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孙策的勇进
六月的交州,大汉极南,烈日横空,炎夏如火。
江东军以已经经营的大半载的南海郡为基础,直接西进,进攻苍梧郡和合浦郡,也就是后世的广东和广西,面对来势汹汹的江东兵,交州刺史张津迫不得已和荆州的刘表议和,然后和交州最大的士族士家联手,集合了十数万交州兵马,极力的抵抗江东军的入侵。
苍梧郡,高要县,这一座从南海郡进入苍梧郡的门户城池,三天之前,已经被江东军强攻一日一夜,强势的夺下。
江东军的营寨,中军大营。
主将孙策一身戎装,面色严肃,静静的盘坐,魁梧的身躯散发出冷冽的气息,他的旁边是大将韩当,军师周瑜,左右而坐,下面的几十个江东军的校尉将领,巍然跪坐着。
大营的最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是苍梧合浦还有南海的详细地形,一面面红色的小旗帜代表的是江东军占领的地域,大部分是蓝色的小旗帜,代表的是交州军。
不算各地的县兵,江东如今也就二十万出头的兵马,在辽东有五万,其他的基本上在江东边境,江东毗邻的诸侯不少,防守的领域也很大,荆州,九江,徐州,皆然需要兵力防守,孙策率领的十万精锐江东军,已经是如今江东动用的最大兵力,其中有一半是潘凤训练出来的豫章精兵。
高要一战,叩开的苍梧的大门,如今江东的大军已经遍布在的苍梧和合浦一线的战场之上,战役一触即发。
“将军,高要已经被我们拿下了,如今我们江东军和交州的兵力既然对持在临允,四会和封阳,三个县城,我们的主力,应该攻打那一个!”
沉默半刻,一个江东军的先锋校尉大将站出来,目光战意勃勃的看着孙策,恭敬的问道。
“擒贼擒王,这一战,某决定了,打苍梧的治城广信!”
孙策站起来,看着沙盘之上的一面面蓝色小旗帜,目光变的杀气凛然,朗声的道:“诸位,某家要一战打掉张津的脊梁骨,夺下交州的最大的郡域苍梧,奠定这一战的胜利。”
“广信?”
一众将领神色有些惊骇,交州的地形陡峭,想要从高要想要跨越广信,骑兵最快也要三天,偷袭广信,不是一个好主意。
“韩将军,汝率兵一万,打临允。”不过孙策没有给他们反对的时间,直接开始点将。
“诺!”
韩当是孙坚麾下的老将,虽然孙坚让孙策独当一面,但是毕竟数十万兵力的大战役,所以还是在孙策身边留下的一个稳重的老将。
“公瑾,你领兵两万,绕过临允,攻击高凉,全线拿下合浦。”孙策眯着眼,双眸之中一抹抹灿灿的战意迸射而出,道。
“可以!”周瑜闻言,眉头有些轻轻皱起,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的神色,点头道。
“其他的兵力,全力攻打端溪,临贺,封阳,某要给张津和士燮形成一个江东军在全面攻击苍梧各地的现象,然后掩护我们的骑兵突袭苍梧老巢,广信。”
“诺!”
众将目光一动,躬身的点头。
“一个月之内,某一定要拿下苍梧和合浦,孙策恭请诸将共勉,扬吾江东之威!”
孙策的身上一抹自信的傲气散发,目光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战意,氤氲在大帐之中。
“吾等誓死而战!”
众将虽然感觉到孙策的战略明显有些急躁,但是孙策那股不惜一切代价的勇进精神,能带动他们心中的热血,让他们无法抵抗。
军人,只要上了战场,血都是热的。
“汝等都下去准备吧!”
孙策摆摆手,干净利落的道,然后一个个将领躬身行礼,开始鱼贯而出,离开的中军大帐,开始准备即将对苍梧和合浦的激战。
“伯符,这一战,你是不是有些太急了。”周瑜的目光看着所有将领走出去之后,才长身而起,走上来,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孙策,低声的劝诫,道:“张津虽然没有多少本事,但是交州地大物博,未必没有英才,通过锦衣卫的情报,你应该知道,士燮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如今士燮和张津联手起来,广信这个地方一定有重兵,要是这一战被交州的人提前察觉了,你的骑兵就危险了。”
刚才他是为了孙策在军中刚刚竖起来的威严,才不出声反对,但是他心中并不同意孙策如此冒险的作风。
孙坚之所以愿意把交州战役给让孙策独当一面,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交州之战,只要稳打稳进,其实胜利早已经在江东。
一场战役,打的不仅仅是兵马,还有后勤,交州的后勤,耗不过如今的江东,如今的江东不仅仅在吴郡和丹阳一带积累的不少粮草,还有夷洲这个大粮仓,就算是交州这一战,耗上数年,也能抗住。
但是交州的经济和农业,张津他们只要打三个月,就自行崩溃了。
“公瑾,打仗就要冒险,打广信,我们能提前了解张津,张津一倒,士燮一个人是撑不住交州的,能早一日结束战役,江东就少死几个将士,交州也许有英才,但是,我不相信能挡住某的霸王铁骑!”
孙策深呼吸了一口气,神色很平静,没有刚才的狂躁,细细的分析,他的双眸之中浮现出辽东的一战,那一战难到不冒险吗?太冒险了,可是结果,不还是以最低的代价,拿下的整个辽东吗?
辽东的战役从头到尾基本上都是孙权支持的,这一战打的漂亮,他都有些自愧不如,他要证明自己不能比孙权差,就要在交州的战役上发挥出比孙权还要完美。
“伯符,这样吧,我不反对你打广信,但是我麾下的兵力先不攻击合浦,直接集中在广信,这样虽然延后一点攻取合浦的时间,但是最少在苍梧的战役上保障一点,我不能看着你冒险。”
周瑜沉吟的一下,感觉还是打保险一点的作风,孙策现在状态有些狂躁,没有平常心,难保不会阴沟里翻船。
“也行!”
孙策知道这是周瑜最大的让步,便没有反对。
“伯符,高要一战,讲武堂的那些武学子表现的不错。”
周瑜脑海之中想起来了夺取进入苍梧门户高要的战役,双眸划过一丝亮晶晶的光芒,笑了笑,道:“我标出来,有几个能着重培养一下的,他日必能成江东栋梁大将。”
孙策把高要的一战交给的基本上是以讲武堂出来的武学子形成的两部兵马,这一战打的很顺利,仅仅以三百来的伤亡,斩杀三千,俘虏两千。
“陈武,这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此人勇猛如虎,武艺强大,率领的一个屯的兵马,就硬生生的叩开了高要的东城门,可以提拔成军候了!”
“吕蒙,这个少年看起来有些愣头愣脑的,中规中矩,他行军的手法,看起来是太稳了,可是他能在支援城门的时候出奇兵,三路虚兵,风格多变,是个奇才。”
“常山,此子把握的战机很到位,风格如豹,典型的远程袭击型的武将,可以培养成骑兵大将!”
“姜洪……”
“朱恒……”
周瑜自然知道孙策把这批武学子从讲武堂强行调出来,就是为了培养自己在军中嫡系,所以他对这些学子很重视,派遣护卫盯着他们的表现,把他们在打仗之中的事情记录下来,加以分析。
孙策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周瑜手上的纪录文书,最后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妒忌的叹了一口气,道:“某不得不说,当初仲谋建议建立江东讲武堂,培养军人的做法是对的,这些武学子基本上都是学过兵法,武艺不错,虽然第一次上战场,但是他们的集体表现,让我惊喜,要是让他们在战场上积累够足经验,绝对能给整个江东一个惊喜。”
“你看,三公子的成绩也不错,这一战也算崭露头角,斩杀了镇守高要的大将,拿下的高要之战的首功。”周瑜微微一笑,岔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他发现,孙策自从从辽东返回江东之后,对孙权越来越有竞争意识了。
“老三?”孙策摇摇头。
孙翊也是江东讲武堂第一批的武学子,武艺深得孙策的传承,这一次也随着孙策征战交州。
“他,差远了,武艺还不错,就是性格太急躁了,学兵法,不懂的活用兵法,难成大器,要不是我给他派了几个猛将守护他,他已经人头落地了。”
孙策想起来自己这个武艺和性格都酷似自己的弟弟,摇摇头,目光凝视着大帐之外,有些悠远,道:“算了,我们不说他们了,现在不过是第一战,能熬到交州战役结束的,才算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我们说说荆州方面吧,我怕张津扛不住,直接把刘表引入交州,到时候交州的战役就变成江东和荆州打,以江东和荆州的实力,必然僵持着。”
“这个你倒是放心,昨日锦衣卫传来了消息,荆州刘表的确是出兵了,而且出动的兵力还不少,但是不在交州。”
周瑜双眸闪烁着一抹精芒,道:“他们集中在的江夏,应该是想打柴桑,攻入庐江豫章,直入江东腹地,就算打不了江东,也可以围魏救赵,逼迫江东退兵。”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就打错算盘了。”
孙策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冷冽的笑容,道:“现在镇压柴桑的可不是蒋钦,而是江东第一猛将潘凤,江东的无双上将,还有两万海军,加上他麾下的两万精锐兵马,连本公子都不敢硬碰的人,就他们,想不碰墙都难。”
潘凤自从加入江东之后,打过的战役其实不多,最大的一战就是夺取南海,但是他为江东两度练兵,把会稽降兵和豫章降兵训练成堪比江东精锐的兵马,在军中的威望,除了主公孙坚之外,连孙策都够不上。
而且潘凤的武艺,日益精进,比如今已经是安享太平的江东猛虎孙坚要强上了一筹,依旧死死的压在突破没多久的孙策之上,誉为江东第一猛将。
孙策自问有和他一战的能力,但是并没有胜过他的信心。
“嗯!”
周瑜点头,笑了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有潘将军在柴桑,我们能安心的夺取交州,只要拿下苍梧,荆州兵就没有进入交州的能力。”
“公瑾,我们的海军呢?”孙策目光一眯,问道。
“如今猛虎舰队还有最新的建立的飞虎舰队,两支舰队,集合两万海军,现在已经到南海了,不日就会进攻琼崖了,日南,我们之前在琼崖和日南一带布置了人马,算是有点根基,只要我们能拿下苍梧和合浦,海军就能抄他们的老巢,交州可平。”
周瑜双眸爆射出一抹自信而璀璨的光芒。
“好,定交州,就从广信开始!”孙策一掌拍在了沙盘之上,神情之中显露出浓烈的战意:“某这一次一定要拿下广信,谁来挡我,就杀谁!”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安分
吴县,六月的天时,阴晴不定,早上还阳光普照,可是到了下午,立马变的乌云压顶,一阵阵雷电交加之中,倾盆的大雨倾泻而下,点点滴滴的雨水在洗刷着这座古老而恢弘的城池。
威严的征东将军府,孙坚一袭长袍,魁梧的身躯安然的盘坐在大堂之上,手中拿着一份份的文书,一双虎目不断扫过,时而皱眉,时而叹息,仔细的
“主公,交州战报!”
左侧男子是将军府别驾从事张纮,他摊开手中的一份文书,目光一动,转过头来,看了看孙坚,才低声的道:“主公,战报上说,如今大公子已经拿下了苍梧的门户,高要,正要进驻苍梧。”
“这么快?”
孙坚闻言,面容微微一动,有些惊喜,然后眉头却皱起,他把手中的文书放下,在案桌之上摊开的一幅交州地图,目光凝视着上门的地形,思考半刻,才道:“伯符这一下看来是有些急躁了,大军还没有在南海军站稳脚跟,就贸贸然的开战,若是不能一口气打到底,他会吃亏的。”
“主公,大公子呈上来的战报上还提到了,他将会用一个月的时间,拿下苍梧和合浦。”张纮神色微微有些严谨起来,补充的一句。
“一个月?”
孙坚微微摇头,刚硬的面容之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叹声的道:“急了,他太急了,越是急,就越是说明,他在冒险,想要兵行险招,打奇袭,一场本来可以稳打稳进的战役,却打的这么急,看来他这些年的心性还是锻炼的不够。”
“主公,其实属下倒是觉得大公子对这一战,很有信心。”
张纮作为将军府的别驾从事,实际上就是孙坚的首席秘书,负责辅助孙坚处理政事,安排行程,同时也算是一个幕僚,在孙坚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提供他的思维方式。
“唉!”
孙坚闻言,叹了一口气,然后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有一丝的骄傲,道:“伯符是一个天生的将帅,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有一股不顾一切勇进魄力,这是连本将军都没有的,我倒不是认为他会输,只是感觉他的心性还是急躁,不够稳重。”
“主公,其实就算大公子有什么想不周全的,不是还有周使君在吗!以周使君谨慎的性格和出众的谋略,大公子就算是急进了点,应该问题不大。”张纮知道孙坚的意思,沉吟的一下,才安慰的道。
“希望吧!”
孙坚点头,继续埋头处理政务,一边看着一份份文书,一边叹声的道:“这一战,某既然交给他,就是希望他能打出自己的名声,皆然如此,就让他自己的发挥吧!”
“主公,这是锦衣卫加急传来的消息。”张纮的手脚也没有停下来,沉吟的片刻,又把一份文书呈报上来,递给孙坚。
“是江夏出兵了?”孙坚一看,双眸眯起,目光之中划过一抹冷冽的寒芒。
“嗯,刘表麾下猛将黄祖,亲自率领大军,一共五万荆州水军,意图强攻柴桑,然后从长江水道奇袭江东!”张纮道。
“来的好!黄祖啊黄祖,你要是不来,某以交州大局为重,还忍一忍,可是既然你来的,某就不客气了。”
孙坚嘴角勾勒起一丝杀气的笑容,摊开一张指,提起笔,大笔挥动,唰唰唰的写下了两个字——西陵!
“子纲,立刻派人,八百里加急,把这封信送去柴桑,交给无双将军。”孙坚拿起一个信封,把写着着两个字的纸张放进去,然后以火漆封印,递给了张纮。
他这是给潘凤一个作战自由。
“诺!”
张纮连忙招呼几个将军府的亲兵进来,把信封交给他们,让他们加急送去柴桑。
“主公。”
这时候,张昭的身影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大堂之中,面容有些着急,目光看着孙坚,道:“主公,不好,秣陵出大事了。”
“秣陵能出什么事情啊?”
孙坚抬起头,看着慌慌张张的张昭,微微有些皱眉,道:“子布,天塌不下来,不用这么着急,你先坐下,慢慢的说!”
“主公,权公子在秣陵屯田的事情,汝可知道?”张昭深呼吸的一口气,坐下来,目光有些凛然的看着孙坚。
“略有耳闻!”
孙坚面色淡定,目光闪烁了一下,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他就知道孙仲谋这个不安分的人,去到哪里都是不安分的,在秣陵屯田,和在吴县屯田的困难基本上是差不多了,都是江东人口的腹地,大把大把的江东世家豪强来阻拦。
吴县世家居多,秣陵虽然没有多少世家,但是本地豪强的强势,他也有所耳闻,就算是他江东之主如今的强势,也不敢在吴县周围屯田,只能在海外的地方实屯田,可是孙权才上任秣陵不到一个月,就硬是让他拿下秣陵的豪强阶层,在秣陵实行屯田。
对于将军府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损害的豪强阶层和江东世家的利益,很容易就会引起的江东世家豪强的反击。
不过这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毕竟这是孙权做的,不是孙坚做的,他作为江东之主,只要姿态摆高,打个哈哈蒙混过去,不承认,不否认,不支持,不拒绝,江东的世家和豪强阶层也无法对他发难。
所以这事情,对他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甚至还能让他得到一些意外的收获。
“子布,这事情仲谋虽然做的冒失了点,但是不可否认,算是打开的江东豪强的一个缺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孙坚双眸之中氤氲着一抹强硬的光芒,冷声的道:“此事征东将军府不会直接出面,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破坏。”
“主公,某指的不是屯田之事,屯田之事情,毕只是愚于一地,将军府如今的威望,只要不支持,足以能镇压,某并不是反对。”
张昭目光闪了一下,欲言不言,之后沉吟的大半刻钟的时间,才低声的道:“主公可知道,权公子除了在秣陵屯田,还做的什么吗?”
“还做的什么?”
孙坚闻言,心中微微一愣,目光有些疑惑了。
孙权的不安分,他倒是领教过不少,但是他向来不太担心,因为孙权做事有计划,弄出来的事情能自己收拾。
“主公,目前权公子召集的江东八成的最大商户,集中在的秣陵一地。”张昭低声的禀报道:“目前前往秣陵的商人都是江东目前一等一的商户,每一个都是万贯家财的,财富如果加起来,能买起我们江东的半壁天。“
“什么?”
孙坚闻言,坐不住了,猛然站起来,双眸瞪大,冷声的道:“这么大动作,仲谋想要做什么?”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了,要是普通人做这等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聚众谋反,先出兵控制起来再说,不过是孙权,就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属下明白了,权公子这是在联合商人阶层,对抗江东的世家和豪强。”
张纮在旁边仅仅的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恭敬的向着孙坚禀报,道:“主公,权公子对商人阶层一直以来都关照有加,而且他曾经就上过奏书,想要将军府集合商人的阶层,凝成一团,平衡江东世家豪强。”
上报将军府的奏书,基本上都经过他手,他向来用心,而且记忆里很好,对于每一份奏书都有记忆,这一下就想起来的了当初孙权的奏书。
“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孙坚也有些想起来的,面容一下子变的有些阴沉,道:“只不过当时某并不当成一回事,所以就没有接纳,看来仲谋他是想自己来做啊!”
“主公,权公子这事情可不小,士农工商,千年的体制,他如果为商人竖旗,会让江东打乱了,我们必须要尽早处理,如今秣陵屯田的风波刚刚过去,若是这事情弄大了,江东的世家豪强这个阶层的人必然爆发怒火,到时候就江东就麻烦了。”
张昭忧心的道。
“哼,大乱倒是未必,如今的江东世家威势已经大不如前,将军府手握数十万雄兵,他们只要有些理智,就不会为了这事情,硬抗将军府的怒火!”
孙坚眯着眼,深呼吸的一口气,才冷声的道:“但是,这些世家的动作是肯定有的,他们不会允许仲谋把在他们眼中低贱的商人凝成一团,对他们地位构成威胁。”
“主公的意思是,他们不会冲着将军府来,而是冲着权公子去。”
张昭目光一亮,道。
“没错!”
孙坚点头,冷声的道:“江东人人都知道我选择了孙策为江东第一继承人,所以对仲谋自然有些轻视,如今仲谋做出这的大事,直接威胁道世家豪强的地位,他们还不想法打沉仲谋的这一脉吗?”
“那我们?”
张昭心中微微一骇,咬咬牙,目光看着孙坚。
“我们不管了!”
孙坚目光之中划过一抹的无奈,只能叹了一口气,道:“江东在交州荆州两面都面临战役,内部必须要稳定,仲谋自己的弄出来的事情,就要他自己去收拾,我相信他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麻烦,如果将军府插手,那就是真的引起江东世家豪强的极力反弹了,那就真的是引发江东内乱了。”
“可是权公子势单力薄,仅凭商户,未必能抗住世家的发难!”张昭低声道。他是一个读书人,饱读诗书,传承儒学,意识之中对商户就这一股轻视,他并不认为这些商户能抗住世家的打击。
“某倒是觉得未必,权公子既然有胆子给商户竖旗,必然还有后手,世家豪强想要打击他,没有这么容易。”张纮沉吟的一下,双眸之中划过一抹的异彩,面容平静,轻声的道。
“呵呵!”
孙坚笑了笑,道:“这个小混账既然不安分,就让他去碰碰壁,我倒是想看看,他拿什么来来和这些世家斗。”
他倒不是很担心,孙权毕竟是他儿子,最多就失败,名誉扫地,从此做一个不务政事的贵公子,在江东这一亩三分地的之上,想来也不会有人敢伤之生命。
第二百四十五章 江东大商户的聚会
秣陵城,火热的太阳光芒之下,城里城外,大街小巷,到处都显得一片的热闹非凡。
自从秣陵牵起的一阵屯田之风后,从各地进入秣陵的人口开始不断的攀升,有些是从丹阳的其他县城慕名而来的,有些是从对面的九江郡偷偷渡江而过的,孙权的态度,来者不拒,所以仅仅一个月之中,又收拢了不少人口。
屯田之后,就开始建城,建设金陵新城,才是孙权最重要的工作,这座未来的南方之都,他必须要策划的最好。
金陵新城的大致轮廓已经标示好,一座座新的城墙已经开始动工,屯田的,修筑城墙的,一个个青壮赤着肩膀,沐浴烈烈的光芒之下,汗流似水,干劲十足。
这个时候,秣陵县衙的大堂也是一片的热闹。
大堂之上已经坐满的人,整个大堂连同后堂,打通左右两侧偏厅,形成的一个宽阔的接客大殿,这大堂之中竹席铺地,鲜花四摆,中间摆着一张张的案桌,案桌之上,佳肴清酒,水果琳琅,每一张案桌之前都坐着一个人,有老者,有中年,有些几个还是沉稳的青年。
这里一共坐着的七十来人,每一个皆然是江东六郡和辽东一等一规模的商户家当之主,坐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原来徐州第一商户,糜家糜兰。
大殿之上的首位还是空的,把他们集中起来的主人公孙权并没有出现,于是乎低下的一个个人开始互相的交流起来。
“许老,没想到你们许家也来的,听说最近许家治铁工坊和庐江郡守府合作,承包了郡守府的兵器买卖是不是啊?”
“小生意,小生意,比不上你们吴家财大气粗,直接承包的三只舰队,从夷洲走到辽东,了不起啊!”
“过奖,过奖!”
……
“在下豫章人,姓王,某家是做木材生意的,不知道阁下是哪位?”
“原来是王兄,某是辽东人,姓郭,原来是提供矿石和买卖马匹的,现在是把辽东煤炭兴起,江东对于这些新煤炭的需求很大,某购买的几商船,专门来做这个,这生意不错。”
……
“方老哥,原来是你是吴郡丝绸大家,某失敬了,不知道你们方家的布匹,能不能提供给我们呢?”
“你是?”
“哦,忘记的自我介绍,某也是姓方,乃是辽东做布匹生意的,只是辽东苦寒,没有稳定的提供货源。”
“这个没有问题,你们都是姓方,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
“这位兄弟,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叔,某是会稽人,做的粮食生意。”
“那好,某是吴郡酿酒的,以后我们可以合作合作!”
……
无论哪一个时代,行商人代表的就是圆滑和健谈,嘴皮子滑溜滑溜的,正所谓求财不求气,做生意的,首先有人脉,只有浮现拉好关系,才能做好生意。
商人地位卑贱,商人的盛会,天下少有,如今这么多大商户居然集中在一起,很自然的就开始互相拉关系,扩展自己的人脉。
“诸位,看来很好谈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袭蓝色长袍的孙权,才姗姗来迟,后面跟着两人,一个是徐庶,还有一个青年看起来有些阴霾,是徐家的徐山。
徐山是徐牧的儿子,这是一个聪明人,不仅仅没有利用父亲的关系,还撇开的徐家的关系,净身出户,投靠的孙权。
孙权对他很重视,直接征辟为自己的缘属,就是幕僚的意思。
“吾等拜见权公子!”
众人看到孙权的身影,对这个江东权公子有一抹尊敬,一个个的面容立刻便的严谨起来,纷纷站起来,恭敬的行礼。
“诸位,不用客气,坐,都坐下来!”
孙权坐在首位之上,抬起头,双眸扫过这一群江东最优秀的商户,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丝异色,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伸出手,很客气的。
“权公子,老朽庐江许家的许马,不知道权公子这一次广发邀请帖,把我等皆然请来,到底有何缘故呢?”寒碜之后,一个老者,站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很直接的问道。
“这个问题,许老问的好,向来诸位也很疑惑!”
孙权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这个许家的老者,许家,是一个治铁商户,打铁出身,历经五代,能铸兵器,私人工坊,和郡守府做生意。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先想要问问你们!”
孙权眯着眼,目光扫过,显得有些锐利,朗声的问道:“自古以来,士农工商,秦汉以来,商人皆然不得重视,商人乃是以小博大,冒着本钱无归的风险,贩卖货物,博取利润,可是就算是积累下来万贯的家财,也不过只是一个卑贱之辈,汝等可甘心乎?”
“自然不甘心!”
孙权的问题,让大堂之下的一个个面面相窥,最后一个中年汉子站起来,面容有些悲愤,躬身的道。
“可是不甘心又有何用,江东世家豪强的力量并非我等可抗衡。”有人很无奈的道。
“天下依旧是世家的天下!”
“对,若是惹恼了他们,我们恐怕就连生意做不成。”
“世家大多官宦子弟的,出仕者,大多数代表的是官府,他们说一句,就能让我们这些行商的人,无路可走。”
……
上千年士农工商的体制,让从事商人找个行当的人积累下的无数的委屈,孙权的话仿佛打开的一个发泄口,一个个商户都出声发言了,唾沫横飞,声音如雷,开始发泄平日世家豪强对于商人阶层的不公平对待。
“诸位,体制是用来颠覆的,如果某给你们一个抗衡天下世家的机会呢?”
孙权不用听,也知道,在这个时代的商人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平等待遇,他没有兜圈子,目光一眯,迸射出一抹精烈的光芒,看着众人,很直接的道:“某孙权,尊敬商人,没有你们的努力,天下各地的货物就不能流通,某愿意为了商人的地位而拼上一把,汝等可愿否?”
“机会?”
“什么机会?”
“商人的地位?”
“颠覆体制?”
孙权的话,让大堂里面一个个精明的商户开始沉寂下来的,目光皆然带着一丝丝的灼热的气息,凝视着他的身影。
“权公子,汝虽然在江东的地位尊贵无双,但是士农工商形成的一种体制,已经延续的上千年,岂非一朝一夕可改之,莫说是汝就算是吴侯殿下,也无法颠覆。”
一个老成稳重的中年,站出来,低声的道,声音明显对孙权的话有些不相信,一众商户面面相窥,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那种无奈的眼神。
士农工商,这一种地位的排列已经深入人心,商人永远是老幺。
“没错,想要改变商人的地位,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孙权的身躯站起起来,大步的走上来,琥珀晶莹的眸子迸射出一缕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大堂的一个个商户,朗声的道:“我孙仲谋也没有足够的信心,能保证一定成功,但是去做,我们还有一丝的希望。
可是如果我们连尝试都不敢尝试不去做,就一辈子受欺负,我孙权是无所谓,但是你们呢,你家就永远在活着最底层,子子孙孙都是在最底层人,你们愿意吗?”
孙权的话很刺耳,一字一字的让众人有些反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说入了这些低贱的商户心灵深处。
第二百四十六章 江东商会
秣陵的县衙大堂之中,众人目光闪烁着灼热的光芒,死死的凝视着孙权的身影,一个个有些沉默不语,面容狰狞,一片静悄悄的。
孙权的每一个字仿佛都说入了他们心底最深处。
今日能坐在大堂这里的商户,基本上都是坐拥万贯财产的商户当家人,就算是乱世,他们的财富也能保住一家子吃喝不愁,但是他们的不得不承认一个件事情,他们依旧是天下地位最卑贱的一群人。
不仅仅是农民,就算是一个落魄不堪,连饭都吃不上的士族子弟都能看不起他们。
这就是士农工商这个体制千百年所代表的一种社会地位,就算他们这些人再精明,在懂得赚钱,赚的再多的财富,依旧天下地位最低的人,财富改变不了他们的地位。
没错,他们心中是绝望的,想要反抗这个体制,对他们来说,无疑是痴人说梦,甚至会让世家豪强的势力一棍子打死。
但是孙权所说的话也没有说错,如果他们什么都不去做,那么他们就永永远远,世世代代都翻不了身。
世世代代的低贱!
“你们记住,你们永远是商人,如果我们去尝试,也许还有一丝反抗的机会,但是如果我们不去尝试,你们就只能一辈子背负着最卑贱的商户身份。”
“就算你们手中的掌控着巨额的财富,却只能苟然残喘!”
“甚至你们的子子孙孙,也是商人,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孙权身躯站在中间,目光犹如刀锋般锐利,扫过一张张面孔,心中冷然,他就是用最难听的话,激起这些已经被打压的有些逆来顺受的商户们。
一个人,如果习惯的卑贱,那么他们的心中就有一种随遇而安的心态,他们已经失去心中的的热血,没有的反抗的意志,孙权知道,只有把他们心中的战意激出来,他们才能团结,才能为商道打下地位。
“权公子,我们自然不愿意做一个辈子的缩头乌龟,但是你应该知道在江东,那些世家豪强的势力,如若他们出手,我们这些行商的,根本抵抗不了。”
沉寂之后,一个中年走出一步,面色阴沉,目光冷然,摇了摇头,低声的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
“江东世家连将军府都可以抵抗,豪强掌控田地和人口,将军府也要忌惮三分,就凭我们怎么可能的和他们对抗!”
“有些异想天开了!”
“非我等不愿,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孙权忽略了一个原因,一众商户这些年已经被世家豪强的阶层欺压的心中有了阴影,本能的畏惧感让他们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什么都好商量,但是一谈到要去对抗这些世家豪强的阶层,他们的心中始终是底气不足。
说的难听点,本能的畏惧。
“汝等要明白,任何的改革,都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一些人的地位,所以,一旦商户联盟,就必然会迎来世家的打击,这点某不否认,你们害怕也是很正常,但是你们不为自己想想,是不是也该为后辈子孙想想。”
孙权的嘴角勾勒起一丝丝的冷意,讽刺的道:“是不是这些年有一座大山压在头顶之上,让你们已经习惯了跪着做人啊?”
“权公子,汝怎可出口伤人,我等皆然是七尺男儿,虽然不被人看起,但是也站直的爷们,何时跪着做人?”
众人闻言,纷纷有些面色涨红,一个青年沉不住气了,猛然站出来,面容愤怒,愤愤不平的道。
“难道不是吗?”
孙权目光看着他,冷笑问道:“无论何时何地,皆然比被人矮一筹,不是跪着做人,是什么?汝等何时曾经挺直过腰杆?”
“我?”
这个青年是丹阳苑陵的一个巨商当家人,自然有些傲气,但是他一想到这些年自己始终对那些士族子弟鞠躬哈头的,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的,有些英俊的面容显得沮丧和阴沉。
众商户也有些沮丧,孙权没有说错,这些年他们未能能身影,的确是向着士族阶层的人,点头哈腰,求得生存。
“权公子,我们只是商户,商人自古的地位卑贱,我们想要活着,又能如何啊?”有一人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不甘心的道。
“商人不是没有出过英雄!”
孙权冷声的道:“战国的范蠡,秦朝的吕不韦,他们的不也只是一个商人的,可是他们能做到权倾朝野,你们能说商人没用吗?”
范蠡,江东的名人,被誉为商道圣人,绝对是商界的一个精神,吕不韦,曾经以商人的地位,做到的大秦朝的丞相,也是商人之中的王者。
“权公子,我们不说前古,就说我们大汉,大汉四百年,独尊儒家,世世代代,商人皆然无地位,我等在这等环境之下生存下来已经不容易,面对世家门阀,自然无对抗之信心,不过汝说的对,我等也不愿意后辈的子子孙孙依旧重复我等之遭遇,公子若是有计划,可否说来听听。”
吴县的巨商,吴家家主,这些年一直得到孙权支持的商人,他是一个稳重的中年,面对孙权的恶言,心中虽然的确有些羞愤,但是还是沉住气了,他深呼吸的一口气,目光灼灼,问道。
“若是可行,某不介意为了商人的地位,与权公子联手堵上一把!”庐江的许老爷子双眸之中也迸射出一丝光芒,补充的道。
他年岁已经花甲,若是拼上一切,能为子孙后代抬起头做人,他也不会反对。
“计划本公子是有的!”
孙权闻言,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的话还是叩开了这些精明滑头的商人之心,算是成功了第一步。
“大汉独尊儒家,商人无地位,所以我们想要改变现状,非一朝一夕,事情要慢慢来,一步步来,但是我们首先要做到一点!”
孙权目光灼热,一抹璀璨的精光划过,坚定的道:“团结!”
“我们这些商道中人,本来就是弱势的一群人,如果再不能把力量团结在一起,只能一个一个的被世家豪强阶层镇压,最后依旧是凌驾,我们只有凝成一团,才能让我们更好的生存,才能反抗这个制度!”孙权的声音能振奋人心。
“权公子想要我们如何凝成一团?”
一直沉默不语的第一巨富,糜家糜竺突然开口的问道。
“很简单!”
孙权大手一摆,后面的两人徐庶和徐山站出来,把手中的一份份文书递到每一个商户的手中,他才接着道:“我们以商户的身份,形成一个攻守同盟,互相支持,组成一个以商人为主的盟会,振兴商道。”
他指了指众人正在看着的文书,道:“这就是我草议的江东商会的章程,你们仔仔细细的看,若是愿意加入江东商会的,便签字,画押,以后便是商会的会员,作为江东商会的会员,你们就算遭到的世家豪强的打压,只要一方有难,就会八方支援,谁想要打到我们,我们就打回去。”
“怎么打回去?”有人问。
“商人最大的武器就是什么啊?是财富,我们就以雄厚的财力打出商人的地位!”
孙权的自信感染不少人的信心。
“江东商会?”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攻守同盟?”
“联合?”
“以财力打出地位?”
大堂之中哗然一片,一众商户皆然已经被孙权的大手笔给惊异了,千百年来,杰出的商人不是没有,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做到,以财力打开商人的地位。
“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商人,骄傲的商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我们能告诉全天下的人,我们商人给天下带来的利益,不亚于所谓的读书人,我们就能在天下人面前,就提升自己的地位!”
孙权目光的看着一群犹豫不决的商户大鳄,斩钉截铁的补充的一句道:“我江东孙仲谋,将会成为江东商会的第一届会长,与尔等共同进退,只要我孙仲谋不死,我就站在你们的最前方,能为了你们所有人,挡住来自官府的压力,让你们的财力能大展拳脚。”
“权公子此言当真!”
说一千,道一万,孙权说的再多,对于他们来说,也没有这句话来的振奋,孙权非一般人,如今在江东,他算是一方巨头,上达天听,在将军府自成一系。
若是孙权的能成为他们这些商人的依靠,他们的确有些信心斗一斗这个已经维持的上千年的士农工商体制。
“某乃是孙仲谋,句句当真,绝无虚假!”
孙权面容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道:“我今日站在这里,就已经是给你们表态的,如今也是你们给我表态了,愿意加入江东商会的,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共同进退,不愿意的,本公子不勉强。”
“某加入!”
第一个表态的是糜竺,他的从徐州来到江东,也许为的了就是这么一次机会,他有豪气,有魄力,愿意那糜家万贯的家财,赌一个机会。
“公子非商道中人,皆然愿意为我们出头,某又怎么退避,吴县吴家加入,全力支持江东商会!”
吴家的家主坚定的道,吴家本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商户,当初在长安的时候,就结交的孙权,这些年,孙权随他们的扶持可是不遗余力,今时今日已经成为的吴县的巨商之一。
“老朽也拼上一把!”许老爷子目光迸射烈焰光芒,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龙蟠虎踞
柴桑,长江水道上,一支江东海军舰队徐徐前进,一艘艘的战舰承载着战意勃勃的江东将士,犹如一头头巨兽般划过水面。
最中间,一艘巨大的楼船在水波之上江浪之中行走,犹如平地,一个魁梧如山,满脸胡须的大汉站立在楼船的甲板之上,一身黑色精甲,面容冷冽,目光如凶兽般冷冽。
“潘将军,斥候船来报,目前荆州水军已经到的下稚地段的长江水道,战船数百,最少有五万兵力,目测可能有六万的兵力,主将是黄祖,辅助的军师刘表的心腹,荆州世家蒯家蒯良,不用三日,他们便会进攻柴桑。”蒋钦恭敬的站立在大将身后,拱手的汇报,道。
“蒋钦,如果本将军给汝一万大军,汝可保柴桑多久时间不失去?”潘凤目光划过一丝冷意,手中一张轻轻的纸张,转过头,看着蒋钦,问道。
“敌军五万,我军只有一万,虽然敌众我寡,可是柴桑境内的水道连接鄱阳湖,鄱阳湖九曲十八弯,地形复杂,若是某为主将,固守柴桑,便先以五千兵马,扼守柴桑,然后用其余的兵马把荆州军引其进入鄱阳湖,某可立军令状,一个月内,寸土不失!”蒋钦不是当年了一个小水贼了,领导海军多年,熟悉水战,性格稳住。
“好!”
潘凤双眸迸射出一抹满意的光芒,道:“此战,本将就交给你了。”
“若某为主将,那潘将军,你的兵马?”蒋钦不解。
“荆州趁着江东攻大打交州,内部虚弱之时,率兵来犯,主公震怒,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主公给的某家两个字。”潘凤把手中的信轻轻的扬起,两个铁画银钩的字体浮现在蒋钦的眼中。
“西陵!”
蒋钦的瞳孔猛然收缩,这可是江夏的治城,黄祖的老巢。
…………………………
初平五年,六月。
秣陵,东郊,钟山之巅。
钟山,后世又名为紫金山,有“金陵毓秀”美誉的江南四大名山之一,一共有三座山峰,最高的海拔为448米,东西长7公里,南北宽3公里,面积约20余平方公里,山势呈弧形,弧口朝南。
“钟阜龙蟠,王道之气!”
这一日,风和日丽,阳光之下,孙权的身影站在钟山的山顶之上,他背负双手,迎风站立,衣袍猎猎,黑发飞扬,琥珀晶莹的双眸凝视着钟山的山势,心中有一丝的壮志激昂。
钟山的山川形势犹如巨龙,以钟山为首的群山,仿佛像一条巨大的苍龙似的蜿蜒蟠伏于东南,气势凌然。
“石城虎踞,霸者争天!”
孙权的目光又远眺秣陵的西侧的群山山影,以石头山为首的西部群山,仿佛一头巨大猛虎,雄踞在江滨之口。
“元直,方孝,子仲。”
孙权神情之中显露出无尽的豪情,指着山下无数民夫正在热火朝天建立的新城池,朗声的问道:“你们认为,龙蟠虎踞之地所建立的金陵新城,可承载吾孙家之霸业否?”
“昔日秦始皇东巡,以金陵上空,紫气升腾,为王道之气,方贬金陵为秣陵,以‘秣’字压王道之气,如今金陵再起,风云聚会,此可为都!”
徐庶的心神也让恢弘壮阔的钟山山川显露出来的蟠龙大势给深深的震慑住了,有些大逆不道的话,脱口而出。
“善!”
徐山闻言,瞳孔猛然收缩起来,心中微微有些震撼,只是点了点头,性格谨慎的他,仅仅是说的一个字。
“古往今来,都城承其朝野,西都为长安,东都为雒阳,南都必为金陵!”
糜竺双眸微微眯起,目光之中一抹凛然的光芒划过,沉吟的半刻,才开口,一字一言,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定。
“哈哈,大善!”
孙权大笑,目光凝视着婉然起伏的钟山,眸子栩栩生辉,霸气凛然,他大手伸开,宛如把这条巨龙捞入怀中,长声的道:“金陵若成,孙家如龙!”
一字一言的声波在群山之中,不断的回荡着,长啸不断。
冷冽的山风划过,徐庶,徐山和糜竺三人站在孙权的背后三步之外,三双复杂的目光凝视着这道清朗的背影,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一丝的巍峨的气势。
这气势不是来自山,而是来自人。
“好了,我们说说正事吧!”
孙权在茫茫的群山之中,长啸数声,算是舒展的这段时间压抑在心中的一股郁闷之气,露出的一张灿烂英俊的笑脸,看着徐庶,徐山和糜竺三大心腹,道。
今日他带着三大心腹,走出秣陵城,就是来散散心,观看一下秣陵地形,放松一下这些天遇上的繁琐事情。
六月初,孙权在秣陵县衙,建立的江东商会,拉拢的江东五成以上的大商户。
拉拢了这一批的商人之后,秣陵开始有强大的财力输入,如今金陵新城的建设开始不断的加速,从石头城到钟山的城墙已经建成了一个大致的结构。
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也开始了,江东商会的壮大,让各地的商户的腰杆子开始渐渐的挺直,在江东形成的一种商人的效应,各地的商人渐渐开始脱离世家豪强的控制之外,不断的向着商会靠拢。
说句不好听的,江东商会的存在,已经严重的威胁到世家豪强阶层的地位。
无论是四大世家为首的江东世家阶层,还是各县各城存在的本地豪强阶层,对开始对江东商会开始的最开始的抵制。
各地都开始对商户的镇压,江东商会是成立,但是想要屹立,必须要抗住江东世家和豪强的镇压。
“公子,目前位置,加入我们江东商会的商户,一共七十六户之多,每一户都是各地的商户佼佼者,不过这五天来,一共三家只有加入,却有七家商户退出了商会,退出的都是丹阳郡的商户。”
糜竺目光一动,走上来,低声的禀报道。
孙权是江东商会的会长,不过只是一个挂名的,主要是为了江东商会抗住来自将军府的压力,对事务没有多大的兴趣,会长之下有三大实权的副会长,可以调动商会的力量,第一个就是糜竺,还有就是庐江的许家家主,吴郡的吴家家主。
目前的江东商会,总会在秣陵,基本上以糜竺为主事人,糜家财力雄厚,糜竺有学问,有能力,而立之年,稳重,有冲劲。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方孝,你认为哪一方面动的手?”孙权的步伐走在钟山的小山路之上,目光观看着一幕幕山上的秀丽的风景,闻言,不由自主的眉头皱起,转过头,看着徐山,问道。
有人会退出商会,自然是承受不住威压了。
“丹阳豪强!”徐山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有些复杂,回答的道。徐家也算是丹阳郡的本地豪强之一,而且还是实力比较强大的那种。
“丹阳?倒是不意外,看来江东的世家,够沉得住气,对了,秣陵的豪强什么态度?”
孙权停下的脚步,眯着眼,目光如刀看着徐山,继续的问道。
“秣陵的豪强已经被公子震慑住的了,如今还没有什么动作,很平静。”徐山轻轻的道:“不过江乘,湖熟,句容,石城,丹阳的豪强阶层已经对秣陵开始戒备起来,控制进入秣陵的人口,镇压当地的商户。”
“很正常,不过他以为这样能镇压住江东商会,他们就大错特错了,方孝!”
“在!”
孙权嘴角勾勒起一丝的冷冽,问道:“徐家是秣陵豪强的一面旗帜,你能取代你父亲,成为徐家的家主吗?”
“公子的意思是?”徐山闻言,瞳孔之中的光芒微微有些惊骇。
“秣陵已经不是以前的一座小城了,接下来必然会风雨汇聚,我必须要牢牢的掌控上千县兵,不允许任何人阻拦某建立新城的计划,所以徐牧这个县尉的位置是不能留的!”孙权冷声的道:“要么你代替他,要么我另外调遣一心腹来担任,你自己选择!”
“公子放心,我会说服父亲,让出秣陵县尉的位置。”徐山额头的冷汗直冒,他明白的孙权的意思,要么你自己收拾徐家,要么他来出手收拾徐家,总而言之,他要徐家为他所用。
以豪强的势力,来抵挡豪强的阶层。
“你明白就好!”
孙权闻言,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有些老气横秋的道。
“公子,江东商会还有一件事情,许老求援!”
糜竺突然道。
“许老求援,许家怎么了?”孙权问道。
“庐江豪强的势力沉不住气了,许家治铁工坊的铁矿,本来是庐江一个豪强给控制的,现在庐江的豪强想要打沉许家这一面在庐江竖起来的江东商会旗帜,所以断的他们的矿石来源!”糜竺轻轻的解析的道。
“目前许家供货的郡守府有什么反应?”孙权问道,庐江的太守是周瑜叔父,周尚,周家可是庐江的世家之一。
“周太守目前的态度算是不偏不倚,没有帮庐江豪强,也没有帮许家解围的意思!”糜竺道。
“这就好。”
孙权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说明,如今世家还没有动手的意思,时间拖得越长,江东商会越稳固,他沉吟的一会,道:“我们记得丹阳范家有几个铁矿是吧?”
“嗯!”
“通知许家和范家,让许家从范家收购矿石,以商会的规矩,范家以八成的价格,提供货源。”
孙权目露冷芒,一抹战意划过,叮嘱的道:“子仲,你看着点,庐江许家的事情是庐江豪强和江东商会之间的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没有这么简单的,后面肯定还会出招,我们保住许家,就是保住江东商会,商人的地位,是打回来的,不是求回来的,明白吗?”
“是!”
糜竺闻言,面容有些冷冽,目光之中战意激昂,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他会让天下明白到商人的力量。
第二百四十八章 黄忠和张仲景
秣陵县衙。
孙权坐在一张太师椅之上,俊朗的面容显得有些阴沉,秣陵要建立一座金陵新城,耗费的材料,需要的人力都是巨大的。
如今他有江东商会的雄厚财力全力支持,才能让新城的各项工程继续发展,不过江东商会已经惹起了丹阳豪强阶层的不满,没想到丹阳豪强的势力在这个时候插上一手,大大延误了工程的进展。
他还是小看的丹阳豪强的力量的,就算是郡守府之上的吴景站在他这一方,面对丹阳豪强的力量,他们秣陵还是有些薄弱。
“公子,如今丹阳的豪强开始全面的发力,不仅仅是周边的几个县城,就连治所苑陵也开始抵制秣陵,他们除了镇压商户,几个县城都在抵制秣陵,江东商会麾下的商户货物进不来秣陵。”
糜竺心中也烦恼,商人如果不能让商道贯通,就是一个没牙的老虎。
秣陵地理位置居中,西北皆然滨邻长江,东面是江乘,句容,南面是丹阳,石城,现在江东商会已经激起了丹阳豪强的全力反击,各城都在卡在秣陵的入口,孤立秣陵。
“水道呢?”孙权微微眯着眼,问道。
“水道还算是通顺,这是也我们唯一能够迅速的把货物运进秣陵的道路,但是秣陵之中,如今已经增加到了二十五万人口,所消耗的粮食,建立都城要的石料,木料,都是庞大的数字,仅仅靠水道,从远方运来,运费太贵,商船不够!”
糜竺解析的道。
“这也是无奈之举,他们所做的在将军府颁布的律法之内,我们奈何不了他们,就先让他们嚣张一下!”
孙权站立起来,目光一抹冷冽的寒芒划过,问道:“不过既然他们出招了,我们江东商会也出招,子仲,知道什么叫做经济战吗?”
“经济战?”糜竺听到这个有些陌生的词语,目光一丝的疑惑。
“我们想要让丹阳的豪强势力认输,就看江东商会的本事了。”
孙权的目光凝视着大堂之外的阳光,嘴角勾勒起一丝讽刺的笑容,道:“经济战,以控制货物,价格为主要,如果江东商会能把他们经济崩溃,我看他们用什么来封杀秣陵!”
“公子想要如何做?”
“豪强阶层手中握着最多的资源,是什么?”孙权问道。
“粮食!”糜竺直接的道,所谓的本地豪强,都是大地主,基本上以出售粮食为生机,而粮食在乱世之中就是黄金,所以经历过乱世的豪强势力,更加的强大。
“那我们就打沉粮食的价格,掌控丹阳粮食的销售,立刻传令下去,江东商会麾下所有的丹阳的所有商户,从现在开始,全力收购粮食。”孙权眯着眼,道。
“收购粮食?”
糜竺一惊,他有敏感的经商天赋,听到孙权这话,脑海之中一抹灵光骤然划过,他的心中有些明白的孙权的意思,目光瞬间变的骇然,道:“公子,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要是粮食的价格垮了,江东商会也会血本无亏的!”
“子仲,江东商会最不缺的是什么?”
“钱!”
“这不得了吗,打蛇就要打七寸,如果丹阳的粮食价格跌下的一倍,江东商会最多就是耗费一些钱财,说不等还能讨好郡守府,但是基本上粮食为生计的丹阳豪强会如何?”孙权冷笑。
“属下明白的!”
糜竺双眸大亮,光芒栩栩生辉,看起来是两败俱伤,其实只要粮食的价格跌了,江东商会就等在丹阳站稳的脚跟。
“你去做吧,这是你表演的舞台,让整个江东看看,商人的本事!”孙权微笑的道。,
“公子放心,我会让他们看到的!”
糜竺斗志昂然,目光冷冽,面容上有一抹,犹如一个上战场的将军面对敌人的那种凶狠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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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十万兵马,强势攻入交州,孙策攻城拔地,无往而不利,整个江东都显得兴奋起来,而荆州却在这个时候以江东私自出兵交州,破坏朝廷和平的理由,出兵江东,大将黄祖率领着五六万精兵,数百战舰,顺流而下,直入江东西侧门户柴桑。
江东两面临战,气氛紧张起来的,庐江和豫章两地都开始悄然的戒备起来了,无论是程普太守还是周尚太守,都开始集合麾下各县的县兵,以防柴桑失守。
这个时候,在一个锦衣卫总旗的带领下,两个从荆州而来的中年人,带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的江东大地。
一个是一袭儒袍,风度翩翩,年约四旬的文士,一个是高大壮硕,发丝黑中带白,年仅五旬的大汉,两人带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走进了秣陵县城。
孙权接到锦衣卫的消息,在秣陵的驿站之中,用最高的规格,很的兴奋接见了这两个青史留名的大名人。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在下秣陵县令,也是江东锦衣卫大都督孙权,字仲谋,拜见张先生,拜见黄将军!”
驿站的大堂之上,孙权屏退的所有人,笑眯眯的看着面前有些一头雾水的黄忠和张仲景。
这可是他利用锦衣卫在荆州的势力,不惜一切代价,布局数年,还用的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才邀请到的大才能之人。
张仲景,有医圣之称呼的医道领头羊,在汉末的医疗的领,唯一能他和抗衡的,只有一个人,华佗,华佗如今被曹操重用,他是请不到,能把张仲景请来江东,也是一个大惊喜。
而黄忠,更不要说的,这个年纪的黄忠,可是能和吕布争锋的武将,只是在荆州没有能发挥出他的才能,才落魄如斯。
“江东权公子?”
“孙权?”
张仲景和黄忠的目光细细的打量了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很沉稳,但是面容之中始终带着一丝幼稚的少年,心中有些打鼓。
“其实从头到尾,是我邀请你们来江东的。”
孙权看着两人神情之上明显有一丝的勉强和不自愿,他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躬身的道:“我手下所做的一切,都是某授意的,我知道其中有些让两位委屈,本公子在这里向二位道歉。”
“权公子正是煞费苦心啊!”张仲景闻言,微微苦笑。他来江东,是为了医学,他也算是出身士族,不过对医学比做官要执着,他曾经听过江东对医者很重视,所以锦衣卫发出了的邀请,他就来看看。
“原来是你!”
黄忠一双铜鼓般的眸子瞪大,目光之中罡气凛然划过,气息如雷,弥漫这个大殿,孙权仿佛感觉道一股强大的气压,犹如巨山般把自己镇压。
他之所以来江东,一是他儿子黄叙被锦衣卫找来的张仲景医好了,他欠锦衣卫一份情,二是在荆州混不下去的,之所以混不下去,就是锦衣卫在其中起的不少的作用,他心知肚明。
“呵呵呵,黄将军……”孙权面对过的武将大把大把的,自然不会畏惧这点气势,身躯微微挺直,笑了笑。
“某不是将军,某连一个小小的校尉都不如,权公子不必要这么客气。”黄忠目光冷冽,面容严肃的板着,冷冷的道。
“我知道黄将军心中有怒气,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刘磐要是信任你,我手下做什么也没有用,你南阳黄汉升堂堂一方大将,昔日在黄巾战役之中,你也曾经立功无数,明珠当光芒璀璨,何意黯淡无光。”
孙权走上一步,犹如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眸子露出一丝的真诚光芒,朗声的道:“荆州刘表乃是有眼无珠之辈,非汝之伯乐,江东可与而一个机会,何意不从?”
“机会?”
黄忠的目光之中有些迷茫,他心中的确有一丝的怨气,刘表虽然有能力镇压一方,但是鼠目寸光,只能看到荆州的世家子弟,他堂堂一方大将,却让刘表好像一件垃圾扔给了侄子刘磐,刘磐对他,就是一个随从下人而已,听了两句谗言,就直接革了他的职位。
对于荆州,他没有多少的忠心,不然以后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投降刘备。
“在江东,只要有能力之辈,莫论出身,莫论来历,皆然可一展所长。”孙权自信的道。
“权公子,某今日前来,不过是希望能还下一份欠锦衣卫的恩情。”黄忠虽然有些意动,还是他毕竟出身荆州,有些抹不开脸面,他深呼吸的一口气,拱手的道:“有可吩咐,直言!”
“好!”
孙权微微一笑,他知道黄忠已经心意江东的,只要假以时日,江东能收买他的心,他必定对江东死心塌地。
“黄将军快人快语,某就不客气了,既然你欠江东一份情谊,就还了这一份情谊再谈去留!”
孙权爽快的道:“江东之地,风雨骤然,如今四方临战,正是急需大将镇压的时候。”
“权公子,某不打荆州!”黄忠面色微微一变,咬咬牙,道。荆州进攻江东的消息,天下皆知,他自然也知道。
“某明白!”
“呼!”黄忠闻言,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意属江东,但是却无法对荆州下手,便拱手的道:“权公子想要某去交州?”
“不是!”
孙权摇头,本来他知道黄忠来的江东之后,也想过安排黄忠去交州的,不过如今他和孙策的关系有些说清楚,没有以前那么的紧密了,交州之战士孙策的表演,他不想让孙策以为他去抢风头。
“江东有山越,黄将军可知道?”
当初太史慈平定会稽的山越之后,孙权就已经上书将军府,开始对丹阳的山越动手,丹阳山越,才是整个江东山越的最大祸患。
当初他在丹阳之地,以贺齐布局山越,贺齐已经从锦衣卫脱身,被任命为黟歙中郎将,在黟歙地区,建立的一个山越前线。
孙权奏请孙坚,请来一万精兵,还从太史慈手中弄来的三千苍狼军,他还把自己的车下虎士都调去的黟歙大营。
形成了一个长期对抗黟歙地区山越的军营,如今就是少了黄忠这等骁勇的猛将坐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粮食价格战 上
孙权用了三天的时间,磨破了嘴皮子,说服两人留下来,然后他立刻上报将军府,安排好黄忠和张仲景两人的职位。
安置好两人之后,孙权的心情大好。
其实他心中明白,黄忠和张仲景这两人既然愿意从荆州踏入江东,不仅仅是来看看的,心中对于江东多多少少是有好感的,有期望。
孙权作为孙坚的次子,江东位高权重的公子,能用底姿态和重视的态度来亲自接待他们,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不满都已经没有了,留在江东,也就变得顺理成章。
黄忠是武将,自然入军,以校尉的军职,辅助主将贺齐,平定丹阳的山越,其实以黄忠的能力,就算是一方大将也能承担,之所以是一个小小的校尉,那是因为黄忠在江东毕竟没有军功在身,如今的江东军已经不是昔日的小喵两三只,军规森严,想要军中上位,军功是不能少的。
而张仲景,孙权就没有这么多考虑了,很直接,为了留住这个后世的医道圣人,他下的重本钱,一步登天,以将军府下辖的太医院令的位置接待。
这本来是于郝的位置,在江东,也就孙权才有胆子直接伸手问孙坚要这个重要的职位。
————————————————
六月底,交州和柴桑的战役依旧僵持着,陆陆续续有不少战报返回,但是没有决定性的战报出现,反而是丹阳郡的各县城开始揭起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内战。
这一战,被以后的历史书籍上誉为经济战的开幕战役。
从六月中旬开始,连续数日,丹阳市面上的粮食被人大手的收购,价格开始不断的拉高,从每一石三百多钱的价格,一直拉到将近四百五十钱。
就算是最差的粟米也把价格从两百钱每一石的价格提升到了两百八十多钱一石,丹阳市面上粮食的价格完全混乱了。
“子仲,如今丹阳郡的市面上还有多少粮食?”
孙权来到的江东商会的大宅,看着从各方呈上来的帐目,自以孙权的名字来命名的阿拉伯数字出现,账本变的清楚多的,一目了然。
“公子,除了在各地豪强手中的粮食,大部分都已经掌控在江东商会的商户手中,目前无论是优质的大米,或者黍米,粟米,或者小麦,丹阳的市面上都开始缺货,所以各地的豪强开始提高价格了!”
糜竺目光闪烁着兴奋,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钱还可以这么玩的,孙权说的计划让他感觉道热血沸腾。
“我们收购粮食的事情,有没有引起这些本地豪强的反应吗?”孙权不敢小看这些豪强阶层,丹阳那么大,必然有人才。
“目前还没有!”
糜竺嘴角一抹讽刺的笑容,道:“他们应该明白是江东商会在收购粮食,但是他们还莫不清楚头脑我们的目的。”
“现在我们手上囤积了多少粮食?”孙权目光微微眯起,寒芒闪烁。
“好的,差点,全部加起来已经有将近四万石!”
糜竺低头,算了算,半响才汇报的道:“再来三天,会稽,吴郡收购的一万石粮食也运到,到时候我们手中掌控五万粮食。”
“这个数量足够崩溃丹阳的粮食市场了,我们也算是有足够的筹码了,可以开战了,从明天开始,各地停止收购粮食,开始卖,价格先定在四百钱一石,然后一天一天的下滑!”
孙权眯着琥珀小眼睛,目光凛然,下达的命令。
“诺!”
糜竺点头,开始派人去丹阳各县传递江东商会的命令。
丹阳治所,苑陵,粮食巨商洪家,当家的是洪墨,五十岁出头,面容有些丑陋,一双小眼睛一闪一闪的,精明如狐。
“父亲,商会来信了!”这时候一个青年走进来,恭敬的递上一封信。
“好,开始了,立刻传令下去,从明日开始,洪家粮店旗下的所有粮食,开始降价销售粮食。”
洪墨看了看信,立刻召集所有的洪家执事,面容显得有些狰狞,大喝的一声。
“父亲,为什么降价?”众人有些不明白,青年的更是想不透,他看着父亲,问道:“这样我们很吃亏的,如今市面上这么缺乏粮食,就算不讲价也能卖出去。”
“不要问,照做!”洪墨早已经把洪家赌在的江东商会之上,当初加入商会,就是为的一口气,即使面临苑陵豪强的镇压,他没有退宿,他已经开始拼尽了一切。
“诺!”
下面人一看洪家的家主这么坚定,就开始的洪家粮食的销售。
粮食,从来都不能缺少的生存资源,涨价的时候,自然会让各地的老百姓怨天恨地,但是降价的时候,就能让人疯狂。
随着洪家降价,抛售粮食,苑陵粮商也开始降价销售粮食开始,石城,丹阳,句容,芜湖,湖熟……丹阳郡各繁荣之地的商人也开始渐渐抛售粮食,一旦降价自然能引起躁动和客人的光临。
价格是一种鲜明的对比,同样的东西,傻子也知道要去买便宜的,而不是选择最贵的买,各地的豪强开设的粮店铺开始生意惨淡
不断的降价,开始引发的整个丹阳郡的粮食降价风暴,从一石四百钱一直开始降落,三百九十,三百八十……
这时候,丹阳的豪强阶层开始闻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有些精明的人,不愿意价格跌下去,居然无师自通,学会出价收购,强行托住市面的价格。
“收!”
“去把那些商人的粮食,既然他们低价抛售,我们以低价收回来!”
“不能价格跌下去!”
丹阳豪强家族的托市,让整个丹阳的粮食价格大战开始揭开帐幕,抛与收之间,价格的拉锯战,依旧不断的跌下去,仅仅十天,已经从四百钱跌倒的三百五十多钱。
这时候,江东开始进入七月季节,在丹阳各地的市集之中,粮食的价格大战如火如荼,以江东商会为主的十几户的丹阳商户不断的抛售手中的粮食,尽可能的打压市价。
不过豪强手中掌控的资产也不少,联合起来,出手收购商会的粮食,强行的价格托住,不让下滑。
“公子,不好了,苑陵本地第一豪强李家出手,联合各地豪强,开始大手的收购我们手中的粮食,现在已经拖住的市价,稳定在三百五十钱!”秣陵,糜竺的面色有些阴沉,赶紧禀报孙权。
“目前我们江东商会的商户手中还有多少粮食?”孙权没想到居然还有能人,他眯着眼睛,问答。
“出售的粮食仅仅只是一万多点,现在我们手中还有四万石左右的粮食!”糜竺禀报道。
“目前谁手中掌控的最多?”
“丹阳治所苑陵城粮食巨商,洪家,洪家在收购的时候最卖力,如今手中应该有上万石的粮食!”
“好,皆然他们想这么想要拖住市价,我们就吓一吓他们!”
孙权目露杀气,拳头握起,冷声的道:“你让洪家直接把手上的所有的粮食抛出,以好米三百钱一石,粟米以一石一百五钱,给我砸死他们,我看看那一个豪强敢把这么大分量的粮食砸在家里。”
“明白!”糜竺目光一亮。
苑陵,作为丹阳的治所城池,也是这一次粮食价格战的中心城池,几个市集的粮食价格都已经乱了,有了有货价格居高没人买,有的想买,价格压下来的已经没有货。
第二百五十章 粮食价格战 下
丹阳郡,居于长江下游,下辖的田地向来肥沃,粮食产量比其他的地方更多,向来是江东的一个粮仓之地。
江东尚未造船出海,在开垦海外荒地屯田之前,在江东六郡之中,丹阳之地就是历来是江东的粮仓重地,掌控着丹阳粮食的丹阳的豪强势力也是江东本地豪强阶层影响力最大的。
苑陵李家,丹阳本地豪强的领头羊家族,坐拥良田数万亩,佃户超过五千以上,昔日周瑜和孙策也是依仗了李家的力量,才兵不刃血的拿下苑陵城,夺下丹阳。
“家主,不好了,苑陵市集洪家的粮店开始大量的贱卖粮食,新米陈谷皆然以三百钱一石的价格出售,最差的粟米也已经降到的一百五十钱一石,如今市集上的开始疯狂了。”
一个李家中年管家神色有些仓皇,走进李家大宅,对着已经年过六旬的李家家主汇报市集的情况。
这时候,李家的大堂之上,已经集中的苑陵城的为首的十几家本地豪强的,他们在讨论丹阳的粮食价格,这些天丹阳各地的粮食的价格变化莫测,让他们感受到了不安,所以这里的气氛变的有些压抑。
“江东商会好魄力!”
李家家主须发皆白,有些枯小的身躯静静的跪坐在的大堂竹席之上,听到管家的汇报,平静的面容抬起头,双眸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光芒,冷冷的吐出了四个字:“以本伤人!”
“李家主,你老说,江东商会这是何意?”
一个苑陵豪强家族的主事人目光凝视着李家的老家主,有些疑惑,问道:“再这样下去,粮食在丹阳的市集就会变的一文不值了,不仅仅是我们亏本,他们也会损害巨大的。”
“之前我们联合起来,抵制秣陵,本来以为能给所谓的江东商会一个教训,可是江东商会全力收购粮食的时候,我们没有及时能醒悟,没想到居然给我们来这么一手。”
另外一个豪强家族的家主面容有些沉重,低声的问道。
“李家主,若是粮食的价格崩溃,以目前征东将军府的底气,不用丹阳的粮食,那么我们整个丹阳的粮食,想要恢复原来的价格,起码要几年,我们的损失就大了。”
大堂之中,一个中年男子,目光长远,仿佛看到的江东商会打压粮价格的用意,神情极为忧虑,道:“一旦我们失去了粮食的优势,在将军府的眼中,这些商户的地位恐怕要和我们平起平坐,此例不可开。”
“商户?就他们这群卑贱之辈,想要和我们平起平坐?”有人愤然。
“休想!”
有几个家族在冷嘲。
“要不直接我们直接给郡守府的施压,让郡守府出面,把这些卑贱的商户的气焰给打沉!”有人目露一抹精芒,提议的道。
“若是以前,还有这个可能,可是现在,大家不要忘记了,江东商会身后可是坐着权公子这一尊大人物。”
一个沉稳家主摇摇头,目光扫过一众豪强家族,提醒的道:“权公子虽然年幼,可不是一般人,在将军府算是自成一系,能和讨逆将军相抗衡之辈,如今有他在江东商会背后,无论是将军府,还是郡守府,都不会为了我们出面,得罪权公子。”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卑贱的商户,脱离我们的掌控,跑到我们头上不成!”一个肥胖的家主讽刺的道。
“哼,一群残民而已,想要和我们相提并论,好大的胆子?”
“可是权公子太不懂自爱了,居然和一群卑贱之辈搅合在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
大堂之中,苑陵本地豪强的一众家主面容之上都浮现出冲天的怒意,你一言,我一句,把大堂之上,吵得糟乱一团。
“李家主,李家是丹阳第一豪强的,我等皆然以李家为尊,不知道李老家主意下如何?”苑陵陈家的家主看着大堂之中糟乱乱的场面,有些无奈,只能目光放在依旧沉稳如山的李家老家主身上。
李家老家主安然的跪坐在首位之上,面色安然,目光紧闭,仿佛一尊菩萨般安定,陈家的家主一开口,大堂之中众家主也停下来,把目光放在李家的老家主之上。
“既来之则安之!”
李家的老家主缓缓的睁开双眸,目光深邃如海,凝视着众家主,划过一抹阴冷的光芒,冷然的道:“既然他想要抛售,我们就接,无论如何,必须要保住粮食的价格,保住粮食的价格,才能让我们在丹阳的地位稳固!”
豪强阶层两大优势,人口和土地,人口的优势已经被将军府给瓦解了,本地豪强只剩下土地,土地就是粮食,粮食的优势是丹阳的命脉,因为掌控粮食,才让他们在丹阳有一种优越感,甚至能和丹阳的几大世家阶层相提并论。
“可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江东商会如今手上有多少粮食,目前各地的市集放出的粮食数量太多的,要是我们全部扛下,粮食积累在家中,我们会破产的。”
这时候,有一个家主看着李家老家主,担心的道。
所谓的本地豪强就是一群大地主,虽然家族之中还有不少生意营生,但是粮食生意才是他们根基,要是粮食销售不出去,他们根本周转不过来。
现在的江东腹地并没有战争,是一个太平世道,他们在丹阳,粮食要么在丹阳销售,要么在江东各地销售,又或者销售给官府,他们可没有胆子让粮食走出江东的地域销售。
所以一旦官府不管,粮食有压在自己手中,他们就要傻眼了。
“李老家主,要是以前,粮食全部压在自己手中,我们也不怕,毕竟那时候诸侯乱战,粮食为重中之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征东将军府目前两面都在开战,可是有他们夷洲屯田出产的粮食,根本就不会缺粮食!”
有人叹息的道:“我们拿着粮食,卖不出就惨了!”
“诸位,我等已经没有退路,既然江东商会要宣战,目前我们只能迎战,李木!”李老家主沉吟片刻,目光露出一丝坚毅。
“在!”李家的管家走上来,拱手道。
“传令下去,李家立刻全面收购苑陵市集的粮食,绝对不能让丹阳所有人感觉到粮食还在掉价,要是价格再掉,整个丹阳疯狂起来,我们就算拥有再多的资源,扛不住这个价格了!”
李老家主站起来,目光凝视着秣陵的方向,面色冷冽如刀,喃喃道:“江东商会,某倒是想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钱!”
“诺!”
李家的中年管家恭敬的点头,大步的走下去。
“诸位是这些年太过优越了,连一群卑贱的商户宣战都不敢迎战了吗?”李家老家主目光犹如寒刀,扫过一众家主,冷声的问道。
“既然李家主这么说的,我们就和他们斗一斗!”
众家主这时候也已经感觉到了有一股杀气逼近他们,让他们浑身紧张起来,昔日不曾看起过的商户,如今居然有胆子向他们宣战,让他们愤怒之余,有些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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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苑陵开始,丹阳,石城,句容,江乘……丹阳的豪强家族开始对粮食价格的全面反击,一边大手的收购商户的粮食,一边在自己粮店渐渐的提高粮食价格。
可是这么做,并没有压抑住粮价下跌。
他们从一开始就低估的江东商会手中掌控的粮食的数量,强大的抛售力,让他们有些接不住的,而且丹阳的粮食价格,已经引起的毗邻的几个郡的躁动,不少粮店都开始介入丹阳粮食价格的争夺战。
“怎么回事?”
“我们已经联手收购的将近两万石的粮食,这个数量的粮食支持目前交州的大战了,他们手中怎么还有粮食?”
“不好,我们扛不住了!”
丹阳各地的豪强家族一二再而三的压不住市价,开始有些慌乱起来的,而这个时候,江东商会再一次出击,重拳出击,的把粮食价格打到的一个史上从来没有的低价。
“二百九十钱一石,洪家的粮店的粮食又降价了,大家快去抢!”苑陵城的市集中开始疯狂。
“白家的粮店粮食也降价,已经到了二百八十五钱一石,手快有,手慢没有了。”丹阳城的市集也开始动乱起来了。
“赵家的商铺,粮食从今天开始,二百九十钱一石,欢迎来收购!”江乘县的市集也开始热闹起来。
……
……
苑陵城之中,李家大宅,李老爷子的面容阴沉的难看,有些恍惚,他本来就已经上的年纪,如今二连三的坏消息,把他的他精神打击有些不佳起来。
“家主,目前仅仅是我们手中积压着两万多石的粮食,要是放不出去,李家手中的钱币就消耗殆尽了。”中年管家心中有些忐忑,低声的问道:“现在各县的粮食依旧在贱卖,我们还要收购粮食吗?”
“吴郡守什么态度?”李老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皱着眉头,问道:“如果老夫以九成的粮价,郡守府能不能收?”
“家主,郡守大人说了,目前前线的粮食充足,将军府不缺粮食,所以郡守府没有收购粮食的计划。”中年管家摇摇头,沉吟的半刻,才叹声的道。
“混账!”
李老爷子明白,目光阴霾,冷声的道:“郡守府想要趁火打劫!”
江东虽然有夷洲这个粮仓,但是江东的地盘不少,而且到处开战,据他在征东将军府的眼线得到的消息,目前征东将军府,不仅仅激战交州,荆州,还有征伐丹阳山越,在辽东,数万兵马也在扫到乌丸,鲜卑。
所以粮食肯定还是需要的。
可是这一次,郡守府摆明的态度,袖手旁观。
“家主,如果我们在不收回本钱,肯定扛不住了,要是粮食全部砸在手中,李家的生意全面要崩溃了!”中年管家劝声的道。
“李木,传令下去,李家的粮店也开始降价,先以三百钱一石,销售!”李老家主枯皱的面容之上浮现一丝狠辣,冷声的道:“权公子,既然你们想要以本伤人,我们就看看,谁狠一点!”
“诺!”
中年管家闻言,恭敬的点点头,开始走下去,布置让李家粮店降价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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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江东开始进入梅雨季节,丹阳的粮食价格战也进入的最激烈的阶段。
“哈哈哈,公子,这些丹阳的本地豪强的家族扛不住了,从昨天开始,各地的粮店出售粮食的价格都开始跌了。”
秣陵,糜竺接到四方的消息,神情之中有一抹压抑不住的兴奋,哈哈哈大笑的禀报道。
“跌了?”
孙权眯着琥珀晶莹的眸子,一丝亮光闪烁其中,道:“如果情报没有错,丹阳豪强领导家族,应该是苑陵李家?”
“嗯!”
糜竺点头,道:“就是因为李家的降价,才让所有的本地豪强家族都开始降价,这是本地豪强的一个风向标家族。”
“李家的老家主好魄力!”
孙权神情有一丝的严肃,道:“知道压抑不住粮价,就不惜割肉,以价格换取客源,这场价格战这才是最精彩的时候,他想要和我们硬碰硬,看看谁能掌控日后的丹阳的粮食招牌。”
“那我们如今如何做?”糜竺闻到,目光有些严谨起来,问道。
“既然已经打起来的,怎么也要扛下去,不能让他们夺回丹阳的客源!”孙权冷声的道:“我们要拿下粮食的控制,就继续降价,江东商会集合的江东最富有的商人,要是连财力都斗不过他们,我们不用想要站稳江东了!”
“某明白了!”
糜竺目光崭亮,点头,道。
七月八日,丹阳的上好粮食的价格已经落到的二百七十钱,七月十日,二百六十钱,七月十三日,二百五十钱。
七月十五日,在丹阳各地的市集,上好的粮食几个已经跌倒的二百五十钱一石。
七月十六日,上午,孙权下令江东商会丹阳所有的商户:“立刻让所有掌控粮食的商户,把手中的粮食全部销售出去,一定要把粮食价格压到二百三十钱一石一下。”
孙权的命令一下,不足三天,粮食进行最后的降价,到了的二百二十钱左右浮动。
孙权的最后一击,彻底的把所有的本地豪强各地的家族都打糊涂了,让他们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们的感觉是江东商会手中的掌控的粮食是无穷无尽了。
这价格,他们是守不住了。
“子仲,从明天开始,所有的商户,开始收,全力收粮食!”
丹阳的粮价一片的凄惨的时候,孙权开始走出的价格战的第二步。
“收?”糜竺有些不明白了。
“我们要把粮食的价格托上去,丹阳不能乱,不然郡守府会对我们的态度不好的。”孙权冷笑一声,解析的道:“而且这个时候,收购,等于低价的收购,也该为我们损失的钱,收回来的了。”
……
丹阳郡守府,吴景的身躯静静跪坐在位置上,他坐镇丹阳数年,已经养成了一个大官威,一举一动都让底下的人显得有些压迫。
“子陵,各地的粮食价格,如何了?”吴景看着身边的郡丞,问道。
“已经压到的两百二十钱,粟米更是去到的一百钱,郡守大人,某在江东几十年,江东的粮食,从来没有这么不值钱。”丹阳郡丞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去年从将军府放下来的,寒门出身的读书人,陈璞,他叹的一口气,才道。
“仲谋可真狠!”
吴景的目光之中有一抹惊骇。
“郡守大人,日前,权公子来信,说,我们可以动手了。”郡丞陈璞低声的汇报道。
“那就我们开始吧!”吴景点点头,道:“这么大的一个便宜,不捡白不捡,如今前线的将士也要粮食,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一定要把握,将军府调来的三百万钱,加上郡守府目前的钱币,开始全力收购豪强手中的粮食。”
这一次粮食价格战,江东商会并不是独自完成的,郡守府在关键的时候不仅仅袖手旁观,还在一旁添柴点火。
那是因为江东商会曾经承诺,他们能就用最低的价格,来收购丹阳豪强手中的粮食,而且江东商会会把一万石的粮食,白送郡守府。
郡守府才是最大的赢家。
“属下明白了!”
郡丞陈璞目光一亮,立刻点头,恭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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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江东商会和郡守府的大量资金反收购粮食,丹阳各地的市集的风向开始变了,没有人压抑粮价,反而让粮食的价格不断上升。
先前被打蒙的本地豪强家族,对市场的敏感度太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而且他们手中掌握着的粮食太多,必须要套现。
“二百三十钱一石!”
“二百四十钱一石!”
“二百六十钱一石!”
……
一直到的七月底,丹阳的豪强才反应过来,大手大手的收购他们手中的粮食的,根本就是江东商会和郡守府,这时候丹阳的粮食价格提升到的三百钱一石。
这一战,落下帷幕。
江东商会和丹阳郡守府大获全胜,丹阳各地的本地豪强就损失大,从一开始的强力收购,都最后的贱价销售,这中间的差价,让他们损失惨重。
他们输了,输的不仅仅是钱,而是一个影响力,这一战让江东商会在粮食方面竖起的威望,丹阳的粮食,再也不是他们这些本地豪强家族能掌控得了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蒋钦战败
初平五年,七月的江东,梅雨季节,数日的暴雨不停,江河湖泊的水位不断的上涨。
这一日,滂沱的大雨之中,一层层风浪狂暴的鄱阳湖之上,两方阵型拉来大战,一艘艘的战舰穿插之中,箭矢密密麻麻,你来我往的,杀气凛冽。
荆州水军和江东海军的水战如火如荼,从战场大致上都能看得出来,鄱阳湖的江东海军已经被数万荆州水军重重包围。
“将军,甲三,甲七,甲九,丁二,丁三,这几艘艨艟都已经被敌军打沉了,我们的战列队形已经无法形成。”
“将军,丁字斗舰突围失败,被迫退了回来!”
“将军,我们后面的路也被敌人的战船给堵住了!”
……
一艘斗舰的甲板之上,蒋钦穿着一身银战甲,目光有些赤红,他看着自己麾下的战舰,一艘艘的被敌军打下,攻占,心中暴躁难平,只能用已经嘶哑的声音在不断呐喊,指挥。
“传令下去,全部战舰集中起来,不能让他们包了饺子,撤退,全部撤退,都退回小湾口!”
蒋钦知道,如今自己必须要沉住气,自从加入江东海军,他蒋钦向来顺风顺水,未尝一败,这是他蒋钦的第一场败仗,而且是大败,麾下数千江东海军仅剩下六成不到。
“诺!”
天空之上,犹如雷霆般的大雨倾洒而下,湖面之上,一道道水浪翻天,这时候一个个江东海军的将士到到了拼命的时候,不顾大雨加身,一边在垛口拉弓发箭,一边指挥着自己的战舰退出敌人战舰范围,边打边退。
“追,追上去!”
“好不容易才堵住,不能让他们逃了!”
可是荆州水军穷追不舍,死死的把江东海军的战舰围在中间,柴桑和江夏毗邻,虽然因为江东和荆州还算和平,没有大规模的战役,但是平时也会碰上,只要碰上了,就会开打。
不过江夏的水军碰上江东的海军,从来没有占据过上风,一直是被压着打,这么好的机会,荆州军都兴奋起来了。
“荆州的儿郎,全方位的堵住这些江东贼子,给某家一一的杀光,一个不留!”
荆州水军的一艘楼船的甲板之上,黄祖高大的身躯袒露在暴雨之下,目光杀气冷冷的看着在自己的水军碾压之下,不断挣扎的江东海军。
我儿子的断臂之仇,就让你这些江东人来偿还。
黄祖看着一个个被斩杀的江东将士,心中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唯一的血脉黄射断臂,让他对江东的恨意犹如大海般滔滔不绝。
“杀!”
一个个荆州水军大将嗷嗷的叫起来,荆州水军,战舰三百,五万之数的大军,已经把这一片全部湖面全部包围,几十艘战舰,加起来也不到五千江东海军,仿佛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将军,右边的阵势太坚固的,我们冲不出去。”一个江东海军的军候急匆匆走上甲板,目光看着蒋钦,慌乱的禀报道。
“立刻调转方向,我们从左边走,全力前进,撕开一道口子,突围出去!”蒋钦这时候虽然着急,但是没有慌乱,他审视了周围的荆州战舰,长剑一指,大喝的一声。
“诺!”江东海军的将士,指挥战船,拼死的冲向左边的荆州战舰。
这时候,江面狂暴的雨水肆虐,敌我双方都杀红眼了,进入到了白刃战,一艘艘的战舰的强强对碰,你杀入我的战舰,我杀入你的战舰。
“撞,给我撞开他们!”
战舰和战舰之间强烈的碰撞,体现出的江东海军麾下战舰的坚固性能,蒋钦目光一亮,急忙厉声高喊。
这一战虽然败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一定要这些江东将士给带出去。
荆州水军攻入柴桑之后,他按照原计划,留下五千将士,坚守柴桑城,然后他亲自带领这一只舰队在江面上于他们周旋,让他们无法安然的攻击柴桑城,最后一股脑的把荆州的水军引入鄱阳湖之中。
计划很顺利,荆州水军的确兵分两路的,数万兵力大部分被他引入的鄱阳湖,他依仗着自己熟悉鄱阳湖的地形,打起水面的游击战。
他没有小看荆州水军,荆州的水军无论是战士,还是战舰,都远远不如江东海军,江东海军的战舰性能比荆州水军的要强大,在速度方面更是先进,他虽然打不过荆州水军的主力,但是一直没有正面接战,荆州水军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
可是他小看的荆州水军的一员大将,这一次来袭江东的主将是黄祖,黄祖是刘表麾下的顶梁柱级别的大将,能力不凡,精通水战,但是并不放在他眼中。
不过在荆州水军麾下突然冒出的一员猛将大乱的他的计划,这一员猛将年龄不大,最多不过是校尉,他在双方交手的时候,从对方战舰悬挂的‘甘’字大旗,才知道这员猛将姓甘。
但是就是这么一员小将,使用的诱敌之术,把他们的战船全部引了出来,在借助如今这个大雨的天气,让他们的战舰无法快速的脱离,被荆州水军的主力给围杀。
“呼,我们终于冲出来的!”
一番血战,凭着着江东战船坚固的优越性能,蒋钦带着仅仅不足三十艘的战舰,硬生生的冲出了荆州水军的重围,一口气冲出五里之外。
“好!”
“太好了!”
“真的冲出来的!”
一群劫后余生的江东海军将士集体的松了一口气。
“各船报数,立刻报数我们还有多少人?”蒋钦的面容被雨水不断的拍打,他看着麾下的将领,有些悲伤的道。
“将军,这一战我们仅仅存活三千一百二十将士,两艘斗舰,二十六艘艨艟。”
半刻之后,一个面容有些儒雅的将领才走上来,目光看着阴沉的蒋钦,有些苦涩的汇报,道。
“该死!”蒋钦面容瞬间的就变的十分的狰狞起来:“荆州水军,黄祖,某一定会报仇的!”
“将军,不好的,后面还有荆州水军在死咬着我们不放,如何是好?”这时候,甲板之上,一个斥候将领突然急匆匆走上来,面容有些慌张,禀报的道。
“什么?又追上来的,有多少人?”蒋钦闻言心中一颤,急忙一边回头看,一边问道。
蒙蒙的雨水之中,他的眼睛看着远处紧紧追来的荆州水军,目光之中看到的是一面‘甘’字的旗帜。
“是他!”
蒋钦的目光之中瞬间升起一抹恨意。
“有一条斗舰,十几条战船,应该一千来人,是小股部队,但是要是被他们死咬着,我们根本脱不了身,要是让他们缠上,他们的主力绝对杀上来,我们就麻烦的。”斥候将领禀报的道。
“全体听命!”
“在!
“甲字斗舰留下来断后,其他的战舰,立刻脱离,小湾口的迷雾大,从小湾口脱身,然后去豫章。”蒋钦目光看着身后追兵上的战舰,大雨之中一面硬着狂风暴雨飞扬‘甘’字大旗,让他心中暴怒,神情之中有一抹坚定的战意。
“将军,海军不能没有你,还是某来断后,你率领舰队先退后。”一个大汉走出来,拱手道。
“这个时候还费什么话,这是军令,立刻执行!”蒋钦目光犹如寒刀划过众人,气息暴戾,冷冷的道。
“诺!”
几个海军将领一听到军令,只能无奈的先行撤退。
“来将何人?”江东的斗舰横锁湖面,蒋钦持枪站在甲板之上,目光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二十步的一艘战舰上的一个锦衣男子,杀意腾腾。
“巴郡,甘宁!”
锦衣男子,身高八尺,仪表堂堂,一身黑甲,手中一柄大刀,他的目光看蒋钦,从容不迫,悠然悠闲。
“杀!”
两船碰撞,激起巨浪,甲板相连,两军交锋,蒋钦一柄精铁大枪抢先一步杀的上来,这几天,他没有荒废武艺,如今武艺已经晋升练气大成,气势如虹。
“来得好!”
锦衣男子神情微微来的兴趣,手中大刀横空砍下,自取蒋钦的脑袋。
“你是练罡境武将?”
蒋钦的大枪被锦衣男子的长刀直接荡出数步之外,他猛然的感觉一道强烈的罡气,通过手中的兵器,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震荡不止,让他忍不住突出的一口鲜血。
“呵呵,有点眼力,你这个江东的大将武艺的确不错,可是不够,若是你今天仅仅这点功力,恐怕是跑不了的了!”
锦衣男子上前一步,目露罡气,看着蒋钦,气势迸发,如同战神横扫千军,狂风暴雨之中犹如一人镇压千军。
周围的荆州水军的将士一个个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对接的两艘战舰,正在交战的战士都停下的手中的动作,目光十分骇然的看着这一道身影。
“再来!”
蒋钦咬着牙,直接一枪杀了上来,这一枪暴烈如火,打的是伤人伤己,同归于尽的节奏。
“撒手!”锦衣男子目光微微眯起,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江东将领居然如此的暴烈,身影如电,一刀直劈在蒋钦的长枪之上。
咔嚓!
蒋钦手中的精铁长枪直接断成两边,他自己也因为承受的一句巨大的力量,直接倒退十几步,整个让摔在甲板上,几口献血吐出,面色变的苍白而犹如死灰。
太强大了!
整个锦衣男子的绝世武力,他仅仅在潘凤和主公身上感受过,强大到让他感觉到一丝的绝望。
“江东的武将,也不过尔尔!”锦衣男子有些失望的收回手中之刀,摇摇头,明显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看着蒋钦,道:“不如汝投降某家吧!”
“哼!”
蒋钦冷哼一声,梗着脖子,刚烈的道:“江东只有战死的蒋钦,没有投降的蒋钦,要杀便杀,你武艺虽强大,但是江东能斩杀你的,比比皆是,江东总有一天会替某家报仇的。”
“有骨气,某喜欢你这样的武将!”锦衣男子看着蒋钦,目光之中露出的异光,沉吟的一下,才下的一个决定,问道:“对了,你懂水性吗?”
“江东海军,没有不懂水性的。”
蒋钦一听,有些疑惑了,不过他还是骄傲的回答。
“那就好,某家送你一程!”
锦袍男子走上来,突然一脚把蒋钦直接踢入的水中,干净利落,然后对着周围的亲兵,道:“传令下去,把江东的人,都扔进水中,然后带上这艘江东战船,立刻返航。”
“诺!”
这些人都是他甘宁麾下的锦帆贼,从巴郡一路追随而下,对他绝对忠心之士,八百锦帆,纵横洞庭。
“大哥,我们为什么要放了他们,如果黄祖怪罪下来,我等如何是好?”一个青年文士走上来,微微眯眼,有些不明白的看着锦衣男子。
“有这艘斗舰,也算是交代了。”锦衣男子道。
“大哥,你放了他们,是不是想要铺条路投靠江东啊?”文士问道。
“唉!”
锦衣男子没有直接回答文士的话,目光看着天际之上的蒙蒙大雨,叹了一口,道:“我本来以为刘表乃是一个雄才大略之辈,所以带着你们投靠他,可惜,他也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只看到世家子弟,而看不起我等贼身之士,我等在其麾下,注定没有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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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交州和柴桑的战报都呈上来的,将军府发了一份给你!”
“念!”
“广信一战,讨逆将军俘虏的张津,拿下的苍梧。”
八月,秣陵的各处工程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县衙之中,孙权刚刚从江东商会的总部返回,坐在太师椅之上,和了一口茶,就听到徐庶的汇报。
“没错,目前苍梧已经在讨逆将军掌控之下的,接下来就是合浦,战报所列,本来讨逆将军是奇袭广信,可是奇袭失败,苍梧的崎岖道路暴露他们的行踪,奇袭变成强攻,打的整整一个月,才拿下广信。”
徐庶看着孙权,轻声的禀报,道:“交州牧张津被讨逆将军生擒!”
“士燮呢?”孙权闻言,眯着眼,问道。
“士燮率领自己的兵马,目前已经退兵交趾郡。”徐庶道。
“可惜了,这一战不能完全的夺取交州!”
孙权一听,顿时感觉有些可惜,叹声的道:“士家依旧掌控的交趾和郁林两郡,这两郡的地势都是险要,易守难攻,要拿下,还要耗费不少功夫。”
“公子,我倒是觉得未必,恐怕交州接下来应该没有什么大战了!”徐庶沉吟的一下,笑了笑,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孙权不明白。
“我觉得,士燮恐怕要投降了!”徐庶解析的道。
“哦!”
孙权闻言,目光顿时一亮,他想起来的,历史上好像士燮也是投降江东的。
“你凭什么认为,士燮要投降了?”孙权问道,
“日南和九真都让江东拿下了,南海,苍梧,合浦,这些大郡都让江东占据了,他仅凭着两个郡,根本无法对抗,被拿下是早晚的。”
徐庶分析的道:“我认为他没有以死来抵抗的意志,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退出合浦,他率军返回交趾,多变只是想要为什么的投降争取一些条件而已。”
“你这么一说,交州也差不多平定了。”孙权露出一丝笑容。
“公子,交州我们江东是平定,可是在面对荆州的战役,我们输了,柴桑差一点就败了!”
徐庶低声的道。
“什么?”孙权猛然一惊,问道:“柴桑可是有潘将军坐镇,怎么会被攻破,到底怎么回事?”
“柴桑最新的战报,蒋钦在鄱阳湖战败,而坚守柴桑城的主将凌操被敌将一箭射断了左臂,幸好豫章程普太守率兵来援,才保住采桑不失。”徐庶道。
“潘凤呢?”孙权冷声的道。
“这一次柴桑之战,我军并不是仅仅是防守,潘将军一怒之下,率军北上,去打黄祖的老巢西陵了!”徐庶道。
“那西陵打下的吗?”孙权问道,要是打下黄祖的老巢,就算柴桑失去的,也是一个打胜仗才对啊。
“没有!”徐庶摇头,道:“潘将军没有想到刘表居然在西陵,麾下整整五万精兵严阵以待,最后潘将军强攻十天,才无功而返。”
“这里有点诡异!”
孙权闻言,目光之中一抹冷冽,道:“刘表算的这么的准?还是我们有人出卖的消息?”
如果不是出卖,他不相信有人能把战机算的这么准确,就连他也不知道潘凤去偷袭,居然还能提前知道潘凤的行军。
“不是!”
徐庶轻轻摇摇头,目光看着孙权,微微苦笑的道:“这纯属是一个巧合!”
“巧合?”孙权不解。
“刘表这个人不简单,他一开始让黄祖出兵江东,就是不怀好意,他这一招是一箭双雕,他不仅仅想要教训江东,还是想要趁机拿下属于黄祖独立地盘的江夏,可是被潘将军插上一脚,黄祖迅速反应过来,立刻从柴桑退兵,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巩固江夏,江夏又回到的黄祖手上。”
“靠!”
孙权有些苦笑不得了,潘凤的突袭居然因为这个原因失败了,太冤了。
黄祖虽然臣服刘表,但是这些年来,江夏郡被黄祖一个人把持,已经成了江夏黄家的地盘,刘表虽然信任这些荆州世家,但是身为一方诸侯,自然不允许自己麾下有人的实力能独立开外。
“那现在如何了?”孙权问道。
“目前柴桑战役已经落幕,大家都没有讨一个好,不过我们江东这一战算是输了!”徐庶叹声的道。
第二百五十二章 此门为正阳
(新的一个月又来了,春来三月,朝气蓬勃,拾一要雄起,希望《仲谋》能在百万字之内,能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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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蒋钦战败,是怎么回事啊?”
县衙太师椅上,孙权的身躯坐了起来,面容有些阴霾,看着徐庶,目光一丝丝的幽冷起来。
蒋钦,江东海军数一数二的大将,在江东海军之中的地位仅仅在周瑜和周泰之下的,要是论起指挥战斗,他比周泰还要稳重。
虽然如今江东海军的主力基本上都放在的海面之上,留在柴桑和长江水道上的只有一艘楼船领导的大舰队,这个舰队的主将就是蒋钦,蒋钦这些年坐镇柴桑,和江夏水军也不是碰撞,但是向来是赢多败少。
“蒋钦将军,他的确败了!”
徐庶叹了一口气,目光看着孙权,轻声的道:“据将军府给我们的战报上说,他带着五千海军,从柴桑进入的鄱阳湖,是诱兵之策,为潘将军奇袭西陵拖延时间的,可是他的舰队被荆州水军的主力堵住了,麾下五千海军,伤亡过半,他本人更是险些战死,虽然死里逃生,不过现在还躺在病床之上。”
“这一战的过程,详细过程,有没有?”孙权面色凝重了,眯着琥珀小眼,问道。
“有!”
徐庶走上来,从手中抽出一份文书,递给孙权,道:“这是蒋钦在战败之后,递给将军府的一份战斗过程,还特别提示,要将军府注意一个人,他基本上就是败在的对方的一员普通将领手中。”
“谁?”
孙权摊开这份文书,看的很仔细,眉头顿时变的有些凝重起来。
“甘宁!”
徐庶早已经把仔细的看过这份文书,叹声的回答,道:“这个人有些奇怪,从这一战上看,武艺谋略皆然一流,柴桑的守将凌操也是被他一箭把手臂给射断了,不过……他和黄祖应该不同心,不然,柴桑熬不到程普太守的驰援,已经被攻破,而蒋钦将军不是战败,而是战死了。”
“甘宁?”
孙权闻言,心中微微一动,没想到居然是甘宁,这可是历史上的他最倚重的大将,甘宁,甘兴霸。
历史上的东吴大帝曾经说过一句话: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足可敌矣!
张辽是曹魏的五子良将之首,他把甘宁和张辽相提并论,可想而知历史上的孙权对于甘宁的重视。
“现在才是初平五年,他居然这么快就出现的?”孙权心中有些疑惑了,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一位猛将,也是大器晚成之辈,历史上基本要到孙权继位,征伐江夏,他才一步步的走上天下的舞台。
“咦!他生擒的蒋钦,最后居然把蒋钦给放了?”孙权看着文书,上面蒋钦清清楚楚的记录着战役的前后经过,而且最后还提到,甘宁是有心饶他一命的。
“没错,是不是有些奇怪啊?”徐庶道。
“不奇怪!”
孙权突然想起来的一件事,脑海灵光一动,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道:“你看看他的出身,就不奇怪了。”
“出身?”
“洞庭湖中的锦帆贼?”
徐庶看到文书上锦衣卫附上了一份资料,目光猛然一亮,道:“原来如此,问题在刘表这里,刘表这么清高的人,怎么可能重视一个有出身贼寇的人,这么说,甘宁应该是想要投靠了江东?”
“没错,他已经生出来了投靠江东之心!”
孙权合起文书,琥珀晶莹的目光璀璨闪亮,道:“因为无论是刘表还是黄祖,都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对于贼身出身的人,根本看不起,可以利用,但是绝对不会重用的,甘宁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在荆州就算立下再多功劳,也根本出不了头,所以才会生出了投靠江东的心,放过蒋钦,不过就是想要试探一下江东的态度。”
“那他为什么还要献计黄祖,围杀蒋钦,而且还差点杀的凌操将军,攻破柴桑啊?”徐庶顿时不明白了。
“这个很好解析。”
孙权眯着眼,目光一抹精明的光芒划过,道:“展现实力!”
“展现实力?”
“对了,他再告诉我们,他甘兴霸的能力!”孙权笑了笑,道:“但凡有能力的人,都有傲气,甘宁身为一个武力计谋都出众的大将,自然有自己的傲气,最重要的是,他想看看江东的气量。”
“那他这一战,的确显露的惊人的实力,征东将军府应该重视。”徐庶问道:“不过他让主公爱将凌操断了一臂,葬送的蒋钦的数千海军,主公会不会考虑招降他?”
“我们能看到的,征东将军府也能看到,我父亲不是一个胸襟狭小之辈,所以肯定会!”
孙权点头,沉吟的一下,道:“不过甘宁也是一个重义之辈,肯定放不下自己的数百兄弟,现在他和江东始终隔着江夏,如果我们想要招降他,就必须要接应他麾下的八百锦帆,没有这么容易。”
“仲谋,其实我们早晚都要进攻江夏的,皆然他可以在黄祖麾下站稳脚步,我们完全可以把他当成进驻江夏缺口。”徐庶提议的道。
“不行!”
孙权摇头,道:“甘宁的出身,让他异常的敏感,如果他感受不到江东的真诚,他不会投靠江东的,我们宁可直接攻下江夏,也不能让他夹在中间,这让会寒了他的心,难以让他对江东死心塌地,所以在对付荆州之前,必须拿下他!”
“黄祖不是好对付人。”徐庶闻言,眉头皱起。
“也不难对付,因为他看不起甘宁!”
孙权目光闪烁出一抹精芒,道:“江夏毕竟是黄祖的地盘,不能明着来,这事情交给锦衣卫去办,他们在江夏有根基。”
“罗汉。”
孙权立刻书信一份,以火漆密封,然后把自己的贴身侍卫叫进来。
“公子!”罗汉躬身行礼。
“你立刻给我送一封信去给锦衣卫,亲手交给李指挥使。”
“诺!”罗汉接过信封,策马离开的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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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转眼来到的九月份。
九月的秣陵,天际之巅依旧烈阳如火,火辣辣的空气,让人感到一种闷热的气息,让忙碌之中一个个赤膊上身的民夫,挥汗如雨。
自从粮食价格战之后,江东商会的一记狠辣的闷棍,让丹阳豪强八成以上的家族都损失惨重,基本上各家各户都在舔自己的伤口,自然也没有能力来压抑秣陵的发展。
没有了阻碍,孙权正式开始大展拳脚,大兴土木。
同时,因为粮食价格这一战,让江东的无数的商人看到的一个美好的未来,目前江东商会的商户们不断的在增加,而且各商家对于江东商有些的死心塌地,开始对孙权建立这一座新城全力的投入。
有的江东商会的雄厚财力,孙权自然不惜耗费,加快速度,他又从各地招来数万民夫,八月的时候,孙权更是亲自写信,从会稽郡,掌控二十万山越百姓的太史慈手中要来的五万山越。
如今将近十数的万民夫,城上城下,热火朝天,日以继夜,一砖一瓦,一点一滴的让这座新城了形成了一个基本的城墙轮廓。
建城,第一个自然是城墙的建筑。
这一座金陵新城的四周城墙,孙权是以明朝时代,朱元璋在这里建立的应京城池来作为标准,前世,他有过考古的兄弟,对南京的历史进行发掘,他有时间也参与了收集资料,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南京明城墙。
明城墙,始建于元至正二十六(1366)年,完成于明洪武十五(1386)年,前后历时21年,由内向外形成了皇城、宫城、京城、外郭四重城墙环套的格局,被誉为世家第一城垣。
孙权的魄力也够大的,从汉末都明初积累下来的工作,他直接一步跨过。
朱元璋建城,大部分都是改建,因为前面已经有的一千年的积累,数朝的都城,大部分工程是加工,即使如此,他也用的二十一年才建成流传百世的明城墙。
如今的秣陵不过是一座小城,最大的根基不过是当年范蠡建立的城墙和后来楚国建立的石头城,在这个基础上,要建立这一座规模庞大新城,工程的庞大已经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孙权自己。
孙权规划出来的这座新城的整体结构上,完全已经超越的目前最雄伟的长安洛阳这些京都,东傍钟山,西据石头,南凭秦淮,北控后湖,依山傍水,占地巨大。
“此门为正阳门!”
这一日,孙权的身形迎风而立,站在一座渐渐开始完工城门之上,这一座城门,坐北朝南,以外一内二,三座瓮城拱卫,主城门有城楼和闸楼。
这是一个即将完工的金陵新城的城门,也是最雄伟的一座城门。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徐州之变 上
初平五年,九月,曹操十万精兵,星夜南下,三天之内,连续夺取汝南郡下辖的召陵,西华,征羌三大城池,强悍的叩开的汝南郡的西北门户,彻底的打响了豫州最后一郡的争夺战。
寿春袁术,以纪灵为先锋,急忙率兵北上,迎战曹军。
袁术先失南阳,再失去豫州大半疆土,后来虽然拿下九江郡,但是锐气已失,实力大不如前,如今仓促之间,率兵迎战,更是士气不足,面对精锐的曹军,连战连退,定颍,西平,都先后丢失了。
最后大将纪灵凭借着上蔡县的坚城,才站稳袁军的脚步。
当今天下,曹操和袁术都是数一数二的大诸侯,曹操兵强马壮,锐气无双,而袁术在汝南根深蒂固,凭城固守,双方加起来几十万兵马,激战在数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郡。
汝南郡,烽烟四起。
九月下旬,汝南郡的战局依旧是僵持的,曹操始终无法拿下汝南坚城上蔡,导致大军寸步难进,而袁术虽然稳住了局势,但是麾下的兵马士气不足,也无法反攻。
最后,曹军的随行军师,鬼卒大统领郭嘉献计于曹操,联盟徐州的刘备,共同攻打汝南,破开汝南的僵局。
“主公,如今我军和敌军僵持在上蔡,长久下去,情形对我军肯定不利,所以我们必须早日破局,我们要一个援手!”上蔡城外,闷热的曹军中军大帐之中,一袭长袍的郭嘉,看着曹操,恭敬的道。
“何人为援?”曹操目光一亮,问道。
“徐州刘备!”郭嘉俊朗的面容露出的一抹精明的神情,吐出了一个名字。
“刘玄德?”曹操皱眉,有些不解的道:“昔日我军攻入徐州,激战与他,难道他会出兵帮某家?“
郭嘉急忙解析,道:“主公,某相信,刘玄德会出兵,今时不同往日,陶谦已死,刘玄德虽然夺下徐州,但是他在徐州没有根基,如今他必然急于坐稳徐州,所以他肯定希望能和我们结盟,交好我们。”
“郭大统领,以刘备为援,若是引狼入室呢?”军营一员曹将担忧的问道。
“不是某家看小刘备,如今刘备连徐州都还没有坐稳,他若是敢窥视豫州,某定当让他一无所有!”郭嘉自信的道。
“也对,他刘备如今连徐州尚未站稳,何来实力窥视汝南。”
曹操沉吟再三之后,同意的郭嘉的提议,统一的派出了使者,出行徐州。
刘备在下邳接待了的曹操的使者之后,一番详谈,思考再三,同意出兵,而且为了表示结盟的诚意,亲自率领三万徐州兵马,直奔汝南。
他以关羽为先锋,不出十日,徐州军便已经连续攻破的汝南东北角的山桑,城父,思善,直逼宋国,汝阴。
袁术顿时大惊失色,急匆匆分兵东进,在凭借宋国的城墙,抵抗徐州兵马。
十月,秋高气爽,汝南郡却战火连天,袁术大军被曹操和刘备大军左右夹击,一败再败,连连丢失的上蔡,平舆两大坚城,退守汝阴城。
刘备的大军也强夺宋国城,大军南下,汇合曹军,意气风发,联合逼近汝阴城,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老巢已经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徐州之内,突然风云变幻,居于小沛的虓虎蠢蠢欲动,谋士陈宫游走四方,不断的联络的徐州的豪强势力。
小沛。
几盏油灯的光芒之下,吕布魁梧的身躯坐在军营大帐之中,手中捧着一本兵书,细细阅读,自从义父丁原死了之后,他就养成了一个读书的习惯。
昔日在九原郡的时候,丁原曾经剥去了他的军职,让他从事文吏工作,他一度的认为是丁原不愿意给他军权,从来没有体会丁原这么做的苦心。
如今他才明白,中原这个地方,不是漠北,一匹马,一柄大戟就能横行的地方。想要在中原立足,不是有武力就够了,还要懂得用兵法,懂得治民。
“主公,外面有一人来访。”这时候,一个亲兵轻轻的揭开门帘,走进来,拱手禀报,道。
“深夜时分,何人来访?”
吕布放下手中书籍,抬起头,目光闪过一道冷芒。
“来人自称为江东使者,年约三旬,文士打扮,没有兵器在身!”亲兵迅速的回答,道。
“江东使者?”吕布闻言,微微一惊,他和江东向来无交集,要说关系,只能说是敌人,毕竟他曾经围杀过孙权。
他微微眯眼,有些摸不透来意,沉吟的一下,才道:“你请他进来吧!”
“诺!”
“等等,去一人,把陈军师请来。”
“是!”
亲兵走下来之后,不到半刻中,便返回,身后还领着一个文士,这个文士约莫三十,身材中等,一袭黑衣,头戴纶巾,面容消瘦,大步的走了进来。
“汝是何人?有何来意?”吕布抬起头,眯着眼,看着文士,目光散发着一丝丝的煞气,天下第一武将的强悍气势,压抑着整个大帐都战栗。
江东使者面对吕布的时候,感觉就好像面对一头凶兽,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浑身一颤,目光有些骇然,半响才镇定下来。
“江东锦衣卫,路远,拜见君侯!”路远是江东锦衣卫在徐州的负责人,出身郁洲山的海贼,他面对天下第一武将吕布强悍的气势,心中不由得冷颤,最后凭借着坚韧的心智,才勉强的镇定下来的,道。
“江东锦衣卫?”吕布闻言,嘴角勾勒起一丝的蔑视,他进驻徐州之中,多次从陈宫口中听过江东锦衣卫的名头,但是对于这些黑暗中的老鼠没有什么好感。
“说来意!”
吕布很直接,冷冷的道。
“呵呵,某远道而来,不过是一杯茶而已,温侯都不舍得吗,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路远对于这个天下第一武将的确心存畏惧,但是如今他背后站着江东,自然也不惧他。
“好胆,你信不信,某让你走不出这个大营!”吕布目光微微眯起,冷冽的寒意涌动。
“信!”
路远这时候有些适应的吕布的气势,倒是便的从容多的,冷声的道:“某一人之命而已,在温侯的眼中,不足为道,不过今日某乃是代表江东前来,不知道江东在温侯眼中,可有一丝的分量。”
“拿江东来压本侯,你找死!”吕布长身而起,虎目罡气迸射而出,看着路远,杀意如冰,整个大帐仿佛冷了下来,路远的身躯在杀气的笼罩之下,心如冰窟,死死的咬着牙,额头之上冷汗淋漓。
“主公,不可如此,毕竟远来是客,我等当以礼相待!”这时候,一个白衣文士,揭开门帘,悠然的走进来。
“哼!”
吕布看着来者,冷冷的哼了一声,才收回了自己狂暴的气势。
路远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的感觉自己的衣衬仿佛都湿透了,天下第一武将就是天下第一武将,简单的气势都能让自己的喘不过气来。
“哈哈,在下陈宫,字公台,不知道江东使者,深夜来访,有何用意?”陈宫走上来,站立在吕布身边,微微一笑,目光看着路远,问道。
“你我不同阵型,某深夜起来,自然带着江东的使命,如今刘备出兵汝南,徐州空虚,江东有意和温侯合作,夺取徐州,不知道温侯意下如何?”路远深呼吸的一口气,看着两人,道明来意。
“夺取徐州?”吕布微微眯眼,不语,做了下来。
陈宫心中一动,目光看着路远,沉吟半响,摇了摇头,沉声的道:“徐州虽然空虚,但是我主居于小沛,乃是刘使君昔日冒险收留,岂可恩将仇报。”
“哈哈哈,原来汝等四处联络徐州的豪强势力,不过是想要替刘玄德镇守徐州啊,看来是我江东妄作小人了,那在下不打搅了,就此告辞!”路远目光一冷,讽刺了一句之后,干净利落,直接转身就走。
李指挥使的话很清楚,目前的状况,江东不急,急的应该是吕布,主导权一定要在自己的身上。
“阁下留步!”陈宫一愣,他不过想要小小试探一下,没想到江东一个小小的使者,居然这么果决。
看来他们的底线已经让江东探索的一清二楚了,这么一想,他的心中有些冷,目光之中划过一丝的精芒!
江东,好恐怕的江东。
第二百五十四章 徐州之变 中
徐州,小沛。
十月,夜深时分,天黑人静,一丝丝的阴风冷冽呼啸。
一顶大帐之中,几盏油灯,光芒闪亮,陈宫看着面前这个江东使者,目光变的微微有些慎重起来。
吕布的神情也变的僵硬了。
没错,他们的确是想要夺取徐州,但是绝对不是硬碰硬,毕竟如今他们的实力不足,一切基本上都是暗中进行,他们自认为事情做的很缜密,不仅仅是身在下邳的刘备守军没有戒备,就连徐州第一世家陈家都没有丝毫的发现,可是江东却能提前知道,这让他们有些心骇。
“路使者,皆然你们什么都知道,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
陈宫也是一个拿得起放的下的人,既然意图已经被人拆穿,直接干净利落点,直接坦然的冷声问道:“我们的确想要夺取徐州,不知道江东能帮我们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
“江东能给你们是一座城和一个名义!”路远微微眯眼,目光一抹异色划过,这个陈公台果然如同锦衣卫收集上来的资料一般,非泛泛之辈,够果断。
“一座城?”
“一个名义?”
吕布和陈宫两人闻言,目光都带着一丝的疑惑,很是不解,不过他们的关心的对象不一样。
“汝到底什么意思?”吕布开声,问道。
“下邳城!”
路远面色安然,嘴角勾勒起一丝自信,淡淡一笑,道:“我们江东把下邳城送给温侯,不知温侯意下如何?”
“江东把下邳城送给某?真是口出狂言。”吕布的瞳孔微微有些收缩,冷哼一声,道:“你们好像弄错了,下邳城在刘备手中,不是在江东手中,而且在徐州好像并没有江东军的存在,你们凭什么把下邳送给我们。”
“呵呵呵,如果某的情报没有错,吕温侯自从兖州败退,兵马仅有八千,刘备虽然出兵豫州,但是下丕城依旧两万兵马,军事陈登,猛将张飞坐镇,不知道温侯可有信心攻下。”路远突然问道。
“哼,不过是区区两万兵马,本侯何惧!”吕布魁梧的身躯散发出一抹一往无前的强大气息。
“若是野战,温侯冠绝天下之勇,自然无惧,不过下邳城的坚固,温侯可知道,昔日曹军数万精兵都拿不下,温侯就算再强大,仅仅凭借着八千兵马,想要攻下两万精兵固守的下邳城,你认为可能吗?”路远讽刺的道。
“路使者有话可直说。”
陈宫看着吕布面带愠怒,也知道吕布被讽刺的有些怒火了,他立刻先出声问道。
“若是我们能让城门在温侯攻城的时候,自动打开,算不算是把下邳城拱手相让。”路远微笑的道。
“你能打开城门?”
吕布和陈宫一听,神色不由而同的一喜,其实吕布就算在自大,也知道,就凭他麾下的兵马,根本打不下城高墙厚的下邳城。
不过若是下邳城的城门自动打开,情况就不同了,他可以长驱直入,就凭城中的兵马,根本挡不住他的精锐并州嫡系。
“呵呵,这点能力,江东还是有的。”路远自信的道,锦衣卫在徐州本来就有不少的基础,李指挥使亲自出马已经在徐州布置的好几个月,想要打开城门,对锦衣卫来说,不难。
“那阁下说的名义,又是什么意思?”陈宫深呼吸了一口气,江东让他越发的意外起来,他知道自己以后必须要对江东重视。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温侯想要夺取徐州,总要一个让徐州百姓支持的理由吧!”路远眯着眼,道。
“江东有何建议?”陈宫目光猛然一亮,立刻问道,他自然知道名正言顺的重要性,这也是他这些天一直挠头的事情。
“刘备毒杀陶谦,温侯明察秋毫,出兵主持正义,匡扶徐州!”路远淡淡的问道:“二位觉得,这个名义,如何?”
“路使者,徐州百姓,并非糊涂之辈,如此之言,岂可服众!”陈宫摇头,冷冷的道。
“江东也不过如此,某还以为有何良策!”吕布嘲笑的道。
“呵呵,当然不仅仅如此了,若是陶谦长子,陶商亲自邀请温侯入主徐州,此言可服众否?”路远神情淡定,嘴角含笑,悠然的道。
“陶商?”
吕布闻言顿时目光大亮,徐州毕竟已经让陶谦掌控数年,陶家根基不弱,如今陶谦之死,不过半年,顾及陶家的徐州豪强,比比皆是,若是陶商亲自迎接他进驻徐州,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你能让陶商言听计从?”吕布心中一抹火热。
“不仅仅是陶商,江东已经和陶家兄弟商量好的,陶商,陶应他们两兄弟,会共同站出来,迎接君侯入城!”
“江东好手段!”
陈宫先是一喜,然后心中却感到死死的发凉,江东居然能让陶家兄弟言听计从,可想而知,在徐州的影响力有多强大。
“呵呵,陈军师过奖了。”
路远的神情之中有一抹骄傲,淡淡一笑。
“江东的确让某刮目相看,不过江东做这么多,不会仅仅是为了温侯吧,江东倒是有什么条件,尽管说。”陈宫冷声的道。
“好,陈军师果然快言快语,那某也不兜圈子了,江东要广陵!”
路远面容变的凝重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两人,坚定的道。
“什么”
“广陵?江东好大的胃口!”
吕布和陈宫对视的一眼,心中越发的冷冽,目光之中微微都显露出一丝的怒意。
“不可能,这决定不可能,广陵郡的徐州的,岂可割据江东。”吕布刚硬的面容有一抹的冷冽,直接拒绝,道。
没有的广陵,他进驻徐州,恐怕就会被人称为割地求援,害怕江东。
“温侯,想要得到,就得付出,如果用一个广陵,来换取下邳,琅琊,东海,彭城,这笔生意,你们怎么做也不亏啊!”路远并不意外他们的反应,冷冷一笑,讽刺的道。
如今一无所有的他们,态度这么僵硬,这让路远心中不满了,没有江东,你们能拿到徐州吗?
陈宫面容阴沉,目光闪烁,心中暗暗的计量着,按理说,这笔生意,他们不愧,毕竟,如今的他们说的不好听点,还真的是一无所有而已。少了的广陵,徐州还是徐州。
“哼!”
吕布却忍受不了,勃然大怒,猛然站起来,目光如同猛兽般凶狠,冷声的道:“就算某家吕布不要江东相助,也能拿下徐州,想要广陵,江东休想。”
“皆然如此,某只能去下邳张飞将军走一趟,向来他们应该愿意和江东结盟的。”路远阴森森的威胁的一句,然后作势站了起来,就要离开军帐。
“某倒是想要看看,汝能否走出?”吕布双眸迸射出一抹冷如寒冰的杀意,强大的杀伐气息压抑着整个大帐,路远额头冷汗如雨,他感觉自己的寸步难移。
“温侯,某在江东不过是一个小兵卒,不足为道,没了某,江东在徐州还有的是人,只要你认为能承受后果,要杀便杀。”路远心中有底气,倒是消退的不少惧意,梗着脖子,强硬的道。
“威胁某家,某倒是看看,你江东有多厉害!”吕布一步上前,怒意冷冽,抬手,拳如猛虎,杀意冲天。
“主公,稍安勿躁!”这时候,陈宫站立的起来,阻止吕布,这个时候,得罪江东,不是一件好事。
“公台?”吕布眉头皱起。
“主公,江东虽然狮子大开口,但是目前的形势,对我等不利,这口气还是要任,有舍才有得!”陈宫目光蕴含着一丝的无奈,叹声的道。
吕布深呼吸了一口气,他知道陈宫说的不错,广陵对于江东快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徐州对于他来说,是唯一的活路,所以只能强行的忍下心中一口恶气。
他冷冷的看着路远。
“温侯,祝我们合作愉快!”路远松了一口,无视吕布的怒火目光,伸出手,淡淡的道。
陈宫既然点头,看着这情形,也知道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了,接下来就是细节上的谈论。
第二百五十五章 徐州之变 下
下邳,徐州治所,千年古城。
陶家大宅,位于城东,九进九出的大宅院,青砖红瓦,恢宏壮丽,昔日这里曾经门庭若市,如今却已经变成门可罗雀,清冷如水。
陶谦一死,刘备迅速的上位,陶氏兄弟的地位就显得一落千丈,特别是刘备得到了陈登和徐州世家的支持,让他这个徐州牧的位置坐的更稳,自然不用顾忌他们兄弟了。
同时,徐州之中投靠的刘备的人,也已经不在乎他们陶家兄弟了,有些念旧的人,也不愿意和他们过多的来往,以造成刘备的忌惮。
他们兄弟瞬间变成了下邳城之中最不受欢迎的人。
“两位,考虑的如何?”这时候,陶家的大堂之中,一个青衣文士,面容清冷,目光有些阴森,看着两兄弟,淡淡的道。
“李先生,我父真的是刘备所杀?”陶家老二,陶应,武将出身,脾气暴躁。
“这是昔日医治你父亲的那个医生证词,还有用的**,证据已经摆在面前了,陶二公子还用怀疑吗?”青年文士李涅的目光很平静,淡淡道:“刘备一个人是做不了这等大事的,在徐州,能杀的陶使君的,你们心中明白。”
“陈登!”
陶应从牙缝之中狠狠的吐出一个名字。
“李先生,我们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此战过后,陶家要避难江东,可否答应?”相对来说,陶家长子陶商沉稳多的,他考虑再三,提出的自己的条件。
无论陶谦是不是刘备杀的,他们在刘备的麾下落到如斯局面,对刘备的怨气足以让他们答应和江东合作,但是陶家在徐州地位特殊,他们兄弟皆然没有掌控徐州的能力,所以无论是谁掌控徐州,他们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
陶商虽然能力不足,但是心智还是很清醒的,陶家掌控不了徐州,那就只有离开的徐州,才能存活。
“可以!”
李涅眯眼,不留痕迹打量的一下这个青年,陶商在他眼中很普通,若非父亲是陶谦,他连利用的心情都没有。
不过,现在他对这个青年有些刮目相看,这个青年也许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是在关键的时候,恪守本心,这一点很难得。
要知道,九成九的人都是死在贪心之中。
“李先生,这一战,某想亲自参与,某想要亲手斩杀陈登,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陶应双眸迸裂出一抹杀意,冷声的道。
“陶二公子,明晚一战,必定凶险,汝乃是千金之躯,何必冒险。”李涅皱眉,劝道,他不希望在吕布没有进驻下邳之前,陶氏兄弟出现什么意外。
“父仇不共戴天,某一定要亲手斩杀陈登。”陶应坚定的道。
“李先生,孟岩武艺非凡,而且如今城中的兵马,大部分是父亲的旧部,不少念着陶家的脸面,若是孟岩出面,必然能让他们临阵倒戈。”陶商目光一抹亮光划过,叫着陶应的字,低声的道。
陶家想要在江东立足,必须要有点功劳,如果能让陶应在江东从军,最少也能保住陶家的命。
“那好,不过汝必须要小心!”李涅闻言,灵光一动,目光微微一亮,他倒是忘记的这么一点,陶谦毕竟是一方诸侯,影响力很大,而且死去时间不久,旧部虽然已经臣服刘备,但是多多少少都会念及陶家的脸面。
“陶二公子,不知道汝能召集多少旧部追随于你?”李涅问道。
“父亲过世的早,某家从军仅仅两年,如果凭借着父亲的脸面,也许能让不少将士倒戈相向,但是想要徐州的儿郎追随某,不过三千兵马而已。”陶应沉吟的一下,道。
“三千?足以!”
李涅的目光闪烁的一下,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道:“陶二公子,明晚一战之后,你带着你的兵马,立即去广陵。”
拿下广陵不难,但是怎么控制广陵,他一直有些担心,毕竟如果江东大军进驻广陵,始终有些不妥,而且目前江东兵马有些紧张,交州,柴桑,丹阳,辽东,皆然需要大将镇守,难以抽出兵马北上,如果有陶应在,江东想要控制广陵,应该就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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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
下邳城的北城门,再静悄悄之后,突然咯吱的一声轻鸣,一点一点的打开,城楼之上,几十个大力士使劲的搅动绞盘,城门的千斤闸缓缓的被升起。
“今日,九原吕布,得闻陶使君之难,为陶使君而报仇,斩杀刘备小人,匡扶徐州天下,上报天子,下护黎明!杀!”
城外,数千大军浮现,大军之中,千余火把骤然而亮,红彤彤的,把下邳的天际映红,一个大将,胯下一匹赤如血的宝马手中方天画戟,一马当下,率先冲入的下邳城。
“并州铁骑,杀!”
数千并州铁骑,长驱直入,浩瀚的马蹄声把下邳的地面敲动如雷,一阵阵咚咚咚的暴烈声音,震惊的整个下邳城。
“何人来袭?”
在大营之中,喝了一点小酒,有些迷迷呼呼的张飞,一听,猛然一个激灵,浑身骇然起来,伸手抄起一柄丈八蛇矛,冲出的大营。
“敌袭?”
“是谁啊?”
“曹军吗?”
这时候,整个大营已经慌乱起来,数千丹阳精兵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迅速的走出营帐。
“三将军,不好了,本来驻守在小沛的吕布反戈了,他率兵已经攻入的下邳城。”不到半刻中,一个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将士匆匆来报。
“该死的三姓家奴,我兄好心收留他,居然敢恩将仇报,某家不饶恕他!”
张飞犹如铜鼓般的黑眸怒火冲天,翻身上的一匹马,大喝一声:“儿郎们,随某家杀敌,为主公坚守下邳!”
“三将军,不可!”
这时候,陈登匆匆而来,白衣凌乱,头发散批,急忙伸手拉出的张飞的战马,朗声的道:“三将军,城中已经失守,陶家兄弟反戈,曹豹投降,城中东西两处大营皆然投降,吕布如今已经聚集的数万兵马,将军仅仅数千人,非他之敌,需保住有用之身,汇合主公。”
这一战来的太猛烈了,陶家兄弟,曹豹,还有不少的陶谦旧部一夜反戈,就算陈家这个下邳第一世家也反应不及,若非他父亲陈珪留了一手,陈家恐怕就满门都被陶应斩杀了。
既然跟了刘备,他心一横,就只能跟到底。
“什么?”
张飞一听,目光瞪的老大,身躯发冷,死死的咬着牙根,他暴躁,他酗酒,但是对于兄长刘备可是言听计从,兄长把下邳交给他来镇守,如今,他却把下邳给丢了。
“三将军,我们突围吧,去夏丘,先汇合豫州的主公,然后再侍机夺回下邳。”一个青年,身披铠甲,骑在一批高头大马之上,缓缓走上来,俊朗的面容之上,显得沉稳冷静,提议的道。
“叔至,汝自行突围吧,下邳失去,徐州必然不报,某家还有何没脸再见兄长,某要死守下邳,与三性家奴,决一死战!”张飞心生死志,轻轻的扬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全身散发着冷冽的罡气,杀气如刃。
“三将军,在主公眼中,将军比徐州重要,徐州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在夺回,若是三将军有失,吾等何以面对主公。”
青年眉头皱起,冷冷的道,然后拿出怀中一块令牌,道:“此乃主公先前交给到的,见令如见人,某命令,全军突围。”
刘备熟知张飞的性格,暴躁,冲动,难念会闯祸,而且张飞除了的他的话,谁也不听,所以刘备离开下邳之前,以防万一,就把这块令牌,给了沉稳的心腹陈到,让陈到看着张飞。
……………………
一夜乱战,太阳再一次升起来的时候,徐州二度易主。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刻意的针对
十月金秋,天高气爽,在江东,这是一个好季节,没有夏天的炎热,没有冬天的寒冷,比春天多的一丝爽朗气息。
征东将军府邸,江东政权的核心,每日点卯的文吏有数百人,进进出出,来来往往,显得江东政权的朝气勃勃。
“主公,锦衣卫的消息,广陵到手了。”大堂之中,张纮手中拿着一份锦衣卫的捷报,目光看着孙坚,兴高采烈的道。
“这么快?”
孙坚抬头,神情有些意外,锦衣卫在徐州布局的时候,也曾经知会了将军府,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毕竟他心中认为,想要不出一兵一卒就拿下徐州重地广陵,这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李指挥使的文书上说,广陵太守赵昱被我们拿下了,如今广陵郡各县基本上已经被我们的控制的,而控制广陵的兵马的将领是陶谦的儿子,陶应,不过陶应现在已经投降江东。”张纮摊开文书,躬身的解析,道。
“好一个李涅,不简单,不用江东的一兵一卒,居然让他成功的夺取广陵,好,太好的了,某要赏赐他,对了,徐州呢,现在徐州如何了?”
孙坚闻言,心中有些激动,不由得大笑数声,才回过神来,看着张纮,急忙的问道。
“吕布已经控制的徐州,下邳之变后,刘备的兵马退守夏丘,主将张飞两次率兵反攻下邳,结果被吕布麾下大将张辽直接赶出的下邳。”张纮笑了笑,道:“有陶谦长子陶商的声援,徐州豪强代表曹豹的支持,目前吕布算是坐稳的徐州,就算刘备回兵,也是无力回天了。”
“可惜的刘玄德,居然把这么一头虓虎当成家犬,丢了徐州,一点都不冤枉。”孙坚撇撇嘴,冷笑的道。
昔日刘备收留吕布在小沛,在孙坚眼中,就是一步臭到不能再臭的棋,吕布是什么人啊,天下第一武将,从漠北杀入中原,从长安打到徐州,野心勃勃。
这么一头狼,根本不是刘备手中的势力能镇压的,吕布要是不反噬,孙坚才会感到意外呢。
“主公,交州八百里加急的捷报!”
这时候,大堂之外,张昭穿着一身长史官袍,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神色明显也有些欢喜。
“念!”
孙坚刚刚得到广陵,心中大好,没想到交州那边又来的捷报,交州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落在的江东手中,但是士家依旧掌控郁林和交趾两地。
“是!”
张昭摊开交州来的文书,朗声的念叨:“末将讨逆,禀将军,今日凌晨,吾部已经进驻郁林一县,士燮率兵退至交趾,午后,士家正式派来使者,欲领兵降于江东,恳请将军府,速速派来谈判使者——策字!”
“哈哈哈,好,太好了!”
孙坚面色大喜,大笑起来的,道:“好事成双,拿下广陵,定鼎交州,哈哈哈!”
“广陵拿下了?”张昭面色一喜。
“对了!”
张纮把锦衣卫呈上来的文书递给张昭。
“主公,交州士燮那边,这个谈判的人算,何人当之?”张纮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孙坚,恭敬的问道。
“华歆如何?”孙坚目光一动,看着身边的两个江东大臣,轻声的问道。
“可!”
张昭微微眯眼,沉吟的半响,才点头。
华歆从豫章开始归顺江东,已经进入将军府数年了,克克业业,论起忠心,已经不差了,也有这个能力,可以掌控交州的局面。
“主公,如今广陵郡已经归于江东之手,那郡守之位,何人担当?”张纮突然问道。
“主公,广陵前任太守赵昱已经被俘虏,不过此人乃是某之好友,昔日是他把某从牢房之中救出,某可说服他,投降江东。”张昭目光一亮,低声的道。
“你能说服他,自然最好,此人在广陵数年,根基深厚,要是能为江东所用,必然是一大喜事!”孙坚笑了笑道。
“可是广陵郡如果再由赵昱坐镇,恐为不妥吧!”张纮微微皱眉,道。
“嗯!”
张昭闻言,也点了头,道:“广陵郡必须要另外派出一名郡守,此地非同一般,既然已经进入江东之手,必须要稳固起来。”
“子纲,你是广陵人吧!”
孙坚沉吟的一下,灵光一动,目光凝视着张纮,问道。
“是!”
张纮一愣,顿时反应过来的,微微一喜,点头。
“这样,你去坐镇广陵吧!”孙坚目光之中一丝的深意,道:“你随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该独当一面了。”
“主公!”
张纮压下的心中的喜悦,才道:“纮自当为主公解忧,可是广陵如今很特殊,我们进入的兵马不多,面对的却是一头虓虎,最重要的是,广陵是江东北上徐州的桥头堡,必须谨慎,纮尚未有独当一面的经验,毗邻吕布,恐怕有不足。”
“不碍事!”
孙坚摆摆手,道:“目前我们和吕布还算是盟友关系,他想要坐稳徐州,就得和江东保持关系,没有什么意外,两三年之内,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广陵,和江东开战的,你的任务,就是把江东的影响,深入广陵郡。”
“诺!”
张纮坚定的点头。
“主公,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候,张昭有些欲言不言的,神色慎重。
“说!”
孙坚目光微微一动,能让张昭这么犹豫不决的,恐怕事情不小。
“近来江东各地都流言不止,说的都是权公子在秣陵大兴土木的事情,权公子筑新城,闹得沸沸扬扬,已经让江东有些人心惶惶的,甚至不少人都怀疑,是不是权公子得不到继承人的位置,心有不忿,所以……”
“所以什么啊?”
孙坚面容一肃。
“所以分裂江东,自筑都城!”张昭咬牙,低声的道。
“一派胡言!”
孙坚双眸一瞪,目光迸射出一抹骇然的光芒,一巴掌拍在案桌之上,整个案桌都四分五裂起来的。
“主公息怒,这其中必有蹊跷。”张纮急忙上前,道。
“蹊跷?”孙坚冷然。
孙权在秣陵修筑一座新城仅仅只是知会了一声将军府,所以他也没有怎么太过在意,后来派人去探索,他知道孙权的修筑的新城有多雄伟。
不过孙权并没有先将军府伸手,他也就乐于坐成,要是说孙权筑城是独立,他打心底之中不相信。
现在的江东,他孙坚才是唯一的王者,只要他一声令下,根本没有人能反他,就算是孙策和孙权也不行,他有绝对的信心,所以他不会怀疑。
“主公,权公子筑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好几个月了,怎么会这几天才会有流言蜚语,空穴不来风,突然有这么多的留言都指向权公子,恐怕有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张纮早几天就已经听到的不少流言,所以留了一个心眼,还真的让他探到不少东西。
“主公,属下也是这么认为的,有人恐怕想要刻意的去针对权公子。”张昭道。
“谁?”
孙坚眯眼,目光杀意冷冽。
“江东世家!”
张纮和张昭对视的一眼,才异口同声的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刘备的危机
汝南郡,汝阴城外,战鼓隆隆,战马长嘶,战兵阵列,黄沙滚滚。
汝阴城是袁术在汝南的最后一个堡垒,汝阴城如果守不住,他袁术就只能率兵退出汝南,坚守九江。
这几天,刘备和曹操的军队东西夹击,连续的来强攻,让汝阴城已经是飘飘欲坠,恐怕最多三日,便要攻破了。
这时候,汝阴东面的城门之外,徐州兵的军营,中军大帐。
刘备的身躯盘坐高位,面容阴沉如水,完全没有了一丝打胜仗的喜悦,整个面色一点血色都没有,无比的苍白起来的。
他的徐州!
丢了!
半生颠簸,辛辛苦苦才得来的一块地盘,为此不惜冒险毒杀陶谦,才得到的徐州,本以为可以休养生息,蓄精养锐,争锋天下,可是仅仅半年的时间,居然再一次从他手中溜走了。
“吕布!”刘备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当初他收留吕布,是认为自己的手中兵力不足镇压徐州,所以想要利用他来为自己的守住徐州西北的门户。
而且他心中认为吕布不过是曹操从兖州赶出来的一条丧家之犬,仅仅几千的兵马,不足为虑。
可是他忘记了一点,这是一头猛虎,不是一条家犬。猛虎落难的时候实力不足,可是当他养好伤了,就会狠狠的咬上他一口。
军帐之中,气氛有些压抑,一个个心腹将领的面色都不好看,皆然沉默不语。
“大兄,下邳之失,乃是某之错,嫂子落入敌之手,亦然是某之无能,今某让大兄失城丢家,弟已经再无颜面对兄也!”
张飞看着兄长,目光无比的忏愧内疚,直接单膝跪下,腰间一柄长剑赤的一声,拔了出来,欲要自问谢罪。
“翼德,不可!”
刘备猛然一惊,急忙上前一步,夺过配剑,看着满脸胡须的张飞,朗朗的道:“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缝,手足断,安可续?吾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
“兄长大义!”
张飞和旁边的关羽闻言,眼中不由而同的微微有些湿润起来,心中十分感动的看着刘备,刘备真诚的一言一语,让他们心中对这份兄弟情的坚定。
史上称刘备是伪君子,认为他虚情假意,可是刘备对这份兄弟情倒是情深意重,无论是今日的言语,还是后来建立蜀国的他,为张飞关羽复仇而不顾一切倾尽全国兵力的行动,都显得他对这份兄弟情的认真。
这不是他收买人心的话,也许就是他心底的真心话,在他心中,妻儿永远比不上兄弟。
“翼德,今某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罪责?况城池本非吾有,家眷虽被陷,但是相比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救之,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刘备终究是经过起起伏伏的人,心智坚定,失去徐州,他的确很愤怒,但是心情终究还是平静下来了之后,伸手径直的扶起了张飞。
“兄长,某当为先锋,再重夺徐州。”张飞抹光泪水,在为刘备的这份情谊感动的同时,也有一股恨意冲天而且,狠狠的道:“某要与那忘恩负义的三姓家奴决一死战。”
“元龙,某如今之局,汝可有和良策否?”刘备坐了下来,沉吟片刻神情有些犹豫不决,咬咬牙,目光看了看面色有些憔悴的陈登,问道。
他的确想要夺回徐州,但是他心中也明白,吕布已经坐稳了徐州,以他现在手上的兵力,最多三万,根本不足以重新夺回天下第一武将镇压的徐州。
“主公,此时此刻,不是谈论重夺徐州之事情,而是我们当退兵了!”陈珪为了掩护陈登和张飞的残兵撤退下邳,如今已经被陶应所杀,他心中也是悲愤,但是他依旧要平静下来。
“退兵?”刘备有些不甘心,没了徐州,他便对豫州起的心,如今汝南郡几个县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手中还有数万兵马,要是争一争,未必不能再如今三足鼎立的汝南站稳脚跟。
“主公,徐州不可回,豫州也不可留!”
陈登目光一抹果决,道。
“徐州不可回,豫州不可留?”刘备闻言,浑身一颤,目光瞪大,看着陈登,有些惊惧,颤盛的道:“汝的意思是……”
危机!
刘备从陈登的心中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关乎他数万大军的危机。
“如今徐州之战,一定已经传至曹军之中,曹操恐怕要反水了。”陈登点点头,道。
“曹军要反戈一击?”众将骇然失色。
“为何?”
简雍站出来,有些不解的道:“我等出兵,助他拿下汝南,我们不应该是盟友吗?”
“想要缔结盟友,要有实力,我们有徐州在手,曹军自然忌惮我们三分,可是如今我们不过是被吕布赶出来的丧家之犬,如此大好良机,曹操此等小人,怎么放过一口吞下我们的机会。”陈登冷声得道。
乱世之中,实力才是平起平坐的唯一衡量,如今的刘备,已经不具备和曹操平起平坐的资格了,他手中的几万兵马,对于曹操就是一口香饽饽。
刘备心中一冷,他知道陈登所言非虚,要是换了他是曹操的位置,恐怕也会把握机会,也一口给吞下了再说,结盟,算个屁!
“元龙,那你说,我们该何去何从?”刘备咬紧牙关,问道。
“目前我们只有几条路了,吕布未必能容得下我们,所以,徐州是不可回,曹操此人性格多疑,麾下谋士精明无比,兖州也非我等可碰撞。”陈登分析的道。
“陈军师的意思是,我们去九江!”孙乾目光微微一动,道。
“不!”
陈登摇摇头,道:“九江袁术虽然即使没有的汝南,依旧掌控十万兵马以上,不是我们等能拿下的,而且就算我们去投劳,以他的度量,也不会收留我们,我们还有一个地方可去,不过就要委屈主公了。”
“事到如今,只要能让兄弟们有条活路,便可足以,有何之委屈。”刘备起于布衣,性格坚韧,自然不会在乎一时的地位,朗声的道:“元龙直说!”
“荆州!”
陈登目光划过一抹锐利的光芒,拱手道:“我们唯一能走的路,只有去投靠荆州,荆州刘表,此人一来与主公有宗室之情,二来,荆州乃是富饶之地,刘表虽然名气,但是重文轻武,为人迂腐,时机适当,主公可……”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帐之中的所有人,皆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就是对刘表取而代之。
“可是我们如果借道去荆州,必须要和曹军碰撞。”刘备有些意动的,不过还是很忧心。
“主公,曹军要对我们动手了,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陈登道。
“主公,不好了!”
陈登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员兵卒闯了进来,朗声的道:“宋国城被曹军突然出兵拿下来,城父城也丢了,城中的留守兵马皆然被俘。”
“好快的反应!”陈登微微一惊,他聊到的曹操会反戈,但是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迅速。
“可恶,曹孟德!”刘备心中一骇,目光瞪大,有一抹愤怒,他没想到曹操翻脸翻的这么迅速,他才刚刚把徐州丢了,曹操这边就动手了。
“主公,如今时机紧迫,不可再犹豫。”陈登单膝跪下,朗声的恳求道:“请下决定吧!”
“主公,下决定吧!”
众将领齐齐下跪,恭敬的道。
“好!”
刘备神情之中一抹坚毅,开始点将,道:“简雍。”
“在!”
“你先行荆州,面见刘表,递上某之降书,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他,收纳我等!”
“诺!”
“翼德,叔至!”
“在!”
“曹兵必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南下荆州,所以他们只会防着北路,你们率兵一万,偷袭平舆城,无比筹集足够的军粮,保证我等的退路。”
“诺!”
“元龙,可敢去汝阴城走一趟,拜访一下袁术。”
“当仁不让!”陈登点头。
“曹操背信弃义,某当与他一战。”刘备双眸冷冽,杀气腾腾,皆然曹操要吞了他,他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朗声的道:“诸君共勉,我等必然能渡过这一关。”
“主公万胜!”
众将领看到刘备即使在如此绝境,也有这等镇定,徐州丢失引起的慌乱的心情倒是稳定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