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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满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云封东流     侠义满江湖txt下载     侠义满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回,从不言谢

    话说杨家烈答道:“杨某不喜欢奉承他人,所言句句是实。”

    肖紫燕当然相信杨家烈之言是实。心中兴慰。

    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肖紫燕原以为杨家烈帮她,是冲着自己的美色而来。但现在看来,自己前面所问的两个问题,杨家烈没有说谎。

    因为以杨家烈的武功,他若去了华山少年盟主大会,必定会上台较量,即使不是林中鹤之敌,也会如丰利、花如电及解风一样,成为江湖上年轻一辈的姣姣者。

    可是,这么多年来,杨家烈一直默默无闻,在去年的华山落雁峰一战,才暂露头角。这是其一。

    这其二就是:他刚才见到自己的容貌,却无喜无惊,似乎有无限心事。

    凭刚才的表情,如果他以前听到她乃江湖第一美女。而今见到她的真容,第一反应该是惊讶,但他却是沉默与思索。由此可见他确实没听说过她是当今武林第一美女。

    肖紫燕知道杨家烈沉默与思索的原因:他想避嫌!他怕人家说他帮她,想来个英雄救美。

    肖紫燕弄明白了杨家烈帮自己的真正原因之后,对杨家烈更是刮目相看。

    此时,已是辰末,早已日上三竿。有一衡山派弟子前来相请:“杨少侠,肖姑娘,欧阳盟主及林少盟主有请。”

    杨家烈道:“好的,我们知道了。”

    那衡山派弟子说完就转身走了。

    杨家烈候那衡山弟子走后,对肖紫燕道:“今日你要面对你父亲,而以你的性格,决难与你父亲同流合污,今后你有何打算?”

    肖紫燕最怕就是面对她的父亲,其父为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肖紫燕看不贯父辈们的行径,因此才与肖改过闹缰,离经叛道,离家出走已经有两年有余了。

    如今又要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对于肖紫燕来说,这确是一件令她头痛的事。

    她父亲虽为高官,却是为白娘娘及金克木利用,当然她的父亲也利用他们,以达到为她爷爷“报仇”的目的。

    她听人说,当年其爷爷也是习了大魔手印,然而做恶武林……

    肖紫燕恨自己为何生在这样的家庭,两代为魔,成为武林的公敌。

    她在离家出走期间,惊闻慈祥的老奶奶被江湖人士刺杀了,父亲也身负重伤。

    肖紫燕悲伤过度,本想回卧虎山庄拜祭奶奶,然而,一想到父亲就来了脾气。

    因此,她没回卧虎山庄,而是选择流落江湖,由此可知,肖紫燕对自己的父亲,是如此地不待见。

    长话短说,杨家烈偕同肖紫燕双双来到大殿。

    几个首脑人物早已到场。

    欧阳扶苍见到肖紫燕之后,笑着说道:“肖姑娘,昨日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谅及。”

    肖紫燕嫣然一笑,扫视了在坐人员一圈之后,目光在林中鹤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迅速移开。

    然而,这短暂停留,还是被上官紫捕捉到了。但她从肖紫燕的眼中,看到了失望与心有不甘,但最多却是决绝。

    上官紫心领神会,但却会心的笑了:这肖丫头冬于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来。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闲话休絮,且说肖紫燕环视在场人一圈之后,才笑着对盟主欧阳扶苍道:“盟主客气了,晚辈不怪各位,谁叫我有这样一个做恶多端的父亲。”

    林中鹤道:“肖姑娘不必为自己的身世而介怀。出身不由人选择,但后续之路,可以自己确定方向。肖姑娘与你父亲划清了界线,这等勇气,确实令人钦佩。”

    “多谢少盟主理解,也多谢少盟主能以大度的胸怀,放过我这个仇家之女。也感谢在坐各位不为难我这个武林公敌之女。”肖紫燕两眼湿润地,早已泪眼朦胧。

    群雄亦唏嘘不已,都为面前这个绝色女子,却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惋惜。同时又为她这种大胆与父亲决裂的勇气感到欣慰。

    欧阳盟主见肖紫燕真情流露,确实与其父肖改过的所做所为截然不同。于是他对肖紫燕道:“肖姑娘不要难过,我们这些名门正派随时欢迎姑娘回归。现在我们用罢早餐就下山,与你父亲见面,把你这个人质交给你父亲。”

    肖紫燕知道欧阳盟主已在下逐客令了。

    现在的肖紫燕已对南岳不再留念。因为通过这次事件,耳闻目睹,他已对林中鹤的感情彻底放下了。

    从石牢出来,来到大殿,是来向武林群雄辞行的。

    接着,盟主欧阳扶苍做了总结:

    “肖姑娘,你这种侠义情怀,尤其是冒险救出林少盟主,确乃我辈侠义同道中的人,不管今后事态怎么发展,肖姑娘至少曾经是我们的朋友。好吧,去食堂吃罢早餐准备启程,免得你父亲及你叔叔等得着急。”

    欧阳扶苍说完就起身前往食堂而去。

    众雄亦纷纷起身,前往食堂而去。

    众雄用罢早餐,林中鹤与欧阳扶苍商量,决定就由杨家烈一人送肖紫燕下山。

    杨家烈听后,面色一红:“我一个人送她下山?人数太少了吧?”

    “嘿嘿,杨老弟,又不是去打架,你一个人去足够了。”林中鹤一笑道。

    “杨家烈,就你一个人送就可以了,其他人来送本姑娘,本姑娘还不愿意呢。”肖紫燕说这话时,眼眶已是湿润。

    肖紫燕心中酸痛:林中鹤啊林中鹤,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可而今临别之时,却连送送的人情都不给,你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肖紫燕想到此,快步走到杨家烈面前,杨家烈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肖紫燕拉住左手:“杨家烈,我们走。”

    说着头也不回地手牵手走出食堂,向山下奔去。

    林中鹤明白肖紫燕向他自威。但他却会心一笑。这丫头终于有了个男人陪了。

    林中鹤故意对肖紫燕冷淡使她彻底死心。

    因此,临别之时,连肖紫燕救他一命,也从未对她说一个谢时。

    这就是林中鹤的慧剑斩情丝!

    唯如此,他与肖紫燕才都会解脱。

    “你好狠心,连个谢字都对她如此吝啬!”上官紫戏笑林中鹤。

第三百零一回,父女重逢

    话说林中鹤见上官紫戏笑他,于是答道:“有些人比我还关心她呢!你说是么?”

    上官紫脸色一红:“是么?你怎么知道?”

    欧阳扶苍及上官静等老一辈见林中鹤与上官紫两个“拌嘴”。皆在一傍偷乐。

    林中鹤与上官紫两人说了一会儿,见餐厅所有人都看向他俩。于是他悄悄地对上官紫道:“别闹了,他们都看着我们呢?”

    上官紫性格本就内向,闻林中鹤如此说,立即止住了话题,没有再说关于肖紫燕的事。

    而此时的肖紫燕拉着杨家烈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快速走出南岳大庙。

    出了庙门之后,杨家烈见肖紫燕还抓住自己的左手,于是干咳几声,然后说道:“哎,肖……肖姑娘,松……可以松手了呀。”

    肖紫燕一个黄花闺女,与杨家烈才认几天。只因为气林中鹤,因此当着众雄的面,抓起杨家烈的手,好像一对热恋的情侣一般熟络。

    两人手牵手奔了数里,此时,肖紫燕听得杨家烈之言,俏脸一红,本想松手。

    她见杨家烈却比她还害羞,于是故意逗杨家烈道:“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我男女有别,如此授授不亲,被别人看到后会笑话的。”杨家烈慌忙解释道。

    “哦,这有什么,你我皆为江湖儿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肖紫燕爽朗一笑。

    杨家烈左手用力往回一拉,肖紫燕见状,顺势一松手。杨家烈顺利挣脱了被拉的左手,然后笑道:“肖姑娘,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我的手向山下跑来,是不是做给林中鹤看的?”

    肖紫燕听杨家烈如此说,心中一酸,她确实如此,见林中鹤如此绝情,所以才抓起杨家烈的手,一路从南岳大庙奔了出来。

    此时杨家烈之语,戳中她的心思。她于是回答道:“我以前确实暗恋林中鹤,我与我父亲闹缰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林中鹤。

    谁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原以为心诚则灵,谁知在天地阁救出他一命,他连一个谢字都未对我说。他好像视我如空气。

    我以前确不明白,林中鹤怎么对我如此无情?昨晚听了你一席言语,才知道上官紫与林中鹤的感情,那怕地老天荒,也会牢不可破。

    因此,我已对林中鹤死心了!从这件事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是你的无论怎样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再怎么强求也没用。这就是俗称的缘份,一切随缘确实很有道理。”

    杨家烈闻肖紫燕对追林中鹤,详细地说了出来。心中也佩服面前这个姑娘真的敢爱敢恨。

    杨家烈还不到二十岁,从未交个异性朋友,对爱情的力量有如此之大,竟使人如巅如狂。杨家烈可没有经历过,自然体会不到肖紫燕为爱执狂的那种境界。

    两人边说边走,由于武功皆为上乘,在崎岖的山路上奔走如飞。不多时已下了南岳。

    他们出得山中路口,早已见前面有数十匹骏马。马上皆为大内高手。为首一人,正是肖紫燕的父亲肖改过。

    肖改过也早已看到了他的这个一别两年的宝贝女儿。

    两年未见,身为父亲,不思念女儿,那只是自欺欺人。

    肖改过无论怎么心黑手毒,但父毒不食子。对于唯一的女儿肖紫燕,视如掌上明珠,曾对其百依百顺。

    后发现其女竟爱上了林中鹤。肖改过曾雷霆惊怒,他深深地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爱情,而且注定悲惨收场。

    因此,肖改过极力反对,曾以父女断绝关系为由,要肖紫燕离开林中鹤。在华山少年盟主大会时,还把肖紫燕软禁起来了。

    谁知肖紫燕却偷偷地逃离了华山,流落江湖两年余。

    肖改过未曾想到,与爱女重逢,却是在这种场合。

    当他看到随同其爱女下山的却只有一个人:杨家烈。

    杨家烈肖改过当然认识,曾经在华山落雁峰风头无两,是个叱诧风云的年轻人。杨家将之后,枪仙之孙。

    慢慢地,杨家烈与肖紫燕走到离肖改过两丈处。

    肖紫燕看到久违了父亲,本想开口呼唤,无奈却难以启齿。

    血浓于水!但肖紫燕对其父的种种可耻行径,确实不能原谅。

    这种屠帮灭派之事,以往的朝庭很少做。除非此帮有对朝廷图谋不轨的念头。否则,江湖与朝廷是两股互相制衡的力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两者相安无事,和谐相处。

    然后,自其父亲出任大内统领之后,却搅起武林无端风云。

    一时,江湖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顿时,武林中血雨腥风,悲剧连连。

    尤使肖紫燕可恨的是:肖氏家族两代为魔,前后才三十年时间。

    虽说金克木利用父亲剿灭武林,但父亲何尚不利用金克木,双方可以说乃狼狈为奸,臭味相投。

    凡此种种,肖紫燕这位绝代佳人,竟不愿意认面前这个父亲。仍至认为有肖改过这样一个武林败类父亲,感到蒙羞。

    肖改过见肖紫燕嘴巴动了动,却没出声。肖改过此时见到肖紫燕,早已兴奋异常:“好女儿,想煞为父了,欢迎你回来。”

    尚义乘机高声道:“恭迎大小姐。”

    一众大内高手齐呼:“恭迎大小姐!”

    众高手以内力发出,声振河岳,气势雄伟,连在肖紫燕身后的杨家烈也受到了感染:到底是高官之女,迎接气势果然不凡。

    可肖紫燕对这一切不领情,只是冷冷地道:“我不是回来,而是做为人质被押送而来。人家正派武林人士,不杀你这个大魔头之女。”

    肖改过见女儿终于开口说话了,于是高兴地道:“为父只要看到你回来就高兴,致于他们对为父说三道四,为父不介意。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肖紫燕面对的是自己亲生父亲,本想狠狠地数落父亲一番,无奈却说不出口。

    她嘴中却说出另一番话:“我不会与你在一起的,我将继续我的江湖路。”

    肖改过闻听此言,感到诧异,就连杨家烈也感到叹惜。

    肖改过正想追问原因,却闻一声:“说得好,这才是我阁中的圣女。”

第三百零二回,弃世拦道

    话说众人见说话之人,是个灰袍老者。

    肖改过武功已至武仙一重,可灰袍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自己竟没发现。心里不由得对这灰袍老者心生戒备。

    这灰袍老者根本不把这些在场者放到眼里,只见他对肖紫燕一拱手:“属下参见圣女!”

    肖紫燕当然认得这灰袍老者,这灰袍老者乃天下武林第一禁地之首的左护法弃世。

    在冠绝天下的天地阁中,武功竟与天地阁阁主在伯仲之间。

    因此,灰袍老者是个极为可怕的人物。

    肖紫燕见弃世来此,心中叫苦不迭,这老魔头是来抓自己回去的。

    而今的肖紫燕,不是两年前的肖紫燕。两年前,茫茫人海,天下之大,却无处容身。

    那时,她情场失意,早已心灰意冷,又逢仇痴念阴魂不散,纠缠不休。

    因此,碰巧灰袍老者弃世出现,把自己带上了庐山天地阁中,封为天地阁圣女。

    历代天地阁圣女,皆为绝色女子。成为天地阁圣女,并非没条件的,相反条件却苛刻得很:

    第一:天地阁圣女不准谈婚论嫁,除非找到可替代之人,且经过阁主首肯及护法同意。

    第二:天地阁圣女不得踏入江湖抛头露面。

    第三:天地阁圣女不得背叛本阁。

    如违反上述三条中的一条,杀无赦!

    由上述三个条件看来,肖紫燕三个条件都违反了,若被抓回去,只怕香消玉殒。

    更何况肖紫燕是自愿当天地阁圣女的。当时她极度绝望,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

    帮有帮规,行有行矩!肖紫燕现在才真正明白此话的含意。

    因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弃世:“免礼,不知左护法来此有何贵干?”

    左护法弃世笑道:“圣女莫非忘了自己的身份及承诺,那可是你签了协议,白纸黑字,划押保存的!”

    肖紫燕嫣然一笑:“这个本圣女自然知道,我会回天地阁的,但不是现在。”

    弃世闻言面色一沉:“圣女再也不能造次了,你犯了多大的罪,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知道!罪当处死。”肖紫燕其声悲戚。

    为救林中鹤出天地阁,看样子得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了,肖紫燕心中怎能不痛。

    得罪天地阁,天下还没有人能逃得脱“天地追杀令”。

    “圣女既然明白,现随老朽回阁内,向阁主负荆请罪,老朽会帮圣女从旁说情,也许阁主会网开一面。因为圣女乃这个世上的唯一一个阁主的亲传弟子。阁主会念及师徒之情,网开一面,放圣女一马的。”弃世劝道。

    “弃护法能否高抬贵手,暂给本圣女三个月时间,我有些事情尚未处理清楚。”肖紫燕近手哀求弃世。

    弃世不悦地道:“圣女,你不能一错再错,老朽没这个权力给你三个月时间。圣女,请!”弃世边说边做请肖紫燕上路的手势。

    “且慢,你这老匹夫怎么耳聋呀?小女不愿意去天地阁,你却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滚!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气了。”肖改过厉声喝道。

    弃世缓缓回过身子,双眼看向肖改过:“你就是闹得江湖上血雨腥风的双煞之一,当今大内统领肖改过?”

    “正是本官!趁本官未解变主意之前滚得远远的。”其实肖改过如此一说,也是外强中干,只是虚张声势而已!一旦动手,自己远非此灰袍老者的对手。

    弃世嘿嘿冷笑:“老朽本是禁地之人,有数十年未曾踏入江湖了,只因你肖氏门中“人才辈出”,搅乱了整个江湖,才使禁地波及,闹得一地鸡毛。老朽本欲当你不存在,无奈你想找死,老朽就成全你,就算为武林除去一害吧。”

    弃世说着就欲对肖改过出手。

    肖紫燕知道弃世乃绝世强者,父亲决不是其敌手,虽然她痛恨父亲的所做所为,但她还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上官紫急呼道:“左护法且慢,本圣女跟你走就是。”

    一直没出声的杨家烈终于开口说话了:“肖姑娘,你不可跟他回去。此去凶多吉少。他们天地阁处死圣女的事有几次了。”

    “嘿嘿!小家伙,你是谁呀?似乎对于武林禁地的大事,你却知道不少?”弃世露出一丝难以察着的笑意。

    “晚辈杨家烈拜见弃老前辈。一时口不择言,还请前辈见谅。”杨家烈对弃世施礼道。

    “你姓杨?杨再荣那娃娃是你什么人?这娃娃老朽以前见过几次,后来成就不错,成了八仙之一。哈哈哈!”弃世这时真的开心一笑。

    他已百岁高龄,杨再荣乃杨家烈的爷爷,今年七十有三,相对这弃世老不死的,确实是他口中的娃娃!

    “他是我爷爷。”杨家烈如实回答。

    “这就对了,看你小小年纪,却已踏入仙境一重巅峰,实属罕见,大环境变了,人才辈出也不是什么好事呀?”弃世忧心忡忡地道。

    杨家烈见弃世自言自语,于是打断他的话道:“前辈,我求你放过肖姑娘可以么?”

    “小伙子,如果是别的事,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可以考虑一二,唯这件事老朽不能答应,也做不了主。”弃世笑道。

    杨家烈还想据理力争,却见一人大声道:“弃护法,别来无恙?”

    只见一队人马,由南岳方向飞驰而来,走在前面之人正是林中鹤,此话正是林中鹤说的。

    这一队人马是去神京增援的,下来十一人,加上杨家烈共十二人,由林中鹤带领,下得山来。

    林中鹤原以为肖改过早已领走了肖紫燕,于是率众下山会同杨家烈前往神京。

    却没想到天地阁左护法弃世拦道,要捉拿肖紫燕回天地阁,双方僵持了半日,以至于林中鹤率队下来,却刚好碰过正着。

    林中鹤认得弃世,早已明白他是冲肖紫燕而来。

    林中鹤见状一皱眉,这弃世是个棘手的点子,而更使其为难的是:是帮肖紫燕还是不帮肖紫燕?

    如果出手相帮的话,刚刚斩断的情丝,肖紫燕定会死灰复燃,她心中一定以为林中鹤心中有她。

    如果不帮,林中鹤又不是这种人,这该如何是好?

第三百零三回,林弃争风(上)

    话说林中鹤正在帮与不帮肖紫燕难以选择之际,弃世见向他打招呼的竟是林中鹤,心内微微一惊。

    弃世见识过林中鹤的武功,在天地阁力斗三大禁主。虽说有投机取巧之嫌,但此小子的武功确有点不可思议。

    弃世乃天地阁左护法,位高权重,自然明白本门武功的神妙。更何况林中鹤习练了天地神功,虽说没有心法,神功发挥时断时续,但却不容小觑!

    弃世想到此处,然后笑着回答:“原来是林少盟主,自天地阁一别,老朽尚好,有劳林少盟主挂念了,多谢多谢。”

    林中鹤也微微一笑:“前辈客气了,上次在天地阁只有前辈未曾对晚辈出手,不管是什么原因,晚辈还是对前辈感激不尽。”

    “哦,老朽一贯讲究公平决斗,不喜欢以众欺寡。”弃世面无表情地道。

    “前辈的武德实令晚辈佩服,很想找个机会与前辈讨教几招,只因今日有要事要办,不然就在此地过几招多好,错过今日,只怕机会无多了。”林中鹤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他在不着痕迹的欲擒故纵。

    众人闻听此言,尤其是杨家烈,听林中鹤竟说出这种话来,不觉大吃一惊,其余人也觉得林中鹤不近人情,有点见死不救,想急于离去。

    弃世见林中鹤说出这种话,还以为他率领众人而来,是来拦截自己的。

    这弃世也没想那么多,见林中鹤想匆匆离去,觉得未曾与自己一战,乃人生一憾。

    他又何曾不是如此。他佩服林中鹤这个千古未有的武术奇才。但在其心里,总有一种不服气的感觉,认为有机会定会掂量掂量林中鹤。

    既然今日相遇,莫若比试一场,输也好,赢也罢,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于是弃世哈哈大笑:“老朽原以为林少盟主如此匆忙而来,是为肖紫燕,却想不到要去办事?不知林少盟主是否是去神京救驾?”

    “哈哈哈!弃老前辈不愧是当世有数的绝巅高手,江湖上的风吹草动,自然没能瞒过前辈的神目,佩服佩服。”林中鹤实话实说。

    “哦,林少盟主忧国忧民,真乃武林中楷模。令老朽这种空活百余岁的老东西汗颜。”弃世说道,“不过林少盟主要当心,既然禁地之人已出世,必是一场空前的浩劫。当今武林敌友难分,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前辈太谦虚了。多谢前辈提醒。晚辈感激不尽。时候不早了,晚辈就此告辞。”说着就欲扬鞭催马,踏上征程。

    弃世嘿嘿一笑:“林少盟主能否耽误一柱香的功夫?”

    林中鹤闻言,心中暗喜:你这老狐狸,终于上当了。

    于是,林中鹤装做茫然地道:“前辈是什么意思?难道前辈也想把我也抓回天地阁不成?”

    弃世爽朗一笑:“老朽没那个意思,只是想与林少盟主切磋切磋,想看看少盟主武功到底有多深?”

    林中鹤佯装一惊:“前辈武功高强,晚辈甘拜下风。”说完,催马扬鞭夺路前冲。

    林中鹤竟畏惧逃命!

    这使在场所有人怔立当场!这是林中鹤出道以来,未曾有过的事。

    弃世也没料到林中鹤会不战而逃。他本就是个武痴,岂能错过这个罕有的对手。

    放眼整个武林,他的对手确没几个,他早已技痒难熬,见林中鹤骑马逃走,立即展开身法追了上去。

    林中鹤所乘之马,脚程一般,怎跑得过弃世这个武圣二重巅峰的强者。

    才跑出一箭地,就被弃世追上。

    但闻弃世一声长啸,声震河岳。

    很显然,弃世异常兴奋,只见他拔地而起,左掌运起七重功力,向马背上的林中鹤击去。

    林中鹤见弃世追来,嘴角上露出一抹邪笑:老头子,你终于出手了。他见弃世七重掌力击出。他没向后看,身子如离弦之箭向左前方斜飞三丈,且身子自空中一个空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但那坐骑却发出一声凄凉长嘶,早已被弃世这掌击成肉饼。

    弃世看都不看那马匹一眼,身子竟凌空跨步,右手五指箕张,向林中鹤面门直抓而来。

    林中鹤见弃世武功竟如此卓绝,刚凭刚才这一招凌空踱步的盖世轻功,就会把有些成圣之人摔开几条街。更何弃世竟能在空中变招,几乎与林中鹤同时着地,却已发招攻来。

    林中鹤不敢怠慢,高手比斗,岂容有误,那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判断失误,将会血溅黄砂,阴阳相隔,生死立判。

    因此,他甫一落地,神龙短剑出鞘,但旁观众人见林中鹤短剑不格挡弃世右掌,相反却点向弃世的左腿“环跳穴”。

    众人还以为林中鹤不敌弃世,想来个两败俱伤。

    然后,弃世却心惊肉跳,慌乱间,身子疾退三步,方站直身子,却已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弃世右掌出击乃虚招,他曾对林中鹤仔细地研究过,他知道林中鹤身上背有两柄宝剑,但一贯用短剑对敌。

    所以,弃世以为林中鹤拔剑挡其右掌,他则出左脚给林中鹤予以重创。

    然而,他却忽略了林中鹤有识招断招之能。他的所发招式,早已被林中鹤预判得悉。

    林中鹤短剑点出,正好切断了弃世的后招。如果强行出招,左腿立废。

    弃世才不会做这等傻事。因此止招立退,仗着盖世轻功,躲过了这一劫。

    然后,林中鹤早料到是此结果。他已觅得先机,岂容弃世喘息。

    剑随身动,短剑带着一抹流光,直奔弃世当胸刺到。

    弃世见林中鹤从马背跃下之后,拔剑、出剑、追击,几乎不用时间思考,招式老到,信手拈来,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心中又是一惊。

    他此时想退避已来不及了,他没料林中鹤应变如此神速,且跟追速度犹如鬼魅,快逾闪电。

    因此弃世运足十成功力,欲以强大的内功与林中鹤比拼。

    弃世的出招,这才是真真的两收惧伤。

    他使出这招时,老脸微红,想不到才三个照面,却如此狼狈,还不得不出此下策,老脸真的无光了。

    此时的天地阁左护法弃世,才感到面前这个年轻人如此可怕,难怪阁主及白娘娘等这些禁主欲除林中鹤而后快。

第三百零四回,林弃争风(下)

    话说弃世与林中鹤交手才三个照面,就搞得手忙脚乱,处于下风。

    他见林中鹤短剑已闪电之速向其胸口直刺而来,他已没法躲过此招,在万般无奈之际,双掌运足满成功力,向林中鹤拍出,想拚个两败俱伤。

    然而,他虽是绝世高手,内力比林中鹤高出良多,打斗经验也尤为丰富。

    可是,林中鹤乃天纵其才,具识招断招之能,他的所有反击方式,皆被林中鹤算计在内。

    而弃世最好的方式就是两败俱伤。

    林中鹤当然不会与他来个两败俱伤。他刺向弃世之当胸之剑只是虚张声势。

    他知道自己这一剑足够送弃世上西天。但自己也会被弃世这双肉掌绝猛的功力,击成肉渣,同弃世结伴西行。

    林中鹤当然不会做这种事,只见他短剑点出,随即紫电流光身法展开,瞬间移行换位于弃世后方。短剑直奔弃世后心大穴。

    旁人见二人出招快捷绝伦。两人的招式,在场者没几个人能看清楚。几个已跨入仙境之人例外。

    杨家烈暗赞林中鹤好功夫,与弃世这等绝世强者,且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的天地阁护法弃世,在与林中鹤比拚招式面前,已落下风。且现在后心大穴又受到攻击,命悬一线。

    弃世见林中鹤攻其后心大穴,此时发出的双掌落空,根本没办法躲过后心来剑。

    他只得硬着头皮,用成圣所独具的能力“破碎虚空”。遁形进入虚空,才躲过此招。

    弃世遁入虚空后,也顾不得面子,更不考虑以大欺小,只想扳回一局。他清楚地看到林中鹤手中短剑,严阵以待。

    弃世满面怒容,自己堂堂天下第一禁地天地阁左护法,武功号称比肩天地阁阁主。

    可今日与林中鹤一战,才四招,就输得一败涂地。他自己知道先前有些轻敌,认为林中鹤在其手下走不过十招。

    谁知甫一交手,由于麻痹大意,落入下风。被林中鹤连绵不绝的招式攻得没喘息的机会。只得破碎虚空逃得一条老命。

    因此,弃世进入虚空之后,偷偷地潜入林中鹤身后,左手五指如钩,向林中鹤天灵盖抓来。

    出手如此狠毒,想一招要了林中鹤的命。

    林中鹤刚才与弃世比斗,早已全力一赴,消耗内力极大。他想调息一下内力,以利再战虚空中的弃世。

    然而,林中鹤先前丹田内习练古经武功中的内力,自从征服了另一股内力融为一体之后,此股强大的内力林中鹤仍然不能驾驭。

    因此,尽管林中鹤极力引导,但此股内力却是正常输出,细水长流,提供林中鹤正常的打斗。

    林中鹤本想发出强大的内力,来击遍四周虚空逼弃世现身。这种敌暗我明的境地,林中鹤知道对自己极为不利,随时处在生命危险之中。

    林中鹤手执短剑,全神贯注,提防虚空中的弃世致命偷袭,同时口中发声:“老前辈,这又是何苦呢?难道你变成了缩头乌龟不成?哈哈哈。”

    林中纵声长笑!

    然而,他不知虚空里,正有五个如钢钩的手指,正从虚空中向林中鹤的天灵盖抓来。

    终因境界悬殊,林中鹤根本没感觉到危险。虚空中的一切,没进入武圣之前,境外之人是感觉不到的。当然,林中鹤也不能例外

    旁人见到弃世被林中鹤逼入虚空。花如电异常兴奋地高呼:“三弟,加把油,我杀了个武圣,你也杀个武圣,哈哈哈,哎呦……”

    “叫你不要动用内力,看,伤口又迸裂了,哎,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与花如电并立马上的欧阳玉嗔怒。

    “哎,我这不高兴吗?三弟武功,过不了多久,将天下无双了!哈……”花如电边吃欧阳玉递给他的内伤药,边说道,但笑了一声却立刻止住声,怕欧阳玉又“责怪”。

    场中,杨家烈却陷入了沉思。

    今日林中鹤有点反常,先前不打算比斗,现在却舍生忘死地拚杀,这又是为何?

    杨家烈想着想着,心头一惊,随后又一喜,好个聪明绝顶的林中鹤,你这一招欲擒故纵,竟瞒过了所有人。

    林中鹤用心良苦!这等时刻,肖紫燕还不趁机逃走,更待何时。

    于是,杨家烈传音入密肖紫燕:“趁那老魔头遁入虚空之际,赶快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肖紫燕亦传音入密:“好,这确是个良机,林中鹤这个没良心的,真是忘恩负义,好在弃护法及时出手。”

    杨家烈闻言苦笑:你误会了林中鹤了。其实他在拚命救你。

    但杨家烈不能说出来给肖紫燕听。只是答道:“肖姑娘,快点走吧!不然,恐怕来不及了。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行考虑。”

    “好,你跟我一起走。”肖紫燕粉面含笑。

    “不行,我要去神京办事。不能跟你走。”杨家烈以大局为重,断然拒绝了肖紫燕的邀请

    肖紫燕见杨家烈竟然不肯同他随行,于是不悦:“好。我走就是。”

    肖紫燕盯了杨家烈一眼,怒气冲冲地呼啸着而去,瞬间已在十余丈外。

    林中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肖紫燕终于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心中高兴。

    正当林中鹤遐想之际,忽闻背上长剑一声麒麟怒吼,刹时,只见从虚空中跌出一人。

    众人定晴看时,正是遁入虚空中的弃世。

    林中鹤看着离自己八尺左右的弃世,然后笑道:“怎么了?前辈进入了虚空,出来时为何如此激动?是不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看到了其它东西?”

    弃世心烦且羞,他本想一击必杀林中鹤,当他的五指如钩,只差半寸,就可抓碎林中鹤的天灵盖。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突然林中鹤背上长剑一声嘶吼,且有一虚影,扑入虚空,把弃世从虚空中揪了出来,好在那强大的虚影没伤他。

    弃世看得清清楚楚,这是一只瑞兽麒麟,功力绝伦,绝对是个盖世强者。

    他此时才算真真了解了林中鹤的真实情况。

    放眼天下武林。只要林鹤背着此麒麟剑,只怕武圣巅峰的强者。也休想伤林中鹤一根毫发!

第三百零五回,木秀于林

    话说弃世从虚空中跌出,形情十分狼狈。接着又被林中鹤一番冷潮热讽,心情已然极坏。自然不能与林中鹤善了。

    看官亦知道,林中鹤有两柄宝剑,皆为别人所赠。一柄是经常用来对敌的神龙短剑,乃花如电所赠。一把是林中鹤至今未曾动用的麒麟长剑,乃一代剑雄上官安所赠。此剑乃上官家族的镇族之宝,乃上古神兵。

    上官安临死之时赠给他曾说过:此剑历创辉,身上有无数荣光,乃上古神兵,里面的剑魂是一只无上功力的圣麒麟。如果持剑之人成圣,那将乃天下无双也。

    刚才弃世在虚空中想暗算林中鹤,不曾想,这麒麟剑魂护主,把弃世从虚空中揪了出来。要他与林中鹤光明正大地交战。

    麒麟护主,这已是第二次了,上一次白娘娘遁入虚空,亦被麒麟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长活短说,且说弃世跌出虚空之后,觉得颜面尽失,此时他亦发现肖紫燕已不知去向。

    但他知道,肖紫燕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现在最紧要处是挽回名声与荣誉。

    人,有时候,名声比性命还重要。

    弃世就是这种人!他此时真有点后悔不该追杀林中鹤。林中鹤已逃离,他却拚命追赶,而今却变成如此局面,自己百余岁高龄,竟成了后辈们眼中的猴子。

    弃世越想越气,决心定下心来,与林中鹤好好地斗上一场,他就不信,自己高出林中鹤一个大境界,一招一式地还搞不定林中鹤?

    因此弃世打定主意,现在决定与林中鹤实实在在地比一场,今日定要与林中鹤分出高低。

    “想不到你小子尚有后手,此剑是不是上古宝剑麒麟剑?”弃世打定主意后问道。

    “前辈好眼力,正是麒麟剑!只可惜现在晚辈才疏学浅,未能掌控它对敌。不然,前辈只怕早已败矣!前辈信么?”林中鹤哂然一笑。

    “是么?今日老夫就好好陪你玩玩,来个公平决斗,不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决不罢收。”弃世眼中杀机顿现。

    林中鹤知弃世丢不起这个脸,刚才交手,丑态频现,若不找回点颜面,只怕传到江湖,会被天下人笑话。

    于是林中鹤点头道:“好!悉闻弃护法武功比肩天地阁阁主,今日晚辈就与你一战,还请前辈手下留情。请!”林中鹤边说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弃世一声冷笑,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一柄软剑。

    此剑约两指宽,三尺六寸八分,寒光闪闪,周身通软,犹如布条一样可折叠,当扎腰之带,是一柄罕见的兵器。

    江湖武林中人皆知:使用奇形兵器者,武功皆有特别之处。不是招式诡异,就是内功深湛。

    而弃世乃武林第一禁地左护法,自然两种情形都兼有,且是出类拔萃的一种。

    因此,弃世确是一个盖世高手。

    长话短说。且说弃世与林中鹤相距一丈站定。林中鹤手执短剑,面色疑重。而弃世却目露凶光,灰袍无风自动,显然是在蓄势待发!

    说实在的,这两个对手的心里。都没必胜把握。

    虽然刚才双方初试锋芒,但林中鹤仗着轻功而快速出击,夺得了先机,而弃世因轻敌而险些陨命。

    其实,两人都未展现出真实本领。都未尽兴,尤以弃世心有不甘,为了与林中鹤一较高低,竟把抓捕肖紫燕这么重要的任务。丢在一边。

    弃世动了,他右手软剑使出,竟如一条软绵绵的短鞭,双足占地即起,身子离地丈余,头下脚上。早以到了林中鹤的头顶。

    只见此时的弃世右手软剑一抖。手中如布条似的软剑变得笔直,居高临下,向林中鹤的天灵盖直刺而下,快逾电光火石。

    林中鹤见状,心中佩服不已。这弃世不愧盖世高人。刚才这一连串动作,只眨眼功夫完成,由于时间瞬间,几乎没破绽可言。

    林中鹤见弃世确有致自己于死地之心。当即亦不敢大意。见弃世软剑凌空降下。他竟不躲不避,脚尖点地,脑袋直迎弃世之剑而上。

    弃世身子直坠而下,见林中鹤自己竟主动迎剑“送死”。心中微惊,但他招式用老。己无变招。

    眼见软剑只离林中鹤天灵盖三寸,瞬间将贯顶而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中鹤手中短剑点出,点中弃世软剑剑尖,妙到毫巅。

    弃世下坠速度微顿,林中鹤早已借力,巧妙运用紫电流光身法,向左平空横移两丈。同时左掌向弃世击出一掌。

    林中鹤两招连发,人早已平安落地,但心情却异常沉重。

    这弃世临斗经验十分丰富,终究有上百岁年纪,是只洞庭湖的老麻雀,见过几多风浪。

    他知林中鹤有识招断招之能。因此他所发招式只是临场发挥,全凭即兴与审时度势。

    弃世这种打法,立刻使林中鹤的识招断招之能失去了作用。

    因此,这一场比斗,比拚的却是机智与内力。而单以内力而论,林中鹤已算输了两筹。

    而机智呢?这弃世亦是老奸巨猾,老狐狸一只,自然智力颇高,也许与林中鹤有得一拼。

    长话短说。弃世见林中鹤点中其剑尖。且从下向上发出一掌。弃世亦借力在上空平移三尺,然后悄然落地。

    两人相距刚好两丈三尺!

    弃世落地笑道:“林少盟主果然天纵奇才,应变神速,才武仙二重巅峰,应变之速已胜诸圣良多。如此雄才,真乃千年难遇一人,只可惜……”

    弃世说到这里,嘎然止声,不再言语,面部却浮现出阴晴不定之色。

    林中鹤不明其意:“前辈只可惜什么?怎么不说下去?”

    弃世叹道:“木秀冠林,风摧人伐,必先夭亡。林少盟主锋芒太露,所树强敌皆是今世武林巨头,叱咤风云的人物,你再厉害,也走不了多远!哈哈哈……木秀于林,风必摧折。”

    林中鹤亦纵声大笑,毫情万丈地道:“在林某眼中,死不足惜,如果在武林无作为,甚至为害武林,那怕武功登峰造极,也只是做恶的资本;如此活上百年。恐怕也只是枉食人间五谷!哈哈哈!”

    林中鹤针锋相对,他平生最忌恨他人对其威胁!

第三百零六回,强弩之功

    话说林中鹤根本无惧弃世威胁。他心里清楚,自己重出江湖,就是要为武林伸张正义,怎能计较太多的个人安危与得失。

    弃世见林中鹤闻言不怒反笑,似乎对于生死并未放在心上。于是一声长啸,右手手腕一抖,手中软剑被其抖得笔直,身子似离弦之箭向林中鹤再次疾冲而来。

    林中鹤也不说话,见弃世持剑奔袭而来,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既然你无招可用,那么你就接我林某独创的七式剑招,看你能接到第几招。今日有你弃世这样的高手为我免费检测剑招,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弃世已到林中鹤的面前,一柄软剑泛着寒光,犹如灵蛇吐信,摇摇晃晃地,但攻击目标未定。

    这就是弃世的狡猾之处,目标未定,使林中鹤很难断定下一招的招式轨迹。

    林中鹤当然明白弃世的想法,他于是展开身法,身子暴退三丈。

    弃世见状,“得理”不饶人,他向林中鹤直追而来。

    此时的林中鹤,独创的七式剑法第一式:“排山倒海”已然发出,剑式恢宏,气势磅礴,确是排山倒海,直向追踪而来的弃世压了过来。

    但见排山剑影,倒海剑意,透出重重杀机。

    天地间,周围五丈方圆之内,已被林中鹤的剑意所控。刹那间,似乎山崩海啸,飞砂走石,遮天蔽日。

    在场许多人只闻林中鹤独创了七式剑法,却未曾有缘见识。想不到南岳脚下,却能见到当世顶尖高手的决斗,真是人生一大快事,足慰平生了。

    肖改过见林中鹤使出这一招,心中吃惊不小:这小子,武功又精进了不少,这招式密不透风,简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以后对付此小子,只怕会越来越难了。

    这一招使出,天下武林能接下此招者,屈指可数。

    弃世终乃高手中的高手,他见这招铺天盖地而来。且力量不可估量,软剑斜探,想探探此招边沿实力。

    林中鹤见状,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故意控制边沿剑意,使其不甚凶猛。

    弃世软剑点至边沿,以防万一,早已武圣二重巅峰护体,尽管他身处林中鹤“排山倒海”的剑意之中,但由于其内力高出林中鹤良多,林中鹤的招式尽管为天下剑招之最,但此招剑意撕不破弃世的罡气防护墙。

    自然弃世在这浓浓的剑意之下,有惊无险。

    弃世软剑探入边沿,见不甚强大,于是弃世想继续进一步前行,可在此时,林中鹤第二式“问鼎乾坤”已然使出。

    这一招威力比第一招“排山倒海”威力大了一倍。

    但见林中鹤意气风发,嘴中喝道:“老前辈,你注意了,我的后招一招比一招凶猛啊。”

    弃世被“问鼎乾坤”这一招袭击,险些中招,这是他平生对敌,遇到的最奇妙的招式。在如此天下独绝的招式面前,连弃世这等强者都没有喘息的机会。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这招“问鼎乾坤”,霸道无匹,有架沧海,擎长空之势。杀气四溢,围观者皆被杀气震退数丈。

    肖改过一皱眉,强提内力抗衡,但仍被此招剑意逼退到两丈开外,却已是汗透衣衫,气血翻滚。

    肖改过自忖:此小子已羽翼丰满。

    肖改过想到此,一声长啸,带领手下数十人匆匆离去。他已不愿再呆在此处,此处已是是非之地,林中鹤已是一个危险至极的人物。肖改过感到性命已受到严重威胁。

    闲话休絮,且说牟世软剑运转如风,抵抗问鼎乾坤无边剑意。以其武圣二重巅峰的实力做后盾,强行力抗林中鹤这无边剑意。

    林中鹤此时感到压力倍增。终究,他面对的是武圣二重巅峰的高手,功力之高,匪夷所思。

    他才武仙二重巅峰,与弃世相差一个大境界。显然,老奸巨猾的弃世以强大的内力布控,勉除了后顾之忧。在林中鹤剑气纵横中,游仭有余。

    林中鹤心中明白,自己内力与弃世相差太远,比拚下去,如果他所习练的古籍武功,未能帮衬的话。那么今日他只怕将会交待在这里。

    他试着导引丹田中那股蛰伏的内力,却见此股内力一动未动,无动于衷。

    林中鹤无奈,心中一声长叹,只得做罢。

    而上官紫及杨家烈与花如电也发现了场中有异,知道了林中鹤虽然招式精妙无双,独步武林,但遗憾的是内力欠缺。遇上如弃世这等绝世强者,只怕举步维艰,险象环生,难堪重负。

    这就好比一个几岁的孩童,学了一套精妙的剑法,前去与一个精壮汉子较量。

    可想而知,小孩武功招式老到,但由于气力不如精壮汉子,最后输的必是小孩无疑。

    现在的林中鹤正是如此情景。

    众人见林中鹤已现内力不支,都想冲上去相帮,无奈自身功力不够,如果上去帮忙,只怕越帮越忙,最后变成了帮倒忙。

    因此众人心内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不敢轻举忘动,只得静观其变。

    弃世亦发现林中鹤内力不继,顿时心内一喜,只见他右手腕一抖,软剑立变成了短鞭。

    但见鞭影如山,与林中鹤的剑气对垒,大有一决高低之状。这其实是在变相地比拚内力。

    林中鹤岂能让他如愿,只见他剑路一变,七式剑法第三第四第五招:前路堪忧、空穴来风、四顾茫然三招一口气使出。

    由于林中鹤身法奇快,紫电流光身法展开,三招精妙的剑法如闪电般地裹住了弃世。

    弃世以为林中鹤已成强弩之末,只需一柱香的功夫必败无疑。却想不到林中鹤三招连出,盖世无匹的剑气,差点撕裂其武圣二重巅峰的防护罡气。

    弃世不敢冒进,只得转攻为守。

    林中鹤夺得了主动权之后,心中暗忖:成败在此一举,今日如此,实属无奈。弃老前辈,恕晚辈得罪了,还望见谅,因为我不能败,我还有许多事要做。

    林中鹤第五招“前路茫然”使完之后,弃世真的是晕头转向,林中鹤抓住此最佳时机,左手从怀中抓出一把劲弩,一按机关。

    只见一枚细如毛发的黑针,急射而去,此黑针劲道无穷,穿破了弃世的强大的罡气,直奔弃世右肩射去。

    只闻弃世一声惨叫:“哎呦!”已然撒剑倒在地上。

第三百零七回,放归弃世

    说话弃世被林中鹤的劲弩所发出的黑针射中右肩。

    黑针乃钨金精纯锻造,锐利无比,无坚不摧。

    弃世被击中右肩锁骨,锁骨早已断裂,痛彻肺腑,右边半个身子已动弹不得。

    只见倒在地上的弃世破口大骂:“想不到你这小子竟如此下作,使用暗器?”

    林中鹤觉得理亏:“对不起,前辈我……”

    此时花如电早已冲上,一脚踏在弃世受伤的右肩上,这更是雪上加霜,直痛得弃世咬牙咧嘴:“哎哟,痛杀老朽了……”

    花如电似笑非笑:“老匹夫,你也晓得痛呀。”花如电边说边拔出短剑架在弃世的老脖子上。

    弃世顿觉脖颈上凉意顿生,他原以为是林中鹤,定晴看时,却是另一个年轻人。

    弃世见花如电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且目怒杀机,于是惶恐地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你花爷爷花如电,你放着在天地阁清福不享,却跑到南岳来找花爷超度,哈哈哈……”花如电大笑道。

    弃世听得毛骨悚然,看到不远处的林中鹤,然后冷哼一声:“林中鹤,你算什么英雄,使用暗器赢了老夫,上不了台面。”

    林中鹤嘴巴动了动,正想再次道歉,却闻花如电喝道:“老匹夫,你死到临头了,却还嘴硬逞强?”

    花如电说到这里,然后回头对林中鹤道:“三弟,你也不必内疚。这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决斗。这老匹有上百年的功力,年龄也是你的五六倍。

    更何况比斗之前又没提出什么条件限制,更没说不准用暗器,并且弩箭也在十八般兵器之烈。老匹夫,你说是么?”

    脚下的弃世,面对花如电森寒的短剑,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却比林中鹤手段厉害得多,况且他说的这番话却是句句在理。

    是呀,他与林中鹤的较量,没有任何条件限制。而像他这种高手,应该不需什么条件限制。在强大的罡气护体之下,世上没有暗器能伤得了他。

    更何况,两人生死搏斗,全凭手段是说得好听点,只要赢了对方,其实是不择手段。

    刚才与林中鹤一战,林中鹤完全可以用劲弩致他于死地,但对方却手下留情。

    而今败了,像他这样的旷代高手,当然要找借口下此台阶,以免颜面难以放下。

    却不料杀出花如电这个不太讲理,却又能讲出一套“歪理”,却是歪打正着的大道理来。

    弃世在花如电的剑点足踏之下,生命堪忧。对花如电的问话只得同意:“这位小英雄说得对,确如小英雄所言,我们比斗没条件限制,全凭手段,只要能战胜对手就行。老朽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花如电闻言诡笑:“这话才像句人话。”

    “哎呦,痛痛……”弃世咧嘴喊道。

    花如电似有所悟:“不好意思,忘记了脚是踏在你的断骨处。”

    这黑针尚在弃世锁骨之内,而其内力,早已涣散,被花如电有意无意地加重脚力,早已痛得冷汗直流。

    林中鹤心中佩服他这个二哥,有道是一物降一物。

    像弃世这等盖世强者,却在花如电面前被治得服服贴贴。

    林中鹤在这场比斗中,自认为赢得不光彩,却在二哥花如电口强,却是赢得冠冕堂皇,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今见二哥花如电又如此羞辱弃世,且目露杀机。

    他很理解他的这个二哥,是个天地无惧的汉子,他在激怒弃世,用来找上杀弃世的理由。

    林中鹤怕花如电真杀了弃世,于是对花如电道:“二哥,算了,放弃前辈走吧。”

    花如电一脸茫然地看着林中鹤:“三弟,你傻呀?你要放他?这叫放虎归山!不行,我立即宰了他。”

    花如电说着,真的右手短剑就欲抹断弃世的脖子。

    林中鹤见状,紫电流光身法展开,瞬间已至花如电的面前,夺下了花如电的宝剑,然而拉开花如电,把弃世从地上扶起坐在地上。

    林中鹤也盘腿坐在弃世背后,双掌按住弃世后心大穴,帮其推血过宫。

    一会儿之后,林中鹤收功跃起。此时弃世亦红光满面,笑着对林中鹤道:“多谢林少盟主手下留情,留老朽一命,也多谢刚才救老朽一命。后会有期,老朽就此告辞。”弃世边说边走,说完之后,人已在五十丈开。

    “前辈慢走。”林中鹤内力发声。

    “林少侠不必客气,改日我们再好好比斗一场。”弃世口中吐出一串悲音,心有不甘。

    他当然心有不甘,今日是他平生最大的耻辱。败了倒在其次。最难忍受的却是花如电的言语与行动。

    此等耻辱,岂是一个盖世强者能忍?

    闲话休恕,且说林中鹤候弃世远去之后,回头对众人道:“走吧,赶路要紧,已耽误了许多时候了。”说完就迈步前行。

    上官紫见状,忙打马追上,然后说道:“合乘一骑,到前面县城再买一匹脚力。”

    林中鹤一笑:“还是算了吧,此去县城不远,才数十里,我能跟得上。”

    上官紫见状,没有再坚持,终究,男女合乘一骑,旁人看着反感。自己也不好意思。

    这一行十二人,十骑,杨家烈与林中鹤鹤徒步而行,不疾不徐,却没落下十匹快马。

    马上其余十人见状,不禁暗赞两人轻功如此之好。

    半个时辰之后,到达了衡山县城。杨家烈与林中鹤二人到牲畜市场各买了一匹马,然后继续北上。

    神京路远,这十二人十二骑,在官道上急驰。

    一路之上,马不停蹄,人不离鞍。晓行夜宿,不在话下。

    自古旅途寂寞,这十二匹快马,在官道上自然也是一道靓丽风景。

    经过几日奔袭已走到长江边。

    时值盛夏,江南雨水充盈,长江之水滚滚东去。前几日又连降暴雨。

    众人面前的长江已是浊浪滔天,滚滚黄浪奔腾不息,岸边被激流冲涮,轰鸣之声犹如三军对垒,摇山震岳,气势恢宏,好一派雄伟壮观。

    林中鹤本乃一介书生,只因父仇,才踏上剑道。观此壮阔江景,顿觉思如泉涌,灵感顿生,脱口吟出:

    天地藏五行,江河纳百川!

第三百零八回,可疑艄公

    话说林中鹤一行人十二人,来到长江边,只见浊浪排空,滚滚东流。

    众人惊叹自然界的伟力,叹为观止。

    林中鹤举目向江面上望去,只见江心一叶孤舟,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所站码头处驶来。

    林中鹤于是对众人道:“各位就在此歇息一会儿,等船靠拢之后,再登船过江。登上小舟之后,由于江水湍急,各位自当小心。”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于是众人在码头台阶之上而坐,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慢慢地边吃边等那小舟靠岸。

    这十二人中,有三位掌门人:武当掌门人木桑道长,青城派掌门人戏红尘道长及峨眉派掌门人怀空师太。

    三位掌门,自然是武当掌门木桑道长为最。

    武当少林,自古被誉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而木桑道长早已跨入武痴巅峰多年。单论实力可与武仙一重一战。其余两位掌门武功稍逊木桑道长,但实力亦堪比武仙一重,只是难以逾越仙境。这也许是大环境所致之因。

    闲话休絮,却说木桑道长趁众人歇息之机,与戏红尘道长及怀空师太来到林中鹤面前商量过江事宜。

    原来三位老前辈已发现江心小舟行迹可疑。因为此船只一个艄公划船过江,这不可疑么?

    大凡江湖谋生,往来摆渡,乃接送旅客为最。不可能一只空船往复,除非艄公不想要钱,只在江湖戏耍。

    像此处码头江面,适逢大水,水急江阔,来回需两个时辰,而此艄公却驾一叶空舟而返,这其中当然奇疑顿生。

    林中鹤听了三位前辈的叙述,觉得有理,抬头向江面望去,只见一位六十岁上下的汉子,一身短打,双手正在使劲摇桨。

    艄公虽然看上去有点年老,可那摇桨的双臂却很有力气,只见他一仰一俯,江中风浪虽大,他却稳稳当当地,硬是把这叶小舟慢慢地斜划到了这边码头边。

    小舟到达码头边后,艄公把小舟系在码头一铁桩之上,然后看了看众人,并未说话,就从码头下拾级而上。

    林中鹤觉得奇怪,难道这不是摆渡之船?如果是的话,他应该向他的顾客打招呼才对。

    林中鹤想到这里,于是主动向艄公打招呼:“老伯,请问你是这渡口摆渡的艄公么?能否送我们过江?价钱吗?好商量?”

    老者抬头看向林中鹤,见面前站着个身穿蓝衫的少年,眉目清秀,却显得有点清瘦,背负长剑,腰悬短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正笑吟吟地问自己。

    老者看着林中鹤,嘿嘿一笑:“对不起,这位公子,老夫此船不搭载客人,搭客之船尚在对岸,你再等会儿就过来了。”

    “哦,谢谢老伯,请问老伯独自驾舟横渡长江,且行色匆匆,是办什么要事么?”林中鹤笑问道。

    老者微微一笑:“老夫在北岸开了个杂货店,主要经营南岸的一些土特产,此次来是置办些南岸土货。”

    “哈哈哈,恕晚辈眼拙,没看出前辈尚是个土财主?”林中鹤仍笑道,“晚辈开玩笑的,前辈莫见怪。”

    林中鹤怪字音落,左手早已五指如钩抓向老者右肩,想试探老者的虚实。

    老者见林中鹤突然出招向他袭击,不觉大吃一惊:不好。忙向身后退上两级抬阶。堪堪將躲过林中鹤这致命擒拿。

    林中鹤本是试探,招式并未用老,却见老者应变神速,心中微惊,随即跟进。

    老者见林中鹤如影随形,心中冷笑,立身止步,左掌早已向直追而来的林中鹤当胸直击而来。

    码头上,众人见林中鹤与艄公交上了手,一下围住了两人。

    此艄公也真是胆子够大的,独自竟敢公然挑战林中鹤这一行十二人。由此可知,若非艺高胆大,却另做解释了。

    林中鹤见老者向他拍来一掌,却是无声无息。林中鹤亦拍出一掌,两股掌力相撞,由于林中鹤位置与老者相差两级台阶。

    两股掌力相碰后,老者被震上三级台阶,方才站稳脚跟,却已是面红耳赤,气血翻滚。

    而林中鹤只是身躯微震。

    由此可知,老者据高临下,却被林中鹤击退,功力自然比林中鹤逊色了不止一筹。

    但老者勇气可嘉,独自一人,竟敢无畏生死,面对林中鹤这十二位强者。

    老者被击退之后,却全无惧色,他稳住身形之时,厉声喝道:“这位小哥,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出手袭击老夫?”

    林中鹤一笑:“看老伯行色匆匆,步伐稳健,就知是个好手,因此出手一试,老伯果然武功卓越,原来真是个武痴巅峰的高手。”

    老者面色不悦:“哦,惭愧,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如果小哥没别的事的话,老夫就先行上岸,尚有事要办。”

    林中鹤亦佩服老者武功,在这长江两岸荒郊,竟藏着武痴巅峰的高手。而此老者心事重重,显然是遇到极不开心且十分棘手的事。

    而令一个武痴巅峰的强者感到为难之事,只有两种:一种是天灾造成,无力回天。而另一种却是人为。

    观老者面色,老者很显然遇到了很厉害的人物,才如此忧心忡忡。

    一个人面色可以伪装,但心情与情绪却很难掩饰。

    林中鹤在出发前曾与木桑道长等三位前辈商量过。

    他们此行前往神京,沿途定会险阻重重。

    而今敌我已是十分分明,除开那些中立的武林帮派外,余者早已划分得一清二楚。武林各帮各派这次已经过大洗牌。

    一派跟随白娘娘,一派以林中鹤为首。

    白娘娘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天下已尽知。因此,她这次明目张胆地对朝庭公开挑衅,其实只有两个目的:一是试探一下天帝的反应,二是看看神京的实力。尤其想逼出神京那个一直隐藏着的绝世高手。

    因此,三位前辈怀疑此船时,林中鹤当即挡住此“艄公”,来个当场验证身份。

    谁知这一验之下,却真的验出个武痴高手来。

    林中鹤此时当然不会轻易放走老者,尤其时这个非常时期,难免白娘娘不来使诈,拦截林中鹤一行人援驰神京。

    林中鹤想到此,笑着回答老者道:“老伯是否遇到为难事?”

    老者心内一惊:“没有!”说着又想登级上走。

    林中鹤似笑非笑地道:“老伯不说清楚,只怕脱不了身,办不成事啊?”

第三百零九回,前路被阻

    话说林中鹤在码头拦住“艄公”,要艄公说出事由,然后才能放他离去。

    “艄公”见难以脱身,心念电转,几经考虑,再三权衡,只得把牙一咬,才缓缓开口说道:“老夫杨雄,原为江南水路总舵执法堂堂主,丰利卸任后,老夫担任过两个月的总舵主,后见帮中兄弟个个已寒心,老夫于是解散了江南水路总舵。”

    杨雄说到这里,已是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昔日的江南水路总舵,帮内两万之众,号称天下第二大帮,却被当年的丰利搞得乌烟瘴气。

    等到杨雄接手之时,帮内已是争权夺利,早已分崩离析。帮众大多数已不是原来的江湖侠义之辈,早已变成了江洋大盗。他们在水上横冲直撞,劫持过往船只,明目张胆的勤索与抢劫……

    杨雄身为总舵舵主,却无力回天,他已感到江南水路总舵气数已尽,风光不再,只得挥泪解散近百年的江南水路总舵。

    而杨雄本乃江南岳州人氏,身为前江南水路总舵执法堂堂主,一身武功出神入化,高出原八大分舵主甚多,几乎与丰利比肩。

    只因杨雄为人低调,不好张扬,又是执法堂堂主,所干之事都是些得罪人之事。因此他身居简出,如果帮内没人触犯帮规,几乎没人还记得起他这个杨雄。

    林中鹤见面前此老者竟是原江南水路总舵之人,不觉生出一种亲切之感。说起来他与江南水路总舵有着不可分割的渊缘。

    于是,林中鹤微笑道:“刚才晚辈对前辈出手,实属无理,还望前辈见谅!”

    杨雄闻言,缓缓地道:“你就是名震江湖的林少盟主林中鹤吧?”

    “正是!前辈还认得我么?”林中鹤笑着问道:“当年的岳阳盟主大会,我到过岳阳呀!”

    “嗯,有点变了,长高了,但仔细辨认还是有当年的影子的。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杨雄笑道。

    “好了,前辈,这是一场误会,希望你不必介怀,现在说说对岸的情况怎样?”林中鹤迫切地问道。

    杨雄一皱眉,但欲言又止。

    这一细节,焉能逃过林中鹤的眼睛。林中鹤见他想说,但心有顾忌,于是说道:“怎么了?前辈信不过我们?”

    杨雄语无伦次地道:“哦,是……不是,老夫只是想说,你们还是返回南岳,以退为进,以守代功。”

    “为什么?”林中鹤反问。

    “没什么!”杨雄边说边往上走,看样子又想离开。

    林中鹤急忙追上杨雄的双手道:“你对面的家中,是不是有白娘娘的人,并且把你的家人做人质是么?”

    杨雄浑身一抖,由于林中鹤抓住了杨雄的双手,他的身子也跟着一抖。

    杨雄知道自己逃脱不了林中鹤的控制,于是长叹一声,把对岸他家里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原来,三天前,杨雄所经营的码头土货店里。突然来了四位不速之客,把杨雄的老婆及儿子、儿媳及孙女控制了起来。

    当时杨雄正在南岸买办货物。当日又下着暴雨,小舟未能往返,于次日风停雨住时,杨雄驾舟返回对岸,来到家中时,发现有异。

    然而,尽管杨雄武功不赖,可以开宗立派,却被一老道打得七荤八素。

    杨雄自然不敌。败了之后,那四人也不为难他,对他说,只要答应与他们合作,可保其全家性命无忧。于是说出了合作计划。

    原来他们欲伏杀林中鹤一行人。而杨雄此店乃最佳位置。他这个杂货店也兼营餐饮。

    因此,来往旅客都会在此歇脚吃点东西。由于地处长江码头要塞,自然生意兴隆,不在话下。

    林中鹤听到杨雄如此一说,并未感到意外,知道白娘娘终于对他这路北援神京的人马出手了。

    从刚才杨雄描述的这四人的体貌特证来看,这四人必是邪仙、痴巅上人还有通天书院的二秀才及四秀才。

    但林中鹤深深地知道。只要痴巅上人出现,必定有他所教的“死士”与“邪兵”出现。

    邪兵与死士必定就埋伏在杨雄土货店周围。

    如此看来,对岸已是危机四伏,凶险重重了。

    木桑道长等听后,皆一皱眉。

    戏红尘道长首先开口:“贫道认为,现在对岸凶多吉少,但神京待援,我们却再也不能耽阁了。”

    怀空师态也道:“确实如此,我们得想个办法,无声无息地过去。”

    林中鹤道:“晚辈这里有一个法子,绝对能骗过邪仙他们四人。不过需要杨前辈配合,要不然定难成功。”

    杨雄现在把事情和盘托出,心里已不觉怎么害怕。于是说道:“林少盟主尽管吩咐,老夫照做就是,就算老夫为武林尽点绵薄之力吧。老夫对于江南水路舵一事,一直心存内疚,觉得愧对武林。”

    林中鹤见杨雄应允,心中高兴:“前辈不必为往事介怀,其实解散江南水路总舵,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这些帮众,早已被丰利纵容贯了,坏事干尽,如果现在水路总舵尚在,只怕前辈已成了过街老鼠了。”

    杨雄与其他人听后皆点头称是。

    林中鹤接着如此这般地对众人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众人听后连连点头。

    杨雄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林少盟主果然是文武全才,如此布局可谓天衣无缝,确实使老夫佩服不已。”

    林中鹤微微一笑:“前辈谬奖,如果各位没别的意见的话,就按此计划行事。”

    木桑道长等表示没别的意见。林中鹤见他们都同意了,于是对杨家烈与武盖通道:“你们二位与杨老前辈同去购买所需之物,顺便给杨老前辈帮把手。”

    杨家烈与武盖通应声而去,跟在杨雄后面。

    林中鹤候他们三人走后,然后对木桑道长等其余九人道:“我们上岸之后,只能分头行走,万一被邪仙她们发现,只可迅速撤走,不可恋战。

    留在杨前辈家里的几位尽量在三天之内赶往指定地点会合,不得有误,各位切记:言多必失!”

第三百一十回,妙计脱身

    话说林中鹤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之后,众人皆觉得此计可行。

    他派杨家烈与武盖通跟随杨雄去集市里采买乔装易容之物,顺便帮杨雄帮手。

    且说杨雄与杨家烈及武盖通三人来到岸上集市,经过一个时辰的忙碌,把所需之物购齐之后,雇了一辆板车,叫车夫拉到码头。

    众人忙把所需之物卸车装上船,候车夫走后,林中鹤等十二人开始在船上乔装打扮。

    三大掌门人化装成杨雄的老朋友,前来与杨雄一叙,不曾想在这里碰到,顺便过江来杨雄家里。

    林中鹤与上官紫,花如电与欧阳玉化装成两对中年夫妇,过河探亲,搭杨雄顺风船过来的。

    留下杨家烈、武当弟子武盖通、青城弟子杜忆仇、峨眉女弟子程丹及点苍年轻女掌门曾蓉,皆化装成年老人,等渡船来时,坐渡船过江。到达指定地点“聚散镇”汇合。

    众人乔装打扮好后,杨家烈等五人下了船,在码头上继续等候渡船到来,然后再乘船过江去对岸。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林中鹤叮嘱了杨家烈五人一番,然后杨雄把系船铁索解开,摇动双桨,小舟向对岸驶去。

    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杨雄安全地把小舟驶到北岸。

    林中鹤与花如电这两对“中年夫妇”首先下船。向码头上拾级而上。

    当他们四人走完码头台阶,来到土岸上时,却见痴癫上人带着七八个死士挡住了去路。

    痴癫上人鹤发童颜,一袭灰衣道袍,面色慈祥,看上去还真有点道骨仙风之状。

    只见一个死士对林中鹤等四人喝道:“报上名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如实报来!”

    “呵,我们两兄弟皆带着内人,前去汉阳探亲,我叫刘善。这是我弟弟刘佳。”花如电答道。

    痴癫上人双眼如电,紧紧盯住花如电,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才开口道:“你真的叫刘善?”

    “回道长,小的确实叫刘善。对岸溢阳人氏。”花如电不慌不忙地答道。

    痴癫上人心中暗忖:此人的眼晴似曾相识,应该在哪里见过?

    他当然见过,曾经生死相搏,痴癫上人确实怀疑花如电这个“老汉”'。但闻花如电对答如流,镇定是若,于是放弃了对花如电的盘查,放过了林中鹤与花如电这两对“中年夫妇”。

    林中鹤等四人不慌不忙地过了码头,向北继续前行“探亲”。

    一会儿之后,杨雄与三位掌门人皆大袋小袋地扛着所购之物,向痴癫上人处走来。

    痴癫上人见是杨雄带着三个老人,扛着东西。于是问道:“杨舵主,这些是什么人?”

    杨雄笑答:“哦,这些都是我当年水路总舵执法堂的手下,今日他们闲得无事,想来我家走访,不曾想在对岸碰过正着,因此顺风带了过来。哦,还来不及向道长禀明,刚才有两对中年夫妇,欲去汉阳探亲,死活要上船来,我也无可奈何,见他们说得可怜,于是顺便带了过来。”

    “哦,是么?对岸尚有多少要过河的?”痴癫上人问道。

    “是这样,千真万确?对面没注意,好像有一帮男女尚在等候渡船。由于来去匆匆,具体人数我就没注意了?怎么了?上人对那两对中年夫妇有怀疑?”杨雄虚虚实实地问道。

    “哦,确实如此,现在听杨舵主如此说,有点释疑了,哈哈哈,你们走吧。”痴癫上人大笑道。

    杨雄闻言,忙谢过痴癫上人,然后带着三大掌门人匆匆向其码头小店而去。

    且说林中鹤与上官紫,花如电、欧阳玉他们四人往北走了十余里,来到一个叫“聚散”的小镇住了下来。这是约好三拔人马在此相会的地方。

    四人开了两间上等客房,住进去以后,花如电与欧阳玉二人来到了林中鹤与上官紫的房间里。

    花如电有点担心地道:“三弟,他们两拔人马不会出事吧?”

    林中鹤道:“三位掌门人应该没问题,我最担心的是杨家烈他们五人,其余四人应该没问题,乔装打扮倒看不出什么破绽。可那个叫程丹的峨眉女弟子,娇柔造作,乔装后看上去有点别扭。只怕会被痴巅上人识破。”

    上官紫也接话道:“这个程丹,娇滳滴弱不禁风,仗着有几分姿色,喜欢招摇卖弄。这样的人本来不应该参加这次千里援驰的。”

    “程丹是峨眉大弟子,怀空师太亲自提名,当时我父亲就有点反对的表情,但碍于情面,只得应允了。这程丹确有点做作,不过其武功极好,已至武仙一重巅峰。但愿上苍保佑,平安过关。”欧阳玉微笑着说道。

    林中鹤等四人正在谈论程丹时,过渡之船已到达对岸码头。

    此时码头上有十余人要去对岸,艄公令众人依次登船。程丹化装成一个老太婆,最后一个登船。

    杨家烈看到程丹如此模样,磨磨蹭蹭,眉头一皱,但没出声。这一行五人,由杨家烈负责的。

    三拔人皆轻装上阵,兵器早藏于杨雄所购的货物之中,到时在三位掌门离开杨雄府中时,偷偷带离而去。

    艄公令众人坐好之后,然后平平稳稳地划着小舟,向对岸驶去。

    一个时辰之后,小舟已靠北岸。众旅客纷纷下船。

    程丹自然是最后一个下船。杨家烈与曾蓉他们四人等程丹下船后,跟在其他旅客后面,拾级而上。

    此时已近黄昏,夏日的夕阳仍很毒辣。码头虽处江边,但经过一日夏阳烤晒,码头青石板犹如铬铁一样热不可挡。再加上今日未见一丝风起,这更加闷热难当。

    程丹走在人群当中,早已忘记了林中鹤的嘱咐:言多必失。

    只闻程丹边走边怨天尤人,一路喋喋不休,旁边曾蓉力劝,却无济于事。这一举动,引起了其它旅客频频回头观望。

    杨家烈知道要坏大事了,忙对程丹传音入密:“程姑娘,千万不要任性胡来,不然,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你看看码头上的是什么人物?记住:言多必失!”

    程丹止住唠叨,抬首向上方码头出口望去,但见血红的夕阳下,一字排开,站定四人:通天书院二秀才及四秀才,披头散发遮住面容的邪仙及鹤发童颜的痴癫上人。

    程丹认得这四人,顿时通体生寒,早已噤声,不敢再唠叨不休!

第三百一十一回,峨眉叛徒

    且说峨眉女弟子程丹,见上面码头出口,镇守的却是邪仙等人,一时不敢使性,老老实实地跟在杨家烈等人后面,向码头上一路拾级而上。

    众旅客依次经过痴癫上人的盘问,都一一通过。最后一人乃峨眉弟子程丹。

    程丹的“表现”太突出了,早就引起邪仙她们四人怀疑。

    只听痴癫上人喝问:“你叫何名?”

    “程丹!”程丹不慌不忙地答道,好在她并未怯场,尚有点胆量。

    “哪里人氏?去那里?”痴癫上人再次喝问。

    “岳阳人,去荆州探亲。”程丹答道,表现得极端镇定。

    “你的口音不像岳阳人,倒像西川人氏。”邪仙冷冷地道。

    “真被你猜对了,我娘家在川西,后嫁入湖南。”程丹笑着回答。

    邪仙与痴癫上人相互看了一眼,痴癫上人点了点头:“你胆量很大,不像一个农家妇女?说,你究竟是何人,是不是从南岳而来的?”

    程丹本就性子暴烈,那曾受过这等压抑,今日见前面之人三言两语的盘查,就在战战惊惊中放行。她看到这一幕感到好笑,尤其见杨家烈等四人装出那副害怕的样子,心中感到无比好笑:怎么怕成这样?

    因此,轮到她时,她却“视死如归,胆气超人”,根本不把邪仙等人放在眼里,表现出惊人的胆气。

    殊不知这种无知与逞能,遭遇到灭顶之灾。

    因此程丹见痴癫上人咄咄逼人地追问,她已忍无可忍,仗着自己武功不俗,心想,一旦动手,即使不敌,全身而退应该没问题的。

    她心理这样想着。嘴里说道:“姑奶奶确不是农村人,也正如你这牛鼻子老道所言,姑奶奶是从南岳来的,你这臭道士能把姑奶奶怎样?”

    已过关卡的杨家烈等四人,闻得身后程丹言语。不禁大惊失色。

    杨家烈心中暗叹:程丹啊程丹,你如此逞能,实乃幼稚与无知,今日只怕你命难保。

    武盖通及曾蓉与杜忆仇看向杨家烈。

    杨家烈对三人传音入密:“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不然,只怕一个也休想出去。程丹咎由自取,即使我们去救也以卵击石,与林少盟主会合后再图打算,希望程丹吉人天相,有惊无险!”

    四人忙加快了脚步,一会儿消失在河岸之上。

    程丹看到杨家烈等人匆匆离去,心里不是滋味,什么无敌杨家烈,胆小鬼杨家烈还差不多。

    面前的情景,早已超出程丹的控制。

    痴癫上人见程丹承认了自己从南岳而来,于是冷冷地道:“好,有胆气,待本道长验验身份!”说着左掌呼地拍出,挟带着风雷之声。

    程丹举掌相抗,两人相距不过五尺,两股掌力相交,只听“嘭”的一声。

    程丹倒退三步,气血翻滚,脚步踉踉跄跄。

    痴癫上人身躯微惊。

    一招之间,强弱力判。

    程丹此时内心产生无比恐惧,心内极为后悔,不该逞能无惧。

    自古无知与逞能,都要付出代价!

    程丹原以为自己武仙一重巅峰,至少可全身而退。

    殊不知,才一个照面,竟不是才武痴巅峰的痴巅上人的一招之敌。

    她在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可痴巅上人第二掌已拍到:“你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老夫饶你不死。”

    旦见痴癫上人右掌大魔手印八成功力向程丹宠罩而下。

    程丹在这强大的邪功面前,眼前产生出幻景:上人掌中幻影重重,只闻鬼哭狼嚎,新旧鬼魅川流不息……

    这程丹只闻大魔手印邪功厉害无比,却从未正面交锋,今日得见,见如此邪门。本就胆怯,此时又见如此多的鬼魅邪怪,早已吓得体似筛糠。

    见痴癫上人掌中劲风呼啸着而来,本能地举掌迎敌。

    由于程丹早已输了气势,如果静下心来,不存胆怯,与痴癫上人斗个数十招决没问题,不致于才两招就落得如此狼狈。

    痴癫上人见程丹一个武仙一重的高手,竟被自己吓成这样,心中极为舒畅,只听他笑道:“你怎么不动用兵刃?”

    程丹想说兵刃在杨雄庄上,但终没说出口。

    痴癫上人第三掌又向程丹直击而来。

    程丹在如此劲猛及邪气十足的大魔手印面前,由于心有杂念,早已失去斗志。心生逃生的念头,已无心恋战。

    痴癫上人身经百战,又是圣宫的枪棒教头,善于察颜观色。

    她见程丹武功不弱,却无斗志,早已知面前这人,贪生怕死。

    痴癫上人窥破程丹心思之后,掌中功力提高到九重,直压得程丹透不过气来。

    同时痴癫上人喝道:“你说出同伙,饶你不死?”

    程丹见逃生无望,身陷绝境,想到自己年纪轻轻,花样年华,却将在长江边码头香消玉殒,心有不甘!

    却闻得痴癫上人之言,不顾一个少女的尊严,竟“扑通”一声拜伏在地:“不要杀我,我说我说,我不想死,我还年轻。”

    痴癫上人嘴角露出一丝奸笑:“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程丹抬头看向码头,见一众旅客早已被黑衫死士围住,须验明正身方得离去,却未曾见杨家烈他们四人。

    于是程丹说道:“他们已走了。不过还有三人在杨雄家中。他们在前面十余里的聚散镇会合,为首者为林中鹤,包括我共十二人。”

    程丹说这话时,刚好被来码头通知邪仙等人回杨府吃晚饭的杨雄听到。

    杨雄听到此话,如五雷轰顶,忙折转身子,疾往自已家中返回,通知三大掌门快点撤离。

    而邪仙听到程丹如此说,忙对大秀才与四秀才道:“两位前辈带一队死士前往聚散镇追杀林中鹤,我等随后就到。”

    二秀才与四秀才一声呼啸,率领数十个死士如飞赶往聚散镇。

    邪仙与痴癫上人,押着制住了穴道的程丹向杨雄小杂货店扑来,想一举擒住三大掌门人。

    可是,当邪仙等人赶到杨雄店中时,三位掌门早已不知去向。

    邪仙见状,恼羞成怒:“杨雄,你的三位朋友呢?”

    杨雄坦然一笑,看了一眼被制住穴道的程丹,然后道:“他们已走了。”

    邪仙喝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杨雄回答干切。

第三百一十二回,血染杨门

    话说邪仙来到杨雄店中,不见了木桑道长等三位掌门人,她知道是杨雄把他们三人藏了起来。

    于是不由得勃然大怒,一声令下,早有几个黑衫死士,把杨雄的老伴及儿子、媳妇及七岁的孙女押了过来。

    邪仙冷冷地对杨雄道:“杨舵主,你真的不识时务,为了林中鹤等区区十二人,竟敢背叛老身,你现在说出来,你把他们藏在何处,尚来得及救得你们一家人性命。”

    杨雄大笑道:“老夫十二岁就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五十年来,见惯了生离死别,恩爱情仇,邪仙你枉为一代高人,难道连生死二字尚未看破?哈哈哈!”

    邪仙亦大笑:“生死二字,老身看不看破无所谓,关键是你的儿子、儿媳、还有那可爱的小姑娘,他们是否能看破么?”

    杨雄闻言一惊:“你这老妖婆,你想干什么?有本事冲老夫来,用老夫的家人做威胁算不得英雄好汉。你真是卑鄙无耻!”

    邪仙哈哈哈狂笑:“老身虽是八仙之首,却从不自诩过是英雄,天下武林豪杰也不把老身视为英雄,杨雄,给你一盏茶的工夫考虑,你的家人的生死,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杨雄暴怒:“邪仙,你这老妖婆,敢动老夫的家人,我与你没完没了。”

    邪仙已不理会杨雄,而是转过身来,看向已被制住穴道的程丹。

    邪仙长发遮面,看不到面部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在冷笑:“小丫头,如果杨雄不听话,你就去把她的孙女杀了。”

    程丹,峨眉首席弟子,花容月貌,只因乔装打扮,使爱慕虚荣的她露出破绽,但又贪生怕死,最后奴颜卑膝,变节投敌。

    自故叛徒都没好结果。程丹此时十分后悔,而今见邪仙要她杀一个才七岁的小孩,这明显地是断她的后路,变成一个地地道道的双手沾满血腥的叛徒。

    程丹听后心内恐惧,她虽不能动弹,但口仍能言:“前辈,我我不能这样做。”

    邪仙冷笑道:“你不做没关系,你死之后,另外有人会做。”

    程丹听得此话,早已吓得要命:“前辈,我……我做就是。”

    程丹怕死,邪仙早已看出,抓住她的弱点。

    邪仙哈哈大笑:“这才是个听话的孩子。杨舵主,你也听到了,你若不肯合作,程丹这姑娘会送你们一家人上路。”

    杨雄两眼喷火,不顾一切地冲向邪仙。

    然后,两边早有两个黑衫死士抢出,拦住杨雄。

    若在平时,这两个武痴二重的黑衫死士,决非杨雄之敌。然而今日杨雄已失去了理智,头脑发热,招式已杂乱无章,几个回合之后,被两黑衫死士控制住。

    邪仙见杨雄不肯说出三位掌门人的下落。但邪仙知道三位掌门人定被杨雄藏了起来。

    因为此店四周皆被黑衫死士围定,杨雄的家人也被专人看管,寸步不离,三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在店内藏起来了。

    邪仙想到这里,一声令下:“把这小店烧了。”

    一黑衫死士得令,立即点火,刹时小店着火,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杨雄经营了几年的码头小店,倾间化为灰烬。

    杨雄的老伴许氏,原也是执法堂之人,武功乃武痴二重,今见自己与丈夫退隐江湖,以为在渡口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殊不知,树欲静而风不止。

    而今见家园被毁,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早已一声长啸。押解她的黑衫死士一愣,许氏趁机挣脱了掌控,且大声道:“当家的,我们和他们拚了。”

    杨雄被俩黑衫死士双剑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却已是老泪纵横:“你……你许妹子,老夫愧对你了。”说着双肘外击,两黑衫死士未料到杨雄竟悍不畏死,双剑架在脖子上亦敢出手反抗。一时两人大意,未曾提防,被杨雄击断两根勒骨,倒在了地下。

    杨雄早已冲向许氏,夫妻俩合兵一处,相视一笑。

    邪仙见状,笑道:“有趣,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今日就让你们三世同堂,一起上阵。”

    说着把手一招,令放开杨雄的儿子一家三口。

    杨家五口站在一处,杨雄的孙女年纪虽小,却人小志气大,小小年纪,明白是非,知道邪仙乃这般坏人的头儿,于是冲邪仙怒骂道:“你这个死妖婆坏蛋,见不得人的坏蛋,你这么坏,将不得好死。死坏蛋,死坏蛋。”

    邪仙一笑:“小丫头,真可爱。如果那三大掌门人知道你这么小的年纪,也为他们守口如瓶而献身,不知有何感想。”

    邪仙说到这里,以内力发声:“好笑啊!贵为武当、青城及峨眉三派之尊,竟不敢与老身一战,眼睁睁地看着杨家满门惨死么?”

    邪仙知道三大掌门人没有离开,仍躲藏在这店周围,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邪仙猜得没错,这三大掌门人确实没有离开,也没有藏起来,他们被杨雄乔装成黑衫死士,趁着混乱,天色将黑之时,混进了死士之烈。

    此时三大掌门人正站在一堆黑衫死士当中,场中发生的一切,他们三人一清二楚。这三人由武当掌门木桑道长负责。

    其间峨眉掌门怀空师太,一见到自己的大弟子程丹,就想冲上去清理门户。

    但却被木桑道长制止了:现在不是清理门户的时候,就是我们出手,也只是多三具尸体而已。留得青山在,没怕没柴烧。今日无论怎样,都得忍了。

    因此,三人无论邪仙怎么用激将法,三人咬牙忍住。

    邪仙见无动静,于是冷笑道:“程丫头,现在看你的了。放开她,给她一把剑,杀掉姓杨的一家人。”

    痴癫上人放开程丹,解了程丹的穴道。

    程丹为了活命,竟丧心病狂地执剑冲向杨家五口。

    此时的程丹,求生欲极强,已分不清正邪,也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怀空师太心在流血!木桑道长与戏红尘道长亦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但是大战已暴发。程丹此时已把武仙一重巅峰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杨门一家除杨雄外,皆不是程丹一招之敌。

    急斗间,首先倒下的是杨雄之子杨杰,一剑毙命。

    杨家夫妇及媳妇孙女见状,早已忘记了此时的程丹乃夺命罗刹,四人皆扑向倒在地上的杨杰。

    而程丹此时早已面目狰狞,手中剑豪不留情地挥向杨家诸人。

    火光中,鲜血迸溅!

    程丹满身是血,却发疯般狂笑。

第三百一十三回,聚散无常

    话说程丹因爱慕虚荣露出破绽;又因贪生怕死而变节投敌。

    与痴癫上人交手却被其气势所摄,三招缴械投降。而今与杨雄一家交手,却尽显奴颜卑膝本色,竭力讨好邪仙诸人。

    因此,她全力施为,一盏茶功夫,杨雄一家五口尽做剑下亡魂,无一生还,就连七岁的小女孩花花也不放过。

    场面血腥,惨不忍睹!

    怀空师太嘴唇都咬出了血,几次想冲出去出手击杀程丹,但都被木桑道长及戏红尘道长强行拉住,才不止于暴露身份。

    此时的怀空师态,忆起遥远的往事。

    二十年前,怀空师太从峨眉山下来,想到集镇采办一些所需之物。在路过**楼时,发现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女婴。

    出家人慈悲为怀,怀空师太知道是春霄楼的又一位姑娘造孽,生下此女婴,弃于门前。

    女婴怀中有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女婴的生辰年月日时,且写上母亲姓程,没写父亲姓氏。

    怀空师太把女婴抱上了峨眉山,给女婴取名程丹,跟母姓,只因用红色布料包裹,因此取名一个丹字。

    程丹幼时天赋不错,确是习武的好料。因此被怀空师太封为大弟子。

    但程丹的自私、贪婪、爱幕虚荣,无大局意识,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劣根性也显示出来。

    徒不教,师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程舟的劣根性,怀空师太当然悉知,曾多次找其谈话。

    然而,程丹口是生非,阳奉阴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江山易解,本性难移。

    怀空师太见程丹天赋异于常人,对其这种劣根性有时开只眼,闭只眼,有点纵容之嫌。

    岁月离逝,二十载春秋,弹指震雷。

    今日大劫来临,大是大非面前,峨眉大弟子程丹,竟不顾峨眉声誉,自己的名声,因贪生怕死,竟变节投敌,真是亲痛仇快。

    邪仙目睹程丹,击杀杨雄满门,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大刀阔斧,无犹豫之状,亦无迟疑之色。

    于是抚掌对程丹笑日:“好,好极了,很久没见到如此杀伐果断之人,真是可喜可贺。程丹,老身代表大魔手印门派,欢迎程姑娘加入。哈哈哈!”

    程丹听得邪仙如此说,方从疯狂状态中惊醒,有点若宠若惊:“多谢前辈垂爱。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得到前辈如此器重?”

    邪仙邪笑:“唉,姑娘就不必客气了。走,去聚散镇。”

    程丹早以除去乔装,露出了本来面貌:面目姣好,却是个地地道的蛇蝎美人了。

    邪仙一马当先,在前开路。

    此时夜色早已宠罩了大地,今晚无月,天空中只有微弱星光。初夏的旁晚仍有丝丝热气。

    程丹展开身法,在这百余黑衫死士中间前行。

    她二十岁的人生,来了个天大的急转弯,从一个名门正派,一下变为天下武林痛恨的大魔手印门徒,这种投敌变节,连她自己也觉得瞠目结舌,难以相信。

    真是成魔成仙,一念之间。

    程丹从没料到自己会走向武林的对立面。她此时已深感后悔。

    但事已至此,哭亦徒然,哀也无助。

    程丹在疾行中掉下两行清泪,心中在说:师傅,恕徒儿不孝,愧对你的养育与栽培之恩。

    她这样想着,自然身法慢了下来,痴癫上人早已赶上,轻轻一笑:“程姑娘,大敌当前,切莫分心哦。”

    程丹冲痴癫上人点了点头,但心中极为厌恶此老道的所做所为,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而人群中的木桑道长等三大掌门人,也混在黑衫死士当中。

    好在黑衫死士都背着行礼,方便随地宿营。

    这痴癫上人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把黑衫死士与江湖奇兵,训练成了一支特殊的军队。用现代语说,就是一支能征善战的特种部队。

    如果有人考究寻源,神州特种部队的鼻祖,只怕非痴癫上人莫属。因为这些黑衫死士与江湖奇兵,所携带装置,与现代特种兵几乎一致。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热兵器而已。

    因此,木桑道长等三大掌门人,背着林中鹤他们几个的兵器,未曾有人怀疑,却在情理之中。

    众行人一路急赶,去聚散镇才十余里,这些黑衫死士,皆是武痴巅峰之列的高手,才一柱香的功夫,早已抵达聚散镇。

    此时聚散镇,已是高手云集,战云笼罩。这个在地图找不到名字的小镇,只因今晚正一战,却闻名天下,载入史策。

    邪仙令众人止步,然后唤来程丹,冷冷地道:“带路,去找林中鹤!”

    程丹道:“前辈,我只知道在此会合,具体在何位置,我确不知道,还望前辈明察。”

    “你紧张什么?你与上人带一拔人马,沿镇挨户搜查,重点是旅馆与客栈,见有可疑人物,格杀勿论。”邪仙喝道。

    程丹拚命点头称是,不敢再问,随痴癫上人共二十余人进镇搜捕。

    程丹不知这二十余人当中,其师父怀空师太等三大掌门人赫然在列。

    聚散镇外围,二公子与四公子早已赶到,把镇上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黑衫死士藏在暗处,只等目标出现,准备雷霆一击。

    邪仙与二秀才及四秀才接上了头。双方问明了情况之后。

    二秀才首先开口:“我们派人问了一下当地居民,确实有两对陌生夫妇来到了聚散镇,没有离开过,具体在哪个客栈旅馆,有待确定。”

    邪仙轻轻一笑:“两位前辈放心就是,林中鹤他们已成了翁中之鳖,有程丹在,我们逐户搜查,他们已是插翅难飞了。前辈只管做好厮杀准备。”

    二四两秀才皆手捋长须,连连点头,对邪仙的运筹帷幄连连点头,不在话下。

    且说痴癫上人带着程丹挨户搜查,这对林中鹤他们十分不利。

    这个程丹,已对林中鹤他们构成了致命的威胁,由于程丹认得他们,以前的乔装已没用,再乔装已来不及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杨家烈他们四人,找到了林中鹤他们四人,把程丹暴露了消息,告诉了林中鹤。

    林中鹤听后,准备马上离开聚散镇时,二秀才与四秀才已然赶到,把聚散镇围了起来。

    撤离显然无望。

第三百一十四回,生死抉择

    话说林中鹤等一行十二人,由于峨眉弟子程丹的投敌变节,而今被困聚散镇,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们八人呆在镇北一家客栈的房间里,在商议着对策。

    花如电已是怒火中烧:“程丹这小妮子,为何能做出这等事来,今后如果撞在我花爷手里,定叫她生不如死。这种自私贪婪、爱慕虚荣、喜欢攀比的女人,最终都没好下场的。”

    “二哥不必生气,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等杨家烈探回确切消息后,再做打算。”林中鹤劝慰花如电道。

    房间里,众人闻听林中鹤之言,都没做声,静候杨家烈的佳音。

    不多时,外面有敲门声。曾蓉走过去开了房门。杨家烈闪身而入。

    众人迫不及待地问及杨家烈所探得的情况。

    杨家烈接过上官紫递过来的一杯水,仰脖喝完之后,说了声:“谢谢!”然后,话奔正题。

    杨家烈仗着卓绝轻功,尾随痴癫上人,见他们在程丹的带领下,由小镇南部,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捕。且整个聚散镇皆已被邪仙等人围住。

    众人闻得此言,心内一惊,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相当危险了。

    林中鹤听了杨家烈之言,沉思了片刻,然后做出了决定:“我一人去南面应付痴癫上人这伙搜查者,等我与他们交上手后,镇上必定大乱,你们趁机往西突围,立即北上。”

    说着,林中鹤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上官紫说道:“你们到了神京之后,拿此令牌去找袁将军,把白娘娘的阴谋告诉他,要他提防宫廷政变。这令牌是袁将军当年在岳阳武林盟主大会时给的。”

    上官紫看着林中鹤,接过令牌,只说了句:“你要小心,神京见。”

    林中鹤嘿嘿一笑:“你也要小心,大家都要小心。原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想不到因程丹的叛变限入了绝境。各位准备好,立即突围北上。”

    “三弟,我跟你一起留下吧!两兄弟联手杀个痛快。”花如电脸上嬉笑,内心却十分担忧林中鹤的安危。

    林中鹤笑道:“二哥,你与他们去神京,神京更需要各位,我相信,这里我能应付得来。”

    花如电还想说什么,上官紫却开口了:“花二哥,你就不必再说了,你这个三弟的脾气,本就是这样,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况且,现在多一人留下,没多大意义,相反,还只会增大攻击目标。现在,神京才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

    “还是你理解我,就此别过,事不迟疑,按我的话去做,从西面突围,突围后北上神京,不要等我,切莫停留,现在神京情况万分危机。”

    林中鹤边说边出了房间,人早已窜上对面房上:“各位保重。”

    林中鹤已向南面疾行而去。只见他紫电流光身法展开,龟伏蛇形,兔起鹤落,犹如黑夜中的幽灵,瞬间已到了聚散镇南面。

    林中鹤见痴癫上人带着程丹等二十余人,正在挨家挨户,进行地毯式搜查,早已闹得南部小镇人声沸鼎,鸡飞狗跳。

    于是,林中鹤快步跟上,在一街转弯处截住痴癫上人这二十余人。

    痴癫上人在行进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蒙面人拦道,于是喝道:“大胆狂徒,你不想活了,竟敢拦本道爷的去路?你是何人?”

    林中鹤哈哈一笑:“你不是在找林爷么,我就在这里。”

    “你是说,你是林中鹤?”痴癫上人喜忧参半。

    喜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忧的是:林中鹤乃武林中传说的神话,在华山落雁峰,有一面之缘,曾力赌白娘娘师徒,却全身而退。

    与结义兄弟生死一战,本将完胜,只因一念之仁,险些命丧义兄之手。好在神医张一凡及时到来,才从死神中抢回一命。

    南岳衡山布下上古大阵,险些把天下武林几大武功卓绝的禁主一锅煮了。

    好在自己窥破了点皮毛,才转危为安,其实也是林中鹤这小子不愿意两败俱伤,放了几大禁主一命。要不然,只怕禁主们的生死就难料了。

    痴癫上人早就想与林中鹤一战,只因没合适的时候。

    今晚,狭路相逢,这也是冤家路窄。

    痴癫上人境界虽只武痴巅峰,可实力不亚武仙,直逼邪仙,因此深得白娘娘器重。

    而痴癫上人又是一个怪才,对排兵布阵,奇门遁甲皆有研究,却收获甚丰。

    训练出奇兵异士,确乃一绝,为白娘娘篡权夺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使其有足够的资本与朝廷抗衡。

    林中鹤与痴癫上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林中鹤摘下了蒙面纱,然后一笑:“看清楚了,老匹夫,敢与林爷一战?”

    “久闻林少盟主大名,也曾目睹林少盟主厮杀时的丰采,今晚既然有缘相聚于此,岂能错过向林少盟主讨教的机会?不过此处场地太窄,林少盟主是否移驾镇外?那样你我双方好一展拳脚。”痴癫上人很兴奋。

    “好,痛快!”说完就想往镇外走去。

    “且慢。”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哦,怎么了?”痴癫上人道,“程姑娘,你有话要说?”

    林中鹤目闪精光,早已看到了程丹,但他装做不知。但却未曾想,程丹却还主动闹事,看样子已无悔解之意,彻底地帮助邪仙他们对付武林正派人士了。

    “是的,前辈。这是他的阴谋,他明显地想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声东击西,掩护他的同伙逃跑。”程丹说出原因。

    林中鹤心内暗忖:这叛徒丫头脑瓜子反应倒快,只可惜一副好皮囊,枉有一脑子智慧。全变成了坏主意。

    痴癫上人闻得程丹之言,哈哈大笑:“只要稳住林少盟主这条大鱼,那些漏网小鱼小虾无关紧要了他们也翻不了多大风浪。”

    程丹还想说什么,痴癫上人却对林中鹤道:“请!”

    林中鹤长吁了一口气,展开身法,奔出小镇,来到镇南一个宽阔地带。

    痴癫上人一贯办事谨慎,怕出意外,向天上发了一枝响箭,不多时,二秀才与四秀才及邪仙赶到。

    林中鹤见状,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一搏,到时趁机脱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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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满江湖介绍:
这是一个传统武侠故事,无系统,无穿越!林中鹤有过目不忘之能,识招断招之智!与高人亦师亦友!无人敢为其师!可以说是个无师自通的不世武学奇才!欲知详情,请君垂阅。方知孤儿林中鹤亡命天涯后,重回江湖的气吞山河!侠义满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侠义满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侠义满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