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3：Lancer必须死！
虽说已经拟定了‘营救’幼白华，如果变回白华就无视返回的作战计划，但也不急于一时。
或者说，现在急也没用。
当前比营救任务更重要的是，加强乌鲁克的防御。
于是，神塔中央，所有人全都面色严峻的注视着，从者召唤阵，以及站在召唤阵旁边，因为白华‘前往任务’而感到不安的萝莉。
“好了，准备召唤吧。还记得要召唤的目标吗？”吉尔伽美什轻声开口。
“呜~吵死啦！”伊莉雅嫌弃似的嘟囔一声，有些不情愿的应道：“珀尔修斯，以及恶神的安哥拉曼纽，没错吧？”
“嗯嗯，没错，没错。伊莉雅真聪明。”
梅林一脸慈爱的夸赞，可惜，得到了却是伊莉雅看猪猡一般的厌恶眼神。
对此，梅林面色微微僵硬，就算颜厚如墙的他，被一个萝莉这么看着，也是很受伤的。同时心中不免奇怪，明明白华这么做，对方会露出欣喜和受用表情，为啥自己用一毛一样的神态和语气，取得却是反效果？
——真的是，和她‘为什么要保持幼女姿态’一样的神奇之谜呢。
“伊莉雅，伊莉雅，别理梅林。要小心哦，召唤从者和普通魔术不一样，特别是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魔术回路会在一瞬间超负荷运转，带来的剧痛可不是······”藤丸立香摆出一副前辈姿态，不断嘱咐着要领。
当然，事实是，伊莉雅在召唤从者方面的经验，就算是有着迦勒底后援的藤丸立香和无法比较。
硬要论资排辈的话，伊莉雅是在场所有人的前辈。
“好了，我知道了。总之，召唤就行了吧！”烦不胜烦的伊莉雅挥了挥手，用力踏前一步，想要用这种方式，压下周围嘈杂的声音。
然而，却起到了反作用。
一直担心着伊莉雅的藤丸立香和玛修，看见伊莉雅如此冒失的往召唤阵里输送魔力，连忙激动上前，想要阻止。
一旁，阿尔泰尔则流出羡慕和嫉妒之色。
梅林带着没良心的笑容，吉尔伽美什满面凝重。
倒是安娜，最为安静。
下一瞬间，剧烈的魔力轰然起伏，顿时将所有声音镇压下去。
这个合法萝莉的魔力超强！
哦，那没事了。
“先说好，在没有圣遗物的情况下，我也不能保证能召唤到那两个英雄，你们最好不要有任何期待。”说着，伊利亚小手轻轻一摆，面前两个召唤魔术阵接连闪耀光辉。
不一会儿，魔力的光辉抵达顶峰，两道人影于耀眼的光幕中显现而出。
木质法杖缓缓转动，半空隐隐浮现卢恩符文的流光，矫健的身躯和脸庞被蓝色法袍遮挡着，添加了一丝神秘。
两杆猩红的长枪闪烁着寒芒，宛如能撕裂光芒一般的锐利，紫色长发随风飘起。一身战甲紧贴着身体，虽然看上去没有多少防御力，却能体现出灵活且妩媚。精致的五官显得冷峻却无疏远感，一对古井无波的赤红眸子，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旋即，一男一女的声音先后响起。
“哦？这次又是以caster职介被召唤么？真是无趣啊，果然还是用枪刺死敌人比较爽快，你也这样觉得吧，御——？”
“由影之国前来，名为斯卡哈······那么，我的敌人在那里？可爱的小御主哟。”
相较于斯卡哈，最先开口的男性servant，似乎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全都是熟人。
——这这个丫头，不是老大在冬木的···也就是说，老大也可能在这？
想到这里，库丘林瞪大眼睛，可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目光专线阿尔泰尔和吉尔伽美什，库丘林浑身一颤，这两位，都是他不对付的角色。
看到藤丸立香和玛修时，他面色稍好了一些，等到他转向身边被一起召唤的‘同僚’时，已经完全掩饰不了惊恐了。
“等··等等！为什么这个老——”
“哦？我愚蠢的弟子啊，怎么了，不继续说下去吗？我可不记得，有把你教导成，喜欢议论女性年龄的战士。虽说无论美丽还是丑陋，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但是呐，库丘林，你应该明白的吧。”斯卡哈率先从召唤阵中走出，依旧一副无表情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而此时的库丘林，已经哭丧着脸，恨不得从召唤阵钻回英灵殿。
这一次的召唤，不管是御主，亦或者队友，对他而言委实不太友善。
当然，另一边已经开始了议论。
“哦~！还算不错，虽然和本王的预计出现了一点偏差，不过是她的话，呵~有那群女神受得了。”
“影之国的女王，抽到了相当不错的王牌呢。”
“前辈，前辈，快看，是斯卡哈小姐耶！”
“嗯，能召唤出斯卡哈，我也就安心了。”
不提四人的态度，阿尔泰尔一开口，就让场面彻底寂静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老人与狗？”
“——？”
如果说这一句，有挑起内部争斗嫌疑的话，那么另一边，就有让事态彻底失控的危险了。
“居然···我居然···居然是两个lancer？为什么，为什么啊？！”伊莉雅哭戚戚悲叹，仿佛受到很大打击一样。
“呃——伊莉雅小姐？”玛修小心翼翼的呼唤，试图将伊莉雅唤醒。
众人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悲切，只是心底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烈。就连刚刚被召唤出的两位servant，一时亦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暂停了互动。
就在所有人目光集中到伊莉雅身上时，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捂着脸，坐到了地上。
“完了，全都完了，居然召唤出不详的lancer，受到诅咒的职介。明明人家每次都小心翼翼的加入转换魔术，为什么这一次会召唤出被诅咒的lancer，而且一次召唤俩？”
伊莉雅一副已经预料到未来悲剧的绝望表情，让在场其他人纷纷开始了动摇。
——该不会···
于是，人们看向两位servant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等··我是caster，是caster啊喂！”库丘林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切的上前解释。
“骗人，你都拿着枪！”
“这是魔杖！是魔杖啊！”
“嗯？小御主哟，你对lancer是不是有些偏见？”斯卡哈也邹起了眉头。
“呜~事已至此···”伊莉雅停止了哭泣，脑海里回想起白华的教导，双眼无神的望着自己的两个servant，默默抬起了手臂，猩红的圣痕开始闪耀。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以令咒之名下令，库·丘林、斯卡哈，请立刻自——”
“都说了等等啊喂！”
“住手！”
“冷静啊伊莉雅！”
“伊莉雅小姐？”
“呼哈哈哈哈哈——”
“小···小伊莉雅酱？”
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
624：这仇我记下了
艾比夫山山顶的神殿中，抵达不久的幼白华，没来得及观察这座属于金星女神的神殿，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为什么，会是自己？
讲道理，如果说，伊什塔尔为了逃跑，和应付之后可能出现的追击，挟持人质无可厚非。可当时就人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和魔力强弱而言，人质怎么样也轮不到他吧？
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原因的幼白华，最终将所有归于——幸运。
“果然，c-级幸运还是不够用，或许比狗子的e-强那么一丢丢，但······”
幼白华沉重着脸，内心不禁感叹，幸运真是个超越了实力强弱限制重要的东西。
此刻他甚至觉得，就算有人过来告诉自己，‘凡人凭借强运可以弑神’什么的，自己也不会感到惊讶。
“幸运，真可怕。”
另一边，伊什塔尔静静注视着自己的‘战利品’，完全没有身为人贩子的自觉，脑海里臆想吉尔伽美什气急败坏却只能无能狂怒的表情，女神大人的心情顿时变得欢快起来。
“呜呜~小家伙，你简直太可爱了！”伊什塔尔露出迷之笑容：“各种意义上的可爱~！”
伊什塔尔认为，抓住了混蛋金闪闪的弱点。
对此，幼白华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自己和吉尔伽美什的关系到底有多么恶劣。且不论他是否需要营救，就他和吉尔伽美什‘见面便开口，互相问候族谱以示友好’这几乎成为本能的下意识举动，他就能猜到，某位乌鲁克王现在肯定是在庆祝。
“想要用我来威胁吉尔伽美什，是不可能的哦。他不可能因为我的存在产生顾忌，不，或许正是因为我在你身边，他会全力一发魔炮射过来也说不准。”
“哦呀？你和那家伙的关系也不好么？”伊什塔尔愣了愣，说道：“我之前看，那家伙貌似很在意你的样子呢。”
“不不不！百分百是错觉！”白华想了想，黑着一张脸回应：“就算他真的在意我，在意的也不会是我本身，而是在意我什么时候会死掉这件事情。”
“哦，是么。”
伊什塔尔无所谓的罢了罢手。
“听好了，小家伙，我是伊什塔尔，美与战争的女神，如果真以为，因为讨厌金闪闪，我就会用小孩子威胁那家伙，未免也太小看女神了吧。我可不会做那种没品的事情，更不会让自己的名字蒙羞，之所以带你来我的神殿，只是单纯看你顺眼哦。”
女神煞有其事的这么说着，订正了幼白华的猜测。
“你看，放任你在那种糟糕的统治者身边，不管怎么看都很危险吧。而你是我的信徒，既然信仰着女神，身为女神的我，理所当然的会给予对等的庇护。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哦，所以不用太担心，你就好好在我的神殿内休息吧。”
首先，无视掉信徒和女神之类的词汇。
然后，参考与某红色恶魔的相处经验。
“原来如此。”
幼白华点了点头，恍然大悟：“无论有意还是无意，自愿还是强迫，我在神塔提醒你这件事，都造成‘传达善意’的事实。所以，不管是尊严上，亦或神灵的矜持，都没办法无视这善意。在你看来，带我离开乌鲁克是好的事情，就以此作为善意的对等回报。”
“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和你理解的差不多啦。”伊什塔尔满意的笑了。
——果然，是个不错的信徒呢。
至少在信徒和神灵的交流方式上，幼白华做的，比西杜丽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要更合心意。
伊什塔尔打量幼白华的同时，幼白华也在打量着伊什塔尔。
不得不说，伊什塔尔在很多方面，都和幼白华记忆当中的‘远坂凛’非常相似。
不仅是外貌。
因为，只是外貌的话，埃列什基伽勒也是和远坂凛一样的，只不过换了发色而已。真正带来既视感的原因，是伊什塔尔的性格、语气，以及对事情的处理方式上面。
——可以，将其当做远坂凛来看待和相处吧。
心里有些想法，幼白华微微一笑。
既然是远坂凛的话，那么无论其它的什么，最先要做的事情，果然是······
幼白华从身上摸索出一颗石头。
那石子平平无奇，毫无价值，但是随着魔力输送，石子的外表渐渐开始了变化，不一会儿，璀璨通透的宝石落到手中。在伊什塔尔错愕且闪闪发亮的期待眼神中，幼白华摇了摇头，把宝石递了过去。
“给，还给你的，这样就两清了。”
“欸？还给我？这个···真的~真的~不是贡品么？”伊什塔尔惊疑，虽然很喜欢宝石没错，但她很少得到宝石之类的贡品。
简单来说，伊什塔尔天生没有宝石缘。
“呵···呵呵，姑且算是吧。”幼白华面色有些尴尬，顿了顿，严肃的说道：“另外有一点，必须提醒一下。我不是小孩子，而是从者，现在的这幅姿态，纯粹是因为诅咒的关系，和年龄无关。请将我当做成年人对待，不然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呃···威胁？”
“不，只是告知。”
“那就无所谓了吧！”伊什塔尔伸手捏了捏幼白华的脸蛋，平静是说道：“是，是，小男子汉，关于你是servant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哦。但那又如何，生前怎么样都是生前的事情，你的状态，你的灵基，不都是小孩子么。那么，把你当做小孩子呵护、保护、爱护，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了。”
堂堂女神，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幼白华是servant呢？
而她，对servant也是有所了解的。所谓servant，即英灵的分身，其降临姿态无论强弱老幼，都是某一英雄最顶峰的状态。也就是说，幼白华现在看上起只有五六岁的年龄，即是生前在这一年龄段，成就了符合顶峰的伟业。
而且，小就是小。
或许对方生前是位强大的英雄，或许最后的终末是垂垂老矣的老者，但以如此姿态降临，那么无论身心都会定格在幼年阶段，就是小孩子无疑。
“真是的，特意提醒这样的话，反而更加激起了我的母性不是么？”
“啥？母性？”幼白华的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接下来······会是不太妙的展开。
“别这么看着我啦。和是不是女神没有关系，看到可爱的孩子，就算是我，会被激起母性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啦。而且，看你一直愁眉苦脸的样子，你的童年时代就已经是这样了吧？要一直面对烦恼，一直迎接苦难，一直必须以这类思考方式才能存活，所以才能完成足以记录成英雄的伟业。所以说，看到这样的你，我就不得不产生更多的怜爱了呀。”伊什塔尔慈爱的张开双臂，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不，那个······”幼白华浑身僵硬。
虽然是猜的，但伊什塔尔的猜测基本上正确。白华童年时代差不多已经是这样了，不然就无法生存下去。
但是，怎么说呢，应该这样理解的吗？
旋即，还不等幼白华反应，就被伊什塔尔拉到了怀里。
“好了，都现在这样了就别不好意思了，让我好好抱抱你~！”
“？？？”
思绪有些跟不上当前奇妙的状况，于是，幼白华心中下意识如是想到：老村长，这仇我白华记下了！
625：伊什塔尔能冲不？
——两天！
整整两天的时间，白华选择待在神殿里，一方面是为了破除七重门的诅咒，毕竟保持年幼姿态回到乌鲁克，肯定会被吉尔伽美什嘲笑。另一方面，虽然年幼姿态也有反抗伊什塔尔的实力，但回归成年姿态会更加轻松。
于是，在两天后，艾比夫山山顶的神殿内，终于传出了蕴含羞意和恼怒的尖叫。
“这···这是什么呀啊啊啊啊——————！”
紧接着，身披黑色衣袍的身影，终于从幼白华变回的白华，被扔出了神殿。
对于这早有预料的事情，白华表示非常淡定，身上闪动着焰光，稳稳的落到地面。不过巧合的是，他落地的位置，其后方正好到来了五位旅人。
安娜、梅林、阿尔泰尔、藤丸立香，和玛修。
五个人就像来踏青游玩般，手上既没有拿着武器，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东西，神色相当轻松的来到了这神殿之前。
“啊···是你们啊。”白华有些呆呆的开口。
其实对于，来的是这五人，白华不觉得意外，或者说，预料之中。
迦勒底组合自然无需多言，放在前线有些可惜，作为机动队虽然合格了，但此刻并非对其余女神下手的好时机。
而梅林和安娜，一个是不管他就会成天摸鱼，长长出现在娼馆之类的地方。一个是本身的战术规格不高，理由和迦勒底组差不多。至于阿尔泰尔倒是有足够的实力，却貌似与吉尔伽美什不是很合得来，如果白华不看着一定会闹出意外的人物。
因此，派遣这五人前来营救，合情合理。
然而，这五人的思维显然有些不对劲，作为营救计划的执行者，见到营救目标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惊喜或安心之类的，而是满满的嫌弃和悔恨。
“啧！已经被破解了么···真没用啊，那七扇破门。”
“果然会变成这样呢。”
阿尔泰尔和玛修对视一眼，叹息连连。
“白华已经没事了啊，哈哈，看来不需要我们了呢。”藤丸立香陪着笑，眼底却流露出一丝遗憾。
“哦，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轻松~轻松~！”梅林倒是一直在笑，至于真实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只有安娜，在看到白华后，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对于四人的表现，白华莫名感到不爽，特别是阿尔泰尔脸上，一副明显‘咋变回来了？给我变回去！’的表情，使白华不免晃了晃法杖，很想敲这家伙。
就在几人想要为这‘感动的再会’说点儿什么的时候，伊什塔尔突然飞了过来，用恨不得吃人的眼神，恶狠狠的瞪向白华。
“你···就是白华没错吧？”
在乌鲁克之前，伊什塔尔和白华并无交集，如果非要论关系的话，那便是···一脚踢出流星，和被当成流星一脚踢飞的关系。
如果说之前在乌鲁克的第一次见面，女神之所以会表现出善意，是基于幼白华的外表，以及‘不符年龄’的成熟，因为母性，心疼、怜惜、呵护及保护欲等等因素。那么在诅咒破除，白华恢复原本姿态的当下，因为等等因素才诞生的善意，便在瞬间转化为同等的恶意和愤怒。
加上此刻梅林等人的出现。
如此巧合的时机，如此巧合的事情，伊什塔尔自然会这样认为。
“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为了欺骗我，为了取得我的信任。”
须知，此乃神与人诀别的时代。
人类被逼到灭绝边缘的绝境，而将人类逼到如此地步的，正是女神们。
女神要人类死，要加害、迫害、残害人类，因此，人类抵抗、反抗、对抗女神。毫无疑问，女神乃人类之敌，这种事情，无论伊什塔尔有没有这类想法，到底做没做过，只要没彻底与人类站到一边，就是既定的事实。
因而，就算被阴谋算计也好，被曾经的信徒们刀刃相向也罢，皆为合乎情理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值得奇怪。
对于这一点，伊什塔尔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时至今日，她都没有遇见过除了吉尔伽美什外的人类对自己不敬。所以她觉得，这片土地上还残存着对自己的信仰。她伊什塔尔，和其他女神不同。
不过······
“不惜篡改灵基，放弃身为英雄的尊严，以稚子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利用女神的慈爱留在我身边，一边收集情报观察弱点，一边等待援军到来，然后群而攻之，这就是吉尔伽美什的计划吧。”伊什塔尔微微一顿，表情阴沉的说道：“那么，我将这个当做开战信号，也是可以的吧？”
闻言，藤丸立香表情怪异起来。
——话说，女神伊什塔尔这一存在的弱点，还需要特地观察吗？
回想起出发之前，吉尔伽美什的嘱咐，藤丸立香试探性拿出一颗宝石，用力抛到空中。随后便看到了，伊什塔尔的目光直接离开了他们身上，视线跟着宝石移动。
“······”
嗯，可以，这很女神。
霎时间，藤丸立香轻蔑的笑了，时刻警惕着伊什塔尔的他，在对方因自己的笑容而发难之前，再次抛出一颗宝石，同时观察着对方丢神的举动。
“呵~”
女神，就这？
一旁的阿尔泰尔看到了藤丸立香的动作后，也拿出一袋宝石，跃跃欲试。
藤丸立香的宝石，是吉尔伽美什为其安全友情支援的，阿尔泰尔的宝石，就是完全自费了。但这家伙可一点儿也不会心痛身外之物，五颜六色的各种水晶和宝石大把大把的往外洒，甚至好几次故意砸到了伊什塔尔已经呆滞的脸上。
片刻会，伊什塔尔清醒过来。
“什···什么呀！这些宝石，这么多宝石，如果有了这些宝石的话，施展魔术的媒介就完全不需要担心啦！”
女神像普通少女一样，眼睛闪闪发光，流露出渴望与贪婪。
而这幅表现，除了得到藤丸立香和梅林等人的无语以及鄙夷外，还引起了阿尔泰尔的兴奋。
盯着伊什塔尔的财迷模样，阿尔泰尔抓着一袋宝石，蹦蹦跳跳的就靠了过去。
“这些都是贡品哦，全部都是给美丽的女神，伊什塔尔大人的哟~！”
“欸？欸欸欸！你是神吗？！”伊什塔尔差点儿就喜极而泣，实在太感动。
阿尔泰尔则笑眯眯的说道：“那么，接受了贡品的女神大人，想必对贡品颇为满意吧？不妨实现虔诚的信徒的一个小小愿望如何？”
“嗯嗯！说吧，说吧！不管是什么愿望，我女神伊什塔尔都会答应你的！”
“给我冲一次！”
“啥？”伊什塔尔摇晃了一下脑袋，看着面前这位五官精致的银发少女，觉得自己刚才幻听了。
冲？
且不论堂堂女神会不会因为宝石出卖自己，就对方这性别···就算给冲，你冲的起来吗？
“嗯咳！我虔诚的信徒啊，你可以说出自己的愿望了。”
“给我冲一次吧，伊什塔尔大人。”阿尔泰尔，笑~?
“······”
626：原来如此，神
——耻辱！
实实在在的耻辱，全部的一切。
现在回想起来，不管是之前被宝石吸引目光，被宝石砸到脸上无动于衷，还是被阿尔泰尔要求给冲什么的，全都是耻辱！
堂堂金星女神，居然会被宝石迷晕了眼，差点儿就神使鬼差的答应？
你们是想要挑衅本女神吗？
你们是故意羞辱本女神么？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凡人。”
伊什塔尔的声音和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冷淡下来，如果说前一秒，她是一位被宝石勾起贪欲的普通少女，那么这一刻，便提起了作为女神真正的威严。
然后······
阿尔泰尔表示，如果女神因为无礼的要求生气了，并不是代表对方有威严和节操，而是给的不够多。
再次提着几袋宝石甩到伊什塔尔脸上，看着对方嘴角一刹那勾起弧度，又因为抹不开面子强行保持镇定的模样，一种莫名的愉悦，在阿尔泰尔心中油然而生，旋即一本满足的笑了起来。
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阿尔泰尔就这么露出讥讽的轻笑。
当然，她很清楚，面前的这位女神，即便神性中七成都是由贪财构成的，但到底还是女神，存在着底线。
“嘛。这次我们前来的任务，主要是为了营救你。”阿尔泰尔对白华说着，一边拉着迦勒底组往后方移动，道：“另外嘛，金闪闪那家伙，也给你布置了‘虽然傻了点，但基本的火力还是可以保证的，顺便把那个白痴女神一起绑回来吧！’这样的任务，所以就拜托你了哦~！”
嗯，这个‘绑’字，用得妙啊，充分体现了吉尔伽美什对伊什塔尔的恶意。
不过，在这种时机说出来，会不会让女神大人暴走呢？
答案，是肯定的。
只见一颗宝石滑落到伊什塔尔手中，双指轻轻一捏，宝石应声而碎，同时伊什塔尔体表闪烁起金色的光芒，神性在一瞬间得到解放。
“······女神伊什塔尔，可否在谈一谈，用和平的方式解决？”白华沉默了一会，冷静道。
“你觉得呢？我~可·爱·的·小·信·徒·先·生！”
伊什塔尔面色维持着牵强的笑容，眉头挑了挑，眼角不断抽搐着，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战斗，在所难免。
对此，白华轻轻叹息一声，不愿、无奈，却只能转动着法杖上前。
“唉——好吧。”
于是，十分钟后。
众人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说伊什塔尔并非三女神同盟了。如果之前猜测，三女神同盟的女神，全都拥有埃列什基伽勒在冥界时展现出的实力，那么伊什塔尔并非三女神同盟的原因，就只一个——丢人！
实在是太丢人了啊喂！
就这，女神？
且不论性格方面，就实力而言，相比埃列什基伽勒，未免也太过弱小，放任伊什塔尔混入三女神同盟，想必三女神同盟的平均格调和水品也会被拉低的吧？
“原来如此，这就是吉尔伽美什王说她并不是威胁的原因啊。”梅林轻笑着感叹。
依旧是艾比夫山，依旧是神殿。
不过几人的立场，颠倒了过来。
众人围成一圈，由白华开口，对刚刚被讲了物理的女神，细语柔声的开始讲着道理。
而他们中间，正是手脚均被束缚，背身身体绑在一起，和巨大的天舟一同吊在半空的伊什塔尔大人。
“······所以，你懂了吧？不管你帮不帮乌鲁克，是否站在人类这一边，只要等待人类灭亡以后，你这个女神也别想独善其身，最后等着你的，是和人类一样的结局。”
“你···你这家伙，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竟敢这样羞辱我，给我记住了！之后我绝对——绝对会百倍奉还给你啊！”
伊什塔尔红着脸这么威胁，然后看了一眼束缚着自己手足，控制地很好，由纯白火焰构成的锁链。
锁链不松也不紧，甚至有一种舒适的温暖，但只要她有一点儿反抗迹象，锁链的温度会骤然提升到灼烧神性的等级。
“快···点放开我啦！至少看在之前供奉我的份上，我能原谅你对女神的大不敬行为。”
——死鸭子嘴硬。
但怎么说呢，面对这样的伊什塔尔，众人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毕竟，之前来的时候，就见到不断散发着‘我征服了这座山！’存在感神殿，以及吉尔伽美什给出的各种情报。种种因素综合起来，已经在潜意识里建立了【女神伊什塔尔】的初步印象，而且和对方的模样基本上吻合。
嗯，这样的伊什塔尔才是正常的。
“伊什塔尔，其实是个好人吧。”藤丸立香用肯定的语气断言。
“才不是呢！”伊什塔尔赶紧别开脸。
以人类的价值观和善恶观判断女神的好坏，脑子坏掉了吗？
——不过，被当成好人什么的···
“你···也认为我是好人吗？”伊什塔尔颇为害羞的扫了白华一眼。
她对白华的感官有些特殊。之前对幼白华的关爱，以及见证白华恢复原本姿态后，感觉自己受到欺骗而产生的愤怒，都让伊什塔尔无法用普通的态度面对白华。
即便是当下的情况，她的状态也很奇怪。
那种感觉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硬要说的话。仿佛精神上对自己变成俘虏的事实感到愤恨，但身体上却传达，如果是白华的话，就算成为俘虏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倒不如说，习以为常？
总之，很奇怪。
“我的看法吗？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就算想做坏事，最后也一定干不出来。”白华认真的回应。
“什么啊，这种看不起人的说法。”伊什塔尔冷哼一声，旋即话锋一转：“要我帮助人类，也不是不可以，我本来就是乌鲁克的都市神。但怎么说，我也是女神，如果你们觉得，用武力就能让我屈服，就太看不起我了。”
实际上，基于女神的职责，伊什塔尔理所当然的会保护人类。
但是，想让伊什塔尔无条件的保护人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看了眼沉默的众人，伊什塔尔笑着道：“那个金闪闪的混蛋，有准备好当着全乌鲁克人的面，对我道歉和祭祀了吗？”
627：伊什塔尔——真香
让吉尔伽美什，当着全臣民的面前，给伊什塔尔道歉，并恢复对伊什塔尔的信仰和祭祀。
仅仅是形式上和面子上，并不需要实际上的利益顺势。
如此要求，简直——比登天还难。
“别说那种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的要求啊，就算想要为难我们，至少提出有难度，而不是压根就没可能完成的事情啊。”梅林头痛似的看着伊什塔尔。
不管是伊什塔尔还是吉尔伽美什，两者均是拥有强烈自我，并性格鲜明的存在，想要其中一方先低头，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也绝无可能。
“吉尔伽美什王不会道歉，而且真论起来，也是你有错在先。换一个要求吧，现实一点，拜托了。”
“什么啊，我可是女神，女神！”伊什塔尔露出不忿表情，如此主张道：“难道让一个半神的人类王，向以为尊贵的女神低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吗？”
并不。
但如果你能说服，拿着乖离剑的半神王认同你的理念，我们就答应。
根本不需要说出来，众人脸上相似的残念神色，就已经表达出了想法。
“你··你们···真的有拿我当女神吗？！”
“没有。”x6
众人没有丝毫犹豫，且默契的异口同声回答。
嗯，真心话呢。
“······”
太过分了！
可惜，打不过。
“不需要露出仇恨我们的眼神吧？被一位女神这么惦记着，就算是我也会感到不安的。”梅林耸了耸肩膀，如此说道，表明自己是一只弱小又无害的半梦魔。
倒是阿尔泰尔，一点也没有吸取教训的模样，笑眯眯的蹭了过去。
“嘛，也不是没有好处啦，你看，我不是给了你很多宝石吗？如果你答应加入我们的话，我还可以给你更多哦~！”一边说着，阿尔泰尔一边不老实的把玩伊什塔尔的长发，补充道：“价钱好商量哦！顺便一说，如果选我当御主的话，可以尽情挥霍魔力哟。”
伊什塔尔顿时恶寒无比，想挣扎却被白焰锁链束缚着，只能可怜巴巴的望向白华。
白华颇感无奈，他并不擅长和女**流，特别是在这种讨价还价的交流上，更是会显得手足无措，或者直接惹恼了对方。
当下，他便报出了自己的价码。
“好吧。”他叹息地道：“之前给你制作的宝石，还记得吗？就那个品质的，每天一颗，如何？”
“每···每天一个！”
伊什塔尔喉间动了一下，也不知惊讶还是激动的尖叫起来。
要知道，若论宝石品质的话，白华之前制造出的宝石，绝对是最顶级的上上品，如果作为魔术用的魔力充填道具，其蕴含的魔力连伊什塔尔这位女神都要侧目。就连刚才战斗时，都没舍得拿出那颗宝石，而现在，居然说只要加入乌鲁克阵营，就能每天得到一颗？
算起来的话，只要活着，并保证白华活着，伊什塔尔就能不断累积最顶级的宝石，只要活得够久，甚至连号称‘收入人类古往今来的所有财宝’的巴比伦宝库中的宝石储备量，虽不能说全面超过，但顶级宝石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到这里，伊什塔尔看向白华的眼神都变了。
那是虔诚的信徒，注视着自己信仰的宝石之神显圣的崇拜眼神。
虽然，一位女神，将一个人类servant当做神灵信仰，听上去跟奇怪，但现在就是如此。
“我，可是女神伊什塔尔，就凭这种肤浅的条件···”
“最顶级的宝石哦~！”阿尔泰尔贼兮兮的笑道。
“我——”
“每天一颗哟~！”
“只是每天一颗而已，我——”
“还是不愿意么？遗憾，其实我很喜欢你的，不过，也没办法啦，毕竟白华也需要保存魔力的，不可能无限量的制作。”阿尔泰尔叹息一声，当即便拉着一脸‘其实每天两颗也是可以’的白华，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
“住手，请住手，拜托只有这个我无法接受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加入！不，请务必让我加入你们！”伊什塔尔激动的喊道。
众人对视一样，考虑到伊什塔尔对宝石几乎可以称得上贪婪和执念的喜爱程度，意见瞬间达成统一，至少在提及宝石的时候，这位女神大概率会屈服。
当下，白华轻转法杖，解除了束缚。
被放下来后，伊什塔尔活动了一下手脚，默默的召唤天舟，浮上空中，伸出一条腿，小巧的脚背凑到了白华面前。
“？？？”
“什么啊，我好歹也是女神耶！和我签订契约，至少也要用最低限度的正式礼仪吧。”
“所以？”
“首先，跪在我面前，亲吻我的脚背。可别误会了，这是正式契约仪式的必要行为。”伊什塔尔红着脸，却依旧保持着微笑。
不，倒不如说，她压根就没想过羞涩什么的，单纯只是为了之前俘虏待遇的小小报复。
以她对白华的了解，或者说一种直觉，白华是不可能顺从。
当然，如果反抗一下，说不定她还能抓住这个不放，再加一点儿‘报酬’，再不济恶心对方一下也是好的。
事实也是如此。
白华面无表情的退后一步，随手一抓，将某白毛半梦魔摁到伊什塔尔面前。
“这种事情，请让专业的来。”
梅林嘴角一抽，连忙指着一旁的藤丸立香。
“我可没资格作为御主呢，毕竟本身也是吉尔伽美什王的使魔，想必女神大人也不会希望成为，吉尔伽美什王使魔的使魔吧。所以，我推荐这一位，人类最后的御主，资质的话，我可以保证哦。”
“这种事情请让变态的来！”藤丸立香下意识看向阿尔泰尔。
“请务必让我来！”阿尔泰尔急不可耐的上前，虽然这么说着，视线却从未放到伊什塔尔脚背上，而是其他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妙的部位来回扫视，就像在羊群中寻找最肥美羊羔的饿狼一般。
“你不要过来呀——！！！”
显然没想到事态居然是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伊什塔尔耳根顿时爬上的绯红，身形一瞬间不受控制，全力一脚竟然将扑过来的阿尔泰尔踢飞了出去。
旋即意识到‘危险’后，她以最快的速度，和面前的藤丸立香完成了契约。
“啧！大意了。”
阿尔泰尔满脸不爽的爬了起来，注视伊什塔尔的方向，颇为遗憾。余光却一直注视着白华，心头松了口气，她不想让白华为难。
任务，有些不圆满的完成了。
ps：幼白华没有了，最重要的任务失败了啊混蛋！
628：汪酱这是···活下来了？
归途很顺利。
毕竟团队里有着一位女神，加上顶级两位冠位caster，以及可以压制冥界女神的阿尔泰尔，即便是其余几位怀有恶意或喜爱争斗的女神，也没有在如此阵容下取胜的信心吧。
同时，归途也不像上一次般急着赶路，乌鲁克的防御力量已经安排妥当，至少短期内不需要担心。
于是，次日下午，众人抵达乌鲁克城门。
和从冥界返回时一样，依旧有人在城门下等待着白华的归来。
不过这一次等待的人，从两只可爱的萝莉，变成了某蓝发的忠犬。
“老···老大——！我终于见到你啦！我这次是以caster职介降临的，是caster！是caster！没有拿枪，不是枪兵，所以请千万不要冲动——！”
注视着紧紧抱住自己大腿，既像是在邀功，又像撕心裂肺仿佛哭诉般喊叫的库丘林，白华眼角一抽，默默的举起了法杖。
“不！等等！我是caster，不是lancer啊！”
“狗子···”
白华语气顿了顿。
经历了被伊什塔尔绑架后，他深深理解了幸运（雾）的重要性，更是清楚，在一个团队中，会带来种种不可预防的意外，拉低平均幸运值的枪兵，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诚然，这家伙现在是caster，但对方刻印在型月世界的记录，已经被白华、阿赖耶和盖亚，三人附加过无数的debuff，无论是以什么职介降临，无论御主多么优秀，库丘林的幸运属性，永远是恒定的e-。
另外，不得不说，他和库丘林之间的缘分是真的深。
每次相性召唤，老是召唤出库丘林不说，就连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伊莉雅，也能召唤出这家伙。
他不禁怀疑，库丘林是不是已经记住了自己的气味，所以每一次一闻到，就马不停蹄的从英灵殿赶来恶心自己。
“你可知，虽然我对你一直不怎么样，但其实，我是真心拿你当‘家人’一样对待。”白华真挚的说着，脑海里浮现出正常人家一家三口都会配上一条任劳任怨的看门狗的画面。
狗子=人类的好伙伴，必不可少的一员=家人。
等式成立，没毛病。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库丘林连忙挤出感动的笑容，心里狠狠呸了一声。
不管何时何地，这货对自己的定位永远是工具人，最廉价的那种，这点儿自知之明，库丘林还是有的。
亦同样清楚，白华对lancer这一职介的误解和成见到底有多么深，对于幸运e的自己，是多么疼很。
因此，在得知白华也在这片美索不达尼亚大地上的消息后，库丘林的愿望就只有一个——别死在自己人手里。
然而······
“那么狗子啊，你也应该明白，人类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糟糕，已经容不得半点儿差错，所以，为了人类，为了你我之间的感情以及大义，你就安息的去吧，这是必要的牺牲！”白华义正言辞的说道，并准备将法杖砸下。
那么问题来了，当a++筋力挥动的法杖与狗头相撞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库丘林脑海中瞬间生成了，西瓜爆炸，鲜红的果肉随风飘扬的光景。
——危！
“老大住手！”
心知无法跟上对方速度的库丘林，直接放弃了闪避的选项，一边悲切的叫停，一边更用力的抱紧了大腿。
或者说，在面对白华时，比起反抗，求饶已经成为了库丘林的本能。
“狗子，别这样。”白华语重心长的叹息道。
“我···对老大的忠诚天地可鉴啊！”
“别这样，狗子。”白华用更为悲叹的语气重复。
“我为老大流过血，挡过枪，我为乌古耶尔添过砖，加过瓦，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库丘林说得深切，说着说着真哭了出来。那悲催的模样，别说白华了，就连一直欺负库丘林的阿尔泰尔，都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劝住，但欲言又止。
相比起阿尔泰尔有顾忌，满脸天真的玛修，就要直白得多了。
“前辈，莫非这就是···男同？”
可不是？
库丘林扒着白华裤子，用脸在大腿上蹭啊蹭的，那亲密的态度，怕是当事人说是友情或亲情什么的，也没人会相信。
“呃······玛修，你从那学到的这词？”藤丸立香面色一黑。
“梅林先生教的，他说吉尔伽美什王老男同啦！”
“很好，之后我们去鲨了他。”藤丸立香恨恨的看了眼梅林消失的位置，对阿尔泰尔投去一个眼神。
阿尔泰尔会意，点点头，拿出了黑白双刀。
另一边，白华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淡漠的表情顿时动摇。
下一瞬，库丘林便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反抗的怪力猛地带动身体往上一甩，即便一直全力抱着的双臂，这一刻双手也无法控制的脱出。
“尼玛的，为什么？！”
“都说了，别这样，恶心死了！！！”
于是，库丘林化为流行飞入神塔，精准的砸碎了吉尔伽美什的王座。
而恰巧在神塔内的两人，均眉头一挑。
“哦豁，爱尔兰的大英雄，是对本王有意见对吧？被召唤出来还没几天，就敢对本王的御座下手呢，要不要直接冲本王来试试？”吉尔伽美什双眸猩红，神色危险。
“唉，愚笨的家伙。”斯卡哈叹息一声，不满的上前将库丘林从王座废墟中拉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拖走。
“看来你的实力退步很严重呢，这可不行，趁还有时间，就特别给你一次加训吧。可要别让我失望哦，我的弟子呀。”
“不！不！不！放开我，我不要特训，我不要！不要啊——！！！”
于是，返回乌鲁克的第一天，是欢乐的一天。
各种意义上的欢乐。
深夜，吉尔伽美什安排的落脚处，终于第一次的举行了宴会。
不管是应该在北之壁防守的servant，还是训练归来的老人与狗，都齐聚在此。
就连公务繁忙的吉尔伽美什，也因为防御力量的增加，难得的空余出时间，前来参加这迟到的宴会。自然，有吉尔伽美什在，丰富的晚宴，以及乌鲁克特有的麦酒，全都无限量供应，令众多servant喝了个爽。
就连体质最强的阿尔泰尔，这一晚也喝得晕乎乎的。
629：安娜
白昼与黑夜的交替，就像悄然落下的漆黑帷幕般，突然却并不意外。
满天繁星闪烁的夜空，散发着灿烂而美丽的光彩。
夜空之下，简陋泥屋的顶端，白华安静的坐在边缘仰望，和其下方屋子里的欢声笑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忽然，一名少女轻轻的在白华身旁落座。
“嗯？是你啊，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避着我的。毕竟···以前给你留下过不好的回忆。”
“嗯。”少女很安静的应了一声，低声呢喃着：“不好的回忆···么？”
“怎么了？这时候来找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还是说，融入不进去？藤丸和玛修的话，应该会很乐意照顾你。”
“不，我只是···单纯的适应不了而已。”安娜摇了摇头，抿了抿嘴，又沉默下去。
她和白华确实没有多少话题可聊，特意前来找白华，也是因为心中的不安。
想了想，她颇为青涩的怯怯发问。
“你···你呢？为什么要避开他们，应该没有和我类似的理由吧？”
“啊，没有呢。”白华想了想，道：“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伊莉雅。知道吗？当梅林告诉我，伊莉雅在我离开之后，一个人寻找了我30年时间的时候，我甚至开始后悔参加那场战争，如果没有遇见我，即便结局会很悲惨，但至少不会牵挂一个人三十年之久。”
“为什么？”
“牵挂，是很痛苦，而且寂寞的事情。”
“所以，你不敢面对她？”安娜微微错愕，有些不忿的道：“你知道伊莉雅为什么，经历了三十年的时间，外貌也没有任何改变？”
“······”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白华呀，万一时间很长，我长大了白华不认得我了怎么办？虽然我也想长大，但如果代价是和白华重逢时的陌生眼神，果然还是这幅模样比较好吧。’她是这样和我说的，用我都觉得天真的笑容，我都觉得过分残忍的澄澈眼神，现在，你还是不愿面对她吗？”安娜直勾勾的盯着白华，等待其回复。
实际上，她和伊莉雅的关系并不能算好。
只是降临这个时代，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放到了一起而已，仅仅是···姑且能称得上一面之缘的交情。
但是，陌生并不代表不理解对方，不代表就没有共同语言。
和白华一样，伊莉雅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正体。
她名为安娜，神话中名为美杜莎。
因为另一个自己以复仇女神的姿态降临到这个时代，所以她被抑制力投放到这个时代，以年幼的姿态。杀死戈耳工就是她被赋予的使命，她不知道该怎么完成，应不应该完成，但认同有必要阻止另一个自己这一点。
并非因为是使命而接受，而是因为，那是属于她的缘才接受这一点。
同样，她认为，伊莉雅之所以会降临到这个时代，也是因为和白华之间的缘。
“她会来到这里，一定是为了和你见面。”安娜十分肯定且郑重的说道：“牵挂是因为心中有想念，再会时就会得到同等的感动，所以，那一定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白华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轻笑开口：“没想到，你居然会懂得人情世故。”
安娜一愣，立即将身子卷缩一团，嘟囔着开口：“才没有，我讨厌人类。”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想问，为什么不杀掉我？以前···冬木市的时候，虽然那段记忆对servant来说，只是一段记录，现在的我已经理解不了那个时候的感情。但是那个时候，你说过‘汝乃恶，扰乱秩序，必要斩杀之物。’吧？因为我是美杜莎，是恶，所以要杀掉我。”安娜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在记录中，有很多类似的记忆。
因为美杜莎是怪物，是威胁到人类的恶魔，所以无数的英雄前来讨伐自己。
在安娜看来，当初的白华也只不过是干出了一样的事情。
——如果是那样的话，白华，这个人，应该还想杀死我吧？
“原来你一直在担心这种事情吗？”白华满脸错愕，内心都开始反省，是不是当时出手太重，以至于给这丫头留下了连灵基都无法洗涤的恐惧了。
当下，他苦笑着开始解释。
“且不论当时本就是敌对关系，而且我说你是恶，那是因为你将众多普通人卷进了圣杯战争，并造成了伤害，无论你是被御主命令也好，还是出于自身意愿也罢，都改变不了这一点。确实，若严格算起来戈耳工也是必须清扫的恶，但这里不是只有一个名为安娜的小女孩么？”白华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那场战斗给你留下了阴影，我可以道歉。”
听到这，安娜露出诧异神色：“只是因为那样？”
“只是因为那样。”
紧接着，两人又沉默了下去。
安娜注视着身旁的白华，一时间看不懂这个人。
幼年姿态降临的她，没办法理解太多东西，现在就只能清楚一点，或许，接下来的日子，不需要因为身边存在这个人而担忧了。至少，作为同伴能稍微安心一些吧。
“天上有什么吗？你一直在看。”安娜突然问道。
“星空。”白华顿了顿，说道：“神代的星空和那个时候，是有差别的。不过看了这么久，我不禁在想，其实不管哪个世界，夜空都美丽而璀璨，似乎只有这一点不会变，那么，是不是，无论哪个世界，其实也都一样的呢。”
“无聊。”
安娜呢喃一声，默默收起了盖在斗篷下面的一小块蛋糕。
两人之间的气氛回归寂静，伴随着，下面屋子里的欢声笑语，也逐渐平息下去，宴会似乎已经结束了。
忽然，一道鬼鬼祟祟的白色身影，吸引了屋顶的两人的注意力。
两人对视一眼，皆感到不解。
“梅林？”
“他干嘛？”
“要不，我们跟上去？”
“梅林一定会做猥琐的事情，我不去。”
“不，我是说，现在的我们在乌鲁克人看来是一个整体，如果其中一人干出有失颜面的事情，我们也会跟着丢了。我建议，跟上去，如果梅林真想干出点什么，在哪之前，一起做掉他。”白华严肃的提议。他馋梅林的灵基很久了。
安娜顿时站了起来，眼底精光闪烁。
“走！”
你说这个我就来劲了！
630：隐患
北之壁，绝对魔兽战线。
作为防御魔兽大军侵袭的重要战略点，这里几乎集结了整个乌鲁克大半的兵力，以及常驻在此的servant。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士兵，不断对北之壁的破损进行修复，保证不会因缺口而被魔兽攻陷。以及很多工匠，对武具铠甲的锻造和修复，来往的商人也不在少数。
可以说，北之壁的气氛，虽然时刻维持着紧张肃杀，但热闹程度却一点儿也不比乌鲁克差多少。
“早上好，列奥尼达。”
来到北之壁的白华，对不远处似乎是来迎接自己的健壮红色短发男子，打了声招呼。
“终于来了啊，我可是盼望多时了，白华阁下。”列奥尼达豪爽的笑了笑。
列奥尼达一世，后世的斯巴达国王，传说中带领三百位勇士在温泉关战役阻击十万波斯大军，并将其生生拦阻不得寸进，因而举世闻名。
这便是，斯巴达三百勇士的传说。
每一人皆拥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带领他们的列奥尼达，更是勇士中的勇士，化不可能为可能，实现了名为守护的奇迹的英雄。
或许放到众多英灵集结的英灵座上，列奥尼达算不得顶级英灵。
不过作为守护者，在防御战上，列奥尼达必然是最适合固守北之壁的英灵之一。
也是因为他的存在，北之壁才能滴水不漏的将所有魔兽阻绝在北之壁外。
“咦？我之前有告诉过你，我今天会来吗？”白华有些困惑的问道。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和列奥尼达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刚刚抵达乌鲁克的时候，另一次是在多天的宴会开始前。两次都只是打了一个照面罢了，谈不上熟悉，对话加起来总共也不超过十句。
“哈哈哈，我自然没有办法知晓，不过阿尔泰尔阁下的话，昨天已经说过了，白华阁下今天肯定会来北之壁的。”
“原来是那家伙啊。确实，她很了解我。”白华莞尔，旋即指了指后方：“她的话，应该也快到了。”
“哦哦~！阿尔泰尔阁下也要来么？”列奥尼达发出惊叹的声音。
虽说北之壁有他的存在，只要北之壁没有被摧毁，列奥尼达就有信心，即便数以千计，数以万计，乃至十万百万的魔兽大军，他依旧能稳稳的固守，没有任何一头魔兽能跨越这道绝对防线。
可是战场上并非只有魔兽而已。
至今仍未现身的魔兽女神·戈耳工，便是能破坏北之壁的巨大威胁之一。
除此之外，还有魔兽指挥官的金固，以及时不时来打秋风的其他家伙们。
如果那些高端战力出现在战场上，列奥尼达也没有办法了。
而这，仅仅是其一。
他是英灵，是servant，持续高强度防御战也只承受精神上的疲倦，还能撑下去。可其他士兵只是普通人类，就算在他的带领下完美的履行了职责，却承受不住**和精神的双重疲劳，以及巨大的压力。
每天面对魔兽的进攻，足足半年的时间，普通士兵没有精神崩溃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列奥尼达带领士兵的时候，一直也没有放松对士兵的精神上和意志上的抚慰和锻炼。不过这也是有极限了，士兵们需要休息了，哪怕只是气氛上的放松一点儿，对士兵们而言，也是极大的恩赐。
因此，得知白华和阿尔泰尔的到来，列奥尼达会表现得如此高兴。
果然，没过一会儿，两人就看到了阿尔泰尔的身影。
“这···阿尔泰尔阁下这是为何······？”看清之后，列奥尼达不由错愕。
昨日的宴会上，他从众人口中得知了阿尔泰尔的强大。毫不客气的说，除了尚未现身的几位女神级敌人，整个乌鲁克，就算把伊什塔尔和吉尔伽美什这两位顶尖战力算进去，也不可能让对方受到伤害。
不过此刻的阿尔泰尔，看上去狼狈至极，没什么血迹或伤害，身上却有很多灰尘，和明显是人为造成的污痕。
“啊，这个啊···说来话长，就别问了。”阿尔泰尔苦笑一声。
“是么？阿尔泰尔阁下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像昨天和你保证的一样，有我和这家伙在这里，你们可以安心的放松两天。”阿尔泰尔大大咧咧的笑了笑，用力拍了拍白华的背心，发出几声闷响。
那完全可以称得上攻击的‘友好交流’，让列奥尼达感叹两者肌肉发达的同时，心中的不安也平复了下来。
能够如此活力，想必真的没有问题吧。
而这一次，被攻击了好几下的白华，反常的没有计较什么，反倒是对阿尔泰尔关心起来。
“没问题了吗？”
“欸？！白华居然会关心我耶？好感动···不对，你有什么阴谋？”
“我没问你，是问那些民众。”白华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阿尔泰尔连忙讪笑几声。
“啊哈哈，果然瞒不了你呢。”
其实也并非能隐瞒的事情，现在乌鲁克大部分人都知道，列奥尼达不知道是因为职务的关系，早早就出发北之壁，没有在乌鲁克多待。
今日清晨，阿尔泰尔以埃列什基伽勒祭司长的名义，召集了库撒市复苏的900民众。
虽然埃列什基伽勒解放了很多灵魂，让众多人们得以复活，可也只是一部分而已。
库撒市远远不止900人。
有900人复活是因为乌鲁克前去探查的士兵，只收回了900具完整的遗体，还有更多的人们，因遗体的不完全，永远留在了冥界。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的都市神，本该保护他们的女神，埃列什基伽勒造成的。
不怨恨？
怎么可能。
只是不敢罢了。
因为冥界女主人的‘任性’，库撒市幸存的这900人中，有不少都失去了父母、妻子、丈夫、儿女、友人。可面对人类无法反抗的女神，他们只能将怨恨埋藏心底，将所有的一切情绪转化为庆幸。
“怨恨，是非常危险的东西。越是压抑，便会越加积累，等累积到一个极限时，情绪会产生质变，就会操纵着人们干出疯狂且恐怖的东西。或许艾蕾她并不在意，但我不能放任隐患。无论是为了后方的稳定，亦或艾蕾她，我都必须澄清和道歉，而且······”
631：交给万能的梅林吧
“···而且，库撒市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
阿尔泰尔轻声对白华说道。
她很早就降临到了冥界，清楚埃列什基伽勒会将库撒市人们的灵魂拉入冥界的事情。但是因为对埃列什基伽勒的怜爱，拥有能力阻止的她，只是口头劝告埃列什基伽勒，未能阻止惨剧的发生。
她眼睁睁的看着，冥界的鬼火与日俱增，直至整个冥界被幽蓝色的火光照亮。
阿尔泰尔和白华不同，和乌古耶尔的孩子们不同，她并非遇见不公义事情就要插手的英雄，也不是将弱者保护在身后的守护者。她的心很小，能容纳的地方不多，想要守护的人，只有寥寥几人，而这其中更是地位分明。
比起不认识的人们，埃列什基伽勒更重要，比起埃列什基伽勒，白华更重要。
所以，为了埃列什基伽勒，她可以无视库撒市的人们。
所以，为了白华，她甚至能反过来对抗埃列什基伽勒。
但这并不是说，她就认为这样是正确，就不会有愧疚。
“艾蕾她···一直待在冥界，一直一个人，很寂寞，非常寂寞。所以，哪怕只是有人向她祈祷，在职权范围内，就会尽力的满足对方。可是人们都惧怕艾蕾，不敢祈求过多的东西。我···不想艾蕾她被继续害怕下去，或许没有作用，但至少，想让大家明白艾蕾的心情。”阿尔泰尔低着头，认真的说道。
所以，她将库撒市的人们召集到一起，为艾蕾澄清，向凡人们揭露女神的烦恼。
“我有能力阻止艾蕾，但我不会阻止。如果要怨恨的话，就怨恨我好了，我会全部接受。只要他们别用着怨恨，伤害艾蕾，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会因为对库撒市的怜悯就伤害艾蕾，她的做法很残忍，对库撒市的人们很不公平。
这个时代，这个命运，对库撒市的人们而言，都非常的不公。
所以，她不会用更加不公的手段。
就算有术式、催眠、谎言，等等可以糊弄过去的手段，阿尔泰尔也没有使用。而是诚实的将所有一切公布出来，包括埃列什基伽勒的初衷，以及她自身见死不救的残忍。
“库撒市的900人里面，有原谅了你的吗？”白华淡淡的开口。
“我这幅样子，不是很明显了吗。”阿尔泰尔张开双臂，将自己身上泥块和石子留下的痕迹展现出来，苦涩的笑着。
显然，没有。
没有一个人原谅阿尔泰尔。
库撒市虽然被吉尔伽美什征服，却没有王者的直接领导，更没有亲身教诲，所以比起乌鲁克的人们，库撒市的人们更接近被神灵统治的模样。没办法对神灵不敬，亦无法向‘人类’一样明辨是非，更多是遵循本能。
当一名声称所有一切归罪于自己的少女出现在面前，自然成为了库撒市人们的仇恨宣泄口。
“不过，没有人怪罪艾蕾哟，就连之前喊着‘吉尔伽美什王为什么不早点来？！’的呼声，也消失不见了。”阿尔泰尔轻笑一声，随后抬起头，神色郑重的说道：“我不后悔。”
就像做好的心理准备，即将接受惩罚的孩子一样，银白长发的少女，颇有些倔强的直视白华。
然而出于意料的是，白华并未指责她。
“是么。那就好。”
“欸？就这样？”
“不然呢？”白华摇了摇头。
他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有资格对阿尔泰尔说些什么。
“原来阿尔泰尔阁下是做了那样的事情啊。”列奥尼达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其实从理性角度分析，阿尔泰尔的做法很傻，根本没必要。在之前吉尔伽美什已经明言，无论如何，这次危机后，乌鲁克必将毁灭，库撒自然也一样。
在此之后幸存下来的人们，会搭建新的城市，组成新的国家。
不管其中库撒人占据比例多寡，都不会继续信仰埃列什基伽勒，其怨恨自然也会随之转移到其他方面，即便阿尔泰尔不站出来，亦无伤大雅。
貌似理解了列奥尼达的意思，阿尔泰尔摇了摇头。
“有必要···不，是我想要和他们道歉。”说着，阿尔泰尔罢了罢手，略过此事不提：“好了，既然我和白华都来了，赶紧开始接手吧，让你们紧绷的神经好好松弛松弛，不过可别太放松了，等过几天面对魔兽时腿软哟~。”
一下子，又恢复了傻里傻气的模样，并带着浓厚且明显的调侃。
——这家伙。
“稍微等等，我还准备了秘密武器。”白华轻声阻拦。
“秘密···武器？”
“没错，之后我和阿尔泰尔，估计还会有其他任务，不可能一直待在北之壁，虽然有斯卡哈和库丘林的加入，大大减轻了压力，但缺少能持续坚守的人物在。”
“不，其实我可以···”列奥尼达欲言又止。
“别搞错了，我的意思是，那种就算死掉也不用心疼，完全无所谓的家伙。”
白华冷笑一声，轻轻摇动法杖。
三人面前立即亮起了一个传送阵，下一瞬，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显现出来。
小小的，自然是安娜，她正面色冷傲的提着巨大镰刀，一手拉扯着铁链。
另一个，则是梅林。此刻这位白毛半梦魔，身体各处被锁链捆绑住，宛如蛆虫般挣扎蠕动着，脸上流出惊吓过度的冷汗，看着悬在自己脑袋上的尖锐镰刀，瑟瑟发抖。
“······”
“恕我直言，我不觉得梅林阁下是能靠得住的人，北之壁的防御交给梅林阁下，一定会被魔兽冲破。”身为吉尔伽美什麾下最尽职的员工之一，列奥尼达非常耿直的如是评论。
不得不说，相当诚实。
如果是梅林的话，肯定守不住···不，或许会因为有趣，一个‘不小心的失误’，让魔兽直接出现在神塔也说不定。
闻言，安娜不禁点头认同。
没有办法，有理有据，实在想不信服也难呢。
——梅林，就是这么屑。
“啊，关于这个请安心，只要梅林拥有绝对凌驾于魔兽大军，甚至金固和戈耳工来袭也能轻松周旋的力量即可。”白华严肃的说道。
“欸？梅林阁下吗？不可能的，就算有，他也会因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误。”
“呵呵~都说了，安心吧。到时候他可没有‘失误’的闲情雅致呢。”白华笑了，带着令人战栗，几乎实质化的恶意，冷冽的笑了。
632：大英雄作成
“梅林阁下···梅林阁下肯定不行的。”
“屑梅林？白华你认真的吗？”
列奥尼达和阿尔泰尔在同一时间，表现出了对梅林相当的信任。
信任着对方，绝对无法肩负守卫北之壁重任这一点。
对于两人鄙夷的态度，梅林有话要说。
‘凭啥我就不行？梅林大哥哥可是冠位caster哦！冠位caster！’
不过看了眼悬在头顶，在刚才自己准备开口的一瞬，貌似落下了那么一点点的镰刃，梅林咽了口唾沫，默默的将脸别到一旁。
这些，白华和安娜自然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皆闪过一抹认同。
——————
事情，要从昨夜说起。
昨夜的宴会结束后，白华和安娜发现了鬼鬼祟祟的梅林，一路尾随了上去，直至一所娼馆，两人脸色当即就黑了下去。你说你一个堂堂不列颠国师，居然深更半夜来娼馆这种地方猫着，已经彻底不要脸了是吧？
也是那一刻，白华总算是明白了，为啥刚来到乌鲁克不久的自己，上街会被指指点点，特别是一些男人，总用着‘同道之人’的眼神注视他了。
——八成，是被当成和某白毛魔术师一个德行的同伴了吧。
不然怎么解释，会和半年前来到乌鲁克，整天混吃混喝等死的梅林，能凑到一块去的？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白华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习俗，说不定不列颠的骑士们，贵族们，就是好这一口呢？不列颠就是拥有，‘贤者都要去逛一下娼馆’之类的传统呢？
咦~~！没想到阿尔托莉雅看上去浓眉大眼的，满脸自傲的提起的骑士和贤者，居然都这幅德行。
然而······
“宫廷魔术师，梅林大人。您能光临小店，自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也很期待和梅林大人这样的美男子亲近，只不过···能先把欠款结清吗？如果没带够钱的话，还是请回吧。”
“欸欸诶？别这样嘛，老板娘，其实我也不想赖账的，但吉尔伽美什王一直都不肯给我发工资，我也没办法嘛。”梅林摆出一副苦闷表情，不断辩解着：“看在我为了乌鲁克鞠躬尽瘁的份上，你就大发慈悲如何？相信吉尔伽美什王也不愿看到臣民对英雄的不敬。”
“吉尔伽美什王是贤明的王者。关于这一点，相信王会体谅我们的，而且···吉尔伽美什王已经将你最近三个月的工钱直接支付给我们了，请不用操心。”
“纳尼？！居然有这种事情？岂不是更好了么，你看，钱已经到账了，就让我进去呗。”
丝毫不知害羞为何物的梅林，舔着脸说出了这样的话，然后被赶了出去。
“······”
——这家伙，不仅是娼馆的老熟客，而且还不给钱？
安娜涨红着脸，一副被震撼30年的模样，呆若木鸡。
——呜，看来是误会阿尔托莉雅了。
白华陷入沉思，内心不由对阿尔托莉雅生出歉意，也回忆起了对方提及梅林时，将梅林称之为不列颠最特殊的魔术师的说法。果真特殊，说不准梅林就是因为臭不要脸才会出名的吧。
如此结束也就罢了，真正让两人三观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是。梅林这厮，被拒绝之后居然想用魔术来混进去，可惜作为压根就不准备付钱，身上也不带分文的‘客人’，一下子就被识破。之后更是不知廉耻的，跑到娼馆后院的墙上，准备观摩，以及对陷入梦乡的人们下手。
——臭不要脸！！！
是以，安娜羞，白华怒。
“啧啧啧~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呀，那种姿势很快就会坚持不住了哦。”
“哦？那边的睡着就么？就让梅林大哥哥看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美梦好了。”
“居然···学到了学到了。”
白毛冠位caster，就扒在墙上，评头论足的碎碎念着。
“哦？真就这么好看吗？”
“当然啦！这可是乌鲁克，遥远的神代，就算花样不多，也是具备很高的参考价值的哦。梅林哥哥我呀，超开心的~！”聚精会神的梅林，下意识回答了突然出现在旁边的声音。
然后······
当晚，惨叫声响彻，之后有传言，叫得老凄凉了，吓痿了十几位客人。
也是在这一晚，由白华负责压制，安娜负责主刀，对梅林进行切割工作的两人，惊奇的发现，这货居然是不死之身。
————————
回忆结束，安娜和白华看梅林的眼神，顿时变了。
如果说之前，两人的眼神是在看不可回收垃圾一样，那么现在，两人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价值很低，实用价值却奇高的便利工具，并迫不及待的准备试试其功效，跃跃欲试的眼神。
“知道吗？阿尔泰尔，列奥尼达，世界上没有无用之人，只要将其放到正确的位置上，就一定能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惊人作用，而梅林的作用，经过我昨夜的苦思冥想，终于找到了适合他的位置。”白华爽朗一笑。
不仅是白华，就连平日里沉默的安娜，此刻也不吝啬的赞赏道：“梅林是世间所有谎言的集结体，是骗子、废物、渣滓，但就算是这样的梅林，有时也能意外的令人安心。”
“安···安娜，虽虽虽然被你夸奖··梅林大哥哥是很开心的啦，但为什么···突然觉得安娜好可怕呢？梅林大哥哥胆子小，会被吓到的哦，别吓梅林大哥哥嘛······”梅林表情僵硬，声音颤抖着。
并非身为冠位caster，基于对真理的理解，或千里眼看破的世界什么的，而是作为半梦魔，突然产生了本不应该具备的，对自身未来命运的不安感和危机感。
这股感觉极为强烈，令梅林忍不住退缩。
“放心好了，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对你来说，也是好事，不是么？你想为乌鲁克贡献一份力量，按照你的说法，鞠躬尽瘁对吧，这正是一个好时机，来吧，成为我研究的试验··呸，成为乌鲁克的大英雄吧，梅林哟！”白华慷慨激昂的拍了拍梅林的肩膀。
众人均是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呢，看到现在的白华/白华阁下，心里就会产生安心的感觉呢。
紧接着，一阵欢呼声响起。
633：梅林——流星亿条
“铛——！铛——！铛——！”
警报声忽然响起，整个北之壁立刻进入了紧张着状态。
作为在场最强的四人，均将目光集中到了梅林身上。
“那么，事不宜迟，就让我们的大英雄登场吧！”
————————
“知道吗，阿尔泰尔？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我成为了英灵，虽然也在世界上留下了勉强能称之为传说的事迹，但终究手段有限。失去了术式，失去了规则，失去了神剑，手段被限制的当下，我只能开始研究servant体系，其本质的力量和存在方式。”白华注视着远方，突然开口。
阿尔泰尔微微一愣，旋即若有所思的低垂下脑袋。
心里思考着，现在自己的实力应该强于白华，那么是不是可以，使用暴力使其屈服，做以前不敢想的各种爱做的事情了呢？
而白华，显然没意识到身旁‘挚友’对自己的险恶用心，缓缓开始给众人解释。
“然后我就发现了，其实灵基这玩意吧，并非依托于servant和御主的契约，而是依托于英灵本身的传说，即刻印在根源的记录。所以说嘛，在可控范围内，稍稍压榨一下，其实完全没有问题的。”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不懂魔术的安娜，耿直的问道。
“我是想说，灵基也是可以被操纵，从而产生变化的。就像我的宝具，说得不好听就是自爆，引发自身灵基的崩溃现象，从而解放超乎想象的能量聚变，不过我的命只有一条，解放了宝具就死了。但梅林不一样！”
说着，白华语气蓦然变得狂热起来。
“梅林拥有不死之身，换而言之，只要不是对其灵基一下子就造成毁灭性的伤害，是可以自我修复的。只要将我的宝具中，对自身灵基崩溃现象稍微改动一下，就能让梅林进入理论上的无限爆发状态而不至于死亡，稍微想一想吧，压榨的力量是根源的记录，只要‘贤者·梅林’这一传说没有断绝，梅林就不会停下来，这不就是一个永动机么？！”
听到这儿，众人不禁看向白华手里抱着的，浮现着三道红色花纹的泥板。
据对方所言，这玩意好像叫什么【伪臣之书】，上面是吉尔伽美什交给白华的令咒。
接着，目光转向另一个看上去巴掌大小，像圆盘一样的东西。
据白华所说，这玩意是他和吉尔伽美什联手制造的，并刻入了狂化等效果的魔术，可以模拟灵基半崩溃现象的拟似宝具，其名为——【伪·掎角一阵】。
最后的最后，众人目光转向北之壁外的战场。
哪儿，正不断爆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光炮和真以太炮，每一击均让魔兽大军损失惨重，至少带走五头以上魔兽的性命。而在激烈战场的中央，某位红了眼睛的白毛魔术师，正一手持着圣剑，一手握着魔杖，用最狂暴且迅速的姿态，用比魔兽更加野蛮的方式，迅速清扫战场。
“啊，何等英勇的姿态，这便是不列颠的光炮剑术么？爱了爱了。”阿尔泰尔惊叹的开口。
“废物利用，好厉害。”安娜张着嘴巴，没想到昨日捕获的梅林，竟然能在今天发挥出这么优异的成效。
“嗯，不愧是不死之身，换作一般servant，现在已经化为流星了吧。”白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三位，梅林阁下好像在惨叫啊。”列奥尼达成为在场唯一的良心担当。
顺便一提，远处的梅林，口里正在喊着“哎呀呀，要死要死！”“好痛啊好痛啊，梅林大哥哥最怕痛了，请放过我吧，停下来呀！”“梅林大哥哥要坏掉了！要坏掉了啊！！！”之类的痛苦悲鸣，但手脚总比口头更利落，斩杀一头头魔兽。
“说什么呢？列奥尼达卿，你看梅林他笑得多开心呀，就像孩子一样单纯快乐着。”
阿尔泰尔很开心的笑了，远处的梅林流出了眼泪。
“列奥尼达，你应当明白，英雄总是伴随着牺牲和失去，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付出一些代价是必不可免的。而梅林，只是用了最合适的方式，最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大的战果。他昨日亲口对我说，要为了乌鲁克鞠躬尽瘁，此刻正是成就英雄伟业之时，我们应该作为见证者，将他的英勇传唱下去，这才是我等应当做的事情！”
听到白华的发言，安娜拼命点头，表示自己可以作证。
别人什么想法不知道，反正看着梅林现在的样子，安娜挺开心的。
“这是必要的牺牲。”
战场的局面就这样稳定了，无论多少魔兽大军的冲杀，都无法突破梅林的光炮剑术笼罩范围。不过奇怪的是，惨叫声反而从作为不断攻击一方的梅林口中传出。
其一夫当关的姿态，让不少北之壁的士兵不忍直视，然后渐渐感到安心。
果然是宫廷魔术师大人呢，虽然前半年没有作为，想必是在积蓄力量吧，现在轻易的就接下了整个北之壁的防御。
不愧是吉尔伽美什王，恐怕从一开始，就洞察了梅林大人放荡不羁外表的伪装吧，就等着今天重拳出击。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今天北之壁的工作就会这样结束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异变。
“吼——！”
“吼——！”
“吼——！”
凶戾的咆哮，从天空直达而下，震得人们失聪。所有魔兽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旋即这些为了清扫人类而生成，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畏惧或退缩功能的魔兽们，居然被因咆哮而臣服趴在地面。
“怎么可能？！”
列奥尼达错愕的看去。
下一刻，数道巨大黑影遮蔽了阳光，将战场最密集的魔兽群中，覆盖上的了一层浓郁的阴影。
尖锐的獠牙，壮硕的四肢，粗壮的尾巴和狞恶的头颅，以及——闪动着魔力光辉的巨大翅膀。
“那是······龙？”列奥尼达呆滞了。
形象，气息，魔力，那毫无疑问，是传说中的恶龙。
“那是巨龙······”阿尔泰尔死死盯住突然出现在天空的数十头巨龙，面色阴沉下来：“白华，那是···”
“我知道，是龙。苏美尔神话中不可能出现的——龙。”
苏美尔文化，龙只有一条——提亚马特。
除此之外，任何人、神、动物，都不会去模仿创世母神的姿态。
634：金固与巨龙
并非双足飞龙或巨蜥那般的亚种或类龙类种族，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苏美尔文化中，不可能出现的巨龙。
“苏美尔神话中的龙，只有提亚马特一条，不可能出现第二条，其【百兽母胎】的权能也不会孕育和提亚马特相似的龙种。”阿尔泰尔凝重的呢喃道：“魁扎尔并非御使龙蛇的女神，戈耳工无法制造出龙，剩下的就只有双子神了么······”
双子神，正体不明，权能未知，却能独立于三女神同盟和乌鲁克阵营之外，成为第三方，也是最不稳定的势力。众人早已对其强度有所心理准备，不过发现对方能操纵纯血龙种，并一次数十头，还是令人惊讶。
可以说，三女神同盟剩下的两位女神，身份被揭露了的当下，只要有正确的攻略法便构不成威胁，只是比较麻烦而已。
神秘未知的双子神，才是超出掌控，令人感到不安的存在。
“啧！最后的敌人终于要登上舞台了么。”
不管阿尔泰尔心中的凝重，或白华莫名的不安，战场上，从云层中不断显露的龙影还在增加。
若以造物的角度来看，那些巨龙被制造出来的时候，明显比魔兽更加用心，每一头都存在一些微小的差异，只要用心很轻易就能分辨。其巨大的躯体上，鳞片的色彩更是对应了巨龙个体散发出的气息。
鲜红的巨龙带来灼灼炎气。
洁白的巨龙散发阵阵寒霜。
除此之外，还有闪动着破灭光辉的黑龙，浑身流动着电光的蓝龙。
若以种族和功能来看，这些巨龙未免也太过全面。不管是气息还是表现出来的个体机能，与那些为了消灭人类而生成，外表仿佛复制出来的魔兽们，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些恶龙，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机出现？难不成是看着魔兽大军溃败，忍不住参战支援盟友么？”
列奥尼达有些紧张，藏在偷窥下的眼睛死死盯住梅林，只要对方一遇到危险，他就会下令让城墙上的【神权印章】发射出财宝。
也不怪他会如此，纯血龙种的力量，可一点儿也不比普通servant来地弱，反而更加强大。
要不然，史诗当中出名的屠龙英雄，也不会只有那寥寥数人了。
“支援盟友？那些龙的样子，可不像是来支援，反倒是更像是······狩猎。”
“狩猎？”列奥尼达微微一顿，道：“狩猎谁？我们，还是魔兽？”
“全部。”
果不其然，下一瞬，天空之上的巨龙纷纷开始行动，侧着翅膀俯冲下去，没有吐息也没有魔术，仅仅是用利爪和獠牙，以及尾巴的抽打，将下方的魔兽群里最密集的一块，尽数吞入口腹。
——野蛮。
“这些龙···”白华欲言又止。
阿尔泰尔看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
说实话，阿德诺亚大陆出生，并参与了龙种灭绝的两人，对那些长着翅膀的巨型蜥蜴的印象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恶劣。同时，对巨龙的印象也根深蒂固，那些生性贪婪，又性格古怪的蜥蜴，却也自诩凌驾于魔兽和人类之上的种族，不会做出如此野蛮行径。
不，不对！
“它们的眼中闪烁着知性和愤怒，并非毫无理智的野兽，比起狩猎，更像是有人迫使它们，所以用如此粗暴的方式发泄愤怒。”
“什··什么？阿尔泰尔阁下是说，那些恶龙都存在自我意识，故意对魔兽展开的狩猎···总不可能是来帮助我们的吧？”列奥尼达提出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问题。
“帮助？当然不是。”阿尔泰尔摇了摇头，看向梅林的方向。
此时，因为形势聚变，【伪·掎角一阵】已经停止了运作，不再被狂化影响的梅林，正哭喊着挥动魔杖，向北之壁转移过来了。堪堪转移到城墙下面，便因灵基的持续崩溃现象脱力晕厥过去。
仅仅转瞬的时间，数十头巨龙便已经将魔兽大军冲杀得干净。而那些巨龙们，也因为城墙上完成了充能，闪烁着金色光辉的【神权印章】，齐齐看向北之壁的方向。
“来了！”
“【神权印章】准备！”
“是！”
城墙之上立即运作起来，即便这次的敌人相较于以往的魔兽，存在质的区别，但是北之壁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
“不，我的意思是，有其他的东西来了！”阿尔泰尔突然一声大喝，打断了人们的动作。
所有人均跟着她的视线，看向另一方天空闪烁的金色光辉激射而来。
撕裂了空气，宛如周身一切都变成了锐利的武器一般，美丽的绿色人影，轰然降落在战场中央。
对方面容上虽然平静，但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冷静。
“你们···这群该死的野兽。难道你们的主人就没教导过你们，什么东西不能吃吗？还是空腹感战胜了理智，已经遗忘了到底谁才是盟友？”
恩奇都···不，金固。
自称提亚马特之子，以【天之锁】的身体，继承了恩奇都所有机能的存在——金固。
祂就这么有些突兀的出现在战场，颇为恼怒的瞪着巨龙群。
“多亏了你们，我的计划被打乱了，现在，全部回到你们的主人身边，之后我会亲自去问罪。”
“问罪？”
惊讶的是，离金固最近的巨龙，居然口吐人言，语气带着微妙的不屑，回应了金固。
“对吾等问罪，就凭你么？区区泥人。”
“混账！”
金固直接放出了魔力，气息顿时飞速提升着。
祂不是第一次和这些巨龙打交道，巨龙的主人是疯子，这些巨龙也是疯子。因此，金固很清楚，想要让这些傲慢的野兽乖乖听话，就得用暴力证明自己，不然对方反而会越加看不起你。
“所以说，旧时代的产物就是这样，一群野蛮的生物。”
金固付下身子，手轻轻贴紧了地面，庞大的魔力涌动而出。
而大地，仿佛听到了祂的请求，在一瞬间剧烈的暴动起来。土壤顿时翻动变化，成为无坚不摧的束缚，生生将就要飞往天空的巨龙全部拖住在地面。
紧接着，一柄柄神兵利器骤然从大地里升腾而起。
“兵器···藏在地面下？”
不，是大地根据金固的意愿，形成了这些兵器。
下一瞬，之前开口的巨龙，被贯穿了。
635：屠龙
——秒杀！
或许其中带有巨龙天性傲慢的缘故，可即便如此，金固在没使用宝具的情况下便轻松秒杀了一头纯血龙种，并且看样子，还是有意留手，不然刚才那一击将所有巨龙尽数击杀，也并非难事。
“魔兽指挥官，吉尔伽美什王的挚友，恩奇都么······”列奥尼达面色沉重的呢喃，视线死死盯住远方绿色身影。
对方继承了【天之锁】的躯体，而恩奇都就是天之锁本身，即使换了内在的灵魂，但毋庸置疑，金固依旧是天之锁，这一点不会改变。因此，将其称之为恩奇都并没有错，那位依旧是吉尔伽美什的挚友，乌鲁克的双王。
但是，对方现在的身份，是役属于魔兽女神旗下的魔兽指挥官，乌鲁克之敌，这一点也不会有错。
仅凭金固之前展现出的实力，就已经让列奥尼达认定，这是一位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无法抗衡的强敌。
“喂！炎头，准备了，祂解决完那些蜥蜴，接下来就是我们了。”阿尔泰尔低声提醒。
没搞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炎头’的称谓，但列奥尼达还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金固显然没有在意远处的交流，而是轻蔑的看了眼剩下的的巨龙。
“所以，明白了么？旧世代的产物们，你们是残次品，无用人理留下的残渣，只需听从命令，发挥仅剩的价值即可。”
金色的涟漪从四面八方打开，延伸而出的锁链捆绑住巨龙们的头颅，强行对准了北之壁的方向。
“用你们的吐息。”
金固下达了如此命令，可巨龙们却并不愿听从。
天性高傲的龙，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已经是一种侮辱，被双子神奴役，更是践踏了龙种的尊严，自然不会允许自身屈服于金固的暴力之下。
金固越是强硬，巨龙的反弹就越是强烈。
它们咆哮着，愤怒着，原本对北之壁提起的一点儿兴趣，反而因为金固的出现，不愿发动攻击了。
“吼——！你以为自己可以玩弄吾等么？泥偶！”
“可悲的家伙，无论是阅历，还是你的这具身躯，亦或身为泥人的命运。”
巨龙们发出如此嘲弄的声音，就在金固轻皱着眉头，准备再次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好歹的蜥蜴的时候，龙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并不嘲笑祂的声音。
“喂！你们看，那个是······”
随着第一头巨龙开口，其余巨龙逐渐被北之壁下的两道身影给吸引住了。
“吼——————！！！”
“混蛋，杀了他，杀了他！”
整个龙群顿时疯狂，所有仇恨全部投向人类一方。
赤炎的，寒霜的，雷霆的，毁灭的。
各种属性的魔力以惊人的速度汇聚，所有巨龙全都在这一刻，开始凝聚种族天生的捕食技能，亦是最强的攻击方式。
——龙息！
“轰轰轰轰————————！！！”
蕴含着恐怖能量的辉光一瞬间爆发，一道道龙息组成了遮蔽北之壁外所有光景的光幕。任何一道攻击均足以贯穿北之壁的防御，全龙息一同爆发，更是可以在顷刻间彻底摧毁整座北之壁。
无论如何，以北之壁的坚固，都防不下这一击。
“防御展开，此乃天空之极致！”
早有防备的阿尔泰尔立即丢出一对黑白双刀，刻印其上的术式，在海量魔力的推动下启动。相互盘旋着干涉了空间的深度，将北之壁前所有空间扭曲凹陷下去，宛若一张巨口，把龙息组成的光幕吞噬嚼碎。
下一瞬，白华猛地踏出，赤红的烈焰如灵蛇般缠绕在身上，好似覆盖在体表的甲胄一般，身形也化为一道拖拽着焰尾的流星，狠狠朝着龙群撞了过去。
“等等，白华阁下他···不是caster么？”列奥尼达惊了。
列奥尼达清晰记得，与白华的第一次见面，对方随手便卷动烈焰，操纵着炎之剑灭杀宛如洪流般数之不尽的魔兽大军的一幕。那深不见底的魔力和对炎之魔术精密的操作，正是身为魔术师应有的姿态。
因此，在列奥尼达的印象当中，白华是一位传统且强大的魔术师，和自家的吉尔伽美什王和梅林这类不正经的caster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然后，白华面当着所有北之壁士兵的面，甩着法杖敲飞了一头巨龙。
“······”
行吧，果然所谓的魔术师，特别是成为英灵的caster都是一路货色。
随便点个魔术平日里装装样子就够了，真遇到强大的敌人，化身狂战士上去砍他丫的才是王道。
列奥尼达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长枪，三观受到严重的冲击，引起强烈不适。
这些冠位caster老是抢其他职介的饭碗，我们这些普通英灵都快被逼得没路走了啊喂！
不提这边一本正经的列奥尼达在内心疯狂吐槽。
另一边的战场上，可是激烈而危险。
不，激烈倒是确实，危险的却并非白华，而是对龙群。
本身具备极强的法术抗性，那是比英灵中三骑士【对魔力】技能的对魔术闪避，更加具备视觉冲击的无伤硬抗，普通魔术、即便是大魔术，也无法伤害到龙种分毫。
然而，正是在持有如此优势的情况下，一头头巨龙倒在了白华的攻击下。
看上去脆弱的木质法杖，在白华手中成为了最致命的钝器。
炎流凝聚成大剑，其锋刃附上了一层精纯的白芒，其神性让巨龙们的鳞甲，仿佛遇到了热刀的黄油般溶解。
一旦这些天生优势被破解，本可对抗顶级英灵也不落下风的巨龙，就脆弱的不堪一击了，特别是白华身上开始闪动一层花火，在幻术的加持下身影无法捕捉之后，龙群更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龙群咆哮着，愤怒着，却没有任何作用。
这是一面倒的碾压。
片刻后，白华单手压着最后一头存活的巨龙，眼底闪烁着惊疑。
“果然，你们并非这个世界的龙···”白华顿了顿，喊声问道：“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阿德诺亚的龙族，被我灭族的龙，会出现在这里？！”
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不安。
为何愤怒？
为何不安？
这些都不是巨龙需要考虑的事情，它只知道一件事，能够看到这个蛮不讲理的混蛋露出这表情，它很开心。
“你也会感到紧张？刽子手，等着吧，之后一定会出现让你开心的事情。屠灭吾等全族的刽子手，这就是你的报应！”
“恨我吗？”
“当然恨！吾等不过是遵循天性，夺得几颗宝石而已，吞食了区区几个人类，你们这些贪婪的混蛋，就将吾族做成铠甲和武器，龙族的怨恨如何抚平？！”
“死过一次仍不知悔改。”对此，白华没有什么好说。
因为区区几颗宝石和几条人命？
这些蜥蜴根本就没意识到，因为夺走几颗宝石，同时摧毁了多少军械和军粮，间接性害死了多少人。也根本不知道，那几条人命对当时的局面到底是多么重要。
他面色冷冽的挥下法杖，将巨龙头颅斩下，另一只手从龙心掏出一颗类似光球的东西，直接吞服下去，这才看向一直带着危险视线观战的绿色人影。
“恩奇都···不，还是叫你金固吧。”
“不错呢，果然很危险，亚瑟道尔。”
“——！”
636：母亲啊，愿呼起源之声
注视着面前的美丽绿色之人，白华不由在心里赞叹，不愧是众神创造的完美人偶。
且不提战力的强大，就外貌而言，当得起被乌鲁克民众推崇并传颂的那份美丽，当然也并非只限于外貌，更多的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息，宛若与自然融为一体，大地与自然不可思议的恬静。
除此之外，白华总有着见过对方的感觉，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当下，皱了皱眉，问道：“在我降临这片大地上的时候，窥视着我的视线，就是你吧。”
“感知相当敏锐呢，你们都是这样的吗？”
金固微微一笑，在龙群和魔兽大军团灭的当下，祂已经没有继续争斗下去的必要，此次见到白华，并测试出其大致战力，就已经足够了。北之壁那边还有一众servant，以及能让祂感到危险的阿尔泰尔，即便以恩奇都的机能也讨不到好处。
再者，祂也确定白华是自身敌人的事实。
而这番话，却令白华更为不解。
——‘你们’？
“其实我很不理解，金固，你为何要帮助三女神同盟灭绝人类？是因为身为恩奇都时，只有自己死亡而产生的怨恨，亦或是，盖亚的本能？”
“盖亚的本能···么？”金固似乎对这说法感到新奇，便顺着说了下去：“这个星球最强的被造物，是我。那么清扫你们这些无用的旧世代残渣，或许就是我的本能也说不定。”
“最强的被造物？相当自信呢，代表星球否定人类的存在和文明，这个意思啊。”
“这不是当然的么。对星球而言，人类是无用之物，是贪婪的害虫。你们，无论人类也好，英灵也好，全都是错误的产物，而我，是来纠正这等错误的存在方式。如果明白这一点的话，转过身子将后方的人类杀死，如何？你的话，应该明白的，异世界的怪物。”金固从容的说道，并非挑衅白华，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看样子，你对我相当了解呢。”白华微微眯起眼睛。
白华的信息，其实没有暴露多少，如果是拥有冠位caster资格的几人能了解到这种程度，那很正常。
并且，如果是真正的了解白华的身份和实力，便应当产生忌惮，也应该明白，白华肯定会站在人类这一边。
这边的金固，显然对白华有一定的认知却还不够了解，加上阿德诺亚灭绝的龙族出现在这个时代，结合之前的言论，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
“这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啊，好好和我说说吧，到底怎么知道这些的。”白华缓缓上前，身上重新燃起烈焰。
而这一次，明显比对付龙群时要认真地多，烈焰直接越过了赤红阶段，几个呼吸之间，变成了掺杂着丝丝金芒的白色火焰。
“想要战斗么？果然，你也是旧世代的人类。不过今天就罢了，到此为止，我没有兴趣在这里和你做无意义的争斗。”
金固轻哼一声，直接跃起，剧烈的魔力带动着身子猛地冲上天空。
那等撕裂空气的极速，在充斥着真以太的神代，恐怕连驾驭天舟的伊什塔尔见到，都要自叹不如吧。
金固要走，没人拦得住，即便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英雄，吉尔伽美什也不行。
但——
“休想！”
“什——？！”
白华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金固头顶。
并非转移魔术之类的技术，而是更加暴力且直接的蛮力。以单纯的筋力，便达到了比金固更快的速度，更高的高度，以及天之锁无法抵抗的臂力。
“轰——！”
绿色的身影被垂直砸落地面，大地顿时呈现网状裂痕凹陷了下去。
好在，那是大地，眷顾着天之锁的大地。
一击并未对金固造成伤害，甚至身上都没沾到灰尘，反而惹恼了对方。
“因为感到不安就失去理智，本能的想要用暴力的方式得到答案，所以说，旧世代真的是···无可救药的野蛮家伙。”
表面上平淡的说出了这样不轻不重的话，金固双手抚着地面，强烈的魔力化为雷光注入大地之中。
下一瞬，大地翻涌。
那天翻地覆的现象，与之前束缚龙群时如出一辙。
白华立足的地面立即软化，成为粘稠带有巨大吸力的沼泽。
仅是如此，远远不足以束缚白华，凭借惊世骇俗的蛮力，他轻松的挣脱，并随手甩动法杖，将紧随其后袭来的岩石锐枪砸的粉碎。同时也锁定了金固，身上白金色烈焰自动分裂出八颗拳头大小的火球，分别以不同方向迸射而出。
这些攻防转换，只在刹那间便完成。
然而面对白华的攻击，金固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地，淡然注视着白华。
等待火球临近之时，原本荒芜的平原反常理的生长出树木，在北之壁士兵复杂的眼神中，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成长为参天大树，将金固完美保护起来。
那些火球也不简单，接触大树的一瞬猛烈膨胀，炸裂出冲天炎柱。
片刻后，两人安然站在之前的位置，除开变形的大地以及散落的火苗，一切都如之前未开战时一般，维持着寂静紧张的氛围。
“亚瑟道尔，真的很强啊···”金固轻笑一声，旋即不屑的说道：“虽然很强，但也仅仅是强而已，放弃吧，你留不住我的。”
“呵，这可难说。”
白华显然不打算就此结束。
就像因为对他一无所知，即便计划被破坏了，金固依旧强迫龙群试探他的实力一样。他对金固的情报亦是无从知晓，难得遇见了，就算留不住对方，至少也要试探出一些情报才行。
思绪至此，白华果断挥动法杖，卷起散落在各处的火苗，瞬间升腾化为数百白金色炎之剑。
金固的动作也不慢，从四面八方展开了金色涟漪，无数锁链激荡，在炎之剑形成的瞬间，便将其尽数束缚在半空中。
“居然束缚住能量状态的火焰？”白华愕然。
他很清楚炎之剑的特性，虽是凝结度极高的炎属性魔力，可本质上并无实体。也清楚天之锁拥有束缚神性的功能，但还是没想到，在金固的操纵之下，天之锁居然连没有实体的魔力都能束缚。
就在这时，金固周围的空间骤然变换，大范围的闪动起璀璨的涟漪，大量的锁链延伸而出，并迅速汇聚在一起组成更加粗大且坚固的巨型天之锁。
“宝具？在这种地方？”
“既然想留住我，就试试你的本事吧！聆听这灭亡的潮声——【母亲啊，愿呼起源之声】（nammu duranki）！”
然而······
“噗呲——”
鲜血，从金固胸口大量喷涌，在耳边响起的，则是天真幼童的欢笑。
637：双子神
“——噗呲。”
“咳咳——”
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金固后知后觉的垂下脑袋，看着透过了自己胸口，染上了血液不断搅动着的小手，祂有些懵。
比起痛苦，祂更先一步感受到的，是一种被背叛的惊愕与难以置信。
缓缓地转过头，注视着趴伏在自己肩膀上，黑色服饰，露出纯真微笑的稚子，金固脸上的表情仍旧有些呆滞。
“你···亚瑟道尔···为什么？”
“嘻嘻~为什么？居然问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和你说过的呀，金固，兄长大人即正义，兄长大人是绝对。阻挡在兄长大人面前的人，就是邪恶哟~金固，是你不好，为什么要和兄长大人作对呢？”
——纯真且纯粹的无暇笑容。
即使在此刻，对方的手在自己胸口里搅动脏器的此刻，金固依旧这么认为。
但是······
——我不好？
“开···什么玩笑！事到如今还在执着于虚假的亲情。是母亲赐予了你们新的躯体，是母亲赐予了你们新的生命，竟然在意早已经不存在的血缘关系？”金固难以置信的质问，语气充满不解和愤怒，手臂颤抖的指着白华。
“清醒一点！虽然外表和以前一样，但你们的内在，你们的存在形式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才是你们的兄长！他是我们的敌人！”
而白华，亦呆立当场，手足无措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小男孩。
“希尔？”
“是我们哟，兄长大人。”
面容精致的稚子，根本没理会金固，微笑着回应了白华。
忽然，希尔身旁的空间好似被什么干涉，有一名与希尔样貌相同，身着白银服饰的男孩，从涟漪中走出，并带着天真的笑容，直接扑到白华怀里。
“嘻嘻~！兄长大人，终于见面了，我和希尔已经长大了哦，已经变强了哦，已经可以帮到兄长大人了哦，很厉害吧~！”
看着怀里一副求夸奖模样的男孩，白华反射性伸手摸了摸对方头顶，并轻声道出男孩的名字。
“威尔···”
希尔·亚瑟道尔。
威尔·亚瑟道尔。
曾在阿德诺亚大陆，百年大战后期，因大战余波而失去性命的众多人们之一，白华的亲弟弟。
——但是，为什么？
“希尔，威尔，但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嘻嘻，当然是因为兄长大人的指引呀。”
“兄长大人是正义，兄长大人是正确，兄长大人是拯救世界的勇者，身为兄长大人的兄弟，我和希尔当然是被‘正义’眷顾着，这是‘正义’的加护哟~！”
希尔和威尔一人一句的这么说着。
白华愣了愣，很快就回过神，明确的察觉到希尔和威尔体内的主神级灵基和神性，稍作思考便明白了。
世界，是有自我意识的。
不同的世界，拥有的意识强弱、理性、存在都不一样，而阿德诺亚世界，毋庸置疑是顶尖层次的世界，自然拥有强烈的意识。不过【阿德诺亚】选择将自身分割化为神灵，用这种方式促进世界的发展。但神灵终究只是一部分分割个体，世界还残留着微弱的无意识存在。
那么，白华阻止了【无限魔力连锁循环】的扩散，便是用最直接的手段拯救了世界，世界理所当然的会回报。
或许神灵们认为白华太危险。
但世界无意识却没有那么多忧虑，只知道，白华帮了祂，祂自然也会帮助白华。
将白华的亲人，希尔和威尔送到型月世界，就是祂对白华的回报之一。
“是吗？是这样啊，太好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白华紧紧的抱住了威尔，喜极而泣。
曾经一度因为大战的关系，所有情绪变得更加淡漠的白华，将母亲和两个弟弟视为最重要的精神依托。之后的失去，更是让他心灰意冷，这才心生死志，促成了之后他和身边的人一系列悲剧。
如今能重新见到两个弟弟，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激动和惊喜。
“威尔，希尔，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们了。”白华真挚的说道。
他很喜欢小孩子，无论是面对伊莉雅还是乌古耶尔的孩子们时，都表现出了这一点。
至于白华喜欢小孩子的原因，正是基于对两个弟弟的喜爱和亏欠。
然而这时，怀中的威尔却摆出了一脸严肃的小表情，很是郑重的说道：“不行哦，兄长大人。兄长大人是勇者，是正义，所以不能流泪哟。这是不允许的事项，绝对，绝对不能流泪哦。”
“好好好，不哭。”
白华不觉有异，拭去泪水便点头答应。
威尔见状，很快就笑了起来。
希尔也很开心，没再理会金固，直接向白华奔去。
“你们···”金固恨恨的等了三人一眼，却也明白，现在的祂已经无力对抗，捂着胸口迅速逃离。
金固是泥人，本身灵核也没有被破坏，只要修养一阵，就能恢复如初。或许这正是希尔看在往日情分上，才没有直接杀掉金固吧。
白华看了眼金固离开的方向，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他，只关心两个弟弟的遭遇。
可惜，希尔和威尔的口才显然和白华不在一个等级，三言两语便掌握了主导权，让白华一个劲的单方面回答着问题。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话要和我说，但现在的话，还是先回去吧。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白华苦笑着叫停了两人。
希尔和威尔对视一眼，均表现出困惑。
“回去？”
“可是，已经没有能回去的地方了啊。”希尔想了想，继续说道：“比起那些，兄长大人，我们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呢。”
“任务？”
“没错呀，兄长大人即绝对的正义，我和威尔当然也不能落后，毕竟我们是兄长大人的弟弟嘛。”
“像兄长大人一样，消灭魔国可能做不到了，不过还是可以效仿兄长大人，对邪恶给予制裁的哟。”
“呵呵，你们已经不用做哪些事情了，以后我会保护你们的。”白华笑了笑，又指着魔兽和龙种尸躯推及的战场：“你们看，敌人已经没有了。”
“明明就在那里啊。”希尔茫然的歪了歪脑袋。
“嘻嘻~！兄长大人，别玩了，这可不是勇者应有的行为，快，一起去杀掉他们吧。”威尔兴奋的拉着白华，向北之壁方向跑去。
一瞬间，白华嘴角的弧度，僵住了。
——他们说的敌人，是······人类？
“双子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