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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乡二里     社稷图txt下载     社稷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五章 东海是非

    藏法听了兵解上人所谓“神皇虔心向佛,不过做给外人看罢了”之言,不觉色变踉跄欲倒。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在白马寺后山时,自己还曾信誓旦旦的对佛师说道:“东海神皇亦是推崇我佛**之皇!”如今一语揭穿,若师父所言为真,自己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天人师?什么神皇必千里亲迎佛师前辈,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萧子申不知藏法对天人师之言,自又是另一番心思了。没想到这东海神照国也是争斗不休,又是神皇,又是大将军、佛宗的,这天下真就没有净土吗?

    藏法摇头道:“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为何毁寺灭佛,能还东海清净?难道我佛宗以慈悲之心教人向善,竟成了罪恶了吗?持节大将军此意此想,未免过分!”

    兵解上人轻笑道:“藏法,你果然是不知,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你可知道,自佛法东传入神照国以来,凡有杀人放火、为非作歹者,只要自誓受戒,入了寺庙,无需三师七证,就可躲避国法,自此无忧,这岂不助长了歹人的恶焰?弑斗魁之言虽有偏激,也不能说他错了,谁叫咱们东海佛宗受戒不严,寺庙成为了藏污纳垢之所,授人以柄!”

    萧子申心下一笑,怪不得这兵解上人与藏虚两个秃驴如此可恶,若东海之人许多是因恶为僧,长此以往,也就不奇怪了。看来那持节大将军弑斗魁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坏人,说不定正是为了肃正风气。

    又听兵解上人道:“藏法,僧人不缴税,不服役,你应该是知晓的!”见藏法点头,续道:“这就对了,许多百姓并非为了什么学法参禅入寺,不过为了逃役避税罢了。这些人好逸恶劳,不仅坏了佛法,坏了佛宗名声,必然也影响了整个国家的税役,还不时结伴闹出事来。你说说看,弑斗魁所言‘毁寺灭佛,还东海清净’,为师反驳得了吗?还不是只有任人宰割!”

    藏法也没想到僧人竟有许多是这般来的,只摇头叹道:“师父,既如此,我们也不必过问了,这既是佛宗僧人罪孽,我等自坦然受之,何必又要强逆因果,牵连来世?我等自修自己的,四方缘化,度己渡人,苦茶冷饭,皮囊不朽足矣,没有寺,没有宗,就没了我佛,没有佛法了吗?持节大将军毁得了寺,但如何能灭佛?何必要随之起舞!风尘染人,自染俗世之人,我等避去就是,何必管他毁灭存生?看来,东海佛宗备受尊崇,不仅不是福,却是祸,空长了逐名空名之僧,毁了修行传法之念!”

    兵解上人道:“为师知道你禅心坚定,慧根不浅,所以才不想让你沾染这些俗世俗事!但我等就算坦然承受因果,因果更也挥之不去,牵牵绊绊,令人世世避无从避!你可知道,神皇已决定与伏海名鉴联姻,就不知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若厌恶佛宗的伏剑主再入了神照国中枢,到时谗言一进,若我等再不能挽回神皇天意,哪还会有苦茶冷饭之世,东海佛宗、东海僧人早没有立足之地了。”

    藏法顿时惊道:“师父,东海剑神何时又厌恶佛宗了?他为何又要厌恶佛宗?”

    就在萧子申因“剑神”二字一惊,只心里暗叹怎么剑神还不如兵解上人,又听兵解上人道:“剑神,他也配?真不知羞耻!伏剑主一把剑,也就在东海算一号人物,以他的剑法,若来了神州,别说什么三清道门、经天纬地,就是镇三山、叶留神之流,他也要退避三舍!不过就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罢了!你日后若见了,自会明白,只不过是一个自骄自傲、徒有虚名之辈,不用放在心上。至于伏剑主为何厌恶佛宗,为师却也不知!”

    萧子申一听完,就松了口气。如此才合理,若连镇三山、叶留神也不如,自然就不敌兵解上人了。剑神之称,果然无耻,就这般刚入流的剑法,也敢称神,你把卫尘泱等高手置于何地?卫尘泱年纪轻轻,剑法冠绝天下,还没称剑神呢,这神照国剑者,怕也是夜郎自大之徒!

    又听兵解上人言道:“藏法,你明白了吗?现在东海佛宗岌岌可危,非是毁寺逐僧这般简单,而是僧人怕没有立足之地了!刚好你对神州有些贡献,也与法门寺等攀上了交情,看来这大事要成,怕得落在你身上了!”

    萧子申一愣,兵解上人竟这般无耻,这是要藏法去学他做贼吗?哪有师父如此教坏徒弟的?就看藏法是念在东海佛宗之危应他,还是生个什么法子拒绝他了。

    藏法摇头道:“师父,依弟子看来,大可不必杞人忧天!神皇已长,持节大将军也老,伏剑主也不小了,就算他们一心灭佛,又能折腾几年,我们何必去与他们争一夕之短长?再说,佛法东传之前,神照国并不知我佛**,亦能弘扬光大至今;现在佛法已入人心,遍照东海,又岂是人力可灭的?他们自灭他们的,我们自传我们的,日后自有定论结果,何必管他!”

    萧子申见藏法一席话,说得兵解上人不知该如何反驳,顿时就想击节赞叹。藏法既看得清,也说得明,可不知比兵解上人高明了多少。无既能聚有,有还怕无续?

    藏法见兵解上人久不答言,问道:“师父,弟子说错了吗?”藏法虽是无心而问,却使萧子申差点笑出声来。这话听起来,却似藏法笑话兵解上人不明大理一般。

    果然,藏虚已趁机喝斥道:“藏法,你敢讥讽师父?你以为师父他老人家不懂这些,还需你来提醒?你才修行几日,师父他老人家又修行了多少年?”

    但兵解上人自明白藏法无心之问,也不在乎,只叹道:“藏法,看来你是不愿为东海佛宗取武了?”

    藏法摇头道:“若是佛经,弟子愿意效劳,去神州各寺求取;若是武学典籍,弟子觉得无关禅法,就没有必要了。”

    兵解上人道:“你既不愿意,为师也不勉强,若没事了,你就回神照国去吧!若来日为师回不去,你就接任东正寺住持,这是为师的亲笔信函,你带回去交与众位长老吧!”说着,就掏出了信函交与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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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后会有期

    藏虚没想到闹了半天,兵解上人竟让藏法接传衣钵,顿时又气又怒又急,忙一把打开藏法接去之手,拜道:“师父!”

    兵解上人自也明了藏虚之意、藏虚之心,叹了口气,道:“藏虚徒儿,我知道你的心,但你不如藏法!若你能活着回去,为师只望你能好好帮衬藏法,光大佛门;就算做不到,也不要坏事,更加佛宗担子!”

    萧子申听得暗暗点头,这兵解上人虽为非作歹,看来在大事上也不糊涂,为东海佛宗之心应也是真的,所以才传住持之位与藏法,而不是一直与他一条心作恶的藏虚。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但兵解上人也太过狭隘,并未真正参透佛法慈悲救世之心,既是为了东海佛宗,为何又来祸害神州,这又岂是佛者该为?却与那六凡界倒真有几分相似。

    兵解上人一席话,又使藏虚绝望起来。藏虚一直对兵解上人言听计从,无有违背,自是讨好望能得了欣赏,传承衣钵住持之意,没想到兵解上人心里却是属意藏法这个傻子,何其不公也!

    但藏虚哪里又知道,藏虚虽听话,却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好僧,兵解上人自己已经坏了修行,牵累东海佛宗,虽事有因,恶起终究要恶报,若再让藏虚接了位闹下去,别说神皇、弑斗魁、伏剑主,说不定就惹怒神州三教东伐,到时东海佛宗就真要完了。

    藏法却不一样,虽有时或因对世俗之事不大明了转不过弯,但人是极其聪明的,又怀慈悲之心,更有光大佛门之念。

    虽以藏法所思所想,或一时会被弑斗魁等人压制,甚至给东海佛门带来巨灾,但对东海佛宗长久是有利的。再加之他又在神州结下善缘,因果轮回,总能报到东海佛宗上,这就是东海佛宗的希望了。

    藏法一心只在禅法,并不在乎这住持之位,但既兵解上人要传,又不是歹事,自坦然受之。这其实更体现了藏法不凡之处,他接了师令,接了责任,却不是为了权位,自比一心为图住持之位而做的藏虚不知高明了几倍。

    也难怪藏法如此不听话,兵解上人却仍传位于他,看来兵解上人所谓为了东海佛宗,该是真心实意的。

    藏虚被兵解上人阻下后,见藏法跪地叩首,恭恭敬敬的接过信函,知自己再无希望,一时不知该恨兵解上人,还是该恨藏法。

    兵解上人吩咐藏法,若要回东海,就快回,不要再耽搁,恐日后有变,随后就唤了藏虚一同离开。

    萧子申见了藏虚看向藏法的眼神,知道他怕是还想留下来对付藏法的,但兵解上人自也能看透几分藏虚的心思,连厉声喝他同走。

    兵解上人与藏虚离开后,萧子申就走了出去。

    藏法见了萧子申,先是一愣,随即轻笑道:“施主,没想到你竟然在,我们刚才之言,是否都听去了?”

    萧子申不想骗藏法,点头道:“我原本以为兵解上人要对付你,所以才悄悄靠近了来,没想到却听了你们神照国的秘辛,真是抱歉了!”说着,就对藏法一揖。

    藏法将信函收起来后,道:“都是些争权夺利、见不得光之事,其实也不算什么秘辛,听既听了,有什么要紧!”说着,又一笑,续道:“不瞒施主,小僧也以为师父是要杀我,否则我又何必逃!我一直待在寺里,却没想到东海佛宗已艰难至此,真是桃花源中人了!”

    藏法一叹后,又道:“施主,小僧原本也以为家师一心为窃武夺利不择手段,徒害人命,徒毁修行,今日看来,也不能全怪他老人家。若日后有些可能,还请施主转告三教众贤,不要太过为难家师吧。”说完,就对萧子申一拜。

    萧子申暗叹一声,兵解上人参与覆灭三清界,此仇岂能轻易化消,但未免藏法太过难过,只扶住他,道:“我尽力就是!”

    藏法道:“多谢施主!小僧在江湖上听得些传闻,说战天讳是令师,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同病相怜,果然是缘分!”

    萧子申听了藏法之言,只能苦笑以应。自己与藏法都有向善之心,偏就二人的师父要作恶,还有“正正当当”的理由,让人不知该如何恨他们、杀他们。

    但总得说来,藏法却要幸运些,兵解上人是在他方作恶,也不如战天讳恶贯满盈,至少回了神照国,他仍就做他的佛老。战天讳,却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萧子申不想与藏法谈论战天讳之事,只问道:“藏法大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真要回神照国去了?”

    藏法点头道:“神州一行,也算有些收获,但若再留,也不知该与家师为敌好,还是不为敌好,不如归去!但东海佛宗之事,总要从根子上解决,佛师既回了法门寺,在回去之前,我想再去一趟法门寺向佛师讨教,看该如何解决东海佛门乱象。但我不知法门寺在何处,不知施主能否告知?”

    萧子申被藏法问得一愣,自己也不知法门寺在何处,也没听说过在何处,这叫我如何回答,也只能摇头道:“大师,我也不知,不如你试着寻一寻,但看缘分。将来我若见了法门寺高僧,自转达大师之意,也告诉他们东海佛宗之危。我想,大家既同为佛门一脉,自不会坐视!”

    藏法双手合十道:“多谢施主!对了,我倒差点忘了,你在白马寺无故失踪,众人担忧不已,正派人四处打探消息。你既无事,就早些传了消息与他们,也免去众人忧心劳力!”

    萧子申道谢后,藏法又叹道:“若将来东海佛宗真面临危厄,说不定真要寻神州佛门一助!只是……家师为恶多年,怕是难的。”

    萧子申摇头道:“大师多虑了,令师是令师,东海佛宗是东海佛宗,岂能并为一谈?何况三教主事皆开明,到时自有计较,不必忧心!”

    藏法点了点头,萧子申说的也对。众人均知家师为恶,却并不另眼看自己,仍实意相待,可不就应了萧子申之言。

    藏法又与萧子申说了些话,随后就一起在野地静坐一夜,次日互道珍重,告辞离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社稷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七章 枭境钦使

    藏法离开后,萧子申收拾心情,就去附近市镇买了匹马,一路南下往安州而去。手机端//三日后,快到安州时,竟在官道遇到了北上的帝九诏等人。众人见萧子申无恙,自然松了口气。

    萧子申给帝九诏、展平、尚书台、易司礼、妙品、裴仲殊众人一一行礼后,就问起卫尘泱。按理说,卫尘泱既同在白马寺,卫情天夫妇又在安州与裴仲殊一起,帝九诏等人来了安州,卫尘泱没有理由不跟来。

    却原来是裴仲殊率军同帝九诏北上,卫情天夫妇留守安抚使府,卫尘泱担心为人所趁,所以留下照应。也因许久不见,又是节后,就做一家子聚一聚了。

    萧子申原本以为自己只失踪了十天半月,此时方知已是二月,自己已失踪了一月余,怪不得众人急了起来。

    到了夜间宿营,萧子申就对众人细说了自己如何因广助、广寻而被阴阳童子引去了后山,又说了阴阳童子设计自己破去尸山血蚩道法封印及袭击是非枭境之事,只听得众人大叹不已。

    既叹阴阳童子之智,也叹萧子申侥幸活命,更叹是非枭境与阴阳童子、六凡界只剩解不开的血仇了,倒免去了他们日后再沆瀣一气,也算一喜。

    妙品见萧子申感叹没抢了人魂轮回来,喝道:“没抢到不是正常的,你小子真是白痴,居然还去抢!你也不想想,那白痴既然写了这么一出戏,按《九州奇闻录》上记载,根据剧情需要,最后阴阳童子他们肯定是能得全的!既然最后都是守不住,又何必去夺,没得浪费时间,浪费精力,说不定还会有人因此丧命,那就万分凄惨不值了。”

    萧子申见妙品胡说八道,也就随了他瞎扯,道:“你!你!你!你看那些书里,坏人的大恶事最后都是会失败的好不好!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会成,若不抢一抢,夺一夺,随便就给了他们,哪拿什么给别人看?剧情如何展开?你个牛鼻子真没文学细胞呢!”

    妙品被萧子申回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摸摸自己的头,点头道:“呃,你小子有前途!”一时就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萧子申笑完后,问道:“殿下,我在路上听说朝廷得了图录,这图录是如何来的?”萧子申心里虽已有猜想,但也想再证实一番。

    帝九诏笑道:“你不说在战天讳处似见了两张图录!不久之前,陛下莫名其妙的就得了手,看来就是战天讳或丁长烈送的了。他们倒是心急,不过也好,正合了我们之意。你失踪后两日,陛下的图录与诏书就到了白马寺,要我按图去搬宝藏。好,那我就去搬吧,也不急,咱们慢慢玩,现在还有时间!”

    萧子申道:“我听人说,秘窟传出了两个地方,一说是旧秦蓉州东北的龙岭山,殿下们传出的却是这京西路的北宫山,也不知哪处为真?”

    帝九诏道:“依我看来,战天讳他们放出的龙岭山应是真的!但陛下旨意刚到不久,江湖上就传开了龙岭山秘窟之事,我估计战天讳他们若有算计,应该就是在龙岭山了。刚好北宫山的山川地貌与龙岭山极其相似,也与图录基本上吻合,秘窟之事又宣扬开了,所以,我们干脆就大方的把北宫山推了出去。这样一来,无论战天讳想算计谁,怕布置都来不及了,也算救一救那些想金银想疯了的无智之辈吧。”

    萧子申摇头道:“怕是难救一心寻死之人!我在酒楼时,就听得人叫嚷着要去龙岭山,说殿下是放言骗众人,欲独吞宝藏。看来这些人也有几分聪明,只是用偏了。”

    帝九诏道:“救一些是一些,救一时是一时,这天下每日都有人横死,谁又真救得完全,我们尽力便是,保住大局不失就好。”说着,帝九诏又一笑,道:“之前我曾猜测过,战天讳他们在桓鹤山的枫叶村待了多年,秘窟图录又是七年前才传出来,最后会不会指向那里,在那里设陷等我们,没想到却不是。”

    萧子申也觉得帝九诏说的有理,只是自己之前没想过。秘窟只闹了几年,战天讳他们复秦之心却从未断过,若一早就有秘窟,又打算了用它谋事,该早传出才对。为何战天讳他们偏偏在桓鹤山起了枫叶村,为何又偏偏是七年前才闹出来。按理说,正该是帝九诏猜得那般。

    就在此时,兵士来报,说是非枭境有人求见。帝九诏轻笑一声,就命兵士请了进来,随后道:“这度无翼该不会以为我们是以秘窟为由,从而率军强攻是非枭境吧,所以就急了起来。”

    若按萧子申所说,现在是非枭境真正的高手只剩了度无翼、度十缺、伊兆扬与月盈,而阴阳童子与六凡界一攻,更是斩杀了是非枭境不少好手,现在战力大减,有这个担忧也是可能的。

    片刻后,兵士就领了一人进来,正是之前未曾露过面的昊正。看来是非枭境也小心得很,怕派了曾在江湖上做过恶或与众人为过敌的人容易坏事,所以使唤了昊正来。

    昊正对帝九诏通名行礼后,又看了萧子申一眼,才道:“秦王殿下,在下是个直人,就不拐弯抹角了,今奉圣主之令前来,是希望殿下不要去北宫山!若殿下应允,我是非枭境感激不尽;若殿下强要去,是非枭境虽有损伤,也非是轻易可践踏之势力,自会让殿下后悔莫及!”

    易司礼脾气暴躁易怒,听了昊正之言,一边往昊正行去,一边道:“我倒要瞧瞧,刚被人杀得狼狈不堪的是非枭境,还有什么本领让人后悔莫及!”

    昊正见易司礼抬掌运功往自己拿来,不仅不阻挡退避,反而负手而立,任由易司礼捏住他的脖子,道:“秦王殿下,我是非枭境几日前虽伤了元气,高手折去不少,但兵属却没有多少损伤。若殿下执意不听善劝,圣主一纸令谕传出,必叫这京畿路、京西路、大同路甚至甘陇路天翻地覆,到时百姓会死伤多少,我是非枭境就不敢保证了!殿下既是爱民贤王,为了万千黎民着想,依在下看,还是遵了圣主他老人家之意吧!”

    昊正话一完,帝九诏顿时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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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东内星火

    一直以来,江湖势力争斗,大家都谨守底线,尽量不牵连无辜百姓。//如今帝九诏众人只去北宫山,并非要攻克是非枭境,度无翼竟就以几路百姓威胁。是这北宫山真不能犯,还是说,度无翼真以为大赵此次是针对是非枭境而来!

    众人自然明白,若大赵真要引军除是非枭境,以是非枭境实力,要抵挡大军守住老巢是不大可能的,但是非枭境高手要逃出,并引领四方属众作乱残杀百姓是做得到的。

    所以,易司礼一听此言,更添恼怒,捏住昊正脖子的手一紧,喝道:“昊正匹夫,你找死!”

    易司礼劲道不轻,昊正气息受了影响,顿时努力吐字道:“我……只……带话……而来,要打……要杀,悉听尊……尊便!”在易司礼手略松后,才清晰了,续道:“我话已带到,至于秦王殿下与众位听是不听,自由你们。若他日杀起百姓来,可不要怪是非枭境心狠手辣!”

    帝九诏摇头让易司礼放开了昊正,问道:“昊正先生,你家圣主为何不让我等去北宫山?溥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大赵并无失德有亏之处,这大赵疆图,我等还有不能去之地不成?”

    昊正哈哈大笑道:“既然溥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何三皇五帝后,有汤代夏,周代商,秦代周,汉代秦,以至魏赵代唐?那赵主不能尽去大赵疆域,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尚书台道:“自古以来,以无德让有德,以有道伐无道,则天道周循,百姓之安也!夏桀暴虐,成汤王之;商纣凶残,文武兴之;自唐乱役,赵魏德之!所谓王土,实乃帝王负责背任之土,安民护境之土,昊正先生为何偏要来曲解殿下之意?若今朝大赵祸世,自不敢称王土;但如今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自能以王置之!”

    昊正摇头道:“在下今日前来,并非与太常侯辩论天下该归有道还是无德,也不管大赵是否当得起‘王土’二字,只是来告诉你们,北宫山,谁也不能去!”

    帝九诏挥手拦下了又欲上前的易司礼,道:“既如此,昊正先生话已带到,如今夜深,帝九诏也不便留客,还请先生自回吧,烦请转告度圣主,本王自会考虑!”

    昊正见帝九诏逐客,抱拳告辞后,又看了易司礼一眼,冷哼一声,自退去了。

    昊正离开后,展平急问道:“殿下,为何是非枭境如此重视北宫山,是不是关联了什么重要事物?竟不顾脸面,派人上门来!虽是威胁,但我看得出来,却有几分服软之意,是非枭境之前可从未有过!”

    帝九诏摇头道:“依昊正之言看来,北宫山定是是非枭境极为要紧之地!但北宫山在安州西北,利州东北,离是非枭境不近。若真如此重要,为何之前不曾见是非枭境重视过,又为何不把是非枭境建在北宫山,难道是怕被人看出什么,所以才表现的若即若离?”

    裴仲殊道:“原本以为选了北宫山,就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如今看来,还不如直接去了龙岭山,反正死的是一群利欲熏心的江湖草莽之辈,又不牵累无辜百姓。”

    帝九诏道:“那些江湖草莽虽有些见利起早,但也没有几个真正的大奸大恶之徒,也不过门派绿林混口饭吃,又何必去害了他们!既然是非枭境以百姓来胁,现在事态不明,咱们又不是真要寻宝,就暂等也无妨。反正急的是战天讳等辈,又不是我们,正好也趁机查探查探,看那是非枭境为何如此紧张北宫山!”

    尚书台叹道:“就怕那些江湖中人见我们不动,又来闹!”

    裴仲殊嘿嘿道:“师父,弟子倒有一个好主意!那是非枭境不是想杀人,那好,若江湖人士闹起来,就请他们来杀吧。他们既出了一口闷气,也做了坏人,更解决了我们的麻烦,可不是一箭三雕!”

    帝九诏摇头道:“仲殊,我记得你当年在经天纬地学习之时,何等心慈手软,征战多年,杀戮满身,竟也就变了,少游也变了!”

    裴仲殊道:“殿下,你虽统军,见惯了沙场血战,但也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一兵一卒,你若也似我们一般在兵阵中杀了个天昏地暗,怕也会变的。你也知道,那兵阵之中,刀来枪往不断,别说留手了,就是稍一恍神,说不定就是黄泉路近。常年杀来,心肠自然硬些,对人命也就看淡了。当然,我等既出自经天纬地,良善百姓,自也不会践踏,若是一些不识好歹之辈,我自不会在乎的。”

    易司礼道:“行,若那些江湖中人敢来闹,咱们只交给仲殊处理便是,就当不知了。反正眼睛一闭,耳朵一塞,管他死的血流成河还是惨呼震天!”

    裴仲殊轻笑道:“哟,三师叔,我怎么看你老人家比我还激动呢,刚才见了是非枭境的一个小卒子就动手动脚的,怕是忍得难受,不如师叔与我们一同杀吧,多一个高手,杀起来才痛快!”

    易司礼哈哈笑道:“别来拉老子下水,是非枭境的兔崽子有一些斤两,倒可以杀杀,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好汉们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老夫动手,没得抬举了他们。我看你也不要动手,就让下面的孩子们杀吧,杀他们多没意思!”

    裴仲殊起身道:“是是是,师叔你老人家修为盖世,天下谁人放在眼里,那些小角色,哪敢劳动你老,师侄自领着孩子们应付便是!”说着,就对帝九诏一揖告辞,自出去查看各处大营去了。

    展平离开军营已久,如今机会难得,也起了怀念之情,见裴仲殊去了,也辞了帝九诏,自出去四处走走看看。若有熟识部下,也可同忆当年,那与大赵太祖帝皇尊一同驰骋征战天下的岁月。

    展平转了片刻后,不知是触景伤情,还是又想起了帝皇尊,竟自流下老泪来。如今的展平,年过古稀,满头银发,看来真是老了。自十多岁跟随帝皇尊起,已五十多年,一生就这么过来了,却仍舟车劳顿,四处奔走,血战连连,护持着帝皇尊的后人,老臣之心,日月可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社稷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零九章 俗世俗情

    裴仲殊与展平离开后,中军帐内就剩了帝九诏、尚书台、易司礼、妙品与萧子申五人。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尚书台道:“现在阴阳童子与六凡界连同一气,已得了两座冥轮,我们却仍不知冥轮到底有何用,局势颇为不妙!”

    帝九诏道:“传说中,冥轮可知天地间的大秘密,当初自父皇始,均视为笑谈,所以一直并未把冥轮当回事,也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事情陡来,我们却不知剩下的两座冥轮在何方。若知晓,至少夺来一座,也就不会如此被动。”

    妙品接道:“这都怪萧子申这小子,多好的机会,竟失去了!”

    萧子申道:“牛鼻子师叔,你没见阴阳童子与六凡界为了冥轮不择手段的模样,也没见度千寻死了度无翼众人愤怒的模样,自然不知我当时有多怕。早起的夺取心思,瞬间就放弃了,我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又悲惨万分的!”

    帝九诏等人早听了萧子申所说,须弥尊者对度平则说碎骨就碎骨,对度千寻说断手就断手,说断头就断头,自然知晓他惧怕之源,何况又是一人面对数大高手,能知进退保命回来,已是天幸。

    尚书台道:“小兄弟,你有一点倒是做的不错,夹在两大势力之间,若求保命,助弱抗强正是对的,若待一方胜出,可不就任人宰割了!就算因此变来变去也无妨,终归是保命要紧,也算不得失了英雄气概!我们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大节不亏,自是英雄,细节之处,不要在意!”

    萧子申点了点头后,问道:“殿下、众位前辈,依你们看来,现今天下,还有哪些势力可能拥有冥轮?总得有些方向方好寻吧!”

    帝九诏道:“暗九门的藏魂轮给了拓跋文绍,暂时可以排除了!而拓跋文绍知道冥轮之事,先算大魏一个!”

    尚书台道:“是非枭境失了一个,但四冥轮存在了数百年,大唐时六凡界又曾聚齐过,后来三教没要,又散去了,也不排除是非枭境仍有,也可以算一个!”

    易司礼看了萧子申一眼,道:“战天讳那群匹夫汲汲营营复国,也不能排除。帝廷义当年也知冥轮之事,目前也把他算进去。”

    妙品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门小派,暂时不用管,也管不过来!若有没人得去的,失落荒野,自也不用管了。”

    萧子申道:“怎么就排除了白马寺?真正与儒道完全一心的,不是只有法门寺吗?白马寺怕仍要算一个吧,谁知离心、离德那两个秃驴有没有得了去!”

    帝九诏摇头道:“据我所知,白马寺不知冥轮之事!不过萧兄弟说得对,照此番情况看来,那太初真人留字不也有空明法经么?若白马寺僧曾同战天讳、是非枭境等参与三清界之事,不论是不是离心、离德,白马寺僧都有可能知晓冥轮。”

    萧子申疑问道:“殿下,你们在白马寺没有再审问离德那秃驴吗?为何不知是不是他们二人?”

    帝九诏摇头道:“三清界之事关系重大,未免那些贼子有了防备,还不是透露消息的时候。如今白马寺高手不多,怕再被攻破,又不能全信,所以只偷偷告诉了离经与离歌二位大师,请他们注意一下,为防打草惊蛇,并未审问离德三清界之事。”

    妙品道:“若要算了白马寺,依兵解上人与战天讳、是非枭境众人的接触,怕也要算了这老矮子一个,谁知他知不知道,又是否偷偷运了回神照国去!”

    尚书台点头道:“不错,只因兵解上人是东海来的,竟一时把他忘了,看来果是大意不得!这么随便算一算,竟有这么多有嫌疑的,又多是仇敌,看来不好查。”

    帝九诏道:“大魏那里倒是好办,不如让师父修书一封给四师叔,以四师叔的身份地位,若大魏有,应该是知道的!”

    易司礼听了计策衍仍是来气,就哼道:“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些用,倒是小瞧他了!”一时让众人哭笑不得。

    萧子申见提起了兵解上人,又将偷听来的神照国诸事及藏法寻法门寺、回神照国等事说与了众人知晓。

    帝九诏道:“除了法门寺僧,这世上只有三清道主、儒圣与部分佛宗住持或主事知道法门寺去处,我们都是不知的,现在又多了离经、离歌二位大师;再者,就算知了,也不可能告诉神照国僧人!但藏法大师之意,我们倒是可以代为转达,只是目前神州事多,一时半会,怕是顾不上的。”

    尚书台叹道:“果然这世上各处都不平静,神照国孤悬海外也不能免俗!这兵解上人,若非牵连了太祖皇帝中毒之事与覆灭三清界之仇,念他也是一片大义,放他也无妨,现在却是不可能了。各人罪孽,各自承担,佛家既说因果,我们就还他因果!”

    这时,只听帐门传来声道:“就算兵解上人逃回了东海去,老夫也要万里追杀他,必要他给太祖皇帝一个交代!”却是展平回来了。

    帝九诏见展平眼眶似有些微红,一时诧异,问道:“展叔叔,见到老朋友了吗?”按帝九诏理解,若展平真红了眼,就出去片刻,怕就这一条可以解释了。

    展平摇头道:“也没有人来寻我,怕是没有老友的;那些年轻些的,怕不敢来寻我,我也是不识得他们的!我就随便走了几步,想起了些当年之事,唉,这人年纪大了,是不一样!”

    帝九诏听了展平之言,想展平多半是见了军帐,想起了帝皇尊,未免他再伤情,也不点破,只起身去扶他坐了。

    细看之下,展平好像确实又老了些,帝九诏暗想:“日后若无必要,还是不要让展叔叔随自己四处奔波了,他自跟了父皇一来,月月年年,就没安生过几日,现在该在京里享福才是。”

    帝九诏扶了展平坐后,又抬头看了尚书台、易司礼、妙品等人一眼,原来众长辈都老了,却仍为自己、为这个天下、为神州黎民百姓奔波不休,也不知何时是个头,怕只怕还要命来休,一时悲从中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社稷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章 风起云动

    是非枭境既来人以百姓威胁,帝九诏未免是非枭境真四方屠杀,又不是真要寻宝,次日就命大军又退回安州老营驻扎,众人也就同返回了安州。手机端//m.

    回了安州,萧子申却又见到了之前的老朋友。

    那江南路安抚使骆平川自不提,萧子申本不认识他,只略微听得众人谈话,因他年过半百,祖籍剑南路,家人族中也多在家乡,所以帝九诏帮他求了恩旨,让他自江南路安抚使调任剑南路安抚使。

    骆平川回京叩谢了帝廷义,又去见了帝九重等人后,正西去剑南路上任,顺道来安州拜见帝九诏。骆平川自与众人欢聚了两日。

    骆平川刚离开,又来了临州刺史冉明轩与临州厢军步军指挥使姚光吉,及去年已入京的前临州厢军马军指挥使吴溪石。

    冉、姚、吴三人却算得上是“老朋友”,前年也是不打不相识,更是萧子申最先认识的大赵帝九诏一方人马。除了吴溪石,萧子申与冉明轩、姚光吉二人均只一面之缘,但现在算是同为帝九诏效力,自觉亲近了几分,早忘了之前不快。

    冉明轩与姚、吴二人也是刚自汴京西来,准备去剑南路上任。冉明轩自临州刺史调任剑南路治所蓉州刺史,准备接任剑南路宣政使,可以说将要大大的高升了,众人自是先恭贺一番。

    吴溪石则是任剑南路禁军蓉州马步军指挥使,姚光吉任马步军副指挥使,二人同样是高升了。吴、姚二人已五十出头,此次升迁,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冉、姚、吴三人刚离开两日,裴仲殊长兄裴伯殊又来了,同是去剑南路上任。裴伯殊由京畿龙神卫副指挥使,调任剑南路禁军马步军指挥使兼领虎贲军指挥使。

    裴仲殊酒后笑言:“兄长再过几年,怕是就要追上我了!”吃了裴伯殊好一顿拳头。自然是裴仲殊不还手的,否则裴伯殊哪是对手,看他年长,军功却不及裴仲殊就知道。

    裴家父子也是任调四方,聚少离多。裴伯殊先前任龙神卫副指挥使,与裴正卿同在龙神卫,倒是父子家人聚了两年。如今又远调西境剑南路,却更远了。

    裴伯殊不仅自己去剑南路任职,更是带了一万龙神卫,五千铁骑军,以充实剑南路禁军,这一万五千兵马将随裴伯殊拱卫治所蓉州。

    萧子申此时已发觉不对了。骆平川与冉明轩西调剑南路,都还算正常,调吴溪石、姚光吉入蓉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裴伯殊不仅入剑南路掌领最精锐的禁军虎贲军,更是从京畿带走了一万五千精锐。

    大军随将而走,若非征战或去边关,只是在各路之间平调,这可是大赵之前从未有过之事,何况还是自京师调往地方,再加上后来展平的弟子霍定丰也随后西去剑南路、去蓉州,就给了萧子申风雨欲来的感觉。

    萧子申去问帝九诏时,帝九诏先是摇头不答,在萧子申一再追问下,帝九诏才道:“两江路天武军指挥使步青云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不少天武军及其他禁军兵将。”

    帝九诏话一完,萧子申也反应了过来。那步青云是丁长烈一手提拔起来的,两江路也是丁长烈的老巢,两江路禁军,有许多都曾随丁长烈征战,如此说来……萧子申想到此,又看向帝九诏。

    帝九诏道:“我们发现端倪后,就控制了丁长烈府,又传令了京南路、江东路严防各路关卡,并派了大将前去两江路,协同安抚使掌控禁军。如今两江路兵将离队,应已差不多控制了,两江路也闹不起来了。为防万一,还令了武威郡王石衔戎老将军东去,总领京南路、江东路、两江路三路禁军。”

    裴仲殊接道:“两江路非是旧秦的根本,他们能号令之兵也多不到哪里去,二位殿下一番调度下来,加上京畿重兵威慑,战天讳等人若要起事,若非傻子,就不会在东南。如此一来,偏处西南边陲的剑南路就成为首选了,那里又是旧秦原本属地,若我们是战天讳,定会选择此处。”

    帝九诏又道:“我们不知陛下是否与战天讳、丁长烈等人串通一气,明面上就在东南三路布置,也是为了多一分防范,再加上两江路确实出事了,陛下自然不可能阻挡。入剑南路的文武,都有正当理由,陛下不敢阻拦,那龙神卫与铁骑军,可就是以搬宝藏为名,让伯殊带了入剑南路。若陛下问起,咱们不认就是了,不信他还查得出什么证据来!”

    萧子申听得暗自吞了口唾沫。怪不得帝廷义这个皇帝做得一万个不痛快,天天想弄死了帝九重兄弟,怕换了谁也忍受不了。调将不敢阻拦,用兵又不让你知道,哪个皇帝能受这般鸟气!

    自然,这也怪不得帝九重兄弟,谁叫那帝廷义不是个东西,平时胡作非为也就罢了,重要时候,竟联合外敌来坑害大赵,谁敢放心他,谁又敢不防他。也不怪帝九诏他们要背着帝廷义调动大军,若让他知道了,说不定战天讳、丁长烈之流就知道了。

    就在萧子申寻思时,裴仲殊突然一拍萧子申肩头,喝道:“小子,老实交代,战少师到底会不会起事,又会在何时、何地起事,若不招来,大刑伺候!”

    萧子申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知裴仲殊在开玩笑,就嘿嘿道:“回裴帅话,本少主也不知,可不叫人笑话!”

    裴仲殊哈哈笑道:“小子,战天讳他们就没有给你量体裁衣,赶制龙袍、帝冕,到时点将台上连皇帝也没有,岂不又添笑话了!”

    萧子申往椅子上一倒,道:“那战少师乃摄政佐臣,任大司马大将军,又兼任大丞相,暂时代理一下皇帝,挂件龙袍权当皇帝也就行了,反正也是他们一伙子人,当会听的!若有不从者,斩就是了,这可是心狠手辣的战少师最喜欢的!”萧子申说着,抬掌一挥,就做了个斩人的动作,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笑归笑,但众人都看得出萧子申玩笑神情下的那一丝苦涩,只叫人唏嘘不已。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社稷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一章 无可奈何

    萧子申众人一时又在安州待了半月余,就这些时日,安州城里更多了许多江湖中人,怕都是为了宝藏而来,一时客栈也住不了了,不时又传出打架比斗之事。//

    安州城里少见的有些混乱起来,忙得裴仲殊与安州马步军指挥使苏越焦头烂额,裴仲殊每日又训斥安州刺史与捕役等,又不时在帝九诏面前嚷着:“惹恼了,就调禁军全部杀的干干净净!”

    萧子申与卫尘泱又偷空到安州以北溜达了一圈,果然各大镇、县、州都聚满了江湖中人,只延到了北宫山脚下。更有不少江湖豪杰自在北宫山搜寻起来,把一个好好的北宫山糟蹋的不成样子,也吓坏了附近农家村人。

    这些日子过来,也不见是非枭境有动静,帝九诏见江湖豪杰群聚,大小事端不断,严重影响了百姓生活,正考虑是不是把这群不知死活的豪杰引去蓉州龙岭山送死,安州的江湖豪杰突然就撤走了不少。

    帝九诏、裴仲殊等人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各处州、县就来报,那些江湖中人群聚四处杀人放火,只放出话来,要帝九诏速带图去开了北宫山秘窟,否则就拿百姓出气。竟是与是非枭境同样的路数。

    帝九诏顿时气得把各处报上来的文书扔在地上,怒道:“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真是给不得他们好脸子!”

    前有是非枭境以百姓威胁,不许帝九诏等去北宫山,现在这些江湖好汉们又以百姓相胁,逼帝九诏去北宫山,更开始杀人放火了。如此两难之下,不怪帝九诏气怒不已。

    裴仲殊见帝九诏不出言,也不请令,顿时就退了出去,只骑马去了大营,吩咐将领率军去各州县,凡见了对百姓不利者,一律斩杀,不用奏报。裴仲殊随后又亲自带军巡视安州城内,震慑群豪。

    现在两厢逼迫,帝九诏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想了是非枭境势力庞大,祸乱可起数路,而这些江湖豪杰是为宝藏而来,定不会去远,大多只会在这北宫山周围及安州至北宫山一路闹事,最多就祸延至京西路其他地方。

    两害相权取其轻,帝九诏还是决定先稳住是非枭境,也就认同了京西路禁军巡杀各处。反正这一群草菅人命的江湖豪杰,现在可是死不足惜。

    帝九诏随后又传书各州县,要官府安排大夫、郎中医治伤者,并送钱粮安抚受害百姓,稳定民心。

    禁军出动后,江湖中人比较散,也没有多少人真敢不要命的与朝廷大军为敌,惧怕之下,随后就渐渐退出了州县。

    又过了两日,大家正有些松气,形势却更坏了,那些江湖豪杰分散出了州县后,竟去乡下各处打杀。乡下这般辽阔,江湖豪杰东走西窜,又抢又杀,禁军如何顾得过来,顿时就大乱起来。

    尚书台终于大怒,让裴仲殊传出令去,叫经天纬地学子及禁军抓捕、识认有来历者,凡查出一人,灭一族人,灭一派人,鸡犬不留。若不识得者,自酷刑逼问其人或旁人,问出诛族、灭派,问不出立斩。

    不几日,就有京西路的大族、小派被查出,裴仲殊果然率军去杀得鸡犬不留,随后又满贴告令,警告群豪,江湖豪杰们一时才收敛起来,但仍有无族无派或悍不怕死的继续为恶。

    就这多日相持,京西路百姓被扰,一时哀鸿遍野,更影响了春耕,使帝九诏终于收起了善心,果然这世上有杀不完的狗贼。

    京西路群豪被渐渐压下去之后,没过多久,京畿路、京西路、大同路及甘陇路均乱了起来。虽然不似京西路这般乱事群发,四面开花,但由于波及范围更广,更叫帝九诏毫无办法。传出的声音也就一个,逼帝九诏开启北宫山秘窟。

    这倒真应了之前是非枭境威胁之言,只不过与是非枭境威胁的相反,却是为了开启北宫山秘窟的。

    帝九诏冷笑道:“看来是换了一波人了!这一波人在如此远、如此广的地方闹,怕不是冲着宝藏而来,纯粹就是为了挑事了,却借了之前江湖英雄们闹事的东风!”

    现在萧子申一听到什么英雄豪杰、江湖好汉之类的,就有杀人的冲动。这些个贼子,仗着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为了一点虚无缥缈的宝藏,竟拿无辜百姓撒泼,真该千刀万剐。所以,还是裴仲殊说的在理,惹恼了就扫除干净了事!

    尚书台道:“殿下,那现在如何是好?现在各路闹事之人,怕是另一个庞大的势力集团,就算比不上是非枭境,一旦闹大,怕也不比是非枭境之害轻多少!”

    帝九诏道:“阴阳童子与六凡界如今四处查夺冥轮,应该不会如此无聊!剩下的,主要就有大魏拓跋文绍势力、陛下所属势力及旧秦势力了,只不知到底是哪一个,还是两三个都有!或还有一些小势力掺杂其中,这就不好算了。”

    这拓跋文绍与旧秦战天讳势力自不必说,巴不得大赵大乱,借机生事,正当时候。之所以不说大魏势力,专点出拓跋文绍,是因为慕容太后、拓跋煦及计策衍、拓跋神机、拓跋毓秀等人都不是会无端荼毒百姓之辈,自然排除。

    而帝廷义之所以在列,怕就是为了恶心帝九诏而来。你不仅办不好搬运宝藏的差事,交好三教却又管不了江湖草莽,连累无辜百姓,可见无能之极!依帝廷义的为人,得了江湖中人闹事的风声后,也不是做不出来。

    现在帝九诏被逼得无法,怕事态更加扩大,乱了几路根本,只好以京畿路、京西路、大同路、甘陇路四路同乱为由,让裴仲殊派人持文书斥责是非枭境言而无信,祸乱四路,把罪过全推给是非枭境,以是非枭境毁约为由,借机又率军北上北宫山,要看这北宫山到底有什么东西,竟惹得是非枭境与那莫名势力也掺和进来。

    裴仲殊文书到了是非枭境后,早知了四路大乱的度无翼顿时气得摔椅砸桌。虽知道四路之乱不是是非枭境所为,也猜测帝九诏可能也知道,但谁叫是非枭境之前放了狠话,爱民如子的帝九诏被逼得无法,也只得以此为借口北上。

    度无翼虽有心还击帝九诏的北上,但现在是非枭境四面受敌,不想再与帝九诏兄弟势力交恶,加上北宫山等处乃要紧之处,也不敢多分心他处。把欲传令乱四路的令书撕了后,度无翼就亲领了众高手南来,欲与帝九诏再谈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社稷图》,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四百一十二章 携手一心

    度无翼众人来见帝九诏时,已是帝九诏率大军北上的三日后。

    帝九诏自一身素服的度无翼、度十缺、度平则、伊兆扬、月盈等人看过,虽听萧子申提起度家还有一位高手,现在见了也一叹。出现一个,却有一个度千寻丧命,也不知该喜该悲。

    萧子申见度平则跟了众高手前来,又不见星痕与昊正,料想是怕有人趁机袭击是非枭境,所以才独带了修为差些的度平则前来,而只以星痕、昊正留守。否则以度平则手脚大骨皆损,何必带他颠簸而来。

    帝九诏多看了躺在架子上的度平则一眼,才向度无翼抱拳道:“度千寻老先生之事,本王已有耳闻,还请度圣主及众位节哀!”

    度无翼瞟了一眼萧子申,明白萧子申在此,帝九诏知道也就不奇怪。虽不知帝九诏是心里讥笑还是真心让是非枭境节哀,但别人以礼相待,自也不能失了礼数,就谢了帝九诏。

    度无翼见跟随帝九诏北去北宫山的没有卫尘泱,也松了一口气,但又见有展平、尚书台、裴仲殊、易司礼、妙品、萧子申等诸多高手,一时手心又见了汗。

    帝九诏请是非枭境众人坐了后,又看向度十缺问道:“不知这位先生又是何人?”

    度十缺见帝九诏见了自己残疾之身,眼中并无异色,也无嘲笑之意,已有了一分好感,自起身回道:“在下度十缺,家父正是无翼公!”

    萧子申此时也才知度十缺的名字,也才知他竟也是度无翼之子,看他年纪,怕是比度平则年长的。想着,又向度平则看去,暗想:“若这度平则也好不周全,可不就真是一对好兄弟了!”

    客套完后,度无翼就冷然道:“秦王,不知日前我是非枭境下属的话可有带到?”见帝九诏冷肃点头,续道:“那为何秦王不听善劝,执意北上,难道是欺我是非枭境真不敢吗?”

    裴仲殊代答道:“度圣主,你老人家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你们是非枭境毁约在先,祸乱数路,怎么今日却来寻我等的不是了?”

    这强词夺理之言,帝九诏虽也可以答,但帝九诏真如此应度无翼,他日真相大白,必然更损帝九诏形象,所以裴仲殊才抢先出口,既应了度无翼,也揽下了胡说之过。

    这与之前发文书时以裴仲殊名义而不是以帝九诏名义都是同样的理,但知道其中关窍的是非枭境自然知晓这是帝九诏之意。

    虽然双方心里怕都明白,数路之乱与是非枭境无关,但度无翼却反驳不了,也证明不了,咬牙片刻后,起身抱拳道:“秦王,若老夫能平下这数路之乱,秦王可否不再北上?”

    帝九诏喝了一口茶后,道:“度圣主,本王眼中只有百姓,看不上什么宝藏金银,以度圣主对我的了解,怕也知晓几分!这数路之乱,无论是不是是非枭境所为,若是非枭境真能平息下去,还了百姓青天,我自不在乎什么宝藏,又何须北上!”

    度无翼见尚有挽回的余地,顿时眼中陡现杀意,点头道:“好,若老夫能平了这乱象,还请秦王言而有信!”帝九诏含笑点头后,见度无翼就要告辞离去,忙道:“度圣主请留步!”

    度无翼众人停步转身后,帝九诏续道:“度圣主,容本王丑话先说在前面,这乱象影响太大,祸及百姓无数,我也不能一直等下去,还希望度圣主给我一个时限,好叫本王先宽一宽心!”

    度无翼想了片刻,抬望帝九诏,道:“秦王,一月如何?若一月内我是非枭境无法安定数路百姓,到时自由秦王北上!”

    帝九诏点头道:“一月也好,既不算短,也不算太长。但若这一月中,局面又搅和乱了,也不要来怪本王不守信,到时谁也阻止不了本王北去北宫山!”

    度无翼知道这怕是帝九诏的底线,若是非枭境出手,更将事态恶化,那他不再等,也是合理的,就应了,随后就与众人急走,自去安排。

    度无翼离开后,尚书台笑道:“殿下这招驱虎吞狼,不怕那度无翼不应承下来!只是没想到,我们尚未开口,度无翼竟就说话了,可见这老家伙也聪明!”

    帝九诏道:“在我看来,我们此次北上后,若度无翼再以祸乱威胁,可就显得拙劣了,所谓债多不愁,只怕会更加快我们去北宫山的步伐!北宫山若真如此重要,是非枭境定要护守,几天时间,是非枭境要顾及北宫山,怕是应付不周全两头,也就布置不出什么来!所以,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别来激化与我们的矛盾,而同心对敌,这样才能挽回!这样一来,既不用与我们正面为敌,也有留下我们脚步、保住北宫山的希望!”

    妙品道:“也不知这北宫山里到底有什么,竟使是非枭境如此紧张!那些江湖豪杰们乱搜乱找这么多日,也不见寻出什么来!”

    帝九诏道:“无论北宫山有什么,我们都不必在乎,也不必眼红!现在咱们就借了这些江湖好汉之手,看看这是非枭境势力到底有多么庞大,以后要为三清界报仇时,方好布置!”

    帝九诏说着,又起身对裴仲殊道:“仲殊,咱们也不能全靠了是非枭境,除了别有用心之辈,其余贼子的核心怕仍在有‘宝藏’的北宫山,我们既然北上了,这一路必然聚众更甚以往,你让禁军往四处散开应对。未免再激怒了贪宝之辈,咱们也不回返安州了,就在此处等是非枭境的结果。”

    裴仲殊领令后,除了留下必要的守备军力,自吩咐众将领兵守护各处,安定百姓,一路也清剿作恶好汉。

    几日后,是非枭境下属就自京西路一路往外杀去,实力不容小觑。看来昊正说的不错,是非枭境高手虽折去不少,但兵属却是能闹个天翻地覆的。

    而那度无翼也聪明,下属一路往外杀时,却留了部分属下假扮百姓,趁机偷袭那些又欲作恶的江湖英雄们。顿使不明真相的江湖豪杰互相猜疑起来,以为是其余好汉为了多得宝藏,趁机铲除异己,生怕被其余好汉杀了,已是不能太过分心于百姓。

第四百一十三章 乱世疑云

    帝九诏也没想到度无翼那老家伙竟还有这一手,暗道自己以官军自居,竟连如此简单的法子也想不到。

    帝九诏暗暗佩服度无翼时,就趁了江湖豪杰们猜忌而人人自危之机,让裴仲殊选了些好手,数人一组,也学了是非枭境假扮百姓,暗自在各处偷袭、清除江湖好汉。

    一时数路腥风血雨,也不知多少江湖好汉亡于赵军与是非枭境之手,甚至到后来,那些江湖豪杰们,只要见了聚伙的青壮百姓,就吓得不敢靠近,甚至远窜而走,百姓之危稍解。

    又过了些时日,就在各路豪杰死伤猜忌之下,渐渐收缩时,利州竟传来了更坏的消息。

    竟有一伙蒙面强盗,势众武高,聚众在州县里乱杀,同是要求帝九诏去北宫山开启秘窟的,各州县厢军竟抵挡不住。利州禁军出动后,贼人又退往他处作恶,如何顾及得过来,告急文书雪片一样飞来,请求安抚使裴仲殊派京西路大队禁军前往除贼。

    帝九诏猜测,怕是另一伙势力,见分散的江湖好汉已被禁军与是非枭境连手镇住,所以才玩了这一出戏,既乱地方,又激励豪杰们,让他们抱团作恶。

    次日,京西路又有其他州传来文书,与利州一般无二,皆是武力不凡的高手聚众作恶。只有治所安州因卫情天、书寒、卫尘泱镇守,尚无人敢聚众去闹。

    帝九诏自不能视而不见,一面传令拔营缓缓北上,又传书与是非枭境,让他们协助大同、京西两路禁军照看州县,一面又传信帝九重,让他注意京畿路各处,别再乱了京畿。

    帝九诏随后又分派易司礼、妙品、萧子申各率好手支援各州县,嘱咐众人注意安全。只留了展平、尚书台、裴仲殊护卫中军。

    是非枭境一语成谶,当初声称要乱数路,现在果然大乱了起来。度无翼见局势又乱下,帝九诏已不得不北上,忙又亲自来见帝九诏,欲再争取。帝九诏以早有约定拒绝。

    度无翼见帝九诏已铁了心北上,也知事态不能控制,帝九诏已不可能再坐视乱象,怕北宫山就此被破,只求帝九诏去北宫山可以,但不要破去北宫山儒道释术法。

    此时帝九诏方醒悟过来,没想到北宫山竟有三教术法,怪不得是非枭境不过问搜山之徒。看来度无翼自不把那些江湖豪杰放在眼里,因为他们破不了三教术法,就寻不得根本,所以,只有与三教交好的帝九诏兄弟需忌惮。

    帝九诏既不在乎度无翼等在北宫山藏了什么,也知北宫山的三教术法怕与度家先祖有关,就承诺度无翼,若非万不得已,只做样子便是,也让度无翼派人去把手北宫山,别只让京西路禁军独自承担责任。

    度无翼得了帝九诏允诺,自告辞去了,随后一面令是非枭境下属收缩往北宫山去,一面又派人清剿北宫山的江湖豪杰。

    帝九诏与度无翼达成约定后,禁军就极速往北宫山而去。众江湖好汉见了,顿时大喜,忙也远远随了大军,自聚往北宫山,一时乱象稍解。

    在帝九诏靠近北宫山后,各地乱杀的聚众蒙面高手也逐渐散去不闹,帝九诏遂传令分散于各地的禁军注意防范后,为防北宫山有大变,就令了萧子申等人回来。

    萧子申回来后,告诉帝九诏遇上了地犀教的教主魏东甫,他就是一队蒙面高手领头之人,猜测那些蒙面高手,多半是战天讳的人,只不知他们为何如此推波助澜。

    帝九诏听了眉头暗皱。若真是战天讳等旧秦之人作恶,现在看来,怕也不纯粹是为了扰乱天下。那战天讳势力如此逼迫自己去北宫山,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按理,旧秦的库银不可能搬到如此远的北宫山来才是。就算战天讳他们想在北宫山建秘窟或设陷阱,以是非枭境对北宫山的重视,怎么可能允许战天讳等人如此胡来!也不知这北宫山到底有何玄机,不仅让是非枭境如此紧张,竟连旧秦势力也汲汲营营。

    此时的帝九诏已有些后悔,若早知无籍籍名的北宫山牵连如此大,竟会引发数路之乱,就该去剑南路的龙岭山才是。那里是旧秦属地,战天讳等人既然预谋复国,总不至于要乱旧秦之地,或任由江湖豪杰们祸乱旧秦之地吧。

    真是失策了,没想到为了回避战天讳等人可能的阴谋,竟引动了如此大乱。帝九诏现在仔细想来,那些江湖豪杰们突然之间竟同时各处作恶,逼自己去北宫山,如此大胆,如此齐整,说不定也是被人怂恿所至。只是之前却没做此想,只觉得怕是江湖好汉们自己串联出来的。

    帝九诏众人到了北宫山南的山脚下安营后,就有之前在北宫山搜寻而被是非枭境打杀驱逐的江湖豪杰哭诉而来,满身鲜血的请帝九诏为他们做主,剿灭是非枭境的贼子。

    那些江湖豪杰尚未哭完,裴仲殊就喝令了禁军来杀人。帝九诏猜测他们怕是一直在北宫山搜寻,并未作恶,否则怕不敢前来营中,所以就阻止了裴仲殊与禁军。

    但现在的帝九诏已对江湖好汉极其反感,自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只喝斥他们滚出去。并让裴仲殊带他们去登记了姓名来历,若日后敢作恶,鸡犬不留。

    帝九诏此时又被这些哭诉之人引动了怒气。暗叹自己以往只注意了声势浩大的大门大派大族,如今才明白,这些小门小户做起恶来,也是一样的可恶,一样的该杀。

    帝九诏已暗自下了决心,待诸事了了,定要命各处细查这些小门小派小家,但凡多有恶者,轻则驱散发配,重则就地处决。就算要大乱一阵,也要除了这些个贼子,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就算只有三二十年太平也是好的。

    此时,各地的豪杰亦靠近了北宫山,但因之前之恶惹怒了帝九诏,自不敢在大军驻扎的南边,只在东、西、北邀朋聚友伙了一起,等待帝九诏开启秘窟。

    萧子申与裴仲殊、妙品恨那些豪杰贼子,就趁夜扮作蒙面客,去了各处乱杀江湖豪杰,一时又是哀声震天。

第四百一十四章 夜探是非

    帝九诏知道了萧子申等人的作为,但他现在也恨不得宰了那些个无恶不作的江湖好汉,只含笑假装喝斥了几句便罢。

    萧子申与裴仲殊、妙品见帝九诏不介意,胆子更大了起来,不仅晚上,就连白天也时常去打杀一通,只叫那些豪杰们不仅晚上休息的心惊胆战,就连白天也吃不好。

    萧子申三人有时心情爽朗些,偏又不杀人,只趁吃饭时去糟蹋那些江湖好汉们的酒菜,一时让人哭笑不得。

    数日后,江湖豪杰们不堪其扰,渐渐就退得离北宫山远了。萧子申三人也不在意,就不去管他们了,只想着若回来,再去打杀他们。

    这日黄昏,萧子申正与妙品因《九州奇闻录》故事,饮着酒在营帐里吵闹不休,争得面红耳赤。

    裴仲殊闪身就进了营帐,到了摆满酒菜的小案旁,将三张鎏金犀皮随意的扔到萧子申与妙品面前,又大口喝了一碗酒后,放下碗,才道:“前辈、萧兄弟,咱们今晚去玩一把大的,敢吗?”

    萧子申与妙品将三张鎏金犀皮摆在一起仔细比对后,惊道:“这是秘窟图录?”

    裴仲殊哈哈大笑着点头道:“我刚去殿下那里抢来的,怕只怕是非枭境的高手会守在此处!”说着,就往图上比对出来的秘窟所在一点,续道:“所以,才问你们敢不敢!”

    萧子申低头沉思起来。汤勉之去了京里,若与京里的高手未回来,现在是非枭境就度无翼、度十缺、伊兆扬、月盈四大高手。月盈不会尽心助是非枭境,只能算半个,自己三人虽无胜算,逃却是没问题的。

    只是卫尘泱不在,若是四人同去,就不惧是非枭境了。展平、尚书台要看着帝九诏,又自恃身份,定不会与众人出去胡闹。萧子申想着,就道:“裴二哥,不如把太乐侯叫上?”

    裴仲殊摇头道:“若是其他时候,三师叔倒无妨。现在师父在,殿下也在,三师叔既怕师父喝斥他,怕也不好擅离殿下,就只我们三人,去不去?”

    妙品拍案而起,道:“小子,你若把度无翼接手过去,老子就陪你玩玩!”

    裴仲殊大笑道:“正有此意!那神隐逸不敢与我过招,我又没遇上战天讳、兵解上人等辈,就拿这度无翼试试,看本帅尚差绝代高手几分!”

    萧子申嘿嘿道:“也不一定就要与他们交手,咱们就只去瞧瞧他们在做什么,杀几个属下了事,待见了度无翼他们,陪个不是就是了!”

    妙品道:“你小子真没胆子!”萧子申轻笑道:“现在咱们算暂时的盟友,人家又刚死了兄弟、亲叔、圣傅的,正在丧期,咱们多体谅体谅吧!”

    妙品道:“老子倒想让他们一股脑儿把丧事办完全了,但你说得也对,大家暂时结盟,就先饶他们一条狗命,三清界之仇,迟些再讨!”

    萧子申他们商量妥当,待二更末,就悄悄往图录所示的山间位置摸去。

    此处在北宫山东,距山脚平地并不高,不到两百丈,走斜坡也不到两里,萧子申三人施展轻功,片刻就到。

    此地自山脚远处到山上秘窟所在四周,方圆数里都聚了不少是非枭境的属下把守,萧子申他们之前打杀江湖豪杰们时就见了。只是之前三人不知秘窟具体所在,现在看了三张图录,就在山间一路暗自杀着是非枭境的属下靠过去。

    是非枭境终究把守严密,萧子申三人虽小心翼翼,仍被发现了。一众属下杀来时,片刻就被萧子申三人杀得干干净净,但也惊动了度无翼等人。

    伊兆扬纵来后,见了满地被杀的是非枭境属下,顿时厉喝道:“裴仲殊、妙品、萧子申,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竟杀起盟友同伴来了!”

    萧子申知道,伊兆扬别说独自面对三人,就单单一个裴仲殊,他也没有战而胜之的把握,不敢动手是必然的,也是怕坏了双方脆弱的合作关系。

    但萧子申三人毕竟是自己坏了规矩,可不想被伊兆扬抓住了把柄,裴仲殊就故做惊讶道:“这……这……伊老先生,你的意思,这些人是是非枭境的?我们还以为是那些乱打乱杀的江湖豪杰呢,你看这……”

    伊兆扬自然明白,这裴仲殊三人定是知道,现在故意推脱,但死得人不是太多,也不想徒耗精神与他们计较,就慢慢收了怒气,咬牙道:“自然是我是非枭境的!”

    萧子申双掌一击,故做不好意思的上前道:“哎呀,误会,伊老先生,这可是天大的误会!我们怎么知晓这些人竟是是非枭境的,你们也不挂个腰牌、旗帜的知会一声,你瞧瞧,这不就闹出误会了!你看咱们大赵军营就挂着龙旗、大纛、牙旗等,清楚分明,那定不会叫人误会的。”

    伊兆扬没想到萧子申这小子竟还把责任推给了是非枭境,但也不想与众人多费唇舌,只点头道:“看来倒是我是非枭境的不是了,日后自会注意!这一周方圆数里都是是非枭境属众,特知会一声,可不要再认错了!几位若无要事,我们也要休息了,就请回吧!”

    妙品嘿嘿道:“伊老头,相请不如偶遇,今夜有缘,何不请我们喝几杯!”

    伊兆扬哼道:“我是非枭境的酒不干不净的,或还有毒,怎敢招待儒道高手,若出了事,我是非枭境可担待不起!”

    萧子申道:“伊老先生,既如此,我们也不勉强,马上就走。只是走之前,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伊兆扬道:“三清高手之言,定不会差的了,还请指教!”虽是请指教,也不过与萧子申三人一般场面话罢了,既没有请教之心,也无请教之态,只想早些应付了这几个天杀的贼子,好回去歇息!

    萧子申嘿嘿道:“伊老先生,在下就一点建议,你们可不可以率众离开此处?你瞧瞧,你们是非枭境众多高手把守在此,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别人一看就知道秘窟在此,你说对不对?你们是非枭境做事,怎么就不多过过脑子呢,这样可不好,得改!”

第四百一十五章 拜山旧客

    理虽是这个理,但自萧子申嘴里说出来,看他神情,可就是讥笑是非枭境之意了。

    伊兆扬正想喝了萧子申三人滚,只听后面林中又一人出声道:“真是好见识!三位若不嫌弃,不如前来喝几杯!”却是度无翼的声音。

    裴仲殊对萧子申与妙品使了一个同意的眼色,应道:“只是些平常的见识,倒叫度圣主笑话了!”这却又是说是非枭境连平常的见识也没有。

    度无翼此时已行到了伊兆扬身侧,身后跟着度十缺与月盈。三人自是见伊兆扬前来多时不回,一时担心,所以才随之而来,正好听了萧子申之言。

    度无翼看着萧子申,道:“虽是平常,我是非枭境却忽视了,原该受教。几位既然远道而来,不如随我等过去喝几杯,也好亲近亲近。现在咱们总是盟友,也可一并谢了萧公子之前的相助之恩!”

    萧子申笑道:“若度圣主真要谢,不如就给些酒钱吧,咱们自己去买!刚才我们让伊老先生请几杯酒,伊老却说是非枭境的酒不干不净的,或还有毒,可把我们吓到了。”

    度无翼亦笑道:“伊老不过与众位开个玩笑,又何必当真!”

    萧子申道:“真没毒?也不是不干不净的?”见度无翼含笑点头,又看了月盈一眼,暗想她在,若下了毒,应该是知道的,方才也得了裴仲殊应允,就抱拳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萧子申三人随着度无翼正往是非枭境暂歇处行去,山脚下又传来喝斥打斗之声。伊兆扬道:“圣主,怕又是些不知好歹的下流东西前来送死,老夫去瞧瞧!”说着,就看了萧子申三人一眼。

    萧子申三人明白,伊兆扬口中的“不知好歹的下流东西”也包含了自己三人,终被伊兆扬这老家伙羞辱了一句,却也不知如何还嘴。

    度无翼点了点头,伊兆扬刚抬步往山脚而去,突然一声震天巨响,晃动整个北宫山。度无翼脸色一变,低喝了声不好,也不招呼萧子申三人,急随了伊兆扬往山下纵去,度十缺也随后急纵跟上。

    度无翼三人先行后,月盈瞪了萧子申一眼,轻喝道:“还不滚蛋,真想度无翼宰了你们?”说完,也看了裴仲殊与妙品二人一眼。

    萧子申望了一眼山下冒起的火光,嘿嘿一笑,道:“好姐姐,好像有热闹,我们瞧瞧再走!”月盈哼了一声,嗔道:“管你死活呢!”怕度无翼他们起了疑心,急忙连纵跟去。

    妙品望了一眼离去的月盈,随后一拍萧子申,低喝道:“老实交代,你小子与那老姑娘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萧子申拿开了妙品之手,嘿嘿道:“老牛鼻子,你与离经大师是何时勾搭上的?”话一完,转而大笑,忙施展身法随后而去。

    妙品一边大叫着:“小牛鼻子,你给老子站住!”一边就随后紧追。裴仲殊哈哈大笑着,也轻身随后而去。

    萧子申三人刚纵了三四息,又是一阵巨响传来,火光更是冲天而起,爆炸之威飞起的土石碎末已冲飞到了萧子申三人身前。萧子申三人不知情况,急忙停了下来。

    萧子申惊道:“谁人疯了,拿这山脚拍来玩耍?”裴仲殊摇头道:“不是功力劲道,是黑火药,否则哪来的火光!你们没有闻到一股子硝磺烟之味?”

    萧子申与妙品听了裴仲殊之言,才发现空气中确实有一股烟硝味道,方才清淡,又没注意,所以没闻到。

    裴仲殊常年征战,多有用到火雷炮,所以熟悉。萧子申初识裴仲殊时,裴仲殊还曾对他与尚书台戏言,要带禁军火雷营去炮轰是非枭境,闹一闹他们,以报是非枭境大闹卫情天寿宴之仇。

    就这片刻功夫,山里又起了一丝轻微的晃动,裴仲殊脸色一变,暗道不好,顿喝了萧子申与妙品急往山上纵去。

    萧子申三人刚退,一声轰隆大响又起,三人方才站立处已被炸塌,土石只往山下滑奔而去,北宫山东已是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高过百丈。

    萧子申站定后,吃惊的望着这巨大的缺口,道:“裴二哥,黑火药竟有如此威力,怎没听说过?”

    裴仲殊摇头道:“我也没见过如此威力的!但黑火药与功力有些相似,量越多,越紧实,威力越大。如此威势,怕得数百斤黑火药才可能办到。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黑火药制造不易,我们可没有如此浪费过!”

    妙品道:“黑火药管制极严,普通人也做不出来,如此巨量,定不是普通派门能弄到手的,我们下去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

    裴仲殊点头道:“前辈说的不错,而且这些人还懂!若我料得不差,初时的两声,怕是他们用了黑火药在山脚往山里炸坑,待坑入山深后,堆入黑火药点炸,威力远强于平地炸开。”

    裴仲殊说完,为防万一,就带着萧子申二人自侧方绕道下山。

    缺口虽炸出了一百多丈,但土石垮塌堆积下,只露出了上部的数十丈石壁。是非枭境属下已散开远离了炸毁之地,不少人战战兢兢,怕是见了不少同伴被炸埋入山石土里,再也活不了了。

    萧子申三人到时,只听得一声哈哈大笑,随后就有两条人影纵天而起,威赫雄掌同拍向炸开的山壁。山壁受掌,一声大响后,又被震塌一片。

    萧子申虽夜里看不清人影,但听了笑声,已知道是谁,就对裴仲殊二人道:“是战少师那老家伙!看来果然是旧秦势力在作怪!”

    裴仲殊大笑道:“刚才在大营还说没遇上战天讳等辈,现在就送上门来了,我可要会一会他,还请萧兄弟海涵!”

    萧子申摇头道:“我不动手,已是那老家伙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裴二哥只管去就是,只是别让他死的太难看就是了!”

    裴仲殊见萧子申不在意,又是一声朗笑,随后纵天而起,金枪贯劲一扬,排风震气,风驰电掣般往炸塌山壁的两道人影而去,枪身只与空气擦出漫天星火,可见其威其速。

    战天讳刚借势一掌震落往上纵来的度无翼,见了裴仲殊持枪杀来,顿时对同逼退伊兆扬的兵解上人喝道:“拦住他!”

    兵解上人嘿嘿一笑,道:“放心,就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不知耍了什么把戏,竟弄出这般威势,骗得了别人,却如何瞒得过我,看老衲收拾了他!”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万钧洞封

    兵解上人自信满满,但佛掌掌力一接上枪劲,顿觉威不可挡,心惊才起,已被裴仲殊宏劲神力震得不住倒退而走。

    战天讳刚一掌与纵起的度十缺同震而分,见了被裴仲殊击退的兵解上人,心里暗骂了一声自大的白痴秃驴,眼珠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战天讳嘿嘿一笑,轻身躲过又攻来的度无翼,瞬间就到了兵解上人身侧,雄劲一带,已使兵解上人脱开了枪势,随后双掌圆转,把住裴仲殊枪劲顺势一引,往山壁一退,双人同力,顿时电闪击向山壁。

    又是轰隆隆大响,又是土石崩塌而下,惊天之威,把裴仲殊与战天讳同震退半空。刚与伊兆扬交上手的兵解上人亦忙躲避而走。

    裴仲殊持枪轻身缓缓落地后,见了被二人功劲又震开数丈的山壁,随后望了远处的老家伙一眼,轻声一笑,暗想:“这老家伙倒是聪明,竟借了我力为用!看他功力如此深厚,又不是秃子,应就是萧子申口中的战天讳!”

    萧子申与妙品此时也到了裴仲殊身旁,见裴仲殊没事后,道:“那秃子就是东海来的兵解上人!”其言自明,另一人就是战天讳了。

    萧子申抬眼四顾,就见了与月盈过招的魏东甫,随后嘿嘿一笑,轻声道:“我去助老姑娘了!”转身持剑就往远处的魏东甫杀去。

    妙品随即望着远去的萧子申大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牛鼻子,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

    妙品这一吼,也让战天讳注意到了攻向魏东甫的萧子申,顿时双拳一紧,就想去宰了这叛逆畜生,但也知大事要紧,何况还有是非枭境与裴仲殊、妙品众多高手环视在侧,本就危险,哪敢分心。

    度无翼望见了崩塌山壁露出的一颜色略深的近丈长宽巨石,知道山窟入口已被连番轰炸炸露出来,顿时气怒惊天,大喝道:“战天讳,你这忘恩负义的老贼,竟来坏我是非枭境好事,既如此,也就不要来怪老夫无情!”

    战天讳见山窟现形,一时也得意起来,笑道:“度圣主,你该感谢老夫才是!你是非枭境空有宝山不用,无异于捧着金钵讨饭吃,老夫这是来警醒你!”

    战天讳说着,又望了甲胄在身的裴仲殊一眼,虽不认识他,但也知道定是大赵的大将,如此修为,可能就是赫赫有名的战神裴仲殊。

    战天讳又与纵天而来、气怒不已的度无翼交手两招后,道:“度圣主,你的气魄、修为、才智可与野心大大的不相符,是非枭境空有如此势力,却龟缩在京西不敢妄动,连老夫也不如了。若度圣主尚有血性,就与老夫同取了秘宝,并驾共吞天下,如何?”

    度无翼哈哈大笑道:“战天讳,做你的白日梦,就你这无智无情无义之辈,还想并吞天下!你也少给老夫来这一套,自你算计是非枭境始,老夫眼里就不可能再容得下你这无耻匹夫!你更不要得意,就算你炸塌了北宫山,也休想动得了秘地半分!”

    战天讳掌式不停,言语也不停,哼道:“度无翼,不就是三教术法,老夫自有手段,管叫你是非枭境守不住!你既不与老夫合作,也就不要来怪老夫不念旧情!”

    度无翼呸道:“你这不要脸的死贼无耻老匹夫,还敢在老夫面前说什么旧情,你的所作所为,可当得起‘旧情’二字,别再丢人现眼,好叫老夫恶心!”

    战天讳嘿嘿道:“老夫再无耻,有你是非枭境无耻?老夫再恶心,有你是非枭境恶心?别以为你们是非枭境那一件一件让人恶心尽吐的丑事没人知晓,这天下知晓的人多了去了!你们这些无耻乱淫的匹夫,也与你们的先祖们一样,真叫人恶心,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老天怎么就没收了你们这些遭天杀的玩意儿,留着也是恶心世人,也叫后人抬不起头来!”

    战天讳当众揭露是非枭境丑事,更牵扯出了度家先祖,度无翼气怒攻心下,招式一乱,竟被战天讳一掌震退,虽没受伤,但已大失面子。

    正与伊兆扬同战兵解上人的度十缺见度无翼被震退,急忙纵身援助。但战天讳心不在度无翼身上,哪里会追,又是哈哈大笑着,已抬脚往山壁近丈长宽的巨石处纵去。

    度无翼见状一惊,急忙喝道:“拦住他!”随后就与度十缺同追战天讳。

    妙品嘿嘿道:“小子,咱们就这样干瞪着?要不猜拳,看看先弄死哪一边?反正两边都要杀绝的!”

    裴仲殊低声笑道:“前辈,再等等,那石头咱们不好动,还是让战天讳他们去动吧。我也想瞧瞧,这巨石后面,到底是怎样的秘窟秘宝,是非枭境要死守,战天讳他们拼命也要开!”

    妙品道:“那就看看吧,只怕这巨石一落,天下英雄们群聚而来,这是非枭境又不得清净了!”

    裴仲殊道:“我们何必操心,只要这帮畜生不去祸害百姓,我管他们谁死呢!待他们两败俱伤后,说不得,咱们就全杀个干干净净!”

    就在裴仲殊与妙品交谈时,战天讳已运起满身功力,只把巨石往外猛引而来,但巨石过重,却是出来的极其缓慢。

    裴仲殊先是一惊,随后就笑道:“这巨石外边长宽近丈,就算深入不长,也有数万斤,若再长些,怕有数十万斤,这老匹夫真是好功力!”

    妙品嘿嘿道:“这老贼的功力,比你神力如何?”

    裴仲殊道:“待这老匹夫搬出来了,我去抱来试试就知了,看谁更胜一筹!”说着,抬眼一望,又道:“哎哟,不好,战天讳这老匹夫怕是搬不出来了!”

    妙品闻言望去,度无翼与度十缺已同纵到了巨石前,度无翼抬掌往战天讳攻去时,度十缺旋身而起,深功满掌,双掌顿时拍向巨石,就欲将巨石推回秘洞里去。

    战天讳见度无翼二人同来,知道自己已没有时间了,顿时翻身一退,沿石而滚,瞬间就到了引出的巨石一侧,大喝一声,抬掌就往巨石拍去,竟是与度十缺差不多同时功向巨石。

第四百一十七章 投鼠忌器

    度十缺是为了回石入洞,自然没有用刚猛力道。

    但战天讳就不同了,一心只在开封,引出也好,毁石也罢,都是一样的。威猛劲道入石,与度十缺功力交击下,二人浑厚深功,顿时将巨石前端炸得粉碎。战天讳哈哈一笑,连步一退,顿时就避开了度无翼怒气一掌。

    度无翼掌气击在石壁,顿时又轰下一大片,洞口巨石又露出了数尺。

    此处岩石已深,刚才只受到了黑火药爆炸之威少许影响,并无松动之状,所以才不似方才般,竟被裴仲殊与战天讳同力震塌数丈。

    度无翼见了战天讳躲避下被击塌的山壁,见巨石又露了出来,顿时又连纵攻向战天讳。

    度十缺却留了下来,满身功力运起,双掌按在碎断后剩余的巨石上,大喝一声,就将巨石缓缓往洞中推去,片刻就进入了数尺。

    妙品看了片刻后,笑道:“小子,这石头被废了不少,可与战天讳那老贼比不了了!”

    裴仲殊道:“不要紧,咱们自己弄一个数十万斤的巨石来,拿了战天讳那老匹夫来比,若好好比便罢,不然就废了他一身修为,叫他数十斤石头也拿不起来。”

    妙品摇头道:“算了,若想生擒了战天讳来玩,别做梦了。先别说容不容易,地阳子第一个就不会答应,还有萧子申那小牛鼻子呢,也给他留几分面子吧,总是启蒙之师!”

    裴仲殊道:“老牛鼻子,我与你说笑,你却偏来与我正经,也是难伺候!若要知高低,给他一枪就知,搬什么石头,又不是三岁小孩!”

    妙品望着连战四毁的度无翼与战天讳,道:“小子,还不动手?”

    裴仲殊望了望已被萧子申与月盈联手击伤的魏东甫,道:“何必出手,待魏东甫一败,月盈一加入,战天讳与兵解上人就抵挡不住了,不用管。我也今日才知,原来看戏也痛快!”

    度十缺将巨石推入洞里深后,转身就往助伊兆扬,又联战兵解上人。

    战天讳此时也发现了魏东甫被萧子申二人所伤,眼中寒光一闪,又与度无翼双双震退时,抬手遥指度无翼,大喝道:“度无翼,你想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大白天下吗?老夫债多不愁,反正是无所谓的!”

    度无翼刚抬向战天讳的脚步霎时就停了下来,看着得意冷笑的战天讳,咬牙道:“战天讳,你这忘恩负义的匹夫,言而无信的狗贼,你若敢道出二十多年前的旧事,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战天讳望了妙品、裴仲殊、萧子申三人一眼,哈哈大笑道:“老夫已至这般光景,再无退路,你若好好的让开,交了宝藏出来,老夫念了昔日旧情,自仍守密,否则,可就别怪老夫鱼死网破了!”

    萧子申、裴仲殊、妙品因太初真人石刻,已知了三清界之事,自然就知晓战天讳的威胁是什么。只是没想到战天讳竟为了秘宝疯狂至此,真是可叹!

    只是有一点,萧子申几人还不大明白,听度无翼、战天讳对话,这北宫山中倒真有宝藏,却不是旧秦的,而是是非枭境的。也不知战天讳是怎样知晓了这事,竟打起了是非枭境的主意。

    度无翼看着得意大笑的战天讳,冷喝道:“战天讳,你得意什么,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你才是罪魁祸首,就算我是非枭境不好过,先亡的也是你们一般狗贼!”

    度无翼说着,又一望远处与度十缺、伊兆扬交手的兵解上人,喝道:“兵解上人,你却是要担天大干系的,你怎么说?”

    萧子申几人自也明白,兵解上人这天大的干系,不仅是他也出了手,还有他带去的唯一使三清界大败的剧毒。若战天讳真是度无翼口中的罪魁,那兵解上人就是致命之人了,度无翼问他,却是问对了人。

    但兵解上人在度无翼的喝问下,竟是无动于衷。裴仲殊三人瞬间就明白了,定是战天讳早料了怕要动用此着,所以提前许了兵解上人什么好处,而那兵解上人又自恃东海是他退路,所以不大在乎。

    若兵解上人知道了展平之言,就算兵解上人逃回了东海去,也要万里追杀他,怕就不会如此淡定了。

    兵解上人没有反应后,战天讳看着咬牙握拳冷冷不言的度无翼,轻笑道:“度圣主,如何?若你好好配合,咱们就算做不得朋友,至少也井水不犯河水,何苦要两败俱伤!”

    战天讳见度无翼仍是不言,只瞪着自己,就哈哈一笑,试探着往入洞巨石纵去。度无翼果是只目光随战天讳身形而走,并不动手,看来真是投鼠忌器,顿使战天讳心里一宽。

    但度十缺可不似度无翼一般顾忌多,或许也可能是不太了解当年之事,急唤了一声爹后,纵身就往战天讳追去。度无翼忙抬步拦住度十缺,摇头道:“由他去吧,开了巨石又能怎样!”

    裴仲殊听了度无翼之言,却冷笑起来。开了巨石又能怎样,说得倒是轻巧,一是威胁,二也是威胁。既然战天讳威胁让你是非枭境放弃巨石,难道就不能继续威胁你放弃其他的,最后也就剩了妥协到底与鱼死网破两途,看你是非枭境最后如何选。

    魏东甫修为与萧子申、月盈相当,萧子申现在神兵在手,又添威势,魏东甫如何能挡,已开始节节败退。

    萧子申就趁了月盈使剑连击魏东甫而走,持剑运使道天法地,惊天之威轰击而去。道式一出,萧子申随之旋身持剑极速刺向魏东甫,竟想一式一剑逼杀取命。

    月盈在萧子申真武剑法起时,已腾身纵天而起。萧子申剑势不在月盈,月盈自没有多大影响,只外放真元就防住了。

    月盈见萧子申随之旋剑又奔魏东甫而去,忙也自天旋身一转,亦持剑自上封锁魏东甫退路。

    战天讳既发现了魏东甫不敌萧子申二人受伤,兵解上人自也见了。度十缺离开后,兵解上人面对伊兆扬一人,压力大减,在萧子申招起时,就怕魏东甫不妙,忙与伊兆扬一掌对击后,就往魏东甫退处纵去。

第四百一十八章 诡窟现世

    兵解上人一退,战天讳那边有度无翼与度十缺两人,无论进退,伊兆扬都不担心,也就紧追兵解上人。暗道正好,若魏东甫重创,如今有萧子申那小子助手,说不定再重创你个老矮子也不一定。

    魏东甫方才受了伤,又是与月盈不断交手时被萧子申道招轰击而来,哪有许多时间反应,忙起剑运招“桀犬吠尧”,神主天剑剑法忙乱中迎向真武剑法,顿时就被萧子申道招击得气息翻腾而退,一点鲜血已自口中溢出,又被创伤。伤势虽不重,但气息已乱,已影响发挥。

    此时,萧子申与月盈已上下两路同击而来,魏东甫哪里敢强迎,忙抬步疾退。但萧子申身法岂是魏东甫能比,转瞬就被萧子申追上,神兵连击下,连中魏东甫两剑,鲜血不住滴下。

    月盈又赶至与萧子申再创魏东甫,眼看魏东甫已岌岌可危,兵解上人终于自侧支援而来,抬掌就按向月盈长剑。

    萧子申知道兵解上人功力深厚,怕月盈吃亏,顿时一剑自魏东甫身前划过,又逼退魏东甫后,旋剑就自月盈剑身旁擦过,一剑击向兵解上人拍来之掌。

    兵解上人自也不想被萧子申一剑穿掌,就掌力一旋,刹那阻住萧子申之剑,就在萧子申神兵嗡颤又进,兵解上人已一指点在萧子申剑尖。萧子申被兵解上人宏大佛劲涌来,顿时仰身后退一步。

    月盈趁了萧子申与兵解上人对招,早一剑划向兵解上人腿脚,就在兵解上人抬脚连点而起,只与月盈过了两三招,背后伊兆扬亦赶到,深厚掌力瞬间拍向兵解上人后背。

    兵解上人旋身运功一接,雄掌接住伊兆扬掌力,月盈与萧子申又同剑上刺兵解上人胸、腹部。兵解上人忙又双脚点剑而起,飘扬佛身功力一分,顿时被伊兆扬一掌击退。

    兵解上人就借势翻腾而退,佛身飘飘,已自三人攻势中挣脱了出来,也自松了一口气。魏东甫伤创之身,亦忙靠向兵解上人,一时又成以二对三,形势稍缓。

    萧子申看向伊兆扬,道:“老家伙,现在如何说?”说着,就假装嘿嘿笑着瞟了月盈一眼。

    就在月盈一嗔瞪向萧子申时,伊兆扬回道:“萧子申,我是非枭境答应你的,决不食言!只是现在是非枭境正值紧要关头,还需寒月使者一助,待危机过了,自任她去寻你!你若再三番五次的提醒下去,我是非枭境可就要做曹孟德了,到时候可别气自己做了关二爷!”

    萧子申自知道下邳之战时,关羽求美的故事,忙道:“行行行,伊大魏王,你是大爷,都听你的!”竟是真把伊兆扬比作了曹操,还唤起魏王来了。

    月盈本想踢了得意的萧子申两脚,但伊兆扬在侧,如此岂不成了打情骂俏,若被疑心还罢,要是日后以自己威胁萧子申就不妙了,就做了气怒样,冷哼一声后,自扭头一侧。

    伊兆扬自知晓月盈在是非枭境的地位,见她生气,自认为月盈是觉得被羞辱了,也不疑有他,只喝了月盈一声,随后三人又杀向兵解上人与魏东甫。

    这一会儿功夫,战天讳已将方才巨石完全震碎,掌气将碎石全扫出秘洞后,里面仍有巨石堵住。战天讳暗骂了一声,就双掌吸住巨石,饱提功力,缓缓往外拖来。

    度十缺大急,又欲上前去阻止战天讳,度无翼忙又拉住了他,随后摇头冷笑。

    战天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将巨石牵引出了秘洞。巨石落崖轰隆后,战天讳纵身入洞,见里面竟还有,就对外面的度无翼喝道:“度圣主,你家到底埋了多少巨石进去?还有完没完?”

    度无翼冷哼道:“典籍记载,应该只有最后一块了!不过还请战少师用力些,据说这最后一块远非之前可比!”

    战天讳也不管度无翼的冷嘲热讽,冷哼一声后,转身又往秘洞里行去。

    取出了两块巨石后,洞口距第三块巨石已有十多丈深。当然,也不是两块巨石就有十多丈长,而是巨石间亦有空隙,否则以度十缺的功力,又怎么可能推动两三块如此巨石。

    战天讳入洞后,度无翼对度十缺暗使了一个眼色,二人就悄悄的靠向了秘洞口。裴仲殊与妙品自也听见了度无翼二人的对话,见只最后一块巨石了,亦往秘洞正下方的壁前行去。

    战天讳见了与之前两块巨石一般无异的巨石,暗呼了一口气,满运功力,抬掌就往巨石按去。

    战天讳掌力一接触巨石,尚未来得及运劲牵引,巨石突然亮起惊天佛光,自洞中耀目而出,照出不知几里远去。随后巨石金光佛轮转动,惊世一击,战天讳反应不及,顿时被佛轮深创,吐血抛撞而出。

    战天讳受创身子刚到洞口,掌风惊起,又是度无翼父子双掌轰击而来。战天讳抬掌一接,伤创之身如何接得住,霎时就被二人掌击回洞内,又吐出血来。

    战天讳吐血蹬蹬后退时,大吼道:“度无翼,你个老匹夫暗算我?”

    度无翼吩咐度十缺守住洞口后,纵身就入了洞内。此时,巨石佛轮缓缓转动下,耀如白昼,不仅洞内各处清晰可见,北宫山山外亦是佛光照出,直向远方天际而去。

    度无翼望了一眼远处的佛轮,讥笑道:“战天讳,老夫刚才不是告诉了你,这最后一块远非之前可比,你为何就不仔细些,偏偏要去与佛轮硬碰!”

    度无翼见了气怒滴血的战天讳,又缓缓往他踏去,续道:“你之前说,不就是三教术法,你自有手段!现在老夫给你展现的机会,就请你个老匹夫亲自动手破吧,你若能尽破三教术法,老夫也佩服你,怕只怕你连法门寺这一关也过不了,更别说接下来的儒道之术了!”

    战天讳抬手擦了擦嘴角血迹,咬牙道:“度无翼,你真不怕二十多年前的旧事宣扬出去?”

    度无翼哈哈大笑道:“若是刚才,我自然怕,但现在受创的战天讳坐困洞中,你只要敢高声宣扬,老夫转眼就撤!裴仲殊与妙品正守在石壁下,你说宣扬开了,今夜谁会先死无葬身之地?”

第四百一十九章 真假秘窟

    石壁下的妙品见了耀目远去的佛光,哈哈大笑后,小声道:“这第一关就是法门寺的了,也不知那战天讳到底怎样了,竟被度无翼父子轻易就击退了回去,怕是伤势不轻,咱们还不动手?”

    裴仲殊摇头道:“还是再等等吧,若要杀战天讳,他逼急了,定会道出当年之事,到时候我们就没有突袭的优势了。况且,我们两人也不是度无翼父子的对手,若二十多年前之事闹开了,他们还有可能联手,那可就不妙了!咱们还是随他们闹去,只坐收渔利便罢!”

    妙品嘿嘿道:“你们带兵的就是阴险,凡事都要计算一番,要我说,直接杀去多痛快!”

    裴仲殊道:“前辈有所不知,这能征惯战之军训练不易,又是鲜活生命,若非万不得已,可不能随意牺牲,所以才以谋战为主,兵阵为辅,尽量减少伤亡!你是不知,去年拓跋文绍折损了数万大军,据说气得吐血了,还骂了神隐逸与逼阳南森他们是废物!”

    妙品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不知?”裴仲殊哈哈大笑道:“本帅猜的!”只气得妙品吹胡子瞪眼。

    度无翼见战天讳已没了方才的气势,又走到距战天讳一丈处才停了下来,道:“战少师,你若日后不再打这北宫山的主意,我是非枭境还可以认你为友,今夜也可护你安然离去,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可别想着趁机调息一番好拼命杀出去,就算刚才的动静帝九诏他们没听到,现在佛光远耀,定是看得见的。若待展平、尚书台他们来了,到时无论你要宣扬什么,都要先死在这里,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战天讳听度无翼提起展平,更恨得牙痒,低喝道:“度无翼,你就不怕帝九诏为了宝藏毁了此地?”

    度无翼哼道:“战天讳,你少来唬弄我,别以为老夫不知你玩的把戏!你是不是承诺了帝廷义那狗皇帝,说你设了机关,可以杀死帝九诏他们,所以骗了帝廷义下旨让帝九诏来搬宝藏?其实你个老贼也只不过利用帝廷义罢了,你本就知道帝九诏兄弟根本就不会贪图什么宝窟,你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引帝九诏来北宫山,好破了我是非枭境的根本!说什么帝九诏为了宝藏,你自己可信?”

    战天讳轻笑道:“老夫天天派人宣扬大秦秘窟在龙岭山,如此诚心,谁叫那帝九诏竟不去,却偏要来这长得像的北宫山,怪得谁来!”

    度无翼哪不知,若战天讳闭口不言,说不定帝九诏还真去了龙岭山,他如此宣扬,岂不是阳谋诱敌,一时气怒喝道:“住嘴!你个无耻匹夫,你将龙岭山宣扬的天下皆知,不就是在告诉帝九诏,蓉州的龙岭山有鬼,帝九诏为了保那些遭天杀的所谓江湖好汉们,不就随了你的愿,到这北宫山来了!”

    战天讳见度无翼提起江湖好汉,轻笑道:“哎哟,老夫竟不知帝九诏如此仁慈,现在怎样,知晓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是什么货色了吧!老夫知晓帝九诏爱惜那些百姓,派人随便一煽动,这些江湖豪杰果然就用心的逼着帝九诏来了,真是痛快啊,老夫也赢了帝家一回,还是用的他大赵的孽畜!”

    战天讳说着,又转而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续道:“我原以为帝九诏见老夫用心宣传龙岭山,会以为龙岭山是假的,真会去哪里呢,没想到竟料错了!不过你也不用开心,若帝九诏真去龙岭山送了死,老夫也会逼帝九重来这北宫山,迟早是要在这里动手!”

    度无翼喝道:“战天讳,你这老匹夫,为何就要咬住我是非枭境的北宫山不放?”

    战天讳哈哈笑道:“度无翼,你扪心自问,是否也打过我大秦秘窟的主意,否则为何想夺图录,你也没多高尚!去年底,老夫低声下气的来求你借些银两,你坐拥巨大宝窟,为何就不肯接济一番,这算什么狗屁的盟友!”

    度无翼道:“战天讳,你既知我是非枭境打过大秦秘窟的主意,难道就不知我是非枭境如今也艰难了吗?你自己有着庞大秘窟金银不用,竟来盘剥我是非枭境,还有脸问来!”

    战天讳摇头道:“度无翼,你自诩颇有才智,为何就想不明白!你好好想想,当年王守训、卓云相那两个狗贼兵临城下,我大秦能搬出多少库银来?大秦亡后,要养活跟随老夫之人,地犀教立教招兵买马,段家立庄,凡此等等,如何够花?早用尽了!七年前,秘窟图录现世时,南翁用的金银珠宝,还是老夫尊严也不要了,丢尽了老脸去偷抢来的!”

    战天讳说着,将自己胸脯拍的嘭嘭直响,续道:“堂堂大秦少师,竟沦落到做贼,做强盗,度无翼,你知道大秦已何等艰难了吗?”

    度无翼也没想到战天讳他们竟已这般艰难,今夜之言当是实话,但又与是非枭境何干,北宫山也不可能妥协。若北宫山要动,是非枭境早就自己想法子动了,岂有你战天讳来算计的!

    度无翼一念哼道:“你艰不艰难,与我何干?我是非枭境缺银子不找你,你也别来打我是非枭境的主意!识相的就自己退去,否则老夫就不客气了!”

    战天讳气道:“度无翼,老夫解说了半天,你为何就不明白呢?现在只需用百姓逼帝九诏与三教来解去北宫山术法,他们又不在乎银子,咱们两家自就发了。如此多的金银,以后做什么不成,何苦坐拥宝山而不用,白白的放在这里浪费,自己还过得苦辛!”

    度无翼冷笑道:“这不是你大秦的金银,你自可以堂皇说来,当初怎不见你将大秦库银拿出来救济他人,现在倒想我是非枭境慷慨,真是算得精细!我是非枭境的金银,放就放,花就花,也不碍着谁,自也不会便宜了谁,你少来算计!”

    战天讳见自己苦口婆心说了半天,这度无翼仍是听不进去,暗道是你逼我的,只摇头叹道:“既然说不通,可就不要怪老夫无情了,没有你是非枭境,老夫自也能逼帝九诏就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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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图介绍:
二十多年前,道门祖庭三清界一夕覆灭,萧子申无意中得见三清道主遗书,他,将面临着怎样的江湖血路!师尊带来的身世背后,又是怎样的惊天谋划!是非枭境、四圣联、地犀教、断剑山庄、暗九门、东海佛宗等,将为天下带来何等风云;赵、魏烽烟,又是哪般凶涛;秘窟图录、亡国遗恨、皇权霸主、雀阴传奇,又牵涉何等极端;儒、道、释三教,在这场九州兵燹中,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传说中,会带来神州浩劫的转轮命盘与四座冥轮,又是怎样的玄诡莫测……社稷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社稷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社稷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