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1章 光怪陆离
赵十三？
这是谁？
江炎恍惚了下，努力回想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也没能想到曾认识这么一个人，并与之有过交联。
“你是不是问错了人了？”他没有掩饰疑惑，直接问道。
“没有。”
莲华道人低声笑了下，见对面这个男子神情困惑，不似做伪，又想起二人初遇时，那片凛冽澄净的凌厉月光，于是无声吸了口气，叹息着说：
“你保留的太多，我们已经失去了继续交流的基础。”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赵十三是谁，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从她的话语中，江炎能轻易得出这么一个结论，这女子似乎已经笃定自己认识“赵十三”。
“那么，她的凭借是什么？”
沉思回想中，江炎没有再开口，陷入沉默，而这个时候，莲华道人轻抬手臂，掀起衣衫上的兜帽，半遮住容颜。
轻施一礼后，她缓步后退，旋即离开，几十息后，身影就消失在江炎的视线里，融入了若有若无的昏暗里。
“这人似乎真的没有恶意，当然，这也可能是她没有足够把握，也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例如：探索那座明显隐藏着秘密的黑堡。”
思绪纷呈间，江炎忽觉烦闷，只觉得自身掌握的知识太少，以至于到了这种明显是某个秘境，能够获得好处的地方却不了解这其中的情报，不知该如何应对。
“嗯，在名义上，我还是学派弟子，去藏书阁待一段时间，了解一下各种知识，这是可以实现的。”
按了按额头，他又兀自低语一声：
“那么，赵十三到底是谁？”
在江炎想象中，莲华道人或许会询问他的身份，会询问他与杨惊雷的关系，或者是一些别的事情。
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提起这么一个人，一个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人。
“这个叫做赵十三的人，或许真的与我有着交互，只是以某种隐秘的的方式，我甚至无法察觉。
等脱离这个地方，就去探查一下这方面的情报。”
止住思绪，江炎环视一圈? 见周围依旧昏黄? 依旧冷寂? 没有发生一点变化，自顾说道：
“这个地方是我内心深处某种情感的映照？怎么可能，这明显是种误导……”
说完这句，他嘴角一点点抿起，语气逐渐低沉? 轻轻叹息一声：
“孤独啊。”
……
……
嗒嗒！
嗒嗒！
清脆脚步声中? 莲华道人沿着石阶缓步前行? 一点点接近那浮于长空的黑堡。
一刻钟后，她的身影在一处岔路口停下，岔路分为十条? 最主要的一条通向黑堡，其他则朝着别的方向延伸。
莲华道人轻轻抬头，仰首望了望近处的庞大建筑，见到黑堡前方? 漆黑斑驳的大门打开? 似早已有人进入。
“果然。”
莲华道人收回目光? 无声自语一声：
“精神秘境开启并非偶然。
这里是被某位存在或某个势力打开的，我和其他人能够进入，才是偶然，是这秘境蕴含的力量太强，影响范围太大……”
这般想着，她环顾左右，随意选了一条小路继续前行。
在她前方，小路尽头处，一团在膨胀与收缩之间规律变幻的古怪事物安静悬浮，由无数种细碎光粒组成。
看到这斑驳光团，莲华道人神情变得生动，清亮双眸第一次有情绪展露。
害怕，期待。
这个时候，关于精神秘境的种种隐秘不由在其心间流淌：
“精神秘境是强大生灵封印的精神与记忆。”
“封印一旦破碎，维持这部分的力量就会无可逆转的衰弱，直至消失，而秘境也会同步消失。”
“只有心灵力量强大者才有资格主动或被动以神魂出现在这里。”
“这里不能带入任何器具，也不会获得任何实际事物，唯一能获得的，只有对应存在的一份记忆或执念。”
“精神秘境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危险，而危险就来自知识本身，贸然探索，或许会为自身带来不可扭转的损伤。”
“安全脱离它的办法，在秘境真正的深眠，像个普通人一样……”
莲华道人来到光团近前，见到这蕴含多种色彩的光粒上下翻涌，收缩膨胀之间，仿若心脏跳动。
“大始灵山……大始灵山……大始灵山……”
若有若无的呐喊随着“心脏”跳动传出，被莲华道人捕捉到，而一听到这个声音，她眼前就现出重影，变的朦胧。
“大始灵山？这听上去像是一处地名……这是那位存在的某个执念吗？是他（她）的家乡？
不知见证了这些后，我会从中得到什么？希望不要只是一些无聊的记忆，希望能有所收获。”
说完这些，莲华道人将腕间银镯取下拿在手中，迈开步伐，走向了那团由多种色彩构筑的“心脏”。
随着她接近这奇特光团，身形逐渐弱小虚化，最终消失在了这不知蕴含着什么内容的“心脏”内部。
……
……
“那个女子还是骗了我。”
江炎回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一幕，一团通体碧绿的巨大泡沫从天而降，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就将其包裹。
等他神智再恢复时，眼前已变了模样，不再是冷寂荒原，而是一处被橘黄灯光照耀的房间。
房间内，一个衣衫装扮明显不属于夜槐风俗的中年人正盘膝而坐，神情激动，他掌中放着枚拇指的丹丸，整体猩红，表层布满一圈圈淡黑色纹路。
而此时，江炎就这般半浮于空，正对着中年人，却不被他发现，二人之间距离看似接近，却被时光隔断。
他也只能做一个看客，不能做任何事，不能影响什么。
“有了这枚阴幽嗜血丹，再加之我的其他准备，道境可成矣。”
“那个时候，或许就有资格知道那件事，知道天尊为何这般……”
说话间，中年人随即将掌中丹丸一口吞下，没有丝毫犹豫。
刹那之间，他的身体先是发出猩红艳光，旋即分裂，虚化成了无数红色颗粒和黑色符文。
红色颗粒和黑色符文相互牵引交融下，逐渐交织成一件艳红血腥的长袍。
长袍之内，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中年人的晋升似乎就是由人成了这么一件事物，不知是成功还是失败。
“道境…”
“这是什么境界？”
江炎静静望着中年人形态变化，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而是思索起之前获得的一个信息。
道境！
这是一个他从没听说过的境界。
“符之三境上面，为劫境，而人族武道最高境界，应是王境。
这道境，应该是介于符境与王境之间的某个境界。”
……
562章 艳红长袍
被橘黄色灯光照耀的屋子内。
江炎身形呈透明状漂浮，周身被一种无法言状的力量限制、保护。
他低着头，一边思索着男子话语中的“道境”之意，发散思绪，试图将之解析成更多知识，一边分出心神继续关注这里接下来的发展。
到了现在，江炎已隐约摸索到所处地方的一些特点，也了解到自身所处的状态，大致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时间平缓流逝，那件由中年男子异变而成艳红长袍只是静止悬浮，没有发出别的事情，让江炎无法分析它的状态。
“这是什么？这又算什么？
难道这人所修，非是正统的武道之路，而是旁门以物证道之法？”
想到这里，他的视线再次投向那血腥长袍，只觉有抹冷酷、漠然的凶厉气机似透过时光传递而来，这让他双目刺痛，脑袋轰鸣。
江炎连忙闭了闭眼，低声自语道：
“这样都能伤我，真是可怕。”
接着，他又补充了句：
“只是，修炼这般邪恶的功法，当真不怕走火入魔吗？刚刚接触之下，我都觉得这是一尊怪异，而不是一位人族强者物化……”
然而，话未说完，场中就有新的变化发生：
大量的、血色的、粘稠的液体自艳丽长袍滴落，先是将整个房间的地面覆盖，随之就顺着屋门流出，涌向外界。
这些恶心的液体仿若无尽，一刻不停的自血腥长袍上渗出，而随着时间流逝，这粘稠液体上渐渐长起短粗红毛，在红毛顶端，是一个个常人大小的头颅摇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情惨然且绝望。
“这……”
见到这惨烈一幕，江炎先是一怔，随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看向血色长袍的眸子变得锐利。
最后，他以一种异于寻常，更显低沉的嗓音确认道：
“怪异！”
这个时候，血色长袍内部阴影处，一抹艳红事物悄然浮现? 这是一对眼睛? 冷漠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
唰！
这对眼睛甫一睁开，就齐齐转动，看向前方虚空? 那里空无一物? 却是江炎实际所在。
被这对异常冷酷的眼睛盯上，江炎直接生出某种错觉? 仿若整个人坠入冰窟，身体开始变的僵硬，甚至思维都变得迟缓。
“它……发现……我了？”
情况紧急，江炎甚至来不及思索为何会被发现? 为何会受到袭击? 就下意识的做出动作。
他眸光变得深邃，变的平静，放佛广袤无垠，潜流暗藏的深蓝大海。
刹那之间，道道无形有质的波动自其周身鼓荡而动? 只是这动作不快，慢吞吞的，显得有气无力。
但即便这样，江炎也感觉到了某种“温暖”，感觉到已经恢复了对自身的部分掌控。
而趁着这个间隙，他右掌轻合，就想把“红剑”取出。
面对这未知的危险，江炎并不介意消耗一次底牌的力量，相比于自身安全，些许手段的损失，并不算什么。
只是。
随着他手掌握紧，依旧空空，江吱吱赠与他的“红剑”并未真的出现。
“这……”
江炎愣了一下，但来不及多想，就在此向前一抓，将一把闪烁着黄金光泽大长剑自虚空一点点拽出。
随着这把长剑浮现，灼热至极的高温倏然散发，将他的身影都蒸的扭曲。
“斩！”
一声轻叱，江炎高举长剑，直接劈下，至阳之力随之如江流卷下，袭向隐藏在红色长袍下那对眼睛。
无声无声间，血色长袍上有点点金光侵染，这金光随即扩大，膨胀成一团剧烈燃烧的火焰，放佛下一刻就会将这奇异事物燃烧成灰。
但这只是表象，在江炎的近乎凝固的眸光映照中，大日金光根本没有影响到血色长袍，没有给它造成一点儿伤害。
二者之间，仿若存在一层无法看到，无法感触，却实际存在的介质，它的存在，阻隔了之前中年男子的感知，没让江炎被发现。
但现在，它同样让江炎的攻击无法落下。
“难道只有强横至极的恐怖力量才能穿透这层介质，影响到另一面。
那样的话，对方能够伤害到我，岂不是代表着，这是一尊具备恐怖秘力的怪异，如果不是处于现在这个状态，而是现实，它看我一眼，我是不是就死掉了。”
这个答案江炎无法真的确认，却近乎直觉的相信。
他忽的反应过来：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只能被动承受攻击？”
就在这时，随着粘稠“地毯”上的头颅越发密集，猩红袍子颜色更加鲜明，而其昏暗内部，则又多了一对眼睛。
两对，四只。
嗡～
顷刻间，江炎就被一道道疯狂残忍的吼叫声笼罩，恍惚之间，他只感觉脑袋被一根根细长钢针抵住，并逐步深入。
这种痛苦，仿若脑裂。
“啊！”
下一刻，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痛苦，眼前显出无数道影子，并一个个崩散，最终成了什么都没有的黑暗。
……
……
“啊！”
江炎一声闷哼，猛的从床榻上滚落在地，撞翻屋中桌椅，桌上的茶壶、茶杯也滚落在地上，或完好或碎裂，茶水流出，将地面染湿。
但这些并未引起他的关注，越发疯狂尖锐的嘶吼声，就像一把钻入脑中的凿子狠狠搅动其中的乳白，疼的让人发疯。
而这个场景里，一张无风飘荡得猩艳长袍悄然浮现，悄然落下，把江炎笼罩，像是一张巨大嘴巴合拢，将之吞下。
“不！”
正抱头蜷缩，抵制痛苦的江炎似有所觉，他脸上露出极害怕竭力挣扎的表情，强烈的求生**膨胀下，无数尝试猛的喷发。
金黄火焰，厚重山岳，锋锐剑光，澄净银月……
无数攻击逆流而上，却没法真的阻挡长袍落下，只能稍稍阻挡这种趋势。
“这比在那种特殊环境可怕多了，一般手段甚至难以阻挡。”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江炎神情却变得平静，他抬起右掌，反手向上按去。
这个过程中，他掌心一朵莲花浮现，正灿烂盛放，而花盘中心，同样有一抹红光若隐若现。
“死！”
……
563章 契机
夜槐西南，异化之地。
景谆刚刚走入帐篷，准备休息，动作就忽的顿了下，他整个人动作变缓，旋即转首，侧望某处，眸光变的深邃。
在他感知中，笼罩大半个夜槐城的未知秘力骤然衰弱下来，仿若遭受了某种沉重打击，不自然的崩塌。
“奇怪，这种层次的力量怎么可能消散的这般快速？”
低声自语中，景谆一步跨出，整个人就于暂时休息的帐篷中消失，来到了云海长空处。
疾风浩荡中，肉眼可见的朦胧灰雾自夜槐上空荡起，于飞扬过程中，湮灭消融。
“果然，夜槐城内还有着我不了解的、极强大的积淀隐藏，这突兀入侵的力量使其被动复苏。”
做出这个猜测，景谆身形挺直，抬手虚握，遥遥对准一缕即将消逝，就要融化的雾气。
只是。
他刚做这个动作，精神就难以遏制的涌现出极大的恐慌情绪，放佛整个人在一步步走向死亡。
恍惚之间，这位极境武者“看到”一件猩红邪异的长袍浮于身后，长袍边缘，无穷无尽粘稠恶心的血色液体永恒低落，在他脚下，则是一片如树林一般的短粗红毛，上面结满各种各样的头颅。
不仅如此，他还“感到”自身被某种难以言状的锋锐力量彻底贯穿，整个人被分割成不规则的碎块，却奇异的维持住了平衡，没有立刻散落。
“不！”
怒吼一声，景谆用力闭了闭眼，猛的合掌，收回手臂，继而脚步后踏，直退百里。
呼～
最后时刻，他没有真的做出牵引动作，没有真的将那朦胧灰雾引来，而作为对应，血色长袍及锋锐法理亦没真的与之产生交互，他感触到的危机并没有降临。
他放弃了那个危险的，甚至足够让他陨落归墟的未来。
“这种感觉……”
景谆既恐惧又侥幸的望着夜槐上空最后残留的那抹灰白? 声音略有颤动：
“这是超越劫境的力量。”
话音未落? 他又似想起了什么：
“夜槐城竟有这般沉淀，能够抗衡击退这个层次、这个位阶的事物。”
这个瞬间，在景谆心中? 夜槐这座普通的? 没有丝毫特色的郡城顿时变的神秘，放佛内藏无数奥妙。
“此地不宜久留。”
景谆微微侧首? 看了近处闪烁淡金光芒的超大符阵? 迅速做出决定：
“等处理好这件事，就离开夜槐。”
……
……
超大符阵另外一端。
公西福站在一处山丘顶部? 同样抬首凝望夜槐方向，与那位南炎使者相比，他并没有做出尝试，更像是一个观察者。
沙沙沙……
这个时候? 一阵明显的、放佛故意加重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接近这里。
公西福收回目光，视线投向他处，就见到一个神情严肃、面容冷峻的男子快步走来。
他穿着与夜色难分色彩的衣衫? 背负一柄长剑，正是夜槐靖夜司之主。
“公西前辈。”
游涵衍身形微弯，轻施一礼? 没有丝毫客套道：
“我接到下属汇报? 城内有许多人莫名失踪? 初步调查下，发现这可能涉及邪教……”
邪教……游涵衍一席话，将公西福的注意彻底牵引过来，他眉头皱起，语气低沉道：
“你确定？是哪个势力。”
“有很大可能。”游涵衍轻轻点头，平静回应道：
“是白骨菩提的信徒。”
白骨菩提，那位只听过真名，只是偶尔降下些许力量的邪神吗？因为这位存在并不强势，向其祈求力量的信徒并不算多，势力也不强大。
这般想着，公西福莫名松了口气，眉头微缓，随即语气变得漠然，他吩咐道：
“继续调查，知道这些狗东西的具体位置后，我会出手。
信仰邪神者，必须杀死，他们已不算是人，是任何活着生灵的敌人。”
“嗯。”游涵衍点头应是后，结束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语气探究：
“公西前辈，我刚刚察觉到，影响夜槐的那种奇特力量已经消失了，不知现在进入那里，是否还有什么不好打影响？”
“我不知道。”公西福揉了揉额头，以叹息般的口吻说道：
“精神秘境这类事物，我也只是听闻，没有遭遇过，具体的情况并不了解。
不过，此类秘境机缘的获取，以阅读远古强大生灵的记忆为途径，可以想象，尝试者一定会被这些记忆影响，甚至难辨自我。”
说到这里，他低笑一声，语气缥缈，似从地底深处传出：
“很多人都认为，精神秘境是精神传承，同样是远古生灵复活的布置。
得到与付出之间，机缘与危险之间，自有平衡。
也许，当某个人从那处秘境走出，已不是自己，或者说，不是完整的自己。”
……
……
月树街，某处建筑地下密室。
着月白长裙，右腕佩饰银镯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目，眸光模糊而迷茫，放佛从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境中醒来的感觉。
她环视左右，认真看着这间装饰普通的屋子，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良久，拥有莲华道人形象的女子张了张嘴巴，几次尝试，才终于开口。
只是，她的声音是那样沙哑，那样低沉，那样沧桑：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出现那样的变故？
天尊所言：前路已断，就是这个意思吗？”
自语之间，这个女子忽的捂住额头，表情痛苦，放佛回忆这些事情会给她带来某些伤害一样。
“青炎，赤火，飞鱼儿……”
随着一个个名字吐出，她表情越发痛苦，眼泪也顺着脸颊聚到下巴，坠落到地。
最后，她用一种微弱的，只能自己才能听清的话语呢喃：
“只有我活了过来吗？”
接着，她随即坚定道：
“我会复活你们，寻找一切得答案。”
她话语刚落，腕间银镯霍然绽放万千豪光，这些光芒并未飞散，没有攻击，而是与半空中纵横交织，勾勒出一个澄净半透明的奇异符号。
“原来我的机缘是这般。
罪主大人说的契机，居然不是秘境内的知识，而是一位早该死去的人。”
蓦然，奇异符号内，一道轻柔但不含情感的女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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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看到好儿狂刷书评去了，这很好，努力哈。
564章 为什么会这样？
澄净光彩映衬下，地下密室内部。
那枚由莲华道人随身携带银镯器具异变成的奇异符号倏然膨胀，如光电扩展，没有给“她”丝毫反应的时间，就将之笼罩，封闭在一片朦胧且梦幻的狭小空间里。
这时，“莲华”道人眼皮不自主的闭上，身形颤抖，手掌于摊开紧握之间交替，脸色则变得苍白无血，像个死人。
在她心灵深处，似乎有一场某种激烈的搏斗发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放佛是一刻钟，也可能是一个时辰，莲华道人神情终于开始平复，重新睁开双眼。
只是，这双再见光明的双眸却已变的不同，她左眸晦暗灰白，沧桑暗藏，右眸则澄净清丽，仿若一面幽静湖泊。
莲华道人抬起手臂，捂住左眼，用出很大力气将之合上，保持着这个动作，她语气清冷道：
“这位前辈。
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你离开？”
她遮住左眼的手背上，一道没有丝毫血痕的裂缝出现，里面血肉凝结，就像是一颗“眼睛”，红色的眼睛。
这时，一声异于平常、略显沙哑的女声从其喉咙涌出，这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杀死我。”
“或者完成我的某些愿望。”
听到这个答案，莲华道人似有意外，却没有立刻回应。
隔了几息，她用自己的声音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用什么来保证你的承诺。”
“抱歉。”
那个沙哑女声并没真的保证什么，她声音中蕴含某种难以掩饰疲惫：
“是否愿意这样做，这只取决于你的内心。”
芜杂冗长的沉默里，莲华忽的点头，表情没什么变化的道了句：
“好，我答应你。”
说完这个，她随即问道：
“你有什么愿望？”
……
……
“死！”
江炎单膝拄地，右掌反转，按向正徐徐飘落，欲将其笼罩包裹那猩红长袍。
他右掌掌心处，一朵水莲印记缓缓浮出，形象逼真，正灿烂盛放。
在花盘中心，半透明的空间门户若隐若现，有锋锐无匹的艳明红光一点点透了出来。
这抹红光扫视周围，首先把江炎弥漫包围，继而向着更远处扩散? 与那垂流而下，神秘诡异的血色长袍触到一起。
锵！
这时，一声洞彻心灵的剑鸣声突兀响起，并于江炎脑海中炸开，这种声响与之前的嘶吼声叠加，给以他加倍的痛苦。
“啊……”
只是须臾? 江炎五官筋膜血管就变的膨胀扭曲? 变的狰狞，双耳、双目同时涌出红色液体，形象可怖。
而在这种难以言状的痛苦中? 在这两种力量的彼此对峙抗衡中? 江炎本身成了它们搏斗的载体，却也变得不那么重要，这让他在其中把握到了某个平衡? 神情恢复大半? 没有了发疯发狂的倾向。
“剑起！”
趁着这个机会? 江炎凝聚精神，投向掌心空间? 控制“红剑”飞出。
随着他的专注驱使? 表层有无数道纹流转，通体晶红的剑体猛的窜出大半，这个变化，让逐步侵占房间空荡的红色光彩更加浓郁，更加凝实。
噗噗……红光照耀之下，那铺满地面、遍布黑粗红毛的黏稠液体先是无序蠕动，继而滋滋作响，冒出大团黑烟。
接着，血红剑器终于出现。
这把剑器样式玲珑，整体晶莹，放佛是水晶打造，从尖端到柄部，暗红色纹路繁复层叠，彼此勾连。
它看上去十分精小，却散发出强烈的、锋锐至极的毁灭气息，放佛能够割裂天地，分断时空。
不用江炎再有动作，这把可怕的血红剑器随即下倾，做出遥斩动作，一道红蒙蒙剑光随之飞出，直奔浮于半空，似被“红剑”气机压制的长袍而去。
百分之一息不到，血色剑器就刺到了移动缓慢的红袍近前。
嗡～
江炎想象中的大碰撞并没有立刻展开，而在红袍后面，一扇厚重异常、布满铜锈的巨大门户虚影遽然降临。
在门后，一幅又一幅意义莫名的景象出现又崩碎，这其中有威严女子高坐王座，俯视大片山河，有愤怒老者抬手指天，高声谩骂，有怪异肆虐，血染大地……
这所有场景的最后，是一个清丽女子从某个密室醒来，在其背后，则又一只灰白阴森的漠然瞳孔。
“是她？”
“她这是遭遇了什么？”
江炎看到莲华道人的身影出现，怔了一下，但还来不及分析这其中的含义，就被接下来的事情吸引。
短短时间内，这具备“裂空”真意，锋锐无匹的剑光在粉碎无数画卷阻挡后，终于真正刺到了红袍之上，一下子就将之割裂，并随之扩张，将那道青铜门户及其门后世界一同毁灭。
在做完这些后，血红剑器光芒收敛，仿若失去了力量，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咔咔咔！
轻微声响中，一道较为明显的裂痕自剑器中段呈现。
“这……”
江炎见到这一幕，不由愣了一下，放佛没有预见会出现这种结果，神情先是惊愕，随即默然。
“虽然知道这把剑器内蕴的力量会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多而削弱，但却没想到这么快，我还未用它斩杀过高位阶武者。”
“这次的遭遇似乎涉及到了高层次的事件，只是不知道其中的源头。”
“以后要善用这把剑器了，当然，有危险时不能保留。”
收拾好心情，江炎将器具收起，将房屋打扫，又探查了下陆鹿的状态，发现她只是深眠，没有别的意外后，就重新回到房间，躺倒床上。
无数场景在江炎脑海中走马观火一样掠过，最终显现出一个画面。
那是中年人一口吞下丹丸，身体分裂，交织成一件艳红血腥的长袍，变成怪异的场景。
“为什么会这样？”
江炎闭了闭眼，抬起右手，轻轻按了下眉心，然后，他放下手臂，拉上棉被，将脑袋覆盖。
被黑暗占据的房间没有声音，非常安静，却有某种无言的、凝固的东西在汇聚。
江炎一动不动躺在床上，似乎已经进入深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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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章 我师尊的师尊
翌日。
清晨。
大部分人从睡梦中醒来，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开始了重复的、能够维持生活的奔波，只是在某个间隙，相互闲聊时，才会偶尔提起一句，并得到周围回应：
“昨晚，我经历了一场近乎真实的噩梦，梦到了无边无际的灰白雾气，梦到了一尊高大沉重的门户，梦到了染红天空的剑光……”
嗒嗒！嗒嗒！
江炎袭着藏青色衣衫，脚步平缓的穿过热闹的街头，绕过玩闹的孩童，在一处贩卖糕点摊贩处接过一小袋零食，来到白阳学派。
“路边买的，希望你喜欢。”
宽敞宁静的客房内，他将手中的纸袋轻轻放下，随即将视线投向对面的清丽女子，语气和缓。
欧阳修雅今日着装简单，玉色素樱宫装，青丝随意挽了个样式，只有一只兰月昙簪斜插，算是点缀。
她望着江炎手边的事物，嘴角微微抿了下，声音柔和：
“谢谢。”
说完这话，她没给男子客套的机会，直接反问：
“你这次来，是有别的事情需要帮助吗？”
为什么一定是寻求帮助，聊一聊日常，促进一下彼此的关系不可以吗……江炎脸上笑容凝固了下，不由想到和对方的几次交流，似乎都是因为正经事。
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需要帮助。
他暗叹一声，旋即笑容更加诚恳：
“是这样，因为最近的某些经历，我内心有许多疑惑，所以想进学派藏书阁之类的机构一次，希望得到答案。”
欧阳修雅闻言，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她从口袋取出消息符，操作一番后，平静说道：
“能够让你疑惑的事情，涉及的层次肯定会很高，而这些知识，并不对‘普通学员’开放。”
说到“普通学员”时，她语气放缓加重，并隐约夹杂着某种笑意：
“所以，我没有能力让你进入那里? 只有派主? 副派主们，各大掌院们才可以。
所以，我选择别的方式来帮助你。”
见对面男子望了过来? 欧阳修雅笑容敛去? 恢复原本的严肃，她说：
“我有一个朋友，她的身份特殊，能够在不高层次的时候，进入涉及珍贵知识的藏书阁? 了解了很多隐秘。
我已经通知她过来，那个时候，你可以将疑问说出来? 或许就能得到答案。”
话音刚落? 就听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接近。
不多时? 只听嘎吱一声，大门被打开? 一个高挑身形小跳进入。
“修雅，你的那位朋友在哪……”
进来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岁? 眉毛黑直? 鼻梁高挺，有一双惑人的桃花眼，身材婀娜多姿，看上去很漂亮。
“是她？”
对于这个人影，江炎并不陌生，知道她名字叫做杜玫，是欧阳修雅的朋友，上次还曾大着胆子“跟踪”过他。
只是，上次她是纸人形象，而这次则是真人。
杜玫一个小跳站定，环视左右，就见到了坐于欧阳修雅对面的江炎，神情立刻呆滞三息，迅速回忆起了自身为这位前辈立起的形象。
神秘，强大。
“还随和。”
杜玫补充了最后这么一句，但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她知道，上次江炎之所以能够容忍她的冒犯，更大可能是因为欧阳修雅的关系。
默默体会这屋中还未曾散去的和煦气氛，她嘴角抽动了下，语气变得柔弱：
“杜玫拜见前辈。”
“坐下说话，不要拘束。”
等杜玫坐下后，江炎没有立刻询问这次的疑惑，而是提醒了下二人上次的约定：
“十个纸人，还差几个？”
“四个。”杜玫有所准备的回应着，并及时从兜子取出六个薄薄的“纸片人”，起身送到江炎面前。
很努力嘛……江炎接过纸片人，未做研究，直接收起，他抬起脑袋，对上对方那双隐含期待的视线，轻笑一声，以肯定的口吻说道：
“我会遵守约定。
等你凑够数目后，就会为你提供一件高位阶材料。”
“谢谢前辈。”
许是因为欧阳修雅在旁边的原因，杜玫再次听到这个许诺，这个约定，竟然出乎意料的心安，觉得就应该这么相信江炎。
等杜玫再次坐下，江炎没有拖延，他注视着这个可能给自己答案的女子，沉吟一下，有所保留的讲述自身的经历：
“昨晚，于睡梦中，我毫无防备的被一种神秘力量拉入了一处空间，由心灵力量构筑的空间。
那里是一片荒芜、冷寂的荒原，天空昏暗看不到尽头，却有一座黑堡横空，脚下则是一条石阶小路。
这条小路的尽头是那座黑堡，反方向是无法到达的远方，无论走多远，最后的终点，就是起点……”
欧阳修雅和杜玫安坐木椅，静静听着，没有开口，没有打扰，同时皆将以往见识与江炎的描述重叠，但时间太短，难以回忆到类似的东西。
江炎目光扫视了一圈，落到了杜玫的脸上，继续说道：
“之后，我被一团蕴含无数信息流的光团砸中，见到一名衣衫打扮风格与夜槐这里完全不同的男子，他在寻求晋升。
我不知这人真正的层次，但知道他顺利突破后的境界是道境。
他的晋升失败了，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没有反噬死亡，而是异化成怪异，形态为长袍的怪异。”
说话间，江炎抬手操纵元机，将“梦境”中那件猩红长袍形象具现出来。
做完这些，他最后说道：
“我想寻求两个答案。
“一是我最初坠入的那处地方，那处只能以精神或者心灵形象留存的场所，到底是什么存在？怎样维持的？
“二是想找到类似的事件，生灵异化成怪异的真实事件。”
杜玫抬起脑袋，目光垂在场中那虚幻的、只具备形式的艳红长袍，只觉整个人都变得窒息，觉得有种难以形容的凶残、肃杀气机铺面而来。
“只是模拟而已，就有这种压迫，这只怪异的本质难以想象。
“这位前辈到底怎么活下来的，符境武者应该没有这般强大，他或许有着别的凭借……”
思绪急转间，“心灵力量构成秘地”、“道境”、“人会变成怪异”等关键词语不住在其脑海迸发，碰撞。
但可惜得是，她什么也没想起来，什么也不知道。
她缓慢抬首，将视线投向江炎，有些羞愧道：
“抱歉，前辈。
“你的问题，我无法提供答案。”
“无妨…”江炎闭了闭眼，表情不见失望的说：
“希望你之后能关注这方面的知识，有了答案可以选择告知我，我会付出与之对等的报酬。”
杜玫吸了口气，小幅度点头答应，然后，她神情犹豫了下，斟酌半息，细声开口：
“前辈，你的疑惑，学派中有一人可解。”
“谁？”江炎闻言，精神提振，直接问道。
杜玫不自觉挺直腰背，神情认真，她平视前方，嘴角一点点勾起：
“夜槐大器具师，近古历史学者，学派副派主，符境武者。”
说到这里，在其本身都没发觉的情况下，她声音略微提高：
“我师尊的师尊。”
“巫元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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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6章 寻求答案
江炎轻易分辨出杜玫话语中溢满的某种骄傲，却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耐心听她讲完后，顺势问道：
“那么，巫元嘉前辈现在是是否就在学派？
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够见到他，知道自己想知道的那些？”
“这……”听到江炎的请求，杜玫原本微抬的下巴一下子垂低，表情垮塌，语气恢复了之前那种柔弱，唯唯诺诺：
“江前辈，我……我只是一个小辈，师公的行踪，我无法确定，能否会见你，也无法现在就给你准确的回应。”
江炎微微颔首，不见失望，同时给出建议：
“你现在可以询问一下。
“我临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等待结果。”
“好！”杜玫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边点头应下边起身，她对江炎微施一礼：
“还请稍等，大概两刻钟时间。”
等到杜玫起身离开后，江炎与欧阳修雅并没有进行什么新的话题，这个清丽女子一如往昔，安静沉默，不怎么说话。
将杯中茶喝光后，江炎无声吸了气，主动开口，打破沉寂：
“关于突破金丹境界，你准备好了？”
近前妖族变乱后，欧阳修雅有过受伤，他曾赠她部分高位阶妖族血肉，借着这个际遇，欧阳修雅提前完成了实丹境积累，有了提前破境的可能。
欧阳修雅抬首看了江炎一眼，嘴角抿了下，声音柔和：
“都已经准备好。
只等某位副派主或掌院抽出一定时间，为我护道，提供庇护。”
还能有强者护道？这样的话，即便冲击失败也不会真的伤到根基，还有下一次机会……可惜，我自身特殊，无法真的全身心融入学派，只能在边缘与之交互。
江炎晃了下脑袋，暂时止住纷乱的思绪，口吻变得严肃，做出一个承诺，他说：
“如果你有需要，或者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我可以代替学派的那些人? 为你护道。”
似被他的态度感染，欧阳修雅嘴角抿起的角度更大? 像个极度古板的人? 她轻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表示会把他算入自己的选择。
然后? 不等江炎开口? 她声音愈发温柔：
“谢谢你。”
这个时候? 欧阳修雅没有压抑内心的某个情绪，表情忽的生动而具体，她笑了起来，若空谷幽莲一般。
宁静，淡雅? 美丽。
江炎只是看了一眼? 就将目光垂下? 他等着这个瞬间过去? 遂换了个话题。
只是声音有些沙哑：
“关于符境修炼法的线索，你知道哪些？”
符境……欧阳修雅并未立刻回应江炎? 而是细细咀嚼了下这两个字，才平静说道：
“你的进步真是让人惊讶? 已经超过了我? 难怪杜玫会那般称呼你，会有些惧怕你。”
顿了顿，她继续江炎那个问题：
“符境这个境界，是我族武道体系中至关重要的一个层次，到了这个位阶的武者，功法武技整体归一，成为法，成为符。
而那些，是力量的真实具现。
而符境武者，则是人族真正脱离**凡胎，真正走向神话的第一步。”
说到这里，她抬首望向江炎，见到这个男子神情肃然，正认真听她的话：
“所以，涉及这个层次的修炼法，寻常势力几乎难有，这包括小的世家、宗派，也包括州府以下的官家势力。
如果你想得到传承完整的修炼法，是需要真正加入一方势力的。”
居然控制的这般严格，江炎眉头皱起，脑中则有“神话”“传承完整”“加入势力”等话语不时迸发，他捏了下眉心，一点点将这些秘闻消化，试探问道：
“如何真正的加入一方势力？”
他是指能够得到完整功法传承的那种。
欧阳修雅沉吟一下，表情不变的说道：
“奉献忠诚。“
“无条件完成某些任务。”
“接受某种程度较深的控制。”
“……”
林林总总，她大致说出**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一个比一个尖锐，最后她以一种近乎叹息般的口吻说道：
“这就是代价。”
“变的更加强大的代价。”
江炎耐心听着欧阳修雅讲述，到了最后，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知该从哪个方面感叹。
即便之前有了准备，也未曾想到，只是想进阶一步，竟然会有这般多条件背负。
符境武者滔天武力之后，亦被某条或多条无形锁链束缚，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那夜槐的这些世家是怎么回事？那些民间符境又是如何出现的？”
江炎根据自身掌握的情报，提出疑问，据他所知，夜槐城的某些世家之主，一些民间大势力的首领，都是符境武者。
“世家来自传承，更古老的传承，夜槐的一些世家就是这样，据说是某些势力的分支。
而民间则来源于幸运，例如那位长山楼主，就是年轻时获得了溧水河深处的某个机缘，才有了今日。”
欧阳修雅先是为江炎开解疑惑，随后补充一句：
“民间武者靠着幸运到了那一步，却没有后续的修炼法，他们……没有前路。”
这是规劝我加入某个有着完整传承的大势力了，例如学派……江炎思绪转了一圈，双手交握，没有立刻回应这个暗示，事实上，他没有加入任何势力的打算。
“我的秘密不能暴露。
真的没办法的话，就消耗怪异点，推出一个完整传承！”
想完这些，他顺着这个话题发散，声音低沉：
“我不明白，为何要这样？
怪异肆虐，灾难常驻，这样的时期，那些人族的大人物们应该布武天下，应该将大部功法公开，给更多人机会才对。
只有这样，族群的整体实力才会提高。”
这个疑问，并非现在即时萌发，而是自江炎初学武道时就已产生，在他看来，这般苦难之世，自当将习武之法广布天下才是，给每个人相等的机会。
但事实上，习武之道与生民之间的关系虽未被直接割裂，但这其中，却有某道鸿沟。
听到江炎的话，欧阳修雅神情一点点变淡，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开口：
“我无法给你答案。”
“我也在寻求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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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7章 你相信世间有神吗？
听到欧阳修雅的回应，江炎一时无言，竟不知再说些什么，也没了询问其他问题的**。
“……也许，某些功法存在缺陷，那种情况只是个别，代表不了全部。”
江炎脑中做出一个没有根据，只是臆想的判断后，旋即扭首，就看到杜玫正打开屋门，就要进来。
“前辈。”
杜玫来到中央处，微施一礼，脸上呈现出某种歉意：
“抱歉，我的老师告诉我，师公没在学派，他在城南异化之地，正辅助那位来自南炎州城的大人，做着某件重要事情。
短时间内，至少三日之内没有回返的可能。”
这样啊，看来需要拜访一下符长山了……江炎轻轻颔首，表示知道，然后视线投向欧阳修雅：
“需要我护法的话，用消息符就可。”
说完这话，未等欧阳修雅回应，他随即对杜玫说道：
“我希望尽快完成咱们约定的交易。
另外，若巫前辈回到学派的话，可以通过欧阳联系我，作为媒介，我会给你别的报酬。”
等二女或点头或开口做出回应后，三人又闲聊几句，这场会面就到了尾声，江炎提出告辞，离开白阳学派。
……
……
异化之地。
巫元嘉握住掌中的消息符，慢悠悠放入衣兜，一脸若有所思，陷入某种联想。
“巫前辈，可是学派内有重要事？”
在巫元嘉近处，夜槐副军主司烨梁挺身伫立，气势霸烈，声若雷鸣：
“若有重要事，你可离去，这里我一人也可应付。”
为了配合、辅助南炎使者、极境武者景谆的计划? 他二人需要清理荒野中种种危险? 以防备这类事物影响符阵? 造成别的意外。
“不是什么重要事情。”
巫元嘉停止沉思，呵呵笑了声：
“只是某个人通过我的后辈联系我，想要寻求一些问题的答案。”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多说了句：
“那是一个陷入精神秘境的人? 却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只猜测出那不是真的世界。
另外，这人还从精神秘境得了一些启示? 他想拜访我，就是想解析这些经历实际蕴含的秘密。”
精神秘境……听到这个，原本并不是太在意? 只是随便听听的司梁烨忽的生出些许兴趣? 他等对方说完，主动问道：
“巫前辈，你那位后辈有没有向你具体描述对方的疑问？
实话说，关于精神秘境? 我也没有真的经历过? 只知道那涉及心灵，积淀着或珍贵或无用的知识，还蕴含着一些难以言状的危险……”
他很好奇? 那人想探求的问题。
“呵呵……你也说了，在精神秘境中，会有无用的知识，和做梦没什么区别，没什么内容。”巫元嘉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奇怪：
“那人的问题就是这样。
他在精神秘境中，见到有武者突破失败后，因为未知的原因，竟堕落成怪异，造成了更严重的灾难。
只是，这怎么可能，武者突破失败，或损根基或降阶，严重的也有反噬身死的可能，但成为怪异。
这不可能。”
到了最后，巫元嘉再次着重强调了这么一句：
“这绝不可能。”
只是这样这么一个经历吗？就像是一场荒诞无稽的梦，司梁烨有些失望，但没表现出来，他止住这个话题，说起其他：
“最近城内并不安稳，军士们已经找到了三处邪教徒据点，狠狠杀了一批，但自身也有损伤。
那些狗东西，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说到这里，这位副军主周身涌起煞气，变的杀起腾腾。
“并不只是邪教徒。”巫元嘉眉头一点点皱起，脸上笑意收敛：
“白骨菩提的狂信徒们实力有限，还没这般大能力，这其中，还有别的势力混杂，更像是某些血派世家暗中捕捉民间武者。”
血派世家……听到这个，司梁烨捏紧拳头，悄然吸了口气，神情变得凝重，好一会儿都没开口。
直到半刻钟后，他才打破静寂，以一种无法描述的口吻叹息一声：
“真不明白，皇朝为何会容忍类似血派世家这种势力存在，研究怪异，血腥试验，获得属于怪物本质的特殊力量，这明显就是邪路，歧路……”
“因为这个途径也能造就强者。“
巫元嘉张了张嘴巴，面无表情的说：
“即便神都还在时，拥有着镇朝神兵及多位大能，‘赤阳王’不也照样活的恣意，非但身居高位，还拥有着方圆万里的封地……”
说到这里，他不仅想起之前说的那个话题，霍然生出某个念头：
“虽然武者化怪，从未听过，见过。
但真有这个可能，这些依靠汲取怪异之力，掌握怪异天赋的血派世家及那些邪教徒们，应该会首先面临这个麻烦。”
“这些人只是为了寻求快速积累力量，放弃了正统的武道而已，但本质是人，若真的那样，他们会不会后悔？”
……
……
“这位阁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江炎抬起头，仔细看了下身前这个挡住他去路的男人，身材高大，肌肉雄壮，只是脸色有些白，内里透着青紫，呈现某种病态。
他捏了下左掌，感触着丝缕凉意，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请跟我来。“
高大男人前行领路，来到大街边缘，一个人流稀疏的地方，这里是条巷子的出口。
“阁下。”
高大男子转过身，见江炎在离他有七八尺的距离就停了下来，不再前行，不再靠近，保持着对“陌生人”的正常戒备。
他嘴角抿起，没对这个表达什么，顿了几息，男子组织好了语言，沉声说道：
“阁下，请允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敝人白图，夜槐本地人，目前是白骨菩萨的执事，在此布道，以希多数人能够知道这位伟大存在，知道祂的慈悲……”
白骨菩萨，这是什么东西？相信人定胜天，拥有天地霸主的族群，怎么还会信仰别的，还不知是男是女，是魔鬼还是妖邪。
脑中想着这些，江炎却并未出口打断这高大男子，只是静静听着，脸带微笑。
白图先是表情狂热的介绍完白骨菩萨的种种特异，见江炎没有离开，神情也没有显出不耐，他立刻有了继续说下去的**。
于是，他用一种异于刚才，略显神秘的语调说道：
“你相信世界归墟吗？
“你相信世间有神吗？”
……
568章 不仅仅是我
长街上，人流如织，高大男子声音压低，放佛内蕴某种神秘：
“如我说的那样，世界也不能永恒存在，有着寿数，如人生老病死，如海沧桑变幻一样，世界同样会老会死。
作为依附这方世界存在的物种，天地不存，自然一切归墟，走向毁灭的命运。
人族作为百族之一，虽有绝代强者留存，对于这些，却很难改变。”
说到这里，高个男子顿了下，表情变的生动，声音难以遏制的高亢起来：
“但白骨菩萨不同，祂是先天神灵，神通无边，寿元无尽，可谓天地朽其不朽，日月灭其不灭。
只要全身心信奉着祂，就能获得庇护，能够活着渡过末日。”
这不就是世界浩劫，神灵救赎的传教套路吗？江炎看了眼表情狂热的男子，嘴角小幅度勾起，他道：
“听上去很有意思。”
“白骨菩萨那般强大，信奉祂后，难道不能永生吗？”
“自然不能。”男子神情变得严肃，语气缥缈：
“你说的那个层次，只能属于神灵，凡人根本没有资格接触，甚至都不能有这类想法，这等于是对神灵的亵渎……”
嗖！
话未说完，就有一只细长箭矢从巷子深处飞出，一下子就将高大男子刺穿，带起大片的、鲜红的液体飞溅。
接着，十几个装备完全的夜槐军士从各个方向围了过来，他们没理会江炎，只是给依旧挣扎的男子补了刀，将其杀死。
做完这些? 这些人便将男子尸体抬入小巷，急匆匆离去，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个人说话。
“夜槐军还算机敏? 这倒省了我的时间，不用将这货扔到靖夜司处理了。”
“只是这么暴躁、激烈的方式，难道有大批邪教徒潜入夜槐了？”
江炎垂下目光? 看到地上那滩暗红，低声自语一声：
“世无恒强，亦无恒在。
“永生不灭? 傻子才会信！”
……
……
仙花街。
一处灰白建筑二层。
“时间已到? 徐兄弟考虑好了没？我金蚕帮虽是小势力? 在整个夜槐不算什么，但也掌握十数条街道? 一处铜矿? 一个水陆码头。
探求会并入金蚕帮后，麾下兄弟生活并不难挨。”
房间内? 徐赣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 右掌紧握椅把? 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 他将心中暗藏的某种情绪压下? 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冰冷道：
“我的朋友在哪？”
真的是无由之灾，探求会刚刚走上正轨，徐赣三人正准备发展各类渠道，从多层面获取关于怪异情报时，这个“金蚕帮”的势力突然上门，谈及合并之事。
甚至，为了逼迫徐赣同意这件事，金蚕帮高手还出手囚困了杭山、严右二人。
“他们在我金蚕帮做客，现在过得很好。”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只是已失去某种平静，显得有些不耐：
“只要徐会主同意合并，你的朋友会一直很好。”
这是威胁，这人决心很强烈，对探求会的**很直接……清晰解读出这人话中含义，徐赣轻轻叹了声，知道事情已经滑向他无法掌控的地步。
这个时候，他神情一点点变的轻松，隐约道出探求会的些许底细：
“阁下，探求会虽小虽弱，背后确有一位高位阶强者支撑，我想……”
“哈哈哈……”
难以抑制的大笑声中，一个男子缓缓起身，他灰头发，尖鼻梁，眸子细长，面相阴柔。
“难为徐会主了，为了保住自身基业，居然凭空描绘这么一个人物出来。
只是，以你的层次，真能理解高位阶武者代表着什么吗？与这个称呼对应的，是夜槐官家势力的首领，是各大世家、宗派之主。
这些人物，麾下势力之强，我金蚕帮都望尘莫及，你觉得，你这么一个初创的小势力，会与那等人物有所关联？”
说着话，他走向房门，打开大门。
到了这里，阴柔男子兀自转首，上下打量了徐赣几眼，和煦笑道：
“为了感谢徐会主的幽默，我会好好招待你那两位朋友的。”
“你！”“去死！”
听到男子这番话，徐赣心中怒气一下子上涌，双眸变的血红，长久压制的理智被暴戾的情绪淹没。
脚步前踏，他已经来到阴柔男子近前，其掌心处，一团昏黄光芒旋转凝聚，幻成一柄硕大蛇挝。
蛇挝抡过，掀起呜呜呜的风声，仿若一把重型大槌，狠狠砸向对方脑袋。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攻击，阴柔男子没有惊慌，甚至都没立刻做出反应，而是等着危险彻底来临，蛇挝即将砸中脑门时，才做出反应。
只见他舒展手臂，右掌变白变晶莹，精准拍向巨槌。
噗！
晶莹右掌与巨槌相触不到一息，徐赣忽的全身颤抖，旋即身体飞起，于半空中吐出大片红色，将衣衫浸透。
“根基不错。”
阴柔男子右掌松开合上，反复几次，缓解着对方力量带来的麻痹感，他望着已经跌倒在地的徐赣，笑容没变道：
“但境界带来的差距，注定你不是我的对手。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回答我，是否加入金蚕帮？”
“咳咳…咳咳…”
徐赣趴在地上，周身都是被他撞翻的桌椅碎木，随着咳嗽，一缕缕血色液体流淌出来，染红地面。
听到男子的话，他下意识的抬首望向那个方向，却见眼前影影绰绰，模糊一片，只能勉强看清。
“是你逼我的。”
他忽然小声说了这么一句，手掌探向衣兜，没再犹豫，直接握住了某个事物。
那是一枚消息符。
阴柔男子看着徐赣的动作，没有阻止，等徐赣完成消息传递后，他同样取出一枚消息符，将之激发。
这个过程中，他笑容不自觉收敛，放佛消息通向的那一端是个大人物，即便没有真正面见，只是传递消息，他依旧本能的现出谦卑状态。
“你……”
看到这一切，徐赣不由怔了下，似乎明白了对方这样做的意义。
“你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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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9章 降临
“你的目标不仅仅是我！”
徐赣的声音于这片建筑层叠回荡，他终于有所领悟，对方逼迫探求会并入还有着别的、更深的目的：
“金蚕帮真正的目标是江前辈。”
“还不算蠢。”
阴柔男子低笑回应中，抬手操控元机将徐赣身上消息符夺走，防止他再通知那人，让计划再生别的变故。
做完这些，他没再理会徐赣，而是自顾寻了张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等驱使他的那个势力来人了。”
徐赣望着神情平静，似已掌控一切发展的阴柔青年，不知怎的，内心忽然难以遏制的涌起一抹同情：
“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那是位真正的高位阶强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官家势力的首领，是世家、宗派之主……”
深深吸了口气，徐赣压下这种奇特情绪，艰难从地上撑起，盘膝而坐，从怀中取出几个精致玉瓶。
……
……
时间没过太久，阴柔男子忽的心生触动，睁开双眼，转首看向房间内某个位置。
一点点，一缕缕，一簇簇金光自虚空涌出，纵横交织下，逐渐勾勒出一道身影。
身材中等，黑发黑眸，着一身合身青衫，负着一把长剑。
见到这人，阴柔青年霍然站起，意识到这就是探求会背后的“大人物”，也是徐赣的势力支撑，他们此次任务的目标。
但让其难以接受的是，这位属于探求会的“支柱”已经到来，他联系的那位大人还没降临。
“这怎么可能，那位大人就在附近，这点距离，于实丹境大佬而言，须臾而已……”
随着身形凝实，右掌握着消息符的江炎彻底来到这方建筑二层，他环顾一圈，就看到了散落破碎的桌椅，看到了被浸红的地面，也看到了伏地喋血、仿若死人一般的徐赣。
在屋子另外的地方，某张完好椅子跟前? 一个眼线细长? 容貌阴沉的男子半弓身站着，正侧着脑袋，望向自己。
他神情略显呆滞? 瞳孔有限度的放大? 双目失焦? 似乎陷入某种冲击，还没彻底恢复。
目光掠过，江炎望向徐赣：
“你受伤了。”
未等徐赣回答，他视线旋即转移，再次投向阴柔男子? 近乎肯定的反问道：
“你是凶手？”
嗡～
随着江炎的关注投来? 阴柔男子身子剧烈颤抖了下，神智顿时恢复，放佛从一场冗长的梦中醒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汹汹涌来? 如星空拍面，若暗流席卷，深沉、恐怖的冰冷质感直袭心头。
这种感受? 让他整个人都变的僵直，精神近乎凝窒，什么念头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那种本能的惧怕。
这让他想起了记忆深处的某些深刻痕迹：
那是他第一次跟随长辈远行，来到荒野，见到那些传闻中的残忍怪物。
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颗颗红色肉粒突兀集结，密密麻麻，显得恶心异常，这是身体面对巨大危险，本能的紧绷感。
只是，这次的面临的压迫太强，让他有种无法承受，身体即将崩溃的真实感。
“这……这……他……他……”
身体没法移动，心神战栗间，阴柔男子心间无数画面急转，似在分析着他最可能面对的那个未来。
到了最后，他眸光变的晦暗，隐现绝望，根据以往的经验和听闻的故事，阴柔男子已对自己的结局有所预料：
那是死亡。
“只是早晚的区别，这取决于这位阁下是否有需要，询问我关于帮内的某些细节。”
这个时候，他又回忆起某个事情，那是之前徐赣曾向其透露过的，关于探求会的一些背景。
“那是真的！”
“在探求会的背后，真有这么一尊高位阶武者，支持着，注视着。”
“但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强者怎么会建立这么一个弱小势力，它的会主只是真气境，连罡气境还不到。
“难道……”
倏然间，男子联想之下，似乎把握住了某个脉络，想到了某个可能：
“这可能是一个圈套，阴谋设计他人时，也可能是他人的猎物！
我们，也同样在被针对！”
这般想着，阴柔男子狠狠咬碎舌尖，**破损带来的剧痛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却也使其暂时摆脱了对方的部分压迫，让自己恢复了一定的自由。
没有犹豫，男子随即将合手，就要激发掌内的消息符，准备将这个猜测传递回去，告诉那位“大人”，不要再过来，这可能是某个陷阱。
只是，男子刚握紧消息符，还没用力，还没激发，一股坠地感就遽然袭来，还不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就感觉到有股近乎江海呼啸的剧痛就袭击了他。
这个时候，在阴柔男子的直觉中，他放佛转换时空，被投入到天上那颗发光发亮的天体内部，四周尽是无可言状的强烈炽热。
“这……”
徐赣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刚刚还重创他的阴柔男子被一团金黄焰火包裹，接着整个人从下身开始，一点点化成灰烬。
而这个时间，没能超过半息，他就从世间彻底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是高位阶强者的恐怖吗？”
“只是问了句话，看了这人一眼，甚至我都没发现江前辈的其他动作，这位比我强过太多的对手就死了，死的悄无声息，死的悲惨凄凉。”
过了好一会儿，徐赣才从这种莫名情绪中清醒，经过服食丹药、已经恢复少许的他站起身来，面向江炎深深一躬，感激道：
“多谢前辈相救。”
“无妨。”
自然不知阴柔男子死前的诸多臆想，江炎看着凄惨无比的徐赣，边摇头边从口袋取出一枚紫色玉瓶抛了过去，随口说道：
“当日允诺庇护尔等，就已经料到会有这类经历，这并不算是意外，只是一件小事。”
说完这个，他指了指已经被徐赣接住的玉瓶，嘴巴动了下：
“益气还伤丹，对你会有帮助。”
“它使你不会因为这次受伤，影响根基。”
说完这个，等待徐赣服完丹药，状态更好后，江炎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
“具体说一下这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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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0章 探秘
探求会驻地，那个并不算高的二层灰白建筑里。
没来得及收拾残局，徐赣沉思几息，开始讲述：
“这几日，探求会运转已经稳定，只是鉴于它目前的层次，现在还未搜集到合适的、有用的情报。”
说到这里，他眉头皱起，表情扭曲了下，继而抬起右手按了下左胸位置，放佛在压制某种伤痛：
“在搜集怪异情报的过程中，我们不可避免与周围的一些势力产生交互，它们的背景很复杂，有的只是强壮一点的普通人构建，有的则背靠着某些宗派、世家，但更多则是民间武者建立，为的是摄取修炼资源。
金蚕帮，就是这样一个势力，而与周围帮派不同的是，它建立还没两个月，地盘还没固化，势力发展呈现扩张姿态。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金蚕帮对于周围的弱小势力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吞并，强迫加入它，成为它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徐赣就忽的弓身弯腰，脸色涨红，张开嘴巴，难以抑制的剧烈咳嗽起来。
这个过程中，他嘴角流溢出丝丝颜色晦暗，味道腥臭的液体。
“这……”
见到徐赣这般状态，江炎本能的察觉到不对，他一步跨出，抬手将身体变得软烂，已经没法独自站立徐赣撑起，沉声说道：
“你中毒了。”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刚刚那阴柔男子的攻伐之力中，还具备着毒功。
对于这个，无论是徐赣，还是江炎，都没能及时察觉。
没等徐赣回应，只是略微思索了下，江炎就从兜袋中再次取出一只碧绿瓶子? 从中取出数枚丹丸，一齐塞入他的嘴巴。
而这短短数息? 徐赣整个人已然昏沉? 坠入深眠。
“短暂潜伏? 迅疾爆发的毒功吗？”
低声嘀咕一声? 江炎随即大手一挥? 劲气挥洒，就将徐赣席卷而起? 落入房间某个角落? 姿势平躺。
……
……
“……看来还需要再问一人，才能彻底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了。”
江炎凝视了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徐赣几息，轻声叹了口气，随即抬起脑袋? 视线投向房间屋顶正中，眼眸深邃一片：
“阁下还是进来歇息片刻吧。
“我也有几个疑惑，需要你来解开。”
随着他话音落下? 这个灰白建筑屋顶就有“咔咔咔”声立时传来，放佛有某个事物在屋顶自由活动，踩踏瓦片。
几息过后? 咔咔声停下，继而被一声重物坠地的沉声声响代替，紧接着屋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形象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穿着夜槐当下书生最崇尚的月白色丝绸长衫，脑袋上却戴着顶暗褐色软帽。
他脸庞白净、干瘦? 整个面部却长满茂盛盘旋的络腮胡子? 显得十分不协调。
他背后负着一把长弓，通体湛蓝，煞气隐隐，他右手食指处戴着一枚碧绿戒指，引动元机。
江炎环视一圈，目光垂落下来，在长弓与戒指上停留片刻，旋即抬首，与中年男子的双目对上，眸光近乎暗沉：
接着，他用一种不可质疑的口吻命令道：
“将长弓、戒指这两件器具给我！”
几乎没有犹豫，中年人就将戒指从摘出，将长弓取下，一齐“递给”江炎。
将这两件器具收起后，江炎没先做检查，了解它们的具体用途，就将其放入莲花空间。
这个过程中，他脑中尽是一个念头：
“对待低阶武者，精神秘法远胜其他。”
早在首次赠予徐赣丹药，帮助其恢复伤势时，江炎就已察觉到这位阁下的到来，但他没有立刻做出反应，将之擒获，而是边听徐赣汇报，边分出部分心神关注这边。
而等徐赣伤重昏迷，江炎无法通过他了解这件事的细节后，这才将这位“不速之客”控制，而用的手段，便是精神秘术：
“夺心幻神。”
看着这位双目近乎失去生气，没有焦距的中年，江炎点了下头，声音舒缓却不含任何情绪的道：
“你的身份？
“你的目的？”
这个时候，中年男子神情扭曲了下，但很快平静：
“我名韩江，金蚕帮副帮主，实丹武者，来此目的有二，一是辅助麾下收复探求会，二是擒拿探求会这个势力背后的支撑者，带其去帮主那里。”
这是准备一网打尽啊……动手之前不完全确定好目标，就选择敌对，那位金蚕帮首领是自信还是鲁莽……难道这也是一位高位阶武者，和我一样，草创势力？
江炎小幅度晃了下脑袋，调整了下坐姿，顺势问道：
“把你帮主的具体情况说一下。”
说完这句，他又强调一句：
“尽量详细。”
中年男子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道：
“我家帮主名为宿长风，是金丹境武者。
“他并非夜槐本地人，来自其他地方，具体何时来到这里我不清楚，但至少超过半年。
“二个月前，他在一场灾难中救了我，并邀请我成立金蚕帮，当然，我并不是唯一受到邀请的人，金蚕帮还有别的武者。”
不知因何目的来到夜槐的金丹武者……嗯，仇杀的可能性不大，否则这人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的组建势力，当然，宿长风这个名字也可能是假的。
道道思绪于江炎脑海汇聚、碰撞，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吐一口气，又问一些其他问题，中年男人都或清晰或模糊的做了回应。
最后，江炎随口问出：
“宿长风成立金蚕帮的目的？”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个“常规”问答，因为武者建立势力的目的无非就那么几种：
搜集情报，掌握权势，赚取资源。
这是主要方面。
听到这个问题，中年男子没有立刻回答，相反的，他空洞的眼眸放佛恢复了那么一抹生动，木然的面庞呈现出挣扎的表情。
他额头青筋鼓起，全身肌肉膨胀，整个人显得痛苦。
江炎神情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金蚕帮似乎还有着别的、比较重要的秘密，而这需要严格守秘，否则在精神秘术影响之下，中年男子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他现在这样，是精神层面的撕裂影响了本身。
江炎表情肃然，眼眸微转，旋即黑沉，他盯着表情痛苦的男子，重复问道：
“宿长风成立金蚕帮的目得？”
“心灵风暴”吹拂之下，没有什么别的支撑的中年男子眸中那点灵动变的晦暗，他表情恢复平静，声音也恢复平静：
“收集夜槐地域怪异情报！”
……
ps ：嗯，按照起点断章培训班的写法，就是这样，直接写到：
“宿长风成立金蚕帮的目的？”
这样就可以了，哈哈，不过这样的话，你们会不会给我发土特产？
571章 我姐夫在吗？
“收集夜槐地域怪异情报！”
随着中年男子话语落下，江炎神情愈发凝沉，他不觉摩挲了下椅背，右掌撑起下巴：
“这……那位金蚕帮主竟是这个目的，与我相同，难道他想凭借猎杀怪异，用所获材料换取资源。
“只是，这样的选择并不合理，完全没有性价比啊，他又和我不一样，嗯，除非他也可以汲取怪异的力量成长。
“但这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江炎眉头不由皱起，觉得自己有些自信，有些自负了。
无声吸了口气，他嘴角紧抿了下，然后，江炎用自己才能听清的微弱语气自话一声：
“我不该这么想。
“这个世界很大，夜槐很小，武道流派繁杂，有别人或别的势力能够利用怪异的力量，这同样合理，只是与我获取怪异点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随着这个思路打开，江炎瞬间迸发出些许联想：
“或许这个金蚕帮并不简单，在它背后，还有别的支撑，它在为某个隐秘势力服务着，就像探求会这样。
“如此的话，它寻求探求会并入，就显得耐人寻味了，是单纯的扩大势力，还是想挖掘探求会内蕴的某些秘密？”
江炎没有根据，但直觉猜测是后一种结果，他望着近前面容呆滞的男子，眉头跳动一下：
“收服一个首领只是真气境的小势力，就出动实丹武者，靖夜司也不会这么奢侈。
如此看来，此人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我，想探究我的跟脚，想知道我是不是他们的‘同行’。”
狗屎……只是想培养一个附属势力，不再为某些小事费心，怎么就牵这样的麻烦，人生真是艰难。
“希望这只是帮派火并，不是我想的这样。”
轻轻摇头，江炎随即看向中年男子，语气飘忽：
“宿长风真正的身份？
“金蚕帮收集怪异情报的目的？”
“……他是……”男子依旧木着脸，准备回答江炎的问题，但只提了两个字，还没说到任何实质性问题? 就死死闭上了嘴巴，不再吐出任何信息。
这个时候? 有鲜红明艳的液体从他的五官，从他逐渐裂开的皮肉里汹涌而出。
接着? 只听嘭的一声? 男子整个人就爆炸开来，像烟花一样盛放，血肉洒向房间每一处角落。
“有禁言之法？”
面对迅疾而至的软烂肉泥，江炎没有丝毫慌乱，他一直空着的左掌忽的虚握? 捏成拳状，像是将什么事物捉起。
与此同时? 四散溅射的暗红物质陡然顿住? 于半空静止下来? 不再向前。
放佛有种无形有质的力量影响着它们。
下一息，大日金火升腾而起? 将其焚烧成灰? 不再留有任何痕迹。
处理完这件事，江炎再次检查了下徐赣的伤势，发现他已无性命之危? 只是需要昏睡一段时间才能醒来。
略微收拾了下? 他就来到探求会楼下? 稍微辨别了下方向，朝着某个方向一步步行去。
……
……
翠枫街，金蚕帮驻地。
金蚕帮虽为新立帮派，但这两月极力扩张，吞并诸多小势力，已在夜槐西南区域站稳了脚跟。
此刻，在这片建筑群内，某个不大的、略显昏暗的破烂房间内，严右、杭山两人身上绑着层层叠叠的绳索，外露的皮肤上也带着缕缕暗红血迹，浸透衣衫。
门外，有嘈杂的喝骂声不时传来。
“杭山？”
严右艰难活动了下身子，侧耳倾听了会外面的动静后，抬首望向对面的杭山，见到好友垂着脑袋，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有别的情况，随即喊了他一声。
听到他的呼喊，对面的男子缓缓抬首，呈现出一个双眼位置肿黑如桃的面容：
“我没事，不用担心。”
见到好友这般惨状，严右心下愤怒，他移开目光，狠狠说道：
“他们一定会付出代价。”
“那肯定。”
杭山嘴巴咧开，吐出一口血水，嗤笑一声：
“金蚕帮这群蠢货根本就不明白，他们最终面对的是什么人，面对的是什么命运。”
严右“嗯”了声，轻轻颔首，这个时候，他甚至已经有了某些画面，那是江炎前辈来到金蚕帮，解救他们二人，惩罚金蚕帮的场景。
沉默几息，他从这个幻想中恢复，环顾左右几眼，特别是在门口方向加重了关注。
见二人的对话没有引起门口守卫的丝毫注意，严右松了口气，随即对杭山小声说道：
“再忍耐一下吧，这个时候，徐赣应该通知江前辈了。”
“我知道。”
杭山小幅度点了下头，便不再开口，继而重新垂下脑袋，将整个面容融入阴影。
时间流逝中，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这般过去，这段时间，徐赣没来，江炎没来，甚至金蚕帮都没人理他们，二人似被遗忘。
冗长的沉默里，杭山的声音响起：
“严右，我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说，我们二人，只是两个真气境武者，是真正的小人物，真的值得江前辈出手？”
……
……
“……就是这里了。”
江炎站在金蚕帮驻地不远处，环顾一圈，就见到许多短装打扮，露出各种粗壮肌肉的男子挎着兵刃进进出出，显得热闹非凡。
“倒也有几分气象。”
他点点头，随意评论了句。
“小个子，你站那里瞅啥？”
许是江炎在同一个位置呆的久了，有些显目，被一个身高体壮，满脸横肉的汉子注意到。
狞笑一声，汉子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
“是不是对我金蚕帮抱有恶意？”
你猜对了……江炎心下笑了下，表情却变的趾高气昂，他微微仰首，与汉子对视，眼眸暗沉：
“你他妈放屁，不认得我是谁了吗？我是单仁胡，宿大帮主是我姐夫！”
“姐……姐夫，帮主大人根本不好女色，哪里来的婆姨？”汉子被江炎骂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就要反驳。
但这个时候，他再次愣了下，双目眨了眨，认真观望江炎一阵，又好像回忆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
“原来是单小哥啊，瞧我这记性。”
“我姐夫在吗？我要见他！”
“在，一直都在！”汉子讨好般笑笑，连忙说道：
“我这就带你去见帮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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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2章 金蚕帮
壮汉似在金蚕帮有着一定身份，在他带领下，江炎近乎没有受到盘问，只是偶尔接受一些审视的目光，就穿过一叠又一叠格式不一的建筑，来到了目的地。
金蚕堂，这既是金蚕帮处理重要事物之地，亦是宿长风住所。
抵达近前，江炎驻足环视一圈，重点落在在大门两侧的护卫上：
每个人都穿着枣红色劲装，神情严肃，眼神锐利，时刻不停地观察着每一个试图靠近这里的人，而在他们手中，则握着形状、类型都不相同的兵器。
这包括最常见的制式长刀长剑，也有狼牙棒、铁棍这些，还有一些别的，如：短匕，软鞭，铁扇之类，五花八门。
这些之外，他们也有部分别的相同的特点：
都是青年，高大魁梧。
壮汉没注意到江炎的动作，他前走几步，才察觉到身后之人没能及时跟上后，旋即停下，扭头笑道：
“单小哥，快点过来啊。
“妳姐姐、姐夫就在里面，正等着妳呢，过来吧！”
“好啊。”江炎闻言，快走两步，与壮汉并排，他抬首按了按眉心，同样笑着：
“我同样很思念他们。”
說话间，二人一齐来到门口，只是与负责守卫的负责者低声解释了下，就被允许进入，这个过程中，没有一人怀疑江炎的身份，似被某种力量干扰了认知。
……
……
吱呀一声，房门后敞，黄金色的光束一齐钻入房间? 让里面的一切更显明亮。
江炎没等壮汉，上前一步? 先行进入屋子，将大片的光线挡住。
“妳是？”
开口的是一个男子? 他看上去三四十岁? 身材不高，眉毛凌乱，五官寻常，额间右上方有一道半尺长的明显疤痕。
而在长疤男子身侧，正有一瘦削男子安坐? 与外面的护卫穿着类似，这人外围同样罩着一袭枣红色劲装? 只是材料更显艳丽。
他鼻梁略平? 耳朵稍长? 灰眸暗淡，长得没什么特点? 没什么让人第一眼见到就印象深刻的特质。
唯一不同的是? 这人右掌有三指与常人不同，呈现乌黑色彩，不知是什么原因导致。
此刻? 这个男子同样注意到了闯门而入的江炎? 神情诧异中带着思索? 在想着来人是谁。
“尹大哥，妳这是什么话？”
这时，壮汉也走入屋子，他大声嚷嚷着，似在疑惑长疤男子不认识身旁这人：
“这是大嫂家的兄弟啊，一家人！”
說完这些，他随即朝着堂中抱拳，神情收敛了些：
“拜见帮主！”
帮主……听到这个称呼，江炎不再关注其他，目光随着壮汉拜望的方向看去，与那右掌有三根乌黑手指的男子对视了下。
“宿长风？”
江炎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无声做出这个口型，似要确认对方的身份。
就在这时，壮汉口中的尹大哥，额头长疤的男子动了，他手臂遽然抬起，一根细长中空湛蓝圆管显露出来。
接着，咔嚓声响中，一段锋锐的、表面同样湛蓝的针状事物探出小半截。
然后，在壮汉完全不能理解的目光中，这枚暗器瞬时钻出，朝着江炎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壮汉没能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也无法理解现在这个发展，不明白“尹大哥”为何要与“单小哥”敌对。
沉思之中，他慢慢蹲下身子，捂住太阳穴，表情逐渐扭曲，似在承受精神撕裂的剧痛。
嗤！
长针迅疾飞出，击中“江炎”后，没有一丝停顿，不见任何滞涩，就穿过江炎的身体，钉在一根粗大支柱上，整根没入。
“躲开了！”
“人去哪了？”
长疤男子目光在支柱那道深孔处停留一瞬，没有发现任何血迹，随即判断“敌人”身法奇诡，已经避开他的偷袭，同时，那人还躲藏起来，不知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原本安坐的宿长风同样站起身来，身形紧绷，保持戒备，他转首与长疤男子对视，目光闪动间，默契自生，准备各自防备一个方向。
“嗬嗬嗬嗬。”
堂下，陷入思维矛盾的壮汉开始惨嚎，甚至以头抢地，本能的想这样晕过去，结束痛苦。
“蠢货，被人以精神力量迷惑还没察觉。”
防备之余，长疤男子看到壮汉这般模样，没有任何怜悯，反而心生厌恶，毕竟，那位目的不明的阁下就是被其引来的。
“聒噪！”
霍然间，宿长风似乎被壮汉的嚎叫声扰的有些心烦意乱，他张开嘴巴，喷出一道劲气卷向壮汉，目的是将其击晕，帮他结束痛苦，同时也让这里恢复安静。
嗡。
随着宿长风做出动作，稍有分心，整个房间便有了新的变化，这里整体变的凝沉，逐渐坚固，放佛被某种力量镇封。
“缚山印！”
嗡鸣之中，一座形体微小，却显得异常沉重的神岳虚影自半空缓缓浮现，滴溜溜旋转，一道道无形有质的力量垂流之下，将场中三人固化。
而在缚山印之后，江炎的身形勾勒而出，他望着正张嘴吐气的金蚕帮主，目无悲喜，尽是漠然。
他抬起手臂，一点点从虚空拖拽出把长剑，锋锐的剑气当即荡开，笼罩整个空间。
先把人打成重伤，打的精神瓦解，意志溃散，这样才好以精神秘法控制，问出更多秘密。
“哈哈哈。”
一阵得意笑声忽的响起，于这处封闭屋子内层叠回荡，江炎顺势看去，只见原本被镇封、被压制的宿长风、长疤男子骤然动了起来，齐齐出手，向他做出攻伐。
这二人就像从没被限制一样，放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表象，等待的就是江炎现身这一刻。
“有些心机，但不算聪明。”
江炎神情不变，平静看着这一幕：
“妳两知不知道，最正确的选择，不是对抗，而是逃跑。”
低声自语间，那把长剑终于被他拖出，没有犹豫，他直接挥剑而下：
“要不是还要挖掘一些其他的秘密，解开某些疑惑，我看到妳们的那瞬。
妳们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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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3章 不要浪费时间
轰隆！
一声剧烈轰鸣声中，金蚕帮所属议事厅，这个高愈三丈，表面雕刻有许多白鹤花纹的建筑骤然崩散，向外飞射。
大量烟尘扬起，短短时间就笼罩了大半个金蚕帮驻地，如同浓郁的雾霾。
啊啊啊啊！
数不清的帮派成员在瞬间就遭受打击，他们被飞射的砖块、细碎的木屑，被各种各样破碎的事物击中，身上出现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伤口。
而在议事厅近前，负责护卫这里的青年武者们则因为距离太近，首先被波及，受伤最重，已经有人死去。
“这位阁下，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确定没有见过你，不认识你。”
议事厅内部，崩塌下来的各类事物并没有真的坠落，而是飘于半空，被两种不断交缠的强大气机支撑着，上下浮沉。
宿长风挺拔直立，右掌后负，神情平静，他环视一圈，目光投向刚刚落地的江炎，嘴角微弯，噙着抹自信笑意：
“你看，这般情形下，短时间内，我们都没法打败对方，何不坐下来聊一聊，如果我或者我麾下门徒有不对之处，得罪了你，我会做出让你满意的赔偿。
“怎么样，聊一聊吧？”
话语间，他努力维持着笑容，让自己表现的真诚，不像说谎，是真的想和解。
听到对方的要求，江炎没有选择立刻回应，他抬起脑袋，上下打量了宿长风几息，嘴角勾出一个意义莫名的微笑：
“好啊，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只是麾下门徒的一些冲突。”
“这样啊……”
宿长风闻言? 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他张开嘴巴，似要进一步了解这件事，继而根据它的严重性? 做出与之相符的对应。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江炎就先其一步主动提出了个要求? 只听他说：
“在此之前，阁下还请告之，你周身气机是否已彻底平复？”
话音刚落，江炎身影旋即分化成上百道残影，出现在宿长风周围? 对其展开攻击。
这些残影? 或凝出座异常沉重的神山虚影，或从虚空拖出把散发锋锐气机的剑器，或张嘴喷出炽热的金黄焰流? 或取出一把灰色弓箭，直接拉弓。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处在中心? 神情有还些怔然金蚕帮主，宿长风。
见到宿长风这般神态，江炎不禁轻笑一声，若不是刚刚仔细探查，发现他整个人呈现一种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恐怕还真的会被唬住，以为这是一位具备高端战力的强者。
“妈蛋，在老子跟前装，打死你！”
轰！
不同的人影，不同的能力，或控制，或攻击，都几乎同时袭向宿长风。
“这……”
宿长风脸上笑容倏然消失，接着呈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慌，他意识到，刚刚虚张声势的伪装已被识破，但其没有放弃某种打算，大声喊道：
“阁下，我是诚心的，我会付出让您满意的代价。”
而这个过程中，他原本负于身后的右掌再次探前，漆黑暗沉的三根手指尖端顿时裂开，各自出现了道深刻裂痕，这里面血肉团聚，凝成一颗颗类似眼珠的事物。
而这些“眼珠”，正看向外界，正扫视周围。
霍然之间，围攻宿长风的众多残影中，有不少停了下来，一个个毫无征兆般的裂开身躯，崩散成点点光粒。
“嗯？类似于诅咒之法？”
低声判断一下，江炎并没有做出别的改变，依旧隐藏在众多残影之中，等待进展。
因为，即便宿长风依靠这种近乎不能防备的能力，削减了部分“对手”，但剩余的也不是他能对抗的。
下一息，在宿长风有些绝望的目光中，无数攻击从各个方向，密密麻麻落了下来，将他淹没。
轰！
轰鸣声响，这座建筑再也不能保持，彻底倒塌，碎成一地狼藉。
“这……发生了什么事？”
“帮主就在议事厅……快跑啊……”
“敌袭！敌袭！”
混乱之下，诸多金蚕帮门徒还没从第一波打击中恢复，就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他们有的茫然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有的想组织人手靠近议事厅废墟，探明具体情况，更多人则意识到宿长风这里有了意外，趁乱溜走。
“夺心幻神！”
金蚕帮驻地上空，江炎提着双目半闭、境遇凄惨、勉强还剩下些微气息的宿长风，望着下方这纷乱场景，摇头叹了口气，抬起右掌，用力按了按眉心。
他的眼眸漆黑一片，仿若吸纳一切，容纳万有的深邃海眼。
刹那之间，有道道无形之力自其身涌出，垂流而下，将整个金蚕帮覆盖，将这里的每一个人淹没。
嗡～
渐渐的，属于这里的金蚕帮门徒们都停下了动作，忘记了自己接下来了要做的事情，思绪出现了一定的混乱。
接着，这些人一个个又动起来，重复起了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而驻地深处，那座已经倒塌，成为废墟的建筑却无人关注，放佛被刻意忘却了一样。
“嘶！”
江炎看着暂时恢复平静的金蚕帮门徒们，情不自禁的再次按了按眉心，力度却更大：
“要不是担心造成更多混乱，引起夜槐官家的注视，我绝对不会尝试做这个。”
他落了下来，随手将宿长风扔到地上，语气平和却不含任何情感的说：
“我有几个疑问，如果你能不做保留的解答，我可以考虑……”
“考虑给我一个痛快？”
面色苍白无血，虚弱的就像是要随时死去的宿长风嗤笑一声，吐了口血沫：
“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目的，都不会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你说的对，我得确不该浪费任何时间，”
江炎轻轻点头，竟似认可了对方某个说道，接着，他抬起右掌，随即他下压，直接按向宿长风：
“直接搜神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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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3章 不要浪费时间
轰隆！
一声剧烈轰鸣声中，金蚕帮所属议事厅，这个高愈三丈，表面雕刻有许多白鹤花纹的建筑骤然崩散，向外飞射。
大量烟尘扬起，短短时间就笼罩了大半个金蚕帮驻地，如同浓郁的雾霾。
啊啊啊啊！
数不清的帮派成员在瞬间就遭受打击，他们被飞射的砖块、细碎的木屑，被各种各样破碎的事物击中，身上出现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伤口。
而在议事厅近前，负责护卫这里的青年武者们则因为距离太近，首先被波及，受伤最重，已经有人死去。
“这位阁下，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确定没有见过你，不认识你。”
议事厅内部，崩塌下来的各类事物并没有真的坠落，而是飘于半空，被两种不断交缠的强大气机支撑着，上下浮沉。
宿长风挺拔直立，右掌后负，神情平静，他环视一圈，目光投向刚刚落地的江炎，嘴角微弯，噙着抹自信笑意：
“你看，这般情形下，短时间内，我们都没法打败对方，何不坐下来聊一聊，如果我或者我麾下门徒有不对之处，得罪了你，我会做出让你满意的赔偿。
“怎么样，聊一聊吧？”
话语间，他努力维持着笑容，让自己表现的真诚，不像说谎，是真的想和解。
听到对方的要求，江炎没有选择立刻回应，他抬起脑袋，上下打量了宿长风几息，嘴角勾出一个意义莫名的微笑：
“好啊，事实上我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恨，只是麾下门徒的一些冲突。”
“这样啊……”
宿长风闻言? 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他张开嘴巴，似要进一步了解这件事，继而根据它的严重性? 做出与之相符的对应。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江炎就先其一步主动提出了个要求? 只听他说：
“在此之前，阁下还请告之，你周身气机是否已彻底平复？”
话音刚落，江炎身影旋即分化成上百道残影，出现在宿长风周围? 对其展开攻击。
这些残影? 或凝出座异常沉重的神山虚影，或从虚空拖出把散发锋锐气机的剑器，或张嘴喷出炽热的金黄焰流? 或取出一把灰色弓箭，直接拉弓。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处在中心? 神情有还些怔然金蚕帮主，宿长风。
见到宿长风这般神态，江炎不禁轻笑一声，若不是刚刚仔细探查，发现他整个人呈现一种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恐怕还真的会被唬住，以为这是一位具备高端战力的强者。
“妈蛋，在老子跟前装，打死你！”
轰！
不同的人影，不同的能力，或控制，或攻击，都几乎同时袭向宿长风。
“这……”
宿长风脸上笑容倏然消失，接着呈现出难以掩饰的惊慌，他意识到，刚刚虚张声势的伪装已被识破，但其没有放弃某种打算，大声喊道：
“阁下，我是诚心的，我会付出让您满意的代价。”
而这个过程中，他原本负于身后的右掌再次探前，漆黑暗沉的三根手指尖端顿时裂开，各自出现了道深刻裂痕，这里面血肉团聚，凝成一颗颗类似眼珠的事物。
而这些“眼珠”，正看向外界，正扫视周围。
霍然之间，围攻宿长风的众多残影中，有不少停了下来，一个个毫无征兆般的裂开身躯，崩散成点点光粒。
“嗯？类似于诅咒之法？”
低声判断一下，江炎并没有做出别的改变，依旧隐藏在众多残影之中，等待进展。
因为，即便宿长风依靠这种近乎不能防备的能力，削减了部分“对手”，但剩余的也不是他能对抗的。
下一息，在宿长风有些绝望的目光中，无数攻击从各个方向，密密麻麻落了下来，将他淹没。
轰！
轰鸣声响，这座建筑再也不能保持，彻底倒塌，碎成一地狼藉。
“这……发生了什么事？”
“帮主就在议事厅……快跑啊……”
“敌袭！敌袭！”
混乱之下，诸多金蚕帮门徒还没从第一波打击中恢复，就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他们有的茫然无措，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有的想组织人手靠近议事厅废墟，探明具体情况，更多人则意识到宿长风这里有了意外，趁乱溜走。
“夺心幻神！”
金蚕帮驻地上空，江炎提着双目半闭、境遇凄惨、勉强还剩下些微气息的宿长风，望着下方这纷乱场景，摇头叹了口气，抬起右掌，用力按了按眉心。
他的眼眸漆黑一片，仿若吸纳一切，容纳万有的深邃海眼。
刹那之间，有道道无形之力自其身涌出，垂流而下，将整个金蚕帮覆盖，将这里的每一个人淹没。
嗡～
渐渐的，属于这里的金蚕帮门徒们都停下了动作，忘记了自己接下来了要做的事情，思绪出现了一定的混乱。
接着，这些人一个个又动起来，重复起了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而驻地深处，那座已经倒塌，成为废墟的建筑却无人关注，放佛被刻意忘却了一样。
“嘶！”
江炎看着暂时恢复平静的金蚕帮门徒们，情不自禁的再次按了按眉心，力度却更大：
“要不是担心造成更多混乱，引起夜槐官家的注视，我绝对不会尝试做这个。”
他落了下来，随手将宿长风扔到地上，语气平和却不含任何情感的说：
“我有几个疑问，如果你能不做保留的解答，我可以考虑……”
“考虑给我一个痛快？”
面色苍白无血，虚弱的就像是要随时死去的宿长风嗤笑一声，吐了口血沫：
“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
他已经下定决心，不论对方是什么身份、目的，都不会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你说的对，我得确不该浪费任何时间，”
江炎轻轻点头，竟似认可了对方某个说道，接着，他抬起右掌，随即他下压，直接按向宿长风：
“直接搜神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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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章 审问！
霍然间，随着江炎右掌下压，宿长风整个人变的僵直下来，没法再动，不再挣扎。
这位金蚕帮主仿若困在琥珀中的昆虫，直接凝固下来。
保持这个动作，江炎目光垂下，看向宿长风，眼眸瞬时变得幽暗：
“回答我。
“你将自身财富隐秘在哪？”
他这是吸取经验，担心直接问某些重要问题会让宿长风遭遇反噬，什么也得不到，所以先问一些不那么“重要”的情报，获得一些必要的好处。
“……这叫效益最大化。”
江炎暗暗想着。
宿长风眸子深处透出些许迷茫，些许挣扎，但这些“事物”很快消失不见，本人则变得异常平静。
望着江炎，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是其最亲近最值得信任的人，有资格分享他的一切秘密。
宿长风不再迟疑，张开嘴巴，开始讲述：
“我的积累并不多，并没多处存放。
“我所有的修行资源都在身上，以元晶票据的形式保存。”
都在身上……听到这话，江炎没有一点犹豫就对宿长风搜身，经过短暂的检查，他从宿长风内衣贴兜中找出了一叠制作精良，质感厚实的元晶票据。
“一千……五千……一万零八百……”
简略数了下，江炎就将这些收获放入莲花空间，他眉目舒展，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上翘的弧度：
“终于不用过穷日子了。
“正经努力赚钱的路子虽然不少，但赚的太少也太浪费时间，所以说，还是灭杀一些邪教徒，江洋大盗，血派世家这样的势力，直接掠夺，才能真正致富！”
脑海持续迸发着这样的念头，江炎再一次蹲身，对宿长风进行第二次、更加细致的摸索。
这个过程中，他声音没有起伏：
“关于符境修炼法，需要从哪里获得？”
对江炎来说，进阶金丹境巅峰并没瓶颈，只是时间问题，只是需要积累，是以，获得更高层次的修炼法，现在是一件比较迫切的事情。
虽然已经从欧阳修雅那里知道了得到这类功法的途径? 但他仍想拓展……宿长风背后疑似有着隐秘势力支持? 或许能为他带来不同的答案。
在江炎略显期待的目光下，宿长风表情麻木的开口，他说：
“符境功法珍贵至极? 多数留存于大的宗派、世家、隐秘势力。”
说到这里? 他顿了下：
“当然，某些不为人知的大墓、遗迹中也可能有这些，等待着有缘人。”
果然，和欧阳修雅的说法类似，想得到高位阶修炼法? 就必须加入某个势力，努力得到信任，并接受一定程度的控制……江炎似有了解的点点头。
然后? 他停止这个话题? 问出最终的疑惑：
“你背后的势力是哪个？
“金蚕帮收集怪异信息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江炎的话? 宿长风近乎木然的脸庞顿时变得生动，变得扭曲? 他茫然且失去焦距的眸子也转动了下，像是在一点点的恢复理智。
但这样的变化? 并没让这位金蚕帮主感到欣喜? 江炎从他眸光看到的是：
恐怖，绝望，疯狂。
“不……噗！”
只说了这么一句，还没完整表现出某个目的，宿长风就像之前那位阴柔男子一样，整个人轰的一声爆炸，碎成一块块不规则也不均匀的肉块，朝着四面八方溅射而去。
“居然……”
即便对出现这样的结果，江炎已经有所预料，但宿长风这位金丹境武者就这般死去，他依旧觉得心中森寒。
这可是一尊金丹武者，只为不暴露某些秘密，竟这样毫不价值的死去。
“他背后的势力，或者说为其定下守秘诅咒的那个人……”
江炎没再继续想下去，他抬掌虚抓，将宿长风存在的一切痕迹消除后，身形随即淡化，快速消散。
……
……
轰！轰！
雷鸣般的巨响从不远处传递而至，强行穿透杭山、严右的耳膜，这种遭遇，让双手被绑，无法捂住耳朵的二人立刻痛苦嘶吼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
近乎窒息的震荡感压迫心灵，脚下大地轻颤，簇簇灰尘自屋顶掉落。
“难道是……地动了？”
二人刚有这个猜测，还没来得及验证，就听到屋外同样喧哗起来，似有不同的人喊着各种各样的话语：
“这……发生了什么事？”
“帮主就在议事厅……快跑啊……”
“敌袭！敌袭！”
“……”
听到这些，杭山、严右二人对视一眼，放佛猜到了某些可能。
“你说……”杭山打破沉默，目露希翼：“是不是江前辈来了，来救我们了？”
“只是有这个可能。”严右边回应好友边扭首观察门外，发现看守二人的金蚕帮已被刚刚的动静吸引，离开了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整个人立刻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啪啪声响中，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无法承受这种力量，根根崩开，掉落在地。
“你……这怎么可能？”
见到好友就这样轻松摆脱束缚，恢复自由，杭山表情先是迷茫了那么一瞬，随即就变得激动。
没有解释自身为何具备这样的能力，严右替杭山解除绳索，快速说道：
“我本想凭这个作为最后的反扑，想尝试着杀死几个金蚕帮门徒的。”
说完这句，他旋即望向窗外：
“金蚕帮现在这样，无论是否真的与江炎有关，都是咱们的机会，逃走的机会……”
只是，他话未说完，神情骤然凝固下来。
屋子外面，原本纷乱无序，几近崩溃的金蚕帮众忽的静止下来，无论上一刻这人在做什么，都突兀停下，放佛被强行禁止。
二息之后，这些人恢复生动，一个个重新忙碌起来，而上一刻还存在得那种慌乱、绝望、疯狂气氛也遽然消失，失去踪迹。
放佛之前的那一幕不是真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二人表情类似，均是迷茫中夹杂着某种怀疑。
“现在怎么办？”
望着正在返回这里的看守者，严右、杭山对视一眼，又同时摇摇头……原本捆绑二人的绳索已经短成很多截，现在没法假装仍被困住，迷惑对手。
“拼了！”
既然没法伪装，短时间也没法想出好的办法，这般情形下，杭山脑袋一热，就打算冲出去，先下手为强，杀几个回本。
但不等他将想法实施，就觉得一道无形却实质存在的力量席卷而至，将之淹没，杭山脑海一阵轰鸣，随即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等杭山理智恢复，眼前景象变得清晰时，他不禁张大了嘴巴，几乎不敢相信。
他已经回到了探求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