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马军【三合一】
那就这样吧。
赵雨解除了自己的视线诱导。
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她技能的层面太高,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反正张宁是丝毫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
顺手把一块肉夹到了赵云的碗里。
凑巧的是。
刚刚还在发呆的赵云突然清醒了一些,眼神刚刚好对上了张宁的筷子。
这是......
顺着筷子,看到那双素手,顺着那双素手,赵云看了上去,曼妙的身材,娇羞发愣的面容。
如花的笑靥占据了赵云的整个世界。
强烈的视觉冲击带给了他心动的感觉。
有时候,其实不是直男没有办法攻略。
只不过是你不够美,没有办法吸引住直男的眼球,并且让他们爱上你而已。
所以张宁能够做到。
“宁儿姑娘......”
赵云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嘴巴张合了几下,愣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只能埋下头来,那张方正的大脸竟然能够看到一些绯红。
赵雨暗暗称奇。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赵云露出这种神色。
啧啧啧。
果然男欢女爱是世间最神奇的事情啊。
赵雨自己暗中琢磨着,应该多补习补习这部分的知识了。
封印成功之后,她身体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住了,赵雨也清楚自己的情况。
此时的她古灵精怪,但也许只有在深夜里她才会独自一人发呆。
去思考自己的处境。
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快快乐乐地活着。
不为了谁,就为了哥哥的付出。
如今有宁儿姐姐照顾哥哥的话,自己倒是可以更放心了。
只不过哥哥是个笨蛋,一点都不懂得人家宁儿姐姐的心思,还是得靠自己神助攻一手,才能够见效。
赵云沉默地接受了张宁的好意。
但是张宁自己还处于一个迷惑和自我怀疑的状态。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给赵云夹菜?
张宁是想不通这个点的,刚刚自己不是还在给赵雨夹菜的吗?
为什么分了个神,眨了个眼,人就变成了赵云了?
那自己这个行为会不会让人误解?
张宁心中乱得很,整个人的小心脏都快要脱体而出,那高速跳动的心脏让她面部皮肤有些泛红。
这到底是怎么了!
“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突然,似乎是忍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气氛,赵云留下句话,放下了碗筷直接出了门。
原本还打算看看热闹的赵雨,有点不开心。
哥哥又这么丢失了一个机会,真的是不争气!
闷闷不乐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赵雨的两个小腮帮子满满的。
“雨儿你先吃,我也吃完了,先回房休息了。”
张宁轻轻地放下了碗筷,红着脸离开了这。
他们只留下了赵雨一个人,让她面对这令人失望的局面。
攥紧了小拳头,赵雨狠狠地挥了一下。
下次!
下次一定!
她要让哥哥和宁儿姐姐好上。
心里幻想着哥哥和宁儿姐姐在一起之后的幸福生活,她扒拉着饭菜的手都慢了下来。
这张少女俏脸上,出现了和形象不符的痴汉笑。
那个场景想想就很美。
从府里出来,赵云径直去了太原新军的军营。
这一次他领了刘备的命令要点兵点将组成先锋军。
太原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这个先锋军刘备也说了其实就是攻城拔寨的主力军。
以赵云的悟性,自然知道这只军队的规模不大不小刚刚好,五千人。
这是赵云准备挑选的人数。
这个人数虽然不足以让他以包围攻城的状态去攻城拔寨。
但是已经足够他发挥出自己的优势了。
这五千人,他都只要骑兵。
就是不知道如今徐晃练出来的太原新军里的骑兵够不够五千人。
云中郡的那些县城。
说是县城,其实都只是有点遮拦的聚落而已,根本没有多少城墙能够拦得住人的。
要知道云中郡最大的城池就是云中城。
但是云中城的城墙高度也只有五米,各面城墙的长度也不到两公里。
这种规模的城墙并不能算得上是一个标准的郡城的规模。
但是本身在草原上建造城池已经是一件不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所以云中城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点排面。
其他的县城规模就更小了。
反正对于赵云来说,带上五千骑兵,拿下这些县城,并不难。
他的五千骑兵只要负责进攻就行。
拿下了城池,随后自然有徐晃带着更多的太原新军入驻,去修建防护措施,并且为他提供后勤保障。
别的不说,他只需要一直向前就行。
一个人到了军营,有着刘备给的令牌和证明,赵云很轻松地进了军营里。
太原新军扩散分布到了太原各处,而骑兵则是统一训练的,徐晃已经在军营中等待赵云的到来。
“子龙兄弟,你可算来了。”
坐在军帐中,徐晃大刀阔斧地靠着座椅。
看到亲卫带着赵云入了军帐,他便热情地站了起来迎接赵云。
徐晃为人向来如此。
不会托大,不会轻视任何人,对于赵云这个刚刚加入的弟弟,他也是照顾得很。
他可是有和赵云过过手的,知道赵云的实力,也更加认可他。
这次从太原新军调兵,也是他自己跟刘备说的。
毕竟太原新军的存在意义,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给各外征军提供强有力的优秀兵源,所以从自己手下训练出来的将士们能够编入新的部队去出征。
其实徐晃也是由衷地为他们高兴的。
因为这是立功的机会。
徐晃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定位,也明白刘备对自己的期望。
他要成为整个刘备集团最为稳健的那个人。
哪怕是他认识了许久的小老弟关羽,虽然军事实力强,各方面都没有太大的缺点。
但是他容易滋生傲气,傲气容易让人盲目自信。
而徐晃就是给所有人托底的存在。
有他徐晃在,刘备集团就有足够的军事实力保障。
说来,徐晃觉得这还是刘备看重自己的表现。
“徐大哥久等了。”
赵云腼腆地笑了笑,朝着徐晃行了一礼。
“不知道新军有没有五千轻骑,赵云只要五千轻骑,就能攻克云中。”
赵云说话还是比较保守的。
其实刚刚他想说横扫云中,但是觉得有些狂了,便用了攻克。
不过在他心里,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傲气。
此时的赵云和历史中的并不同。
他还没有在袁绍处当过小兵。
还没有受到现实的毒打,不知道资历的重要性。
也还没有在公孙瓒处接受过各种被围剿。
现在的他有着对骑兵战术的自我理解,也有着对于自己武艺的初步自信。
就像每一个刚刚进入新行业的新人一般。
都会想着要做出一番事业,想着自己能够成功。
不过其实......
赵云确实能够成功,因为人家天赋好。
而且他对于自己的认知并不是很多人的盲目自信。
而是通过和徐晃、荀攸探讨战术、战略问题,和徐晃、张辽过了过手,感受了自己的武艺水准,才最终得到了对自己的定位。
他给自己的定位是能够带兵打仗的将领。
这个定位其实在陈琛的心里还是低了。
不过这次云中之战也是个机会,让赵云证明自己的实力和潜力的机会。
“有是肯定有的,刚刚好五千骑兵都交给你了。”
“只不过......”
徐晃突然声音拉长,拍了拍赵云的肩膀,把他拉近了说话。
“你可得给我保证,要把他们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徐晃又拍了拍赵云的胸膛,示意他要记住这句话。
“我们聊过,我知道你稳中有进,是个值得信任的统帅。”
“但是毕竟是你第一次带兵打仗,我希望你千万千万要小心谨慎。”
徐晃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沉声告诉赵云。
“每一个士卒,都是我们的弟兄,且不说将他们训练成材需要多久时间,就说,他们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不希望只能触摸到他们冰冷的尸体,子龙,你明白吗?”
徐晃的眼睛盯着赵云。
他对于赵云,寄予厚望。
这个年龄只有他一半的少年,有着超越同龄人的稳健和实力。
徐晃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甚至是一道比自己要强上许多的影子。
如果赵云能够做到无伤亡作战就好了。
徐晃突然想到了一个点,不过随即便被他自己给否认了。
怎么可能。
无伤亡作战,谁都做不到的。
他垂下了头。
“子龙,跟着我的亲卫官去召集将士们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我先休息一会。”
徐晃说完,感觉自己有些疲惫了,交代了赵云一声,自己回了帐中休息。
“我就不送你了。”
看着徐晃的背影,赵云思考了片刻,行了一礼。
“徐大哥,我一定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
言罢,他跟着徐晃的亲卫官,前去接收要随他出征的将士们。
“都带回来吗?”
徐晃拍了拍自己刚刚坐过的椅子。
“这东西还真的挺不错的,胡人们用的也有好东西啊。”
避免了当面交接兵权,赵云在徐晃亲卫的带领下见到了自己这次要带出去的弟兄们。
徐晃治军严谨,军纪分明。
并没有那种**和刺头会反对赵云的统领。
更何况,那日赵云刚刚到太原的时候,跟徐晃比过了一场。
大家也都知道了赵云的实力,自然不会不服。
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年轻的上司有多强,只不过对于这个年轻上司的军事指挥能力,大家都还是抱以怀疑态度的。
建功立业。
是每个军人的梦想。
但是马革裹尸。
却不是每个军人追求的东西。
如果能够带着军功平安归来,那才是最好的。
而这需要一个厉害的上司,不会做出脑残的决策。
这一点,赵云还没有证明过自己。
“多谢。”
赵云跟徐晃的亲卫官点了点头,但是亲卫关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跟赵云笑了笑。
“众将士听令!”
亲卫官突然一声高喊,军阵里的将士们挺拔起身子,严阵以待。
“取马!”
亲卫官喊完这句话,才又跟赵云友好地行了一礼,表明自己要回去了。
他留下了赵云一个人看着这军阵的变化。
赵云眨巴着眼睛。
等着这数千将士给自己的表演。
“哒哒哒哒。”
徐晃治军之能不是吹的,这军阵的移动,给赵云带来的视觉刺激,不亚于今天张宁给他的。
整齐划一。
士卒们一路小跑进了马场,骑上自己的战马,又井然有序地从马场中出来,按照原先的队列,骑马停在赵云的面前。
这。
就是徐晃刚刚所说的,给赵云准备的礼物。
太原新军。
五千白马。
真正的白马军!
太原马场的马已经不少,之前鲜卑之战更是收了不少新的马。
徐晃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他看到了赵云的照夜玉狮子,也看到赵云就喜欢整天白衣白甲的。
他可没有缺德地把赵云跟奔丧联系起来。
而是觉得赵云就是偏爱白色。
所以他这次的五千战马,都是选的白色的骏马。
这五千匹白色的骏马,可算是把马场掏空了。
白马一处,马场里几乎就只剩黑红黄了。
赵云嘴巴微张。
表情凝滞。
“恭迎子龙将军!”
应该是这支骑兵中的将校,带头高喊了一声,整个队伍便整齐划一地喊出了口号,欢迎赵云的到来。
徐晃这治军。
赵云惊叹。
实在厉害。
不过,其实赵云并不知道,他们如此欢迎赵云,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徐晃治军严谨。
而是赵云的到来,代表着他们有机会和扬武军、奋勇军还有骁骑营一样,能够拥有独立建制。
虽然在太原并没有很明显的歧视链这个东西。
但是太原新军给人的印象还是一支战斗力较弱的军队。
和拥有独立建制的太原三军和太行三军比起来,那确实是不够格的。
他们这些骑兵,想要摘掉弱者的帽子,通过战斗来证明自己。
并州男儿,有哪个愿意当孬种?
赵云可不知道这些。
他还是个初哥。
这个初哥有点感动。
这些将士们,都是好兄弟啊!
“诸位,今日主公赐我等先锋军之职,欲进取云中,诸位可有信心随我大破异族,还我山河?”
赵云用尽自己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双手抱拳,用江湖的仪式来宣告自己的目标。
“有!”
气势汹汹。
他们要证明,他们并不比谁差,他们是并州儿郎!
双手成环,赵云慷慨振声,一声口哨响起。
一匹雪白色的宝马从营外疾驰而来。
照夜玉狮子成了一道白色光影,迅速地赶到了赵云的身边。
将士们已经准备好了干粮的,可以即刻开拔。
赵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照夜玉狮子,亮银枪,一把长弓,足矣。
“今我等以白马军为号,势必取云中而毕全功!”
赵云长枪一指,骑着照夜玉狮子到了队伍的前方。
“此战,我们以战养战,七天之内,拿下云中全境!你们可敢与我一同试一试这壮举?”
算是活跃了一会。
赵云也开始适应这种军伍的氛围。
平时说话温柔儒雅的他,也变得有几分豪气来。
“敢!”
白马军以白马成军,刚刚成军,气势自然不弱。
“好,传我命令,即刻开拔,直取云中郡!”
赵云下令,身先士卒地朝向西北方向纵马而去,白马军排成了长队,浩浩荡荡地朝着云中的方向赶去。
五千白马入云中。
赵云可不想自己来到太原打的第一场仗就损失多大,他要完成的是自己给徐晃的承诺。
而这也是自己新成立的这支雄军的立名之战!
刘备的意思可是很清楚。
这次就是要让赵云证明自己的,证明之后呢?
肯定是给兵权,和关羽、张辽他们一样成立成建制的部队。
而什么部队,都比不上如今这只白马军更吸引赵云的了。
“噌!”
赵云的职牌亮起,释放出了一阵微弱的光芒,笼罩住了这五千人的部队。
一种能量的流动在这庞大的部队中流转着,维持着一种平衡。
整个队伍的速度似乎都有所提升,而将士们也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体力似乎有所见长?
这就是赵云的能力。
通过军阵辐射小幅度地加成在了自己的军阵上。
只有成军阵的时候,这种效果才会持续。
刘备给的时间是半个月。
但是赵云想要的是七天。
七天连续作战。
以他的技能,并不是不可能完成的。
而且赵云的信心,并不仅仅来源于自己,还有陈琛的教诲。
在散会后赵云特地向跑出了将军府的陈琛询问,陈琛告诉了他骑兵作战一个很重要的策略。
闪电战。
和步兵、弓兵等其他兵种比起来。
骑兵的优势很大一部分在于速度。
陈琛给赵云提出了这么一个设想。
如果赵云的骑兵战斗速度足够快,能够在每个县城得到周边县城被攻破的消息之前赶到其他县城。
就能够打一个出其不意。
要知道草原上的异族人并没有汉族人这么有守城意识。
而且一直以来都是异族人骚扰并州,并州没有主动去骚扰过异族人,所以他们的防备意识会更加薄弱。
赵云只要抓住弱点,迅速地干掉他们的主力军,那随后而到的太原新军,便可轻松地控制住各个城池。
而赵云只要负责歼灭就行了。
将骑兵的纵深优势打出来,七天内解决战斗,也不是不可能。
赵云一向都是稳妥的。
但是有句话说得好。
越是追求稳妥的人,他骨子里的疯狂因子就越多。
赵云便是如此。
要稳稳地完成这次战役,他的脑海里可是都已经将行军路线规划好了。
高强度作战,七天连下十一城。
他赵云,就是要挑战不可能!
五千白马的声势浩荡,而且在哪里都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他们的动静肯定不可能瞒得过别人,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直接给予致命一击。
“我们也准备出发吧。”
不知道何时,徐晃已经站在了营帐前面,看着远去的白马军。
他也有些欣慰,毕竟这骑兵还是他带出来的。
要是这次赵云大胜归来,他就要去揍关羽一顿。
让他说老哥不会培养骑兵。
“现在就出发吗?”
亲卫官问了一声,再次确认一下。
因为徐晃说过他们的职责是负责战后接收那些城池的,而不是作战主力。
这些白马军才刚刚出发,自己的大部队就马上跟上,那岂不是也要参战?
“不用想了,先生刚刚来信了。”
徐晃挥了挥手里的信件。
“先生说赵云能够七日下云中,我们如果现在没跟上的话,可能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喽。”
徐晃笑着。
这太原集团的人里,他最信服的,就是刘备和陈琛了。
刘备是因为他的人格魅力。
陈琛是因为他的隐形传奇。
既然陈琛都这么说了,徐晃不马上开拔跟上,岂不是不给面子?
要知道步兵的移动速度可比不上赵云那五千匹好白马。
按照陈琛说的,如果现在跟上,到时候他们到了哪座城,哪座城就刚好被拿下来。
倘若是别的老将,听到七天下云中十一城。
肯定会跳脚反对。
但是徐晃不会,他忠于职守,相信队友。
命令,服从便是了。
没等白马军离开太原多久。
又是一批一批的太原新军离开驻所,整合成大部队,顺着白马军的路,朝着云中进发。
整个太原都动了起来。
而太原三军也开始筹备各种物资,准备在消息回传之后直接开拔。
太行赤甲军进入太原境内辅助镇守太原。
刘备集团和匈奴的战争。
一触即发。
当然,如果途中有遇到一些不长眼的鲜卑人,那顺手收拾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现在在并州子弟们的心中。
鲜卑人就如同猪狗一般。
杀他们轻轻松松。
至于那些在干活的劳工,他们都是太原新劳工,算不上鲜卑人了。
毕竟他们也开始讲汉语,写中文,不少资历老的劳工除了长相,其他的俨然就是汉人的模样。
陈琛还给这些新太原人立了标语。
穿上一身大汉衣裳,你就是新大汉人。
第三章 心可不是一般的黑【三合一】
“云中空归去,云中何求索。”
“若得并西复,骨肉何别离。”
悠扬的歌声在云中的草原上远传。
云中歌一直流传于云中郡草原上牧羊的汉人们之中。
说来也是嘲讽。
汉人种田,胡人牧羊。
这是长久以往的习俗,但是到了云中。
汉人种田,汉人牧羊,胡人都是贵族。
他们只负责享受和剥削。
在他们的字典里,似乎找不到良心这两个字。
但是这种事情上,哪里有良心可言呢?
之前在云中的是并州的官僚,云中郡的百姓日子也算不上好过。
毕竟。
天下乌鸦一般黑。
只不过之前的官僚好歹也是汉人,所以他们也只是屁股黑。
剥削归剥削,还是给了大家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毕竟都是汉人。
可现在的胡人就不是那样。
在他们眼里的汉人,只是单纯的工具人和牲口而已,没有人权可言,用到累垮了,累死了,那就扔了换个新的汉人来放羊种地。
至于口粮,随着这些胡人贵族们的心情发放。
饿死者无数。
但是这些汉人想活着,还是得为胡人贵族服务。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等待了那么多年了,大汉还是没有来解救他们,他们已经麻木了。
在这辽阔的草原上,有着不少牧群在慢慢移动着。
牧群如同团团云朵一般在黄绿色的草原上飘浮着。
有牧羊的少年,随着牧群走。
他们走得没有目的,走得没有灵魂,他们只是随着风在走。
顺着世间的风摆动着,顺着草原的水漂游着。
他们像是孤零零的草。
冒尖儿地立在草原上。
“伢儿!”
一声喊声,让漫无目的地走着的牧羊少年,猛然回头。
却只能看到一片寂寥空旷的草原。
只有满眼的绿色,近边的白色,和远处天景的蓝色。
原本在瞬间欣喜的心,化为了乌有。
他只能垂下头,手里的细鞭子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一下一下地抽到土地上。
娘亲已经不见了许久了,他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总是会在一个人孤单地待着地时候,能够听到娘亲的互换。
似乎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守护着他。
也似乎她一直都陪伴着他。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在不如猪狗的工具人生活中一直撑着。
他的身子瘦得很,胳膊纤细,面色菜黄。
似乎草原上徐徐吹来的风能够轻易地将他吹倒。
但是他身上似乎就是有一种韧性,不会趴下。
继续随着羊群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丝不同,与往日的平静草原有着很大的不同。
草原的大地似乎在震动。
牧羊少年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看到了在草原另一端的地平线上,冒出了一片白色。
难道是哪个部族的大羊群在迁徙吗?
牧羊少年看得不是很清楚。
他攀着骑上了一只羊的背上,抻着脖子眺望着,希望能够看清楚来的是什么。
“驾!”
那广阔的白色朝着他这个方向斜着赶来,这让他心里有些发憷。
不过他也看清楚听清楚了。
来者是白马,是骑兵,而不是羊群。
骑兵是有刀枪弓羽的,骑兵都是豺狼。
牧羊少年在草原上没少见过胡人的骑兵。
他不知道什么是匈奴人,也不知道什么是鲜卑人。
他只知道胡人老爷们经常来回厮杀,而厮杀的主力军就是这种来势汹汹的骑兵。
难道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少年的心中有些迷茫。
如同一个人站在历史的某个点,接受着世界变革所带来的时代洪流的冲刷。
迎面而来的骑兵让他不知所措。
生死。
是什么样的?
他从羊背上下来,呆呆地站在了羊群前面,正对着冲来的白马骑兵们,仰着头,等待着屠刀的挥下。
娘亲。
我来了。
“绕开!”
赵云也发现了在进军路线上那一小群羊,和那个看起来痴痴愣愣的小牧童。
赵云和张飞不一样。
他不喜欢抢东西,而对于一个一看就是一直被剥削的奴隶。
赵云也没有下手的想法。
从太原直奔雁门。
再从雁门关出,往北往西,直取云中。
赵云打算直接攻下云中,再转道咸阳县,途中路过的县城全部拿下。
而这样靠近雁门和云中的那几个小县城,孤立无援,无处可逃,再回头很容易拿下。
他要的就是圈定了云中这个狩猎场。
白马军是猎人,而异族人,都是猎物。
随着赵云的命令,白马军在高速疾驰的情况下,开始进行分流。
整个大军从羊群的两侧穿过,没有撞上任何一匹白羊,他们带来的只有强度更大些的风。
这只是赵云的白马军进军的小插曲。
但是,却是这个牧羊少年人生的一大步。
屠刀没有像胡人老爷砍在娘亲的脖子上一样落在自己的身上。
他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人生所见最为壮观之景。
庞大的骑兵队,以他和羊群所在作为一个中心点,分离开来。
像一道水流遇到了石头。
他看着那些身着白衣白甲,骑着白马的骑士们。
不知为何,突然感受到一种来自于血脉的连结感。
他猛然转身,看到了那面在队伍前方的旗帜。
“赵”
那是汉字。
在他的家还没有被打破之前,他在学的就是汉字。
这难道就是汉室之师吗?
这个不起眼的牧羊少年心中突然想起了这些字。
自己应该叫什么?
公输克吗?
可是娘亲说以后不要姓公输了,说这个名字有着属于自己的诅咒。
父亲的早逝也和这有关系。
那自己要叫什么?
牧羊少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活着的时候见到如此壮阔的场景。
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回想起自己的过往。
似乎自从娘亲死了以后,自己被抓来当工具人之后,自己就丢了自己的灵魂了。
如今这次冲击,突然将他的灵魂找了回来。
这就是大汉王师的力量吗?
牧羊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想法和灵感,也不知道是否是激活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他鼓起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勇气。
挥舞起了自己的细鞭子。
开始驱赶羊群。
他要把羊赶去南方。
他要去大汉!
羊群组成的白色朝着雁门的方向缓缓移动。
白马组成的白色朝着云中的方向迅速赶去。
两种白色,两个方向,两条不同的路。
同一种大汉人的心。
五千白马众。
在这片他们陌生的草原上奔驰着。
但是没事。
在他们心里。
这片草原,即将属于他们的了,属于他们大汉的。
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摸索地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装备,确保待会的突袭战能够真正地发挥出自己的作用来。
长途奔袭也让他们感受到了来自赵云的影响。
他们有着绝对的信心,如同太原军一般,通过这场仗,打出自己的名声来。
不就是战斗吗?
这是他们的职业。
五千白马众在此,谁敢一战?
“速战速决!”
“听我号令,左翼随我突阵,右翼散点,压制敌军。”
战斗,迅速果断。
赵云就是要用硬实力去碰撞一下这些防御不备的敌人。
五千白马军扩散分开,一部分呈现合围之势,以分散开守军为目的。
另一部分则是冲着那年久失修的破旧城门发起了冲击。
云中城的城墙是矮墙,城门也许久没有修缮过了,胡人对于守城并不拿手。
而赵云的白马军在老远的地方时,被忽视了。
因为在这片草原上,时常有白色的羊群在到处晃悠。
往日里没有人在意,没有人管。
而且也没有人相信大汉人会打过来。
云中已经沦陷了多久了,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大家都只知道这里如今是异族人的地盘,哪怕在这里还生活着不少的汉民。
当白马军朝着云中城发起冲锋的时候。
所有人都有些迷茫。
这些汉人军队从哪里冒出来的。
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去骚扰雁门关,哪有汉人军队出击的?
大汉已经多少年没有攻打过这里了?
应该有数十年了吧?
也许就是因为这数十年,才让这些豺狼野豹,已经忘记了汉人的强大。
他们把汉人都当做了被他们所奴役欺压的工具人了。
大汉兵锋。
永不磨灭。
“杀!”
平时儒雅随和的赵云,在战场上,也严肃凶狠。
一声怒喝,他整个人都冲在了军阵的前端。
白马军突阵的部分以箭矢阵突进。
赵云就是这箭矢阵最为锋利的箭尖。
他所到之处,没有任何能够阻拦到他的。
大战来临,没有多少平民出来围观的,因为在这片草原上的争夺实在太多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被当做物品一般挣来抢去,有时候只不过是换一家来剥削而已。
而哪怕是无辜的平民。
被卷入战争中,也不可能完全幸免。
在军阵冲锋前方如果有普通百姓。
赵云也不可能停下军阵突进的步伐,因为一旦停止,给己方兄弟们造成的损失,无法估测。
战争一直都是如此。
哪怕有着无数人的人。
用着各式各样的理由去美化。
最终都是掩盖不了战争本身的残酷冷血的一面。
有时候,人性之所以伟大。
也只不过是在战争和灾难面前的差距和衬托而已。
赵云不想伤及无辜。
但是他作为一个统帅更需要为自己的士卒们负责。
当然,这和刘备带着百姓一起离开并不是一个性质的。
刘备带着百姓离开,是因为百姓愿意跟随刘备。
愿意跟随的,就是自己人。
守护自己人,是一支军队应该做的。
仁慈并不是圣母。
“直取云中郡府!”
破旧的城门还没有来得及合上,便已经被赵云蓄力准备好的一击直接击碎。
那破旧的木城门,其实也经不起什么攻城器械的轰击。
如今的云中郡算不上一座可守之城。
马蹄踏过那破碎城门的碎片,赵云庆幸自己是负责进攻的,而不是防守的。
这种情况,守城是个累赘。
云中郡并没有太多高大的建筑,更多开始有朝着异族风情变化的趋势。
因为近些年异族多是骑兵,道路也有了相应的拓宽。
这些成为了赵云突入云中郡的有利条件。
没想到在城内也能够轻松地纵马疾驰,朝着城中心的郡府赶去。
夺下郡府,剿灭城中敌军兵力,便结束了。
不过出乎赵云意料的是。
在云中城,并没有兵营。
如今的云中城应该算是都被鲜卑人拿下的,鲜卑人们四散地住在了城中各处。
在赵云的白马军突入云中城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办法集结成规模的骑兵来抵抗。
只有零零散散地从大街小巷冲出来的鲜卑骑兵。
而这些骑兵连冒声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吞没在了白色的浪潮中。
杀戮便够了。
自己并不是来收拾残局的。
自己是来制造残局的。
似乎是被军阵之气所影响。
赵云的杀气重了起来。
在冲锋途中遇到了鲜卑骑兵挡在前面,都是被他瞬间击杀。
并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枪到底是何时探出,何时刺入敌军喉咙的。
他们只能看到在赵云的四周的敌人都在第一时间倒下。
并且他们的喉咙处都有着一道枪口。
自然地抖了个枪花。
赵云的枪法干净利索。
杀人不带第二下。
他的亮银枪斜举着指向前方空中。
日光凝聚在他的枪尖,似乎成为了更加有威势的能量。
白马军直到郡府门口才放慢了速度,团团围住了云中郡郡府,郡府中,是鲜卑人部族的首领,带着一群鲜卑人守住了郡府的院墙,希望能够阻挡住骑兵的冲击。
而此时刚刚赵云安排着在外围绕着城放箭压制的白马军也已经进入了城内。
刚刚的冲阵白马众轻松地突破了云中郡薄弱的防守,撕碎了鲜卑人的集合。
随后的压制白马众则是准确打击。
哪里有冒头的鲜卑人,就往哪里射。
这里肯定有人会问。
怎么分辨冒头的是不是鲜卑人?
这还需要问吗?
只要是冒头的就是鲜卑人。
算是清剿了一番,负责压制的白马众的战绩其实比突阵的还要好看得多。
如今五千白马众团团地将云中郡郡府围住,等待着赵云下令突破这个郡府。
“将军.....”
白马军中一个校尉询问赵云应该如何攻打这紧闭的院墙。
要知道刚刚能够一路坦途冲进云中城,离不开道路的空旷和鲜卑人的懈怠、没有守城的习惯,还有白马军的速度和周围的火力压制。
如今院墙不矮,院门紧闭。
骑兵的冲势被阻挡,应该要下马冲门吗?
“放箭,齐射三轮,破门。”
赵云冷静地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大白熊式反恐作战。
“是!”
“放!”
这个方案最简单,还能减少一些无谓的损失。
既然赵云给过承诺了,那就稳妥为上。
浪费箭枝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人安全最重要。
反正打完云中郡,在这里收拾补充一下就出发去下一个县城了。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
漫天箭雨密密地抛射进了郡府内。
郡府并不是每个地方都能够躲避箭雨的。
随着第一批箭雨的落下,赵云就能够听到一阵惨叫声。
“放!”
不够,再来一轮。
三轮箭雨过后,郡府内遍地哀嚎,似乎直接射死的人不多,大多是受伤的。
而赵云也径直地到了郡府门口,没有说话。
只是牢牢地硬扎一个马步。
腰背直挺,攥拳于腰。
长枪收紧,蓄势而发。
随着他身上的气劲和精神力混杂着融入到了他手中的亮银枪上。
他的枪尖已经被光芒所覆盖,看不见枪头所在。
探步。
赵云的马步一动,整个人压制住的气势直接顺延着长枪散发出。
递枪。
长枪向前一递,那道光芒如同实体一般,激射而出。
狠狠地轰击在了郡府的大门上。
要知道这扇大门看起来还是要比刚刚云中城城门要差上一些的。
看起来黑重厚实。
白马军的士卒们都下了马,手持武器,准备跟随赵云冲入云中郡府进行收割。
而赵云的行为,让他们也有些震惊。
看来赵将军的实力,要比大家所知道的还要强大。
赵云的气劲如同元气弹一般轰击在那黑木大门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一瞬间爆发出了大量的烟雾,笼罩住了那扇大门。
门破开了没有?
所有的白马军心中都有这个问题。
在赵云没有下令的情况下,没有人能够去烟雾里探一探虚实。
“走,进郡府。”
顺延着刚刚的感应,赵云已经感知到郡府大门后的人都死了。
他垂着自己的亮银枪,率先迈步进了那缭绕的烟雾中。
“跟上!”
白马军随着赵云一同踏进了郡府。
才明白。
刚刚那道烟雾,并不是烟雾。
而是被气劲能量击碎的木粉。
洋洋洒洒飘了许久,才显露出了刚刚的大门所在。
原本那扇黑木厚重大门的所在,如今空荡荡的。
赵云刚刚的那一击,甚至做到了分解的效果。
这......
白马军的将士们虽然都没有明显表示出什么。
但是大多在跨过了大门的时候咽了一下口水。
能够做到这样的。
已经不仅仅代表着他们这位新领导的硬实力强大。
更体现出了他的软实力。
能够做到这种破坏程度的气劲释放,没有直接把这面墙给轰塌了,反而控制在了这扇大门的范围。
可见赵云对于力量的控制能力和理解达到了什么样变态的程度。
被破门的郡府,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白马军迅速地清扫了云中郡,重新做好了补给。
“做好准备,半个时辰后,重新出发。”
赵云坐在了郡府中,交代了两个副手,让他们带着士卒们稍微休息一下,休整完毕继续朝着咸阳进发。
要知道虽然云中城是云中郡的郡城。
但是因为靠近雁门关的缘故,并不是异族人最多的城池。
如果要说异族人兵力最多,聚集最多的,应当要属这次征途的最后一站。
咸阳县。
咸阳县位于西河郡北面,五原郡东面。
那是真正和匈奴人、鲜卑人势力正面接壤的土地。
而这座云中城,鲜卑能战之士也只不过是数千人。
还不如之前的贺若古部族的一只队伍强大。
不过这也是有关联的。
其实云中城的鲜卑人不仅仅只有这个部族,之前其他部族看着贺若古的势力大,便加入了贺若古,想要到南方更加肥沃,更加宜居的土地去。
却没想到是一波史诗级送人头。
在白马军整理完自己的军备,在这里短暂地补充休息了一下之后。
他们便重新启程,开始朝着下一座城池而去。
他们前脚刚刚离开。
徐晃就带着太原新军后脚赶到。
刚好在这一面遥遥地看着白马军那草原上一抹亮丽的白色迅速地离开这里。
“这小子是真的快啊。”
感慨了一声。
自己这已经是快赶慢赶尽力追过来了。
要知道一场战斗的时间怎么说都不会太短,还有陈琛给赵云规定的每次战斗结束之后都要留出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要知道白马军骑兵出雁门关和太原新军出雁门关只差了一个时辰。
白马军到雁门之后由张辽帮忙给增添了军备。
那徐晃认真的算了一下。
他发现要么就是赵云行军快。
要么就是赵云是在半个时辰之内拿下云中城的。
他更倾向于前者。
但是仔细思考一下,哪怕是赵云行军快。
雁门跟云中的距离并不远。
那赵云战斗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一个时辰。
嗯哼?
现在攻城都这么轻松了吗?
而且还是骑兵攻城?
徐晃觉得要么是自己有问题,要么是赵云有问题,要么就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砸吧砸吧嘴。
徐晃这研究军事战术的生涯里,还是比较少见赵云这样的。
直到他到了郡府门口。
“来个人。”
“白马军的人有留下来的吗?”
有个腰上受了些伤,不适合长距离骑乘的白马军将士被留了下来休息,刚好转交到徐晃军中。
“将军,我。”
那士兵喊了一声,示意自己在,他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大门怎么回事?哪去了?”
徐晃指着空无一物的郡府大门。
理论上来说郡府的大门都是很有排面的,不应该没有啊?
“回禀将军,被赵将军一枪轰掉了。”
白马军的将士都是徐晃练出来的,对于徐晃的问题自然是知无不言。
“你说什么?”
徐晃站在门槛前,伸手摸了摸大门的门框。
他发现门框上没有任何受到外力冲击的痕迹。
这种情况,他更愿意相信是赵云恶趣味,让人把郡府的大门给卸掉带走。
因为想要破坏这扇大门,徐晃也不是不行。
双斧运气劲,当面一斩,就能够轻松地破开。
但是势必会给这门框,甚至这个门面,都造成不小都破坏。
这种只爆破大门的,徐晃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大门被赵将军一枪轰掉了。”
白马军的士卒老老实实地再回答了一遍。
他知道这种事情要让将军相信有点难度,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行吧。”
徐晃纳闷地拍了拍自己手掌的木粉。
无奈地摆了摆手。
“接管城池,留下一部分人等待青山军带着劳工来修缮城墙,其他人准备一下继续出发。”
不信也得信。
自己带出来的士卒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欺骗自己。
徐晃现在只是很好奇。
这个主动来找陈先生寻求帮助的小兄弟,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
那日赵云正式入伙的时候可是和他、张飞、张辽、关羽都过手过,他们那时只是惊叹于他的体能和耐力,能够连续打那么多员顶级战将还不疲惫。
跟每个人都打得有来有回的,不陷劣势。
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擅长耐力和速度的持久型战将。
但是现在看来,除了枪法很厉害,这小兄弟在气劲上、体术上的修行,比他们这些自己蛮练的家伙,要强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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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写首长诗哄哄蔡琰【二合一】
咸阳县十年前就已经是匈奴人的地盘了。
和南面的那个咸阳不一样,这个咸阳只是个县城。
不过规模也确实不小。
至少比起云中也差不上多少。
匈奴人在这里经营了听多年的。
不过就他们那种经营水平,实在是发展不起来。
只是仍然作为一处驻点式的城池,让来往的匈奴人有地方歇脚。
如果有战事要起的时候,这里也能够成为一个中转站。
发展城池,还真的不是匈奴人的强项。
不过他们能够一直发展着没有让这座城池直接崩塌,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很现实的。
你不能指望着一群根本不懂得建设是什么东西的憨憨来进行城市的基本发展吧。
匈奴人还不知道有那么一批军队已经拿下了鲜卑人手中的云中城,而且一路攻城拔寨朝着自己这里来。
他们还在......
放羊。
匈奴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发展的。
赵云迅速拿下了云中城的战报传到了太原。
这就是一个发号枪一样的信号。
徐晃带着太原新军入云中郡开始接收残局,将云中开始转化成刘备势力的地盘。
这需要大量的建设和防御布局。
现在要接手整个云中,徐晃自然是针对性地设置几个合适的点,随后便留下足够维持运营的人手,等待着劳工建设团的到来。
其余的主力跟着赵云的路线继续去接收云中郡其他的城池。
而云中郡的拿下,代表着太原方有着机会从雁门方向,通过云中郡进行骑兵绕后突袭作战。
这是陈琛提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求一定要拿下云中郡的原因。
这灵感还是来自于冠军侯霍去病的。
用他的套路打匈奴,活学活用,绝对没错。
两条战线并行,可以让突袭部队的压力没有那么大,可以更加肆意地在敌方后部进行骚扰侵袭。
由太原三军作为正面抗压的担当,牵制住匈奴人大量的兵力。
反正不管怎么样。
要是匈奴人全力抵抗正面战线的话,那赵云的白马军将在匈奴人的后部兴风作浪,而徐晃善守,牢牢地把住云中郡,作为赵云最为坚实的补给区域,再搭配赵云的技能,那简直就是捣乱永动机。
甚至赵云还能复刻一下霍去病的战斗方式,直捣匈奴王帐。
而如果匈奴的主力跑去逮赵云的话,那正面战场就将被推进。
反正这个战术说起来挺简单的。
赵云只需要按照陈琛的安排,人少就打,人多就跑。
就算是天天在匈奴后面跑马赛,都对正面战场有着很大的帮助。
想要真正打败匈奴人,只有正面战场或者只有敌后战场都是不可取的。
这种里外搞事的方法,陈琛还是比较喜欢的。
这种方法在陈琛看来,可以叫做折磨。
不过也就适合针对匈奴这种后方没有高大的城墙和足够的防御措施才能如此。
在中原地区,骑兵骚扰的用处并不是特别大。
别人只要闭门不出,总不会有人拿骑兵去攻城吧?
贺若古,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所以战略既定是如此。
而随着赵云打下了云中城,在太原做准备的太原三军即时开拔,前往西河郡。
西河郡这个时候的情况倒是复杂得很。
西河郡此时朝廷还是有一定的控制权的。
但是西河郡一半不在朝廷的手中,只有靠东南方的那些县城才属于朝廷管制。
至于其他的城池,有占城为王的,也有匈奴人抢走的。
似乎在这种并不是很受重视的土地上,有人搞事情,都很容易被忽视掉。
所以太原三军在朝着西河郡进发的道路上,最先会遇到的并不是匈奴人。
而是西河郡本地的豪强、山贼、土匪之类的存在。
也就是说要先向汉人开刀,才能够去跟匈奴硬碰硬。
好在因为这里并不受重视,所以其实刘备在这里打完之后把疆土占下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因为之前虽然名义上是在朝廷手中,但是实际上已经没有控制权。
所以大汉其实在上个西河郡郡守被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任命新的太守。
因为这种边境没有很大作用的郡县,对于如今的大汉来说,太耗官的。
虽然想当太守的人才也不少,但是也不是这么随意挥霍的。
几乎是送一个人到西河郡当太守,没一年就被干掉了。
要不就是死在匈奴入侵的时候。
要不就死在当地人农民起义的时候。
包括如今西河郡有几座城池还控制在黄巾军的手中,白波黄巾军正占着几座城池在老老实实发展,打算野蛮生长到兵力重组的时候,再南下进攻洛阳。
对于西河郡的各势力,刘备很清楚。
这归功于陈琛建立,阎仁统领的宣传小组。
这个小组经过了将近一年的发展,如今已经遍布太原、雁门两郡。
而周边的上党、西河、河内,冀、幽两州,也都有太原宣传小组的身影。
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什么有什么,让这个组织的发展超过了陈琛的预料。
也在即将开始的匈奴之战中,发挥出了不小的作用。
敢于做出,太原三军全面进攻西河郡,让赵云的白马军绕后搞事情,只留下张辽、毛阶守家,也是因为陈琛掌握到了足够的周边消息。
如今。
北宫伯玉、边章虽死,韩遂受招安。
但是以刘宏这个人的性格来看,他绝对是不会容忍一个有着可以随时威胁到洛阳的势力存在于三辅地区。
长安是旧都、别都,岂容这么一个叛贼占据着?
要知道当初掌控住了刘宏权力的人,下场有多么的惨。
所以刘宏如今的主要精力应该都是放在了怎么把韩遂那个老狐狸给解决掉,而不是这边勤勤恳恳打异族的刘备。
南面的威胁如今也就只有刘宏一个人可能会造成麻烦。
至于其他人,上党、河内,这些郡县怎么可能给如今的太原带来麻烦。
张辽和太行赤甲军可都不是吃素的。
至于幽州,现在的幽州可都是分散的,刘虞不在幽州,公孙瓒还在涿郡琢磨着怎么折腾鲜卑人,没有功夫来雁门找事情。
而冀州,那就更不用说了。
陈琛可是知道张燕在井陉关前屯兵,打算去冀州闹事的事情。
张燕不可能打并州,更不可能打太原。
无须解释太多,只要知道因为不值得便可。
更何况,盂县藏着的那青山军是干什么的,不就是遏制在太行山脉中的山贼的吗?
要知道现在太行山脉这一面的山贼,因为刘备集团已经控制住了雁门和太原两郡,直接覆盖了太行山脉的西面,山贼这种生物都已经被清剿得几乎灭绝。
如果黑山贼有不开眼的,闲了一段时间的青山军可不介意和同样名字带山,同样名字带颜色的弱鸡们碰一碰。
在张飞的培训下,太行三军可都是充斥着好战因子的。
较为不同的或许就是。
太行赤甲军善守,并且兵种羁绊上能够触发羁绊连阵,提高守城守关的效率。
太行黑骑以策马奔腾,驰骋疆场为乐,他们那是中型重骑兵,都拿着的是类似于鲜卑人里的勇士们拿的重型武器。
狼牙棒、铜棍,都是势大力沉的东西。
跟着张飞冲阵,那是开着无双撞草堆,割草一割一个准。
而太行青山军很少示人,他们几乎都藏匿在太行山脉中的各处。
一个个的都能够轻松地用藤条、软树枝在山里荡来荡去,灵活得像猴子一样。
他们身着轻甲,配百炼短刀,就是打得刺客流的一击毙命。
如果你想问他们的一击毙命有多致命,那你应该去问问那些在巡逻被突然干掉的山贼们。
就这种局势,不直接倾巢而出让大家都参与到这个刺激的灭族之战去,那还有啥时候有这种机会。
“所以就是这样,明日一早,我就随大军启程,前往西河。”
陈琛老老实实地跟蔡琰报告了自己的行程和这次出征的问题。
希望能够让蔡琰稍微放心一些,不用太担心他。
其实蔡琰并不是很担心晋阳的安全,毕竟作为大后方,要全军出征也是会做好后防准备。
有张辽和毛阶在,大军距离太原也并不远,问题不大。
但是她担心的是陈琛。
距离上次鲜卑大战才过去多久,又要出征。
而且还又是这种以少打多的大战。
之前,雁门大捷。
所有的人都在欣喜和赞叹,只有蔡琰一人在家中独坐,暗自神伤。
如果不是陈琛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的小娇妻,估计都没人发现蔡琰闷闷不乐好几天。
陈琛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太少陪她了。
小两口坐下来慢慢聊。
陈琛才知道了蔡琰的真正想法。
“我并不是在意你没时间陪我。”
陈琛记得,那时的蔡琰微微靠着他的肩膀,糯糯地说着自己心里的想法。
“其实说来都是我在瞎担心。”
“你出征以后,我翻阅了不少兵书、史册,仔细地将中原和狄胡战斗过的记录都摘取了出来,仔细地比对分析了一番。”
“虽然说我们并不少以少胜多的传奇战役,但是我更关注的是那些失败战役中的问题。”
“冠军侯能够留名至今,是七百轻骑深入敌后,但是实际上当时还有正面战场的拉扯,大汉和匈奴的军力比相差并不是太多倍。”
“而雁门之战,我们和鲜卑人的总军力相差了十倍之上,这种十倍的军力差距在城外野战,弱方鲜有胜绩。”
蔡琰低垂着头。
“也不知道我的担心是否是多余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今后出征,能够以军力胜之,就以军力胜之,不要铤而走险。”
“说来也怪,以我的了解,你也是喜欢以军力大势压制的,怎么就愿意冒那种险呢。”
那时蔡琰的声音是越来越小的,陈琛也只能轻轻地搂住她,安慰她。
他大吹特吹自己的计策和刘备集团的军队的实力。
但是他避开了最核心的问题,就是兵力的差距。
可是没有办法。
当时如果不去硬碰硬,那鲜卑稳固了在雁门的地盘,那太原就会任人宰割。
因为雁门一过,太原无险可守。
那时别说手中有两万人了,哪怕只有两千人,都要去试一试。
每个集团创建的初期不会遇到几次大危机呢?
度过去了就度过去了。
“琰儿。你放心。”
想到了上次蔡琰担心的问题,陈琛这次解释完太原如今的情况之后,便给蔡琰打包票。
“这一次我们兵力充足,匈奴能战之兵并不多,无论是军力还是兵力都是我方占优,你不必多担心。”
蔡琰端坐在桌案边,轻轻地抚弄着古琴。
没有抬头。
“戒骄戒躁。”
“你可知道我最近看的史册、兵书里,多少被以少胜多的?那些可都是以优势,在他人觉得不可能输的局面输的。”
不知不觉,蔡琰已经开始朝着贤内助的方向转变了。
陈琛并不感觉烦躁。
反而因为自己家中有这么个宝藏夫人而心中莫名的爽。
至少。
自己不会后院起火,至少还有人能够帮助自己认清自己,不至于有时候飘了或者是不自信了。
要知道在权力掌控的日子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扛得住权力的诱惑的。
刘备如此优待陈琛,陈琛自己也是有意识地让自己不专权。
他的懒其实也是如此。
虽然总有人说他找借口,可是他确实还是在降低自己在刘备集团的存在感。
因为这艘当初他刚刚踏上时还是木板的小船已经开始朝着宇宙战舰的方向发展了。
“明白的,有你真好。”
陈琛捋了捋蔡琰的发丝,在她额头轻轻地贴了一下唇,转身要走。
“等等。”
蔡琰红着脸,突然叫住了陈琛。
“怎么了?”
“最近都没有看过你作的诗了。”
“给我写首长诗,最是无情帝王家,按这个写。”
蔡琰突然蹭到了陈琛的身前,满脸期待地递上了纸和笔。
“这?”
陈琛有些迷茫。
但是老婆大人的要求是不能不答应的。
临时起意,挥笔写就一篇文章。
“我走了。”
“不送。”
嗯?
走出了门的陈琛忍不住回头多看了几眼认认真真在看着陈琛写就的新长诗的蔡琰,总觉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怎么.....
总觉得琰儿是为了骗我一首诗的?
算了,不想了,先去将军府一趟,商量一下出征以后的问题。
陈琛摇了摇脑袋,出了门去。
随着门关上的声响,在佯装认认真真看诗词的蔡琰狡笑一声,从自己的床榻下方掏出了一本书册。
“哼,最是无情帝王家,还是我家的好。”
快乐地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册,那书册封皮俨然是......
《绝情帝王悲惨帝后》
陈琛写的长诗名叫《拟长恨歌》,详情请看腾讯家的聊天软件公民众号“寅时不睡”的番外,欢迎关注哦。
第五章 曹操的机会
并州内部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变动,倘若此时有卫星,或许能够看得到那不断在调动的军队。
但是并州外部并没有很明显的部队调动。
看起来似乎整个大汉都安详得很。
但是往往安详都是这个世界问题爆发的前兆。
至少如今的大汉。
远远没有表面看到的这般安宁。
不知道无数暗流正在蛰伏,等待着洋流汇聚的时候,激发出更大的海浪。
而这个帝国的掌控者。
位于大汉高位的那个男人,他也已经预见到了这样的洪流将起。
或许,是时候开始做一些应对措施了。
“阿父,如果成立新军的话,你觉得有哪些需要权衡的吗?”
刘宏静静地品尝着手中的美酒。
这是从西凉来的酒,说是美酒倒是不尽然,更多应该说像是饮品。
可是这种新奇的口感,倒是让他有些喜爱。
所以啊。
这西凉,不能丢了。
刘宏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暴虐透露了他的想法。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威胁的人。
特别是这种被骑到脸上来的威胁。
刘宏最为厌恶。
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好欺负,是个混账角色。
那他就混账给这天下人看看,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昏君!
“这.....”
一旁的张让屈了屈腰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他并不是很赞同成立新军这件事的。
因为新军一旦建立,就意味着又多了一处和各方势力博弈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需要花费的又是一笔巨额。
所以在张让看来,这个新军的成立达不到他应该达到的作用,却又需要浪费大量的金钱,并不是很值得去投资这个项目。
张让就像是刘宏的老会计一样。
他最为重视的还是账面价值。
“说吧,这笔账是免不了的。”
刘宏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吩咐了张让下一步的安排。
“你好好想一想,拿出个章程来,平衡好各方,记住,世家子中落魄了的人,要选出一个来,我有大用。”
“对了,这新军就叫做西园八校尉吧,”
“这只新军,由我亲自担任统领,自任无上将军。”
“其余的,分开名号,上军校尉、中军校尉、下军校尉、典军校尉、助军左校尉、助军右校尉、左校尉、右校尉。分立八部,由上军校尉统帅,这个上军校尉,必须是我们的人。”
交代完了最重要的,刘宏潇洒地一瘫。
身边的小侍从连忙又给他满上了西凉美酒。
他将盯着酒杯,惬意地笑了笑,突然向着身后的人发出质问。
“夜枭,让你办的事情,你好像没有办好啊。”
刘宏的声音不大,还带有一丝玩味。
他很想看看王越要怎么给他解释一下太原方面的问题。
他喝着这酒,可不仅仅只是在想着西凉的韩遂。
他也在想着那个突然从洛阳消失的醉酒才子,长生公子。
这个小家伙,还真的是让人好奇。
陈闲突然辞官,跟着刘备一起北上,刘宏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虽然说陈闲在朝中一点都不重要。
只是一个闲散的无用之官。
偶尔被刘宏招来问一问学识问题,问一问一些学术问题。
可不要惊讶。
一个皇帝再昏庸,只要不是蠢,都会去有空看一看学术问题。
中散大夫这样的存在其实就是用来给皇帝解答各种各样的问题的。
所以在刘宏有次看命理学说的时候,想要召见陈闲,却被告知陈闲已经去了太原。
而主导人,是他的儿子,那个杯盏长生酒,一诗惊四座的长生公子陈琛。
虽然这个陈琛的不少诗歌中,都带有对国家的讴歌和一种热血少年的气派。
但是刘宏并不是那种容易被表象骗过的人。
虽说统治国家的才能不足。
但是玩弄帝王心术,识别宫闱之变,他刘宏如果自称是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权术老祖刘宏的名号可不是盖的。
这个名号是刘宏自己偷偷给自己取的,有点中二,他平日里不会蠢到拿出来叫嚣。
“夜枭!”
刚刚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刘宏不耐烦地再喊了一声。
这才听到了有些粗重的呼吸声传来。
一道黑影从宫殿中的暗处出现。
“你最近水准可有下滑啊。”
刘宏没有计较他的发呆,而是打趣了他一声。
但是随后却又突然叹了口气。
“我们也都开始老了啊。”
刘宏端坐了起来,将酒杯放下,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
“老了就没用了啊。”
“其实如果能够在鼎盛之年突然离开,其实也不失为一种骄傲。至少这世间,在我们在的时候,还是周全的。”
“王越,你说是吧?”
刘宏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跪倒在了自己身前的王越。
这是他在成立夜枭卫之后,第一次叫出了王越的全名。
也是王越在成立了夜枭卫之后,第一次完完全全地以出现在阳光下。
“陛下谬矣,陛下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必将千秋万代,若有过错,定是臣错!”
王越垂着头,汗却从发梢留下,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刘宏为何突然生气。
他只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回应刘宏突然的感慨。
“废物!”
刘宏突然把自己的杯子往地上一掷。
他的喜怒无常让王越不知道刘宏到底在生气什么。
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刘宏的责骂。
“你的骨气呢!”
刘宏狠狠地拍着桌案,朝着王越咆哮。
他对王越很失望。
当初招收王越来为他干活,不就是看中了王越的骨气和侠勇之气吗?
“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我要听到的是你的吹捧吗?我要的是问题!我要的是你告诉我这大汉如今到底乱成什么样了!”
“你看看你最近递上来的情报,你自己信吗?”
刘宏将自己袖子中的那叠情报狠狠地甩在了王越的脸上。
王越没有多吭声,而是老老实实地匍匐在地上将那些散落的情报捡了起来。
不过将情报攥在手中的时候,王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他突然觉得刘宏很可笑,又觉得自己很可笑。
想当年,自己也是一代年轻巨侠,奔赴千里直取敌酋的勇者。
如今呢?
骨气?
如果要那种东西的话,那自己现在会在这皇宫中?
自己能够给你这皇帝老儿当狗?
王越突然笑了笑,笑得很隐蔽,很心酸。
可是啊。
人生有着无数条路。
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是跪着流泪也要一直走下去啊。
王越笑着打开了情报。
可是在他看到了情报上的详细内容的时候,他的笑容突然停滞了,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情报。
不是他准备好的那份。
王越猛然站起。
他的速度太快,以致于吓了刘宏一跳。
“你想干什么?你想要......”
刘宏话还没有说完,对上了王越那双认真严肃的眼神,到了口边的骂声突然停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说的,王越没有骨气了,连情报都尽是讨好之词。
“陛下,这情报.....”
王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不是臣亲自写的情报,这份情报是假的。”
王越对于这份情报完全没有印象。
夜枭卫里,只有他能够直接向刘宏传递情报,但是这份情报王越并没有看过。
他把情报重新递给了刘宏,指着情报后的那个印章。
“陛下,你看这印章,虽然乍一看很像,但是其实细节之处有问题。”
王越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了一份自己亲手写成的情报,递给了刘宏。
刘宏接过来,展开了情报,细细地比对。
他的额头也冒出了汗珠。
确实不同。
那.....
这是自己的问题了?
“你看看其他的。”
刘宏的情绪也恢复了正常,让王越看看剩下的那些情报。
王越认认真真地一个一个看了过去,抬起头告诉刘宏问题。
“陛下,都是伪造的。”
这一堆刘宏拿来问责王越的情报。
全都不是出自王越之手。
那......
是谁把这么多的假情报,放到了刘宏面前的呢?
而那些真正的情报,又到了哪去?
王越流汗,是因为他想到了这其实也是自己的失职,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印章是怎么泄露的,自己的字迹是怎么被人模仿的,但是确实问题就出在了这些伪造的情报,这些情报足以以假乱真,蒙骗不谨慎的皇上。
那如果这些情报里,有能够致自己于死地的情报呢?
后果会如何?
而刘宏流汗的原因,那更简单了。
谁?
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的?
如果那人想要暗杀自己,是否可以轻易地完成?
君臣二人站立着,默然对视了几秒。
刘宏先开了口。
“带着夜枭,监视宫中各处,一旦有问题,把人拿下,问出后面的人。”
“问出来了,确认了。”
刘宏转过身去,淡淡地说了句令人心寒的话。
“抄家,灭族。”
但是刘宏并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这种事情。
作为一个皇帝。
他绝对不允许这座宫中,有着自己无法掌控的因素。
天下那么大,他没法完全掌控,情有可原。
但是这宫中也就这般大,要是他都控制不住,那.....
他不介意再来一次大清洗。
“是。”
王越也想到了刘宏身边的问题,他明白刘宏的意思。
迅速地退到了黑暗中,他要做的就是立马去查,立马执行刘宏的意愿。
刘宏静静地站在宫殿中。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这样一个人在这里发呆过多少次了。
孤家寡人果然不只是说笑的而已。
自己其实.....
突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有些不符合时宜的话,但是他却觉得分外的真实和茫然。
其实活得也挺没有意思的吧?
呵呵。
“陛下,臣已经想好了,您看看?”
张让从殿外赶回来,手中拿着文书走得快。
他这把瘦弱的老骨头能够跑得这么快,也是为难他了。
“好。”
刘宏平静了下来,接过了张让手中的文书。
仔细地看了看上面的名单。
“上军校尉,宫中黄门蹇硕。”
“中军校尉,现任虎贲中郎将,袁家庶长子袁绍。”
“下军校尉,现任屯骑校尉,豪强鲍鸿。”
“典军校尉,现任议郎,清白世家子,徐彦。”
“助军左校尉,现任光禄大夫,凉州寒门武夫,赵融。”
“助军右校尉,前中常侍曹节女婿,冯芳。”
“左校尉,现任谏议大夫,寒门,夏牟。”
“右校尉,颍川寒门武夫,淳于琼。”
张让列的名单,倒是齐全得很。
果然是深得帝心之人,做事详尽到位,将名单上这些人的现状和背景都写好,而且挑选出来的除了用以平衡之外,也多挑选了一些从基层升上来的能将,这些消息张让倒是也有在收集关注,在需要用的时候直接派上用场了。
“阿父办事,朕放心。”
刘宏再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名单。
挺满意的,平衡做到位了,而自己掌控着最高权,又有着足够的寒门人士可以拉拢,自己给了他们向上爬的机会,那他们应该懂得怎么做。
刚刚要敲定这个名单。
刘宏突然想到了什么。
伸手拦住了要取走这个名单去拟旨的张让。
“不急。”
“西园八军要成立,但不是现在。”
“何进如今还算听话,看来他已经意识到他的权柄已经很大了。”
“我还要等一等,等等看他什么时候,把一切都忘了。”
“到那个时候,才是我们应该出手的时候。”
刘宏笑着。
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好好地发展着。
“明白。”
张让行了一礼,正打算退下。
“还有。”
今天的刘宏分外的话多。
似乎是因为宫中隐藏的危险和威胁,让他更加迫切地有着好好做事的心。
“之前那个曹操,你们也有关注过,如何?”
“曹操,前常侍曹腾之孙,曹嵩之子,身家倒是清白,除了和袁绍走得近些,未见其他逾越之举,近来也都是在家中狩猎农耕,似乎在享受田园生活?”
张让不知道刘宏为何突然提到了曹操,但还是好好地回答了一番。
他自然是不知道刘宏知道之前有王芬的使者去招揽曹操的事情。
而曹操的义正言辞拒绝和写举报信,都让刘宏对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要享受,朕可还没有享受过呢。”
刘宏笑了笑。
“徐彦,换成曹操。”
“还有,让他回朝中来,继续当个议郎,拉拢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他,哦要了。”
刘宏摆了摆手,让张让下去了。
他想起了自己看过的奏折。
曹操所掌郡县,顿丘、济南,皆大治。
任北部尉时,洛阳治安有所改善。
这个人值得用。
看看谁敢说他这个皇帝不会用人!
第六章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二合一】
刘宏的手腕并不算差。
他的决策执行力也不差。
只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在明处,有人在暗处,对他有着不小的威胁。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能够凌驾于自己之上。
也绝对不允许有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威胁自己。
宫廷的大清洗,正在悄然展开。
不过仍然在乡下老家里当快乐土地主的老曹,明显是不知道自己突然就被这么一块大饼砸中了。
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也是一个契机。
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将自己的抱负和所学,用于实践了。
曹操坐在庭院内,静静地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看着庭院中的花开花落。
他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的变化速度真的很快。
无论是人还是事。
无论是梦想还是现实。
行走的速度可能远远超过了他所想要的速度。
当他的预判没有办法清晰的时候,他更愿意选择投身之中,让自己去感受。
让自己去顺从内心的选择。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那个当时跟随自己一起前往颍川的少年。
其实也不是偶然。
每次当曹操静下心来去思考人生和世界的变化的时候。
往往都会想起他。
因为陈琛,这个少年所带给刘备的东西,都是曹操所渴望的。
而如果不出差错,刘备如今所做的一切,都离不开陈琛的引导和帮助。
那。
一方之主。
抗击异族。
铁骑踏破鲜卑血骨,大军挥进面抗匈奴。
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曹操自己的梦想?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那......
自己是否会挽留住他?
要知道,陈琛跟自己能够拉的关系,其实远比那个从幽州来的家伙,多得多。
无论是蔡邕门下的关系,还是曹操和陈闲的同事友谊,都能够拿来聊一聊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程度,也许,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吧。
曹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孟德为何叹气?”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曹操的身后,戏志才提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些小食,他慢慢地坐了下来,跟曹操一起看着天上的变化。
“难道是这风景不好吗?”
戏志才笑着从盒子中取了小食来吃,细细地咀嚼着。
“这世间能做的事情很多,没有必要为一些东西叹气,哪怕是没做好,或者是错过,你还会遇到更好的。”
戏志才的话,像是劝谏,富有哲理,却又似乎没有什么逻辑。
不过。
这还真的让曹操的心情平缓了一些。
其实羡慕也没有什么用的,自己现在也不算差,或许只是起步晚了些,或许只是属于自己的时代还没有到来。
自己错过了陈琛。
但是自己遇到了戏志才。
其实这或许就是世间盈亏平衡的状态吧。
得到了一些,就会失去一些。
看淡了,好好地继续做自己就可以了。
“嘭!”
突然,曹府的大门被敲响,似乎有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到来。
曹操慢慢起身,去打开了大门。
现在很多事情他都不喜欢让仆人来了,更喜欢亲力亲为去做。
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是感受生活。
不过这门开得,让曹操有些惊讶。
他倒是没有想过会遇到眼前这样的情况。
在曹府的大门外,有着明显来自洛阳的使者。
那服饰装扮,是忘不掉的。
“不知曹操曹孟德先生何在?”
来者向曹操行了一礼,他似乎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就是曹操。
“在下就是。”
曹操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
他并不知道这个来自京都的消息是什么。
但是宦海沉浮过的他,还是明白在对待这种官方使者的时候,好的态度是必须的。
“恭喜曹先生!”
来者又行了一礼,为自己刚刚的失误道了歉。
曹操有些新奇。
先生这个称呼,他还是比较少被人如此称呼的。
来者递给了曹操一封文书,随后便告罪离开。
因为他还有下一个目的地需要赶去。
曹操不明所以地拿着文书回了庭院里。
这是个好消息?
他还是不清楚情况,怎么突然就有了从洛阳来的消息呢?
坐回到了戏志才的身边,曹操将文书递给了戏志才,他自己懒得看。
“先生替我看看,若是真的好消息就告诉我让我乐乐,如果是假的好消息,那就骗骗我。”
曹操舒适地半倚着看着天空,他突然觉得这种生活惬意又平静。
但是似乎将要被打破。
而且自己并不适合这种生活。
自己终究还是会回到那个战场中去的吧?
“确实是好事。”
“看来当今圣上是又要起用孟德兄了。”
戏志才打开了文书,看了几眼,便笑着将手中的文书递给了曹操,示意他自己看自己高兴去。
让自己回去当议郎吗?
曹操看着手中的文书。
等到自己回到洛阳的时候,朝廷会来特征自己回到议郎的职位,而且不需要交纳官钱。
这看起来像是皇上在放讯号,在做一个姿态。
这种信号。
他曹操拒绝不了,也不需要拒绝。
他刘宏的尊严不容侵犯,那他曹操也需要这个机会。
去正面遭遇风雨,寻求一个化龙的时机。
“让志才来猜一猜吧。”
戏志才觉得盒子中的小食确实好吃,趁着曹操在发呆的时候,多吃了几个,吃完便给曹操分析情况。
“议郎,应该只是一个临时过度的职位。”
“孟德你之前就担任过议郎,如今再重新起用,议郎之职刚刚好。”
“而依照目前洛阳的形式来看,你应该有很大的概率能够控制到兵权,并且这个兵权的对家,是如今如日中天的何大将军。”
戏志才抹了抹嘴角小食的碎末,留着的话会显得不文雅。
“因为如今洛阳的情况,朝廷博弈严重,而外戚权柄过重,严重威胁到了宫中的地位,而以如今圣上的性格,外戚权柄过重。”
“哪怕何大将军还没有做出什么过界的行为,也足以让他警惕。”
“这种警惕将会作为一种制衡的形式存在。”
“那就必须要再立新军,而新军要起用的,自然是要深得圣心之人。”
“有那么几个人将是皇上要重点拉拢培养的人才,看来孟德兄就是那个人。”
戏志才笑着。
曹操的腾飞,也意味着他的作用将会开始显现。
也意味着他将开始有操作的空间了。
机会,来了。
不过曹操倒是好奇为什么戏志才会直接得出这种结论。
要知道如今给自己的消息只是回去当个议郎而已,也有可能是要让自己去接手一些文职的工作。
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作为地方政治治理官员,怎么就能够断定自己能够掌兵?
“先生此话怎讲?”
“孟德兄身世清白,又曾有郡治之功,黄巾之战中也立下过战功。”
“这种人才,如果皇帝不是昏庸之辈,那肯定会有所关注,并且想要起用的。”
“而如今朝中的官职皆是满位,能够让孟德兄有发挥的机会的,或许就是和何大将军对抗的新军了。”
曹操笑了笑,他是相信戏志才的,但是他不觉得自己真的就会掌兵。
这分析有些太离谱了。
他觉得自己倒是有可能会去掌握洛阳的治安吧?
继续当回北部尉那种类型的工作。
给自己个光禄勋、执金吾当当?
他觉得不可能,是因为他在宦海沉浮那么多年,一直没有能够真正地融入哪一派。
他一直都是一个官场摇摆人。
刘宏怎么可能会瞄上自己?
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收拾收拾去洛阳吧。
..........................................
“准备出发了。”
陈琛坐在马车中,听到了外面的喊声,撩开了帘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况。
入眼满满都是人。
太原三军的将士们都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开拔。
这一次出征算是刘备把自己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从陈琛、荀攸、郭嘉到郭缊,除了毛阶在维稳后方,其他人都带上了,这要是折在了这场战争里,那刘备能够心疼死。
所以刘备直接把典韦的奋勇营调来专门保护中军的军师们。
每两个军师坐一架马车,让他们相互有个伴,并且还在马车里备好了兵甲。
一旦有出现其他情况,还能够有一些应对的自保能力。
“奉孝!”
“奉孝!”
“回车上来!”
陈琛喊了几声。
刚刚自己在车里整理东西的时候,郭嘉就穿上了甲胄,跑到外面瞎溜达去,和那些奋勇营的战士们聊天去了。
“在这呢。”
老远的,陈琛看到甲胄穿得并不整齐的郭嘉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他的头盔都是戴歪了的。
这小子。
笑着摇了摇头,陈琛是真的拿这个爱玩的家伙没有什么办法。
但是好在被物理(武力)方法戒断了五石散之后,郭嘉整个人的气色都好了许多。
倘若是在之前的状态,或许郭嘉穿上甲胄跑起来都会气喘吁吁的,现在还能穿着这身到处玩。
看来身体是恢复了不少。
利索地上了马车。
郭嘉开始宽衣解带,将甲胄卸下来。
在陈琛面前他从来都不会讲究太多。
“怎么,去溜达了有什么收获?”
陈琛打趣郭嘉。
“没什么,多交了几个朋友。”
郭嘉解下了甲胄之后,捋了捋有些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开心地跟陈琛诉说着刚刚在闲逛的时候遇到的几个有趣的士卒。
陈琛只是淡淡地笑着听着郭嘉讲。
“出发!”
突然,从马车外传来一声号令。
马车也应声而动。
郭嘉急切地撩开车帘,趴在车窗看着外面大军的动态。
不得不说,数万人一同出征,实在是壮观。
陈琛还在雁门见过了阵势,也亲手导演了鲜卑大军的覆灭。
但是郭嘉没有。
他一直以来对于军阵都是停留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中,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规模的军队行动。
而且太原军治军严明,将士们听从号令。
大军开拔时的气势,更是能够给人一种震撼感。
“若是由我治军......”
在见识了军阵的威风之后,郭嘉注意力回到了马车内,开始给陈琛大谈特谈自己的展望。
不过这种畅想,陈琛很欣赏。
这意味着他开始将郭嘉真正地引上了正道。
让郭嘉戒掉那些坏习惯,找到属于他的方向,别的不说,或许能够让他不那么早就离开人世,留下遗憾。
郭嘉在说。
陈琛在听。
像极了爸爸在听着儿子畅想未来。
当然,陈琛表示自己从来没有故意要占郭嘉的便宜的。
只不过是实事求是而已。
相比于陈琛和郭嘉这边的轻松快活。
另一驾马车里的荀攸和郭缊则是更加充满学术氛围一些。
他们两年龄相仿,对于军事和并州的军事布局有着各自的见解。
这一次同乘一架马车,其实也是给他们两一个机会能够相互好好地沟通。
相互了解军事思想和作战意识。
如果能够融合起来得到好的方案那必然是好的,如果不行,准备多套方案做提前预防,也不是坏事。
不过无论马车里在做什么。
他们都没有讨论关于这次匈奴之战的问题。
他们其实并不觉得还需要用多少计谋去获胜。
因为如今太原军的硬实力已经足够了。
基本战略也由陈琛拿定了,那基本上他们这几个人就是来旅游一趟的,看一看风景,获得一些参与感。
毕竟总是呆在太原晋阳城里,日子再舒适,都容易无聊歪腻。
总体来说,其实陈琛他们这些军师,并不是很将匈奴放在眼里。
这倒要说到阎仁了。
能够拥有这样的自信,自然是摆脱不了消息情报的掌握。
按照计划,在大部队到达西河,拿下几个城池之后,匈奴将会发生一件大事件,随后将转变形势,引导匈奴前来进攻西河郡。
而匈奴的所有动向都会掌握在太原军的手中。
其实不是情报部门做得好。
而是这届匈奴太菜了。
现在的匈奴和当初能够跟大汉帝国斗争百年的那个强大匈奴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了。
首先,南匈奴是在大汉的土地范围里的,他们活动的区域并不大。
和那时在草原上找不到影子的匈奴不同。
南匈奴的动态都是有迹可循,很容易掌控的。
所以,有时候。
不是我军太强大,而是敌军不及格。
第七章 咸阳待白马,南匈奴内乱【二合一】
赵四原本并不叫赵四。
但是他也丢了原来的姓名,好在被赵云将军给挑来培养成亲兵。
他觉得能够成为将军的亲兵,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无上的荣誉。
此次跟随将军出征云中郡,他是拼尽全力冲在第一线的。
虽然说匈奴人的名声在他们这些边关汉人的心中,已经和凶残挂上钩了。
但是为了将军,为了太原,他都不会觉得害怕,而是只有战斗的想法。
不过。
也是这次出征,让他明白了,这些胡人,这些异族人,都只是纸老虎。
至少,他手中的长枪已经沾染了不知道多少异族人的血。
他不会害怕了。
“四哥,距离咸阳县城还有十里而已,我们还要前进吗?”
身边的伙伴有些担心地询问赵四,他们是提前来探查咸阳县城的情况的。
如今的距离似乎拉得有些近了,再靠近说不定会被发现。
如果还要继续侦查,应该得下马来。
“不用了。”
赵四舔了舔嘴唇,长枪直指咸阳县城,告诉自己身边的伙伴。
“你看看遍知道了,现在可不是我们要侦查的时候。”
赵四身边的伙伴看向了远方的咸阳县城。
他们看到的,可不仅仅只是一座普通的城池,而是大量的骑兵。
匈奴的骑兵。
看来咸阳已经在等待着白马军的到来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白马军入云中郡的事情还是传了出来。
占据着咸阳县城的匈奴人们觉得自家的骑兵肯定要比汉人的骑兵强大。
毕竟他们都已经软弱了许多年了,现在大汉还到处出现叛乱,自身难保。
这些不知死活的白马军,就来接受他们匈奴弯刀的制裁吧。
白马军有斥候提前到咸阳县城探查消息。
匈奴人自然也有斥候去踩点白马军的进程。
如今白马军即将到达咸阳县城,那正面对决几乎是避免不了的。
赵四看着那匈奴骑兵的数量,大概也有数千人。
有所准备的数千匈奴骑兵和五千白马军,正面作战,鹿死谁手,其实还不好说。
因为赵云这一路带领白马军扫荡云中郡,也是因为云中郡中拥有足够兵力的城池并不多,而且大多防守都很松散,自然就被轻松拿下。
打的是一个出其不意。
所以哪怕白马军的士卒们都是由太原新军临时组成,并没有和赵云进行过多长时间的磨合,却也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但是这种战斗力是在一直处于优势的情况下所激发出来的。
如果真正的面对面硬碰硬,并且白马军还是已经连续几天战斗多场的状态,还真的说不好能不能直接打败这些匈奴骑兵。
咸阳是匈奴人和鲜卑人抢地盘的头站,这边的匈奴人也可以算得上骁勇善战,实力不俗。
而且,赵四看着那些骑兵调动的样子,似乎要设下埋伏。
正面留待一些骑兵和白马军正面交锋,而两翼的远处则是埋伏了其他的骑兵,打算来个包围战。
如果白马军没能够第一时间消灭正面的匈奴部队,那很有可能会因为侧翼受袭而遭到重创。
“必须马上回去预警将军,做好迎敌准备。”
赵四打马回头,带着几个斥候往回赶。
现在往回赶还来得及。
如今赵云的白马军还在打另外两个城池,他们来咸阳也只是提前踩点而已。
往回赶完全有充分的时间让赵云做好准备。
但是这地方,却也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好死不死,赵四他们几人遇到了侦查回来往回赶的匈奴斥候们。
几对十几。
这好像,不是很好办的样子。
赵四挑起长枪,学着自家将军的模样,认真谨慎地盯着那不怀好意地围住了自己的匈奴斥候们。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战斗的方法,哪一种最稳妥。
他倒是不慌,沉着冷静。
这是和赵云学的。
赵云的亲兵们都是这个德行,哪怕他们跟随赵云的日子也不算久,但是也被这个年龄不大的将军给感染到了。
“杀了这些汉人!”
匈奴人策马而来,手中的弯刀挥舞着,带着一直以来的傲慢朝着赵四等人冲了过来。
这就好办了!
赵四眼睛一亮。
他担心的是这十几个匈奴人为了稳妥直接用弓箭,但是他们选择了近战,那就是机会所在了。
要知道一寸长一寸强。
只要戳得准,要将这些用着短弯刀的匈奴人们都给干掉,也不是不可能。
“半枪距离,并驱!”
赵四长枪一收,发号施令。
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还是规整得像支军队。
这是赵云指导枪骑兵的战法,虽然不知道这种战法赵云从哪来的,但是确实是简单有效。
并排冲锋,枪头成合离之状。
地方的骑兵没有办法从骑兵的中间穿过,不然也是被拦住刺死的结果。
而在两侧则有长枪直冲,直接戳到就是死。
他们只需要冲锋一次。
只要冲过了这一波,那他们就能够继续往前跑,回到白马军去。
如果冲不过去,那他们就得葬身在这块草原。
马战的战斗过程都是极为短暂的。
他们刀光剑影之间错身而过,便能够产生出结果。
匈奴人斥候倒了。
白马军斥候也倒了。
不同的是,匈奴人斥候只倒下了几个人,白马军斥候却只剩下赵四一个人。
因为他在最中间。
在他身侧的几个弟兄们都没能够挡出弯刀的刮拉。
几匹没有骑手的白马漫无目的地在草原上跑着。
血顺着青草的草根流入了大地之中。
赵四没有停下。
他能够感受到刚刚在自己身边的热量不见了,自己在这草原上似乎变成了孤单一人。
但是消息最重要。
他要把消息传递回去,不能让白马军打没有准备的仗。
兄弟们。
等我回来!
“噗呲”
赵四还想着回来再安葬自己斥候队的兄弟们,却没想到匈奴人在发现还有一个人没死的情况下,用弓箭开始追击自己。
一时间,他的后背刺入了一支箭。
那种从脊柱传来的痛感,让他差点从马上坠落了下去。
但是还是那句话。
消息最重要。
没有伸手去拔箭,他咬着牙抱住了马颈,整个人匍匐在马上,希望白马能够识途,将自己送到白马军里。
“噗呲!”
“嗖!”
匈奴人的箭枝再次落到了赵四的背上。
他的后背扎上了好几根箭枝。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脱毛的刺猬一样。
匈奴人没有再追了。
因为一个人身中那么多支箭枝,没有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像一句死尸一样趴伏在马背上,应该就是死了。
正常人身中那么多支箭,还是带有倒刺和血槽的箭,应该都活不下来。
那种箭是能够将人的血管割断的,给人不断地放血的。
倘若用后世的武器来对比,或许用箭枝版的三菱军刺来称呼会更好一些。
如他们所愿。
那道远去的身影,原本的白色被浸染成了红色。
颜料应该就是那人的血。
心满意足地打马回咸阳县城,他们要把白马军要到来的消息送回去,好提前做点埋伏,开始备战。
赵四的身体趴在马背上。
他的白袍白马都已经成了红色。
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似乎是失血过多带来的影响。
但是他还是紧紧地咬着自己口腔里的皮,通过那种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咬得很了,他的嘴里也有血水冒出。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血人。
“啪嗒。”
“啪嗒。”
视线太过于模糊,赵四听着马蹄声。
感觉到世界极为空旷,似乎草原上寂寥无人,只有自己的存在。
他很迫切回到白马军中。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跑到了自己人的军中,自己被从马背上放了下来。
“咸阳匈奴骑兵已备待战......埋伏”
感觉到有热量靠近自己,应该是自己人。
赵四闭着眼睛说出了自己折了几个兄弟得来的消息。
话说出口,他便失去了意识。
“马上派人把消息传去给子龙,刘能,你送他回太原,去找医师救治。”
刘备表情严肃,他交代着自己身边的亲卫。
这个亲卫是当时刘备派去保护陈琛的亲随。
“是。”
刘能领命,让几个亲卫快马赶去云中,助赵云一臂之力,而自己则是亲自护送这个铁人一般的兄弟回太原去。
这兄弟,实在是令人佩服。
刘能的心中充满了对赵四的敬意。
太原三军刚刚推进到西河郡东北部,就遇到了一匹红白相间马径直朝着大军的方向奔来。
刘能上前拦截,却发现了这是白马军的白马,而红色则是血水。
他也看到了那个趴伏在白马上的人。
也看到了他背上数支箭矢。
箭矢深深地刺入了赵四的后背,生死不知。
但是在刘能把赵四从马上抱下来的时候,听到了赵四的话,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是白马军去刺探消息的兄弟了。
他立马回报刘备。
刘备原本还是开心地和陈琛聊着怎么拿下西河郡。
但是在他看到了自己麾下的士卒受到如此重伤之后。
心中一边感慨着此人的毅力和意志,一边也记住了匈奴人的账。
而且消息必须马上传递出去。
为了这个拼死把消息送回来的弟兄,也为了避免赵云所部出现大的损伤。
太原的一兵一卒,都是刘备的兄弟。
都是他刘备的心头肉。
这更加坚定了此战要剿灭匈奴的心。
“继续前进!”
没有因为突发事件而停止大军推进的步伐,刘备一声令下,大军继续前进,朝着西河郡深处继续进发。
或许有人会有疑问。
如今南匈奴虽然在并州搞事情,但是怎么说名义上也是归顺了大汉的,刘备此行,是否会师出无名?
但是在千里之外的匈奴王帐。
一切都按照着陈琛的计划进行着。
南匈奴内乱的时间,被陈琛的安排,提前了!
在陈琛的示意下。
阎仁对于南匈奴的渗透工作很上心,并且有意识地在催动着新意识,渗透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情报窃取什么的,而是在向匈奴人们传递着一种思想。
那就是。
大汉已经显露疲态。
大汉九州四起的烽火和反叛,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匈奴人屈服于大汉已经很多年了,匈奴男儿们不应该忍受这样的屈辱。
这一切都要怪匈奴单于羌渠的懦弱,如果羌渠能够强硬坚定的话,我们匈奴人就有再次崛起的机会。
重新夺回自己在草原上的地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成为别人的附属!
要知道,年轻人都是有血性的。
休屠各族的年轻人们在潜移默化之中接收到了这样的消息,或多或少地对于南匈奴单于都有着意见。
而在太原三军开拔的那日。
这种意见和矛盾被挑明了。
矛盾的爆发伴随着流血事件。
南匈奴发生政变,於夫罗其父单于羌渠被杀,主战派的须卜骨都侯成功上位,成为了新任单于,他将要带领他们反攻大汉,夺回属于他们的土地。
当然,他们或许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就连他们现在待着的河套地区,其实都不属于他们的。
南匈奴在短时间内竟然被这种主战的意识给拧成了一股绳,纠结军队开始准备朝着西河郡进发。
与此同时。
父亲被杀的於夫罗打算率亲众赶赴洛阳,向大汉朝廷申诉苦情,因为一直以来,於夫罗还算是尊重大汉朝廷的,听任调动和安排,他希望能够得到大汉的帮助,重返河套地区。
他跨越了西河郡南下,也带走了南匈奴的一部分精英。
这,就是刘备的机会。
等到於夫罗到达大汉,拿到王师之名的时候,他刘备已经能够以发觉反叛,提前消除隐患的名义,将西河郡、南匈奴的河套地区拿到手里了。
至于到时候如果於夫罗想要回归河套地区?
这就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拿到河套,那刘备就算是真正的雄踞并州了。
於夫罗想要有个根据地,还得先问问刘备的意见。
毕竟地盘这东西,到手容易,吐出来难。
第八章 白马啸西风,一战定云中【二合一】
此时倒不能说是有风的季节,但是在这云中的草原上,西风吹得紧。
自西面而来的干燥季风,呼啸而过。
席卷了草原,留下了一地狼藉。
草原上有人的地方永远少不了马蹄声。
马蹄声催得西风紧。
白马呼啸而过,奔腾万里。
“子龙将军!”
白马军的进程一滞,降缓了速度。
赵云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看那来人的装束,似乎是太原三军的人。
让白马军放慢了速度来等待来者追来,如果是太原三军突然来消息,那一定涉及到了战略的改变或者是情报的传递。
“子龙将军!”
“咸阳匈奴骑兵已备待战,有埋伏。”
来者将赵四的消息传递给赵云,便打算回头回西河郡去,却被赵云拦下。
“传递消息的白马军战士,还好吗?”
斥候可是由赵云挑选出来的亲卫带着普通白马军战士一起组成的,无论是亲卫还是白马军战士,赵云都很重视。
因为这是他手下的兵。
“回来了一个重伤的兄弟,背上有着不少箭矢,如今送回太原救治了。”
传信的倒也老老实实地告诉了赵云的情况。
不过这个回答让赵云的心一沉。
咸阳县城的斥候队可是有好几个人。
如果只回了一个,还是浑身箭矢的。
那意味着什么,倒也很明显了。
赵云攥了攥拳头,牙关一紧。
他的兵。
不是那么好杀的!
“多谢兄弟。”
赵云推拳致意,这个消息对于他的作战安排还是有帮助的。
不过这一次。
他就要告诉匈奴人,什么叫做稳健。
目送着这个传递情报的兄弟离开,赵云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长枪。
将枪尖对准了咸阳县城的方向。
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到那种平和变成了霸气。
“白马军!”
“听我号令!”
“进取咸阳,报我等兄弟之仇!”
“让那些匈奴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骑兵!”
赵云很少说这种话。
但是不说不代表做不到,而是低调。
但是现在,赵云说出口了,那以他的性格来说,就能够做得到。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征战,白马军的战士们经验飞涨。
虽然也有人受了伤在各处修养,但是整体来说并没有什么伤亡。
而不断的战斗和胜利带给他们的,是高昂的士气,还有战斗经验的提升。
此时的白马军。
跟刚刚成军时候的白马军,已经不一样了。
万马齐喑。
白马军虽然只是五千之众,但是却裹挟着风云之势,朝着咸阳县城冲去,看起来,像是万人浩荡之师。
遥遥的。
赵云看到了咸阳城的雏形。
也看到了咸阳城下排列完整的匈奴骑兵。
大约有数千人。
看来......
赵云心中暗自分析。
匈奴人应该是在正面迎敌,侧面埋伏,大约有一半的兵力是埋伏在两侧的。
应该是会在自己的白马军和正面的匈奴骑兵在缠斗的时候进入战场,从而达到埋伏的效果。
而且在他们身后的咸阳城也可能有着其他的埋伏。
比如说两军对冲之后,白马军突击到了咸阳城下,而咸阳城则是在城墙上布有弓箭手,来上一波齐射,那白马军还是得受到重创。
就你们匈奴人那点战术和心机。
赵云紧了紧手中的长枪。
要知道,玩战术的心都脏。
而心最脏的,还是我们汉人。
“转侧翼,抛射!”
赵云可没想着要直接正面就突击互动。
骑兵,特别是轻骑兵。
并不是没有正面战场的战斗力,而是要用合适的战法。
比如说,放风筝战术。
此时是没有这种概念很系统规整的战术的,但是赵云之前就摸索过一些,如今也是他第一次作为将领在正面战场上使用这种战术。
整个白马军原本是气势汹汹地朝着正面战场而来。
但是随着赵云的一声令下。
整个白马军直接朝着右侧拐去。
在草原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拐。
而在拐点处,就是面对那些匈奴骑兵的时候,白马军能够够到匈奴骑兵的最远射距。
白马军的将士们轮流在拐点处对着那开始朝着这边冲过来的匈奴骑兵们放箭。
放完就随着赵云继续朝着侧翼冲刺。
冲刺的过程中,他们已经抓好了手中的长枪,准备着和匈奴人交手。
在侧翼埋伏的匈奴人倒是想不到赵云会突然改变方向朝着他们埋伏的方向过来。
其实赵云也有些诈胡。
他并不知道埋伏到底在哪里。
但是埋伏着的匈奴人们在看到赵云带领的白马军往他们的方向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迫切地上马想要战斗。
这一上马,就暴露了方位。
赵云的冲击就有了明确的目标。
“起我长枪,扬我军威!”
赵云身边的副将带头高喊。
因为此时的赵云在集中催动军阵的力量,这种力量能够将白马军的冲势融为一体,让他们能够更加团结,也具有更大的冲击力。
用长枪拨开了几支飞到面前已经绵软无力的箭矢。
赵云浑身都似乎有气劲笼罩,整个人如同神化了一般。
力量裹挟着他的身躯,他的长枪似乎被灌注了强大的威势。
无须多言。
原本的距离已经消失。
埋伏的匈奴骑兵已经上马,双方进行着最为凶残的对冲。
马蹄声。
粗重的呼吸声。
刀枪入肉声。
身体坠落在草原上发出的闷响。
还有马匹受创伤的哀鸣。
一时间。
战场上,草原上,声音杂乱。
有着致命的疼痛,却没有半点哭声。
白马军狠狠地撞进了整合完成的匈奴骑兵队中。
五千人撞千人。
优势。
可是这些匈奴骑兵的实力明显要比鲜卑的那些肉虫厉害上不少。
在白马军对冲的时候,他们也能够形成有力的反抗。
像一张网一样,让白马军的冲势停滞。
不过这种停滞倒是匈奴人用血肉换来的。
在战场上,每一个战斗致死的人都值得尊敬,不管是敌人还是队友。
不过致敬可不是现在。
冲在最前头的白马军可都染上了一层黑红色。
而在他们身后,还有另外两批匈奴骑兵在等着他们,在追击。
赵云潇洒地收回了自己的长枪。
刚刚这杆亮银枪在十秒内杀了近五十人。
快准狠的七探盘蛇枪似乎在面对没有条件弄全身甲的匈奴人的时候,极为合适。
只要赵云的注意力够集中。
就能够在两军交错之间迅速地用自己的枪尖点在敌人的咽喉上。
他的枪法如同战场的舞蹈。
在美丽顺畅的样子下,隐藏着的是他的稳健。
七探盘蛇枪,一秒七探。
但是他现在只能做到平均一秒杀五个。
还是不够火候。
赵云看到了身后已经逼近的匈奴骑兵,他没有选择让白马军调头作战。
调头作战的话,那白马军就失去了灵活性和机动性了。
继续往前奔。
不过在奔驰的路上要有意识地进行弯道跑。
他要来个反吃身后。
如果有人能够在草原的上空看这场战斗。
那他就会发现。
这像是一场血腥的贪吃蛇游戏一般。
赵云就是那个一直在主动寻找蛇尾的蛇头。
赵云是忠心不二之人,但是他并非圣母,也不是白莲花。
作为一个军人,作为一个将军,作为一个战士。
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别拿敌人当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提速!”
赵云大喊一声。
这声喊声似乎给白马军注入了灵魂。
悬在赵云头顶的职牌猛然一亮,似乎是他的技能再次被激活。
光芒自他身上散开,笼罩到了白马军的上空。
“唏律律!”
白马军的白马们忽然同时发出了一声嘶鸣。
马蹄声更加沉稳而频繁,白马军的速度相对于刚刚,又有了很大的提升。
这个速度。
让他们成功地追到了匈奴骑兵的尾部。
形成了反咬之势。
咸阳的匈奴人。
何时见过这么凶悍的汉人骑兵?
或许汉人骑兵的形象,也只是停留在他们祖辈口口相传的传说故事中。
如今的大汉,他们怎么还会有这种实力的骑兵?
其实也怪不得这些匈奴人。
他们是靠近并州这部的,平日里见的也只是西河郡的汉人。
虽然并州的汉子们也都是敢打敢拼的,但是抵不住没有精良的装备和组织,零散的反抗根本经不住匈奴人的侵略。
而白马军不同。
要知道太原新军虽然叫做太原新军。
但是在军备方面并不差。
跟张辽、曹性的骁骑营比起来,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知道刘备这个时候可是个大富翁啊。
坐拥着大量的异族劳动力。
又有着一场二十万人级别大战的战利品。
更有着从太行山脉中搜刮出来的山贼们的存货。
这些东西,可让刘备现在富得流油。
不过这也是因为太原短时间需要大量投入的产业并不多,如今的太原更多只是小规模的内循环。
毕竟人口少,花得也少。
但是随着版图的扩大,还有基础建设要逐渐提升,刘备现在的这些存款可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存着呢。
回到战场。
赵云的白马军已经狠狠地撞上了匈奴骑兵的尾部。
明明一个平时儒雅随和的小伙子。
打仗的时候给人感觉就是很猛。
但是又不是那种暴力式的猛。
反而像是一种稳健的霸道。
其实这种霸道,一直都在赵云的思维中。
匈奴人,不当人,我们可以追杀你们,但是你们不能碰我兄弟。
他一贯如此。
赵四是他亲手招的亲兵。
而白马军派出的斥候就赵四他们这批到咸阳县城的覆没了。
那不对咸阳县城的匈奴人们开刀,那他赵云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把将士们都当做自己的兄弟?
白马人,白马魂,白马也要建军魂!
军魂是推动军队拥有更高强度战斗力的基础。
赵云知道自己带兵并不算强,军事也算不上拔尖,或许会有些临场对敌时候的灵机一动,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做好军队的基础建设。
让自己的部队的基础战斗力达标。
那战斗起来,有时候不需要太多战术都能够呈碾压之势。
这才是赵云式的稳健。
跟陈琛那个一心只想要靠人数和火力取胜的二货不同。
赵云要的是部队的综合实力的强盛。
哪怕部队人数少,实力到位了,照样也能碾压。
代表人物有谁,那不用说了,西楚霸王项羽就在那当榜样呢。
不过赵云倒是没有别的想法,他只想当个好将军。
从被追杀到反追杀。
赵云还是高估了这些匈奴人。
他们并没有在城中布置什么伏兵。
而是单纯的在两侧布下埋伏想要三面包围。
不过现在倒是这么轻松地就被解决了。
这城外的骑兵便是匈奴人最为主要核心的战斗力了。
这三千多匈奴骑兵被追杀。
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还没有刚刚那千余匈奴骑兵的强。
白马军摧枯拉朽一般轻松地将这些匈奴骑兵解决了。
恶狠狠地开局。
轻松松地收场。
虽然这一仗还是没有让赵云和白马军感受到真正的压力,但是却也是他们打下云中以来遇到的打得最酣畅淋漓的一场。
而且,也出了口恶气。
毕竟之前打那么多城池,真正战场阵亡的兄弟们都没有超过十个。
到现在也就伤个百来个弟兄。
但是这咸阳城的匈奴人在还没有开战之前就先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还让将军的亲兵生死不明。
这股恶气自然要泻出来。
当然。
如果白马军的想法被这云中郡里的鲜卑人和匈奴人听到了。
估计他们会委屈得要死。
要知道七天连下十城,五千骑兵战损比只有五十比一。
这种情况已经不单单是在欺负人了。
白马军这是在羞辱别人!
一支才成立的新军,也没有真正的上过多少次战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战斗力?
难道......
这白马军是当年冠军侯霍去病的手下骑兵们集体转世?
其实赵云也在考虑一个问题。
到底是自己这边的人太强了。
还是这云中郡里的异族人太弱了?
要知道。
七天,十城,近三万异族人。
而兄弟们大部分带有轻伤,百余人重伤,还有十数个阵亡。
而轻伤的兄弟们也都慢慢好转,似乎自愈能力有所增强。
赵云觉得。
自己好像是有些小看自己的职牌技能了?
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
至少现在,此战之后,云中郡已定。
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
身心舒畅,赵云让将士们押着投降的匈奴人慢慢地进了城。
这云中郡最后一座没有打下来的城池,从现在开始,改姓刘了。
而这也代表着整个云中郡,都纳入了刘备集团的版图中了。
只要大部队再拿下西河,那刘备集团就坐拥四郡之地了。
第九章 白波谷中有清风
云中已经被拿下,而刘备的太原三军也在逐渐逼近了西河郡,一切都开始摆到了台面上。
不过匈奴人的内乱已经提早了。
割裂而成的新南匈奴和於夫罗两部,於夫罗已经带着两万族人离开了南匈奴王帐,朝着南方而去,而新南匈奴则是计划着驱动族民朝着西河郡在扩张。
可以说,此时的西河。
左有匈奴虎视眈眈,右有太原三军步步紧逼。
西河郡的原住民,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发声。
其实他们并不是很相信太原。
因为太原的日子虽然肉眼可见地在改变,在改善,但是那并不是他们亲身经历的。
他们就是西河郡的人。
他们没有离开过西河。
他们向来自治,遵守着整个西河共同遵守的不明文规则,
这里,或许就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江湖。
他们野蛮生长,不需要外界的干扰。
西河郡。
白波谷。
有清风拂过。
吹起了地上的枯叶。
也不知道为何,这夏季的山谷里,已经有树叶枯萎了。
枯叶随着清风的吹拂。
从地上扬起,落到了山谷之中的那名男子的肩膀上。
那男子将树叶缓缓取下。
他看着那片树叶,一时间不知道是有什么感想,竟然呆呆地看着,一声不吭,一言不发。
他从冀州来。
他并不是西河人。
来到西河两年了,却活得像个西河人,而且也获得了当地人的尊重。
不过现在。
消息已经传来了。
西边匈奴内乱,新匈奴单于异动,而东边的刘并州也开始朝着西河郡逼近。
其实这西河郡大半的地盘,都已经到了郭太的手中。
不过因为没有足够的治理人才,他推动了无为而治,只有当异族入侵的时候,才会选择组织起大家来反抗。
至于大汉,郭太原本只想等到实力发展到了顶峰的时候再揭竿而起,重新遵循大贤良师的号召,为完美道国的创建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哪怕大贤良师已经过往。
但是他郭太心中的信念却从未被湮灭。
白波谷中有清风。
郭太存志在心中。
黄巾军的事业。
并不会因为谁的消亡而停下脚步。
或许只有他们这一批真正见识过张角的所作所为,真正地当面听过张角所描绘的完美道国的动人场景,当他们这一批黄巾军的脊梁都被消灭的时候,黄巾军的事业,才会真正的结束吧?
郭太放下了枯叶。
黄巾如此时的枯叶。
在鼎盛之时死亡,但是却也绽放出了属于自己的光。
与其腐朽在土壤之中。
不如就此乘风,扶摇而上九万里,寻访那人间仙境?
郭太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的目光所及,是他的弟兄们。
是这西河郡的十万之众。
他看着那些坚定的眼神,看着这攒攒的人头,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源自内心的力量,那种自己并不孤独的力量。
或许。
就是这种同道的力量,支撑自己,一直走到现在的吧?
郭太昂起了头,看着天空。
那般白蓝无暇,似乎没有什么杂色。
这个世间的美景和污浊,到底是一样的,还是不同的,他分不清。
刘备的太原是很美好,但是是否和朝廷一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也分不清。
或许避开这些,去做一些新的挑战,能更好。
既然想了,那就去做吧。
“听我号令!”
郭太振声,巡视着自己的兄弟们,这些土生土长的西河兄弟们,他们的自由,也要被大汉剥夺了,他们的安全,也要被匈奴摧毁了。
他们长于夹缝。
如今。
是时候为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和江湖,去跟这个世界,进行一次血腥的谈判了吧。
“今日起,我等为白波军!”
“以西河白波谷为号,不忘吾等是西河人!”
郭太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白波谷,白波谷中的近万兄弟们,静静地听着郭太的发言。
他们并不是不狂热,他们都是自由最虔诚的信徒。
“此去一行,吾等自然攻讨洛阳!”
“离开了西河郡,此生,吾等不一定能安然回乡。”
“这是我们西河人,向大汉,向这个世界,发出的声音!”
“弟兄们!”
“我郭太在此立誓,我未死,白波军,必不死。我死,白波军,亦能存!”
“你们可愿随我......”
“在这杀出一条千里血路来?”
郭太的奋勇,得到了统一的回应。
“杀!”
这声响,如同惊雷一般,在这白波谷中响起。
这是又一支农民起义军的宣言,也是自由对于王朝的挑战。
“集结白波军,今日,吾等就南下洛阳!”
郭太重新转过身去。
他要把这土地让给刘备,让刘备去和匈奴人打上一打。
如果刘备在太原的所作所为都是真心实意的,那这西河郡暂且让给他也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刘备要在西河郡为非作歹,那他郭太有朝一日也会再杀回来。
南下,过河东,直取司隶之地!
一日之内,十万白波军揭竿而起,结众而行,南下河东。
而他们的离开,让西河郡中心的土地变得空荡荡的,这偌大的郡城,成了一座空城。
也成了新南匈奴和刘备的太原三军的战场。
“郭太成立白波军,南下了。”
在西河郡东北面的一座县城中,刘备集团的高层们都在政务厅中商议着战略,而阎仁从厅外走入,向大家公布了这个消息。
“十万之众,妇孺随行,大军已发。”
“而且......那些西河郡的汉子们,似乎有着属于他们的军魂。”
阎仁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一支没有什么系统指导的农民起义军,是如何拥有属于自己的军魂的。
他或许不会明白西河的生态,和那种自由风气。
“先生。”
刘备听到了消息,第一反应看向了陈琛。
他其实是蛮心疼白波就这么带走了十万人口的,这可是让原本人口就不算多是并州来说,是雪上加霜。
陈琛摇了摇头。
“我们此行,是征讨匈奴的,白波军的目的,我们管不了,他们主动让出了西河郡,那我们要抓住机会,抢先一波,好迎战匈奴人。”
陈琛没有解释什么,说了一句空话。
他的眼神低垂着看着地板。
西河郡这十万之众,不知道最终能够真正地活下来的,能有多少。
陈琛并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支白波军,在郭太战死之后,投靠了董卓旧部,后来又投靠了汉献帝,护送汉献帝到了河东。
他们确实。
此次离去,归乡已是梦境了。
他们离开了这个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
也带走了西河郡曾经的精神。
那种自由和抵抗的精神。
这种精神也是西河这么多年没有完全沦陷的原因。
哪怕没有大汉朝廷的帮助,西河也顽强地活着。
这是大汉欠他们的,如今,他们要亲自去和大汉讨回来了。
这个过程,不能拦。
也拦不住。
有句话说得好,劝你大度的人,你一定要离他远点,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雷批下来,会波及到你。
自己的注意力,还是要放在匈奴上。
以自己的判断,匈奴顶多也就四五万能战之士,而於夫罗带走了不少,他们的部队还能有多少?
但是因为蔡琰的嘱咐,陈琛十分重视。
所以他还是不会掉以轻心,防止翻车。
而且啊,於夫罗也不能留的。
杀。
就硬杀。
他陈琛就是要把匈奴灭族了。
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的那种。
散了会,已经是下午了,刘备让陈琛陪他去城墙上走走。
两人倒也是许久没有这么一对一地单独谈过了。
护卫都在十米开外,他们两人漫步在这座小县城的城墙上,看着遥遥的景色。
西河还是有些好景色的。
哪怕经受了那么多次入侵,那么多次剥削,这里的土地还是有一种盎然的生机。
刘备走在陈琛的前头,走着走着,突然抬起了一只手。
指着那远方。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把自家老祖宗的诗给念上一遍,刘备似乎觉得没有内味,顿了一会,才回头和陈琛说话。
“先生。”
“你说......”
“是我做得还不够吗?”
他闷闷不乐,心中似乎有些芥蒂,或许是因为西河郡的百姓跟随着郭太出走的原因吧?
刘备觉得自己有些失败。
在太原所做所奋斗的一切,难道都得不到隔壁兄弟们的认可吗?
他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他感受到了挫败。
并非是他的抗压能力不好,而是一种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成果,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认可。
失落感。
“玄德公倒是无须如此。”
陈琛摇了摇头,他得帮刘备恢复点信心,可不要让他的状态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每一个领导人都会有迷茫的时候。
他们需要有人用一个合适的理由安慰他们,而不是在这个时候帮忙拿意见。
陈琛深谙此道。
“西河郡的百姓们,和太原、雁门的百姓,又有些不同。”
“在朝廷完全不管,匈奴时常入侵,完全靠着他们自己活下来的情况下。”
“他们对于朝廷没有什么信任可言的。”
“他们此去,是去追求他们所追求的东西。”
“那种东西,或许就像是玄德公所追求的天下大治,清明太平一般,也如同我所追求的天下大同。”
“这些东西或许很虚无缥缈,或许说出来会被人所笑话。”
“但是。”
“无论是痴心妄想,还是不自量力。”
“都阻挡不了我们继续前进的步伐不是吗?”
“或许西河郡的百姓也是因为认可玄德公,觉得玄德公能够为这里再次带来生机,才会放心地将此地交给玄德公的吗?”
陈琛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刘备的肩膀上。
他要将这种理想所带来的力量,让刘备重拾起来。
或许是因为有些太顺风顺水了,也可能是因为身居高位久了,刘备有些失去了当初那种为了理想不顾一切冷眼嘲笑的动力和心了。
慢慢失去不是问题。
但是需要有人帮他拾回来。
其实陈琛觉得。
一个优秀的谋士,最重要的并不是出谋划策做多少贡献。
而是在关键的时候,能够为自己的主公多提供一些帮助,让自己的主公有着清晰坚定的目标,一直走下去。
没错了。
他说的就是自己。
这样,他的智囊团首席才会当得更心安理得一些。
而且既然是首席,那主要工作还是给领导做思想工作,而不是干那些固定上班的繁杂事务。
不上班,不加班,才是正确的首席智囊思想。
陈琛暗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自己真的是一个逻辑鬼才。
“先生说得在理。”
刘备思考了片刻,他明白了陈琛话中的意思。
也想通了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去纠结一方百姓不认可自己的问题。
或许自己已经得到了认可。
自己并没有得到否定。
那就。
好好地做自己。
好好地活下去。
为了理想而终生奋斗着。
“今夜连夜启程,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收复西河郡,做好准备,迎战反叛的南匈奴。”
刘备看着远方,那是西河郡城的方向。
不管是不是自己一厢情愿。
他都会选择,捍卫这片土地,对得起西河百姓的认可。
匈奴,必须亡!
白波谷十万余人的队伍慢慢地离开了西河,开始进入了河东郡的地界,这是真正地接近了大汉帝国的核心了。
郭太在踏上河东郡的土地的时候,回头看了看西河郡。
希望出走的人儿再度归来的时候,这片土地,还能如同自己刚刚到的时候,坚韧,充满生机。
出走半生,希望归来还是少年。
收回了视线。
郭太看向了眼前的河东郡,和西河的不同,远处看来的城池,精致、繁华,还有更远处他看不到的国都。
这是新的开始,也是新的挑战。
带着西河人的自由与荣耀。
像一只螳螂一般,用自己的双臂尝试去撼动这个正在不停前进的巨大帝国。
刘并州。
希望你能够善待西河。
否则,待我归来,必取你项上人头。
郭太不会畏惧任何人。
西河的自由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的征程,刚刚开始。
第十章 曹正阳的箭【二合一】
斜映的月,有着奔行的人。
高原上的沟壑,是天地留下的伤痕。
骁骑南营可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战绩。
这一次,是个机会。
也是曹性的机会。
他要用自己的长弓利箭,告诉匈奴人们,仇恨的力量能够给一个人带来什么。
一阵哨声,从曹性的口中传出。
在这黑夜之中。
他仿佛是一名使者,能够为这个时间的黑暗,正名。
这哨声听起来像是鸟雀的声音,却又响亮得很,这次作为先锋军的骁骑营兄弟们都能听得懂。
大家四散开,找寻着遮掩住身形的地方。
这数千人竟然就那般悄无声息地藏在了山林之中。
这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曹性做到了。
蛰伏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也将自己所掌握地教授给自己的兄弟们。
现在。
骁骑南营的每个兄弟,都是猎人。
他们能够在山林中隐藏住自己的身形,等待着猎物的到来,一旦被他们抓住了猎物的弱点,他们就能够一击毙命。
而如今,黑夜漫漫。
猎物在前。
曹性整个人趴伏在自己的老伙计身上,这匹老马,已经跟了他许久的日子了。
他们很有默契地将身子隐藏在一颗老树之后。
月亮的光照不到他们。
他们似乎融入了黑暗之中。
曹性突然有些想笑一笑,但是却发现自己笑不出声来。
好像都已经老了吧。
不过。
那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少杀那么一个匈奴人,一个都不行。
在他曹正阳的面前,只要有一个匈奴人,都逃不过他的鹰眼和弓箭的。
匈奴人必死。
数千骁骑南营的猎人们就这么静静地蛰伏在密林中,这是曹性下的命令,他们都认真遵循。
哪怕现在还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匈奴人,哪怕是人影也好。
但是曹性很耐心,他朝着身后又吹了声,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狩猎本来就是如此,要的就是等。
他的判断不会错。
毕竟他可是经验老道的猎人。
“啪嗒。”
突然,静谧的黑夜中响起了一声脆响。
有些突兀,让人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
曹性的眼睛锐利地透过了黑夜,看向了那声响的来处。
在前方。
看来,他们也是不愿意暴露行踪地夜奔啊。
不多时。
在那声响没有引起什么反应之后,在不远的山坡,便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黑影,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明显就是匈奴人的骑兵部队。
这波骑兵将近万人,应该是匈奴进攻西河郡的先锋。
一个身材魁梧,衣着看似有些不同的匈奴汉子在队伍的前头。
他谨慎地观察着眼前的道路。
他便是这匈奴先锋军的统帅。
为了新南匈奴的未来,他愿意担起大任,带头冲锋。
西河的那些汉人,他也是经常交手的,他们骨头很硬,但是战斗力却没有很强。
不过骨头硬就是不好啃,他也做好准备了。
至于听说还有云中的事情,他并不是很了解,因为那个时候南匈奴正在内乱。
大家都在忙着搞斗争,哪里有时间听一个他们并不是很关心的地方的情况?
而现在,他要带匈奴人的旧日荣光,去征服那西河郡的土地了。
就是.....
他总觉得面前的那座密林,有些诡异。
似乎有这让他有些心惊胆战的东西。
难道是强大的野兽吗?
他摇了摇头,自己麾下近万匈奴勇士,不管遇到什么都不需要害怕,草原男儿的勇武是打出来的,不是自己安慰自己安慰出来的。
“驾!”
他骑着高头大马冲在队伍的最前端。
但是他却感受到了在这燥热的夏日夜里,竟然有一股凉意。
“嗖!”
声音不大,恰恰能让他听见,在他没有办法反应过来的瞬间,一根利箭便撕破空气,直直地冲着他而来。
嗯?
直冲面门。
他没有任何思考的空间,直接被这支利箭命中了面门。
他从马上摔落,结束了他还没有开始的事业。
“敌袭!”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亲兵,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首领就这么突然倒下,自然也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们想要大声地呼喊,提醒身后的兄弟们,但是他们并没有来得及喊出更多声。
在两三声大喊之后,跟在那个匈奴先锋官身边的那几个亲兵,也都倒了下去。
曹正阳的箭。
是夺命的箭。
每一箭都正中面门,一击毙命。
而匈奴人的喊声也成了骁骑南营的兄弟们进攻的信号,无数的箭枝从密林中抛射而出,狠狠地灌进了匈奴人的阵型之中。
惨叫声,与这月色交织。
形成了这西河大地上的残忍乐章。
匈奴的先锋军甚至看不到密林里的敌人有多少,他们只觉得这里有着无数的敌人在追杀着他们。
死亡和未知带来的恐惧,让他们策马往回赶。
可是。
刚刚曹性将他们放得够深入了。
而且,他也交代了,一弓上两箭,不一定追求杀伤,但是一定要追求恐吓效果。
要知道,在这深夜里,心理恐惧带给人的创伤,远比身体的要来得可怕。
“杀!”
如果可以,曹性不介意自己成为这些匈奴人睡梦中的恶魔使者。
因为他们给自己带来的创伤,让他已经熬了好多年了。
在匈奴人的侧方,还有曹性布下的绊马索,那是刚刚安排过去的,而他们的箭雨也在将匈奴人往那个方向赶。
而曹性的喊声响彻夜空,那绊马索也随之抬起。
“唏卢!”
匈奴人的马匹被绊马索绊倒,瞬间又倒下了一片。
这些摔在地上的匈奴人甚至不想去扶起自己的马,而是继续往前跑。
有些没有找好位置,没有来得及爬起来,被后来的战友们的战马,狠狠地踩成了肉泥。
不过,匈奴人的先锋军好歹也是有些战力的。
虽然密林太过于黑暗,没有人敢轻易涉险,但是绊马索的位置,让他们敢于去尝试追杀骁骑营的战士。
不过回应他们的,又是一波箭雨。
擒贼先擒王。
曹性做得很对。
第一时间先射杀了先锋军的首领,这样此时的匈奴先锋军陷入了一定的混乱中,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
是和这密林中的神秘存在搏杀?
还是先退回去?
黑夜。
死亡。
血腥。
恐惧。
无疑在加重着他们的心理压力。
大多数匈奴战士选择了后者。
他们更愿意在战场上光明正大地死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地横尸郊外。
这是曹性的战术。
光明正大地玩心理压迫。
多种元素结合起来的恐惧,更能让人害怕。
其实这漫天箭雨,也就杀伤了不到半成的匈奴人,但是这种恐惧,让他们退去。
曹性这一波临时安排,直接挫败了匈奴人的前进计划。
为后方刘备巩固西河郡城池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等到匈奴人再次组织起先锋军,或者是直接大军压境的话,刘备集团已经做好准备,在西河郡等着他们的到来了。
而且,这一次他们来西河郡,就别想走了。
曹性在月光下走到了那个匈奴先锋军的首领的尸首边,伸手把自己的箭拔了下来。
没有任何情感地看了他一眼。
他,还不配拥有姓名。
曹性翻身上马,又吹了一声长哨,示意大家收拾一下战场,继续向前摸索,顺便追杀那些先锋军。
而此时,刘备的智囊团们,则是坐在一起,讨论着随后的事情。
“所以说,还有一支匈奴人的队伍南下了,刚好会和白波军碰上?”
荀攸朝着阎仁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阎仁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荀攸突然把眼神放到了陈琛的身上,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有些低估了陈琛这个家伙。
此时的陈琛......
正在茫然地吃着糕点。
不得不说,这西河郡城竟然也有着太原没有的特色糕点,口感还是很不错的。
陈琛挺喜欢的,自然多吃了几个。
他感觉到了荀攸的眼神,抬头茫然地和荀攸对视了几秒。
又低下头去继续吃。
这......
荀攸深呼吸了一下,他开始在反推,推演陈琛的布局。
赵云、徐晃入云中,随时可以攻五原郡,这就阻断了匈奴人的路。
而我们进取西河,又是从北面入场,这样驱逐了白波军。
相比起太原和匈奴,或许白波军本身更想要走的,就是洛阳那条路。
而匈奴人,则是因为陈琛安排阎仁的操作,让匈奴割裂,从而催生了新南匈奴和老匈奴王的部曲,而老匈奴王的部曲则是会南下寻求汉庭帮助。
这路上,两个军队会相遇。
而大汉的如今的朝廷连朝堂,连洛阳都处理不好了,怎么可能理会老匈奴王的部曲。
那这两个军队就会联合起来,在中原作乱。
这样中原的视线就不会放在还在喝匈奴扯皮打架的刘备身上。
因为九州的视线从来都是聚焦在中原的。
中原有乱,而刘备还在打匈奴,那刘宏就不会抽调刘备去帮忙,而且还能够拿刘备就在打新南匈奴的理由去退老匈奴王的部曲。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
那个老匈奴王部曲的首领於夫罗,前单于之子,并不会轻易地退兵,因为匈奴人的性格,还有陈琛在他们身边安插的人手。
或许中原的内乱会调取另外的人选去管理。
能够干掉匈奴和起义军的,正常来说要选边将。
刘备已经被排除,公孙瓒太远,那岂不是就是陇西董卓?
或者是驱虎吞狼的西凉韩遂?
不过韩遂没那么好安排,毕竟不听调不听宣的,那就大概率是董卓了。
而随后刘备拿下了河套地区之后,就可以直接剑指西凉了。
雄踞大汉北部的刘备,将拥有天下最强的骑兵!
荀攸慢慢推演,心中有了一个判断。
这陈琛啊,实在是黑。
平时看起来懒懒散散,人畜无害的,没想到下得棋也是在这个高度上。
看来自己也该好好地露上几手,不能被人比下去了。
鲜有的。
荀攸都产生了比较的心理。
而此时的陈琛还一脸茫然地在吃糕点。
这夜里不睡觉的叫在这里开小会,实在是太饿着人了,受不了!
他想回去睡觉,这是加班,这是侵害人身权益。
荀攸还在观察着陈琛,看着他时不时出现的小表情,心中暗暗揣测。
还装。
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好装的。
好在琛哥儿是自己人,又是颍川系的扛旗者,自己也没有太大野心,有一份力尽一份力便可,倒是不用担心。
而且以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有一直以来的接触,荀攸还是觉得陈琛是一个能够接纳多元文化的人的,能够接受不同的人,也算是宽容大度的。
这种深沉的心机,应该只是用在敌人身上而已吧。
这个场子里,就荀攸和陈琛两个人在云游。
其他人都在对着地图讨论着战略意图。
而陈琛在吃东西想睡觉,荀攸在观察揣测陈琛的布局。
“公达,这个安排你怎么看?”
刘备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这是他们定下来最终决战的点。
他没有问陈琛。
因为陈琛明确表示了自己不懂军略,不懂得安排什么地点,让他们自己玩去。
虽然对于陈琛不懂军略这种事,刘备是不信的。
但是奈何刘备也不会去揭穿他啊。
人家的宝贝军师,才不舍得揭穿了。
他想休息,就让他好好休息,要不是因为开这种智囊团高层小会议没有叫陈琛的话,会让人觉得他不重要,不然刘备也想让陈琛去睡觉的。
可能这就是宠爱吧。
荀攸回过神来。
看向了刘备指的那个标记点。
那是西河郡郡城的西边,就在三个城池的中间。
看这个样子,是打算兵分三城,然后包围之后击破?
荀攸觉得这个想法看起来稳妥,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稳妥。
因为匈奴人的主要战力,可都是轻骑兵,来去自如。
如果就城而战,很容易让他们有提防的准备,那可能打不完就被跑了。
那应该选择哪里?
荀攸的视线停留在了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或许.....
这里会是一个好地方。
荀攸在大家的注视中,将手指指到了另外一处地点上。
众人认真地看了看。
白波谷?
“公达这是?”
刘备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要选择距离各个城池都有不短距离的白波谷进行决战呢?
要知道白波谷虽然不小,但是容纳不下二十万人。
更不用说这种十万人级别的这种决战了。
真要打起来,双方都不好事施展开。
“白波谷地形不适合骑兵进攻。”
荀攸敲了一下地图。
大家点了点头,这个理由大家都懂,有点道理。
“而决战,我们的人并不需要在白波谷之中。”
“这里。”
“只是匈奴人的墓地而已。”
第十一章 谁人能知帝王心
一个美艳的年轻妇人端坐在刘宏的身边,轻轻地为他擦拭着汗水。
她小心谨慎地观察着刘宏的表情。
生怕他不开心。
何皇后一向如此,在刘宏面前,她就只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小姑娘,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若不是刘宏当初知道了王美人的事情,或许不会对她有所忌惮。
不过哪怕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不妨碍她还是刘宏最喜欢的女人。
这并不矛盾,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因为刘宏这个人的性子,就是个浪荡子。
你让他独守着一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何皇后毕竟还是他亲手挑中的女人,也陪伴他度过了许多年,还生了儿子,心中还是有所偏向的。
刘宏是这宫中的主人。
他可以肆意妄为,但是何皇后不行。
要知道刘宏可是有废后的经验的,这种事情她可不想自己亲身经历一次。
而且也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在面对刘宏的时候,一直都认真谨慎。
希望能够讨得他的欢心。
可是......
谁人能知帝王心呢?
辩儿自小就被送去了道观,性子和他父皇一点都不像,虽然儒雅谦逊,但那并不是一个好帝王该有的,说来,反而让他父皇觉得辩儿软弱无能了。
毕竟,他刘宏的位置是在血海中杀稳的,而刘辩的位置,却是他刘宏给他的。
刘宏倚靠着,闭着眼睛享受着何皇后的按摩。
哪怕成了皇后,何皇后也还是和当初作为一个小小的秀女一般对待刘宏。
她纤纤细手轻轻地揉捏着刘宏的太阳穴,但是她的思绪却飘荡在这宫里。
在这宫中,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自己死。
盼着坐上自己的位置。
她只是一个女人,也只是一个母亲,只是一个妻子。
那她在面对那些潜在的恶意的时候,就只能够用更恶的方式反击。
这也是她当时毒杀王美人的原因。
王美人出身比自己好,长得也比自己美,而当时自己和董太后的分歧和矛盾正在最激烈的时候,横空出世的王美人让因为婆媳关系被扰得厌烦的刘宏眼前一亮,宠爱有加。
何皇后自然就感受到了威胁。
其实那时她还想把刘协一并解决了,但是刘协被董太后护下。
现在何皇后还是耿耿于怀,于她而言,刘协还是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辩儿的皇位的。
别的不说,如果刘协成了新皇,那害死了他母亲的自己,能够躲得过清算?
“认清本分,你如今是皇后,就是我刘家人。”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自己心里要清楚。”
刘宏像是没头没脑地突然说了一声。
而这两句话也让给他按摩的何皇后心中一乱,手中的力道都有些控制不好。
她知道刘宏是在跟自己说什么。
果然,这宫中的事情,没有什么是瞒的住刘宏的。
自己毒杀王美人,并没有触犯刘宏的底线。
但是如今自家哥哥权势过重,自己还经常和哥哥会面的话,那才是真正地触犯到刘宏的底线了。
“好了,你下去吧。”
刘宏感受到了皇后的心乱了。
他也有些烦躁,抬抬手让何皇后先行离开。
“传阿父。”
吩咐身边的侍女去传张让过来,刘宏已经有一定的危机感了,他现在可不想再忍耐。
过了片刻,张让满头大汗地赶来。
看样子,他跑得倒是很着急。
也不怪他。
如今刘宏倒是不怎么喜欢处理政事了,早朝也时时不至。
近乎由张让在代理着政务,而张让刚刚正在处理来自河东郡的情报。
“陛下,老奴来了。”
看着闭着眼睛倚靠着的刘宏,张让试探地询问了一声。
他曲着腰,敛着下巴,生怕自己的汗水滴落在刘宏的身边,他也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声,生怕打搅了刘宏。
“哦,来了。”
刘宏还是没有睁开眼,慵懒地说了一声,便让张让自己说事情。
这是近来的新规矩了。
由张让处理好了,再挑选出重要的给刘宏送过来,告知情况。
由刘宏定夺是否要按照张让的想法处理。
懒政的刘宏自然没有多少地方要修改的,他现在并不是很想动脑子。
“陛下,河东密报。”
“并州西河郡有黄巾余党聚众十余万,避开了刘备所部,南下河东郡,看那架势似乎是要直接到洛阳来。”
“而南匈奴突然内乱,老单于羌渠被杀,须卜骨都侯成为了新任单于,如今正在进取西河郡,而刘备所部正在西河要与匈奴开战。”
“对了,那个老单于之子似乎要南下寻求我大汉的帮助。”
张让把算是最为重要的消息先告诉刘宏,让他有个心里准备。
毕竟这个消息可算是有大军压境,又是一场乱。
白波军的十万之众如果和南匈奴老单于之子的队伍聚在了一块的话,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至于要扯大旗闹大事的南匈奴,张让觉得让刘备自己解决就挺不错的。
并州的战事,他并不怎么关心。
他更关心的是这已经到了河东郡,并且已经连下两成的白波黄巾军。
毕竟河东一下,就能直面洛阳。
如果又让黄巾军闹出大事来,那刘宏可是丢了老脸了。
“又是那些黄巾贼,那些泥腿子到底要闹出多少事情来?”
刘宏猛然睁开了眼睛,不耐至极。
他是真的觉得厌烦。
他不理朝政的原因,不也是因为每次上朝或多或少都有黄巾余党的事情骚扰他。
今天不是哪个郡的黄巾余党造反了,就是哪个国的黄巾余党杀了国相自立了。
可真是好生烦人。
“让何进去!”
刘宏蹬翻了桌案,桌案上的水果和酒洒了一地。
“让他去把那些该死的家伙都给我灭了!”
“一个不留!”
刘宏咆哮着,行若癫狂。
“是,陛下......您又服了金石丹?”
额头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张让看着眼前举止似乎有些难以自控的刘宏,斗胆问了一声。
“何进一走,你就把西园八部给我建起来!”
刘宏没有回答张让的疑问,而是又踹了一脚桌案,似乎是在发泄着自己的暴躁。
他虽然现在举止异常,精神状态很狂躁。
但是他的思路却一点都不乱。
借着这次机会,驱虎吞狼,让何进带兵去征讨黄巾。
然后趁着这个时候,将洛阳的军事力量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把西园八部建立起来,任命好西园八校尉。
等成军之后,何进打完黄巾余党再回洛阳的话,这里就是由他刘宏说得算了。
当然。
其实一直以来洛阳都是由刘宏说得算。
倒是他疑心太重了。
何进并没有什么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何进只想作为自己外甥最大的依仗,让刘辩能够安安稳稳地登上皇位。
不过......
刘宏看着低着头老老实实离开的张让,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现在这些家伙,还真的都开始想等着自己死了以后的事情了吧?
刘宏冷笑了一声,他要把大汉重新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他能长生不老,他要做汉家千古一帝!
重新坐回到了卧榻上,刘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包裹。
轻轻地展开包裹,这包裹中竟然是五颗金色的丹药。
这丹药上还有着精致的祥瑞纹路。
“还有五颗了。”
刘宏自言自语。
“吃完就能长生不老了。”
他的嘴巴咧得很开,像个小丑,像个疯子。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
谁人能知帝王心呢?
怕是谁也想不到,刘宏也会进入这种长生不死的骗局中去吧?
不过也是。
这历代帝王,有哪个不想着长生不老?
有哪个不想着永远地当皇帝?
哪怕是秦皇汉武也皆是如此!
刘宏取了一颗金丹,将剩余的那些金丹细细包好。
这金丹是他召唤来的仙人所赐的,一共十二颗,一月服一颗,用一年的时间,将这十二颗丹药服用完,那他就能够就地成仙,长生不死,当他一辈子的大汉天子了。
如今他已经服用了七颗。
虽然每次服用都会让人感觉精神恍惚,浑身燥热,有点像服用五石散的感觉,不过又有一种和五石散完全不同的仙然之感,这让刘宏确信这就是仙丹妙药,能够给自己带来长生不老的机会的神药。
轻轻地捏起了自己取出来的金丹,送入了口中,刘宏的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
他又找到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了。
那种感觉似乎就是自己成仙之后,长生不死的感觉。
这大汉。
永远都是我的!
刘宏的表情从享受到逐渐痴狂,甚至给人一种疯癫之感。
大殿内外,所有人都只能看着刘宏在这里发疯,却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乱动。
因为上一个在刘宏服药的时候乱动的人,已经成了人棍了。
在这辽阔的大殿,这幽静的深宫之中。
有着若哭若笑的疯魔声传出,但是却没有人敢有任何动静。
这种宫廷,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它又是这般坦然地存在于世上。
如今的大汉,还真是一个有些畸形的大汉啊!
【十二点之前来不及写完四千字,复制粘贴一下字数,等凌晨写完了会修改成正常的章节,很对不起想要马上看到完整最新章节的朋友们,十二点半之前一定改好。】
【昨天通宵通宵写论文,结果早上六点的时候腹痛,一直继续写到八点的时候去医院检查,才检查出了问题,说是有几颗肾结石,痛得走不动路,浑身发软。然后本来打算直接坐动车去市里直接做手术的,没想到老妈找了县医院的医生,说是先在县医院检查一下,所以又退了车票折回县医院,折腾了大半天,然后还得等到下周二才能做成像和彩超检查,不知道这两天能不能自己排出来,然后到今晚九点上完课,九点多做完作业洗完澡,差不多十点开始码字,没想到写得好慢,一直写写改改。可能是因为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从昨天早上十一点到现在都还没睡过多久,感觉头晕乎乎的,希望大家体谅一下,十二点半之前写完后一千多字,给大家补上。再多送大家一些字数。真的超级抱歉,但是又不想丢了全勤。对不起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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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虚无缥缈却又能够确切带来力量的东西。
那周仓觉得,这一定是快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仓就发现自己的心态似乎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或许是之前那次雪中练刀,让他整个人的心态都有所改变。
快乐,成为了他的力量源泉。
而且他似乎也开始不热爱带兵打仗了,反而更喜欢单打独斗,换上一身蓝灰色衣裳,捆起长发,整个人似乎都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这是陈琛教给他的。
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快乐的增加。
此时,他正在咸阳县城的城墙上独自站立着凹造型,眺望着远方。
远远地看,他就像是一个孤独的流浪武者,在寻找着自己人生的真谛。
“兄弟们,周校尉又在那里装深沉了。”
“他这个造型奇怪得很,不知道打仗的时候会不会绊手绊脚的。”
“不懂,反正上次周校尉和先生的对决你们有看过没,周校尉的实力那是真的挺强的,不过先生才是真正出人意料。”
“可不是嘛,先生看着文文弱弱的,没想到也是剑术高超啊。”
......
对于这些中肯的声音,周仓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反而感觉有些快乐,虽然他不知道这种快乐源泉是源自哪里的。
话说,周仓是随着徐晃一起到云中郡的。
不过他真正的战场,还是野外和匈奴战斗。
现在倒是还没有说有什么机会让他能够自由自在地在万军之中穿行,所以他就只能看着远方,想象模拟着自己和匈奴人战斗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他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他觉得他行了。
“周校尉,将军说是准备出发,让您回去做好准备。”
突然,有人打断了周仓的中二行为。
让他赶紧回去收拾好东西,大军准备开拔了。
徐晃在云中郡内留下了刚刚足够做好短期防守的兵力,去提防来自北面的鲜卑游牧部落的袭击,而其他的部队都在做准备,从北向南压进。
而赵云的白马军则是先西行,然后折转直入匈奴王帐。
如此安排,匈奴人北面、西面都受到攻击,而赵云则是绕后搞事。
周仓本来是想去跟着赵云一起去后方搞事的,但是想了想,如果在后方捣乱的话,估计很难有机会能够遇到大军,那自己的梦想就要破灭了,得不到应有的快乐。
所以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跟着徐晃走。
反正他也不带兵,而是作为一个战斗单体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
关羽很有发言权。
每次跟人要打仗的时候,整个军队中唯一一个能够把自己的兵给丢掉,自己一个人瞬间淹没在敌军之中的,关羽也就见过周仓。
并不是说其他人没有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实力。
而是,比如张飞,他是直接扫出一条空道直取敌将首级。
别人大多要杀到敌将面前,都是顺手清空出了一条道路的。
但周仓不是。
他的身形鬼魅,姿态妖异,整个人就真的如同被淹没了一般,消失在了敌军之中。
然后两军撞上没多久,他就已经出现在了敌军的后方,给自己打个招呼,然后继续淹没在敌军之中。
过个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中。
至于敌将?
反正关羽还没见到周仓杀过,小兵也杀得不多。
感觉周仓就是进了
如果关羽知道后世的一些知识的话。
或许就会感慨道。
“周仓这小子上了战场就是跟脱缰的二哈一样,充满了欢快的气息。”
当然,现在关羽把他丢给徐晃,感觉还行。
毕竟他发现之前周仓在自己身边当亲卫将军的时候,倒是很老实,很听话,做事也得力。
但是自从某次外出练武之后。
回来的周仓让关羽觉得他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似乎。
从原本的老实守成的样子,变成了潇洒自在随风摇摆的浪荡子。
关羽差点去找他一直很敬重的陈琛先生的麻烦。
这是给下了什么药啊?
反正现在关羽觉得自己得重新找个帮忙扛刀的。
“准备出发了,你就带这些?”
徐晃挑着眉,有点无奈地看着周仓。
大家行军带的东西,都是军伍化的东西,你周仓怎么打仗带了箫呢?
难道在战场上大家拿着刀看来看去的时候。
你在敌军面前。
“大爷,我给你表演个吹箫,吹完你自己把头给砍了怎么样?”
这画面太美,简直不敢想象。
“这个啊,是我的力量源泉之一。”
周仓有些玄学地举起了自己腰间别着的长箫,那样子,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吹嘘着自己的稀世珍宝。
好吧。
徐晃觉得自己也治不了周仓。
但是这小子确实实力也有,就是不好管而已,像个小孩子。
任由他去吧。
听云长说,把他丢到万军之中,也能活得下来,而且活得很快乐。
真的搞不懂。
徐晃觉得以自己这种正常人的脑回路,是很难理解一个在战场上快乐的人的思维的。
不管他了,捎上就行了,让他去和他的云长哥哥团聚吧。
徐晃摇了摇头,出了门去。
留下周仓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摸索着自己的长箫。
过了半晌,太原新军正式从咸阳县城出发,朝着西河郡西面前进,此时的匈奴人已经组织到军队开始朝着西河郡推进了。
他这个时候带着太原新军赶到的话,就是正好面对敌军前线的西面,能够将敌军的战线拉长,防守范围扩大,这样容易造成供应不足的情况。
当然,从玄德公那里传来的最新的消息,则是让徐晃更纵深一些,将西河郡的北面让出来,让匈奴人在拦住徐晃的情况下,牵扯住部分敌军,然后正面战场估计要进行战略性撤退,勾引敌军到底预设的决战地点。
这个执行倒是很好执行。
徐晃只需要在时间之内赶到指定的战场另外一侧,将匈奴人相当于用半推半赶的方式催进决战圈就行了。
这倒是对于太原新军的要求不是特别高。
如果说得不客气点,就是不指望太原新军作为战斗主力,而是作为一个充门面的兵力幌子。
不过徐晃也不难过。
毕竟虽然刘备相信自己的练兵实力,但是自己毕竟还没有真正地带着太原新军打过一场堂堂正正的大战,没有证明过自己,自然不可能直接将大战的核心放在太原新军身上。
哪怕赵云在云中连下十一城,也只是作为一个战后骚扰的作用。
真正的主力,还是已经在鲜卑之战中证明过自己的太原三军。
不过当然,这一次也是刘备拿来给大家分功劳用的。
不用想太多。
干就完事了!
徐晃带着数万太原新军浩浩荡荡地从咸阳县城一路离开,而赵云的白马军早已休整完毕,正在赶路。
他要从五原郡绕一圈,直接去匈奴人的后方作乱。
而正面战场,太原三军已经由各个统帅分别带领着进入了准备迎战的状态。
关羽带着扬武军,张飞带着太行黑骑,刘备带着奋勇军,再由典韦带着奋勇营守护众军师。
而曹性的骁骑营则是作为先锋还一直在和匈奴人玩拉扯。
匈奴人似乎也要没有耐心了。
陈琛觉得问题不大,按照荀攸的方案来就挺好的。
毕竟这一次匈奴那边的情报已经探出来了,并没有什么名人在,反正陈琛是一个都不认识的,现在的匈奴人他也就知道个於夫罗,结果那货还跑了,那匈奴人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忌惮的呢?
反正陈琛觉得自己蹲在西河郡城里还是很安全的。
就刘备集团这次的准备,还有匈奴人根本不擅长攻城。
他觉得自己这次只要不出城门,应该都还是很安全的。
更何况,此时今非昔比了啊!
当年鲜卑之战,己方兵力不足,几万对几十万。
这次就不一样了。
把太原新军算上,把白马军算上,把太原三军和太行黑骑都算上,这次刘备方也有着将近十万人的战斗力。
而且这十万人的战斗力可都不弱,经过了长时间的认真训练的,其中太原三军和太行黑骑的大战经验也有。
而匈奴人。
他们除了打打秋风,还有什么仗有得打的吗?
有一说一。
不是陈琛看不起他们,而是这些匈奴人,是真的菜,没有什么值得人记挂的。
所以这次根本用不着陈琛出手。
“所以这就是你能够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的理由?”
郭嘉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还趴在床榻上的陈琛。
他是来拉着陈琛一起去跟荀攸商讨方案的,这次荀攸的方案,郭嘉也有些想法。
不过这小子自己一个人有点不好意思去找荀攸聊聊,想拉着陈琛一起去。
但是没想到陈琛根本连起床都懒得起床。
要知道自从来了西河郡之后,就那天晚上刘备开了个小会,荀攸定下来战略之后,陈琛就一直都在睡觉。
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来打仗的,还是来郊游的。
“你自己去就行了,公达很好说话的,他又不会批评你,你怕啥?”
陈琛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看着拿着蜡烛怼自己脸的郭嘉。
太亮了。
这机会多好啊!
出来外面睡觉休息,在家里他要是这么没日没夜地睡觉,可以被老娘从被窝里拉出来执行家法。
他的懒惰可是一直都游走在家规家法之下的。
在犯错的路上疯狂试探。
而且吧。
陈琛也不是个情商低的人。
刘备麾下一直都执行的双谋主的模式。
但是随着加入这个队伍的人越来越多。
刘备对自己开的特别关注亮眼的很。
难保以后不会有人会因为刘备对自己的偏爱而对自己记恨在心。
那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要么是把刘备给自己加上的“特别关心”给关了。
要么,就是让刘备的“特别关心”再多一些对象。
前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以陈琛自己的心性,他做不出来什么太坑人的事情。
而其他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影响到他在刘备心目中的地位。
毫不客气地说,哪怕陈琛每天都在晋阳让人当大猪一样养着,只吃只睡不干活,刘备也会把他当成国宝猪养的好好的。
那就只能执行plan b了。
所以,荀攸就是陈琛拖下水的“特别关心”目标之一。
所以这一次面对匈奴人的舞台,他都已经提前帮忙做好功课了,荀攸只需要在这个属于他的舞台上尽情发挥,就能够登上刘备的“特别关注”名单。
其实陈琛猜的没错。
刘备有着能够看人的技能天赋,但是他一直以来也是把荀攸他们都当作大才而已,像陈琛这种待遇的,还真的只有陈琛一个人。
可能是因为特殊的含义吧。
毕竟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是那么令人难忘的。
而且还有陈琛的技能,只要陈琛活着,是他的人,那他就有着向世界发出自己声音的资本。
而像毛阶,确实是大才,也是目前刘备集团处理政务的主力,他的才华甚至可以支撑到他作为一国之相,但是他并没有像陈琛这样对于刘备来说不可或缺。
而荀攸,他一直都很低调,从来没有完全展现过实力。
也没有主动告知刘备他的职牌技能到底是什么。
更何况还有当年入伙时候的回答。
虽然刘备知道荀攸的才华,但是也没有把他当成特殊的存在。
刘备:“不是每一个先生,都是陈琛。”
所以。
陈琛这也是在向荀攸表达一个自己的态度。
自己并不爱好权势,双谋主的模式自己完全可以接受。
只是如今刘备集团的势力版图开始扩大,这也意味着未来的人才会越来越多,不再只是之前他们的小圈子。
在这里,能够让荀攸完全施展开。
陈琛不会成为他把握全局的阻力。
其实直白点说,就是你干事,我绝对不会擅自插手和打扰,这个时候,你就是谋主。
“行吧,行吧。”
“你可真是睡神,我自己去找公达说了。”
郭嘉随手拿了本桌案上的书,狠狠地抽了陈琛的屁股一下。
摇头晃脑地自己走了,他要去找荀攸好好地畅谈一番。
这次的舞台,可不能少了他郭嘉!
第十三章 欲报血仇蛰伏十年,惊觉此道吾不长孤。
“要诈败吗?”
曹性收下了从西河郡城传来的消息。
明白了荀攸的想法和安排。
这个稳重沉默的男人,少有地有些情绪波动。
其实他是不想就这么诈败的。
他之前说过的,他要亲手杀掉自己见到的匈奴人,用自己的双手,用自己的长弓,去复仇。
去发出自己的声音。
“可以不接受吗?”
曹性突然抬头朝着要回去复信的传令兵问道,不过随即,这个沉稳的男人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只是在开玩笑。
“引匈奴去白波谷吗?”
“正阳一定会做到的。”
他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将自己的信念和意志传递给他。
那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力量。
看着那匹棕色的大马远去,曹性颔首,他确实保证了会引匈奴去白波谷,但是如何引,他并没有说清。
“集合。”
曹性跟自己的副将说了一声,重新走进了大帐之中。
如果说要诈败引匈奴的话,曹性或许更想在败走之前,先在匈奴大军之中杀上两个来回。
而这件事,他要征求骁骑营的兄弟们的意见。
“兄弟们都来了吧?”
骁骑南营的数千将士们集结在一块。
这些日子他们没有多少战损,而且还取得了不少的小规模战场的胜利,让他们心情好了许多。
只不过他们总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要知道他们可是骁骑营,而不是马弓手。
一直吊着打,在面对这些匈奴人的时候,他们总是觉得不够尽兴,不够痛快。
毕竟。
这并州人,有哪几家跟匈奴人没有仇的?
有哪几家没有被匈奴人侵袭过的?
在面对仇人的时候,或许更多有血性的男儿,都想的是要痛痛快快地沐浴着仇人的鲜血,用自己的双手,狠狠地斩下仇人的头颅吧?
放风筝这种打法,很高效,很实用。
但是在打仇人的时候,总让人觉得缺了一些热血。
“玄德公有令,我等明日之战,需要诈败,引匈奴人入白波谷。”
“但是我们骁骑营,一直以来都还没有真正跟匈奴人真刀真枪地干过吧?我们的箭倒是用了不少,也算是杀了不少匈奴人。”
曹性在临时搭起来的木台子上踱步,侧着头看着木板。
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开口了。
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地胸脯,发出了几声闷响。
“可是啊,我曹正阳这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曹性很少这般开口过。
骁骑营的将士们看着这个在台上自说自话的老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孤独和仇恨。
“大家也知道,我曹正阳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这是为何呀?”
他踱步的动作停下,整个人突然爆发出了一股怒意。
有些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高举的右手指着西边,那是匈奴人的方向。
“我的亲,我的故,都死在匈奴狗的手中了!”
“一个不留!”
“我的夫人,我的孩子!我的儿时挚友!”
“这股气,我憋不住!”
曹性的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整个人的脸色涨红,身体力的劲道似乎时刻要爆发出来一般。
“我曹正阳也不是个会违反军令的人。”
“我也不是一个会拿兄弟们的性命去满足私欲的人。”
“我今天就问兄弟们一声。”
“有谁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一样,都死在匈奴人的屠刀下的?还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对匈奴冲阵的?”
“如果有,那今日我们骁骑营就再立一支敢死队,随我冲阵匈奴大军!其余的兄弟则在我们死后,做诈败之举,引匈奴人前往白波谷!”
曹性一次性说完了一大堆的话,整个人如同憋着火气的巨熊,随时将要爆发一般。
这个沉默稳重的男人。
第一次向这个操蛋的世界爆发了他的脾气。
也是第一次向世界展现了他与以往完全不同的一面。
毕竟,那是血海深仇呢。
他已经沉默得够久了,如今有这个机会了。
他从来不会选择在沉默中灭亡。
因为他还有着复仇的使命。
所以,如今他就在沉默中爆发,爆发出与往日不同的气概来。
骁骑营的将士们也被曹性的举动所冲击。
他们不是很敢相信这个血气方刚、热血冲头的暴躁头领,和平日里细腻认真,谨小慎微的曹统领是同一个人。
最稳的人一般最莽。
这句话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
“曹将军,我愿意当敢死队。”
突然。
有个骁骑营的战士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轻轻地说道。
他没有曹性那般愤怒,但是那种掩盖在平静下的悲伤,是能够被感受到的。
“我当兵就是为了杀匈奴人,我和你一样,曹将军。”
这个无名小卒很认真地直视曹性的双眼。
如此短暂的眼神沟通。
他们便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可以是战场上相互寄托后背的兄弟了,那是真正的兄弟了。
“我也是。”
“我也一样。”
陆陆续续的,骁骑营的将士都站了出来,愿意和曹性一起去冲阵。
毕竟。
他们都是曹性带出来的战士。
如果怕死的话,那当什么军人?
并州的男儿,从军,哪个不是为了能够好好地保卫并州?
哪个不是为了能够用自己的双手亲自砍下异族人的头颅?
曹性在台上,看着台下无数双充满了血性的双眼,心中的孤独感,似乎瞬间消散了。
原来。
还有这么多人同我一样。
欲报血仇蛰伏十年,惊觉此道吾不长孤。
今朝屠尽匈奴三千,明还山陵亦是无悔。
如果这次自己还能活着回来的话。
那他就可以回到当初埋葬亲友们的山林之中,堂堂正正地给他们上一炷香。
然后轻松地告诉他们。
曹正阳做到了,为你们报仇了。
“还要再成一队,你们是引匈奴人入白波谷的希望。”
“家中独子出列!父子同军,儿子出列!兄弟同军,幼弟出列!”
“各伍伍长各自校验!”
心中感动是感动,但是曹性是不可能让整个骁骑南营陪着自己去复仇的。
他相信刘备他们。
他相信他们能够将匈奴人覆灭。
但是他积攒了十年的压抑,需要一个发泄口,此道不行,今后一生有余恨。
或许没有这种仇恨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吧。
队伍被迅速地划分好,曹性宣布了明日的计划,便匆匆自己回了军帐中。
当夜,曹性的副官有窥见曹性在大帐中立烛火,向东面太原的方向跪拜行礼,泪流满面。
.............................................
“咚咚咚!”
罕见的,这次骁骑营没有遮掩声势,甚至在出征之前,在军营中震鼓壮威。
这次出击分成两波。
曹性亲自带领的八百骁骑,直取匈奴大军中军。
还有副官带领的剩余将士。
积存体力,诈败引入白波谷。
其实啊,这军鼓,也是送行鼓。
曹性和这八百骁骑,都赤着右臂,不着右臂甲。
因为那样他们的右手,抡起大刀来能更灵活一些。
此行。
视死如归。
匈奴十万大军凑一块了,也干脆不派遣什么先锋军了,学着汉人派遣先锋军只会被那些狡猾的汉人消耗。
今日他们大军压境,看看那些只会放冷箭的汉人能够做些什么?
带着憋屈和愤怒,匈奴人如过境蝗虫一般,侵袭而来。
在西河郡东面五十里外的平原,他们才真正正面遭遇了曹性带领的骁骑营敢死队。
“他们都是疯子吗?”
匈奴大军中,一个衣着较为华丽的将领,疑惑地问身边的同伴,眼前这八百赤着右胳膊的骑兵,是不是脑子抽抽了。
十万对八百?
你当你是张辽,我是孙权啊?
不是所有人都是霍去病,而且就是霍去病也不一定能够正面迎战十万匈奴大军吧?
时隔多年,匈奴人都忘记了卫青和霍去病给他们带来的阴影和恐惧,倒是也敢拿出来怀疑一番了。
说实话。
南匈奴归附大汉百年。
没有学到好的,什么阶级分化,奢华生活,还有忘记耻辱各种不该学的都给学来了。
如今连上战场都要穿着华丽的衣裳来表示自己的身份不一样。
他如此想的时候,倒是没有想过,如今的南匈奴人的战斗力,又怎么跟当时能够跟大汉帝国拉扯作战互有胜负的匈奴相比?
如果曹性知道了他的想法,也只是会淡然一笑。
不是每个人都是霍去病。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是曹正阳。
只要他愿意,他会是这片草原上最好的射手。
“随我饮尽匈奴血,斩断贼寇首!”
曹性**的右臂高举。
职牌从他的头顶升腾而起。
气劲笼罩着他的身躯,也扩散地笼罩着八百将士的阵型。
“血仇当前,当底牌尽出吧。”
暴躁的曹性却跟自己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言罢。
他的双眼在瞬间被蓝色充盈,整个人的气劲从白色变成了蓝色,他的职牌也在瞬间绽放出了耀眼白光。
那些白光成了箭型,如同空中流星。
划过了银河。
直入匈奴大军之中。
其中一道白光落在了那个刚刚言说曹性他们是疯子的匈奴将领额头眉心。
“这是什么?”
这衣着华丽的匈奴人没有感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损伤,却有一种被人锁定的感觉。
很快,他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嗖!”
曹性张弓搭箭,似乎根本就没有瞄准,直接往匈奴大军射了一箭。
而他的箭一直都是骁骑营的齐射信号。
上千箭枝编织成了一道箭网,朝着远处的匈奴大军盖去。
“这个距离也能射的中?”
匈奴将领睁大双眼。看着两军的距离。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草原上最善射的勇士,在这个距离都不可能射的中对方的。
然而现实告诉他。
不仅射的中,而且射的准。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机会去思考了,因为箭网中的一支箭,正中他的眉心。
原来。
曹性的职牌技能不是虚的。
而是弓箭制导啊!
虽然曹性的技能只释放了一次,就进入了漫长的冷却期。
但是就这一次,骁骑营总共射出了多少箭,匈奴大军就有多少人躺下。
当然,这流光制导也并不是没有射程限制的。
只要是目光所及就行了。
嗯。
只要看得见,不管多远。都能射得到。
要是陈琛知道了的话,估计会考虑做个望远镜出来给曹性备着。
银河射手曹性,名不虚传。
这也是他第一次展现出这个技能。
上千人的突然死亡,而且箭枝都是直入眉心的,不管他们怎么躲,刚刚的箭枝就如同被施了妖术一般,拐弯都能射中。
匈奴大军有了轻微的骚动。
但是他们也要面对已经冲过来要贴脸的八百骁骑了。
虽然刚刚骁骑营已经干掉了比他们敢死队人数还多的匈奴人了,但是这对十万匈奴大军来说,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在平原上空俯瞰,匈奴人的阵型甚至都没有发生太多变化。
还是庞然大物和蝼蚁的区别。
但是。
那又如何?
“以敌酋血,祭我亲故!”
曹性怒目直视匈奴人,那攒攒的人头,都等着他去收割,等着他取下来作为祭奠亲故们的祭品。
当然,或许他自己命也会是祭品。
他咆哮着。
似乎是要在这时候,将自己沉默了十年的声音一次性宣泄出来。
他扬起了自己的大刀。
“嘭!”
战马撞战马。
没有任何悬念。
赤膊的骁骑营直接被吞没在了匈奴大军之中。
没有再发出什么声响。
但是声响没有发出,不代表他们就已经阵亡。
恰恰相反。
他们虽然都是骑乘着战马,但是在陷入敌军的时候,紧紧地贴在了一块。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联系着,但是他们就是如同一个整体一般撞入了匈奴大军之中。
这样的紧密结合,让他们第一时间会接触到的匈奴人也并不多。
但是,他们还是陷入了包围。
而且随着后方匈奴的推进,他们被包围的位置越来越接近匈奴大军的核心部位。
这意味着,他们不可能突围了。
在这种境地下,没有谁能够突围。
可是,谁想突围呢?
“杀!杀尽匈奴三千首!”
曹性浑身沐浴着鲜血,手中的大刀就没有停过。
在面对匈奴人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只暴走的人型凶兽,只是不知道他能够坚持多久。
在曹性这种力量的传染下。
骁骑营的八百敢死队也没有半个是怂货。
以伤换命,以命换命。
反正刚刚的一轮齐射已经够本了。
有句话说得好。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稳赚。
至于现在?
看看那匈奴人们的尸体,被他们的同伴们践踏成了肉泥。
这何止是够本了?
这简直就是血赚啊!
这次跟着曹将军一起冲阵,他们一点也不后悔,,反而很庆幸自己有在世上走过这么一遭。
杀吧。
不愧这一生。
第十四章 我亚索来也!
“将军,我们还能杀得出去吗?”
在身遭都只是刀剑入肉的声音中,似乎传来了一声有些稚嫩的呼唤。
似乎是年纪小的战士的声音。
但是自己带来的八百骁骑,哪有孩子?
摇了摇头。
曹性的双臂有些麻木,整个人机械地挥动着大刀。
他的身上也有不少的疮口在留着血。
血液和空气结合,逐渐从鲜红变成了黑色。
曹性全身都布满了污血,但是他并没有倒下,他还在杀。
砍在匈奴人身上的每一刀,都能够给他带来一份力量,让他拥有更多的动力去挥动自己的大刀。
他还会想着活着走出匈奴军阵吗?
不。
他不会了。
既来之,则死之。
呵呵。
曹性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他现在这样,倒是在坑刘备。
虽然说自己要是战死的话,更容易显得出自己这是真的败而不是诈败,而且是因为身后没有底气的败。
这样匈奴大军更会去追剩下的骁骑营将士们,甚至更有底气去深入中计。
只不过,自己这样上头地复仇,没有留下有用之身去面对玄德公和陈先生,他总觉得有些愧疚。
可是人生就是在不断地取舍中走向终点的。
忠孝不能两全。
亲手为家人复仇才是曹性真正活下来的动力吧。
其实这个古板沉稳的老男人,也是不知道自己在报仇之后能干什么,因为迷茫而逃避吧?
毕竟支撑他的主心骨已经没了,其实他心里也想着早些下去和他们娘俩团聚。
他也不期盼有什么神兵天降了,毕竟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来世再给玄德公和陈先生做牛做马吧。
这个老男人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怪圈里走不出来,他一直觉得痛快地亲手报仇,就没有办法活下去。
真不知道这个老男人是怎么想的。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懂他。
“正阳兄,我来了!”
“啊哈!”
在这种正规而血腥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戏谑的声音,让人觉得这是舞台,而不是你死我活的战场。
这?
曹性有些发呆,身上又挨了一记砍击,刺痛让他清醒了一些。
他还以为是曙光降临了,给予他奇迹让他能够生还。
但是现实就是现实。
敌人的刀剑不会因为外来的奇葩而停下,所以自己还要继续砍击。
当曹性再次挥起自己手中的大刀,想要往下砍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被人抱住了。
差点直接往后砍,不过好在曹性看到了抱住自己的那双手是自家人的护甲。
往身后一望,发现是周仓那张黝黑的大脸。
“正阳兄,我亚索来了!”
曹性松了口气,既然周仓到了的话,那大部队应该到了,自己应该还能得救吧.....
不对!
周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性整个人眼睛瞪圆,他觉得是幻觉,怀疑眼前的“周仓”会不会给自己捅上一刀。
不过他的感觉是错的。
眼前这个周仓,他还真的就是周仓。
至于他是怎么穿过万军直接到曹性身边的,说实话,曹性根本没法想象。
周仓是用跑过来的。
在万军之中用自己的双脚跑到陷入苦战的骁骑中的。
如今曹性带来的八百将士砍杀了许久,还活着的已经不算多了。
周仓要干的事情就是把曹性从这里面扛出去。
“你......”
没等曹性把话说完,周仓直接把曹性往自己身后一背,整个人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他背后的曹性,才明白了周仓刚刚是怎么来的。
就是这么硬生生,用刀开路,一手扶着自己的大腿,一手用刀撇开人缝,身形鬼魅地从中挤过。
而且这个过程是在短时间内重复出现,并且不会被人发现。
不知道多少次,曹性看到周仓只是拿到把人撇开而不是砍向匈奴人的脖子的是时候,他都想把刀抢过来去抹掉那些匈奴人的脖子。
可是在被周仓背在身后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都软了,没有力气可言。
随他去吧。
曹性现在想着的是跟着自己一起加入敢死队的兄弟们。
他们能不能出得来?
他的心中是绝望的,周仓只有一个,而周仓选择了先救自己,那其他的兄弟们会如何?
不言而喻。
可是他就觉得好累。
从一开始释放的流光制导剑雨消耗的力量和精力,还有随后陷入匈奴大军之中,激战了许久。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个匈奴人了。
但是他可以保证自己亲手砍下头颅的匈奴人不比自己当初的村子的村民少。
这样,应该算是替他们报仇了吧?
够了,接下来就看着玄德公他们,将匈奴人给抹除了吧。
曹性闭上了眼睛。
他心中其实也有着愧疚。
他感觉自己对不起骁骑营的八百敢死队,似乎八百人只有他一人苟活。
但是他是一个老男人。
一个见识过了无数现实残酷的老男人,他的心,也是冷的。
就如同他当初不会选择为了刘备和陈琛的知遇之恩而严格遵守军令一般,而是在军令的范围内寻求一种自己可以操作的可能性。
那他如今被周仓救出,他也不可能回头去和八百敢死队死在一块。
他还想着要再指挥射手们,多用上几次流光制导。
他还想要亲眼看到匈奴人的覆灭。
“先生不愧是先生,他说了你一定会干蠢事,而且是不经过大脑的。”
脱离了匈奴人的范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速度极快的周仓和曹性。
而周仓也跟曹性说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缘由。
“他说你心中有恨,而且容易吞噬心智心性,此行必会带兵强攻。”
周仓憨憨地笑了笑。
“不过你还是比先生想的要好一些,他还以为你会把整个骁骑营都带上冲阵呢。”
曹性有些茫然,又有些羞恼。
没想到先生如此知晓自己的心态,而且也已经知道自己会干出不靠谱的事情了。
“先生还怎么说?那......匈奴军中的兄弟们怎么办?”
曹性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也都冷静了不少。
感受着凉风吹过,他的心也凉凉的,自己这算是卖了八百个弟兄,这.....
“公明将军已经带人解救了,不过之前战死的就没办法了。”
周仓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正阳兄,你这次确实多此一举了,好好地引去白波谷不好吗?偏要整出幺蛾子,我估摸着你这次要被撤职了。”
曹性倒是不怎么在乎撤职的事情。
他在乎的是徐晃已经带人去救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种救的含义。
为了不破坏全局的计划,估计徐晃也只是带着人冲击一下匈奴军阵,撕个开口给骁骑营的将士们出来。
至于能够出来几个人,就不是他们能够控制的了。
“曹某甘愿受罚。”
曹性没有多给自己辩解一句,趴伏在周仓的肩膀上,过了片刻他便昏睡过去,实在是流血过多,体力不支了。
渐渐的,他陷入了沉睡之中。
周仓还是撒欢地跑,他得把曹性送到第二批赶来引诱敌军的骁骑营里。
徐晃是带着太原新军中的骑兵去救人的。
因为给了赵云白马军,如今太原新军的骑兵并不多,而且都是杂色马。
不过好在徐晃和曹性不一样。
曹性是假的稳,徐晃才是真正的稳健。
他并不是靠冲阵完成救人的,而是靠引诱分化,疯狂绕圈圈。
硬生生地把原本在匈奴大军之中的骁骑营将士们给拉扯到了外圈,然后杀上一阵抢了人就跑。
他跑的方向也是白波谷的方向。
其余的太原新军都已经进驻附近的县城中,等待着匈奴人瓮,其余太原新军的弟兄们就会往白波谷逼近,去作为阻拦匈奴人撤退的主力军。
匈奴人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很喜欢。
对方人不多。
但是有着顽强的斗志。
那种感觉就像是狩猎一般,给他们带来了变态的快感。
他们只想着要像追逐猎物一般,浩浩荡荡地在这西河郡狩个猎。
他们享受这种感觉。
没过多久。
徐晃带着的新军的骑兵队伍和骁骑营副将带领的骁骑营余部并在了一起。
他们也只救出来了近百个敢死队的弟兄,不过这样已经很强了。
没有人觉得敢死队的人还能活着回来。
他们相互协助着脱离了战场,朝着预定好的方向和路线进发,白波谷,那是路线的终点。
为了让匈奴人更相信一些,也为了将戏演得更真一些,途径的城镇也会时不时提供火力支援。
看起来像是要引走匈奴人一般。
但是那些只会在城墙上放冷箭的家伙,匈奴人是不屑于去找他们麻烦的。
他们现在就像是戏弄老鼠的猫,想要在玩腻了之后,再将这只骑兵部队一口吃掉。
有时候,一味的杀戮并不能带来快乐。
这种阶级性的碾压玩弄才能带来快乐。
十万匈奴大军就这么在西河郡的土地上追着徐晃接管的这只合计不到五千人的骑兵部队跑。
徐晃看似很狼狈,但是随着距离白波谷的路程越来越近,他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清晰。
当然,这是匈奴人看不到的。
而跑了一大阵之后,曹性也被震醒了。
他身上的伤口多得很,但是现在并没有办法把他放下处理。
所以他其实一直都在流血。
不过好在他的生命力也算是顽强的,自我恢复能力也不算很弱,待了接近一天,他便在颠簸的马背上醒来。
他一醒,就对上了周仓那张大黑脸。
怎么又是他。
烦呀。
不过自己好像没有死?
曹性整个人被捆在马背上动弹不得,横着捆着的。
他自然也知道现在应该是在引着匈奴人们朝着白波谷的方向移动。
“周兄弟......”
失血过多,曹性的嗓子都哑了,但是他还是开口招呼周仓。
他觉得周仓可能没有太大压力,因为他那张大黑脸一直都保持着微笑。
似乎......
很快乐?
“诶,正阳兄你醒了?”
周仓低头看了一眼曹性的情况,继续赶路。
除了脸上都是黑色的血污,嘴唇都发黑了,露出来的皮肤颜色发青,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情况。
还好。
周仓继续在回味着自己刚刚在匈奴大军中快乐的感受。
嗯。
虽然匈奴大军一直追着徐晃带着的这支部队在打,但是作为奇葩人行种,周仓时不时就回身进去匈奴大军之中逛街。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以杀敌为目的了。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磨练自己的疾风刀法,在十万敌军之中痛痛快快地感受着风一样的自由,风一般的快乐。
他在匈奴军中逛街。
也只是随手杀几个人,也不管是普通士卒还是高级头领,反正他在大军中漂移的时候感觉顺手用来急刹就下刀砍人了。
他之所以不在匈奴军中大杀特杀,也是因为如果故意去杀人的话,很容易导致他的身法被中断。
他的身法是根据风的变化而变化的。
如果因为外力而改变了自己顺应风的身法,那他可能就会身陷敌军之中出不来了。
那些人头都是他水到渠成地拿的。
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成为匈奴人头疼的对象了。
甚至可以说匈奴人追着徐晃这支部队打,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干掉周仓,或者在周仓面前干掉他的同伴们。
想要抓住周仓吧。
抓不住。
放任他在军中逛街吧,他又时不时杀你几个匈奴军官过过瘾。
匈奴人觉得这人可贱了。
每次大喊一声“哈撒给”,再喊一声“我亚索来也。”
就奔着他们的大军来了,你说正面怼也好,结果这货在万军之中如鱼得水般,游得畅快得很。
其实吧,徐晃也觉得周仓挺烦人的。
不过好在他现在的作用都是正的,不是负作用。
只不过每次周仓进入敌军之后,敌军追赶他们的速度又会提速。
跑久了也是会累的啊。
不过距离白波谷已经不远了,再加把劲就行了。
整个战场上,时不时地回荡着周仓快乐的宣言,还有匈奴人们恼火的怒骂声。
在以血腥和残忍为主基调的战场上。
周仓为大家带来了快乐,当然他不会给敌军带来快乐。
匈奴人只觉得他像只苍蝇一样,被他骚扰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第十五章 主厨刘备,烧烤匈奴
“快到了吧?”
刘备站在荀攸身边,在白波谷的山顶看着西河郡城的方向。
他在等待着徐晃他们的到来,也在焦虑着这天气。
果然如同刘备所担心的一样。
今日的西河郡,并不是足够晴朗的西河郡,天色有些阴沉,看着远处的乌云,刘备怀疑这里时刻都有可能会下雨。
但是荀攸似乎一点都不慌,而是淡淡地摇动着手中的羽扇,感受着山顶自然风的清凉。
他这羽扇是从陈琛那里拿来用的。
上次陈琛在他面前用,他感觉用起来形象不错,很符合自己儒雅随和的气度,所以就在出征前捎上了。
至于这个形象的专利权,算了,没人在意这个的。
荀攸的手慢悠悠地摆动着,他似乎没有看见那漫天的乌云一般,整个人悠哉游哉地看着风景。
刘备在一旁偷偷瞥着荀攸。
不过他没有开口催。
既然公达都说了,没问题,那自己就应该相信他。
反正,他刘备这辈子,看人就没有不准过。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就陪着他在山顶上看看这场戏吧。
刘备拢了拢手,缩了缩脖子,这空气中的水汽都明显上升了。
在他们脚下的白波谷里,到处都被提前安置好了许多易燃物。
干草、废柴之类的。
只需要漫天的火箭,就能够直接将这个山谷变成一个大烤炉。
就是希望别下雨。
“他们来了。”
荀攸突然放下了羽扇,空着的手指向了远方。
在那里,开始有一些黑色的身影显现。
随着那些黑色的小点的增加,也能够看清来者的阵势。
在前面跑的徐晃带着几千人,像是被猫到处追着跑的老鼠一般,死命地找地方钻。
而前方的白波谷似乎就是他选择钻进去的一个洞。
此时太原三军都埋伏在了白波谷周围,在白波谷上顶更是集合了弓箭手,准备好火油火箭,等待着匈奴贵客们的到来。
等贵客们来了,就用这些好东西去招待他们。
“咱们先蹲下来一些。”
刘备拉着荀攸一起蹲下来一些。
他们周边的将士们都是匍匐在地面上的,生怕老远的就被匈奴人看到白波谷上有伏兵,让他们直接退兵。
而山头上站着两个人也挺明显的。
他们把装着火油的桶伪装成了山岩,而他们的身上都稀疏地批盖着一些草,这是陈琛要求他们做的伪装,和山体颜色更像一些。
“要到了!”
徐晃舔了舔嘴唇。
看着眼前的空幽山谷,他已经一刻不停地跑了很久了,现在倒是想喝口水。
他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湿润和天色的变化。
他有些担心荀攸军师的计划会失败。
毕竟人算不如天算,如果老天爷下一场大雨,那之前做的准备和布局就都白费了。
不过他是军人,执行军令便是。
如果真的下大雨了,那就是他们这些人回头跟匈奴人们对冲的时候了。
“驾!”
骑着马,将士们也知道徐晃的意思,在这里就要加速拉开距离了,方便他们跑出山谷的另一头。
白波谷安静得很。
匈奴人们沉浸在追逐猎物的快乐中,丝毫没有发觉这白波谷中的异常。
他们也有人到过白波谷,但是之前的白波谷也是罕有人至的。
空幽寂静些也正常。
但是随着十万匈奴大军浩浩荡荡地挤进了白波谷,他们也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安静是没错。
但是偌大的一个山谷,为什么连鸟兽都不见踪影?
他们没有听到任何有生机的声音,这种感觉,让人觉得不妙。
不过还好,他们的头部部队已经快要出了山谷,继续追逐徐晃的部队了。
“封谷!”
突然,在白波谷头尾两侧狭窄的山谷入口,突然两边的山上冒出了不少人影。
那一声大喝也让匈奴人们有些惊吓,怎么这山谷还有埋伏人?
他们倒是明白了这是汉人们的圈套。
不过那又如何?
这么一个山谷能够困得住他们吗?
“轰隆隆!”
随着巨石被推落,白波谷的前路被截断,而徐晃他们刚刚好过了那个细窄的峡口。
从山顶被推落的巨石,堵住了前进的口子,让原本还在追逐猎物的匈奴人停下了脚步。
有埋伏就跑,但是想要回头的他们,也发现了刚刚的入口也被堵住了。
虽然因为匈奴人的部队规模太大,没有全部进了这白波谷中。
但是进了白波谷的骑兵至少也有七八万。
而他们也听到了山谷外的喊杀声。
估计那留在谷外还没来得及进谷的匈奴骑兵们,已经和敌人开始战斗了。
谷中的匈奴人们觉得这是割裂自己大军的办法,他们聚集在一起,准备将巨石挪开,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但是他们不知道。
真正要遭殃的不是被留在谷外面对刀兵的同胞们。
而是被截留在了谷内的他们。
“琛哥儿说这叫什么来着?”
荀攸站了起来,看着山谷中密密麻麻的匈奴人,突然问了身边的刘备一声。
“什么?”
刘备也不明所以,荀攸这没头没脑地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
“放箭,倒火油!”
刘备赶紧先下令,让匍匐在山顶的将士们给谷里加把火,趁着还没下雨,先烧他们一烧。
“想起来而来,八,比,球?”
从荀攸的嘴里冒出了三个奇怪的音节,或许他指的是陈琛那天说的bbq。
“公达先生,我发现你和先生越来越像了。”
刘备有些幽怨地看着荀攸。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人跟陈琛呆久了,或多或受都会学到陈琛一些习惯。
好坏先不论,但是刘备觉得本集团的氛围好像越来越脱线。
不过......
好像自己也挺脱线的。
“嗖!嗖!”
一时间,从白波谷两侧的山顶,冒出了许多人头,这让匈奴人一惊,这少说也有上万人。
当他们看到了这些人倒下来的液体还有手中熊熊燃烧的箭头的时候,他们就懂得这些狡猾的汉人们想要做什么了。
他们要火烧白波谷,火烧他们!
一时间,谷中的匈奴人们有些骚乱。
“天气阴暗,将有大雨降临,你们都镇定一些!”
匈奴人的首领也并不是无能之辈。
他能够被新王选出来作为这次大侵略的首领,也是因为他经验和实力。
通过空气中的湿度,还有对于天色的观察,他很快就判断出了是否有可能会下雨。
“你们都避开那些杂草、干柴,聚集在一起!”
他高举着自己的长刀,让手下按照自己的吩咐来做。
同时,他也安排谷口的人加速清理道路。
可惜刘备和荀攸可是做好准备才来的。
“加柴加火!”
刘备看着在谷中有些骚动的匈奴人,心情莫名的不错,或许是看到了凶残的异族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乱窜的时候,有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给他们再加点料!”
刘备指挥着将士们继续射火箭。
反正不需要准头,只需要射进山谷中就行。
而他还另外安排了一些弩机,在箭身箭头都捆上了被压紧的稻草。
他尝试过了,这种办法在大弩箭离弦之后,干稻草就会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空中。
按照两个山头这么发射,能够覆盖住白波谷。
这些弩机,都是临时赶制,粗制滥造的。
不过刘备的目的又不是要这些弩机造成杀伤,也不需要它们能够射得多远。
他要的只是有东西能够轻松地把易燃物送进白波谷这个小火炉中。
那些做成弩箭的干树枝,本身也就是燃烧物。
“加火!”
“加料!”
刘备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厨师长,在指挥着大家如何炒菜。
而这盘菜的主要食材,就是匈奴人。
白波谷中的火势越来越大。
随着刘备不断地给他们添火加柴,匈奴人们能够龟缩的位置越来越小,开始有人被火烧到了身子上。
没有及时扑灭的话,便成了一个火人。
“大雨很快就要来了!大家不要慌!”
匈奴大军的首领扯着嗓子喊着,他虔诚地看着天上的乌云,希望上天能够及时降临一场大雨来让他们脱离困境。
不知道是不是天不亡匈奴人。
还是他的许愿成功了。
笼罩在这片大地上的乌云之中,似乎有着雷光翻滚。
“轰隆!”
比刚刚巨石封路砸地的声音还要大上很多的雷鸣声。
“要下雨了!”
这给匈奴人们带来了希望。
他们期待着上天眷顾着他们,早点下雨,浇灭这些火焰。
要知道除了火焰之外,燃烧物燃烧产生的烟也让他们痛不欲生。
“公达先生......”
原本还在尽兴地举办着烧烤匈奴人盛宴的主厨刘备也感受到了天地的动向,他的担心是对的。
这天。
是要下雨的样子。
难道是天不亡他匈奴人?
刘备心有不甘,他看向了荀攸。
他记得,荀攸说过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见荀攸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老天,唉。”
“不管玄德公你信不信,反正我是想一直低调下去的。”
荀攸引用了陈琛的名言。
“唉,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噌!”
站立在山顶的荀攸,突然扬起了自己手中从陈琛那里拿来的羽扇,直指苍天。
指着那道翻滚着雷光的乌云。
“玄德公,你且让开。”
荀攸的职牌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笼罩住了他的身影,一旁的刘备老实地绕远了,只能看到荀攸大概的身形。
他的五官都被白光所覆盖,一股精神力从他体内喷薄而出。
“天地有别,世间有序。”
“听我谏言,护我天地。”
荀攸沉着而缓慢地念出了自己的职牌技能,透体而出的精神力从他的身体融入到了羽扇中。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
羽扇如同发射器一般,将荀攸的精神力发射了出去,射向了空中。
虽然没有多余的声音。
但是刘备还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天地间的变化。
那道精神力似乎是在一瞬间便聚拢抽调了空中的游离精神力,在天空中的那朵乌云开始降下雨水之前,在白波谷的上空形成了一个跟保鲜膜一般的界。
刘备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天上降落的雨水,滴落在了荀攸用职牌技能和精神力形成的结界壁上,如同滴落到了玉石上一般,成滴滑落。
白波谷外,倾盆大雨。
白波谷内,烈火冲天。
谷内谷外,就隔着一张保鲜膜薄厚的结界壁,但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间景象。
此时的白波谷,如同传说中的烈火地狱。
“加火!加料!放心的加!给我全加了!”
感慨于荀攸的实力和技能的神奇,但是刘备没有忘记需要先做的事情有什么。
给这场豪华的匈奴烧烤bbq加点料!
烈火地狱主厨刘备,正式上线。
拿手菜,火烤匈奴人。
在刘备不停的“加火”、“加料”的喊声中,太原的将士们累死累活才将这次准备了好多日的东西都倾泻进了山谷中。
没有东西好加了,他们还把粗制滥造的弩机给推了下去。
似乎还砸死了好几个人?
不过他们都有些累了。
一个个地靠着山石坐着,从高处看着下方山谷中的匈奴人们。
看着匈奴人的痛苦,他们似乎格外地解气,痛快。
先生诚不欺我。
快乐就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刘备和荀攸放心地坐下来,掏出了一套准备好的酒具,在这山顶上喝上一口小酒,看着山谷中在那里哀嚎哭叫的匈奴人们。
这次的酒,喝起来格外的醉人。
白波谷中,之前还在维持场面的匈奴大军首领绝望地看着白波谷外的雨水。
他之前是没有想象过这世间还会有如此神奇之人。
看着雨水顺着那结界壁滑下,滑落到了白波谷外。
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扎了一刀开始放血一样。
这十万匈奴大军。
至少有七万。
因为自己,折在了这里。
而他们的战绩只有最开始杀了的那数百人小部队。
这种差距,让他在一瞬间衰老了许多。
“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在他的耳畔绵延响起,不绝于耳。
山谷之中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
地上到处都是在打滚的匈奴人。
火焰的势头越来越大。
就连这些体内有水分的匈奴人都被当成了燃烧物。
供应着这白波谷中的火焰升腾。
是自己轻敌了。
这个匈奴首领沮丧地躺了下来,想要等待着烈火将自己吞噬。
或许死亡才是自己的归宿吧。
“噗呲!”
从山顶砸下来的一架弩机,直接刚刚好砸中了他的位置,他当场毙命。
火焰还没有烧到他所在的区域。
这或许就是命吧?
“不得不说,玄德公你今日带着的这酒啊,好喝。”
做成了一件大事,也算是为家国又贡献了一份力量。
荀攸的心中还是挺开心的,和刘备在一块喝酒,话也多了不少。
“你说说,怎么好喝?”
刘备闻着这白波谷中开始弥漫的肉香,心情不错,饶有兴趣地问荀攸为什么觉得今天这酒好。
荀攸也闻到了。
白波谷中最开始被火烧灼的那些匈奴人,此时应该都已经成了熟肉了。
也有人或许已经成了焦炭。
“此地,风水好。”
荀攸指了指白波谷内外。
“于山巅饮酒,恰逢其会,身心舒畅。”
他笑着,又喝了一杯酒。
“此景,颜色好。”
“于高处观景,火树银花,可不痛快?”
荀攸给自己又满上了一杯,他倒水倒酒这件事的技能点是点满的,每次给陈琛倒酒或者倒水的时候,总是能够刚刚好不会洒出来,又能够喝到最多。
刘备陪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次烧烤做得很痛快。
“此酒,滋味好。”
“于此时品酒,有地有景,酒香浓郁,幸甚至哉!”
荀攸又痛饮一杯。
火烧匈奴,他荀公达也能算是民族英雄了吧?
那他投奔刘备,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心愿之一了。
痛痛快快地饮酒,荀攸感觉到自己身心放松,已经很久没有这种享受的状态过了。
特别是自己这一次用火计怒烧十万匈奴人,可是没有给太原军造成什么伤亡的。
仅有的伤亡就是曹性的骁骑南营的敢死队。
还有刚刚围剿白波谷外那万余匈奴骑兵的时候损伤的士卒。
有一说一,懂得都懂。
他荀攸算是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成名战了吧?
“公达说得好啊。”
刘备点头符合荀攸。
似乎是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他也觉得这酒好景好地好。
可是人生啊,最怕的就是“但是”和“不过”了。
“不过......”
刘备局促地笑了笑,抹了抹鼻子,舔了舔嘴唇。
这白波谷烧烤弄久了,似乎空气都有些干燥了。
他拿起了酒杯,灌了一口酒。
算是润了润嘴唇。
“我们喝的这不是酒,这只是先生让我带的水而已。”
荀攸的笑容突然尬住。
好你个陈琛。
就连这种事都要算计我!
荀攸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毛孝先每次见到陈琛,都跟被欺负惨了的小媳妇一样,如果给个机会他估计能把陈琛按在地上蹂躏。
原来陈琛就是这么搞事请的?
陈长生,你这是搞我心态啊!
“酒在心中,哪怕是清水入喉,配着此情此景,不也能高呼一声好酒吗?”
荀攸强行解释一番自己的言论,看着刘备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心中给陈琛记了一笔。
这次回去他不给自己送坛长生酒来,他一定要跟他撸起袖子论道论道。
第十六章 一汉当五胡这个说法有问题?
“不过......公达。”
刘备思考了片刻,还是开口询问荀攸。
他对于刚刚荀攸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有些好奇。
精神力虽然有压迫感,但是鲜有实质化的,而且还是范围如此之大的结界实质化。
刘备之前也跟陈琛了解过他的精神力网,能够通过空中的游离精神力做出大范围的感知。
但是那种感知并不是将精神力实质化。
荀攸是怎么做到的?
“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刘备像个好奇的小家伙,在伸手轻轻地点着好奇的别人的玩具。
“嗯?”
荀攸回过神来,他心里还在想着的是陈琛对自己的算计,他还想着要怎么去报复陈琛。
不过刘备都开口问了,就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哦,那是我的职牌技能。”
“那个其实并不是结界,只是我的精神力根据意愿形成的。”
荀攸思考了一下,简单地给刘备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技能。
“谏言天地:能够通过自己的精神力,向天地发出一个诉求,该诉求所耗费的精神力根据诉求所需要消耗的天地元气的量决定。且该诉求只能作用于天地本身,适用于地形改造、天气调整等情况,不可用于直接攻击其他生物。”
荀攸的技能很少用,因为他也没有什么机会用到。
之前的那些山贼根本就不值得他露一手。
他也就是发挥发挥聪明才智而已。
如今面对匈奴人,他才要真正的用出了自己的绝活。
当然,这还不是荀攸压箱底的。
他们这种能够镇国级别的谋主,哪个能没有个增幅类的被动技能呢?
“啧啧啧。”
刘备摩挲着下巴,围着荀攸转了几圈。
没想到公达先生除了智谋计略好,还能有这种神奇的技能。
这种技能涉及了天地法则的内容,说起来应该算是很强大的,但是却又被加以限制。
这个技能的效果,应该就是成为一个用来在特殊的时候,起到特殊作用的战略武器吧。
比如说临时更改地形这种事情。
不过按照荀攸的说法。
虽然这个技能是能够做到那个样子的,但是如果真要大规模地修改地形或者是天气情况,他的精神力其实都还不怎么够消耗的。
这也是他刚刚为什么是弄了个结界一样的保护罩把雨水给分离开来。
因为如果直接插足涉及到天地法则的因果,他也有一定的可能会受到反噬。
这种反噬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他的精神力不够他那么挥霍而已。
其实荀攸以前提升自己的主要方法就是。
每到周末就跑去野外尝试改变个地形,或者改变个天气。
然后一般都是失败的,失败以后他就会激励自己继续努力修行精神力。
说实话,这技能要是给陈琛的话,还真指不定能够干出些什么事情来呢。
“公达先生可要悠着点,不要伤及精神力本源了。”
刘备想了想,倒是嘱咐了荀攸一声。
虽然他对荀攸还是很信任的,相信他不会上头。
但是有时候有人就会突然受到刺激,突然上头,要是因为这个技能的使用,让荀攸损耗了精神力本源,让他折了寿,刘备绝对会后悔死的。
已经好几年的磨合了。
事实证明,荀攸很适合刘备,再加上陈琛的统筹规划和浑水摸鱼。
整个刘备集团高层的核心圈子都是处于一种比较轻松的工作环境。
当然,受苦受难什么的,都让一个人背去了。
此时某个正在政务厅操劳着继续处理着公文的996员工打了个喷嚏。
他突然发现这段时间自己的工作状态和之前的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太原一时间抽调走了不少高层,但是似乎自己的工作量也并没有突然增加很多。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哭一场。
发生这种事情,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
是陈琛他们在临走之前已经提前把他们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处理好了不少政务,并且因为他们的离开,太原里不少项目暂时搁置,所以自己的工作量没有突然增加很多。
第二种可能。
那就是他们那群人平时根本就没有多少工作,所以在他们离开之后,哪怕他们的工作叠加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变化。
这一切说来都是泪啊。
毛阶觉得眼睛发酸,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他善良的心告诉他会是第一种情况。
但是他的经验告诉他,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在抓耳挠腮的年轻人。
张辽不断地舔着嘴唇,这时节空气也不干燥,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嘴唇有些干裂呢?
难道是因为处理政务带来的上火?
不得不说,张辽在政务厅边帮边学着处理政务,似乎他处理的政务比平日里其他待在这里的人都要多。
一开始张辽处理的效率并不高,不少事情都得琢磨再三才能下笔审批。
不过随着政务量的增加,还有旁边毛阶快得不像个人多处理速度,让他感受到了压力。
加快了学习和分类的速度。
这让他迅速地记住了各种类型的政务的要点。
就这么短短几天的历练,把他丢去雁门当个军政一把抓的总管,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随着西河郡上空的大雨慢慢变小。
成了稀稀落落的小雨,此次追击而来的最后一个匈奴人也从马背上摔落在地面上。
刘备带着所有埋伏起来的太原三军士卒们一起下了山。
刚刚那些被巨石堵在山谷外的匈奴人们,被扬武军和随后赶来的太原新军一起围剿了,这一仗对面根本就没有个像样的人物,打得关羽一点也不痛快。
而白波谷中的匈奴人。
应该大部分都化成人型烤肉了。
整个山谷浓浓的肉香和烧焦了的炭香味,让人差点想在这里野炊一场。
不过这种有点可怕的想法才刚刚冒出来就被刘备给按了回去。
他可不是匈奴人。
他没有拿别人的头骨当夜壶的习惯。
“仔细检查,好好搜索,不用留活口,记得一个一个地补刀。”
刘备给手下的将领们交代了一声。
“还有,有什么能够回收的都带上,别浪费了。”
这是张飞教给刘备的。
自从收服了太行山之后,张飞在多年的打劫活动中,打出经验来了。
这次临行前张飞就把自己的打劫宝典传授给了刘备,让他这次好好地整理整理战利品。
没有人比张飞更懂,一次成功地打劫会带来多少利益。
或许哪天张飞就成了提出战争红利理论的奠基人了。
太原的将士们按照分区,在白波谷中进行了一场垃圾分类。
最终整理出了不少铁器。
除了铁器,也没有什么别的能够回收的了。
但是就是这些铁器,也足够刘备这次出征回本了。
要知道,这次这么轻松地覆灭匈奴十万大军,那西河郡的土地是成功拿下来了。
而且这一次火烧白波谷,用得最多的军械是木箭。
连铁箭头都用不上,反正都是点了火就往下抛的。
人员也没有太多损伤。
甚至。
连续和鲜卑人、匈奴人都交过手之后,刘备在怀疑一个问题。
到底是自己太强了,还是胡人们太弱了?
原来一汉当五胡的说法不仅不是夸张,还是往低了说的?
为什么他总觉得真实情况是一汉当百胡啊?
呵呵。
如果公孙瓒知道了刘备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谴责自己这个师弟有多么的不要脸。
他的白马义从,只靠着他一个人带着,就能够压着鲜卑人们往死里欺负。
你个刘大耳朵,不看看自己带的是什么样的阵容?
你这种阵容要是能输给这些胡人的话,那才是有问题的好吗?
当然,在还没有完完全全登上大汉大舞台之前,刘备根本就不知道现在他手下的阵容到底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了。
可以说世间文武才华最为顶尖的那一批人。
在他这里都是按手算的,一手五个,他能有个两手之数。
要知道这种等级的人才这世间才多少人。
如果说陈琛印象中的前世刘备属于正常开局的话,那这一世的刘备,这简直就是梦幻开局。
简直就是十连抽直接抽了满手的ssr,顺便还送几张人家也抽不怎么到的sr当添头。
身在福中不知福。
傻人有傻福。
刘备:“对......不对,骂?你再骂?”
虽然刘备对于一汉当五胡这个说法表示了怀疑,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这仗打得还是有可以进步的空间的。
比如曹性的骁骑营其实并不需要发起那次敢死冲锋。
但是其实这也不好说。
如果没有曹性的那次冲锋,给匈奴人制造了一种。
汉人已经没有底牌了,只能靠自杀式冲锋来抵挡住自己大军的锋芒的感觉。
匈奴人才会一直追到白波谷来吧?
当然,任刘备也想不到。
其实匈奴人们真正地追到白波谷来的原因,其实是想在周仓面前把他的同胞们一个又一个地干掉,让他痛苦,让匈奴人们痛痛快快地宰掉他。
没有亲历过周仓的骚扰,是不会懂得这个人到底有多烦人。
完美地施展了自己的疾风刀法,也施展了华丽的疾风身法。
匈奴人要是追徐晃他们,周仓就窜入匈奴大军中到处碰瓷砍人。
要是匈奴人不追了,要裹挟着他去攻打县城,他就脱离了匈奴大军,在保持安全距离的情况下,疯狂挑衅匈奴人。
这里可能就有人会问了。
周仓是怎么挑衅匈奴人的?
其实也不怎么坏,就是在匈奴人能够看到的位置,掏出自己的长箫。
快快乐乐、逍遥自在地吹上一首从陈琛那里学来的一首名叫《孤儿乐园》的曲子。
这首曲子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周仓就是觉得自己在吹箫的时候吹这首曲子,能够给自己带来快乐。
而似乎在听这首曲子的人都会被自己激怒。
所以这就成了他的挑衅技。
虽然他自己本身就是孤儿,但是这也不妨碍这成为他的挑衅技。
甚至因为自己的情况,他感觉自己吹起来更有一种灵魂的触动,从而达到了更好的挑衅效果。
当时。
奇怪的旋律就在匈奴大军面前悠扬地传播着,虽然这首曲子的旋律不错,但是他们总有一种想要撕碎周仓的冲动。
所以才有了匈奴人的数百里大追逐,深入埋伏圈的故事。
当然。
这些内容。
在刘备和徐晃他们汇合之后,便能够从徐晃那儿得到信息的。
不得不说。
虽然从始至终,这次火烧匈奴的大战都没有陈琛的身影出现。
但是他埋下的伏笔却出现在战争中的各个细节角落里。
不得不说,陈琛果然是个天才。
成功地展现了自己的烧烤功力的刘备,心满意足地带着战利品浩浩荡荡地往西河郡城赶去。
只留下了白波谷中,被堆积在一起焚烧的匈奴人尸体。
他可不想留着一地的尸体在这里,那有可能会引发瘟疫的。
这件事之前陈琛在上次鲜卑之战之后,就跟他说过了,所以接下来他每次战斗都会很注意。
打完这一场大战。
其实很多将士都不怎么尽兴。
也就是看烧烤的时候,比较痛快人心一些。
而徐晃带领的那些骑兵,还是挺累的。
而曹性和那些敢死队的伤兵们,也在简单地包扎之后,被及时地送往了太原去接受治疗。
大军凯旋。
西河落定。
但是吧。
有些人还赖在床上死活不起来。
比如某个在郭嘉离开之后就没有人烦,可以一觉从早睡到晚,从晚睡到早的陈琛。
他除了起床吃点东西,就没有离开过床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到西河之前还活力四射的,想着规划一下西河郡的改造。
但是在太原大军占领了西河郡之后,他就有些困倦,很想睡觉。
直到刘备他们都回到了西河郡,大家都在休整,等待着赵云的消息。
陈琛也还在睡觉。
“先生还在休息?”
刘备有些担心地听着服侍陈琛的仆人的描述。
按照这个描述来看,陈琛的情况好像不容乐观啊。
“难道是生病了吗?”
刘备提出了这个可能性,心中一紧。
他觉得很有可能,有可能是陈琛水土不服,来到了这里就生病了。
不过......
当初他从洛阳来到太原也没这样啊?
怎么才到了隔壁的西河就这样了?
“应该不是生病,先生起床的时候,饮食比刚到的时候要大上许多。”
仆人老老实实地告诉刘备情况。
主要是陈琛的食量变化有点大,他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食量变大?”
“嗜睡?”
在刘备身旁的荀攸思考了一下,突然问刘备。
“有可能是职牌技能的消耗?”
荀攸是感觉这次匈奴大战如此顺利,或许是陈琛在后方用自己的职牌技能提供了帮助,所以需要消耗能量和精神力。
精神力大量消耗的后果就是会嗜睡养神一段时间。
陈琛这症状看起来是有些像的。
“我们去看看吧?”
刘备想到了陈琛的职牌技能,心中有些明悟。
或许是因为太原军新占领了西河郡这片土地,陈琛的技能对这片土地进行了融合掌控,并进了刘备集团的版图中。
所以耗费了精神力和能量吗?
刘备又觉得好像不是。
当初他从陈琛的职牌技能里没有看到会消耗或者是反噬的情况。
陈琛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