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亚瑟公主(2)
“我可以替她吗?”
卡尔以低低的声音问道,纵然心里多半已经猜到了答案。
“不可以,显而易见,必须由光魔法使来完成。”飞鸟说着将目光转向金发少女,“库尔迪娜公主,这是你的宿命,你会替代你哥哥诺里斯成为新的光之子,前提是你必须在这里活下来,然后去夺回被邪恶侵蚀的光明魔石。”
话毕,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金发少女身上,短暂沉默过后,迪娜勇敢地抬起头表情极为坚毅地看着飞鸟的猫咪面具。
“...我能做到。为了各位,为了亚瑟子民,我身为亚瑟的公主和光魔法使必须得做到才行,请教我这个魔法吧。”
“嗯。”飞鸟看着少女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像变戏法似的抬起左手做出握住某样东西的动作,伴随着狭长的金色柔光,传世之剑“流光”随即出现在飞鸟手中。他松开手,“流光”仿佛具有生命一般缓缓飘飞到迪娜眼前,“这把剑属于你了,拔出来试试。”
“是!”
迪娜高声回应后盯着“流光”看了3秒钟,同时在心里祈祷:圣王亚瑟,请保佑您的子民,赐予我能够使用这把剑的力量吧。
“加油!迪娜。”
“加油!你能行的!”
卡尔和梅莉相继说道,其他人也为她打气。同伴们的鼓励仿佛带来了一股力量,迪娜握住剑柄缓缓将“流光”拔出,有人不禁为其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辉而赞叹。它认可了新主人,迪娜高兴极了,大家也很高兴。不过迪娜很快又沮丧起来。
“虽然我可以拿起它,但是我不会剑术…”
“这不是问题。跟我来,我告诉你‘圣光炮’魔法的咒语。”
飞鸟说罢起身向后走了几步,接着用意念在雪地上写下了拥有蓝色光辉的三行咒语,足有25个长短不一的词。
“是!”
迪娜跟随来到飞鸟身旁,其他人也好奇地来凑趣。
“这也太长了,换做是我一定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记下来。”
托比庆幸似的吐槽道。
“我猜里边有的词你都不认识。”
梅莉调侃道。
“嗯嗯!你真了解我。”
“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就能记下来了。”
莉娅塔接着挖苦道。
“嘿嘿,大概吧…”
托比不确定地讪笑着说。
迪娜非常聪明,仅用10分钟就记下了咒语的全部,然后开始独自练习。飞鸟在空地上划了一个五星魔法阵,准备停当之后,6个人在飞鸟的指导下做了一次演练,看着“圣光炮”冲入云霄看着,6种魔力缠绕在一起的光芒照亮大地的黑暗,卡尔等人的脸上都泛起了笑意。飞鸟叮嘱大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真正的考验很快就会到来。
5点45分,贝罗尼萨上空,克拉尔?多瓦和侦查小队的几个成员正在进行高空探查,忽然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天而降,克拉尔抬头一看,只见一颗无比巨大的陨石正燃烧着空气砸下来。
“这是…”
我的老天,这是人能做到的吗?克拉尔惊愕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差不多。克拉尔迅速定了定神,命令大伙马上撤回,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梅斯泰德学院向学院长帕特里克报告,其实就算他不说,地面上的人也都知道了,因为那颗火红色的巨大陨石已经代替还未出现的晨光照亮了整个亚瑟甚至周边地区,人们的视野里唯有一片血红。
“命令所有魔导炮进入填充魔力阶段,没有我的口令任何魔导炮不可以擅自开炮。”
帕克里克屹立在塔楼屋顶一边仰望红色天空一边吩咐,劳拉拖着水晶球站在他身旁,任由逐渐被加热的疾风胡乱拂过。
“是!”
法莉大声回应后随即消失在传送法阵当中。
紧急租借和购买来的魔导炮共计60门,为了应对这次危机,皇帝里昂把光明、星、月,魔法师团的所有魔法师都调来了,自愿参与的佣兵魔法师也不少,另外还有公会里的魔法师。他们都将贡献自己的魔力,将其注入魔导炮中。改良版魔导炮大大增加了射程和转化魔力后的炮的威力。
“我们一定能做到,那些孩子也在努力呢。”
劳拉欣慰地说,水晶球中,迪娜和卡尔他们已正式进入准备阶段。
“当然。我绝不会因为阿尔多蒙德那个疯子的疯狂行为而死去,还有…我还有没做完的事。”
“我们都一样,帕特里克,眼前的危机只能算是生命终章的开篇。我能想象,国民们有的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有的驻足凝望死亡之星的降临,但一定有更多的人把希望寄托于我们魔法师身上。”
少顷,60门魔导炮随着帕特里克的一声苍老而洪亮的命令一齐发射,青蓝色的60道光炮转眼间便击中目标,这倾注所有的攻击使得陨石的三分之二部分随即爆碎。没有魔法护盾保护的村子于稍后纷纷燃烧起来,少量伤亡不可避免。
另一边——
“看!他们发炮了。”
托比指着天空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撞击画面叫道。
“小型陨石会很快落下,罗格,看你的了。”
飞鸟像个指挥官一样吩咐道。
“明白!”
罗格马上拿出守护者魔石的能力,用银色护盾把大家都保护了起来。
金色的魔法阵里,迪娜如同天使一般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辉,她双手拄着剑柄,心里不断重复着魔法咒语,每重复一遍身体就好像被施加了一分重量。她觉得浑身发热,仿佛要燃烧起来似的。就在她意识出现模糊,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心头忽然响起飞鸟的声音——就是现在。
迪娜如同受到指引一般,流畅地用右手拔出“流光”,让剑尖直指天空发射“圣光炮”,彩色的巨大光炮旋转着飞向残留的陨石,万众瞩目之下,“圣光炮”完美的完成了它的使命,余下的陨石倾刻间便化作乌有消失了。
坚持到极限的亚瑟公主同时失去意识栽倒在地,浑身遍布着灼烧的痕迹,茜茜不禁佩服起迪娜来,有她强大的治愈魔法作为保障,迪娜身上的伤很快就消失了。
111银色岛屿
陨石雨在许多地方引起了不同规模的火灾,好在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安全的。疲惫的亚瑟魔法师们欢呼雀跃以表达内心的成就感与喜悦之情,5个原始魔石的持有者也像断线木偶似的不禁躺在了雪地上,不过脸上都挂着一副欢喜的表情。
“这不可能…事情不该是这个样子的!”阿尔多蒙德不可置信地走出秘密地下室来到教会主建筑的屋顶,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欢呼声完全是对他失败的嘲讽,他绝不甘心就这样失败。教皇望着昔日矗立在贝罗尼萨中心的亚瑟王城以低沉的嗓音自语道:“至少…要把你毁了才行,邪神大人,请再次给我力量吧!”
疲惫不堪的阿尔多蒙德二次使出超高位魔法“天陨爆灭”,只是程度远比刚才的那一颗小的太多太多,为了弥补魔力上的不足,他同时发动禁忌魔法,等同于自杀行为的“化魔术”,即——通过缩减自身生命力来转化为魔力,舍弃的生命越多,魔法的威力就越大。亚瑟王城,这个他长大的地方、同时也是夺走他妻子和孩子的恶魔之城,阿尔多蒙德无论如何也要将其摧毁。
就在人们欢呼雀跃之时,天空再度被红色光芒照亮,而人们的表情很快随之凝结,然后便是一阵新的恐慌。有人高呼立刻给魔导炮充能,更多的人则是呆呆地注视着这颗看起来并不大的陨石极速飞落。它的速度太快了,远比之前那颗快的多。帕特里克和劳拉脸色铁青,已经无能为力了。而另一边的迪娜正在接受治疗中,疲惫让卡尔他们一时间什么也做不了。
很能干嘛,教皇大人。
夏娅控制土魔法鸟飞在半空欣赏着即将诞生的壮丽景色,同时在心里默默赞许。能亲眼见到亚瑟王城被毁,她忽然觉得这样也算是一种报应,死去的族人可以安息了吧。短暂之后,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气浪很快来到,大地震动着,整座王城瞬间被夷为平地。像枯萎死树一般的阿尔多蒙德在发出一阵狂笑之后欣然死去。
虽说王城被毁了,但好在包括皇帝里昂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不在王城而是在梅斯泰德学院。陨石冲击还摧毁了王城附近的一些建筑,一些魔法师极力展开的魔法屏障收效甚微。
“结束了吗?”
卡尔机械式地呢喃道。夏娅从半空降落下来,把了解到的情况作了说明,迪娜闻言顿时安心许多。
“接下来你们有1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艾琳,小松鼠飞飞,待会儿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飞鸟说。
“好的!”
“是!”
“我会带着几个人先走一步,托比,你留下联络援军,把阿撒弥斯前往白月岛找真身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出去。待会儿我会布置好连接白月岛的魔法阵。”
“明白。可是,我们还需要援军吗?”
托比理所当然地问,几乎所有魔石的适合者此刻都集中在这里了。
“主要是吸引那家伙露面,对吗?”
夏娅相当自信地说。看来一切都在卡茜娅的意料之中,阿撒弥斯的真身既是赌注,也是钓饵。夏娅真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大魔法师。
“没错。不解决全部的邪神之魂便不是终结。”
飞鸟表示肯定。利用不到1小时的时间,卡尔他们尽量调整状态,茜茜的神圣魔法起到了关键作用。决定跟随飞鸟先一步出发的有卡尔、飞矢、莉娅塔、夏娅,4人,卡尔和莉娅塔恢复的比较好,余者将同后续支援队伍一起出发。至于抵达以后的路线问题大可不用担心,飞鸟介绍说白月岛并不大,可以通过空中探查寻找他们的踪迹。
借由托比和梅莉带回的消息,风之王贝斯·沃克随即将消息通知给除亚瑟以外的各大国,支援队的人数并没有很多,当天上午10点之前便已集结完毕,参与其中的都是各国的主力精英,总人数不到40位,时隔900年之后,阿加斯特人再度降临白月岛,只不过这次他们对付的对象与上次不同。
白月岛的传送点距离大海很近,是一处不高的断崖。当短暂的眩晕感消失,卡尔慢慢睁开了眼睛。视野里尽是一片银色光辉,圆圆的月亮高挂于天空中,给人一种凄冷的感觉。海浪接连不断地迎面而来,它们拍打在礁石上发出富有节奏感的熟悉旋律。银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而且没有星星,身后是一片怪树林,一棵棵树长得跟魔物似的,显得极为恐怖。
“这地方可真诡异,白天挂着满月,那些树长得跟要吃人似的,除了海浪声好像就没别的了,连只鸟都见不到。很难想象居然有人曾经在这里生活过,而且这么冷。”
莉娅塔看了看周围后忍不住吐槽,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白月岛只能看到月亮,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飞鸟悄然摘下面具解释说,他想看看这里的月亮是不是跟外面的有所不同,答案是只有个头大一点而已。发现飞鸟举动的夏娅偷偷给卡尔和莉娅塔使眼色,三人近乎无声地想要一睹飞鸟的真面目,但很遗憾他的脸被冰蓝色的长发遮掩着。三人就要得逞时,飞鸟像是有所察觉一样重新戴上了面具。卡尔和莉娅塔十分遗憾的无声地叹了口气。
飞鸟继续他的解释:“以前天空中是有一个由神力创造的太阳存在的,后来阿米斯人都走了,没人维系太阳存在所需要的魔力,这里便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至于那片树林,它们是吸收阿米斯的血生长起来的,在卡茜娅的记忆中,那是一段非常残酷的往事。”
“血?”
卡尔和莉娅塔异口同声道,接着本能地彼此对视。
“请详细解释一下,或许听完以后我会重新燃起对阿加斯特人的复仇**。”
夏娅很感兴趣,一本正经地说。
“别开玩笑了,跟我们一起吃东西,一起谈天说地做朋友不好吗?”
卡尔摆出一张苦瓜脸劝说道。
“哈哈哈——这我需要好好考虑之后才知道。”
夏娅以捉弄的语气回复说。
112卡茜娅
“封魔战斗结束以后,一开始没人想再打仗,提奥?亚瑟的死算是开启了一个新篇章。他的弟弟马斯洛?亚瑟是个崇尚武力而且十分无情的家伙,马斯洛主张必须消灭逃回白月岛的阿米斯人,在这件事上格里斯王国和拉莫尔、尼娅都有参与,风和帕梅拉两国不在其中。讨伐军名义上是正义之师,其实他们师出无名,他们违背了与卡茜娅?阿米斯的约定,抵达白月岛之后做尽坏事,最后把抓到的阿米斯人都赶到那片原本是空地的树林,然后像杀牛羊一样把他们屠杀殆尽。
“卡茜娅闻讯赶到时已是为时已晚,只看到血流成河,尸体堆积一片,凶手们都没把他们埋了。卡茜娅本想制裁那些凶手,但冷静下来以后她没有那么做。因为她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阿撒弥斯的主神格,人类之间的事,作为亚神的她已不想沾染。我们边走边说吧,阿撒弥斯比我们早到了一小时。”
飞鸟迈步在前,4人跟随着。夏娅恨得牙根痒痒,“如果我在场,一定饶不了那些人。卡茜娅身为阿米斯一族出身,又有黑暗魔石,为什么不阻止族人盲目跟随阿撒弥斯受死呢?反过来帮着外人打自己人。”
“我想卡茜娅神一定有什么苦衷吧…”
卡尔插话道,有点像打圆场的。
“没错。卡茜娅出生时完全不记得自己从神界来到白月岛的使命,那时候正是阿米斯一族士气高涨的时段,他们就要突破枷锁到外面去了。卡茜娅和普通女孩一样,只是命运比较悲惨,她后来感悟或许正是悲惨的命运赋予了她黑暗魔石。她的父母属于为数不多的保守派,只想安分地生活在白月岛。卡茜娅6岁时,她那极不寻常的魔法天赋被阿撒弥斯的仆从发现了,父母因保护她逃走而死,当然6岁的卡茜娅根本逃不掉邪神的魔掌,结果跟许多人一样成了每天不断咏唱咒语,突破结界的一份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卡茜娅的魔法水平越来越高,这次,她学会的隐藏。8年后的某一天,白月岛的结界被破开了一个洞,卡茜娅趁看管不严逃走了,这次,她成功了。”
“可是,白月岛四周都是大海吧?她怎么离开的呢?”
卡尔不解地问。
“自然是乘船了。卡茜娅用心念魔法轻而易举地就造了一艘船,那时候她只想逃走,然后找个地方活下去,根本不知道阿加斯特大陆有多远。她在大海上漫无目的地飘了2天,差点渴死,倒霉的是一座小岛都没遇到,就在她即将彻底绝望的时候,一只超大的黑蝴蝶忽然出现,把她带到了一座孤岛上。卡茜娅给黑蝴蝶取名墨羽,那便是被称为旧世界遗物的特别生物之一。
“黑蝴蝶之所以会帮她,是因为有黑暗魔石的关系。在7颗原始魔石当中,黑暗魔石是最为特别的一颗,它拥有独立的意识形态,可以与人沟通,而卡茜娅因为得到了黑暗魔石的力量,导致她身体里的神格逐步苏醒,渐渐的,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阻止阿撒弥斯才行。后来她终于找到了阿加斯特大陆,并且把魔法这种力量带了过去。20年后,卡门?沃克以及其他适合者相继出现,同时也是阿撒弥斯带领大军入侵的时候。
“在族人与这个世界之间,卡茜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也就意味着要与族人为敌。作为引导者,卡茜娅履行了她的职责。”
“那个,她的样子应该是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吧?毕竟活了那么久。”
莉娅塔很是好奇地询问道。他们正在穿越可怕的形态各异的怪树林,除飞鸟外的4人不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并非如此。她的容貌永远定格在了18岁,因为那一年她成为了亚神体,不再是人类了。卡尔,你曾经听到的指引,做的梦,都来自于卡茜娅,或许你会问为什么她单单选你,因为那跟卡门?沃克有关。如果说哪一个人对她来讲最重要,那就是卡门了。因为身份和非人类身体的关系,两人即便有情也无法在一起,即便过了几百年,卡茜娅的心中仍依然怀念着两人曾相处过的时光。”飞鸟说到这里不再讲述等同于是姐姐的卡茜娅的故事,而是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一座光秃秃的矮山。“前面有山洞,我们去休息一段时间。”
“休息?不追阿撒弥斯他们吗?”
飞矢表示不解。
“当然要追,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飞鸟若无其事地回道。
“那样岂不是很糟糕吗?如果被找到真身…”
卡尔一脸担心地接过话来。
“不会那么容易的。目标地是卡茜娅创造的一片塔林,共有99座百米高塔,每座塔30层,每层22个房间,算起来一共是65340个。”
“呃…的确不容易。哈哈!”
卡尔心里闪过一瞬对阿撒弥斯的同情,不过很快就被恶作剧的欢喜之情替代了,虽然塔林不是他的杰作。
“我们在等藏在援兵里面的阿撒弥斯的主神格宿体,我知道你的用意。”夏娅认真地说。“可你未免小看对方了,这里的阿撒弥斯手下可是有不少魔物的,搜遍所有高塔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对方运气好很快就找到了呢?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放心,他们找不到的,因为那些高塔都是障眼法。”
飞鸟说。
“甚至我们来到这里也是个障眼法吧?难不成阿撒弥斯的真身不在这里?”
夏娅忽然有所感悟。
“我们的行为是正确的,没有偏离卡茜娅划定的路线。”
虽然飞鸟没有直接回答,但夏娅已经明白了。一向操纵别人的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被别人操纵,夏娅未免有些不爽。
***
10公里外,阿撒弥斯正命令代行者和魔物们寻找目标,对他来说时间仿佛生锈了一般过的相当漫长。而完成任务的飞鸟分身则借机消失于高塔的某个房间之中。
113白月岛之战(1)
沿着记忆中的山路登上半山腰以后,近处的荒废村子便呈现于眼中,5人默默看了好一会儿,夏娅感触最深,毕竟这是先祖们曾居住过的家园,她仿佛看到有许多阿米斯人在田间劳作,村路上来往的村民彼此打着招呼,孩子们愉快地做着游戏,一片欢声笑语…
远点可以看见一座座直挺挺的高塔矗立在一片荒芜的大地上,如同99个一动不动的巨人一般。短暂之后,飞鸟重新迈步向山洞走去,并开口道:“阿米斯小姐,其实…”
“叫我‘夏娅’好了,我不想再听到那三个字。”
她打断道,脸上浮现起一抹悲伤。如果阿撒弥斯不曾来到白月岛,那族人就不会遭受灭顶之灾,就不会被利用。这里虽然既小又荒凉,但毕竟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没有大的纷争,一直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抱歉,夏娅小姐,其实那时候岛上的人并没有全部遭难,有几个孩子逃到了眼前的山洞里。卡茜娅找到他们,并把他们带去了‘家园’,一个没人去过的地方,有阳光,绿草,土地和山林。如果你愿意,等一切结束了,你们可以在家园开始新的生活。”
“谢谢,我会考虑的。”
夏娅说着加快脚步,第一个走进了山洞,事实上里面什么都没有。
“飞鸟,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卡尔跟随飞鸟在洞口落座。
“等待,等援军到了,大家一起对付阿撒弥斯。”
“这是最后的战斗,对吧?”
“或许。少年,你觉得自己做好准备了吗?”
“我想,我做好准备了。”卡尔话音刚落,左侧忽然有白色旋涡出现,接着飞鸟的分身便走了出来。卡尔不禁目瞪口呆,虽然他曾见识过茜茜的水分身,但见到两个飞鸟顿时觉得有着不一样的冲击力,“这是…”
“我的一半,诱导任务完成了。”飞鸟起身来到一半的自己近前与他并肩站立,接着在4人眼睛不眨地持续关注之下,两个飞鸟融合在一起了。“准确地说,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一半。”
“这么说你打算用一半的力量去对付邪神?你是出于对我们的自信,还是出于对敌人的自信?”
夏娅判断飞鸟应该是跟卡茜娅差不多的存在,或者是她的代行者。
“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拿出全部实力。现在阿撒弥斯基本上恢复了他一半的神力,亚瑟王子的肉身虽然限制了他的力量,但是他可以用光的魔石,只不过照射出来的是邪恶之光。加上你们的同伴,我预计可以与阿撒弥斯一战,我会在寻找邪神主神格的同时协助各位,作用可能比较有限。”
“对了!飞鸟,诺里斯他,能救回来吗?”
卡尔想代替迪娜问问。
“不知道。可能他的意识还在,也可能完全消失了,要么疯掉,要么跟邪神之魂融在了一起。你在乎他?”
“呃,怎么说呢…”
“要是让你杀了他,你能做到吗?”
“我…”
卡尔不禁犹豫起来,杀了诺里斯如何再见迪娜…
“所以你没有做好准备,少年,你的犹豫可能会让你的同伴送命。”
飞鸟直言不讳,卡尔的确感到不知所措了。这时飞矢拍了拍弟子的肩膀。
“如果你为难,如果真到那个时候,我可以代替你出手。”
“师父…”
卡尔真心希望诺里斯?亚瑟能以正常状态回到迪娜身边,而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感觉过了很久,等待最使人感到漫长。忽然间,莉娅塔的注意力被断崖上悄然出现的空间魔法旋涡吸走了,援军的身影正逐渐出现。
“来了!他们终于到了。我说飞鸟,我们5个干嘛不晚一点来?”
“因为我想造成一种紧张感。走吧,跟他们会和去。”
“你这人…”
莉娅塔看着飞鸟的背影莫名感到火大。
“好啦好啦,在哪里休息不都一样。”
卡尔安慰着说完便跟了上去。
“哪里一样了?冷飕飕的鬼地方…”
莉娅塔一副受伤模样自语道。少顷,大家在山脚下会和了,援军中有不少卡尔熟悉的面孔,风之王贝斯和父亲罗根,东境守护伊森?贝里和部下狄娜、凯恩都在其中,还有布莱德团长等魔法师。亚瑟来的主要有帕特里克?格林,劳拉,法莉,土魔法使克拉尔?多瓦和女儿贝蒂,骑士长艾布纳和儿子巴克?多瓦。拉莫尔主要是骑士长克洛格,部下西蒙,雷欧。此外格里斯和帕梅拉也有派人前来。
夏娅不想跟这些人打成一片,所以用隐身魔法和魔法鸟让自己飞在半空。
“大家,”卡尔按照飞鸟的嘱咐一本正经地进行说明,“阿撒弥斯的魔物们正在10公里外的一片塔林里找寻真身,我们需要赶快行动阻止他才行,为了我们所爱的世界和亲人以及朋友…”
紧张。这紧张不是因为即将开始的战斗,而是因为他在撒谎。托比最了解卡尔,一眼就看出来了,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坏笑,卡尔故意不看他生怕露出破绽。
“各位!就在今天早上,亚瑟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可怕劫难,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帕特里克以洪亮的嗓音高声继续道,“罪魁祸首就是邪神阿撒弥斯,我们与他水火不容,正邪不两立,我再也不想看到今天早上的那副景象了,相信各位同样如此。为了我们共同的明天,大家齐心合力战斗吧!”
人们接连发出充满士气的呼喊,响声惊天动地。之后他们跟随各自的行动队长一齐出发,有的骑马,有的在空中飞翔,大家齐头并进,直奔目标地。由于塔林周围都是荒野,所以双方很容易就发现了彼此。
“飞鸟,我要攻击这些塔了,没问题吧?”
莉娅塔让跟随小松鼠飞飞一同来到的沙沙向雪鸟靠近,一边取下海魔角弓一边询问道。她发现每一座高塔里都聚集着大量魔物,因此攻击高塔让其倒塌一定是高效率的对敌作战方式。只是考虑到这些塔都是卡茜娅的杰作,贸然攻击有种冒犯神的感觉,莉娅塔觉得有些别扭。
“当然,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
飞鸟并不在乎地回道。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到时候惹她不高兴的可别说是我。”
莉娅塔随即瞄准正前方的一个目标,伴随“咻——”的一声细微之音,一支威力巨大的暗金色魔法箭眨眼间便引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以及之后来到的土崩瓦解。百米高塔缓缓倾斜,继而轰然倒地,更大的撞击声顿时四散开来,扬起尘土一大片。
塔内的魔物一下子死伤近一半,莉娅塔的举动让地面的自己人和魔物们都吓了一跳,同时也给飞在空中的魔法师们作出了指引,大家纷纷对高塔的底部发起攻击,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就两个或者几个,一时间整个塔林都弥漫着足以遮挡双方视野的尘土。
不过这个有效的方法随着双方近战的来临而变得不得不收敛,大部分魔法师都将目光挪到了魔物身上,莉娅塔利用自己的视野优势持续攻击石塔,为己方地面战队大大减小了压力。卡尔和飞矢是风王国战队的两个开路先锋,师徒两人配合默契,带领战队不断英勇杀敌。
托比和梅莉,雷电之子巴洛斯同在空中进行魔法支援,巴洛斯的“落雷术”之强大让梅莉叹为观止,大概是自己落雷术威力的3倍以上。少女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好羡慕的,尽好自己的一份力就行了。茜茜和迪娜的位置相当于后卫,跟夏娅和地面的光明、雨雾骑士们一起收拾落单跟没死的魔物。
音魔石的艾琳和飞鸟在一起,混战中艾琳的本领似乎并不突出,魔物的咆哮声和人们的喊杀声让她的陶笛比较无奈,但只要找到机会,艾琳总能准确地将魔物击杀。火焰之子卡雅自身可以随意飞行,她直接飞到敌军比较靠后的位置,然后以范围魔法“爆炎雨”攻击魔物们,造成的敌军损失仅次于莉娅塔。
“这些蚊子一样讨厌的家伙果然来了,竟然敢破坏我的心情,实在是罪不可恕。”阿撒弥斯站在边缘的一座塔的顶端扫视敌人自语,忽然间,他发现了飞鸟。“是那家伙?!难道没有被我控制?”
“邪神大人,是否放出飞行魔物?”
一旁的代行者提议。
“不仅仅是飞行魔物,把所有魔物都召唤出来吧,今天我一定要处死这些该死的人类。”
“遵命。”
代行者领命,马上咏唱起召唤魔法的咒语。时间不大,只见距离地面数米高的半空忽然浮现出一个直径超过30米的巨大黑洞,接着许许多多的形态各异的魔物源源不断地从洞里涌出,黑压压一片让人不禁汗毛倒竖。
“不好…”
见形似巨大蝙蝠的飞行魔物从四周来袭,卡雅连忙后撤飞入高空,并且找机会发出大火球攻击追兵。一开始她显得游刃有余,后来随着魔物数量不断增加,卡雅只好落地回到父亲克洛格身边相互配合着迎敌。
莉娅塔在飞行魔物即将到来时刚好找到阿撒弥斯,距离200米,她心头一喜:管你是邪神还是什么东西,先吃我一箭。
瞄准,射击。箭矢极速飞奔目标,阿撒弥斯并没有躲,莉娅塔眼睛不眨地盯着,沙沙带着她向高空飞去以躲避魔物们。就在箭矢即将贯穿诺里斯的身体时,光魔石所散发出来的暗绿色光芒突然让箭矢大大缩减了速度,阿撒弥斯轻松抓住莉娅塔的箭,把它折断了。
“可恶…我们下去,沙沙。”
莉娅塔不甘心。
“是,主人。”
魔物大军包围战开始了,人类一方以剑士为护盾组成外圈,魔法师们在内圈接连发动魔法攻击。主力自然是魔石持有者们,卡尔和飞矢、莉娅塔分别处在外圈的外围,分三个方向单独战斗。飞矢的绝招“叶舞斩”跟卡尔的修炼成果“叶舞疾风斩”以及莉娅塔那足以导致山崩地裂的毁灭之拳不断让大量魔物们死于非命。半小时后,阿撒弥斯失去了耐心,他命令魔物们退到一边,他要亲自对付这些人类。
【梅莉小姐,张开结界,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飞鸟来到少女近前用心声与她沟通。
“咦?”
梅莉以为自己听错了,见飞鸟点头,少女才明白并不是幻听,于是迅速在心里咏唱特别咒语,脚下的天蓝色魔法阵急剧扩大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无形结界已经建立,少女的深棕色双眸也在悄然间变成了天蓝色。
【飞鸟姐姐。】
【听到了,麻烦将卡尔、莉娅塔、夏娅、飞矢,四个人与我建立起心意连接。】
【明白。】
梅莉照做。飞鸟选他们是因为4人已得到信任,而且战斗经验和能力都是最优秀的。雷电的巴洛斯和火焰的卡雅经验不足,茜茜的最大职责是治疗,况且飞鸟也不愿意让等于是艾莉丝分身的她去冒险。
刚刚告一段落的战斗中有9人牺牲,另外有十几个伤者正在接受治疗。卡尔他们听从飞鸟的话聚集在一起并排站着,对面形单影只的阿撒弥斯正以一副蔑视一切的神情一步步走来。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唯有脚步声愈来愈近。
“你这该死的混蛋!还我兄弟的命来——”
一个来自格里斯的雷骑士忽然打破寂静持剑向邪神杀去。卡尔想阻止这个歇斯底里的骑士,但阿撒弥斯没有任何预兆就突然出了杀招,令人防不胜防。只见一道暗绿色的光线瞬间刺穿跑动中的骑士的胸口,骑士扑倒在地很快就丧命了。
【是光魔法攻击,速度相当快。】
夏娅说。
【不仅如此。】
飞鸟严肃地回道。
“给你们看样好玩的!”
阿撒弥斯话音刚落,只见那死去的骑士忽然爬了起来,浑身散发着绿色邪气,他没有继续攻击邪神,而是转身向卡尔他们袭来,嘴里发出古怪的低吼声。
【夏娅:这一幕我太熟悉了,不过省去了仪式,是邪神的特长吗?】
【卡尔:是傀灵...】
【莉娅塔:我来收拾。】
114白月岛之战(2)
莉娅塔稍微挪了挪步,与此同时拉动弓弦瞄准,并将快速生出的“土岩箭”射出,不到25米的距离被箭矢瞬间穿透。跑动中的傀灵的整个上半身被强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眨眼间便吞噬掉了,箭的威力几乎没有减小,它又继续向真正的目标飞去。莉娅塔虽然认为这次阿撒弥斯应该无法及时反应,但其实心里也不是很有自信,毕竟对方不是一个普通对手。
乓——
箭矢的强烈冲击因击中什么而形成了一阵气的乱流和烟尘,以及类似爆炸的声音,这便是海魔角弓——狙矢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威力。
【卡尔:成功了吗?】
【莉娅塔:当然…是不可能的。】
她很快就在烟尘里捕捉到了敌人的身影,阿撒弥斯用坚硬的魔法护盾轻松挡下了这一箭。
【夏娅:好了,说吧飞鸟,我们怎么打?】
【飞鸟:把他当成死敌尽力攻击就行了。】
真是废话。夏娅想。
【我去试试他的拳脚。】
烟尘即将完全散去,莉娅塔打了个招呼便一个箭步冲向阿撒弥斯,首先是一击飞身踢直奔胸口,击中,不过阿撒弥斯并没有被踢飞,只是向后滑了一段距离,表情显得很自然,没有半点痛苦的样子。莉娅塔没时间惊讶,立刻追上去发动了一轮猛攻。阿撒弥斯似乎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莉娅塔最后使出一击“冲裂拳”重重地打在阿撒弥斯的脸上,将其打飞出30几米远。
莉娅塔不再攻击,转身退了回去,语气沮丧而不甘心地说:“你们看到了,看起来我打的不错,可实际上那家伙身上一点伤都没留下。”
“魔法师们!不必留情,拿出你们的所有本事攻击邪恶的阿撒弥斯吧!”
帕特里克的精力相当充沛,在他发出强有力的号召之后,能动的魔法师们顿时变得斗志昂扬。大家气势汹汹地纷纷咏唱起不同的魔法咒语向阿撒弥斯展开猛烈攻击,一时间爆炸声此起彼伏,烟尘再度扬起。雷电的巴洛斯和火焰的卡雅也加入到其中,迪娜左右为难,生怕哥哥诺里斯丢了性命。
【夏娅:我觉得没人能在这种攻击下活下来,但对方不是人。】
【莉娅塔:没错,魔法攻击同样没效果,这种敌人该怎么对付?飞鸟。】
【用更强的力量。】
【更强的力量?】
卡尔和莉娅塔异口同声重复道。
【没错。就是团结。阿撒弥斯的主要力量源自于在心神石中得到的邪恶之力,单个魔石的力量虽然不及他的强大,但只要你们相互配合,将所持有的魔石之力发挥到极限,就有机会打败现在的阿撒弥斯。】
【小心!他要反击了!】
紧盯阿撒弥斯动向的莉娅塔见他浑身散发出暗绿色光芒时,立刻做出了提醒。经过一轮狂风暴雨一般的魔法攻击之后,阿撒弥斯像是厌倦了似的,忽然间,以他的身体为源点出现一道半圆形的暗绿色冲击波,它急剧扩大向卡尔他们袭来,飞鸟展开两面“雪盾”分别护住他们5个和后方的茜茜跟迪娜。之外的大部分人都遭了殃,魔法师们即时施展的魔法护盾并不足以抵挡阿撒弥斯的“神怒”冲击,好在只是被冲飞摔了一跤而已。
“到此为止,让你们解脱。”
近百米的距离邪神一个瞬身便来到卡尔等5人近前,接着他在咏唱过不知是什么魔法的咒语后,脚下的暗绿色魔法阵骤然释放出浓浓的暗绿色雾气朝人们扑来。卡尔试图用风吹开这不祥之雾,但疾风显然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好像阿撒弥斯的雾来自另一个次元一般。
【我吹不开这雾。】
卡尔顿时慌了。
【飞鸟:雾只是表象,这是邪神的意念。】
【他要做什么?】
【把所有人变成他的仆从,傀灵。】
飞鸟说着用冰雪的力量生成几个白色的魔法护盾,将自己和近前4人以及茜茜、迪娜和火焰、雷电两个适合者、托比和梅莉都保护了起来。其他人受到雾的影响之后很快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无表情的,眼睛悄然从原本的颜色变成了猩红色,浑身散发出程度不同的暗绿色邪气。
“你很不一样,飞鸟。能与邪神的力量相抗衡,看来你跟卡茜娅一样具有神的力量,作为人类的你居然可以成长到如此程度,我很意外。”阿撒弥斯颇为赞赏地说,接着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卡尔等人,“小鬼们,下面是游戏时间,心怀感激地去玩吧!”
“严格来说,你现在还不是真正的邪神,躲在人类的身体里让你很难过吧?而且含有身体原主人的意识,它在影响着你。你们6个就像是几只没头苍蝇,就像是不懂事的野孩子一样,你现在是孩子王,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你们的主神格正在暗中窥视,随时等待着吞噬掉你们的时机。”
飞鸟的语气平静而寒冷,阿撒弥斯闻言后突然变得异常愤怒。“住口!我就是邪神!我将成为毁灭者完成夙愿,而不是只知道躲在暗地里的那家伙!他就是个废物!废物!我的仆从们,立刻替我杀光这些人类!”
包含卡尔父兄、飞飞、伊森·贝里、奥森·库帕、维泽尔、烈焰骑士长克洛格、音魔石艾琳、守护者罗格、学院长劳拉和法莉·法可在内的联合战队成员一时间像疯了一样朝近前的几人扑去,茜茜嫌弃而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没想到冰雪护盾可以跟随自己移动,而且接触到护盾的那些家伙的手瞬间就被冻结了。
哈哈!不愧是飞鸟姐姐。那个邪神刚刚说的什么来着?茜茜没有听清楚。小公主定睛扫视周围,托比和梅莉的护盾融合在了一起,两人紧抱在一起吓得紧闭双眼正在求救,卡雅和巴洛斯正在慌不择路地逃窜,迪娜一副伤心模样看着双臂被冻结的化身为可怕傀灵的法莉。
“大家!不用怕!飞鸟姐姐的魔法护盾能很好地保护我们...”
茜茜镇定自若地冲伙伴们发出呼喊,她的提醒很有作用,托比和梅莉不再害怕,掐着腰迎接傀灵们送上门来,不论是刀、剑还是拳脚都无法破坏飞鸟的冰雪护盾。然而护盾虽然坚固,但却防不住艾琳的致命陶笛。
“先把他们控制住,留意后方。”
飞鸟指示说,同时解除了几人身上的护盾。接着正吹陶笛的红发少女的周围顿时被冰雪包围,不到5秒钟艾琳就被冻成了冰人。
“我去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你们放心好了。”
飞矢说罢便持刀向正在看热闹的阿撒弥斯快步走去。
“我要是会邪神这招大概早就统治世界了。”
夏娅一副轻松姿态打趣道。
“只有傀灵的世界,我可不认为你会喜欢。”
莉娅塔一边向奥森跑去一边吐槽。
“不一定哦,我的喜好有点...算啦,‘水蛇阵’!”
夏娅以超快的速度使出水魔法,几十条蓝色水蛇一同从地面的巨大水蓝色魔法阵里冒出,顷刻间就抓住了所有目标,其强大的水魔法操控水平就连水之女茜茜见了也不免震惊。
“谢了!”
莉娅塔扭回头道谢,手持法杖的夏娅十分轻松地得意一笑,莉娅塔甚至产生一种被迷惑了的错觉:如果我是个男人,一定要追求她。莉娅塔原本打算狠狠给奥森来上一拳,又有些舍不得。最终女孩走到面目狰狞的奥森近前用力打了他一巴掌,想着要是能打过来就好了。两只灵鸟和小松鼠、小狮鸢以及灰猫麦斯同样被夏娅抓住。没被操控的人看着自己人这副样子,心里不禁难过起来。
“你们退后一些,我先把他们冻住。”
飞鸟说。大家相继退到3米开外,只见一个巨大的白色雪魔法阵很快出现在大地上,变成傀灵的人挣扎着被冰寒气冻结身上仍缠绕着夏娅的水蛇。
“飞鸟,是不是只要打败阿撒弥斯大家就能恢复过来?”
卡尔问,表情似乎已有相应的觉悟。
“是。你能做到吗?”
“我...我会尽力。”
如何打败?杀死诺里斯?面对飞鸟的质问,卡尔心里仍有芥蒂。他想要寻求,找到能同时解救所有人的方式,而这个方式没人会告诉他。迪娜也有类似的想法。
“那就去试试吧。有时候,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你要懂得,少年。”飞鸟顿了顿之后继续道:“我需要维持冰封,阿撒弥斯的邪恶之力分分秒秒都在尝试让他们破冰而出,所以我只能用心声支援各位了。亚瑟公主,光明之力是最有效的对付邪恶的方式,如果你能做到,就尝试用我交给你的‘圣光炮’魔法吧。”
空气中伴有冰裂声不断响起,正如飞鸟说的那样,变成傀灵的人们正在尝试从冰里面逃出来。短暂沉默过后迪娜用力点了点头,“卡雅,巴洛斯先生,茜茜,请再次借给我魔力吧。”
“嗯!为了大家。”
卡雅笑着回道。
“一点问题没有,小娜。啊抱歉,是亚瑟公主,我们那里习惯这样称呼人,哈哈——”
巴洛斯傻笑着挠头说。
“我觉得小娜挺好听的。让我们齐心协力打败邪神吧!”
小公主说。
“提供魔力姑且算我一个好了。”
夏娅带着标志性的妩媚笑容加入进来。
“还有我!”
托比不甘示弱。迪娜激动地看过每一张脸,心里既高兴又悲伤,但她仍决定要站在大家这一边,即便要攻击自己的哥哥也在所不惜,悔恨与悲伤只能由作为妹妹的自己来承受了。
“很好!我们来争取魔法的准备时间,保证把阿撒弥斯打的动弹不得,走吧,卡尔。”
莉娅塔以适当的力道拍了一下黑发少年的肩膀。
“...哦。”
卡尔愣了愣跟随莉娅塔奔赴战场。
与此同时,无法用“气之力”和连续攻击突破邪神护盾的飞矢正站在距离对手数米外凝结魔法与“气”这两种力量尝试找到契机。阿撒弥斯胸有成竹,这4个人类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要约束了飞鸟,卡茜娅不露面就好办,他思索了一下对策,决定应该尽快抓住这4个人类,然后威胁飞鸟让他交出真身,一旦得到真身就能基本恢复神力,到时候随即杀掉在场的所有人,就算卡茜娅来捣乱也不用担心了。
就在阿撒弥斯打着如意小算盘的时候,飞矢的攻击突然来临,他倾尽全力使出最快速、最强力的突刺攻击,带有黑蛇图案的邪神护盾自动出现,但这次它没能挡住飞矢手中的利刃。下一瞬,盾与刀同时破碎,飞矢几乎本能地用左手拔出了背后的“魅刀”,同时右手扔掉残刀,接着双手握住刀柄以一击反向斜斩轻松切开了诺里斯的身体。
“哥哥——”
远处目睹这一幕的库尔迪娜难以抑制地大声呼喊,声音凄厉而充满悲伤,脚下的金色魔法阵随即消失。
“阿撒弥斯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飞鸟缓缓说道。
“已经解决的呀,他这么弱吗?”
莉娅塔难以置信地来到飞矢旁边说道,诺里斯躺在血泊之中,身体被斜着切成了两半。
“怎么可能,在做梦呢。”
飞矢清楚记得自己上次跟邪神的较量,那次他砍掉了欧文·威尔伯爵的头。
“魅刀的诅咒...”
卡尔兀自呢喃,当然他知道邪神有足够的力量从魅鬼离夜的幻梦中逃出来。果然,十几秒钟后,诺里斯的身体开始迅速修复,看的莉娅塔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样都不死?那我们怎么取胜啊?”
“冰雪的神,她会告诉我们。”
飞矢有听到阿撒弥斯之前的话,其实卡尔和莉娅塔也是如此,两人顿时觉得心潮澎湃起来,这时飞鸟用心声传来了消息——
【你们小心应对,尽力削弱他,恰当的时候我会用冰试着把他冻住。】
【试着?就是说没把握了?】
莉娅塔有些扫兴地问。
【算有吧,一半不够就加上另一半。】
【夏娅:冻成冰之后呢?】
【...】
飞鸟没有回答。阿撒弥斯站起身来二次发出了“神怒”冲击。
115白月岛之战(3)
我们的魔法护盾应该撑不住吧…在冲击到来前夕卡尔的心里已有准备,3人无一例外,一同被冲飞后摔倒在地,好在他们的身体比较结实,并没有受伤。
“放弃抵抗吧,人类,你们…”
乓——
莉娅塔懒得听阿撒弥斯的废话,猛然起身便是一击“破空风岩拳”,虽然打断了对方的话,但拳风却没有击破邪神护盾。莉娅塔不甘心,沉下身子咆哮着连续打出威力巨大的“破空风岩拳”,她出拳的速度非常快,人的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在大概挨了几十拳以后,邪神护盾终于出现裂纹,接着突然爆碎掉了。阿撒弥斯无法反应,被最后一拳打在脸上击飞了,不过还没飞出10米就被一面从地表升起的墙壁接住。
一眨眼的工夫,莉娅塔已经来到阿撒弥斯近前,接下来是一轮单方面的暴揍。女战士拳脚相加朝对手身上不断招呼,卡尔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莉娅塔,少年跟师父飞矢完全帮不上忙,只能直愣愣地在后方看着。不知又打了多少拳,踢了几脚,最后莉娅塔一击重拳送阿撒弥斯撞碎厚实的墙壁继续向后飞。
“还没完呢!”
莉娅塔大吼着二次追了上去,她跃入高空,然后让身体快速旋转起来使出“魔龙破”绝招。经过奥森一段时间的陪练,原本不擅长的“魔龙破”,如今莉娅塔也能运用自如了。她化作一个暗金色陀螺以最大程度的威力攻击仰面倒地的阿撒弥斯,强烈的冲击硬是在地面上开出一个半径足有2米的圆坑。攻击结束后,莉娅塔站在坑边有些剧烈地喘着粗气,她带着愠怒俯视一动不动的似乎失去了意识的身体依然没有表露出致命损伤的阿撒弥斯。
忽然间,一个暗绿色光球凭空出现,莉娅塔不由得张大了眼睛,同时让身体尽可能向旁边跳跃以躲避阿撒弥斯的攻击。可最终还是晚了一点,光线从她的右肩擦过,在吞掉莉娅塔一些皮肉的同时,邪恶的光将诅咒之力送入了她的身体。
“莉娅塔!”
“你还好吧?”
卡尔和飞矢带着关切之情跑来问候。女孩用左手捂着流血的右肩,疼得流出了冷汗,但面容相当坚强,只是意识已开始产生混乱。
“你们离我远点,我可能会变成傀灵。”
两个男孩愣了愣,这时阿撒弥斯从坑里漂浮起来,一副毫发无损的样子。“没错!人类对打的游戏继续。”
阿撒弥斯似乎暗自咏唱着咒语,莉娅塔抱着头倒在地上显得极为痛苦,暗绿色邪气一会从她身体里冒出来,一会又回去。
【莉娅塔可以撑得住,你们赶紧攻击阿撒弥斯,“圣光炮”大约还需要3分钟的准备时间。】
飞鸟即时提醒。卡尔迅速定了定神,先打出5颗“风空弹”招呼,结果都被阿撒弥斯轻松接下,少年正要进攻,不想被飞矢拦住了。
【等等!】
【师父?!】
【我有一个想法,我来与他纠缠,你来凝聚那个力量,然后使出“幻影连斩”。我的魅刀对付邪神姑且有效,因此我来拖延时间最合适不过。卡尔,一直以来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你将超越我,超越卡门。好了,开始了!】
【师父…我知道了。】
卡尔压抑着激动心情向后退去并双手握刀摆出迎敌架势,第三阶段的“气之白色烈焰”和绿色的风之魔力各从卡尔的一半身体里涌出,它们在半空融合在一起后又从少年头顶回到体内。
阿撒弥斯看了看情况,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一个风小子,一个光丫头,必须马上除掉他们。他想派出魔物们,但飞矢始终不依不饶地死缠烂打,每次被魅刀伤到身体阿撒弥斯都不免花点时逃出幻境。如果是他自己的身体,就不用担心区区魅鬼了。
短暂过后,库尔迪娜的“圣光炮”终于准备就绪,在发出魔法炮的前一刻,迪娜犹豫了。或许阿撒弥斯只是受到一些创伤而已,但诺里斯能承受住威力巨大的“圣光炮”吗?显然是不能的。可要是放弃,那么那些无辜的人就…
【妹妹!你真的忍心攻击我吗?】
诶?迪娜不禁愣了一下,她的确听到了哥哥的心声。因为正处在最后的关键维持时段,所以迪娜的分心无疑是个致命失误,虽然是受到了阿撒弥斯的蛊惑。转化而来的大量光的魔力顿时爆散开来,将站在魔法阵外的几人顷刻间全部轰飞了。阿撒弥斯心里欢喜,利用兄妹之间的关系纽带干扰迪娜释放光魔法的想法果然成功了。
飞矢匆匆瞥了一眼身后,强烈的金色光芒让他无法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可以猜测并判断。【卡尔,别分心,尽全力凝聚“魔力与气”,就看我们的了。】
【是!师父。】
卡尔拼命忍住想要回头的**,听从飞矢的话继续积蓄力量。飞矢随即改变拖延战术,他使出“半月斩”攻击邪神发出的几十个带有诅咒效果的暗绿色魔法箭,白色剑气瞬间将大部分魔法箭抵消掉,但仍有几支箭飞来,然而飞矢在挥刀之后早已避开了危险区域。他迅速释放出大量的“气”,同时请求魅鬼离夜帮忙,将她的诅咒之力施加上去。
幻影连斩——
飞矢的身体化作多个黑色残影接连对阿撒弥斯发动攻击,速度之快让目标根本无法躲避,每一斩下去阿撒弥斯受到的诅咒影响就会增加一层。飞矢最终共完成10斩,之后他因为一阵难以抗拒的眩晕感而晕倒在地。持续战斗让他消耗了不少体能,刚刚用的“气”一下子让他的身体陷入了透支状态。
【出招!卡尔·沃克。】
卡尔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师父的话音,再没有多想什么便接着施展出“幻影连斩”。少年周身顿时燃起绿色火焰,火焰外围是白色烈焰,卡尔如狂风一般发起连续斩击,共计12斩下去将诺里斯的身体砍得七零八落。双重“幻影连斩”连接紧密,因此造成了飞矢的斩击没有效果的错觉,其实在卡尔出手前,诺里斯的身体已经被分解了。看着那一摊血肉,卡尔如梦方醒一般猛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
少顷,白色旋涡悄然出现,飞鸟和托比、茜茜相继迈步走出,飞鸟首先冰封了诺里斯的尸体,并对卡尔的行为表示肯定:“你做的很好,少年。”
“卡尔,你没事吧?吓傻了吗?”托比来到近前双手抓住表情呆滞的卡尔的两臂,“师父,你怎么样?”
飞矢忽然醒来并缓缓爬起身席地而坐,“没事,有点累而已。”
茜茜直奔仍在跟另一个意识战斗的莉娅塔近前,先用神圣魔法“水神的垂怜”驱散邪恶,在用治愈魔法“水神之爱”让莉娅塔受伤的部位复原。
“谢谢你,茜茜。又被你救了一次。”
“客气啦,我的职责就是帮大家治疗嘛。”
小公主神色得意地可爱一笑。接着夏娅赶了过来,其他人则只有跑的份了。
“然后呢?告一段落了?这家伙的主神格呢?”
夏娅连着追问。
“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有人已经继续行动了。”
飞鸟指着被抓住的迪娜、卡雅、巴洛斯和梅莉说道。抓住4人的是暗魔法“黑蛇”,与单纯的水魔法“水蛇”相比,“黑蛇”具有更强的力量,一旦被黑蛇注入暗属性魔力,那将非常危险,就像中毒一样。
“那是…学院长!”
莉娅塔一眼便看出百十米开外的老人的嘴脸,帕克里克似乎正在等待他们。
“居然有人能从你的冰雪魔法里逃出来,你是个假神吧?学院长这是想搞什么名堂?”
夏娅半开玩笑道。
“我早就感应到这个人没有被阿撒弥斯控制意识,我在等待他冒出来。我想他一定跟主神格有关系,要么是宿体,要么是傀儡。总之,我们去跟他聊聊吧。”
飞鸟说罢迈步而去,头顶飘着一个大冰块,里面是诺里斯的身体和阿撒弥斯的6份灵魂。
“那大家现在恢复过来了吗?”
莉娅塔不放心地问。
“嗯。只要解除冰冻状态就行,如果你们想等一切结束之后再解除也可以,那样他们会很安全。”
“哦,那还是让他们多冻一会儿吧。那个,之后身体会不会跟正常人不一样?”
“不会。”
“那就好,但愿别留下怕冷的后遗症。”
“如果你想让身体变得像托比一样有抗寒性,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莉娅塔顿时来了兴致,双眼冒光。
“在冰里冻一周就行。”
“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
飞鸟一本正经地答道。
“算了,我怕冷。”
说话间,大家到了一起。飞鸟先是打了个响指把劳拉、法莉和几个亚瑟的魔法师放了出来。一无所知的几人很快赶了过来,帕特里克阴郁的脸上闪过一阵懊恼。
“卡尔,救我。”
卡雅委屈巴巴看着黑发少年,卡尔心情复杂地冲她点了一下头,然后瞥了一眼迪娜,金发少女一脸悲伤地低着头,仿佛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
“老家伙!你把梅莉和他们三个给我放了!立刻!马上!快点!否则我们绝不饶你。”
托比气呼呼地威吓道。
“这是…学院长大人,您…”
“帕特里克?”
法莉和劳拉一脸不解地看着帕特里克。
“飞鸟小姐,请把那块冰和阿撒弥斯的真身交给我,不然‘黑蛇’就会一口咬入他们的脖子,另外我想请教一件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帕特里克宛若目中无人一般,单单对飞鸟说。
“请问。”
“大魔法师、暗之神女卡茜娅在哪儿?”
“你想见她,想见你曾经的师父吗?”
“是的。没想到她连那段往事都告诉了你。”
帕特里克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大家对这个信息不禁一阵嘀咕,谁都不知道卡茜娅曾经是帕特里克的师父。
“我想她应该不是有意的,而我也不想记得关于你的那些对我来讲无所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要是不介意的话,能否说一说你想要见她的理由,以及想要阿撒弥斯真身的理由呢?”
“我要成为神,跟卡茜娅一起永远守护这个世界。”
“如何成为?”
“吸收邪神的力量。”
“你这是痴心妄想,凭人类之躯根本控制不了邪神,而且卡茜娅也不需要你的陪伴。”
飞鸟判定这人一定是被阿撒弥斯的主神格给蛊惑了。
“哎,那老家伙的意思是想泡妞,而且对方还是一个神,是不是好搞笑?这世上哪有神啊,真是个傻子。”
托比忍不住向伙伴们低声吐槽。
“哈哈——有一点你说错了,小托比。”
夏娅忍俊不禁搭话道。
“哪一点?”
“你旁边站着的这位就是近乎于神的存在。”
“我旁边…他?”
托比不了解飞鸟的情况,因此很是吃惊。
“人类之躯?我想我已经不再是了。”帕特里克说着摘下魔法帽,脱去魔法袍和上衣,只见他的身上镶嵌着许多无色魔石。“我得到了这么多力量,足以控制阿撒弥斯的一部分成为神,至于卡茜娅的想法,那是我的事。请把我需要的交出来吧!为了这个世界。”
“你弄错了,学院长先生。”卡尔从纠结的深渊里逃了出来,大声继续道:“你并不是为了世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我相信卡茜娅神见到你这副样子一定会失望透顶的!她会后悔教你魔法。”
“卡尔说的对!你个该死的老癞蛤蟆!”
“难怪我一直感觉你不是个好人,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托比和莉娅塔跟着附和。
“你们懂什么?”帕特里克怒火中烧、表情扭曲着咆哮道,“你们哪里知道我守护魔法界的决心?哪里知道我身上的重担?”
哪里知道我多么深爱着卡茜娅,虽然只见过一次她的真容,但纵然几十年过去了,我也依然记得她那无比神圣而美丽的容貌。
“帕特里克,我终于明白你的心意了。”劳拉十分伤心地来到他面前,“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我记得你总说孩子们是世界的未来,难道是骗人的吗?我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你能说出这种话来,你…”
劳拉还没说完,只见帕特里克抬起的左手突然化作黑蛇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劳拉的魔力急剧被吸走,很快就失去意识丧了命。
116引导
冰块缓缓飘落下来继而碎裂消失,帕特里克迫不及待地对阿撒弥斯进行吸收,目睹老师行为的法莉因无法接受而变得失魂落魄瘫坐在地。飞鸟按照帕克里克的要求,将卡茜娅藏起来的真身也交了出来。
躺在灵柩里的看起来是个30多岁的魁梧男子,歇斯底里的帕特里克如同饿鬼一般又将邪神真身吞噬。心满意足的他满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神,没想到身心突然发生了变化。褶皱的肌肤、苍老的银发、高瘦的身体快速被一副崭新的躯体替代,模样正是他吸收的阿撒弥斯真身的样子。
“呃啊啊啊——”
帕特里克似乎很痛苦,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与此同时,后方传来一声破碎,灰猫麦斯从冰里出现,接着一个应该是灵魂的黑影倏地钻进了他真正的身体当中,帕特里克的身体和灵魂以及那些魔石转眼间成了邪神的食粮。
“你们退后。”
飞鸟严肃地提醒大家。“黑蛇”因失去术者而消失,迪娜、卡雅4人因而得救。
“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刻,力量,我真正的力量回来了!哈哈——”
阿撒弥斯激动地高呼着。这一刻,不安分的6份灵魂被轻而易举地压制下来。900多年前,主神格幸运地逃过封印躲进了一只猫的身体里,之后几乎失去神力的阿撒弥斯便不停地到处寻找真身的下落,同时也在等待“七绝离”封印效力丧失的那一刻。许多年后,他遇到了少年时的帕特里克,他倾听帕特里克的心声,扯谎说自己是邪神的宠物,知道如何能达成帕特里克的夙愿,于是他便利用了被妄想占据内心的帕特里克。
“白月岛,这地方不怎么样,还是阿库斯合适做战场。”
阿撒弥斯环顾周围有些感慨。
“如果想让你那些过去的部下复活,那你就白想了。”
飞鸟说。
“我觉得那样更有意义,你们知道吗?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毁掉这个世界。”
“或许,不过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我们大家也不会答应。”
飞鸟话音刚落不久,右侧空间忽然出现一个黑色旋涡,只见一个一身黑色魔法师装扮模样的女孩迈步走了出来,她就是卡茜娅,她神情端庄而严肃,左手拄着一根木制法杖,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
“那,那就是卡茜娅神…”
卡尔梦呓似的呢喃着。
“黑发吗…”
这跟夏娅想象的粉色长发女孩形象大相径庭。
“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么晚才叫我,而且只用一半的力量。”
卡茜娅来到飞鸟近前开口道,她的声音甚至也有种神圣的错觉。
“是你说的要等到最后一刻。”
“好吧。”卡茜娅无所谓地看了看一副茫然模样的卡尔他们,最后将眼神转到阿撒弥斯身上,“好久不见,邪神。”
“我亲爱的妹妹,你想再次阻止我吗?把我封印起来,让人类再逍遥几百年?”
“请不要那样称呼我,你已经不是我们的哥哥了。你是被邪恶和复仇之心诅咒的可怜虫,这次我不会把你关起来,而是让你得到真正的救赎。”卡茜娅说到这里顿了顿,并不理会阿撒弥斯的分辨,她看向飞鸟,“我需要一点时间,你最好使出全力拖住他。弟弟。”
“如果他值得,我会那么做的。还有,我没打算给你当弟弟。”
飞鸟不禁有些孩子气,对方给他的记忆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
“那是你的想法,可别让他跑了哦。”
“…”
卡茜娅说完转回身来到卡尔等人近前,“5位魔石持有者和金发小姑娘,请跟我来一下。哦!还有你,夏娅小姑娘。”
“去,去哪里?”
卡尔有些紧张地问。
“去了就知道,走吧。”
“你知道我?”
夏娅表示难以置信。
“嗯!我弟弟,就是飞鸟,他跟我说过你的经历。”
卡茜娅随即打开黑色的空间旋涡。
“那个,请问我们都走了,这里怎么办?”
迪娜暂且搁置悲伤问道。
“你们放心去好了,这里有我们呢!”
托比拍着胸脯保证道,恢复一些体能的飞矢也向大家点头。
“飞鸟使出全力的话实力比我还要强,他一定可以拖住阿撒弥斯的。”
卡茜娅的话有着相当重的份量,就这样7人跟随她走入了空间旋涡。短暂之后,忽然出现的温暖阳光对于卡尔他们来说不禁有些刺眼,风好像也没有冬天的那么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里是一处海岛,周围环绕着大海,南边远处隐约有连绵雪山的影子存在,卡尔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这是…哇啊——你们快看!那是一棵树吗?”
茜茜一脸惊愕地指着正前方的那棵参天巨树叫道。树干十分笔直,枝繁叶茂的样子,有很大一部分高耸入云。树干直径至少有50米以上,看起来特别壮观。
“是孕育出魔石的神树,其实我更愿意称呼它们为神石。”
卡茜娅解释说。大家跟着她走在舒软的草地上,后来发现神树下方有一个村子存在,许多粉色头发的阿米斯人聚集在一起迎候访客们的到来。夏娅看着那些本以为不存在的族人,心绪复杂,但总体上是高兴的。
之后他们被领到属于卡茜娅的建在树洞里的个人房间,圆形房间里其实只有一张木床,显得很别扭。卡茜娅没有请他们喝茶,而是直接让地面上的魔法阵浮现出来,并让大家站到里面。
“我现在要做的是将各位与魔石共鸣的极限力量引导出来,让你们拥有可以对抗阿撒弥斯的真正力量。也就是让各位能够在一定时间内保持与魔石的融合状态,使出接近百分之百的魔石力量。亚瑟小姑娘,这是你的光魔石。”
卡茜娅像变戏法似的摊开手掌,只见散发金色柔光的光魔石一点点向迪娜飞去,直到少女手中。迪娜双手托着光魔石,眼睛不禁浮现出泪水。如果当初它选择的不是哥哥诺里斯而是自己,是不是个个就不用死了呢?迪娜心想。
卡茜娅接着说:“灵魂与魔石的融合阶段共有4个,你们只要能达到第三阶段就可以了,就是我刚刚说的,接近百分之百的力量...”
117新的开始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引导结束,每个人身上的疲累感都神奇的消失了。卡茜娅单单叫出库尔迪娜,让她跟自己来,迪娜不明所以地乖乖跟着她走入令一扇门扉。
“请坐。有样东西给你。”
卡茜娅随口说道。这间屋子很小,只有中间摆着一张圆木桌和两把靠椅,清风时不时从左边的窗户飞入,又从右侧溜走。桌面上摆着一个木盒,卡茜娅微笑着将它推到迪娜近前。
“这是什么?”
“提奥的记忆。许多年前,他从亚瑟来到雪域,穿过绝地之海和茫茫雪山来找我。目的就是希望我帮忙,当然同时也是在帮我自己了。他说打败阿撒弥斯应该是我们几个的职责,但很可惜我们没有做到,只能把这个使命交给后辈了。提奥担心他的继任者可能不擅长剑术,因此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打开吧,小姑娘。”
“是。”
迪娜十分惭愧地打开木盒,只见一个圆形的金色宝玉悄然展现在她眼前…
树洞之外的画面美不胜收,随处可见生机勃勃的花花草草,似乎不会受到季节的影响。夏娅坐在山坡上看风景,感受风的吹拂和阳光的温暖,内心久违地感到无比安然。或许今后选择在这里生活也不错。她心想。
过了一会儿,卡尔等人走了出来。迪娜没了魔法袍,穿着一身轻装皮甲,从魔法师变成了一个少女剑士。卡茜娅打开空间魔法旋涡后高声说:“各位,即将开始的就是最后一战,不必有半点留情,我们的目的不是封印阿撒弥斯,而是彻底除掉他。上次没有做到的事,这次我们一定能做到,走吧!”
“是!”
几人斗志昂扬地异口同声回应。
***
另一边,内心孤傲的飞鸟算是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他只好以全力迎战,虽说阿撒弥斯屡次从冰里逃出来,但他想要离开白月岛去阿库斯已成为不可能,飞鸟绝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阿撒弥斯化身黑鳞巨蛇接连吐出密集如雨的毒针攻击飞鸟,飞鸟的“雪盾”终于因无法长时间承受邪神的力量而崩碎。
“飞鸟!!”
托比出于担心本能地大声呼喊道。暗绿色的毒针穿过飞鸟的身体刺入地面,飞矢也觉得这下危险了,不过下一瞬,飞鸟的身体悄然化作无数雪花在半空飞舞,然后重新聚集成人形并恢复为原本的样子。
“啊——吓我一跳。”
托比安心地吐了口气。
“这就是神的力量啊...”
飞矢不禁低声感叹。
“咦?面具,他的面具碎掉了。”
托比忽然发现地面上那被破坏的猫咪面具的碎片,只是飞鸟背对着他们,仍然看不到容貌。
茜茜的礼物,对于飞鸟来说最重的礼物坏掉了,长久以来,他从未像当下这样愤怒。拖住阿撒弥斯?不。必须杀了他才行。飞鸟使出“冰雪爆葬”绝招,魔物们顷刻间就被落下的雪花所冻结,就连阿撒弥斯也不例外。
碎!
清脆的爆碎声此起彼伏,魔物们随即死去。
“这点力量远远不够,你...”
阿撒弥斯从冰冻状态挣脱出来,结果还没说完就遭到来自高空的连续巨大冰锥的攻击,纵然坚固无比的鳞甲能够保护阿撒弥斯的身体,但撞击力造成的伤害依然存在。很快阿撒弥斯就惨叫着消失在了尘土当中。飞鸟的攻击足足持续近十分钟,直到卡茜娅带着大家归来时才停止。
邪神应该已经死了吧...卡尔暗想。视野里矗立着许多数米高的冰锥,空气中飘荡着大量冰寒气,有些让人无法忍受,特别是莉娅塔,不由得又打起喷嚏来。
“飞鸟,你就是这么拖住他的?要是他借助掩护逃走怎么办?”卡茜娅以姐姐的态度责备说,“诶?你的面具...”
“坏了。他跑不了,浑身插着二十几根冰锥,现在一动不动了。”
“...好吧。各位,做好战斗准备。”
“是!”
“明白!”
...
茜茜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跑到飞鸟近前,一见那张足以让大部分少年少女羡慕、嫉妒和仇视的漂亮面容,小公主就不免愣了一下。“姐姐,啊不,飞鸟哥哥,原来你是冰雪的神,怪不得那么厉害。”
“神...我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如此而已。”飞鸟十分抱歉地看着小公主,“对不起,公主殿下,长久以来,我为了方便留在你身边而故意掩饰了身份。”
“嗯——”茜茜连忙摇头,“我一点都不生气,我希望(飞鸟哥哥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咕嗷——
小公主的心声还没吐露就被阿撒弥斯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打断,接着冰锥爆碎,一道大范围暗绿色冲击波猛然袭来,其强度看起来比之前的要大得多。
“弟弟!”
卡茜娅立即呼唤飞鸟,同时一个瞬身移动到了大家前面。
“知道了。”
飞鸟跟着照做,身为亚神的姐弟俩各自使出“雪盾与黑暗盾”保护临时同伴们,虽然有些吃力,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接下了阿撒弥斯的“神怒”。
“我们上吧!伙伴们!”
卡尔一边高呼一边拔出传世之刃“紫水”。6人一同响应后,各自与魔石建立起短暂的融合状态。按照卡茜娅的指示,最先出招的是小公主茜茜,她使出超高位魔法“水龙之舞”尝试对巨蛇邪神进行束缚,接着是雷电之子巴洛斯使出的绝招“无限闪电”。
“很好!接下来到你了,莉娅塔小姑娘。”
攻击有效,卡茜娅预感8颗原始魔石的持有者协同攻击的话一定可以达成目的,即便阿撒弥斯再强也承受不住。
“明白!”
莉娅塔接着使出超高位魔法“岩海葬”,无数土岩锥从地面一齐冒出,阿撒弥斯虽然没怎么受伤,但却被大大限制了行动。这时卡雅的衔接攻击紧随其后来到,范围超高位魔法“火雨”,一颗颗鹅蛋大小的高热爆炎弹威力无穷,扬起爆炸声一片。
“火雨”的攻击刚落,卡尔便迅速飞到巨蛇近前(融合疾风魔石后得到的能力),少年在半空施展出最大程度的“幻影连斩”12击。在锋利无比的“紫水”面前,即便是邪神的鳞甲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飞鸟的攻击在卡尔之后,他使出“冰雪纷飞”将伤痕累累的阿撒弥斯冻结。卡茜娅继而拿出绝招“暗之葬”,只见大量黑蝴蝶飞到被暂时冰冻的阿撒弥斯头顶撒下黑色粉末,与此同时飞鸟解除冰雪之力,黑色粉末落在巨蛇身上顿时燃烧起来,阿撒弥斯因痛苦不堪而挣扎。
最后的攻击来自库尔迪娜,招数是提奥·亚瑟记忆中的最强剑术——流光7斩。少女以最快的速度连续挥动传世之剑“流光”,7道金色魔力斩击相继杀向阿撒弥斯,邪神终于因无法承受大家的连续攻击而倒地并缓缓化为乌有。其实阿撒弥斯的真身里面封印着6个人的灵魂,他们是卡门、提奥、伊莉莎...也就是阿撒弥斯最初的敌人,他们竭尽所能地限制了邪神的力量,因此卡尔他们才能顺利完成使命。
一阵沉默过后,飞鸟解除了那些被冰冻的人们,得知邪神已死,大家纷纷欢呼起来。卡尔来到正安慰精神失常的法莉的迪娜近前鼓起勇气说:“非常抱歉,迪娜,我...”
“那不是你的错。一个人与大家,大部分都会做出跟你一样的选择。我哥他...或许早就死了。”
迪娜充满悲伤地说。天空中的白月始终散发着凄凉的银色光芒。
***
一个月后,卡尔收到一封来自亚瑟的信,是迪娜寄来的,信中说皇帝里昂病逝,迪娜继承了皇位。在子民与爱情之间,迪娜最终选择了子民,这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提奥记忆的影响,之二是迪娜父亲的嘱托,之三是迪娜无法忘记哥哥诺里斯的死,自然也无法忘记是卡尔终结了诺里斯的性命。纵然她并不恨卡尔。
法莉的精神逐渐恢复了正常,后来她离开亚瑟来到暴风城生活,在魔法学院谋了个老师的职务。并且向飞矢表明了心意,但遭到了飞矢的拒绝...
跟随茜茜回到帕梅拉王国的飞鸟于三天后消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那些散布在各处的雪魔法阵也都不见了。飞鸟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回家之后,他和三只白狼以及雪精灵莉莉开始了漫长的冰眠期,当然他并不是一定要这样,只是想冻住这份鲜活的记忆而已。
飞鸟履行了与夏娅之间的约定,用神之力“冰愈”帮助复活了夏娅的妹妹,她们决定留在新家园开始新的人生。同样受到飞鸟帮助的还有尤莲,得知丈夫比利死去消息的那一夜,飞鸟在倾听尤莲讲述过她期望的生活后决定施以援手,也把他的身份,和曾经向往的人生对尤莲进行了描述。对于飞鸟来说,尤莲就像是曾经的自己。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刚在银杏镇买下房子不久的莉娅塔和奥森收到了尤莲的信,说是她在川岛定居了,希望他们能去做客。二人没有借用魔法阵的力量,而是一路车马、乘船前往川岛,当看到尤莲抱着女儿艾琳和比利·库帕站在一起迎接他们时,莉娅塔和奥森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
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新光历922年的春天如期而至。相比当国王,卡尔更喜欢自由自在地做个普通人,但父亲和哥哥都不答应,这让卡尔十分头疼。黄昏时分,他和飞飞来到暴风城南的树林散心,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紫色的魔法旋窝忽然出现了。
“哟!我就知道你躲在这里了,看看谁来了。”
托比最先走出并招呼道,身后跟着一脸笑意的梅莉,最后是有些难为情的卡雅。
“...我,我逃出来了。我给父亲留了一封信,我不想当国王,我们一起去冒险吧,卡尔,听说最近有魔物出现呢。”
她说。
卡尔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坐起身,对呀!干脆我也逃走算了,谁爱当谁当去。“嗯!好主意。说到魔物,大概是残活下来的吧...”
“主要是到处转转,之前忙忙碌碌的,哪里有心情欣赏各地的风景。那么我们久违地去一趟银杏镇吧,叫上老大和奥森。”
托比提议。
“好!”卡尔重重点头,“不过我得先回去写一封信。”
【完】
104罗格对飞鸟(2)
“哇!是白狼,罗格这下可惨了。”
托比独自感慨道,他不禁想起身在遥远雪域的白狼一家,特别是那只可爱、聪明的小巴鲁。由冰雪聚合成的雪狼为纯白色,体型、外貌几乎与迪鲁相同,比雄性狮子还要大,跟卡尔他们在夏恩村见到的那只差别非常明显。
雪狼直扑而来,罗格一脸惊慌转身就跑。飞鸟正希望他逃到场外去,这样就可以结束这场没有悬念的比试。罗格绕着对战台跑了一段,后来他忽然想起自己有绝招,便不跑了。他定了定神,转回身按照脑海中的那种特别感觉抬起了戴着魔石戒指的左手,银色护盾随即出现,雪狼一下子撞了上去,力道十足。
咣——
护盾坚实无比,雪狼自己撞了个跟头。它不服输似的再次扑去,结果跟上次一样。罗格见况信心大振,他将护盾范围缩小,接着右手使出“风刃”攻击雪狼。只见原本为淡绿色的风魔法在如今的罗格手里变成了银色风刃,不过他的攻击并没有击中雪狼,而是被一片徐徐转动的巨大雪花挡了下来。
雪狼化作无数冰晶消失了,是飞鸟自己解除的魔法。罗格不明白他为什么要保护一只魔法产物,而后又自己动手让其消亡。罗格以风刃攻击飞鸟,2次都被看似非常薄弱的雪盾拦下。脚边忽然有碎裂声传来,罗格低头一看正是飞鸟一路击败对手的招式之一——冰荆棘。罗格立刻躲闪,冰荆棘像游蛇一样追来,罗格连忙用刀斩击使其粉碎。
与此同时,以飞鸟为源点的对战台迅速被冰面覆盖,发觉不妙的裁判只得向后退,所幸飞鸟给他留了一点位置。罗格逐渐被冰面包围,忽然生出的密集如草地的尖刺越来越多,逼迫罗格自己认输跳下台去。罗格不肯认输,他将银盾全面展开保护自己,包括脚下,果然挡住了飞鸟的冰尖草。
魔石的力量,我来试试其强度好了,飞鸟暗想。罗格如同笼中困兽一样无处可逃,周围都是极为锋利的冰尖草,若没有这护盾它们便可轻而易举地刺入他的身体。他正思索该怎样反击,飞鸟的冰锥攻击就到了,冰锥末端半径大约有半米粗,顶端极为尖锐,长度约有2米。纵然程度不比对付烈阳鸟那么大,但也极具震慑力。
第一个从正面袭来,罗格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只听“轰隆——”一声,冰锥爆碎了,仅在银盾上留下一个白点。罗格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心说这个女孩实在可怕,施放魔法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不见魔法阵,这什么情况...
第二次攻击是两个冰锥,从左右半空袭来,依然是只留下两个白点。第三次4个冰锥,分4个方向攻击,然后以4个冰锥分不同位置持续攻击。飞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而他所展现出来的震慑力就连两位学院长和许多老师们都不免为之骇然,全场鸦雀无声,唯有冰锥的爆碎声不断响起。
选首席的卡尔和托比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下一击飞鸟失手要了罗格的命。茜茜也有担心,但更多的是激动与对飞鸟的崇拜,冰魔法对她仿佛有着无尽的魅力。莉娅塔表面镇定,心里则非常震惊,飞鸟每次登场她都会仔细留意,不过之前的比赛没什么参考价值,和这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观战的同时莉娅塔也在思索应对方式。
快到50次的时候飞鸟不再攻击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答案。最简单的取胜方法莫过于用冰寒气冻住罗格,那样会给他造成一些伤害,飞鸟想了想,决定用另一招取胜。他迈步向前,不快不慢,无惧无畏。此刻的罗格差点吓得晕过去,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银色护盾有多坚硬,能抗多久。不想输,不想让茜茜公主失望的念头始终支撑着他的意识。虽然这份念头是他自以为存在的。
见飞鸟一步步接近,罗格谨慎地盯着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让他内心惶恐不安。突然间,身后升起一面高高的冰墙,接着是左侧,右侧。罗格左看看,又看看,回过神时,飞鸟已站在他近前,第四面冰墙随即在飞鸟身后升起,空间内的光线顿时暗淡许多。
一时间,罗格脑内一片空白:该解除护盾奋力一搏?用刀?不行,万一失手出人命就糟了。可这人刚刚那么无情,好像每一击都要置我于死地,我...
一股极为冰冷可怕的感觉瞬间席卷罗格全身。眨眼间眼里的画面被一片雪白荒原替代,他置身于风雪交加当中,彻骨的寒冷让他浑身打颤,而他光着身子,连一片遮羞布都没有,极寒和恐惧最终让罗格失去了意识。
最后一面冰墙升起后大约过了10秒钟,4面冰墙忽然化作冰晶一并消失了,连同台上的冰尖草、冰面一起消失了。二人再次出现在万众瞩目之下时,罗格已经晕倒在地,没人知道在冰墙内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一定发生了什么。
“裁判先生,宣布结果吧。”
飞鸟语气平淡地说。裁判迟愣了3秒钟,然后快步走到罗格近前检查情况,罗格呼吸平稳,跟睡着了一样。
“罗格·米勒丧失战斗能力,胜者,飞鸟!”
观众们好像没听见似的呆呆地看着飞鸟走下场去,托比和卡尔正要上场去看罗格,刚欠身,忽见罗格慢悠悠地爬了起来,他揉揉眼睛没精打采的样子,跟刚睡醒差不多。
“3分钟后将进行半决赛,请各位...”
主持人以惯有风格进行着说明。
托比迫不及待地询问说:“你对罗格做了什么?飞鸟。怎么一下子他就倒下了?”
“待会儿问他吧。”
飞鸟一边含糊回复,一边落座。
朋友们以期盼目光望着他,罗格红着脸,难为情地走了回来。
“哎,你没事吧?飞鸟怎么你了?干嘛在台上睡觉?”
托比代表大家问道。
“我...我还想知道呢!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她’摘下了面具...”
105决赛
“诶?”
“咦?”
闻言,卡尔、托比、茜茜不由得发出三声惊讶的怀疑声音,脸上充满了求知欲。
“快说说,你看到的脸是什么样的?”托比催促道,接着他看向飞鸟,不确定地问,“我说,你要拦着吗?现在还来得及。”
飞鸟微微晃了晃头,表示无所谓。而面对三个十分热切期盼目光的罗格却皱着眉陷入了思索,好一会儿沉默不语。
“你说呀,罗格先生。”
茜茜急切地又催。
“我,不记得了。”像是不甘心似的,罗格用力摇了摇头,可对于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终究是一片空白,甚至自己身处雪原当中也忘记了。“我真的不记得了,没骗你们。”
基本确定不是在撒谎之后,茜茜要求他仔细回想,哪怕想起一点也要立刻告诉她,罗格连连点头表示明白。2分钟后,半决赛开始了,首先是茜茜对莉娅塔,莉娅塔让茜茜展开魔法护盾站好,小公主照做,然后莉娅塔使出“破空风岩拳”,一击就把小公主打出了场外。因为有护盾防卫,莉娅塔又没有下狠手,所以茜茜没有受伤。第二场托比对飞鸟,托比干脆没上台,在台下冲裁判喊了声“我弃权。”
少顷,待莉娅塔和飞鸟一前一后走向对战台,托比压低声音对朋友们说:“飞鸟的容貌是他的最大秘密,绝不会让别人知道的,死心吧,我敢说罗格绝对想不起来。”
“哈?那她到底做了什么?”
茜茜大为不解。
“听起来就好像做梦一样,梦醒了,也就不记得了。或许她会心灵控制魔法也说不定。”卡尔一脸认真地望着飞鸟的背影,看着他一步步登上对战台,“先别讨论了,我们看比赛吧。”
“嗯!”
“说的是,一定是场精彩绝伦的较量。”
托比和茜茜相继附和。罗格又试着在记忆里寻找答案,想了几秒钟仍旧无果,他只得暂且放弃将目光投到台上。
“我早有预感,你就是我最终的对手,看来我的预感一点没错。”
莉娅塔微笑着说,为能碰上强大的对手而兴奋不已。
“我会不客气一些,若造成伤害请原谅。”
飞鸟友善地说。
“彼此彼此,要是我失手把你的面具打碎,到时候还请谅解。”
莉娅塔说罢拿出格斗姿态。裁判看了看两人,确定双方准备就绪便喊了一声“决赛战,开始!”莉娅塔直奔对手,一开始她就以“气”的第三阶段状态应战,她一边快速逼近对手,一边警惕是否有冰魔法袭来,顺利接近后,莉娅塔借助冲力以一击“冲烈拳”招呼,这一拳她使出了9分力。
虽然飞鸟没有任何动作,但莉娅塔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和犹豫,当她那挂着“金色气息”的铁拳距离飞鸟面部约15cm时瞬间停住了。拳头打在玻璃一样的雪盾上立即引发出一股疾风般的冲击气浪和一声沉重闷响。这么坚硬吗?居然接下了我的重拳,而且...莉娅塔大为震惊,此时彻骨寒气正通过右拳传来,眨眼间就冰结了拳的一半,同时下方也有石砖破碎的声音。
是冰荆棘。想到答案的莉娅塔立刻向后飞退出数米远,冰荆棘跟随追来,但延伸距离似乎有限,大约不到3米。看了看寒气犹在的右手,莉娅塔使两拳相击打碎了那一块冰。开始的一击足以说明一个不愿接受的现实,即——莉娅塔的力量无法破坏那面雪盾。这样的话只好打到飞鸟措手不及为止,才能找到机会。
飞鸟释放出冰寒气让台面迅速结冰,同时不断用半米尺度的冰锥对莉娅塔展开连续攻击。莉娅塔使出中级的“土岩墙”魔法防护,不料没几下就被飞鸟的冰魔法摧毁,成了残垣断壁。她连着使出3面土岩墙防御,并发出“土岩枪”魔法反击,但都被雪盾挡了下来。
问题就是那面铜墙铁壁一般的雪盾。活动空间越来越小,莉娅塔不打算坐以待毙,她以十分敏捷的动作和丰富的判断力一面躲避斜前方袭来的冰锥,一面二次向飞鸟逼近。突然间,莉娅塔脚下猛地发力将身体弹射了出去,迅猛犹如下山猛虎一般。
用强大的脚力踩碎冰面以免滑倒,不一般。飞鸟暗暗称赞对手。他立即在面前升起一堵冰墙,莉娅塔没有犹豫直接撞了上去。下一秒,风墙被撞碎,然而眼前却没了飞鸟的身影,在左眼余光里,莉娅塔急速转身便是一拳,打在了升起的第二面冰墙上,她正要继续进攻,不料埋藏于碎冰中的冰荆棘突然缠住了她的右脚。
尖刺旋即刺入莉娅塔的小腿,她坚强地忍着痛试图向前,这时第二根冰荆棘于悄然间缠住了她的左脚。飞鸟不想伤害她过重,于是控制冰荆棘变成了没有尖刺的冰藤蔓,两根藤蔓很快把莉娅塔捆了个结结实实。支持她的观众、特别是在她身上下了大额赌注的观众此刻的紧张程度已达到顶点。
“‘魔龙撞击’,就是刚刚那招没错吧?”
飞鸟来到近前低声说,似乎不想被别人听到。
莉娅塔不可置信地盯着对方的狼面具看,“你,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你认输吧。”
飞鸟的淡然语气使得一股无名火顿时涌上了莉娅塔的心头,“除非你把我打到场外去,或者让我也失去意识,否则想都别想。”
“好吧。”
飞鸟似乎决意把对手冻成冰人,伴随阵阵难以抵挡的恶寒,莉娅塔周身快速被厚冰覆盖,她不甘心就这么输掉,莉娅塔尽最大可能开始调整“气息”。台下,卡尔和奥森无疑是最担心的,他们为莉娅塔加油,一心期盼她能赢,罗格也是。茜茜则比较倾向于飞鸟,托比对谁赢都无所谓,所以他最轻松。
短暂之后,一股极强的冲击风力伴随碎冰向四周飞散,飞鸟也被强风吹的连连后退,踉踉跄跄的差点掉出场外。使出“泉域”的莉娅塔不愿错过这个机会,她尽力向对手接近并准备挥拳,无奈身体受到寒气影响导致比正常状态迟缓许多。
飞鸟看似匆忙地又以冰墙防御,莉娅塔打碎冰墙,满以为飞鸟会陷入短暂慌张状态,没想到对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并以熟练的过肩摔把莉娅塔送出了场外。
1命运的捉弄
新光历910年4月4日夜,奥卡兹,拉莫尔王城——
夜里9点,房门突然被强大的外力推开,突如其来的情况把22岁的正在书房看书的年轻国王吓了一跳,但国王的身份让他迅速定了定神,一看来人正是近卫军统领,他最忠实的部下,统领一脸惊慌,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国王顿感不妙。
“陛,陛下,大事不好了!叛军杀进来了,请您立刻跟臣突围。”
“叛军?哪里来的叛军?”
国王一头雾水,怎么突然之间就出现叛军了?
“是盖伦·拉莫尔,近卫军副将伊戈与他狼狈为奸,里应外合开了城门。臣猜测,魔法师团也一定参与其中。”
“盖伦…哼!两年前我就该杀了他!不知好歹的家伙。”国王气的把书恶狠狠地摔到桌岸上。“魔法师团,伊戈,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实在可恶。他们有多少人?凭近卫军不能将其消灭吗?”
“具体不清楚,王城内的兵力不到1000,臣没有十足把握,为了陛下的安危,臣建议突围。”
“突围…不!我哪也不去,我要亲手处决那些反叛者。跟我来!”
平时软弱的年轻国王这次难得血气方刚一回,他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书房,统领怎么劝他也不听,结果一去不复返。
另一边,盖伦所带领的1200个讨伐军如狼似虎一般冲进了王城,他们见人就杀,以大义为名安慰自己是无罪的。近卫军副将伊戈打开城门之后立刻带领本部的一万余人把守住王城4门,即便有救兵到来,一时半会也无法突破进去。另外还有亚伯·杰罗姆和他的一百多个支持者帮忙,就是他们用传送法阵把讨伐军的主力兵团从百公里外直接带到王都的。
计划等待了两年,盖伦终于迎来他报仇和实现夙愿的时机。他身先士卒,勇敢地带领部下们一步步像王城腹地杀去。城内近卫军虽然殊死抵抗,但气势和战斗力远不及讨伐军,因此节节败退。突然间,一支箭矢从暗处飞来直奔他的要害,盖伦没留神,危急时刻,有人一步挡在他身前,盖伦因此捡了一条命。
箭矢射中那人左臂,盖伦见况一面用盾牌护着他向后退,一面大声提醒:“大家小心弓箭!”
“注意!防御阵形。来几个人,保护盖伦大人。”
一个军官大声喊道。有5个持盾牌的士兵应一声立刻冲了上去。此时一阵箭雨袭来,显然对方人不多,有20来个,而且就射一轮便逃了,盖伦马上下令冲锋,这才有机会询问救命恩人。“兄弟,伤重吗?你叫什么名字?”
“不碍事。我叫克洛格...克洛格·拉莫尔。”
他答道。手臂的疼痛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想不到你居然是王室,好兄弟,这份恩情我将来一定报答。”盖伦无比真诚地说,接着他回头大喊:“医疗兵,魔法师有没有?来一个。”
“有!”一个年轻魔法师立刻从后方赶来,是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盖伦大人,有何吩咐?”
“帮我治好这位大人的伤。”
“明白!”
年轻魔法师随即俯下身查看克洛格的伤。
“兄弟,我先走一步了,回见。”
“是。大人。”
克洛格目送他远去,盖伦的平易近人让他觉得倍感温暖,内心更是崇拜之至。盖伦是英雄之子,他的父亲柯顿·拉莫尔一生战功卓著,曾数次击退外敌保卫王国疆土和国民,主要包括王国西北的5个独立地区,这些地方的背后是雷之格里斯王国在支持着。
新任国王继位后,有小人进言说柯顿·拉莫尔拥兵自重,应该罢免其官职以消除威胁。国王采纳了这个意见,敕令让柯顿返回王都奥卡兹城,不明要领的柯顿不敢违背,回来以后才知道国王的目的,他心里极为不满。罢官之后整天在家喝酒,时常说些对国王和大臣们不满的言语,最终被国王下令处死。家人流放远方。
盖伦是柯顿长子,比较性情暴躁的父亲来说他深谙处世之道,因此交了不少朋友。接替柯顿的新任将领很快就因败北而丧命,让王国损失了不少领土(后来都被克洛格带兵收回,并逐渐消灭了4个独立区域的势力),而国王听从小人意见想要跟敌人们媾和,苟且了事。国民们对软弱君主的无所作为怨声载道,这个时候盖伦在朋友的帮助下开始计划他们的共同志向,便有了后来的这场讨伐战争。而克洛格还只是个没人知道的近卫军下级军官。
“头儿,你说我们这算反叛吧?”
维德问,他大克洛格3岁,是忠实的朋友。两人正带着几个手下在城堡内一间一间屋子地寻找反抗者。
“站在国王的立场,算。站在国民的立场,就不算。”
克洛格一边回答,一边随手推开了一扇比较阔气的门。屋子里一片昏暗,维德正欲拿来烛灯,忽然有一个黑影向克洛格扑来,他本能地用力一脚招呼上去,黑影先是一声“呃啊——”短促悲鸣,接着重重撞到后方墙壁上发出了更痛苦的悲鸣,原来是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孩,她手里的利刃、一把匕首随即掉在了地板上。
用烛灯一照,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漂亮女人正瘫坐在地上,内脏受损让她吐了血,样子似乎已奄奄一息。克洛格不免感到后悔,但没办法,这一夜无辜者死的可不少。“难不成这位是王后陛下?”
维德脱口而出。长得真不错。
“正是!”女人怒火冲天地答道,“反贼,咳咳,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们!”
说完她捡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将其刺入了自己的胸膛。这个举动让克洛格深为震撼,这段记忆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伴随着他的整个人生,仿佛王后了结的不仅仅是她的生命,也给克洛格的内心深深地扎了一刀,而且这把无形的刀直到他死都没能拔出来。
心怀愧疚地目送几秒钟王后离世,克洛格和手下们随意找了找便准备离开,偶然回头见床帘似乎抖了一下,克洛格因想到一种可能而打发其他人先走。他关上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趴下查看(其实他的衣甲和战靴发出的声音足以暴露存在),借助火光,他发现床底下藏着一个小女孩,3岁差不多,样子十分可爱,小女孩那双火红色的漂亮眸子正不知所措地盯着他。
2野心
新光历921年3月6日,奥卡兹城——
自南征风王国失败以来,克洛格·拉莫尔一直像囚笼中鸟似的待在家里,当然他并没有完全失去身体上的活动自由,只是无法离开王都,一出门总有教会的眼线跟踪、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王子雷姆和魔法师团新星——副团长的莱顿·拉莫尔在归来之初便向国王报告了他的罪行,通敌叛国。
克洛格想过最糟糕的结果,死。若生命终结自己会有什么不舍吧,他想过。不过有失必有得,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从罪恶感的枷锁下获得真正的灵魂自由,11年过去了,然而当年的那一幕仍历历在目,女儿,应该说养女已13岁,那孩子的容貌越来越像她的母亲,克洛格有时甚至会做噩梦,梦到女儿知道真相后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克洛格总是无言以对,心如刀割。
许是念旧情,国王盖伦只是免除了他的职位而已——烈焰骑士长、王国西北区域最高军事指挥。假“赤火”被国王收回,这件事国王似乎知情,克洛格判断。实际上盖伦的确知情,火之王有两件信物,一是火焰戒指,二是传世之剑“赤火”,他一直命人在暗地里到处寻找真正的“赤火”,但一直没找到。
这天上午,克洛格像往常一样待在房间里跟他养的鸟说话,他把这只浑身有着绿黄黑三色的鸟当成是自己的分身,向它吐露衷肠让克洛格觉得轻松不少。少时,叩门声响起,来人是他的侍卫埃文,这个18岁的小伙子把克洛格视为父亲一样的存在。
“大人,维德大人来了。”
埃文以适当的音量报告说。维德上次来是1周前,自从克洛格出事后,大臣们个个敬而远之,敢来看望他的无外乎三两个部下和掌管魔法师团的亚伯·杰罗姆。其中维德来的次数最多,每个月差不多4趟,带来的外界消息仿佛是克洛格的精神食粮一般重要。
“哦!快请进来。”
克洛格说罢便将鸟笼挂回挨着窗边垂下的锁链,好让小鸟能观看窗外蓝天和院中景色,虽然这个季节仍显得单调。
几秒钟后,维德身着便衣走了进来,身上带着一缕寒意。“大人啊,又逗鸟呢?!”
“呵呵——跟它打交道比较轻松,请坐。”二人彼此落座,克洛格一边倒茶一边询问:“今天有什么消息分享吗?”
“当然,有好消息,要打仗了,本月13日出兵。”
维德拿起茶杯递到嘴边没有马上喝,而是观察克洛格的反应。克洛格闻言顿了顿,然后小啜了一口热茶,以不在乎、失望的语气说:“这算什么好消息。”
埃文正要离去,克洛格把他叫住,允许他留下来听,并给他倒了一杯茶。
“不算吗?”维德有些讶异,“还以为你会高兴。”
“我为什么要高兴?”克洛格苦笑着继续道:“这次又要南征风王国?”
“可不,听说亚伯·杰罗姆大人在朝会上力荐你为统率呢!把雷姆王子气的脸红脖子粗。国王陛下似乎也有这个意思,愿意让你将功补过。怎么样?英雄(克洛格因击败王国西北方的4个独立区域、收复失地、扩充王国疆域被国民们视为王国英雄),翻身的机会来了。”
维德热切地说。虽然他并没有受到牵连。
“什么英雄,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功过相抵了,我是尝到世态炎凉的滋味了,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是不会用我的。我希望如此,远离杀伐征战和人心险恶,过平静的生活,没事逗逗鸟。”
“我可不认为你这是真心话。倘若国王下令,你总不能抗命吧?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想想你的家人,不能耽误两个孩子的前程吧?”
“你说得对,不能。人生总是有诸多无奈呀。”克洛格感慨道,心情有些沉重,他打心里厌倦了纷争。“说说你了解到的吧。”
“嗯。这次的进军路线分三条,一支进攻原风王国西境;一支还走‘无尽之森’;一支走水路直至风王国东境。总兵力9万,包含魔法师部队,南部军,东南各地调集的军队,烈焰骑士,和‘无畏者’兵团。”
“无畏者兵团?!终于组建成功了吗...赛鲁特那个疯子。”克洛格真后悔当初没杀掉这个以人体实验为兴趣的家伙。他下意识地用力握了握杯子,极为认真地说,“诚如所言,这就意味着同时跟土、风两国开战,若事态危急,帕梅拉王国也不会袖手不管两个邻国。”
“即便如此,三国加一起也没我们战斗力强吧,只要占领风,其他两国都不是问题。”
“如果战事顺利,王国必然要增兵南下,那北方两国,陛下准备怎么应付?”
克洛格问。暗想:真是忽略了那个疾风魔石的卡尔·沃克。太疯狂了。
“雷之格里斯已经与我们达成协定一起对付亚瑟,并且提供一种威力巨大的远程秘密武器,事成之后亚瑟领土归格里斯,南方三国归我们。感觉有点虚无缥缈,是不是?”
“呵呵,没错,而且过于疯狂。”克洛格冷笑两声,“格里斯如意算盘打的真好,土、风、水加一起也没有亚瑟领土多,而且分布那么远。我猜格里斯一定又在耍心机,让拉莫尔王国在前探路,见势不妙他们就撤,有肉吃就上前抢。就算有提供远程武器,有‘无畏者’兵团,我也不觉得能打赢。”
...
克洛格一向反对与大国交战,这与盖伦的征服大梦背道而驰,因此逐渐失去了国王的信任。克洛格认为各大国已共同存在近千年,这是不可改变的。盖伦则认为他目光短浅,拉莫尔拥有最肥沃的大地和最多的矿产资源以及最多的人口,他要凭借优势实现他那已沦为病态的野心。
二人就战争问题谈了许多,侍卫埃文始终默默聆听。维德走之前忽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来的时候好像见到了‘大头鬼’威戈,他不是早离开王都做生意去了吗?”
“威戈?!确实...”
威戈曾是他的部下之一,因为卡雅的秘密曾要挟克洛格,讹了一大笔钱,威戈保证说将死守秘密不再回王都。送走朋友之后克洛格深感不安,威戈突然出现一定跟卡雅的秘密有关。这小子八成是没钱了回来告发我的。他心想。次日一早,克洛格收到敕令,要他觐见国王。
3信使(1)
3月11日,梅斯泰德学院——
一转眼,距离升入高级班的晋级战考核还剩下9天时间了,对此,菲丽丝(卡雅)有些小期待和更多的担心。因为那个女孩就在高级班,不可避免的是以后可能会经常见到她,见到她和卡尔有说有笑的样子,一想到这点菲丽丝心里就不爽:她怎么不早点毕业?回去当养尊处优的公主不好吗?
按照学院规定,高级班学生的最短学期为半年,最长1年,毕业以后可以自主决定是否留在学院进修。菲丽丝不知道自己能留在亚瑟多久,如果可能的话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好。她有问过卡尔这个问题,对方表示不清楚,连这小小的共同点也让菲丽丝感到欣喜。
咚咚咚——
晚上7点多忽然有人敲门,声音一点都不客气,很傲慢,跟它的主人一个样。只要稍微想一下菲丽丝就能猜出来人是谁。纵然讨厌对方,她也不得不去开门,否则对方将会把敲门转变成砸门,弄得四邻不安。转动把手,拉开白木门,只见一个身着红色高贵束腰厚褶裙的女孩正一脸不满地站在门口。
“慢死了,你磨蹭什么呢?给,你的信。”
奥薇说着将手里的信递了过来,没等菲丽丝接住便松了手。菲丽丝连忙抓住由半空坠落的信,并对第二公主转身离去的背影到了声谢。奥薇并不知道信的内容,虽然好奇,但是没敢拆开偷看,就好像充满威严的父王在用一双无形的眼睛监督着她完成任务一样。
菲丽丝关好门坐回床边,见信封上的署名是盖伦·拉莫尔,国王陛下写的?不是送错了吧?她不解地将信封拆开,取出信将其展开,大致内容是她父亲克洛格突然生病且已病入膏肓,希望她能立刻赶回。还说已吩咐人接菲丽丝和哥哥哈克,若是收到信当天时间太晚就次日出发。菲丽丝把信从头至尾看了3遍,希望自己上一遍看错,结果却都一样。
她慌慌张张地穿上魔法袍出门去找住在楼上的哥哥,哈克好一番劝慰,但收效甚微,回到两人住的寝室之后(菲丽丝没有侍女,所以自己住),菲丽丝心乱如麻,她真想立刻回到父母身边。这痛苦的一夜显得格外漫长。次日黎明,菲丽丝从噩梦中惊醒,她尽可能整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然后从床上爬起来决定给卡尔留一封道别信,未来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早上6点,奉命护送两人回国的人敲响了房门,这些在学院里当学生的人其实都是王国魔法师团的成员。菲丽丝简单收拾过后拿着信找到了住在隔壁隔壁的茜茜·帕梅拉请她帮忙,因为时间太早,所以开门的是侍女摩娜。兄妹俩就这样早早出发了,护送的一共6人,走出宿舍时已有人准备好马车。
...
周末两天没课,卡尔和托比、梅莉昨晚约好要出一趟远门,不到7点,三人和松鼠就满心欢喜地出发了。按照路程和飞飞的飞行速度,卡尔预计天黑之前一定能到。首先他们飞到古拉镇,在镇上的冒险者公会吃了早饭,然后一路向西,飞飞停停,为这次远行梅莉仔细查了地图,还画出路线,每经过一个标记点少女都有种小小的自豪感,对此,托比总是大加赞赏,但对方却看似反应冷漠。
原因在于上上次晋级战后的比赛,托比战胜的贝蒂·多瓦果然是克拉尔·多瓦的女儿。之后贝蒂主动靠近托比,意图十分明显,即便一周后表白遭拒仍不罢休,后来梅莉说“看来需要时间来考验你。”托比真是叫苦不迭。
上次级别战后的比赛卡尔他们都没有参加,最先表态的是飞鸟,然后是莉娅塔,尴尬氛围之下卡尔和托比也表示不参加了,那场决赛失败后莉娅塔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疯狂地进行修炼,几次提出挑战都被飞鸟拒绝,打不碎他的雪盾成了莉娅塔的一块心病。顺带一提,飞鸟请求住进了老师的单人间宿舍,也就是学院长在的那座高高的塔楼。当然他并没有当老师。
下午4点多,他们正在一片荒野上空飞行,前方是一座特别高的岩山,山上残留着不少积雪,半山腰以下都是树林,连接荒野的是一处河谷。梅莉俯视着眼里的景色觉得很开心,忽然有种整天关在学院里学习有点浪费生命的错觉,明明世界如此美好。
突然间,一匹马从河谷小道窜了出来,马背上有一人披着黑色厚斗篷,正策马扬鞭,梅莉隐约能听到那人对马儿喊出的口令。短暂之后,又有几个骑马的出现,他们身着白银色加一些红色的衣甲,头顶白银盔,披着浅灰色披风,一看就是当兵的。这些人一共8人,正在死命追赶前方的那个黑斗篷人。
“卡尔,托比,你们快看!那些士兵在追那个人。”
梅莉指着左下方招呼道。两个少年立即投去视线。
“士兵?!抓坏人的吧。就当没看到,跟咱们又没关系。”
托比说。卡尔觉得有些道理,可就在3秒钟后,黑斗篷人的马突然摔倒了,许是体能到了极限。那人在地上横着翻滚3个跟头才停住。
“呃,惨。”
托比感叹。不过如果是坏蛋的话就是活该了。似乎身上有摔伤,那人艰难地站起身继续跑,他的马已经不行了,因此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他刚跑两步兜帽就被风吹掉了,卡尔一看他的头发,顿时决定不能不管。
“你们等我。飞飞,保持高度,他们有弓箭,小心。”
黑发少年说罢便从百米高空跳下,他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亚瑟的领地上,难道说他们已经在不知觉间离开亚瑟了?卡尔不知道。
“喂!少管闲事啊!”
“当心,卡尔!”
托比和梅莉相继喊道。下方,士兵们呼喊着“他摔倒了!快,杀了他!别让他跑了。”之类的话,在广阔荒野,一个受伤的人怎么可能跑过马呢?因此追捕者们很快就把距离拉近,那人边跑边回头。下一秒,只听“咻——”的一声弓弦响动,一支箭矢正向他急速飞来。
4信使(2)
无论如何,我必须完成使命,不能跟那次一样,什么都做不了...纵然心有不甘,奈何身体反应已变得相当迟缓,既没能成功闪避,也没有拔剑抵挡。箭矢刺入右肩,一股剧痛瞬间席卷周身,接着又有两个士兵拉弓搭箭朝他射来。
死生之间,唯有无限悔恨和愧疚充斥于内心。他最后暗暗说了句:对不起,大人,我没能找到...就在这时,眼前突然浮现出的绿色护盾为他挡下了那两支足以致命的箭矢。“叮、当——”两声,箭矢不情愿地弹了一下相继落地。接着一个身着黑色魔法袍的少年的背影旋即从天而降,他右手持刀,这种刀身很窄的直刀只有一个地方的少数人可能会用——风王国。
“我们好像见过,先生。”
少年匆匆瞄了他一眼并快速说道。
埃文迟愣了3秒钟,二人的确见过,但仅凭一瞥他没敢确定,此刻只能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了,埃文忍着痛请求道:“是的,请帮帮我。”
“坚持一下,我马上帮你治疗。”
卡尔心想最好能赶走这些拉莫尔士兵。
“嗯,多谢。”
埃文自然地朝天空仰望,有只蓝翼大鸟正悬在高空。他猛地想起了眼前少年的身份。
“喂!魔法师小子,别碍事,赶紧闪开,我们在执行任务。”
一个30来岁的大概是长官的人不客气地喊话道。其他人非常默契地拉弓搭箭一并瞄准卡尔。
“抱歉,我和他是朋友,请你们原路返回吧!”
虽是这样说,但卡尔也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决定拿出点本事来。
“朋友?看来果然是叛徒,不用跟他客气了,放箭!”
一声令下,7支箭矢紧接着射出,卡尔早有准备,及时用风盾进行抵挡,接下全部箭矢之后,少年立刻双手握刀垂直劈下,但见一个2米高的绿色魔力刃紧贴地面飞速而来,从其中两匹马之间的空隙斩过,飞出20米左右悄然消失了。一击“风斩”,卡尔但愿这样可以让对方撤退。
“看到了吧?如果你们有自信接下这招,就放马过来。”
卡尔自觉吓唬人的本事远不如托比。不过对面8人显然是被魔力斩击吓到了,拜托,你们赶紧走吧。卡尔暗暗祈祷。
“...不要怕!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们。”
指挥官下定决心带头冲了上来。拉莫尔王**纪严明,不完成任务只有死路一条,他决定殊死一搏,其他人也明白这一点,于是紧随其后催马向前。卡尔迫于无奈只得出手,凝聚魔力在手掌前让其生成3根绿色的近似钢针的样子,然后对准那个军官急速射出。卡尔为这招取名“疾影”,跟以前用的暗器一个名字。
魔法眨眼间射穿目标身体,倒霉军官随即栽到马下死于非命。其他士兵顿时心里没了底,有人立刻大喊一声“快撤!”,同伴们纷纷响应,调转马头一窝蜂似的逃了,或者可以回去撒个谎。卡尔无奈地吐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然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有时候)。
看着追击者退去,自己已无危险,暂且安下心来的埃文顿觉一阵晕眩,昏了过去,连续精神紧绷着赶路让他身心俱疲。卡尔一个箭步跑来接住他缓缓栽倒的身体,让埃文平躺下来。这时飞飞带着托比和梅莉降落,卡尔先检查了埃文的伤势,发现并不严重,于是一边治疗一边将刺入不深的箭矢拔了出来,涌出的鲜血很快被治愈魔法止住。
“那个人死了吗?”
梅莉喃喃询问。有些难以接受。
“是的。”
卡尔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别管啦,梅莉,拉莫尔人活该,他们总想着害卡尔。”托比安慰说,梅莉沉默着、不知所措地从死尸身上移开了视线。托比打量一会儿晕过去的埃文继续道:“我说,你认得他?”
“嗯!他应该是菲丽丝父亲身边的人,只身来到亚瑟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梅莉,到伊达克还需要多久?”
卡尔问,没有看她,生怕在朋友眼里看到不一样的眼神。
“呃,我看一下。”梅莉从魔法袍内兜取出画好的路线图看了几秒,“大约20分钟。”
“嗯!托比来帮忙,我们得带着他。”
“好吧。”
两人一起把埃文抬到了鸟背上。飞飞加速飞行,用了12分钟飞抵了独立区域——伊达克。这里聚集了被拉莫尔王国击败的4个独立区域的不少人,这些人多半不愿意在拉莫尔王国治下生活。凭借天然险阻和格里斯王国的庇护,伊达克居民的生活比较安稳。
卡尔他们找了一辆出租马车,毕竟没法随意在这里飞,否则难保佣兵魔法师们不会攻击。匠人兰姆在这的名气很大,因此卡尔他们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兰姆家的阔气装备店。一看是卡尔和托比,兰姆非常高兴,就是搞不明白怎么带着一个昏迷的拉莫尔人。简单寒暄过后,托比解释说是途中救下的。
将埃文安置好之后,主人将客人们让到客厅。还没落座卡尔便连忙询问:“大叔,那张弓做的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放心好了。只是,唉...”兰姆遗憾地摇摇头,“要是能搞到一颗上等冰寒石就完美了,可以让它成为一件绝顶武器。”
“冰...”
卡尔自然而然地将祈求的目光落在了托比身上。
“知道啦。”托比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大方地拿出了两颗让兰姆看。“您看这个行吗?一颗用在弓上,一颗用在我这把剑上。”
之前卡尔偶然在一本魔法书上看到关于冰寒石的记载,说附魔冰寒石的武器能大大提高使用者的魔法水平,跟托比一说便决定来一趟伊达克,顺便看看弓的进度。兰姆接过仔细看了看,不由得发出惊呼,他说的确是两颗上等货。
埃文于晚上8点多醒来,他猛地起身环顾周围,发现在一个陌生房间,跟寝室差不多,其实就是店里为伙计们准备的多出来的房间。卡尔他们正跟兰姆坐在一张桌前闲聊,见他醒了纷纷投来高兴的目光。
“卡尔·沃克,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请带我去找菲丽丝小姐...”
埃文一脸认真地请求道,看得出来他非常着急。
5战争前夕
听了埃文的讲述,卡尔才知道一场大祸即将降临,火之王决意同时对亚瑟、风、尼娅三国发动战争,任命克洛格·拉莫尔为南征中路大军的统率,并拘禁其家人以作威胁,身在梅斯泰德的女儿和儿子自然也不例外。不知道贝斯哥哥知不知情,有没有做好准备。卡尔心想。
“按时间推算,王命应该已经到达了梅斯泰德学院,他们兄妹有可能在返程的路上。可恶,我真没用,没能及时赶到。”
埃文不甘心地用手捶打床边。
“要我说大可不必担心,你们国王要的是人质,而且他们最多走了一天,马车的速度可比我们慢多了。”托比认真地说,“重点是我们得赶紧回家,回风王国去,卡尔。”
“嗯!”卡尔重重点头,“埃文先生,南征军最快几天能抵达风王国?”
“西境2天,中北部5天,东境4天。”
“那就明天一早出发找到菲丽丝和哈克,然后返回学院,请求学院长让我们使用到达圣德威格岛的传送法阵,最快当天回到暴风城。你们是留在学院还是跟我们一起走?”
卡尔说到最后看了看埃文。
“跟你们一起。请相信,克洛格大人他并不想参与南征,也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他已预料到,拉莫尔必败无疑。只要确定两个孩子安全,大人他就可以帮助风王国一起抵御拉莫尔大军。他说这并非叛国,只是违背国王一人,仅此而已。看到国王这般忘乎所以,这般疯狂,他很失望。”
“可是他的父母和妻子怎么办呢?”
兰姆表示不解。
“这一点不用担心,有人会帮忙保护的。”
埃文答道。
“好,我们来计划一下明天的行动吧。”
卡尔扫过每一张脸说道,托比、梅莉、飞飞、埃文一并点头。
次日一早,天气晴朗,吃罢早饭后他们便出发了。走之前兰姆把卡尔和托比叫到单独一间屋里说有事,托比耐不住问“大叔你是想算一下早餐钱吗?”兰姆闻言气的笑了出来。回答说“有件事应该让你们知道,关于真正的‘赤火’和火焰魔石的下落...”
按照埃文提供的必经路线,经过一番寻找和辨认他们终于在出发3个小时之后找到了菲丽丝所在的那辆马车。他们刻意跟随等到马车远离那座不知名城镇来到广阔荒野才行动。当原本若无其事的行进中的马车突然被破坏了一侧车轮,平衡顿时被打破了。
对于卡尔来说少女的尖叫声尤为明显和熟悉,她和车上所有人一样陷入一阵恐慌。卡尔只得在心里道了个歉。这时骤然传来的一声让人颤栗的雷电轰鸣好像火上浇油一般,两匹马顿时大惊失色,它们刚跑两步就被几面“土墙”给拦住了,车内6人和驾车两人只得离开马车出来迎敌。
一看卡尔站在车后,菲丽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黑发少年身前漂浮着10个“风空弹”严阵以待。见菲丽丝和哈克都出来了卡尔立刻招呼让他们过去,菲丽丝没有犹豫,她对卡尔是百分百的相信,哈克愣了一下也跑动起来,风空弹瞄准试图阻拦的监视者们急速飞出,基本打中脸和手,悲鸣声不禁扬起一片。与此同时,飞飞由半空降落接应,为了能负担6人,这次它拟态成了狮鸢沙沙。
“快上来!你们三个。”
托比招呼道。卡尔喊了声“走!”,兄妹俩便稀里糊涂地被托比和埃文拉到了狮鸢身上,卡尔一边退一边以第二轮风空弹作掩护,最后梅莉使出“雷闪光”魔法,6个魔法师根本来不及反应,淡蓝色光球在近前爆散,眼里只有一片白色,待几秒钟后恢复视力,心里有准备的飞飞已然飞入高空。
“太完美了!我们这配合简直绝了。”
托比表情夸张地说。下方6人正无奈地捶地。
“‘我们’之中可没有你的份,是我,卡尔,和飞飞。”
梅莉白了他一眼强调说。
“别那么严格嘛,是我把哈克拉上来的,保证了顺利撤退。是吧?卡尔。”
托比笑嘻嘻地问。
“是是是,你帮了大忙。”
卡尔苦笑着附和道。
“就是嘛。”
托比理所当然地假装厚脸皮。兄妹俩不解为什么埃文和大家会突然出现,于是埃文在途中做了详细解释。闻听父亲没事兄妹俩自然高兴,但听到战争,氛围不免变得沉重许多。下午2点,他们终于回到学院,卡尔带着最辛苦的飞飞、埃文、菲丽丝兄妹直接求见学院长帕特里克·格林,对于他们带来的消息学院长表示非常感激,同意他们使用传送法阵。
托比和梅莉找到莉娅塔和奥森·库帕说明情况,两个百长得知消息决定带着其余8人一同前往风王国,再借由暴风城连接金桂市的传送法阵到达尼娅王国东部。考虑到人越多越好,除凯恩和罗格·米勒外,卡尔主动找到风王国魔法师团长布莱德之子利奥和暴风骑士副团长琼·沃克,琼没有计较个人恩怨,他和利奥答应卡尔联络其他本国来的学生一同返回。
下午5点25分,32人的临时队伍即将启程,学院长考虑的很周到,安排法莉·法可和哥哥安德·法可一同前往,一般来说梅斯泰德不直接参与战争,这次算是例外了。帕特里克已亲自向皇帝报告过情况,亚瑟方面正在紧锣密鼓地调遣兵力前往安萨。
“我们好像没和茜茜公主道别,还有飞鸟,要是我请他帮忙,他一定答应。”
托比小声对卡尔嘀咕说。此刻周围占满了人,大家都在魔法阵里等待传送开启。
“道别是来不及了,请飞鸟不大合适吧?那个人好奇怪,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每天在想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了,只有我知道,但我不能说,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托比得意地说。“战争啊,感觉好陌生。”
“或许是吧。”
卡尔话音刚落,法阵光芒便出现了,这时送别人群中的一个金发少女忽然从左侧角落溜进法阵,3秒钟后随大家一起消失了。学院长反应过来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公主殿下,您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