毛阶已经满脸微笑地端坐在了一旁,等待着陈琛割下羊肉来分吃。
原来毛老板这么不客气啊?
没事,反正是他的羊。
陈琛轻车熟路地直接卸了个羊腿给毛阶,让他一边呆着去,接下来的部分就是自己跟蔡琰慢慢地互相喂食环节了。
毛阶捧着一大根羊腿,心情还算不错。
在一旁找了块石头坐下,毛阶直接动嘴开咬。
刚刚入口的时候,这羊腿肉还是香香的。
而且这还是陈琛家的羊,那吃起来,占了陈琛的便宜,那就更香了。
他大口大口地咀嚼着。
感受着羊肉的香气在自己的口中蔓延着。
香!真香!
不过蹲坐在一旁看着陈琛和蔡琰在那里,你一小口,我一小口地互相喂食。
毛阶吃着吃着,总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他开始考虑起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太原找个媳妇什么的。
不然自己一直以来总是忙于工作,孤苦寂寞。
毛阶抬起头想看看太阳。
不然在羊腿和狗粮的双重喂养下,他估计会吃撑。
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超过了他的预料。
“你说这小羊为什么会生病啊?”
陈琛看毛阶吃得也差不多了,而他们小两口其实不饿的。
他给蔡琰一个眼神示意,毕竟小两口,蔡琰瞬间就领会了陈琛的意思。
便突然开口问陈琛道。
这个问题,吸引了还在对付羊腿的毛阶的注意力。
毕竟他也是办牧场的。
之前陈琛去调查了解过一些当地的民生情况,给农业提供过不小的帮助。
毛阶相信他一定对于畜牧业也有着一定的了解。
那动物肯定有生病的可能的,这个时候可以偷师一下。
竖起了耳朵,眼睛却不看着这边。
毛阶的身子微微有些倾斜,希望能够听得仔细了。
陈琛的眼神中带着玩味,没有收声慢慢说,而是大着嗓门说道。
“其实呀,羊病不病,我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帮它开膛破肚,尝一尝它的肉,就能够知道是不是病羊了。”
陈琛的声音,说是回答蔡琰的,还不如说是专门喊给毛阶听的。
“你尝着味道如何?新不新鲜?”
陈琛反问蔡琰。
“新鲜!”
蔡琰小脑袋一点,她也偷偷看着毛阶的反应。
这个灵敏机智的少女,被陈琛带上了不归路,坑蒙拐骗之道。
她也想看着毛阶知道了自己嘴里吃的羊是他家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毛阶这个时候悄悄地摇了摇头。
看来陈琛也不行啊。
不就是找个理由吃羊吗?
还看病。
啧啧啧。
不管了,反正别人家的羊肉就是好吃。
毛阶提着羊腿又啃了几口。
他没耐得住性子,啃完几口羊肉之后,觉得如果自己不趁机怼一下陈琛,有点对不起自己这难得的休假。
这可是绝佳的报复机会啊!
占着他的便宜让他难受!
说干就干。
毛阶吞咽完羊腿肉,抻着脖子,头不朝着陈琛他们小两口的方向,而是朝着没有人的地方自言自语道。
“方法可是好方法,可是再大的牧场也经不住这么作呀!”
毛阶阴阳怪气的。
“更何况这牧场里的羊还没多少呢?”
这贱样,是个人都知道他是在接陈琛的话。
哪有对着空气阴阳怪气的呢?
说完,他就把头低下来继续啃着,但是小眼神偷偷摸地看向了陈琛那边。
他就想看陈琛脸色大变一下,或者尴尬一下。
哪怕就是一瞬,他都能够感受到快乐。
可惜。
他回过头,只能看见陈琛这小两口微笑地看着自己。
似乎自己的心思被他们看透了。
算了算了。
陈琛这家伙,要是自己这次在蔡琰面前把他坑了,指不定下一次他会从哪里坑回来呢?
毕竟啊,人总是会有报应的吧?
毛阶心里想着。
但是现实很快就告诉他。
报应这种东西,很玄学。
而打脸这种事情。
有时候,就在下一秒!
第二十九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对呀,那这样不就补救不回来了吗?”
蔡琰眨巴着眼睛,天真浪漫地跟陈琛对视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心里想着这小妮子的演技见长,陈琛嘴上继续应和着。
“没事的。”
陈琛的脸都快笑出褶子来了。
他头对着蔡琰,眼睛瞄着毛阶,大声地解释着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这法子确实是不能用在自家牧场里。”
“所以吧,这羊不就是从别家的拿来的吗?”
“我们要先在别家的羊身上试验完,再用在我们的牧场上,才好。”
陈琛在说到“别家的羊”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调,似乎是在强调着这个关键。
竖着耳朵听的毛阶自然捕抓到了这个关键词。
他心中一跳。
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别家的牧场......
不会是自家的牧场吧?
毛阶还没有来过自家牧场,这次抓到机会了特地赶过来的,马车上的管家还在等着他,一起去他的牧场。
“隔壁家的牧场牛羊确实不错。”
“是好的实验对象。”
陈琛继续说道。
这让毛阶安心了些,他的牧场应该还没到吧?
在陈琛家的牧场旁边?
他抬头望了望,没有看到别家的牧场,更没有看到自家牧场,所以刚刚才提起来的心,瞬间又放了下去。
还好,还好。
“长生,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毛阶手中的羊腿吃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吃狗粮吃太多了。
赶紧去看看自己的牧场才是王道。
现在要占的便宜已经占了。
“行,你去吧。”
陈琛给毛阶挥了挥手,他身边的蔡琰也微笑着告别了这个资助了他们小两口两头羊的老板。
毛老板真是好人啊。
毛阶对此一概不知。
他迅速地抹了抹自己嘴角的油脂,抖了抖袖子,直接上了马车。
“走吧,去牧场。”
“好嘞。”
驱车离开。
但是。
没过多久,甚至不到一百个呼吸的时间。
马车竟然停了下来。
“老爷,牧场到了。”
管家恭恭敬敬地给毛阶撩开了门帘,等他下车。
毛阶惊觉不对劲,他的心跳在迅速地加快,他的神经在颤抖。
他有些紧张,有些焦虑。
为什么从陈琛家的牧场门口到自家牧场,只需要这么短的距离?
那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他缓慢地下了车,朝着车来的方向看去。
他发现这隔着一座坡度不明显的小山。
但是这小山也让他看不到陈琛家的牧场。
视线效果上,两个牧场相隔甚远,但是从实际距离上来说,确实是隔壁家的......
他必须确认一下!
毛阶缓慢的动作突然飞快。
他快步地进了牧场,想要去找自己雇佣的那些守夜人。
要知道他让管家交代给他们的工作,可不仅仅只是守夜。
他们每个人都会分配到一部分羊和牛,看好每一只羊和牛,是他们的本职工作。
“羊呢?”
“我们这有没有羊少了?”
毛阶着急得很,他的管家从后面小步跑跟了上来,牧场里的牧人们看到了这个架势,就知道了这是自己的东家。
不过让毛阶心碎的是。
他才刚刚喊着问着。
就有两个牧人骑马到了他的面前,翻身下马,跪伏在他的面前。
“这...这...确实丢了羊。”
“我这丢了一只小羊,阿周那里也丢了一只稍微大些的羊。”
“我们昨夜未有休息过,但是还是丢了,还请老爷明鉴。”
年长一些的牧人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他们才发现的事情,老爷来了就能直接发现?
难道老爷是羊仙变的?能够直接感受到这场子里有没有羊丢了?
这个神秘的老爷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
毛阶有些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牧人。
“你们说说丢了的那两只羊大概是什么样的?多大的?”
两个牧人按照毛阶的吩咐轮流给他比了比样子。
看完他们的动作,毛阶更加绝望了。
老牧人说的羊的大小。
跟他刚刚吃过的那个羊腿的大小是一样的。
原来自己吃的是自家的羊?
原来是自己被陈琛占了天大的便宜!
热血冲脑,毛阶差点返身回去找陈琛单挑了。
这牧场可是他的老婆本啊!
话说回来......
毛阶突然觉得自己很忧伤。
老婆,自己没有,陈琛有,而且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
羊,陈琛偷了,自己亏了,而且自己不知道还以为占了便宜。
工作。
对了!自己好不容易休假,结果陈琛竟然干完活溜达出来休假了!
他突然感受到了上天对自己的不公。
为什么给自己那么个职牌技能。
似乎自己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加班专属的职牌技能导致的?
当然,如果陈琛在他面前。
一定会激励他的。
这一切都不是职牌技能的原因。
而是因为。
你没有我帅。
毛阶没有继续说话,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跑上了那个小山坡,蹲在了山坡上,看着风景,看着自己的牧场。
现在也就只能看着自己牧场的规模,和现在有着的这些牛羊来安慰自己了。
在毛阶的牧场前,还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一步就能跨过的那种。
毛阶盯着那溪流,感觉自己的心碎了一地,随着溪流飘走了。
静静的,他似乎听到了风声传来的讯息。
“诶,你看孝先怎么蹲在那里啊?”
“哦,他估计是在看河吧?”
“为什么看河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哈哈哈,此时早就不是春日了,哪里的春水,不过你这诗倒是好听的,我觉得我能给你谱个曲子。”
“好,都依你。”
.......
我去他了个仙人板板的!
毛阶心态炸了。
这声音让他静都静不下来。
他要找陈琛单挑去!
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毛阶起身,面目狰狞,想要去找陈琛的身影,赤手空拳跟他干一架,以发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不过......
待到他回头,他却发现陈琛家牧场门口的小亭子不见了。
就阎仁一个人在那里吃着剩下的羊肉。
不知道为什么,毛阶看着阎仁,觉得他也有些可怜。
吃着陈琛他们吃剩下的。
跟自己或许会是统一战线的兄弟,可以尝试着争取一波。
没有去想着陈琛他们人都不见了,刚刚的对话声是从哪里来的。
毛阶深吸一口气,跑去跟阎仁套近乎。
阎仁此时正在用随身的小刀在这少了一根羊腿的羊身上继续割着羊肉丢进口中。
他们习武之人,多吃些肉是好的。
何况还是少爷自己做的羊肉。
以前他还没有去游历江湖的时候,也经常吃少爷做的饭菜。
那时候少爷做了不干敢让别人知道,也就是他和少爷,还有草儿三个人找个地方偷偷的吃。
如今倒是极为怀念这种味道的。
而且吧,虽然吃的是狗粮。
但是阎仁心中也是有着如同老母亲看着自己闺女出嫁了的心态一般。
看着恩爱的小两口,他时不时也会露出姨母笑来。
这在他这种人的身上,可是真的罕见得很的。
他瞥了一眼毛阶。
“阳明兄,你也在吃羊肉?刚刚长生他们也在这吃呢!”
阎仁收起了自己的姨母笑,没有脸色地点了点头。
毛阶挤着微笑凑过来。
“长生怎么可以让你吃他们吃剩......”
“没事,这是你的羊。”
阎仁轻轻地说了一声,扛着羊肉就跑。
只留下毛阶一个人在原地神伤。
喂,兄弟。
哪怕扎心也是得有个过程的吧?
你这不讲道理上来就直接一箭穿心啊!
第三十章 刺史改制,代天子牧守一方
自从上次刘陶和陈耽在狱中身死。
刘宏只是生了个气,小小地处罚了管理不当的十常侍一番。
群臣就明白了如今皇上的偏向已经很严重了。
在不触犯十常侍的情况下,也就刘氏宗室的人说话,刘宏还会听。
整个洛阳,已经彻底进入了恐慌和愤怒中。
只不过这种恐慌和愤怒还被压抑着。
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出现,这种愤怒才会爆发出来,在致命的时候,给予十常侍一次重击。
但是现在?
人人自危。
不愿意跟十常侍沾边,也不愿意站出来正面对决。
各个世家大族都选择销声匿迹,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他们看起来是审时度势,其实就是想当个不粘锅,只要事情不找到他们,在这种时候,你是见不到他们的身影的。
甚至他们这个时候其实想着的,也不是为天子效劳了。
而是选择各自为营,考虑着各自的出路。
这一点,不仅仅世家是如此,就连汉室宗亲也都有如此规划了。
因为,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之前的刘宏虽然有时候混账,但是也有偶尔英明神武的高光表现时候。
如今的刘宏,可别说高光表现了,几乎可以说是有些神志不清,
因为他连正常情况都保持不了。
不听谏言,不理朝政。
汉室宗亲们也对他失去了希望了。
仍在朝中的刘焉,便是如此。
“陛下,如今天下如此,其实还是有办法能够解决的。”
天下纷乱,虽然十常侍已经按照刘宏的意思,派出了对应的人员前去解决,但是这也避免不了更多的问题会爆发出来。
如何能够让这大汉太平,让自己能够不用烦心这些事情,继续享受着成仙之前的最后一段凡尘时光,刘宏也是发愁得很。
所以他请来了宗室长者,太常卿刘焉来为他答疑解惑。
族老果然是族老,一开口就知道有没有。
“该如何解决?”
刘宏从卧榻上翻坐起来,算是较为认真地去听刘焉的建议。
“按老臣之见。”
“各地出现动乱,多是地方管教不严所致。”
“而地方管教不严,又是因为地方刺史没有足够的实权,只有监察之责,而各地太守各自为政,自然各地的问题都得不到好的解决。”
“所以老臣觉得,应该应时修改祖制,改刺史为州牧,派遣可靠之人,代天子牧守一方。”
“此举可得地方安定,也可得陛下安心。”
刘焉不愧是老妖怪说话的艺术他是钻研得极好的。
他不会去直接跟刘宏说想要修改制度,而是通过帮助刘宏考虑这个问题提出的方案。
“当然此举是否施行,还是得看陛下的想法。”
“太常寺这边占星卜卦,陛下有明德之象,而应时更改旧制,是明君之举,一切全凭陛下定夺。”
刘焉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安排了,便不再多言。
其实这些,或多或少都是假话。
刺史改州牧,确实能够增强地方的掌控力。
但是会削弱中央对于地方的掌控力。
军政一把抓,那可是一直以来被视为国家大忌。
但是这个时候,其实刘宏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了。
他更在意的是如何能够消除天下动荡,让自己能够更加轻松自在地享受。
要知道,之前的丹药,就剩下三颗了。
只要再过三个月,他就能够就地飞升,寻访仙道了。
这世间纷扰,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去管了。
“那就这样吧。”
虽然知道刘焉说的话奉承意味更浓,但是听着舒服就对了。
刘宏摆了摆手,让刘焉退下,让人把张让他们喊来,制定一下改刺史为州牧的事情。
刘焉低着头慢慢地推出了宫殿,他面色不变,没有人能够看得出他心中的喜悦。
“等等。”
突然,他听到了刘宏的喊声,心中一个咯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计划出了问题。
“老臣在。”
刘焉快步上前,给刘宏再次行了一礼。
“朕倒是想,先选几个州试试,这可用之人必然是要我大汉刘姓族人。”
刘宏淡淡地看了刘焉一眼,开口道。
“不知道族叔愿不愿意走上一遭,这天下九州,族叔择一而治。”
刘宏的眼睛盯着刘焉的靴子,他没有去看刘焉的表情。
其实他最近是因为丹药的一些副作用,思维有些混乱。
但是并不代表他完全就痴傻了。
刘陶和陈耽,并不是十常侍派人解决的,而是他。
至于为什么杀了他们两个。
唉,有时候,不杀,如何收场?
刘宏缓缓地依靠在了卧榻旁,不去想那些糟心事,其实他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有些后悔,毕竟两位老臣虽然不懂他的心,但也算是为大汉尽心尽力了。
罢了,让他们博名也好。
“老臣,愿遵陛下安排。”
刘焉瞄了一眼刘宏,看似老老实实地开口。
皇上让你选地方,你就别当真兴致勃勃地选,就算选,也别去选好位置。
“倒是无妨,族叔倒是说便是了。”
刘宏这时用的称谓是族叔,而不是皇叔。
意思是让刘焉放松一些,此时两人的身份是刘姓族人,而不是大汉皇帝和太常卿。
毕竟这天下如何变动都行,只要一直在刘姓人的手中就行。
他刘宏。
其实也有些累了。
“那老臣愿为陛下牧守边疆,只是老臣身体有恙,年老体衰,北面倒是不顶用了。希望能够去交州,为陛下安定南地。”
刘焉哈着腰,提出了自己想要的地方。
交州。
这是个好地方。
距离中原远,很难被战火波及,而且交州较为安定,算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太平之处。
并且交州物资丰富,也许在交州当个土皇帝,也是极好的事情。
其实刘焉已经有独立出大汉的心思了。
不管大汉打得你死我活,他就是要施行苟住战略,一直苟得多活点时日。
“交州?”
刘宏有些意外,他倒是觉得刘焉会选择冀州这类富饶的州府。
不过刘焉选择交州这种地方,倒也让刘宏放下了对他的戒心。
自己这位族叔,也只不过是贪生怕死,想要多活几年,找个地方当个富家翁吧?
刘宏抬手磨了磨自己的指甲。
“交州太过偏远,族叔怕是经不起长途跋涉,而且士家经营交州多年,族叔过去了估计也不讨好。”
刘宏倒也是直接,交州确实是听调不听宣。
“这样吧,益州不错,族叔就去益州当益州牧吧。”
刘宏想了想。
既然刘焉想要去当他的富家翁,那就把益州丢给他,让他自个玩去吧。
“这......”
刘焉有些迟疑。
“怎么?不喜欢?要不朕再给你换一个?”
刘宏睥睨着看着刘焉,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有没有,老臣这就准备好了,奔赴益州。”
刘焉给刘宏再行了一礼,从宫殿中退下了。
刘宏看着刘焉的背影,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时,张让倒是到了。
“陛下。”
张让埋着头,虽然此时刘宏的党羽,主力也就剩他们这些宦官了,但是以他对刘宏这么多年的了解。
如果他想要整治他们,还有的是办法。
“拟旨,改制,取消刺史,改州牧,不过先在益州、豫州、幽州、并州试行吧,益州由刘焉去,幽州就由刚上任的刘虞去吧,豫州让黄琬,并州就由刘备继续当着吧。”
刘宏咳嗽了一声,便不再想去理会这件事了。
就这样吧。
这天下,终归是他刘家的。
第三十一章 并州牧的开挂人生
刘焉匆匆地从宫中出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侍中董扶正在他府上等着他。
这次刘焉入宫,除了是被刘宏征召,也是因为有董扶的建议。
其实如果刘宏再不征召刘焉入宫问问意见的话,刘焉也可能自己就去宫中找刘宏说改州牧制的事情了。
刘焉并不怎么开心,因为他真的不想去益州。
益州的名声,刘焉是有了解过的。
因为益州的地理位置,四面环山,几乎除了主要的交通要道,就没有别的和外界连接的道路了,而这种阻隔带来的影响,便是朝廷对于益州的控制力降低了很多。
益州百姓一个个的,都凶悍得很。
别看他们个子不高,但是打起架来不见得比北地的那些汉子要软。
益州要是没管好,发生民变的概率课大得多。
而且益州还有许多地方豪强,在蜀中经营了多年,比起交州的士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交州士家还算听调不听宣,益州豪强有些连调都不听了。
并且,益州后部还有着让人头疼的蛮族人,南蛮入侵那可是常有的。
“君朗公,不知道情况如何?”
董扶见到了回府的刘焉,有些心急地上前询问。
对于他来说,他可是押宝押在了刘焉的身上了。
虽然刘焉年龄大了些,但是他出身皇族,乃正统的汉室宗亲,并且还有着雄才大略,是一个值得投资的人。
如果他成了一方州牧,那自己就能跟着他走,当他身边的第一幕僚。
董扶是个聪明人。
他如今虽然是朝廷的侍中,食禄两千石。
但是这个位置,并不算稳固,这在朝中也只是一个有点存在感的职位。
但是如今这洛阳城中的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一旦发生兵变,那他这个侍中,又能顶什么用呢?
官职都是虚的。
与其留在洛阳担惊受怕,不如跟着刘焉找一个安身立命之处,在一个地方当老大的感觉,可比现在好多了。
“可别提了。”
刘焉摆了摆手,垂头丧气。
他可不觉得自己单枪匹马的,能够在益州做成什么事情。
一想想益州那边的情况,刘焉心里就在打退堂鼓。
他已经在考虑能不能直接跟刘宏告老还乡去?
“州牧制倒是同意了,但是想去的交州成了益州,益州那地方,那......”
刘焉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不断地叹气着。
“益州好啊!”
董扶心思活泛,他看刘焉这样子,就知道刘焉还在犹豫。
对于他来说,益州可就是好去处了。
为什么?
因为董扶就是益州人啊!
回益州去,那就是锦衣还乡,荣归故里。
这对董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
这可不能让刘焉打退堂鼓了。
“君朗公,这是好事啊!”
董扶两眼睁圆,一脸兴奋样,他将自己能够归乡为官的欣喜映在脸上,仿佛是在给刘焉高兴。
“怎么就好事了?”
刘焉不解地问道。
他这难过还来不及呢!
“我昨夜观星,见得紫微星向西南而动,益州有龙腾之气,而今日君朗公就得封益州牧,这不就是...嗯嗯!”
董扶眼神暗示着刘焉,给他一个强有力的暗示。
这种事情不能明说,但是懂的都懂。
“这......”
刘焉有些犹豫。
听董扶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少的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前往益州一试。
“君朗公请放心,刚好董扶也是益州人,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是多少也认识一些当地豪强,董扶愿随君朗公入川,辅佐君朗公掌控益州。”
董扶朝着刘焉一拜,希望他能够坚定入川的信念。
刘焉皱着眉头。
他在思考着自己入蜀能够站稳跟脚的可能性。
似乎......
也不算小?
一咬牙,心一横。
刘焉眼睛一闭,狠下心来。
搏一搏吧!
反正留在洛阳不是什么安稳事,还是赶紧出去避难好。
试上一试。
成了,那益州土皇帝,把汉中一闭,自己只需要负责享乐就好。
不成,那益州也不敢要了自己这个汉室宗亲,朝廷大员的性命,自己只要识趣一些,也就是落得个富家翁的生活。
试试就逝世!
“那就辛苦茂安兄跟我一起劳累了。”
刘焉给董扶回了一礼,他们这二人组,才正式达成了一同入蜀的意愿。
没过几日,朝廷就公布了新的旨意。
“行州牧之制,固大汉之基。”
“太仆黄琬,任豫州牧。”
“太常刘焉,任益州牧。”
“幽州刺史刘虞,任幽州牧。”
“并州刺史刘备,任并州牧。”
“兼任原职,即刻启程赴任,代天子牧守一方,保一方安定。”
消息公开之后。
唯一一个非刘姓宗亲的州牧黄琬并没有吸引到很多关注。
而已经奔赴幽州前去解决张纯张举之乱的刘虞也没有被洛阳的百姓官员们注意,毕竟他的名声一直都很好,担任幽州牧,绰绰有余。
刘焉,做人可以,年龄够了,资历也足,没有什么好讨论的点。
但是刘备。
却引发了一波热议。
因为刘备年仅二十八岁。
年仅二十八岁的一方州牧,这怎么说都是充满了争议的。
但是这个人是刘备,这些争议,也就成了他人生传奇色彩的一部分。
洛阳的百姓们开始交流沟通他们对于刘备的了解。
消息流通之后,大家才发现了这个大龄青年,到底有着怎样的传奇人生。
刘备自幽州涿郡出世。
第一次大战以五百乡勇大破五万黄巾,直接斩落敌首,收缴黄巾军。
随后跟随卢植在冀州战场杀进杀出,大小战斗五十余场,担任先锋,带头冲阵,五千人马将黄巾冲得人仰马翻,功劳满簿。
随后被封太原太守,护匈奴中郎将。
第二次知名大战是剿灭入关鲜卑一役。
数十万鲜卑大军被他数万兵马围剿,一战成名。
得封并州刺史,进北中郎将,还以傲人战绩得以封晋阳侯。
第三次,便是如今了。
要知道前些日子刘备覆灭反叛南匈奴的消息才刚刚传来,现在就跟着一起得封州牧了。
大家都将这视为对刘备战功的奖赏。
但是他们明显低估了刘宏对于一个能够让自己放心,一直老老实实管好自己地盘的亲戚,有着怎样的优待。
当然,刘宏不知道如今河东在闹事的那些黄巾余孽是来自西河的。
但是,并州牧,觉得不是刘宏对刘备的封赏。
但哪怕是这样,并州牧的人生,在大家看来,也已经是个十足的开挂党了。
单单凭借这份功绩和人生轨迹。
只要刘备以后不犯大错,那必然是大汉能够载入史册的豪杰。
而且还是年轻豪杰。
这就让同期的牛人们,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比如某个手下只有一个谋主的曹姓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