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理清不清
东宫元化闻言一怔,见萧子申说得郑重,知晓定是非同小可的,就点头依了。手机端//一边仔细的护着武月苓,以免被阴阳童子擒了去,一边也慢慢靠近去,以便助萧子申他们。
阴阳童子不知多闻天王为何会愤怒至此,但也隐约觉得不对,又见萧子申是以持国天王引起的话头,他与多闻天王相处多时,自然知晓多闻天王不大成熟,立马改口道:“多闻天王,持国天王与本座乃知交,你若为了三清道门之人与我动手,就不怕你大哥震怒吗?”
多闻天王一边强攻,一边又喝道:“放屁,放屁,你个混蛋放屁!”也不知是否定的阴阳童子与持国天王乃知交,还是否定的持国天王会震怒。
阴阳童子又说了几句诋毁萧子申之言,说他与持国天王动手、对骂等等之类,多闻天王只不理他,仍是力攻不断。
阴阳童子一时无法,既应付多闻天王与萧子申二人,又见一旁的东宫元化也虎视眈眈,知道僵持下去自己也讨不了好,又思及打不开是非枭境之门,寻了一个空当,抬步就退走了。
萧子申见多闻天王欲追,既不敢让她一人追去,又不放心留下东宫元化二人,急忙纵去拉住多闻天王,道:“天王姐姐,我们杀不了他,待找到了持国天王,再去寻他出来宰了!”
多闻天王一听,也停了下来,点头道:“小和尚,你说的对,这混蛋不是一般的厉害,怕只有大哥才宰得了他!”
萧子申仍想不明白,为何阴阳童子要偷袭多闻天王,问道:“天王姐姐,那混蛋为何要袭击你,他不是与六凡界一伙的么?”
多闻天王双目一瞪,喝道:“贫尼怎么知晓?若知晓了,还会随那混蛋乱走?我看定是须弥尊者那老秃贼想害我,是他唤我与这混蛋出来办事的。待寻得了大哥,定要告诉大哥去,让大哥给我做主!”说着,就抽了抽鼻子,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萧子申一惊,持国天王怎会丢下多闻天王一人与须弥尊者他们一起,道:“持国天王呢?他没说去哪里么?”多闻天王嗔道:“小和尚你真是笨呢,若知晓了大哥去哪里,还用四处寻么?”
萧子申一时被堵得呃呃说不出话来,这尼姑怎又忽然聪明起来了。
多闻天王见萧子申无语,就得意的扬了扬头,随后拍拍萧子申,道:“小和尚,我看你仇人也不少,以后你就跟贫尼混,贫尼护着你!”
萧子申哼道:“我仇人再多,也没你多,整个神州都是你们六凡界的仇人,谁护谁还不一定呢!”多闻天王道:“放屁,那怎不见你们来杀我,你们不是神州之人么?”
多闻天王见萧子申直翻白眼,就不管他,又走到东宫元化与武月苓二人面前,道:“我是多闻天王,我大哥是持国天王,你们是谁?”
就在萧子申惊得一个踉跄时,东宫元化已抱拳道:“老道生死玄观的东宫元化!”话虽如此,亦暗暗防备多闻天王。
多闻天王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三清道门的前辈,你好!”说着,又看向武月苓,续道:“你呢,为何不答我话儿?”
武月苓也道:“我是乾陵门的武月苓!”多闻天王偏着头想了片刻,道:“乾陵门?大哥没吩咐过,那就不用招呼了!”
萧子申一时只觉又好气,又好笑。看来持国天王是吩咐过她什么话,她只死板的按持国天王吩咐说话做事,却不懂变通。
萧子申见武月苓尴尬不已,就道:“天王姐姐,这位武姑娘也是道门的朋友,是要招呼的!”
多闻天王疑问道:“既是朋友,大哥为何没说?不过是你这小和尚说的,暂且就信你吧。日后我自会去问大哥,你若骗我,下次见了就揍你!”说完,也问了声武月苓好。
东宫元化此时也发觉多闻天王不大正常,又见她唤萧子申小和尚,就拉了萧子申到一旁问话。
多闻天王自不在意,就背了手围着武月苓转了几圈,点头道:“小丫头,长得还好看,你真是道门的朋友?”
武月苓见多闻天王修为高深,自不敢乱说话得罪她,只顺了萧子申之言,道:“我是道门的朋友。”
又过了片刻,多闻天王见萧子申仍与东宫元化说个没完,就吼道:“小和尚,什么话说不完?贫尼饿啦,快带我吃饭去,我忘了记路啦!”
萧子申与东宫元化饿了两日,只之前吃了些水果,也饿了,见多闻天王吼来,又望了一眼是非枭境的入口,见就一道门,既然阴阳童子二人都打不开,就更别说自己等人了,也只好放弃,暗道以后再回来寻吧。
萧子申随之就与东宫元化走了回来,随后同往南去寻市镇吃东西。
萧子申看着大口吃肉的多闻天王,暗想:“六凡界果然不同,却什么都不忌。”又对东宫元化道:“太师叔,我失踪了两个多月,太师叔也脱了困,不如我们南去安州,让裴二哥把消息传出去,也免得殿下他们担心。”
东宫元化点头道:“是该如此,我们也可趁此了解一下目前的形势!”说着,又抬起双手,续道:“还得想个法子弄开了这链子,不然太不方便了。”
萧子申道:“也不知我的神兵殿下他们是带走了还是会留在安州!只是我那兵器也不锋利,怕是没用的,就看裴二哥有没有炎光神铸的利器之类。”
东宫元化摇头道:“凌先生的普通利器怕也没用,你的神兵是哪里来的?既不锋利,又称神兵,是凌先生为你铸的吗?”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将去不周山之事说了。
东宫元化听完,哈哈笑道:“你想错了,凌先生也想错了,兵器不见得要锋利才能碎金断石!那玄精老石我不仅见过,也听三清界的前辈说过,你没发现它所铸兵器的奇妙之处,看来仍未真正开刃!”
萧子申惊道:“凌先生早为它开了锋,我用它运招对敌,威力也大增,远胜普通兵器,为何太师叔这般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社稷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五十一章 久别重逢
东宫元化摇头道“我不是指普通的开锋,而是玄精老石所铸神兵,需要威猛精纯的功力千锤百炼后才能真正化为不世神兵!你之前的功力定不够,你若将它给尘泱使,应该已经开刃了!”
东宫元化见萧子申听得不解,又把双手放到桌上,续道“我举个简单的例子,你那玄精老石所铸神兵,若开了刃,你拿它来割这链子,自然割不开分毫。若你运起太公武经割来,瞬间就能割断!”
东宫元化见萧子申已吃惊起来,又道“那些练有极强金钟罩功夫之人,若我使那神兵破不了,你只要轻轻运起功力,瞬间就能斩破!其他诸如掌力、刀剑之气等等,莫不如此!你明白了吧,若神兵完全开刃后,这天下没有任何武学、奇物挡得住它的威势,这才是真正的玄精老石!你既然修炼了三清六诀掌法,自然就知道最强的道化万物之招,玄精老石就与那一招相似,差别只在于,玄精老石只有道化万物的破解万物之能,而没有道化万物的衍化万物之力!但我辈武林中人使来,却是完全够用了。”
萧子申现在对照起自己以道化万物破解了度千寻明王神光一招的死气,原本以为猜错了,没想到是不周全。
萧子申之前理解的道化万物,自名字,就偏向衍化万物之力,后来破了明王神光死气后,又觉得自己想反了。现在才知,不是自己想岔了,而是想的不周全。
看来南海情天卫尘泱与度无翼比斗时,若非卫尘泱要隐瞒三清界武学,应该就能以道化万物之招破解明王神光的死气。只是就算没有死气,明王神光仍霸道非凡,卫尘泱定也会大创。
既然众人不在乎秘窟图录,卫尘泱自不必硬拼,就以认输换了展平一助,却没受到伤害,白白打得度无翼重创不支,可不是等于被算计了。
萧子申一念至此,一时就心痒起来,暗道以后定要多用神兵,若开了刃,岂不是更如虎添翼,到时自己实力再上层楼,岂不是更见威猛过人。
多闻天王见萧子申随后就得意的笑了起来,道“小和尚,那什么神兵那般厉害?我也要弄一把玩玩!”
萧子申嘿嘿道“天王姐姐,你明白神兵怎样个厉害法么?”多闻天王摇头道“虽然不大明白,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萧子申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多闻天王仍是傻乎乎的,怕武月苓都听明白了,她还不大懂,之前之所以那般嘴利,肯定是意外,纯属意外!
多闻天王见萧子申不应,就一拍桌子,喝道“小和尚,还不告诉我,你那什么神兵是哪里来的?贫尼也要去弄一把玩玩!”
萧子申见她没记住方才说的炎光神铸凌长风,只道“如此神兵,天下间独此一份,再也没有了,你要抢吗?”
多闻天王顿时泄气,哼道“小和尚,你可别得意,待我去问问大哥,大哥若说可以抢,我就去你家抢了来!”萧子申心想“你若去问持国天王,那就永远没机会抢了!”
萧子申四人吃好后,萧子申又与东宫元化去买了衣袍,随后到客栈仔细洗了身子换了,东宫元化却换得麻烦。又歇息了一夜,方又南下往安州去。
萧子申带着东宫元化等人到了安抚使府,才知裴仲殊在帝九诏等人离开后不久,也离开了,还带了大部分禁军离开。萧子申问起门头为何,门头只嘿嘿道不知。
萧子申想“无论门头知与不知,自己肯定是问不出来的!但裴仲殊不在,自己也不可能进去了!”随后就转身把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东宫元化,东宫元化一时也没有主意。
就在萧子申四人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街口涌来大批禁军,只喝了百姓让道而行。萧子申四人抬眼望去,禁军中间大马上却是一身甲胄的帝九重、滕国公孟玄喆与右卫将军帅轻影。
另有一人与帝九重并辔而行,却是帝廷义的皇长子,韩王帝九祯,也不知他怎与帝九重一同出来了。帅轻影身旁还跟着傅秋池。
萧子申正担心无处可去,现见了帝九重他们,顿时大喜,看他们往安抚使府行来,定是要入府的了,忙就上前去招呼帝九重等人。
帝九重他们没想到以为必死的萧子申仍活着,却又与东宫元化一起,众人一时也欢喜起来,就一同入了安抚使府。
多闻天王路过外院时,脸色微变,就拉了萧子申到一旁,悄悄问道“小和尚,那枪沉的裴仲殊是住这里么?”
萧子申没想到多闻天王竟有些惧怕裴仲殊的神力,哈哈笑道“放心,裴二哥以前住这里,现在搬家了。”
多闻天王一听,果然就松了口气。帝九重等人大多知晓多闻天王来安抚使府欲杀裴仲殊之事,一时也笑了起来。
进入大堂,酒菜备齐后,帝九重就问起萧子申因何仍活着,又为何遇上了失踪多时的东宫元化。萧子申遂又将这段时日的经历大约说了出来,只听得众人点头赞叹不已,都道福大命大。
萧子申随后也问起帝九重为何带众人来此,帝九重见萧子申他们才逃脱几日,应是不知情况的,就一一道了出来。亦说了萧子申神兵已被带去汴京。
原来萧子申被埋后,有一人见了宝窟,就瞧瞧退走,去大营通知了帝九诏他们。萧子申见了帝九重眼神,也猜到那人应是月盈。
随后帝九诏就带了高手、大军去了小山秘窟处,自做主与是非枭境平分后,就拉走了金银珠宝。度无翼已经麻木了,又见帝九诏只取了一半,也算仁慈,就懒得计较,也计较不了。
帝九诏等人随之带着金银回京后不久,北边边境就传来了急报,魏军突然强攻曹少游镇守的大津关,随后不断增兵下,三路齐出,又攻打东西的瓦口关与云桥关,一时正定路三关告急。
就在帝九重准备整军北上时,剑南路又传来急报,有贼军达一二十万之众,突然杀过州县,祸乱剑南,随后攻打治所蓉州。骆平川见贼军势大,怕剑南路有失,请求支援。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安得两全
帝九重他们既然早有防备,就猜到应是战天讳一伙旧秦之人作乱,却没想到兵众竟如此庞大,又敢攻打蓉州。
剑南路地处西南边陲,一直都是清净之地,与周边没有战事,所驻禁军只有两万多,否则裴伯殊也不会自京里带军入剑南路了。
而蓉州只有一万多的虎贲军,其余一万禁军分散驻扎各处州县,怕已有不少被贼军攻杀了,加上裴伯殊带去的一万五千禁军,蓉州也就三万禁军左右。
而两江路陆续失踪了约一万禁军,主要是步青云掌领的天武军,又有自丁世衣处得来的消息,丁长烈有数千训练有素的秘密私军,且多是行伍出身,若再加上战天讳、断剑山庄及地犀教常年的准备,攻城虽困难,确有一战之力,若是扫荡州县,就不在话下了。
若之前为了宝藏祸乱京西等数路的真是战天讳一伙人,就可见实力不凡。如今贼军超过十万之众,怕该是战天讳得了宝窟金银,又在秦地新征的民众,若还有以前的旧秦文武呼应,骆平川、裴伯殊一时无法,也是可能的。
帝九重、帝九诏兄弟得了急报,大魏与剑南路同时兴兵,看来怕是事先计划好的,必要叫大赵首尾不能兼顾。
若剑南路真是战天讳的旧秦势力,精锐也就天武军与丁长烈的私军,不到两万。而战天讳、地犀教、断剑山庄等属下虽战斗力不比禁军差,毕竟是乌合散众,对阵起来,比不上真正的军队,只能勉强算是精锐。其余新征兵众,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但只怕随战天讳他们造反的民众尝了甜头,一旦拼命四处做起恶来,也是天大的麻烦。现在乱势一起,说不定还会有不少民众为了抢杀为恶、满足私欲而加入叛军,那就不知还会跳出多少人来。
所以,帝九重也不敢托大,仍自江东路、江南路、江北路共调了三万禁军,又传令江西路、岭南路各派一万禁军到剑南路会合。
这五路禁军的战斗力虽比不上京畿路、正定路、京东路、京西路、大同路这些经常与魏军作战的禁军,但也训练有素,对付贼军,应不用担心。
帝九重等人正是带了三万禁军西来,准备入剑南路剿灭贼军,之所以带了旧秦太子、现在大赵的滕国公孟玄喆,怕也另有意思。而傅秋池跟来,应是为了家仇了。
萧子申见可能去打战天讳等人,傅秋池既在,却不见地阳子,又问起,才知地阳子有所感悟,正在京里闭关,就没有知会他。
北方魏军就不敢轻视了,京畿路、京东路、京西路、大同路四路精锐支援正定路而去。帝廷义御驾亲征,以帝九诏为征北兵马大元帅兼领中军元帅,赵昂为军师,以曹剑南为右路军元帅,卓云相为左路军元帅。还有展平、豁兆启、李嗣隆、曹少游、裴仲殊、裴正卿、呼延寿等等大将,可谓将星云集。
前不久,就在帝九诏奉诏寻宝时,齐王帝廷美又在朝廷上旧事重提,让帝廷义立他为皇太弟,还有不少大臣附和。甚至还有帝九重兄弟一方的大臣,因不屑帝廷义而添乱,随之附和帝廷美。一时气得帝廷义当场拂袖离去,只留下满朝文武。
之后,帝廷义就密令豁兆启,让他联络赵昂,派高手行刺帝廷美,务必要宰了他,谁知此言竟被帝九祯听了去。
帝九祯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之人,又不似帝九恒能隐藏情绪,顿时就冲进去喝斥帝廷义,直斥责他“你弑了兄,现在又想杀弟吗?”帝九祯声如洪钟,一时整个殿外的禁军、宫女、内侍都听得清清楚楚。
帝廷义又惊又怕又怒,就以帝九祯失心疯后胡言乱语辱骂君父的罪名,将他囚禁起来,随后以不忠不孝之名义,下旨废为庶民。
李皇后自然知晓儿子不是患了什么失心疯,更不会无缘无故去辱骂君父,就与帝九恒前去质问帝廷义,问他是不是又想作恶,所以帝九祯才吵他。
帝廷义一怒之下,加之早对李皇后母子偏向帝九重兄弟心怀不满,就将李皇后母子全部囚禁了起来,只扬言要全废了违妻、逆子。
帝九重得知后,刚好帝九诏不在,没人约束他,顿时就与帅轻影率军入宫,私自放了李皇后母子出来。帝廷义怕帝九重逼宫,一晚上都没睡好,只吩咐豁兆启小心防备。
帝九重知晓了前因后果,李皇后又哭着求帝九重带了帝九祯、帝九恒兄弟离开,她怕帝九祯兄弟迟早要死在帝廷义手里。
若非帝九诏坚持,帝九重怕真可能兴兵逼宫与帝廷义一战。但现在战又不能战,帝廷义家事又乱成一团,若帝廷美知道了,怕会更得寸进尺大闹起来,到时整个皇族分崩离析,岂不叫天下人笑话。
帝九重见帝九祯也吵闹着要离开宫里,一天也不想待了,一时叹气,知道帝九祯是以此拒绝与帝九恒相争之意,他自己也知自己不适合做太子、做皇帝。
帝九重点头同意了,随后就去与帝廷义密谈,让他立帝九恒为太子,日后也不得再为难李皇后母子;废帝九祯也好,不废也罢,自己只带了他出宫去,自此与他无关。
帝廷义常年以来心心念念又不敢做的事终于有了着落,虽是立与帝九重兄弟交好的帝九恒为太子不大理想,但终归是自己的儿子,而又绝了帝廷美的念想,立马就同意了。
帝廷义是心满意足了,但帝九重也只有暗叹,自此以后,怕是四叔帝廷美又会恨上自己与四弟了,天下大事,不知如何才能两全。
果然,第二日早朝诏书一宣,帝廷美看向帝九重的眼神就变了,又听帝廷义笑称是魏王之意,更是脸沉如水,心寒似冰,连散朝后帝九重招呼帝廷美,欲与他谈谈,帝廷美理也不理。
帝九诏回京后去齐王府寻帝廷美一谈,帝廷美也闭门谢客,不见帝九诏。果应了尚书台对萧子申之言,皇族更见离析。
帝九祯离开禁宫后,就随帝九重去了魏王府住,连帝廷义不提及已废他为庶民之事也不在意。现在帝九重西征,而帝廷义与帝九诏北上,帝九祯不想见帝廷义,就随了帝九重西来散心。
第四百五十三章 兴亡皆苦
帝廷义离开前,逼不得已,下诏太子帝九恒监国,又起用年老的琅琊郡王王守训及陇西郡王李嗣勋主持京师防务,以防万一。
帝廷义离开后,帝九恒就依帝九诏之言,让灵夕、水阳子入宫掌管宫中防务。灵夕是帝九诏的侍妾,又修为高深,自然镇得住。不知帝廷义得了消息,又会不会大怒。
本来事至此,可说还算完美。谁知自帝九恒被立为太子后一直不问政事,连门也不出,朝也不上,汴京府也不理的帝廷美,又跳了出来,见帝廷义与帝九重兄弟均不在,仗着自己是皇叔,日日只与帝九恒吵闹,凡事都要针对一番,只与帝九恒唱反调,弄得朝堂大乱。
现在两路出征,朝堂上没有重臣,一时拿帝廷美无法。王守训与李嗣勋劝了几句后,被帝廷美连骂了数日,二老年纪大了,又要管理京师防务,也懒得去与帝廷美吵。
李皇后知道了,也来劝帝廷美,但帝廷美自不给面子,又问她这个皇后做的可安心,可对得起二哥太祖皇帝,只堵得李皇后也哭了起来。
后来一日,宋皇后亲到朝堂为帝九恒撑腰,自垂帘于御座后听政,帝廷美才老实起来,不敢放肆。一来,宋皇后为太祖皇后,威望深重,不是李皇后能比;二来,帝九重虽敢对帝廷义动手,但若敢冒犯宋皇后,谁知帝九重回京后会不会来宰了四皇叔。
帝廷美在朝堂上吵闹,只不过为了发泄不满,可不是为了找死。帝九诏为人随和,他自不惧,但帝九重有杀伐决断,帝廷美心里是怕的。
萧子申等人歇息了一夜,武月苓听帝九重说了度无翼等人并未死,担心乾陵门,也不敢再与萧子申等人一起了,自告辞回乾陵门去。
萧子申本想送武月苓回去,一怕为她带去麻烦,二又怕是战天讳等人闹事,这就与自己有关,自要随帝九重去剑南路瞧瞧,就只叮嘱武月苓小心些。但安州距利州不远,应无问题。
萧子申本来想请了多闻天王一同西去,好多个高手,谁知多闻天王只一心要寻持国天王去,不与众人一起了。本来萧子申又想编个谎言骗了多闻天王一起,但想想还是算了,只吩咐她除了持国天王,谁也不要相信,谁都要防着。
多闻天王一句“你这小和尚以后也要防着?”又堵的萧子申哑口无言。萧子申说了半天,也不知多闻天王听进去没有,但见她走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怕也听进去了些。
萧子申与帝九重等人刚出了安州不久,骆平川又有急报送来,帝九重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叛军果然是战天讳一伙人,自称“复国秦军”,这早有猜测,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战天讳他们还曾入城欲行刺骆平川、裴仲殊等人,但有霍定丰在,东宫文略也到了蓉州,战天讳他们自没有得逞。
令帝九重色变的是另一事,之前的担忧成为了现实。战天讳新征的兵众,不时结伴四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连战天讳等人都无法完全控制。
战天讳他们心里虽恨这群败类不争气,残害旧秦百姓,但又需要这些匪类攻城,渐渐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道日后再解决。一时蓉州城外大乱,百姓纷纷哭避而走,难民涌向四方。
骆平川派军冲出去堵杀了几次,但出城兵众,守城就艰难;出城兵寡,又会被战天讳他们斩杀,一时全无办法。帝九重看完奏报后,瞬间运功震的粉碎,气得面色铁青。
帝九重随即吩咐孟玄喆率步卒随后跟来,自与萧子申等人率领五千骑兵,带了口粮,疾速往剑南路赶去。
萧子申与帝九重等人入了剑南路后,就见了不少难民涌来,竟到了甘陇与京西两路的交界处。难民见了大军,脸色大变,青壮纷纷避逃,老弱妇孺只跪了地上不住磕头,大呼饶命,哭声震天。
别说帝九重他们,就是萧子申都对那群匪类恨的牙痒痒,这也是战天讳他们造得孽。
帝九重随后分兵五百与萧子申,写了文书,盖了大印,让萧子申护送大部百姓去京西路,让州县主官安顿。帝九重自领了剩余百姓前行到剑南路州县安顿,一边又安抚百姓。
百姓见帝九重所率并非败类,而是平叛的朝廷大军,一时感激涕零,就随帝九重、萧子申他们去了。
萧子申将百姓分散交托州县安顿后,就率军急追帝九重,到了蓉州东面一百多里外的平州,就追上了帝九重等人。原来帝九重他们一路安顿流散百姓,行军自然受了影响。
萧子申会合后,帝九重又各分兵五百与萧子申、帅轻影,让他们分做两路,散开往蓉州四方诛杀劫掠匪徒,安顿百姓,自己则率四千兵马去拖住战天讳他们。
帅轻影担心帝九重安危,自不依。帝九祯见状,自告奋勇率一路军安顿百姓,帝九重担心他,又请了傅秋池保护他。自己则与帅轻影、东宫元化率军靠向蓉州。
帝九重在蓉州东十里处扎营,号称五万。战天讳得了消息后,哈哈大笑道“这帝九重小贼,就区区几千兵马,还敢号称五万,是当老夫不识数吗?”
战天讳随后就率了两万兵马去攻打帝九重大营,但他舍不得用步青云所率的精锐,只用了早前的属下与新征兵众,如何攻得破大营,战了一日,毫无所获,只气得跳脚大骂。
战天讳有两江路跟随禁军,丁长烈私军,再加上之前扫荡剑南路时聚来的旧秦官员领军,精锐已达两万之众,统归之前的两江路天武军指挥使步青云指挥。
本来这一支精锐是为身经百战的丁长烈准备的,奈何丁世衣不肯离开,丁长烈自不敢丢下他不顾,现在来不了,仍在汴京。战天讳现在手下众人,只有步青云懂军事,所以就交予他。
这一支精锐被战天讳看做复国的根本,极其宝贝,是预备将来大用的,自舍不得用来攻城、攻营送死。
攻营连番失利,新卒死伤惨重下,已不敢上前,无论战天讳怎样喝斥也没用,无奈之下,只好暂退安营与帝九重对峙。
第四百五十四章 小人得志
到了夜里,帅轻影率领了一千骑兵,在战天讳营地四周不知喝骂放火,吵得战天讳匪类无以安生。那些新卒怒气上来,竟不管规矩命令,只成群结队的冲出大营往帅轻影之军攻击而去。
帅轻影冷笑一声,且战且走,不时就将废物们引入了伏击,帝九重率大军围住一杀,新卒片刻就败退,四散而逃。败兵也有逃回大营去的,一渲染下,不少人就脱营逃走,大怒的战天讳如何管得住。
帝九重随后大军掩至,强攻战天讳大营,战天讳军心涣散,大营片刻就被攻破。战天讳欲杀帝九重,又被帅轻影、东宫元化与众将击退,一时无法,只好退走。
可叹战天讳雄心勃勃而来,两万乌合之众只一日就败给了帝九重的四千兵马,仓惶退回蓉州城外大营去。
魏东甫、曾白枫、步青云等人见了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回的战天讳,想笑又不敢,一时憋得极其难受。
帝九重简单的看了看战天讳的大营,轻笑道“战天讳不知兵,布置毫无章法,又是乌合之众,如此还不能败他,我也白混了。”
帅轻影问道“殿下,接下来该如何?”
帝九重早成竹在胸,道“派一队人仔细搜查营里,若有有用的兵器、粮草、营帐等,全部运走!另外,派人往蓉州方向传出话去,就说我方大军已增至八万,战天讳若敢再来,保叫他逃不得性命!”
东宫元化笑道“殿下,战天讳定明白我们在虚张声势,如今又小瞧他,他怕会忍不住再率大军来战!”
帝九重道“前辈,我还真怕了这战天讳胆子小,或有几分谨慎,不敢来了,他若真来,我可求之不得。若我没估计错,战天讳再来,怕再大败丢人,又竭了士气,定会以精锐压阵,到时蓉州压力就会大减。我们也早些回去休息,五更用饭,随后拔营准备撤离,好叫战天讳欢喜一阵,更加坚定他心里认定的我们在虚张声势。”
帝九重随后又让帅轻影派斥候偷入蓉州去,告诉骆平川众将,只稳守蓉州便罢,不要出击,城外只交与援军,后续行动,等候魏王之令。另一边又派人去后方州县催促粮草。
战天讳得了探马的消息,虽对帝九重藐视自己气得暴跳如雷,但见帝九重短短一日,又号称八万,顿时大笑道“好个小崽子,老夫虽败给了你,是有些丢人,但你就来欺老夫数不来人头、看不清形势吗?若没有大魏大军压境,别说八万,就是十八万你怕也调得来!但现在魏国攻打甚紧,你们又把我秦军做了乌合之众,岂会调派如此多禁军前来?退一步说,你就算有如此大军,怕早藏掖起来,不让老夫知晓,好叫老夫入你圈套,上当吃亏,岂会宣扬开来,真是笑话!老夫今日与你一战,早知你虚实,你竟还来虚张声势,怕是想吓住老夫,老夫岂能如你所愿!”
战天讳得意起来,今日大败阴霾一扫而空,就拍案起身,续道“青云,明日率军与老夫同去击退帝九重那小儿,老夫偏要拆穿了他的谎言,让他在三军面前丢人现眼!”
步青云等人虽知战天讳败了,但也知了帝九重兵马不多,自然同意。但步青云为人谨慎,又知帝九重身经百战,不可小觑,仍劝战天讳小心帝九重。
战天讳嗤道“今日是老夫大意了,才吃了一个亏,明日准备充足些,又有精锐压阵,我看他帝九重几千兵马,如何抵挡我大秦天兵!”
战天讳不把帝九重数千兵马放在眼里,但蓉州城里有两万多精锐禁军,战天讳自不敢大意,就传令暂停攻城,让魏东甫、曾白枫他们率军收缩兵力,严防各处城门,防止城内禁军出援帝九重。
此日一早,战天讳又起了三万杂军,带了五千原来的属下,另让步青云领了一万精锐作为后军压阵,兴致勃勃的往帝九重大营杀去,勿要败退帝九重,以挽回颜面。
战天讳率军刚到了昨日的弃营,突然冲天大火燃起,随后大营陷入一片火海。却是帝九重命人搬了营帐,堆了柴草,就等战天讳来了点燃。
如今大火阻断去路,若另绕道而行又远,战天讳忙吩咐大军灭火。但火光冲天,兵士根本无法靠近,又缺水,如何能灭。待大火渐渐熄灭,火气渐凉可行,已快到中午。
战天讳气得咬牙切齿,忙吩咐兵士扫开大路前行,一边暗思“待老夫攻下帝九重你个小儿的大营,也一把火烧了了事。”
战天讳率军到了帝九重扎营处,哪里还有人,早撤得干干净净,只留了一句话在营门处“酷暑炎夏,少师年事已高,还请珍重,莫气莫急!如今正当饭时,又是日中,何不体恤下属,埋锅造饭,以求一战而成,岂不快哉!”
战天讳见帝九重算准了自己大军到的时候,定是计算了火烧时辰,没留字“莫气莫急”还好,这一写出来,顿时就激起了战天讳的满腔怒气,连抬脚踩乱字模糊不清后,就命大军追击帝九重。
步青云本来想请战天讳让兵士用饭后再追击,但见了战天讳怒火,如何敢提。一边又暗自感叹,看来帝九重已大致摸清了战天讳脾气,知道如何利用他。
此时正是午时,日正当空,炎热非常,兵士也饿。禁军与原先的属下还好,自听令行事,但新招入伍的却怪话起来。
战天讳早有准备,就运功大喝道“今日斩杀一人,得一人头,赏钱五百文!”霎时就激起了士气。战天讳看着突然就听令疾行的兵士,心里冷笑“老夫岂不知你们这些蠢货的心思,昨日就该如此让你们拼命!”
战天讳率军又走了五里,远远就望见了帝九重的大纛、龙旗,正想着没跑远就好,突然就闻到一股香味,兀自吞了口唾沫,见前面兵士又停下窃窃私语,并未有如自己所料的冲杀过去,忙就打马上前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又气得战天讳差点摔下马去。原来帝九重大军前方的地上摆满了饭菜,正飘着热气香味,自己一方兵士眼都直了,只暗暗吞唾沫。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丧师损兵
帝九重看见战天讳打马上前,就笑道“战少师,本王知道你老心急追我,定会忘了造饭。现在两军对阵,酒是不能请的,但区区饭食帝九重还是请得起,就请众位吃饱了再打吧!”
帝九重话一完,抬手一挥,随后大军就缓缓往后退去,渐渐就退远了。
战天讳见兵士就要去抢饭吃,既怕有毒,又怕帝九重袭击,连连喝止。片刻后,帝九重大军已退得没有踪影,战天讳愣了起来,兵士再也不管,只去抢了饭菜大吃起来。
战天讳醒悟过来,喝斥已来不及,但见兵士吃了没有大碍,就松了口气,也觉饿了起来。
就在此时,战天讳突闻的一阵马蹄急响,心下一惊,正要喝斥迎敌,抬头却只见数人骑马前来,齐声吼道“活像一群叫花子!”话一完,拉马转身就逃。
战天讳大怒,急喝放箭。但离得近的在吃饭,如何顾得过来;离得远的射程又不够,白白放了几箭,只射了花草树木与大地。
战天讳兵士被辱,一时怒起,又喝了兵士往追帝九重。追出两里后,又见帝九重摆了饭食迎客,却比方才还多。
帝九重见战天讳大军来到,只一抱拳,随后哈哈笑着就离开了。战天讳看着又去抢饭的兵士,只暗自皱眉,已觉有些不对帝九重岂会如此好心,白白的送饭来吃?
但战天讳又见吃了饭的兵士并无异样,一时只吩咐没抢到饭食的兵士小心防备。但大路上能放多少饭,之前吃过的也就算了,数万兵士,基本上都还没吃到,此时已有些怨言。
战天讳望了望前方不见踪影的帝九重大军,正想吩咐兵士就地休息造饭,前方马蹄声又起,奔来数人吼道“路边捡人饭吃的乞丐战天讳,滚回你娘肚子里去吧!”一吼完,大笑一起,转身打马又跑。
战天讳怒气再难压制,马鞭乱甩,急吼大军追去。见大军不想动,抬掌就杀人,这下终于起了作用,众兵士慌忙急奔往前追去。
战天讳率大军又追出两三里地,远远望见了前方帝九重的大纛,心下一喜,又急吼快追。
众兵士尾随着帝九重大军奔入一峡谷后,又是饭菜飘香,峡谷内的两边摆满了饭食,只绵延两三百丈。尚未吃饭的兵士大喜,急忙前奔去抢夺,你推我撞,一时就乱了起来。
战天讳急忙又挥鞭相向,但如何打的过来,这些新兵不管不顾,只顾着自己大吃起来。战天讳管不过来,一时整个峡谷都爬满了抢饭的兵士。
就在没抢到饭的呼天抢地,抢到饭的大喜自吃时,峡谷两边冒出大批军士,巨石砸下,堵住峡谷两端,随后绑着柴草的巨木不住滚下,横七竖八的乱滚在峡谷里。
就在被砸伤的兵士呼吼一起,崖上火箭射来,片刻峡谷四地就起了火势,随着浓烟滚滚而起,不多时就烟雾弥漫。兵众只不住咳嗽着往两边已堆起的乱石爬去,欲夺路逃走,但迎接他们的又是一顿乱箭。
若是训练有素的兵士,又有将领指挥,在火一起时,就分派兵士四下灭火,还有机会灭火自救,除了被滚木砸死的兵士,众人有序抵挡弓箭,或不会死多少人。
战天讳一方兵力又是帝九重的十多倍,峡谷处也有数倍,一旦反应过来,强攻峡谷两边,到时帝九重分心不及,兵士再往峡谷外退去,自不会如此狼狈。
但兵是新兵,又无指挥若定的大将,兵士自乱自逃,全无章法,如何不死!战天讳也不大懂,竟只咬牙切齿、气怒的望着峡谷中伏的兵士,只喝了人去搬石头,竟不攻打峡谷两边。
当然,若战天讳懂得行军作战,自不会一激就怒,也就不会被帝九重耍得团团转。
就在战天讳大吼大叫之时,后军中的步青云望见了滚滚浓烟,虽不知发生何事,已觉不妙,让后军精锐原地待命,急打马来寻战天讳,果然出事了。
步青云看着只暴跳如雷的战天讳,真想上去一剑结果了他。但自不敢,忙指挥部分兵士继续去搬石头,解救谷内士兵,随后就喝了一旁傻愣着瞧热闹的兵士往峡谷两侧的帝九重大军攻去,又将一个人头的赏银提高到了一两银子。
战天讳此时也反应过来,忙与步青云一人率领一路,自往两边攻去。
先是尖竹、尖木陷阱,后又是骑兵连射,兵士不住伤亡下,又见胆怯不前。战天讳正连喝冲杀,帝九重已下令大军后撤。
战天讳见毛尚未摸到一根,己方已损失惨重,帝九重现在又要率军退走,赵军全是骑兵,自己一方如何追得上,一时就连纵上前,喝道“帝九重小儿,你不是有数万大军吗?为何不与老夫一战?你来战啊,老夫不怕你!你还与老夫玩花样,别说八万,你有八千,老夫就是你孙子!”
帝九重哈哈笑应道“战少师放心,今日少师以两三万兵众,大破我帝九重八万大军,杀得帝九重只带了数千残兵败逃,可谓大获全胜!”帝九重话尚未完,赵军已齐声哄笑起来。
战天讳如何不知帝九重此言是笑话自己,差点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但眼珠一转,念头一起,已有了计较,暗想“我何不真这般宣扬,好叫蓉州守军灰心丧气,失去军心,也可涨我军士气!”
战天讳念头一完,也自觉大胜了,见帝九重率军已去远,就吩咐大军停住,自返回休息造饭,再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战天讳刚吩咐好大军休息做饭,众兵士眼刚合上,米方下锅,帝九重又率军杀了回来。骑兵一阵乱冲,踏身翻锅,又杀得战天讳军大乱。
战天讳刚怒而起身,帅轻影就一刀斩了过来,二人连战三四十招,帅轻影毫无败象。战天讳战得眼红,自没发现,大军已丢盔弃甲,仓惶往步青云的后军逃去,已没剩了几个人。
待战天讳反应过来,更见怒不可遏,连攻向帅轻影,欲斩杀了展平的大弟子。但帅轻影守得沉稳,心乱的战天讳根本无法讨得便宜。
第四百五十六章 哀怒喜乐
此时,东宫元化又相助而来,战天讳见失了机会,只恨恨的望了远处的帝九重一眼,随后转身连纵而走。
战天讳刚退出不远,见步青云又率了精锐赶来,他正在气头上,也不顾保存实力,只喝了大军掩杀帝九重军。
帝九重自不会与战天讳硬拼,只率军远逃而走,又气得战天讳不住喝骂。战天讳一时气不过,只拿败军撒气,一边喝着浪费钱粮的废物,一边就斩杀了一些败逃的兵士,以儆效尤。
步青云随后派人一清点,两个时辰不到,算上逃兵,又损失数千,还有不少挂伤逃得性命的,加起来已近万。但帝九重仍是数千大军,可不气人。
步青云很想与战天讳仔细谈谈,让自己指挥大军,但知晓战天讳疑心重,若以为自己要夺权,那可就完蛋了,一时如何敢提。只暗叹为何丁长烈不在,否则就能劝服战天讳,也能好好指挥大军。
步青云望着四周有气无力的兵士,也只得叹息一声,既是新兵,又是庸帅,这仗是没法打了。但听了今日战天讳被激怒之事,为防万一,就请示了战天讳留在他身旁,另让北斗暂在后军领着精锐。
步青云却比战天讳小心得多,吩咐了精锐巡查、防备四周,扼守各路要道,才令了那群残兵败将起火做饭。待吃完休息片刻,日已开始西沉。
战天讳心不能平,不住派探马四处查探消息,追寻帝九重行踪。待得了消息一追去,帝九重早率军离开了,如此三次,已到了三更。
步青云怕夜间中伏,就劝了战天讳扎营休息,战天讳同意后,又多派暗哨盯住四周动静,防备帝九重又来劫营。但紧张了一夜,帝九重并未再来。
接下来几日,帝九重边退边派人辱骂战天讳,直引得战天讳大军不住远离蓉州。战天讳气不过,不顾步青云阻拦,又自蓉州调派了两万大军过来,随后分作两路,与步青云各领一路,欲两边包抄帝九重之军。
连续几日帝九重均未劫营,步青云又另绕道一路,欲自后包抄帝九重。战天讳处,不仅他夜里有些松懈,那些暗哨也松懈起来,结果帝九重却又来劫营,不多时就破开了战天讳大营。
战天讳一边吩咐营中兵士抵挡,一边又指令兵士去断帝九重退路。谁知帝九重率军冲过数里大营后,竟不回返,也不继续攻杀,只一路率军往蓉州方向奔去。
战天讳见了帝九重所去方向,瞬间就反应过来,暗道这小崽子不是一般的狡猾,原来竟是想入城去。战天讳随后留下部分兵士收拾营帐物件,只领了大队人马往追帝九重,一边又派人去知会城外的魏东甫、曾白枫与另一方的步青云等。
战天讳沿着大路追了两个时辰左右,突然又中了帝九重伏击,夜里难辨,赵军只杀得惊慌失措的战天讳之军溃散而逃,随后又失了帝九重军踪迹。
战天讳渐渐收拢溃散大军,天已大亮。待步青云率领疲惫不堪的大军与战天讳会合后,见了暴怒的战天讳与垂头丧气又失甲挂彩的众兵士,如何不明白战天讳定又吃了大亏。
现在战天讳之军大败丧志疲惫,步青云所率之军绕了一个大圈子一无所获,又一夜未歇息,同样人困马乏,忙就令兵士结营休息。
步青云随后到了中军大帐,劝战天讳不要担心帝九重入城,先不说他不能轻易入城,就是入了城,也不过多了数千人,一样难解蓉州之危。现在最主要的是训练新军,强调纪律进退,以免又不听指挥或一触即溃。
战天讳渐渐冷静,也知步青云说得在理,随之又处置了一些临阵脱逃的兵士,又加了饷银强调纪律后,就带着大军缓缓往蓉州方向靠去,欲图夹击帝九重军。
谁知到了蓉州与魏东甫等人会合后,才知帝九重根本就没来蓉州。战天讳率军奔走多日,接连战败,损兵折将,一口怨气如何吞得下,忙又分派探子打探消息,搜寻帝九重行踪。
探子刚出去不久,外面就有兵士来报,说帝九重派人送还了缴获的旌旗,指明要战少师收看,送旗兵士已离开。
战天讳急忙随了引路兵士出去查看,令了兵士将帝九重派人送来的旗子张开后,见那些旗帜上不是用浓墨写了“战天讳是乌龟王八蛋”,就是写了“战天讳无智无脑瞎指挥”等等,又气得战天讳暴跳如雷。
魏东甫众人根本拦不住,只得又让步青云与战天讳一同率军去搜寻帝九重,战天讳咬牙切齿,心里只恨不得生撕了帝九重。
魏东甫等人怕战天讳又心急坏事,只单独吩咐步青云,一定要看紧了战天讳。现在兵士虽达二十万之众,但基本上全是新征缺乏训练的乌合之众,若再战败下去,说不定军心一散,就自散逃了。
战天讳率军离开后,不多时就搜寻到了帝九重行踪。帝九重一连三日再无诡计,只列阵对战,战天讳军虽战死无数,也没杀得帝九重几个人,但帝九重每阵皆败退,一连退出数十里,战天讳终于扬眉吐气,高兴之余,竟喝了几口小酒。
帝九重随后就寻了一依山傍水之地扎营死守,战天讳连攻了两日,毫无进展,又不住派兵士喝骂,但帝九重就是只守不出。
战天讳一时无法,又想起了帝九重在旗子上写字骂他,随后就依葫芦画瓢,就拿捡来的赵军旌旗写了辱骂帝九重及帝皇尊等人之言,派人也往帝九重大营送去。
依战天讳看来,既然骂了帝九重的老子帝皇尊,他如何能忍;就算他能忍,他与下面的将领也不敢忍,这可是太祖皇帝!随后就率军列阵于帝九重营前,准备痛击怒出的帝九重。
过了不久,果然就见怒气冲冲的帝九重披挂出来,指着远处的战天讳不知喝骂什么,太远了听不清。战天讳见帝九重果然受不住,已开始指挥着大军列阵,只大笑着又提奖赏激励兵士。
但不知为何,就在帝九重率军走到营门口时,却又散军回转了去,只看得远处的战天讳一愣一愣的,不知帝九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三道狼来
别说战天讳,就是一旁的步青云也不明白,明明这帝九重已气恼披挂出来,为何突然又回去了。
战天讳他们自不知,这不过是帝九重假装了愤怒骗他们而已,回帐的帝九重已与众将大笑了起来。帝九重道“战天讳那老贼本事没有一分,学东西倒快!”帅轻影笑应道“主要是殿下教的好!”一时又惹得众人大笑。
战天讳与步青云领军又等了多时,见帝九重不出来,想怕是知道不敌,所以忍下怨气,正要命大军撤去。
就在此时,帝九重又一身甲胄、怒气冲冲的出来喝骂,一边又指挥禁军上马列阵。战天讳精神一振,暗道果然还是忍不下恶气,忙又喝斥兵士准备迎敌。
眼看着帝九重已心急无智骑马往营门口冲来,兵士已准备打开营门,就在战天讳看着一旁的步青云得意的笑起来时,帝九重却又被帅轻影等将扯住缰绳死死的拖回了大帐去,只气得战天讳差点骂娘。
又过了多时,眼看着赵军早早的吃了饭,时已午中,战天讳泄气之下,正要散了大军回去休息吃饭,帝九重又披挂率军出来。
正在战天讳心不在焉,以为帝九重又要回去,赵营突然营门大开,帝九重已快冲到了门口。战天讳急忙挺直背脊,哈哈大笑着,拔剑一挥,正欲喝了冲,帝九重却又被帅轻影等人拉了回去。
但此次帝九重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又似喝骂帅轻影等人,营门也未关。战天讳大喜,急令大军强攻。赵营一顿乱箭射来,战天讳大军晒了一上午太阳,又热又累又饿,有气无力下,如何攻得进去。
步青云不想兵士无谓送死,眼看着帝九重出不了营,就令了兵士退回。战天讳本想再令了退军,但见帝九重这次竟不回帐,虽不出来,却领了大军在营地一顿乱骂,主要是招呼的战天讳。
战天讳与步青云见帝九重营地大军齐整,怕帝九重掩杀,也不敢退,只派人与赵军对骂起来。
骂了片刻后,两军均口干舌燥,帝九重哈哈大笑道“战天讳,你个匹夫等着,本王骂累了,待我回帐休息会儿再来。”
眼看着赵军又散去,战天讳正气怒着要退军,刚抬步走到大帐前的帝九重突然就拔剑往门口冲来,禁军随之而起。战天讳忙又不敢散,只仔细盯着帝九重,只要他与大军一出来,立马冲杀过去。
谁知帝九重冲到了门口,就在战天讳紧张兴奋到了极点时,帝九重锵一声收剑入鞘,哈哈大笑着又转身走了,只气得战天讳想一头撞死“狗屁的魏王,狗屁的帝九重,战又不战,只会装模作样!”
战天讳见赵军营门缓缓关上,但帝九重并未再入大帐,虽不见大军列阵,但一时摸不清虚实,也不敢退,又一心盼了帝九重真痛痛快快的出来冲杀一阵。
帝九重独自在大帐前站了半个多时辰,此时已是未时,烈日当空,只晒得仍未用饭的战天讳三军头晕眼花。
战天讳见了这群有气无力的兵众,知道怕不能再耗下去了,又见帝九重总不出来,此时也反应过来,这小崽子是故意来玩秦军,只引诱着大军晒太阳,心恨牙痒,就命了大军缓缓后撤。
战天讳大军一撤,帝九重又大笑着骑马往营门奔来,身后兵士齐整上马,营门缓缓开启。
战天讳先是一惊,只小心翼翼的继续让兵士缓退,以防帝九重突袭,但见帝九重也不出来,只在营门领军喝骂,片刻后又见帝九重笑着打马回转,心下一松,已明白帝九重这小子又来演戏吓自己,却哪里敢出来!随后就令了后军变前军,前军变后军,转身往大营撤去。
战天讳只顾着望了帝九重回转,却没注意大军并未动。战天讳等人领了疲惫饥饿之军刚转身行出不远,帝九重拔剑在手,赵军片刻撤去营门两旁的拒马、鹿砦,随后大军就冲杀出营。
战天讳与步青云此时已在转身后的大军前方,后面惊乱一起,尚未反应过来,后军已被杀散,只往前面奔挤而来,片刻就冲乱了前军阵型。
就在此时,帅轻影纵天一刀刀气破空远去,就在战天讳不解时,远山令旗挥动,早到的孟玄喆所率两万五千步卒顿时分成两股。
孟玄喆亲率一股堵住留守大营的秦军一万精锐,不让他们支援战天讳新军,另一股则在其他将领率领下夹击战天讳、步青云大军而来。
战天讳既不知孟玄喆大军已到,也不知众寡,只与步青云领军转身迎向帝九重骑兵。双方只战了片刻,支援的步卒就到,战天讳反应不及,疲饿的新军又抵挡不住,不多时就被杀散,欲四散逃走。
帝九重眼眉一冷,扬剑大喝道“杀!”随后令旗挥动,步军得令一分为三,一则继续与帝九重骑兵夹杀仍战的战天讳军,其余两部则往两旁散开,去追杀欲逃散的兵士。
赵军饭饱气足,战天讳疲饿之军如何逃得过,顿时被杀的血流成河。帝九重看着气怒的战天讳,高声道“战天讳,你忘了营中的精锐了吗?”
战天讳一听此言,顿时打了个寒颤,再不顾新军,只喝了步青云等人离开回营去,好救了精锐根本。
帝九重见了弃众而逃的战天讳等头领,一声冷笑,也不追赶,只吩咐帅轻影去支援孟玄喆,随后指挥大军攻杀残军,务求全歼。
拦住营地秦军的孟玄喆等将见战天讳等人纵回,随后令旗一挥,自让开大道,缓缓而退,让战天讳他们回营去。
战天讳见营地精锐并无大碍,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却是孟玄喆亲率大军来战,一时满腔怒火冲天扬起,大喝了一声“畜生!”纵身抬掌就往孟玄喆杀去。
孟玄喆拔剑一战,刚与战天讳接上,帅轻影就纵天而来,霎时与孟玄喆连战向战天讳。
孟玄喆看着气怒不已、大吼大叫的战天讳,喝道“老匹夫,你有什么资格大喊大叫!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贼军将剑南路糟蹋成了什么样子,将旧秦百姓糟蹋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敢骂我,你真是好狗脸!”
第四百五十八章 人性本恶
战天讳自知晓那些新军四处作恶之事,只想着利用完了功成后再处置。但战天讳可有想过,一旦新军作恶成了惯性,他们又占绝对优势,若真大事成了,必是他们身经百战之后,到时怕你战天讳处置不了,岂非就将整个旧秦之地入了强盗匪窝?
帝九重之所以对战天讳他们的精锐只拖不强战,一是为了不增加无谓的伤亡,二就是为了全心聚歼那些匪类,以杜绝将来为祸百姓。
帅轻影与孟玄喆领着大军且战且走,不多时就与帝九重军会合了一处,东宫元化又支援而来,战天讳知道杀不了孟玄喆,随后就退走了。
帝九重吩咐帅轻影、东宫元化领了一万步卒前去防备战天讳营地之军,随之就与孟玄喆等众将率大军四处追杀作恶多端的贼军,只不留活口。
再说萧子申分兵后,自平州往西北绕道龙岭山,一路打杀那些作恶的匪类,安抚百姓。那些新军基本上都是小股分散作恶,自然不是萧子申五百骑兵的对手,在萧子申不住四处剿杀下,只心惧往蓉州主力处退去。
萧子申一路掩杀过去,只出了蓉州北方的德州,杀到了蓉州西北的大山老林。萧子申想,贼兵已不可能去深山无人区作恶,就又领兵往回杀来,谁知竟遇上来围剿他的秦军。
萧子申兵少不敢强战,只领了骑兵躲避而走,让秦军如何追得上。萧子申连转中,却无意间发现了秦军屯积粮草之处,正是德州南的连山镇,本想去袭击,却见大军护守,怕有数千,只好放弃,又绕道而回。
回途中,萧子申见已基本没了什么新军作恶,想是怕了,就往回到了蓉州与平州之间,只小心翼翼的派了探马寻帝九重主力,却正好见了帝九重领军掩杀新军。
萧子申大是不解,在他想来,这些新军都是战天讳新招入伍的无辜百姓,依帝九重心性,如何会赶尽杀绝,竟连跪地求饶也不放过,难道这是要学那战神白起吗?
萧子申不解归不解,但见众兵士血战,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就领军加入,只杀到了黄昏。方圆数里尸横遍野,除了极少数逃脱的,几乎全歼了战天讳带来的新军。
战天讳营里的步青云一直心惊胆战的布置大军防护,做好迎战帝九重的准备。逃自是不敢逃的,战天讳他们缺马,几乎全是步卒,帝九重有数千骑兵,如何逃得了?只派了人回蓉州请援,希望来得及。
但帝九重率军围杀完后,却并不攻营,还命帅轻影他们退走。现在步青云已是怕了帝九重,以为又有什么诡计,如何敢放松,只等到了夜中,仍不敢睡。
直到了天明,探马来报,帝九重大军自在营中,并无外出动静,步青云与战天讳此时才松了口气。见魏东甫他们派鬼花斋带来的援军已至,战天讳急令拔营后退二十里,待离得蓉州主力近了才安营。
萧子申与帝九重等人回营后,用了晚饭,萧子申仍在寻思白日屠杀之事,就去中军帐寻帝九重,想问一问原由。毕竟自己来是为了阻止战天讳他们作恶,可不是为了作恶。
帝九重见萧子申进了大帐,就挥手让兵士出去,轻笑道“萧兄弟,你是不是对今日之事不解?”见萧子申点头,续道“我正等你来,好与你说!”
萧子申没想到帝九重果也聪明过人,竟看出了自己的疑问,怪不得以数千兵马杀的战天讳大军毫无还手之力。
帝九重走到萧子申旁边坐了,才道“自古以来,对那些有才有能之辈,不用太过担心,因为他们自恃有出路,可以堂堂正正的货与帝王家,一般不会作恶。就算他们蹉跎岁月后仍不得志,一般已垂垂老矣,心思也就淡了,最多发几句牢骚,写写文章诗词罢了。怕就怕一些愚昧无知、无才无德之辈,一旦聚众得了好处,很容易形成胡作非为的恶势力!”
萧子申一惊,道“殿下是担心那些入伍的百姓?”
帝九重点头道“禁军训练有素,又经过教导,素质、心性该是好的,虽然现在听命于步青云他们,但眼中心里是有百姓的,他们除了极少数人,都是有正义良知的,基本上不会作恶,不用太过担心。而且他们知晓规矩,知道战败后如何寻出路,未免日后被杀,也会克制,给自己留退路。将来战天讳他们败了,这些训练有素的禁军还可以召回来用,只要既往不咎,好好的说清了,他们自会再为家国百姓效力。不到万不得已,这也是我尽量避免与步青云精锐死决的原因,消耗的都是将来大赵的战力。”
萧子申听得点了点头,他率了五百骑兵转战多时,自知晓那些作恶多端的兵士都是新入伍的,半个精锐禁军也没遇到。虽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是极少数的。
虽然可能有战天讳、步青云他们约束的因素,但若他们真要作恶,战天讳他们为了成事,连废物都不过问,精锐禁军又岂会真管得死死的,可见仍需自觉。
帝九重见萧子申点头,知晓他一路应见过了不少,续道“百姓本身是不会作恶,他们大多是老实人,也没有作恶的胆子。但入伍聚众后就不同了,又夹杂着地犀教、断剑山庄等平时就作威作福的帮派之人,这样一杂处,最容易化为土匪强盗,必须得杜绝!你也看到了,自之前为了宝藏的四处残害百姓,到如今剑南路的奸淫掳掠,就是他们的写照!”
萧子申道“真是奇怪,为何老实人聚众后,竟就会变了!”
帝九重摇头道“也不一定就是变了!那些普通百姓,平常无权无势,一直过得唯唯诺诺,还常受欺压。现在一朝得势,又是聚众壮胆,心里的仇恨、报复心、扭曲心理等等一旦爆发出来,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这些愚夫莽汉不像禁军有些家国百姓的概念,平常又过得小心翼翼,如今聚了势力,尝到了作恶的甜头,要让他们再回到过去一无所有、不能为所欲为又是粗茶淡饭的生活,很多人接受不了这种心里与现实的落差,最容易继续聚众作乱。”
第四百五十九章 诛意劫粮
帝九重待萧子申消化了片刻,才续道“更何况,依战天讳他们的粗心以及为了实用,这些新兵中绝对有平常打架斗殴有些力气的流氓、恶棍。你觉得这些人是为了报效家国参军还是为了作恶入伍?你想想看,这些本就是恶徒,再经帮带传播,岂不是恶上加恶!这样的兵众,除了杀,至少也要虏捉来好好教导教导,并杀些恶多恶大者与平常就作恶多端者,再登记了来历家居族人等震慑他们,如此放了他们回去,才能安心些。如今我们有三万大军,蓉州城里也有三万大军,一共六万精锐,说句毫不客气的话,轻而易举就可以击破了战天讳的一二十万乌合之众。这一仗之所以要打得如此麻烦,就是怕破了战天讳大军后,那些残兵散逃聚众为祸百姓。为了全歼他们,为了百姓,就是多耗些时日,也是没关系的。帝九重不怕人笑话,灭个区区乌合之众,还如此旷日累时!”
萧子申没想到帝九重想的是如此深远,自己只不过是小仁小善罢了,果然无法与这些久居高位之人相比,却还差点误会了帝九重他们,幸好今夜来一问了,否则岂不白白起了隔阂,忙就起身致歉。
帝九重笑道“萧兄弟,你来问我这些,自显示了你与那些人的不同。日后你记得多读些史书,其间自能寻得些大道妙理。小仁小善,只是江湖中的单人侠客所为,我们有这个实力,该担当的就该是大仁大义,不必去计较一些小的得失!”
萧子申点头后,帝九重续道“自古以来,那些土匪强盗,除了真是逼不得已做寇的百姓及少量帮派势力,凡势大作恶者,几乎都是散兵游勇聚众转化而来。再说,就算是不得已而做土匪强盗的无辜百姓,虽值得同情可怜,但也不可原谅,何况是那些散游,真要杀绝才好!不仅反乱可怕,反乱之后的流窜匪类没有约束,一旦祸害起百姓来,同样可怕!从古至今,凡天下一统时,各地均会有匪患闹动四方,基本上就是这些所谓之兵却不是军之人所造成!当然,也不是说百姓入了伍就是恶的,那禁军岂不是没有半个好人了,关键仍在治、制与律!一开始就要教导他们道理,并杜绝、严惩为恶者,久而久之,则自然为善。像战天讳他们这般不闻不问,任其自流,则不过是生匪造盗罢了。百姓是人,是人就有思想,有思想就会复杂,但他们也不会管谁为枭称霸,谁又登帝尊皇,他们只求阖家喜乐无事,日子平稳,岁或有余。我既然得了高位无法避世,民生疾苦,就务必要为无辜百姓设想周全,今日的杀,正是为了明日的救。”
萧子申自见识了与帝九诏不一样的帝九重,但方式虽不同,二人心系天下之心却是一样的。太祖皇帝一共五子,虽只剩了两子,但均是德才兼备的盖世人物,也是古今罕见的了。
次日上午,甘陇路安抚使又派人为帝九重送了五千匹良马来。
帝九重听萧子申提了秦军屯积的粮草后,已有了计较,正好还要等江西路与岭南路的两万大军,就让孟玄喆与萧子申率领了一万大军,绕道去袭击战天讳他们的粮草,并依计行事。
帝九重仍用两万大军拖住战天讳。但战天讳被帝九重数千兵马就杀得一败涂地,现在如何敢战,只扎营死守不出。帝九重也没心思去打他,一时又对峙起来。
过了数日,战天讳知晓形势已不妙,自与步青云防备帝九重后,又让魏东甫、曾白枫他们率军攻城。
战天讳当年在大秦京师蓉州的名声也不大好,现在他纵容兵士四处作恶之事又传入了蓉州,蓉州百姓怕战天讳攻破蓉州后祸害到自家,听说战天讳又起兵攻打,青壮年竟自发的帮忙守城,让骆平川他们压力减轻不少。
魏东甫他们一连猛攻了三日,仍是毫无进展,虽有兵士登上了城墙,但片刻就被杀的干干净净。蓉州既是当年大秦的京城,自然墙厚门坚,城门尚未破过,更别说入城了。战天讳见破不了城又打不过帝九重,一时又烦躁起来。
此时,孟玄喆与萧子申所率大军早到了德州南面战天讳屯积粮草的连山镇附近,经过两日布置后,孟玄喆派了将领领兵围住粮草的东西两面,自与萧子申率四千骑兵由北杀入,只留了南面口子。
守卫粮草的正是地犀教的大长老尤人非,领了一千地犀教教众,另有五千新军。
战天讳也知晓粮草的紧要,早吩咐了尤人非要仔细看好。本来之前萧子申扫荡匪类而来,尤人非还以为是冲着粮草来的,所以报了魏东甫派大军来援,没想到却反助了萧子申注意到了粮草。
萧子申退后,尤人非听了各地之报,已知晓萧子申并不知道粮草之事,更不是冲着粮草而来,加上此处久无人问津,又有些无聊,已开始松懈起来。
没想到今日萧子申与孟玄喆突然就杀了来,尤人非急喝了大军抵挡。但尤人非所领之军,只有地犀教众有战斗力,如何挡得住禁军铁骑,片刻就不支,逐渐败撤。
萧子申见了后方不断喝骂、组织兵士上前抵挡的尤人非,嘿嘿一笑,大吼了声“尤长老,你好啊!”随后就持剑连杀过去。
尤人非见了萧子申,知道已远不是他的对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急弃了兵士往南退去。就在此时,孟玄喆一声令下,令旗一挥,两旁一共四千步卒又呼喝杀来。
尤人非眼看着怕要被围,急忙连纵而逃。萧子申哈哈大笑,亦随后狂追,心想“若你不逃,兵阵中杀你还有些麻烦,现在你一逃,哪个兵士追得上你,可不就是一对一了!”
尤人非一逃,孟玄喆顿时就让身旁的兵士大吼“尤人非逃啦,主将弃众逃啦!”顿时四周兵士一边杀去,一边也跟着喊叫了起来。
守军四周均不见尤人非身影,一时就慌了,见南面有退路,急忙南退而逃,不多时就让出了粮草。
孟玄喆哈哈一笑,就留了两千兵马看护粮草,随后率领六千禁军紧追,只死咬住秦军不放。
第四百六十章 夺粮诛心
萧子申见尤人非出了屯粮之地就往林子里钻去,一边暗想倒不是太傻,一边就将大道风行施展到极致,尤人非如何脱得开萧子申视线,片刻就被追上。
萧子申看着被拦下后惊慌失措的尤人非,轻笑道“尤长老别怕,咱们就聊聊,弄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似的!”
尤人非如何会相信萧子申之言,又转身往另一侧急逃。萧子申记挂着外面的战事,自不与尤人非浪费时间,纵身持剑唰唰连攻,十余招就擒下了尤人非。
萧子申将尤人非制住穴道带回了连山镇,随后交给看守、装运粮草的守军看着,转身上马就往逃军追去。
尤人非残军自沿着大道往南边的蓉州方向而逃,心想只要会合了主力,自然就有性命了。但刚逃出不远,就不断掉落萧子申他们早派军设好的陷坑里,惨呼声不住传来。
路有陷阱,惨呼声起后,大道前方又是骑兵纵出挡住去路,败军哪还不知不妙,急忙又往两侧退去。但两侧同样有陷坑夺命,随之又是步卒张弓射来,如何逃得了。
残兵惊慌失措的又退回大道,后方孟玄喆已率军逼临而来。现在前进不得,左右逃不脱,后方又是大军迫来,败军瞬入死地。
萧子申此时也追上了孟玄喆,轻声问道“孟大哥,杀不杀?”孟玄喆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必要,先劝降,若不降再杀!”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吩咐兵士喝降,残兵刚一犹豫,萧子申就命了骑兵冲过去乱杀。残兵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扔了兵器,跪地降来。
孟玄喆看着去绑缚驱赶降卒的禁军,道“子申,你到前方去指挥那一千骑兵,沿途再搜寻,随后到靠近蓉州的要道盯一盯,别让漏网之鱼逃了去报讯,我去处理粮草。”
滕国公府自知晓了萧子申身份后,虽无证据无法归宗,但心里也认了萧子申,就以子申唤他;而萧子申则唤孟玄喆、孟玄珏兄弟为孟大哥、孟二哥,算是认了亲。
萧子申点了点头,自骑马绕路过去依吩咐办了。
孟玄喆率军回了连山镇后,一面仍张起大秦旗帜,一面就命禁军装起粮草往德州运去,又命德州刺史安排人往北边远处运去。
萧子申自领骑军巡查了三日,又捉了些侥幸逃出的兵士后,见应无问题了,仍返回连山镇去。
萧子申回后,就去问了孟玄喆尤人非在何处,孟玄喆自带萧子申去了绑缚囚禁尤人非的小屋。
萧子申与孟玄喆进入后,嘿嘿一笑,转头问道“孟大哥,这老头招了战天讳他们何时来运粮去蓉州前线吗?”
萧子申见孟玄喆摇了摇头,上前一剑就插在尤人非大腿上,只疼得毫无防备的尤人非一声哀嚎。
萧子申随后将剑一旋,又捏住尤人非的腮帮子,道“尤长老,萧大爷可是没有人性的,问你话你就好好答,不然萧大爷就拔光了你的牙,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珠子,再将你变做宦官,随后扒光了衣服,关入囚车去游街示众,让尤长老好好的出一出名,你说好不好?”
萧子申放开手后,尤人非颤声道“萧子申,你……你敢!”
萧子申自明白,这些个在江湖打滚多年的老家伙,割舌挖眼应是不怎么怕的,但他们极要面子与尊严,若是变了宦官还光身游街,那可就是将他们侮辱彻底了,还不如一头撞死。
萧子申见尤人非出声带颤,自知有些怕了,就拔剑划开了尤人非衣袍及袴,只吓得尤人非双腿一颤,随后哈哈大笑,为尤人非点穴止血。
萧子申把带血的剑在尤人非眼前晃了晃,道“尤长老,刚才是袴,接下来可就不知晓是什么了,你可得注意了!我问你,当初在越州客栈时,我夜里听得你与付一鸣说图录之事,是不是你们故意说给我听的?”
萧子申见尤人非色变勉强点头,续问道“那之后你们与断剑山庄争斗,也是演戏给你萧大爷瞧的了?”见尤人非又点了点头,又道“那我问你,那日前来的头戴花虎面具的白发老匹夫是谁?”
尤人非想了想,道“是四圣联的虎相!”
萧子申想“怪不得段中赋那小贼要去阻拦地阳子,不让他对付虎相,当时自己还真以为是段中赋恼怒地阳子!”
萧子申随之哈哈大笑道“我知道该是你们四兽联的虎相!刚开始我以为是祖老头,后来越想越不对,越想越不像。初时地阳子道长不在,四周都是你们的人,他屁也不放一个,若说怕出声暴露身份,这可说不过去!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你可别撒谎,我会再去捉了段中赋那小子询问,那小子是没有多少骨气的,你若骗我,萧大爷定让你成为武林中空前绝后的大笑话!”
尤人非见萧子申已把剑往胯下伸来,急忙回道“是丁长烈,他就是虎相!”
萧子申先是一愣,随后一想,就点了点头。若说是丁长烈,看他与战天讳的关系,做了虎相,倒正当合适。
萧子申道“尤长老,那你告诉我,你们的虎相丁长烈,为何一心想弄死我?我可是你们的少主,你给我一个合理些的解释!”
尤人非脸色大变,见萧子申剑又伸来,忙道“萧子申,我只是一个小人物,知道的不多,只隐约听得,好像说你脱出了掌控,未免坏事,还是除去的好!”
孟玄喆怒气爆起,上前就给了尤人非一个耳光,喝道“尤人非,除去子申之言是谁说的,告诉我,是谁说的?”尤人非被扇的嘴角溢血,回道“四圣联的头领都这般说,也不是一两人!”
萧子申忙上前拉住又要打尤人非的孟玄喆,对他摇了摇头。他早知是这般结果,自无所谓的,就怕孟玄喆一怒之下真把尤人非先弄死了。
孟玄喆怒道“战天讳这老畜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的人也找不出什么好东西,只知晓阴谋害人,现在竟要来害主子,先帝真是瞎了狗眼,竟宠信这佞臣贼子!”
萧子申见孟玄喆气得连老子也骂了,一时只呃呃应对,不知该不该接话。孟玄喆也发现了自己竟口不择言,一时也有些尴尬。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诱少师
萧子申见孟玄喆尴尬起来,也就不提此事了,问道“尤长老,也就是说,自越州开始,一直到鄂州、岳州,你们地犀教、断剑山庄与战天讳、何万鹏等弄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有什么断剑山庄、地犀教袭击祖天骥、全师雄及擒了祖天骥让我拿图录去求秦王救人等等等等,都是说、弄来玩你萧大爷的了?”
尤人非道“有些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但断剑山庄、地犀教与战少师、全师雄他们的争斗肯定是假的!”
萧子申轻笑道“咦,尤长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那时还是我的师父祖天骥,可不是什么狗屁战少师,咱们得分清楚!还有,断剑山庄、地犀教、战少师他们与全将军的争斗可是真的,你可别把全将军再算进去,他早与你们散伙了。”
萧子申已大致清楚了,也就不想再问其他的了,以免尤人非真被孟玄喆一剑杀了,就上前把住尤人非肩头,又吓得尤人非一颤,呵呵笑道“尤长老,你们围困蓉州的大军,或战天讳之军,下次来运粮是什么时候?”
尤人非已猜到萧子申与孟玄喆想干什么,暗自吞了口唾沫,道“教主他们半月左右来运一次,战少师是自教主那里运粮,不来连山镇!”
孟玄喆哼道“魏东甫他们运粮之时,大营一般约剩几日用度,下次运粮是什么时候?”
尤人非也怕孟玄喆杀他,忙回道“要计算路上耽搁及意外,营中至少会保持十日左右的用度。下次运粮,大约是四日后!”
孟玄喆点了点头,道“尤人非,你最好是说的实话,否则你就是子申所言的下场,就算死,也要你臭名远扬再死,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吧。”说完,对萧子申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退了出去,只吩咐禁军为尤人非上些伤药,好生看管尤人非。
萧子申二人离开囚禁处远后,孟玄喆道“战天讳之前差不多有二十万左右的大军,多番损折,又无多少新兵补充,现在应该在十五万人左右!每人按一日两斤以上的口粮算,一日就需要三千多石粮食,咱们给他再留几日的口粮,既不把战天讳军逼得太急,从而去劫掠百姓,也要战天讳他们这些为首者急起来。”
萧子申点头道“待伏击了运粮之军,让他们给战天讳等人带回消息去后,孟大哥就去德州准备吧,此处交给我便是。”
孟玄喆点头道“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与战天讳硬战,到时丢下粮草自率骑兵遁走便是。我会在德州西南二十里处准备好第二批粮食,到时候你自去取吧。”
萧子申点头道“到时候,怕恼怒心急的战天讳会攻打德州,孟大哥也要小心些!”
孟玄喆笑道“德州虽非城坚的大州,几日我还是守得住!你处理了第二批粮食后,一旦收到了殿下的文书,立马准备往龙岭山西南转去,自依计便罢,这次定要让战天讳更急乱无智。”
萧子申哈哈一笑,随后二人自去准备了。萧子申领了骑兵往南防护,孟玄喆领了剩余步卒,自与德州刺史带来的民夫急将多余的粮草往德州之北远运而走。
尤人非果然没有骗人,五日后,就有魏东甫的五千兵马带了上万征来的民夫前来运粮。萧子申就在阻断守粮之军退路处伏击了魏东甫的运粮大军,仍就用了之前的陷阱。
护卫的五千兵马一败逃,民夫也丢下车、马及辘轳车等一并哄散逃走,只扔下了大量运粮的工具。萧子申随之命禁军填了陷阱,又带走了驴车等备用。
孟玄喆将战天讳屯粮运走,自领军去德州后,萧子申就领了剩下的四千多骑兵,带了两万石粮食到了龙岭山西南靠向蓉州的一方,自命禁军小心防备,等待战天讳的大军前来。
果然,魏东甫将屯粮被夺之事报给战天讳后,战天讳一个踉跄,差点晕了过去。若粮草全失,蓉州四周就算再抢光也抢不出多少来了,因为那些粮草多是秋收后征的。
就算还抢得出许多粮草来,帝九重会给你抢的时间?到时候一攻袭,再一散传缺粮之言,怕大军就要散了。
战天讳又听了魏东甫传来的运粮败逃之军带来的“消息”,夺粮大军上万,又是精锐禁军,知道这粮草乃重中之重,一时再顾不得保存势力,只好尽起近两万精锐,与步青云同来夺粮,又让曾白枫去领军看住帝九重,只把曾白枫下了个半死。
没想到战天讳带了精锐离开,帝九重也不来攻击,此时曾白枫才松了口气。
战天讳领军北上后,就得到了“探马”传来的“消息”,在龙岭山西南发现了大批运输的粮食。
战天讳得了消息,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为了抄近路运粮,竟敢自龙岭山南运过,也不怕被老夫再抢回来,果然有些喜极无智。现在就看老夫如何再夺回来,保叫帝九重那小儿气得直跳脚!”
战天讳急领精锐往龙岭山南奔去,果然就“遇上”了萧子申运粮的骑兵。
萧子申顿时惊道“你……你……你怎么知晓萧大爷会走这条路,我以为你会往龙岭山北去!”
战天讳得意道“小畜生,怕得口齿不清,竟连师父也不叫了!老夫本也以为你们不敢走这离蓉州不远的近路,必会自龙岭山北绕道运粮。没想到你个小畜生也与老夫玩这些出其不意的奇招,幸好老夫的探子也不是吃素的,否则怕叫你个小兔崽子钻了空子了!”
萧子申使劲忍住笑,很想说“战少师啊战少师,你把眼睛擦亮些行不行,什么你的探子,那明明是萧大爷派去的探子,你个老白痴!”
但萧子申自不表现出来,只假做了惊慌失色,抬手一指战天讳,又颤声道“你……你……”
战天讳哼道“小畜生,你什么你!你若识相,就乖乖的投降过来,老夫念了旧情,仍认你个兔崽子做少主,助你打下这万里河山!你若不识好歹,偏要与帝家的贼子为伍,老夫就代先帝诛杀了你个逆子!”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二怒少师
萧子申先假装了一怕,又假装想了想,旁边的禁军将领“突然”出言道“萧将军,战天讳老贼的贼军根本不堪一击,别说就这区区二万人,就是二三十万,咱们一鼓作气也能败了他去!”
萧子申拍了拍将领的肩头,仰天大笑道“你说的对,萧大爷倒忘了这群蠢货根本就是一群毫无战斗力的虾兵蟹将,倒白白怕了半天,可不丢人!”随后拔剑一挥,大喝道“众将士,给我杀!”
战天讳怒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你真是找死!”说着,亦抬手一挥,大喝道“放箭!”
萧子申听了战天讳喝放箭,自然不会让禁军白白送死,急喝道“大家快逃啊,这群贼兵不一般啊不一般!”说着,就带着骑兵丢下粮草,转身往北逃去。
就在战天讳军之箭射在空处时,一将领又对逃跑的萧子申道“萧将军,咱们快去德州守住剩余粮草,别让这帮贼人再抢了去!”
战天讳见了萧子申所领之军,知道定不可能带得走那许多粮草,正自皱眉,一听了那将领之言,顿时大喜,一边吩咐五千精兵将粮食交与接应之军后就火速来援,一边已带了一万多兵将紧跟萧子申追去。
萧子申是骑兵,战天讳乃步卒,如何追得上。但战天讳直往德州便罢,暗道你最多退到德州去,待老夫攻了下来,还怕宰不了你个畜生,夺不回粮食!现在只担心了帝九重再派援军来援。
萧子申领军快到德州后,就悄悄的转道往西南,随后带了孟玄喆为他准备的粮食躲起来,派出暗哨小心防备探子,只等帝九重的文书。
战天讳追到了德州,见德州突然增兵固守,一想就自认为是萧子申的大军,怕萧子申准备充足,立马就传令以飞钩攻城,随后又分军去准备轻梯。
留下的五千兵马又到后,此时已打造了一些轻梯出来,战天讳就将近两万大军分作两部,与步青云各领一部,同攻德州的西、南两门。
战天讳知道,德州禁军战斗力强悍,虽然战天讳的精锐战斗力也差不多,但他只两万,不像帝九重可不断增派来,自舍不得与德州守军死拼消耗。所以就改为攻打两门,留了东、北之门,只望不大会打战的萧子申心惧自东、北逃走,那样既可减少伤亡,也可夺回粮草。
战天讳一连攻打了四日,眼看着伤亡不小,萧子申那畜生竟半点逃跑的迹象也没有,一时气得不住怒骂。
就在此时,又有“探马”来报,说发现萧子申在德州西南出现,运了大批粮草东去。战天讳一听,想信又不想信,只急得不住抓耳挠腮,一时难决。
还是步青云聪明、冷静些,得了战天讳派人传来的消息后,也觉得攻打了四日不见萧子申露面有些奇怪,立马就上马到了德州城边,大吼道“萧子申,出来说话!”
过了片刻,只见一将露面而来,脸含笑意,道“步青云,不好意思,这德州从来就没有萧子申,你是不是寻错地方了?”正是滕国公孟玄喆。
步青云见了孟玄喆,脸色陡变,暗呼不好,随即就打马疾往南门的战天讳处奔去。步青云刚冲进战天讳大帐,就急道“不好,战少师,我们怕中计了!”随之就把见了孟玄喆之事说了出来。
战天讳此时也反应过来,突然恍然大悟,咬牙拍案道“这小畜生,那日定是故意叫人道了德州出来,好引我们大军来此徒战,他却悄悄的欲运粮东去。好狡猾的畜生啊,老夫竟被他骗了!”
步青云也觉得战天讳所说在理,急忙派人传令退军,往西南寻萧子申及粮草去。战天讳又吩咐快马往东南去,通知魏东甫派大军在龙岭山南拦截萧子申。
战天讳与步青云刚退军不久,又有“探马”来报,萧子申不知为何,竟转往西去了,一路上掉落了不少粮食。
战天讳本来半信半疑,就派了一股兵去查看,过了两个多时辰,果然回报说见了路上掉落不少粮食。
战天讳虽不知萧子申为何要西去,但有粮食就不管了,只领军一路寻去,果然一路都捡到了不少粮食,只两三日,就捡到了两万多石,只乐得战天讳合不拢嘴。
就在战天讳又见了一座小山般堆起的粮食,正有些奇怪,命兵士搬了后,只见粮食中央的地上插了一个木牌子,上书“师父,弟子运粮东去也,劳师跋涉千里,死罪死罪,弟子萧子申叩首!”
战天讳见了牌子,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一掌就震碎了木牌子,怒喝道“畜生,畜生,竟敢来耍老夫,老夫必将你碎尸万段!”
步青云此时如何还不知又上了萧子申的当,竟被他扔下的粮草引了西来。自己与战天讳也真是大意,不管萧子申往哪里跑,最终都是会往东去的,自以逸待劳便是,何苦随之起舞,徒奔波这几日。
只怪萧子申那小子狡猾,竟真用大批粮食来做饵,果然引了上钩。
战天讳怒归怒,但也怕魏东甫派的乌合之众挡不住萧子申的禁军,急忙与步青云率军往东追去,竟连粮草也没带走完。战天讳领军日夜兼程,只两日就在龙岭山西南追上了萧子申。
战天讳早得了报,知道魏东甫派了两万大军在龙岭山南设营,堵住萧子申东归之路。却不知为何,萧子申竟不战,只带了禁军在临近龙岭山之处扎营,粮草就堆在营地后方。那两万乌合之众有心想夺,又不敢去战,只前进了一万大军,扎营与萧子申大营遥遥相对。
萧子申得报,说战天讳已快到了,就尽起大军,收了营帐,只在大路等待战天讳到来。
战天讳率了疲惫之师赶到见了萧子申后,刚喝骂了声“小畜生……”萧子申已笑着打断道“师父,弟子已恭候你老人家多时,你老怎么才来?可叫弟子好等!”
战天讳正在气头上,自不想与萧子申废言,又骂了声“小畜生!”就抬手一挥,喝道“给我杀!”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三气少师
战天讳之军刚一冲,萧子申就命骑兵连弓射去,就在暂时压制住战天讳军攻势时,萧子申轻笑道“师父,弟子劝你老人家听我把话先说完,否则你待会若又来怪我浪费你老的宝贵时间,弟子可担待不起!”
战天讳大喘着气,咬牙点头道“好好好,老夫就给你机会,让你再多活一时三刻,你说吧,老夫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废话!”
萧子申哈哈大笑后,才道“师父,你老人家一定非常奇怪,弟子为何要拖几万石粮食与你在这德州、龙岭山四处逗圈子,还不打你的乌合之众逃去,却偏要等你来,你老是不是非常茫然?”
战天讳自然非常茫然,但也不可能承认,只喝道“少废话,给老夫说重点!”
萧子申又笑了几声后,忙忍住了,道“是是是,弟子知错,马上就说!师父,实话告诉你吧,就弟子这几日引了你在这里乱逛,我大赵禁军已自龙岭山北将粮草偷偷的往东运去,现在怕已经快要运完了!”
萧子申见战天讳听了后,脸都气青了,续道“师父啊,你知不知道,告诉你弟子在龙岭山南近路偷运粮草的探子,其实是弟子派去的,就是怕你老去了龙岭山北捣乱,从而影响了大军运粮!弟子就是用这几万石粮食引开你视线的棋子,你最初猜的我们会自龙岭山北运粮,其实完全猜对了。幸好弟子聪明,怕你的探子发现不了我,所以派了假探子去引你来,你可不就中计上当了!师父,你说说看,弟子这般狡猾,是不是得了你老的几分真传?”
战天讳听完了萧子申所说,想到这几日的疲于奔命,却是被人用计耍的团团转,白白错过了寻回粮草的时机,一时怒气满腔,再忍不住,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随后嘴角溢血,咬牙道“小畜生,我宰了你!”话刚出口,厉掌已攻向萧子申。
萧子申怕战天讳掌力杀了禁军,拔剑一挥,就令了大军自大道往北疾退,只孤身一人战向战天讳。
过了数招,萧子申就发现,自己用普通兵器,招式威力是不如用那神兵,一时只觉得不习惯,暗想“看来以后要多注意,别真如卫师兄所说的一般,神兵用惯了影响修为更上层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正好这次趁此机会,好好的用普通兵器历练一番,好掌握招式神髓。”
萧子申又与战天讳过了数招,见步青云正引兵往退走的禁军追去,就高声笑道“师父啊,你自己存了多少粮草,心里应该有些数吧,可是这几天运得完的?你若现在去龙岭山北拦截,说不定还有机会拦下许多,可不要怪弟子不提醒你!”
战天讳一听萧子申之言,突然就打了个冷战,立马就清醒了不少,暗道自己果然心急无智,竟忘了大事。
萧子申这畜生可没有粮草重要,他倒是提醒了老夫,帝九重定没有大规模在龙岭山北运粮,否则必被探子发现。若如此,这小畜生算是说对了,定是运不完的,忙就喝了步青云回来。
萧子申见战天讳又望向已拔营的营地后方那一大片装车麻袋,就长剑一扬,轻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别看了,弟子带的粮食真不多,现在扔下的都是假的,里面都是杂草,喂马倒是可以!只是师父你们也没有几匹马,怕是几年都吃不完!不过那驴车、牛车却是你们秦军之前白送来的,现在全还给你!”
战天讳一听萧子申之言,就知道这些驴车及轱辘车等,定是萧子申这畜生袭击了来运粮之军后得来的,所以才说是秦军的,一时怒气一起,又向萧子申攻去。
就在此时,又有探马远远奔来,急高呼“报!”战天讳怒气正盛,转身抬掌就往那探子顶门拍去。
萧子申忙持剑拦下了战天讳,使劲憋住笑,道“师父,冷静、冷静,别气、别气,别急、别急,这探马绝对是你家的,绝不是我家的,你这次一定要相信弟子!若不信,你让人好好认认就知真假!”
战天讳只顾了瞪视萧子申,怒气直喘。步青云忙派了身边的探马去仔细辨认,确实是自家的不错。看得萧子申又大笑起来。
萧子申见战天讳又抬掌攻来,急忙旋身急逃,道“师父,大事要紧,大事要紧,可别再为弟子坏了大事!”
战天讳遥拍了萧子申两掌后,均被萧子申挡了下来,知道以自己身法定追不上他,只气得纵身就往空营驴车上的麻袋拍去。
袋碎草扬,果然不是粮食。战天讳又连震散了多辆驴车与许多麻袋后,一粒粮食也没见到,现在只能接受现实了。
步青云看过探马传来的信息后,就交给了战天讳。战天讳见是魏东甫的亲笔,说在龙岭山之北发现了大批运粮禁军,他引军战不过,请战天讳领精锐去夺。
战天讳没想到萧子申这畜生终于说了句实话,也顾不得让疲惫的精锐休息,急忙上马引了大军,自往龙岭山东南奔去,欲自东绕到北面去拦截、抢夺粮食。
战天讳一路往东,连续又接到了三次探报,均是魏东甫来信催促战天讳的。
也不怪魏东甫急,自运粮大军被萧子申击溃空手而回后,军中就渐渐传开了失去粮草之事,若再不夺回些粮草稳定军心,不用等帝九重来打,怕自己就乱起来了。
当然,此事也与帝九重、骆平川他们无关,他们一心想杜绝战天讳新军祸害百姓,隐瞒还来不及,怎会宣扬战天讳失粮,这岂不是故意去刺激战天讳贼军胡作非为!
这都是那些逃回的运粮败军中,自也有几个聪明之辈,见军中粮草不住减少,早过了以往的最低值,却没有以往的大量补充迹象,又经了去运粮空手而回,自然猜测出了些问题,随后吹了出来,渐渐就散播开了。
战天讳得了魏东甫传来的消息,自也急了起来,又连连催促大军疾行。大军四处奔走多日,早疲惫至极,虽没有怨声载道,但也大大的影响了战斗力。
战天讳自明白如此投入战斗不行,但又怕截不住粮食,只得一路直前,不留喘息。
第四百六十四章 四困少师
战天讳领着大军不眠不休一路疾奔,果然老天开眼,竟在龙岭山东北部拦住了帝九重的运粮大军。
战天讳纵天一起,望见一路绵延远去的粮车,不知几千上万辆,顿时大喜,不待众军休息,就下令出击。这些将士自然知道粮草已失,也知此战重要,不顾疲劳,只往前冲杀。
大赵禁军抵挡片刻后,见秦军前仆后继拼命冲杀而来,忙留了一部分禁军断后,其余大部连忙运起粮草往西北来路退去。
战天讳见运粮之军想逃,就与步青云领头冲阵,片刻就破开了大赵兵阵。大赵断后禁军见无法,只好连退而走。
大赵禁军退的慌乱,自没全运走粮食。战天讳随意打开了几车上的麻袋来看,果然是粮食,随后就吩咐大军一路狂追。
大赵禁军被战天讳之军咬得脱不了身,只得且战且走,二军相追逐下,激战半日,渐渐就靠近了龙岭山北偏东方向的罗浮山。此处正处在龙岭山与罗浮山之间,大赵禁军自往北转往罗浮山峡口而去。
又追了片刻,战天讳见前方高壁挡住去路,中间只两条约宽一丈左右的狭窄通道,知道粮车要全部过去定不可能,随后就急命兵士自两边绕道截击,勿要多夺些粮食回来。
就在此时,大赵禁军突然全弃粮车而走,只往左边大路及右边坡上散去。就在战天讳、步青云不解时,罗浮山上令旗挥动,右边山上涌出大批禁军,为首大将正是右卫将军帅轻影。
就在战天讳二人一惊,左面大路远处亦奔来大军,为首者正是滕国公孟玄喆。随之背后烟尘蔽天,正是帝九重亲领大军围来,身旁跟着东宫元化与傅秋池。
战天讳此时已知中伏,正欲转身率军自帝九重一边冲出去,自两侧绕向狭道的兵士接连中箭倒地,随之两处狭道牙旗立地而起,迎风而展,当先一人纵身上了粮车,持刀而立,正是自蓉州城里出来的展平二弟子霍定丰。
战天讳不知,几日前江西、岭南两路的禁军到了后,帝九重就悄悄的在布此局。先以萧子申引得战天讳乱转,再让战天讳知晓自己中计,以引心急智昏的战天讳率精锐来龙岭山北夺粮,再以禁军死战护粮,缓缓引他步入埋伏。
此处运粮非是战天讳的探马没有早发现,而是这只是第一次运粮,之前缴获的大批粮草仍在德州以北,既没有运,探马自然无从发现。
江西、岭南两路禁军到了后,除去伤亡禁军,帝九重仍有八千余骑兵。其中萧子申率领的为正宗的骑兵,帝九重身旁的为步卒带马,自不熟悉马战,仍算步卒,但用于奔袭、乱敌是没有问题的。
帝九重的步卒也已不足四万,又抽调了剑南路各州县所驻禁军补充后,差不多有近四万人。
在战天讳率领步卒绕道龙岭山南欲拦截粮草时,萧子申亦领骑兵极速自龙岭山北往设伏处赶来。
就在帝九重、孟玄喆、帅轻影、霍定丰领着四方近四万禁军缓缓围向战天讳剩下的一万多疲惫精锐时,萧子申亦领骑兵自外侧绕向帝九重军后方,往远处去会合帝九祯、裴伯殊所率领的剩余带马步卒,准备拦截欲救援战天讳的魏东甫、曾白枫乌合之众。
裴伯殊是同霍定丰一同偷出蓉州城的。因围战战天讳的精锐,四方都需要懂军事而又要能与战天讳过招之人,以免被战天讳击杀了主将,一配备下,后方阻击救援大军就没有主将了。
萧子申武艺虽高,却与帝九祯一样,均不懂行军布置、兵阵战略,所以才要裴伯殊来坐镇指挥,以萧子申辅佐应对高手,如此方可保万无一失。
现在蓉州仍有骆平川坐镇指挥,冉明轩、吴溪石、姚光吉等人协助,又有东宫文略这个高手,自不用担心会被破城。
战天讳本以为帝九重率大军围来,立马就会强攻疲惫不堪的己方大军。谁知赵军团团围住后,竟缓缓后退散开,开始设置拒马、鹿砦、陷坑等,随后又立营,却是要兵困的意思。
战天讳望了望高壁前大赵禁军扔下的大批粮食,壁下草地湿润,又有两条小河流过,取水自无问题,己方又不会被饿死,帝九重这一围,到底是什么意思?
战天讳、步青云等人不明白,萧子申等人却明白帝九重之意。帝九重从来就没有把歼灭战天讳精锐作为首要目的,他现在盯着的仍是围城的乌合之众,怕他们散而为匪,到时候还不知要剿灭多久。
现在困住战天讳他们,魏东甫、曾白枫等人为救战天讳、步青云也好,为了挽救精锐也罢,自会率领乌合之众来攻。
帝九重要的就是在阵前歼灭大部分乌合之众,以减少战天讳败逃后散兵可能对无辜百姓的危害。目的仍是为了剑南路、尤其是蓉州周边的百姓,可谓用心良苦,否则,帝九重早击破战天讳贼军离开了。
果然,魏东甫得知战天讳、步青云与大军被围后,立马就慌了,急忙收缩、聚集围困蓉州的大军,随后自龙岭山东绕道来救。
骆平川见魏东甫剩余围困之兵已没了威胁,立马就让东宫文略带着剩下的铁骑军与四千龙神卫强冲出城,支援帝九重、萧子申他们而去;随后又让吴溪石统领剩余的龙神卫,以便随时出城攻杀作乱害民的贼军。
骆平川仍与冉明轩、姚光吉指挥剩余禁军与虎贲军,与蓉州百姓一同防守蓉州。
魏东甫会合曾白枫后,就指挥新军强攻裴伯殊与萧子申率领的八千余禁军固守的龙岭山东北要道。但新军战斗力远不及禁军,又没有章法,魏东甫、曾白枫也不大懂大军作战,攻了半日就死伤惨重,却无法撼动大赵禁军分毫。
魏、曾二人见前军兵疲,新军怨言又起,只吵闹着要休息,无法之下,只好令大军后撤休息。
就在此时,萧子申竟带了骑兵冲杀而来,瞬间就冲开了疲惫前军,只入军一顿乱杀。直杀了两个来回,魏、曾二人见新军抵挡不住,又再传令撤退避其锋芒,萧子申方领军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