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干什么都行
万帆在张东来的实验室里和他扯了半天闲篇，再谈了一些趣事的同时，也了解了张东来这一段时间来的工作情况。
张东来来这四十多天，万帆除了在生活上关心过以外，在工作上还真就没问张东来都干了什么。
从来到万帆的企业，有了充足的科研条件后，张东来始终在改良当初他听从万帆建议做出来的那款干式蓄电池。
以前在蓄电池厂因为领导不支持，他自己偷着干条件也不好，也就算是做出了一个半成品。
现在不但条件好了，万帆也支持，还有四个人给他打下手，这款干式蓄电池在他手里也出现了一些可喜的变化。
不论是充电次数和电量储存，都有了一定的提高。
他把这些数据向万科作了汇报，万帆一听喜出望外。
如果张东来设计出的电池能让他的电动车维持住六十公里的巡航里程，保证有超过次的充电次数，那么他要做电动车就有底气了。
趁着今天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和张东来谈起了关于电池的事宜。
他把自己知道的后世一些电池的种类和特点都像张东来说了一遍。
张东来向听童话故事一样，听万帆讲了很多关于电池的事情。
他不知道万帆讲的这些东西是凭空想象，还是确有其事。
不过锂电池这个东西她也是知道的，但不清楚具体成果如何。
万帆知道的也不多，他对锂电池的了解仅仅是出于手机，你让他说出个猫三狗四类他也说不出来。
不过他也没指望张东来能鼓捣出锂电池，他能把他现在弄得这种干电池弄好了她就满意了。
锂电池也就是当个故事说说，听听而已。
冬天是个守成的季节，不适合做什么开拓性的工作，趴在热炕头上猫冬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某人却在这个时候出门了。
万帆此行的目的地是渤海，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白山自行车厂。
沈雨辰开车，万帆坐在副驾的位置上，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来到了渤海。
自从大哥回家帮着他管理燃气灶厂后，万帆就没再来过渤海，时间一晃也是半年多了。
他此行的目的自然是想和白山自行车有限公司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他想到的模式是白山自行车出自行车，他出电池电控和轮毂电机，在白山公司里进行组装成电动自行车，然后通过白山公司的销售渠道进入市场。
利润大家均分，这样就暂时解决了他没有场地的困境。
此时的白山自行车有限公司也处于困境之中。
受变速车和山地车的影响，它们生产的普通自行车销售陷入了困境，白山公司也正在做转型其他自行车的准备。
按理说万帆的合作请求对白山公司而言无疑于雪中送炭，双方合作应该有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但是，人家一听万帆的企业只是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民营企业后，直接就开了红灯，万帆连对方的主要负责人都没见到一个。
万帆在这里待了两天一无所获。
在第一条路走不通的情况下，万帆只好退而求其次，打听自行车部件的采购价格。
白山自行车也不是所有的部件都是自己生产的，像车胎辐条车铃这些东西也都是采购的。
期间万帆通过宴请吃饭，给钱等手段认识了白山自行车销售部的部长，不但摸清了白山自行车的所有部件采购单位，也拿到了白山自行车公社对外部件销售的最优惠价格。
当然，这些东西对他也就是个参考价格，他现在又没法生产。
不过提前做做准备，心里有底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一晃万帆竟然在渤海待了五天，当然每天都要向谢美铃汇报行程，免得她以为他走丢了。
就在万帆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传呼。
这个时候他和沈雨辰刚从白山自行车有限公司的大门走出来。
正好白山公司的大门外就有公用电话，万帆掏出磁卡插进话机，回拨过去。
到渤海办事这些天，他可是买了不少电话卡。
现在他马上就要回去了，如果红崖没有相同的磁卡电话，这些话卡就有作废的危险，因此他准备不管对方是谁都要和对方好好聊聊，直到把话卡里的话费消耗光。
不能浪费了。
而且今日春光明媚，正适合聊天，最好对方是个女的，最好要漂亮一点。
“喂！哪位呀？”
电话里还真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万帆为自己的愿望实现而惊讶。
“是我！”
这声音有点耳熟，但万帆却没想起是谁。
“我知道是你，但你谁呀？”
话筒里传来女人的笑声。
“肖雨？你在哪里给我打电话呀？”
老天还真给他送来一个美女，只是太熟不好意思下手。
“在渤海呀。”
“在渤海？你们不是在外面巡演吗？”
从九月二十一号红崖撤县划市后，礁石乐队和梦中情人乐队就开始了北上的巡演。
“巡演结束了，我们也就回来了，昨天才回到渤海。”
今天是十一月二十号，他们在外面巡演了两个月，也确实该回来了。
“一回到渤海就想起给我打电话，你不会是准备和我约个会啥的吧？”
人在电话里说话脸皮会格外的厚两分，万帆也就随口开了个玩笑。
“想呀，如果你现在能出现在渤海，我还真准备牺牲一下自己，你想干什么都行。”
干什么都行？这女人是欺负老子不在渤海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现在还真就在渤海，你可要兑现诺言，最低也要请我吃顿饭。”
话筒里传来肖雨惊讶的声音：“你现在就在渤海？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了，我现在在鸿雁路十九号，就是白山自行车有限公司大门口，哈哈！这回我可等着你兑现诺言，你可说干啥都行。”
肖雨在话筒里沉默了有十几秒钟：“鸿雁路十九号？你等着我马上过去，你要是骗我就死定了。”
电话咔擦挂了。
这意思肖雨是要过来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被当猪蹄子了
“我想去天津街买点东西给我父母。”沈雨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万帆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去吧快去快回，要不你开着车去，来回也方便点。”
“有什么事儿你就呼我。”
沈雨辰也没矫情，开着车就走了。
肖雨来的速度非常快，沈雨辰开车走后十多分钟她就到了。
“你还真在渤海呀！我以为你又骗我。”
“这话说的，好像我骗过你很多次一样，你这么喜欢被骗那哪天就骗你一回。”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的？”
“沈雨辰和我一起来的，去天津街了，现在就剩下我孤家寡人了。”
“你看这天也晌午了，咱们去吃饭吧。”肖雨提议。
肖雨家离这里还真不算远，对这一带也是轻车熟路的，她带着万帆来到一个饭店，进去要了一个包间。然后也没考虑能不能吃完就刷刷地点了四个菜。
其实两个人菜吃得并不多，全胡勒勒了。
肖雨主要讲的就是他们第一次巡演的经过，说到高兴处就哈哈大笑。
最后话题也不知怎么就偏离了轨道就扯到白雪身上去了。
“你和白雪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正说演出的事情呢，肖雨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让正在吃东西的某人差点被噎死。
“人家车拐弯的时候都打转向灯，你这怎么连转向都不打直接就拐弯了？”
“别打岔！说你们上个几次床？”
这个问题要大条，肖雨竟然知道他和白雪上过床，看来是真的知道了。
“是她告诉你的？”
肖雨露出了得意的样子。
万帆马上意识到上当了，被诈出来了。
刚要说话不算数否认，肖雨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接下来你该抵赖了，不过没什么用，我第一次在同一个场合看见你们俩的时候就感觉出你俩有关系。”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奇特的存在，她们是真的能感觉到一些奇怪的事情。
好在他的小糊涂虫天生糊涂，在这方面缺少天赋，否则白雪在小圩屯住的那些日子，要是被她感觉出来麻烦就大了。
“幸亏我女友不是你，如果换成你我这日子该多压抑。”
“其实我也想给你当女友来着，可惜来晚了。”肖雨低着有慢悠悠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雪对他有意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万帆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幸亏你来晚了，既然来晚了就不应该说出来，你这一说出来说不定以后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会！我想好了，不做恋人不做朋友，我要做你的情人，像白雪那样。”
万帆当场傻眼。
现在好像才九二年吧，肖雨竟然有这样超前的想法了？
可见娱乐圈里的女人惹不得。
“你这是跟谁学的？白雪教你的？”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就是不敢表白。”
“你等等，你先说说你都喜欢我什么地方，我可以考虑改改。”
肖雨噗呲笑了：“你有才华呀！在音乐上和创业上都有才华，每一个有才华的男人都值得女人去爱。”
“这世界上有才华的男人有的是，不差我一个吧？”
“但是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有才华的男人。”
完了，第一个基本等于第一次，女人对第一次都是记忆深刻的。
然后肖雨就定定地看着他，那眼光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关键是还有泪花翻滚。
某人生出一股要被人吞噬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肖雨已经离开自己的座位绕到万帆这里来了。
接下来到事情万帆有点猝不及防，这女人竟然一脸泪痕地钻他怀里来了。
电视剧里有这样的桥段吗？
万帆拍拍肖雨的肩膀：“肖雨！你这样我很困惑的，冷静一下。”
这词不对！这是岛国爱情片里女主角说得最多的词，他一个男人说这词哪里出了问题？
“你听我说，我和白雪已经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我就是不想对不起我小女友才结束的，我和她结束了，这边又多个你出来，这算怎么回事儿？”
万帆突然觉得自己的重生非常失败。
有人重生是为了多泡几个女人，他怎么还往外推？
难道不应该拿出色狼本色大快朵颐吗？
肖雨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就坐在万帆的腿上不下来。
“我觉得咱们还是做朋友的好。”
“那我得咬你一口，别我喜欢了你一顿连个吻都没捞着。”
“只要你不把我当猪蹄子…唔！”
肖雨确实没把某人当猪蹄子，但是当猪肘子了，这一顿啃。
可以感觉出肖雨在这方面上没什么经验，是名副其实的啃，把他脸都啃秃噜皮了。
“完了完了！我破相了，我小女友会不要我了。”某人悲痛欲绝。
肖雨脸上的泪痕不知被蒸发到什么地方去了，只留下一脸烂兮兮的笑容。
“她要不要你，我要！”
“不是都告诉你不许拿我当猪蹄子啃吗？不行！我的啃回来。”
肖雨立刻就把脸送过来了，一副请君品尝的架势。
“算了，毛都没褪净，影响胃口。”
肖雨咣当一声就笑趴在桌子上了。
肖雨都弄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味了，她今天可是做好献身准备的了。
当知道万帆就在渤海的消息后，他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因此她才会急急忙忙地赶来，可是事情似乎没按照她的想法发展，好像拐沟里去了。
虽然献身的计划没有完成，但也不是没收获，怎么说某人的猪蹄她是啃了。
一想起啃猪蹄她就想笑。
“那你以后得经常让我啃猪蹄。”
站在大街上等沈雨辰来的时候，肖雨还在提不合理要求。
“这个不行，如果哪天赶上我生理期，你三啃两啃啃出火怎么整？所以以后不可以再啃。”
“啃出火怕什么？我有灭火器呀，帮你灭火。”
灭火器！
这句话煽情的作用有点大，某人感觉某部位有明显的变化，这让他赶紧扶着道边的栏杆假装肚子难受坐在马路牙子上，这样才不会感到尴尬。
“你怎么了？肚子疼吗？”肖雨关切地问。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进了派出所
肖雨蹲在万帆身边一边问万帆是不是肚子疼，一边给万帆捶背。
“我就是肚子疼你捶背有什么用呀？也应该是揉肚子才对。”
在大道边给一个男生揉肚子这样的事情肖雨可干不出来。
四个青年从他们面前走过，一声专门用来勾引女人的那种带拐弯的口哨声就飞了过来。
其中一个笑嘻嘻的青年还免费送来一句邀请：“妹子，哥带你去潇洒潇洒。”
九十年代这种当街调戏妇女的事情司空见惯，万帆也没当回事儿，但是肖雨一句话万帆就感觉乌云丛生。
“潇洒你妈！和你妈潇洒去！”
万帆坐在马路牙子上当场有一种坐化的感觉。
如果把肖雨换成白雪，她冒出这么一句问候对方母亲的话他一点不会意外也不会感到紧张。
但是换成肖雨他就得紧张了。
你这不是找挨揍吗？你有白雪那么能打吗？
果然偷鸡不着还被问候老母的青年们挂不住脸了，都停下了脚步。
“妹子！怎么说话呢？哥就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张嘴就骂人呢？”
“开玩笑？我认识你们是谁呀就开玩笑？开玩笑咋不回家和你…”
万帆一把捂住了肖雨的嘴，那个妈字也就胎死腹中。
“几位大哥，不好意思！我妹妹脾气不好，有得罪的地方你们大人有大量，包涵一点。”
“包涵一点？包涵不了，我妈都被她牵扯进来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万帆顿感头疼，难道要在渤海大街上来段全武行？
那样的下场估计会非常悲惨。
他就算能打两下但也对付不了四个人呀，肖雨？还是算了吧。
她能打过猫就不错了，不是谁都是白雪。
“那你们想怎么样？”肖雨像吃了火药一样，很有点飞蛾扑火的劲头。
万帆这边紧着劝，但肖雨那边得理不饶人，从言语摩擦发展到肢体冲突。
当肖雨的脸挨了一巴掌后，万帆就知道自己今天这顿揍是挨定了。
肖雨起码是女生对方说不定还会手下留情，但万帆男生，这种情况下他就是那著名的背锅侠。
万帆对渤海市警察能快速地到达现场感到惊讶。
那个年代可是报案后半个小时警察能来就烧香了的年代。
可是渤海的警察在他们开始练习武术的几分钟就出现了，这大大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哪里知道这个派出所就在对面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他们就等于在派出所门口打仗，人家还不抓他们。
那几个青年估计也不是这一片的人，否则哪里会犯这种错误。
万帆规规矩矩地做了笔录，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没啥隐瞒的，没打坏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按理说做完笔录被教育一顿就该放出来了。
但因为万帆不是渤海市人，则被留下询问以前有没有犯过什么案子之类的话。
正啰嗦呢，有警察进来和询问的人员耳语几句。
然后审讯也就停止了，万帆就被放了出来。
走出派出所就看到派出所前停了一辆奥迪100，肖雨则坐在轿车后排对他挥手。
万帆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轿车。
“这是我爸爸，这是我朋友小万。”肖雨对车里的两个男人做了介绍。
“肖叔叔您好！”万帆礼貌地和肖雨的老子打招呼。
肖雨父亲看样子四十左右，一身西服笔挺，这绝对不是开出租车的派头，反而像一个干部。
肖雨父亲脸上没什么表示，只是嗯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
“小万！你家在哪里住？我送你回去。”
送他回家，这有点扯了，他家离这里可远了。
“肖叔叔不用，我有个朋友待会来接我，您到前面有电话亭的地方站下就行。”
“上我家坐会呗？”肖雨在一边建议。
“不了，雨晨待会就该回来了，怕到时候找不到我。”
万帆可不是瞎子，肖雨父亲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他可没有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习惯。
再说他去了肖雨家万一被她母亲当成是她女儿的男朋友咋办？
肖雨的父亲没说什么，就在前面的电话亭处停了车。
万帆在这里和依依不舍的肖雨告别。
“再见！大猪蹄子。”肖雨最后的告别语音让他差点闪了腰。
目送肖雨父女的车消失在大街上后，万帆给沈雨辰打了个传呼。
万帆在马路牙子上坐着，似乎在思考人生。
肖雨已经不知所踪，只有他一个人。
这就是沈雨辰看到的画面。
沈雨辰来了。
“这么快你就呼我回来了，我以为今天晚上你都不会呼我，我都做好了自己睡旅店的准备了。”
“这话啥意思？”
“没啥意思。”
沈雨辰这货莫非去天津街的时候把脑袋撞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在回红崖的路上，万帆老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一向柔顺的肖雨今天为毛会像喝了兴奋剂一样？
还有她父亲又是干什么的？
在车子使出渤海一段距离后，他还收到了一个传呼。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应该是渤海市的电话。
人在车上也没法回话，万帆也就没管这个传呼。
三个小时后万帆回到了红崖。
沈雨辰在街里下车后，万帆自己开车回到了家。
车进小圩屯后万帆没有先回家，而是拐进了林志有家。
“有哥！我要一块百亩土地的事情现在究竟卡在什么地方批不了？”
“大队和公社都没有问题，现在主要是县里…现在应该卡在市里。”
“国土局？”
撤县划市后，原来的县里的土地办什么的都规划进国土局了。
也只有他们有权力管了。
“红崖这不才完成撤县划市吗，政府部门现在也有点乱哄哄的，一些部门要扩大，一些部门要合并，有一些干部会从一线上下去，一些新干部会上来。现在很多公事都处于停滞状态，阳历年前就别保什么希望了，等市里班子都稳定了才会办公，现在找他们也只是应付你。”
对政府部门万帆知之甚少，也就只能相信林志有的话了。
回到万家院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女人是老虎
谢美铃已经下班回家了，办公室里漆黑一片。
万帆记得传呼上还有个传呼，想回一下但一想这都过了两三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家庭电话估计人早走了，也就打消了进办公室打电话的念头。
万帆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后就来到谢家。
他离开家五六天了，心里当然想某个女人，怎么也得先看一眼。
不看心里就不踏实。
正在吃饭的谢美铃突然看到某人进了她家，扔下筷子就跑出来迎接。
然后就发出了灵魂三问：“你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吃饭没有？”
“才回来，没吃饭。”
谢美铃立刻就拿了一双碗筷不由分说就把万帆塞到了饭桌上。
“我没说在你家吃饭。”万帆无语了，怎么稀里糊涂就上炕了？
“过门槛，吃一碗。”
谢美铃刷刷就给万帆盛了冒尖一大碗大米饭。
这是生怕他饿着，也不怕他撑着。
谢斌不在家，他在他们的节能网厂里通常要六点左右才回来。
谢家其余的人都在。
不过谢国民吃完饭打了声招呼就去烧锅炉去了。
万帆的暖气直接链接到了谢家，因此谢家的屋子里温暖如春。
谢美铃只穿着一件紧身的毛线衣，展示着她美好的身材。
看到这景致万帆的心里有些发热。
白天被肖雨一句灭火器勾起的欲念燃烧起来。
以前天天看到谢美铃好像欲念都被冲淡了，这回五六天没看到她欲念似乎格外的强烈。
久别胜新婚这句话到底是谁写出来的？太特么的有道理了。
再说自己被肖雨啃了猪蹄子，怎么也得啃回来吧？
啃肖雨他怕起火，啃谢美铃就没负担了，就是起火了她也有灭火器不是。
女人都有灭火器这是千古颠扑不破的真理。
万帆现在已经得到了谢家全体人员的认同，包括谢家那些亲戚。
所以万帆来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同样也没人拿他当外人。
吃完饭，万帆对江梅直接开口：“婶！我五六天没回来，厂子里的事情想必有很多积压要处理，所以你闺女我要借走了，帮我处理一下这些事情。”
“没事儿没事儿，工作重要。”
就这样，某人就把谢美铃从家里领了出来。
“厂子没啥事儿要处理呀？”走在漆黑的大街上，谢美铃疑惑地问。
“厂子没事儿，我不还有事儿吗！”
“你有啥事儿？”
某人就把嘴巴凑到谢美铃耳边不啦不啦说了几句。
谢美铃挥拳就砸某人的后背：“流氓！”
有些事情拖一下会更有情趣，因此万帆还是先到了办公室，没急着去约会。
装模作样地问了他不在这几天厂子里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个厂子三百多号人能没有事情发生吗？
不过大事儿倒是没有，但是小事儿不少。
因为企业里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这就难免有荷尔蒙冲动下引起的矛盾，当然不是表现在打架斗殴上，而是表现在了争风吃醋上。
我看中的姑娘看中了别人没看上我。
你看中的小伙和别人好上了。
而且有的在家已经有对象的姑娘在厂子里和别人好上了，就闹着退婚。
同样也有家里有媳妇的小伙看上了别的姑娘，不要了糟糠之妻。
糟糠之妻找到这里理论的事情。
别的事情万帆可以处理，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就比较复杂了，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只要他的小糊涂虫不给他戴绿帽子就行了，别人的感情事情他管不了。
装模作样地到了八点多钟，万帆觉得该干点正经的事情了。
就以刚才停车可能没停好要调整一下为借口把谢美铃带到了车库窑洞那里。
晚上车就停在这些窑洞里，外面有挺厚的大铁门锁着，谁也进不去，连打更的都不用。
其他三个窑洞的钥匙在各自的司机手里，万帆想进也进不去。
但他的小车也有自己单独的窑洞，这个窑洞的钥匙却在他的手上。
万帆打开小车窑洞的门，把谢美铃带了进去。
窑洞里因为有暖气的原因，气温超过二十度，没有一点寒冷的感觉，是冬天约会的好场所。
第二天，万帆刚走进办公室美多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肖雨打来的，主要是询问万帆昨天什么时候回家的事情。
“肖雨！你父亲是干什么的？我看着不像是开出租车的。”
肖雨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我爸当然不是开出租车的，他在渤海机关里工作。”
体制内的人！
“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肖雨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以前我父母对我喜欢的东西非常的反对，我们的关系弄的很僵，非常的僵。这次去外面巡演我突然发现他们的想法未必不是对的，只不过方式不太合适得不到子女的理解。”
万帆的脑袋里突然像劈了一个闪电一样。
肖雨说她和父母的关系非常的僵，这一点应该是千真万确的。
她在外面演出的时候，万帆从来没听说他父母过问她的消息，估计那时候她和家里处于关系断绝状态。
肖雨在外面理解了父母的苦心估计回家也是要修复和父母的关系。
可能是没有好的和解机会，就借着流氓调戏的机会把自己弄派出所里去了，然后想办法通知了她父亲。
如果她老子不管她，她就继续在外面浪迹天涯，如果她老子到派出所把她捞出去，那么她和家里的关系就恢复了。
这么说他老子应该有个不算太小的官职。
可是自己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这边刚把他啃了一顿，转手就拿他当枪使了？
“咯咯咯！你应该去写小说，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别扯淡！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没有的事儿。”肖雨坚决不承认。
“再不说实话以后不理你了。”
“大猪蹄子，别生气呀！”
一听大猪蹄子，某人赶紧把电话扣上了。
自己还真成枪了，还不是普通的枪，是825座力炮。
女人是老虎一点没错。
万帆这次去渤海待了五六天，这一个月也就快速地到月底了。
转眼就又到了勒工的日子。
第三百九十六章 骂陈世美都姑娘
燃气灶老厂和新厂两个厂子的日产量也就是五百台了。
因为原材料涨价的原因价格进行了上调。
本着要涨都涨的原则，现在一台燃气灶万帆已经能获得十一块五毛的净利了。
这样燃气灶一个月一万五千台的产量就多给他带来了两万块钱的利润，达到了十七万的利润。
虽然没有了节能网，但是四驱车本月出货四万四千台，也带来了十二万的利润。
这是四驱车盈利最多的一个月了。
这得感谢细柳市场的销量增长。
虽然主业少了一个项目但利润依然差点达到三十万，已经完美的弥补了节能网砍掉后留下的空窗。
副业里，游戏机零部件依然下滑本月只有五万多的利润，看来游戏机这个项目也差不多了。
传呼台本月也出现下降，这主要是传呼机销售数量减少引起的，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是因为用户数超过了四千户，在服务费上分红的增加，让传呼机勉勉强强保持住了二十七万的收入，这样十一月份万帆的利润依然是六十万多一点。
已经好几个月维持在这一水平了，怎么就不上涨了呢？
明年如果地皮批了，他可是要花很多钱出去，老这么点收入好干什么的？
“糊涂虫！咱家现在有多少钱？”
万帆问对面的谢美铃。
“好多好多！”
“屁话！我要具体数字，你告诉我好多是啥意思？”
“不知道具体数字有多少，我就知道我保险柜里有五十万现金。”
这个糊涂女人，自己家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万帆大概地回忆算计了一下，现金反面大概有将近四百万。
九三年春节是一月二十几号，就算还有两个月。
到那时会有五百万现金。
五百万现金盖一个生产电动自行车的厂子这够吗？
应该不够。
要不要到时候贷个千八万的款？
万帆正在纠结明年盖厂房要贷多少钱的时候，今天白天没有班的小月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办公室：“美玲姐，那个姑娘又来骂陈世美了，看着怪可怜的。”
谢美铃噌一下站起来：“啊又来了！在哪里？”
“还能在哪儿，在下边燃气灶呗。”
“小月！怎么回事儿？”
两个女人把陈世美都搬出来了，不能不引起万帆的注意。
小月的叙事能力也就及格水平，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谢美铃补充了几句万帆才算弄明白。
燃气灶老厂有个孤山乡的青年工人，在来厂子之前在北边的塔林乡有一个对象。
但这货自从在燃气灶厂出徒后因为看上了同厂一位女员工，就嫌弃原来的媳妇土，就要退婚。
那个姑娘就跑来燃气灶厂质问，并且大骂那工人是陈世美。
前几天万帆到渤海的时候她来过一次，这次又来了。
自己的员工被人家堵在厂门口大骂陈世美怎么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万帆想了想决定下去看看。
在距离燃气灶还有很远距离的时候，万帆就听到一个女人有些嘶哑的声音。
“张志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陈世美！没有好下场。”
很明显姑娘不是战士，骂人的话就这一句，来来回回地倒腾没有一点新花样。
从词汇匮乏的这一句骂人话来分析，这姑娘应该没有当泼妇的资质。
万帆穿过中街来到燃气灶厂门前。
燃气灶门前倒是没几个人，工厂里正在上班，自然没人出来看热闹，只有门卫站在大门口防备那姑娘冲进去。
万凯最近在辉光分厂时间比较多，应该不在这里。
再就是本屯几个人和几个过路的站在大路上看热闹。
大概离得远的原因，万帆没看清姑娘的面容，只是看到了姑娘一身破烂的衣服。
虽然九二年人们病不富裕，但也不至于穿这样的衣服呀，你可是个大姑娘呀。
姑娘身上穿得衣服明显能看出不知道洗过多少水了，衣襟下摆已经变白了，一条蓝色的裤子在膝盖处还有个补丁。
衣服旧点现在还很常见，但是带补丁的衣服这几年却很少见了。
塔林乡在红崖最北面，再往北就是秀盐县了。
万帆知道塔林乡是红崖最贫困的几个乡之一，但没想到会困难到这样。
一个十**岁的大姑娘出门穿着一身带补丁的旧衣服。
万帆深深叹口气。
姑娘大概有些冻手，两只手抄在衣服袖子里。
万帆走了过去在姑娘身边停了下来。
姑娘虽然意识到有人来到了身边，但连看都没看万帆一眼，依然在把那句骂人话翻来覆去地倒腾着。
“姑娘！你不累吗？”
姑娘没理万帆。
“现在工厂里正在上班，车间里机器声轰鸣，你要骂的人根本就听不见，你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万帆的这句话有了作用，姑娘的骂声小了一点。
“再过两个小时这班就换班了，我觉得你现在养精蓄锐，攒点力气等他下班的时候再骂他给狗血淋头。”
姑娘的骂声停止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
“你是谁？”
“我是这个企业的负责人，我叫万帆！”
“万厂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姑娘说完身子一软就要拜倒的样子。
万帆一看姑娘要下跪赶紧扶住对方：“姑娘！现在不兴这套了，这里冷有什么话到厂子办公室在说，好不？”
姑娘点点头。
“跟我来。”
万帆领着那姑娘回到了万家院子，把她带进了办公室。
“玲！给她倒杯热水。”
谢美铃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热水。
这个时候万帆才发现姑娘其实长的很美，可以说他整个企业里上百个姑娘，能压住这个姑娘容颜的也不会超过五个。
就是这一身打扮让她成了路人甲。
这一身打扮不但土而且寒酸，也怪不得他对象嫌弃了。
但是这能怪她吗？如果生活水平上去了，她乐意穿一身破烂出来吗！
姑娘在下面骂了半天，真的口渴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姑娘！你在塔林什么地方住？”
“片山沟。”
万帆当然不知道片山沟在什么地方，不过听名字应该是个山沟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丑小鸭和白天鹅
待姑娘情绪稳定了，万帆才问了一些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姚叶。”
万帆确定是姚叶不是妖冶后又问：“今年多大了？”
“十九！”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父母！下面还有个十六岁的弟弟。”
万帆点头又问：“介绍一下你家里的情况吧。”
“我家有八亩地，父亲在家种地，我母亲身体不好，常年有病吃药，我弟弟念初一。”
一个很普通的北部山区农民的家庭，家庭条件非常的一般。
家里地不多，有常年生病的人有念书的人，可想而知生活该是多么的窘迫。
北部山区大概除了夏天上山采些山货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来钱道。
“说说你和张…张什么？”
“张志国！”
“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一年前，姚叶和张志国是通过亲戚介绍认识的，那时张志国还没到万帆企业来。
双方彼此非常中意，春天的时候也就定了亲。
定完亲之后，张志国就被招进了燃气灶厂。
张志国两个月学徒后于七月份出徒，但是自从张志国出徒后，对姚叶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八月十五都没去叫姚叶回家过节，从这个月初就开始闹退婚。
“万厂长！他是你的工人，你得给我做主。”
万帆挠头：“姚叶！你冷静一下，如果张志国在我这里发生了偷盗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我自然会管，可是感情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法管呀！”
一听万帆说这样的事情没法管，姚叶极度失望，泪如雨下。
“姚叶！你先别哭，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但两条腿的人不是有的是吗？我看出来了，你人长的不比谁差，收拾收拾打扮打扮也是一漂亮姑娘，还怕没人要？”
姚叶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儿地流泪。
“我想张志国之所以要退婚绝对不是因为你长的丑，原因大概有两个，一个可能他有了新的追求者，一个是嫌弃你没有工作和土。你看这样怎么样，我给你提供一份工作，你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天天到张志国面前去气他，这样岂不非常的过瘾。”
姚叶的哭声停止了。
“万厂长！你的意思是让我到你这里上班？你的企业会要我吗？”
“玲！回家把你的衣服找两套给姚叶，还有鞋！收拾收拾后带她去四驱车车间看看，让栾义勇给她安排个岗位。”
“好！姚叶姐，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谢美铃风一般回家翻箱倒柜去了。
万帆接着和姚叶闲聊，问一些片山沟村子多大，有多少青年，平均文化水平之类的问题。
明年他干电动自行车会需要大批量的工人，他决定这一批工人到北部山区去招。
让他们多一条走出大山的道路。
谢美铃很快就拿着两套衣服跑回来了。
一件是去年秋天万帆给她买的红色棉袄，还有一件天蓝色羽绒服，还有一件米黄色的线衣。
裤子则是那种高弹的黑色体型裤，外加一双白色的二棉旅游鞋。
这些东西都是她不穿的了。
她有的是衣服，一些过时的衣服不穿了很正常。
谢家这些亲戚的二代里，除了男孩子外她就算是最小的了，下面也没人捡，家里有好多这些她不穿的衣服。
“你去外面，叶姐要换衣服。”
谢美铃把万帆轰了出去。
又不是光屁股换衣服有啥怕看的？
万帆跑道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办公室里已经多了一个大美女。
红色带白毛领的棉袄，黑色体型裤，白色旅游鞋。
这一身原本不是刻意搭配的装扮竟然让姚叶脱胎换骨，从一只丑小鸭变成了一只白天鹅。
就连万帆这种见惯美女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企业里一百几十个女工，在颜值上超过姚叶的还真的不会超过五个。
办公室里有谢美铃这么个活宝级人物，自然是少不了大镜子的。
姚叶站在镜子前呆呆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十九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这么漂亮，这让她的心底蓦然生出了一股自信。
该死的张志国，你不要我，有你后悔那天。
“领她去四驱车车间看看，让栾义勇给他安排个岗位，然后带她到宿舍安排个位置，至于她的行李…厂子出了。”
从姚叶的穿戴上，估计姚家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行李，太破烂的行李拿到宿舍来说不定还引人笑话。
一套行李也不值几个钱。
谢美铃带着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姚叶去了四驱车车间。
不论走到哪个车间都引起众人的瞩目。
两个大美女出现自然引人注目了。
当然谢美铃谁都认识没啥新鲜感，但姚叶就不同了，马上就有脸皮厚的问谢美铃这个姑娘是谁。
“干你的活儿，是谁你能捞着怎么？”
谢美铃的话引起一片笑声。
谢美铃把姚叶带到了栾义勇面前。
谢斌和栾深家栾勇家去开节能网厂后，栾义勇就成了四驱车车间的主任，主管车间里的大小事情。
栾义勇和栾深家他们是一家，但不是一支，栾义勇比栾深家小一辈。
“大勇！她是新来的，万帆说让你给安排个位置。”
“卧…卧草，来…来了个大美…美女，这种那些光…光棍们好乐…乐了。去包装车间吧，那里…真好少人。”
包装车间的组长现在是许光，也是小圩屯的本地户，栾义勇就把姚叶安排进了包装车间。
姚叶的工作安排好了，但今天她还不能上班，她得回家打个招呼。
否则她家里人会以为她走丢了，再报警那乐子就大了。
“你是准备回家住两天安排好了再来，还是回家吱一声就过来上班？”
“我就回家告诉父母一声然后就回来，最好今天就回来，明天就上班。”
今天就回来怕是不可能，像塔林那样偏僻的乡镇就是有班车也不会有下午返城的车，她现在回去下午根本就回不来。
“这样吧，你想下午回来估计也没车，我送你回去，顺便也看看你们那里的环境，玲！你下午好像也没啥事儿，跟着出去溜达溜达吧。”
谢美铃一听耳朵都冒出小脚了，乐的心花怒放。
第三百九十八章 姚叶的家
万帆之所以叫上谢美铃是担心他自己去送姚叶谢美铃吃醋。
这个吃一粒山楂都嫌酸的女人为啥吃醋不嫌酸？这是一个自然之谜。
希望能有科学家出来解释一下。
坐车四处走是谢美铃最喜欢的事情了，乐的手舞足蹈的。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精神，她又把小月拉来了。
“小月，你没班吗？”万帆问。
“我晚上八点班，早晨下班的时候已经睡了四个多小时了，回来再睡一两个小时就够了。”
小月是三班倒，早晨四点下班，晚间八点接班。
小月生怕万帆不带她玩，急急忙忙地说明。
万帆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十点。
现在走中间不耽误的话下午三点钟怎么也都回来了，小月再睡一觉也来的及。
所以也就没有发对小月跟着去。
塔林在红崖正北方，有好几条道可以通到塔林乡。
不管是走红崖还是走青山镇都能过去。
甚至从云华公社直接向北穿过大英乡也能到达塔林乡。
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但是路况不好，全是乡村土路。
相对来说红崖那条道虽然远一点，但路况能好一些。
万帆回忆了一下走红崖中间要经过那些乡，然后发动车启程。
从小圩屯到塔林走红崖的话大概有一百三十里。
道上行车估计一个半小时左右。
万帆准备在沿途经过某个乡镇所在地的时候找个饭店吃点饭。
谢美铃坐副驾的位置，小月和姚叶坐后排。三个女人一台戏。
中间虽然姚叶的话比较少，但余下的两个女人就足以把舞台支把起来了。
九二年脚下这条路还是一条沙土路，不过已经相当平坦，跑六七十公里的速度完全没问题。
五十分钟后，车到仙人洞乡岔路口。
从这里往西七八里就是仙人洞乡，到了仙人洞离红崖著名的风景区冰峪沟也就不远了。
这个岔路口因为地处要道，因此道边开了两个个体饭店。
此时正值中午，过路的司机都会在这里吃午饭，所以道边停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车。
万帆挑了一家人稍微少一点的饭店，把车停好，带着三个美女走进了饭店。
三个光彩照人的美女赚足了眼球，几乎吸引了饭店里所有人的目光。
服务员赶紧跑过来递上了菜单。
万帆也没征求女士们的意见，刷刷点了四个菜要了四碗米饭和四瓶纯净水。
“你小舅家生产的纯净水。”
“啊！卖五毛钱一瓶呀？”谢美铃有些惊讶。
“饭店里都卖这个价，像红崖里高档的饭店都卖一块钱了。”
万帆知道朱继强的富豪酒家和秦纹菊的东方饭店就卖一块钱一瓶。
饭菜上来后，四个人用半个小时代时间把这些饭菜装进了肚子里。
万帆吃饭是比较快的，谢美铃吃饭速度也不慢，但是小月和姚叶吃饭就磨叽了。
尤其是姚叶，似乎每一口饭菜她都要细细品尝以后才会咽下肚子，完美的细嚼慢咽模式。
吃完饭结完账，四人重新回到车上，继续向塔林出发。
又走了半个小时，车到了塔林乡。
万帆在以后商店门口停下车买了几瓶酒两条烟，总不能空手去人家。
接下来车往那里走就要靠姚叶指引了。
从塔林乡政府所在地喂子村向东行了有十几里地进入了一个山沟。
这有点像李红家那里的地形了。
这条山沟沿途几乎没有村子，走了七八里地只经过了一个村子。
最后在一座大山下总算到了这个叫片山沟的小村子了。
村子不大，三四十户人家的规模，几乎全是草房只有一栋瓦房。
姚叶的家在村子的最里面，背后就是大山，门前一条小溪。
小溪边还能看到白色的冰碴。
三间小草房有点破破烂烂，屋顶的草怕是很多年没苫过了，这秃一块那秃一块的。
这到了雨季不会漏雨吗？
车在姚叶家门口停下，一群可能要去上学的孩子在远处看着车，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姚叶家屋里比较狭窄也有些昏暗，可能和窗上贴得窗户纸有关。
姚叶的父亲四十多岁的年纪，有点干瘦，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姚叶的母亲穿着棉袄坐在炕上围着被子，一脸惶恐地看着万帆等人。
姚叶的弟弟在中学念书，中午带饭不回家，因此没有看到。
万帆把带来的礼物放在炕上。
然后说明了来意。
“叔婶！你们别紧张，你们家闺女被我企业录取了，她急着回来和你们说一声，我就送她回来了。”
姚叶的父亲小心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企业呀？”
“一家不大的民营企业，主要生产燃气灶和四驱车什么的。”
“就是那个没良心工作的地方，这回我也去那里工作了，我要好好气气那个没良心的东西。”
姚叶在一旁说了一句。
闺女说是那个没良心女婿工作的地方，姚叶的父亲也就不在问了。
“那你们吃饭没有？”
虽然家里什么也没有，但是意思还是要到的。
“您就别忙活了，我们半道吃完饭过来的。姚叶看看你有什么话和你父母说说，然后有什么收拾的收拾收拾，行李你就不用带了，厂子里有，我们先到外面去看看。”
万帆和谢美铃以及小月随后走出了家门。
“姚姐家太可怜了，咱们给点钱吧？”谢美铃脸色凝重地建议。
万帆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大概有七八百块放到谢美铃手里。
“待会儿走的时候你留给姚叶的母亲，最好别让姚叶看见。”
“帆哥！我也想给点。”小月看见姚叶的家也就想起了自己的家，不过姚叶家还不如她家呢。也就起来恻隐之心，也想给点，但她身上只有三十块钱。
每次开饷她的钱都存在厂子里，身上只有几个零花钱。
“你有这个心思就行了，钱就不用拿了，你家也不比姚叶家强多少，我们给就行了。”
姚叶在屋里和她父母说了有十多分钟话，然后眼圈红红地出来了。
在姚叶上车后，谢美铃借口喝口水，又进了姚叶家，把她和万帆凑的一千块钱偷偷地塞进姚叶母亲围着的棉被里。
第三百九十九章 脱胎换骨的女人
车过云华乡供销社的时候，万帆下车到供销社花纱组买了一套现成的行李。
谢美铃亲自出面把姚叶和小月周琴安排在一起住，她们都来自北部山区，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姚叶上班和当初的小月一样，上班的第二天厂子就开饷了。
四驱车因为订单的增多和盈利的增加，干计件的员工们收入再一次有所增多。
大部分的员工收入已经到了三百，少数快手的四驱车车间员工收入更是达到了三百二十块钱的水准。
小月终于成了四驱车车间收入最高的几个顶级快手之一。
看到小月开了一把钱，姚叶十分的羡慕。
三百多块钱，她从来没看到这么多钱。
不过她也不是一无所有，厂子也预支了一百块钱给她，解决吃饭和零花问题。
行李是厂子给解决的，谢美铃把她那些不穿的衣服裤子鞋什么的划拉了一大堆都送给了姚叶。
大概有十几件。
也怪，谢美铃每一件不要的衣服穿到姚叶的身上都非常的合适，随便搭配一下就非常好看。
四驱车厂来了一个大美女的消息不胫而走，几天就传遍了整个小圩屯和万帆的企业。
那些还没划拉着媳妇都禽兽们激动了，一个个像发情的公牛一样没事儿就往万家院子跑。
不过四驱车厂的女生宿舍现在在万家院子老房子里，这里比较难以混进来。
把大门的六亲不认，一到晚上八点就是他亲儿子也别想进来。
这些家伙就从东边的山坡跳大墙，也不怕摔断了腿。
宿舍就在万家楼房边上，你说万帆能不知道这些猫腻吗。
万帆也是心累，那不是有活动中心吗？有活动中心不去你们跳什么墙呀。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姚叶晚上几乎不出宿舍，就憋在宿舍里。
那些要看她和要和她认识认识的只能跳墙往女生宿舍跑了。
不过对这种现象万帆倒是没有制止，谁还没年轻过，谁还没点到老回忆起来感觉丢脸的年少轻狂的事情。
只要不出事儿他有时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不过因为姚叶引得这么多人跳墙也不是事儿呀！
万家院子的大墙可是有两米高，这冻天冻地的要是摔个好好赖赖的万帆可是有责任的。
万帆就让小月和周琴闲的时节就带姚叶去活动中心。
看小月和周琴带不动，干脆就把谢美铃派出马了。
节能网车间搬走以后，张东来原来占用的那间房子又还给了活动中心，不过不是像原来那样做乒乓球室，而是上了一套音响改成了舞厅。
舞厅也就建成了有一个多月。
每天晚上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精力充沛的年轻男女都会聚集在这里跳跳的士高和交谊舞什么的。
谢美铃也晚上也经常跑来跳舞，她不喜欢交谊舞唯爱跳的士高。
跳交谊舞除了和万帆跳以外从来不和别的男生跳，就是本队的人她也不跳。
也不知道是怕万帆生气还是别的原因。
这天晚上她和小月就把姚叶拉到舞厅来了。
当响起一支叫我寻得了奥秘的荷东舞曲响起来的时候，她就生拉硬拽地把姚叶拉进了场子里。
姚叶根本不会，但是被谢美铃逼着只能红着脸瞎扭。
要不说人长的好看了，干什么都好看，姚叶就是瞎扭也别有一番风味。
姚叶被谢美铃逼着下场跳舞，有一个男青年目瞪口呆。
张志国今天晚上也来到了活动中心，不过他不是来寻欢而是来解闷的。
这两天他的生活有点郁闷。
作为燃气灶厂学徒最快，技术最好的年轻员工，他出徒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达到了三百，第二个月就上升到了三百二。
现在他已经是燃气灶厂里挣钱最多的青年员工。
因为工作出色，自然就有女工青睐，据说有好几个女工闲着没事儿就对他放鬼火。
这货也就心猿意马了。
一番心猿意马之后他的心里也就有了新目标。
但是姚叶到厂子一闹，陈世美的帽子吧唧一声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帽子让他的情绪有点低沉。
那些原本对他有点意思的女员工对他的态度也冷淡了。
毕竟九十年代陈世美还是非常遭人狠的。
这几天他下班都缩在宿舍里一个人饮酒醉。
燃气灶宿舍都说上面四驱车来了一个大美女，因此每到晚上都跑上面活动中心去碰运气，在活动中心没看到美女就跳大墙到女生宿舍去看。
看到的回来就绘声绘色地描绘那姑娘多么美多么美。
这就让更多燃气灶宿舍的青年们心像被猫抓了一样。
今晚，同宿舍的人也是见他这两天情绪不高连拉带拖地把他拉到舞厅来了，想让他开心一点。
虽然舞厅里强烈的鼓点让人蠢蠢欲动，但张志国的内心毫无波动，似乎这繁华的景象和他关系不大。
他现在也是心乱如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进行自己的人生。
但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身边的同伴用力捅了捅他：“来了来了，大美女被老板娘拉进场了，快看！”
张志国也就有一眼没一眼地看了一眼，不想这一眼后就看傻眼了。
谢美铃虽然还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但不管是燃气灶还是四驱车的所有人背后都叫她老板娘了。
和老板娘谢美铃对面跳舞的女生怎么这么熟悉？
非常像他那个不想要的未婚妻。
张志国紧盯着看了半天，越看越像姚叶。
他使劲揉揉眼睛，又看了半天，直到一曲终了姚叶下场了才确定对方就是姚叶。
他以为姚叶那天闹完就回家了，没想到她竟然跑到四驱车厂来了。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姚叶身上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由谢美铃带着做的披肩发，时髦的打扮，让姚叶已经变成了一个让张志国都认不出的女人了。
这还是他那个一身旧衣服土的掉渣的未婚妻吗？这还是那个从他出徒后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姚叶吗？
张志国呆呆地僵坐在座位上，连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
“老板娘！老板娘！那个美女叫什么名字呀？给厂子里的光棍们介绍介绍呗！”
有人开始起哄，张志国坐不住了。
第四百章 被生活重击
谢美铃虽然年纪不大，但从万帆初创企业她就在这里，算是正经的元老级别，和这些员工说话一点不怯场。
“废材！这都好几天竟然连名字都没打听道，就你们这熊样还想娶上媳妇呀？”
谢美铃的话换来一片笑声。
“就是没打听道才让你介绍呢。”
“那你们可听好了，我就说一遍，她叫…”
“刀下留人！”
某个角落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嗓子。
谢美铃被吓了一跳接着就是疑惑了：这怎么刀下留人都出来了。
寻着声音方向，谢美铃看到一个青年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了。
“姚叶！真的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姚叶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你谁呀？我好像不认识你呀。”
仿佛一根闷棍敲在了张志国的头上，前几天你还到厂子来闹，这就不认识了？
“我是志国呀！”
“志国？不认识！”
谢美铃一听对方叫志国立刻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原来你就是陈志国！”
张志国苦笑：“老板娘！我姓张，叫张志国。”
“你还想姓张？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就姓陈了，陈世美的陈。”
张志国暗暗叫苦，看来这帽子是摘不下去了，如果不把姚叶搞定，这辈子怕是真的要叫陈志国了。
“姚叶！我想和你谈谈。”
姚叶板着脸：“我又不认识呢，有什么好谈的。这位大哥你会跳这种舞吗？”
现在舞池里放的是慢四的曲子，有几对男女在舞池里跳舞。
姚叶突然问离她们不远的一个男工。
“我跳得不好！”那男工结结巴巴地回答。
“没事儿，你教教我。”
于是，姚叶就和那男工下舞池里去里，舞厅里立刻想起了口哨声和鼓掌声。
张志国看着那男工揽着姚叶的腰，眼睛里火星子都冒出来了。
姚叶是他的女人，可是现在却在别人的臂弯里，这让他妒火中烧。
谢美铃在一边看着陈志国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这叫一个爽，比和某人约会的时候都爽。
一下没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
恰巧这个时候万帆也来到了舞厅。
谢美铃一眼看见万帆就招手把万帆叫了过来还不忘把张志国介绍给万帆：“这位先生叫陈志国，就是那位陈世美。”
万帆愣了一下：“不是叫张志国吗？”
“他现在就叫陈志国了。”
万帆苦笑一下。
“厂长！我…”张志国似乎还要说什么。
不想万帆拍了拍他肩膀：“节哀顺变！”
这让张志国哭的心思都有了。
“厂长来了！欢迎厂长和老板娘跳一曲糖果舞。”
电影一江春水向东流里有一段欢迎张中良先生和王丽珍小姐跳探戈舞的桥段。
也不知道这些货是怎么记住的，就用到这个场合了。
这些家伙弄不清楚是探戈舞还是糖果舞的发音，就弄成了糖果舞。
“去去去，我会跳个锤子探戈舞，别瞎起哄。”
“那就跳的士高。”
跳的士高万帆倒是不反对，他也是年轻人不是。
这一次跳的士高，姚叶没用人拉着就下场了，把自己扭出了万种风情。
在了解到今晚姚叶所做的一切后，万帆有些懵逼。
她这是身体里某项潜能被激发了吗？怎么感觉变成了一个老手？
张志国能不能追回姚叶不好说，但可以确定他就是能追回姚叶也肯定驾驭不了，做饭洗碗洗衣服的活儿弄不好全是他的，说不定还能给他弄顶帽子戴上。
江山依旧，但以物是人非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贱，不珍惜的时候拿人家当咸鱼，等咸鱼翻身了就变成了奴才。
张志国现在是有活儿干了，除了上班就是往四驱车这边跑，这货脸皮也是有些厚度的，鞍前马后地给姚叶献殷勤。
可是姚叶可能是真的被伤了心，对张志国一直是待答不理的。
有时还故意当着张志国的面和别的男工眉来眼去，把张志国气得牙根痒痒。
路都是自己走的，人家怎么处理万帆说管不着也管不了，他现在也遇到一件麻烦事儿。
肖雨要到他企业里来打工，而且说了那怕掏厕所也行。
你一个玩摇滚的鼓手跑这里掏厕所？这能找到一丝共同点吗？
“不许来！我这里庙小养不起你这尊大神。”
肖雨在电话里咯咯地笑：“那我去看看你总可以吧？你可是我第一个男人！”
万帆吓得一激灵，谢美铃可就在对面坐着呢，这要是被她听见可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了。
“我现在工作很忙，有时间再聊。”咔嚓一声挂了电话。
他有点后悔让肖雨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了，他若是不在的时候来电话在谢美铃耳边进点什么谗言，他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要不要换个电话号码？
把这个号码换到辉光分厂去？
但是考虑到很多业务都是这个电话联系的，换号码的事儿也就是想想而已。
万帆挂了肖雨的电话也阻挡不了肖雨前进的步伐。
两天后正在办公室里调戏谢美铃的某人就看到关岭来到办公室前，说有一个女生来找万帆。
谢美铃的眼睛就不怀好意地在某人的脸上闪来闪去。
这个时候必须要拿出光明磊落的气势，不能露出一点胆怯的样子。
再说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呢，有什么可胆怯的。
“让她进来吧，也许是来谈业务的。”
于是一分钟后，万帆就看见穿着一件红黑相间棉袄的肖雨走到办公室前。
“是肖雨姐！”
谢美铃像个二货一样跑出去了。
谢美铃和肖雨认识是乐队在万家楼房乔迁之时演出时。
谢美铃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管是谁她都当朋友看待，和谁都能处一气。
万帆叹口气，这个傻娘们你还笑，人家是来啃你男人猪蹄子的。
不管怎么说，来的都是客，万帆也只能笑脸相迎。
“乐队解散了？再不玩了？”
肖雨叹口气：“乐队没钱的时候，大家都玩得兴高采烈的，也没有什么间隙和隔阂。但是等乐队能赚钱了，也赚到钱的时候，一些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却突然出现了，我是心灰意冷不准备再玩了，准备找个地方稳稳当当地赚点小钱过日子，以后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就完事儿。”
这是被生活重击了吗？
第四百零一章 留下一颗炸弹
肖雨没说礁石乐队具体发生了什么变故。
反正胡翔去京城混了，键盘手和贝斯一个留在哈宾了，一个现在在家无所事事。
而她就跑这里来了。
摇滚乐队这玩意本身就不是规范的玩意儿，**十年代的摇滚乐队有几个走到底的？就算乐队名号保存下来了，但是乐队里的人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
万帆当初志不在此和这个也有很大关系。
“我这次回家和家里关系和好也有这个原因，我和我爸说了我要去找个工作。”
“你爸不是在机关里吗？当真有能量的话给你安排个好活不成问题吧？”万帆一听这娘们不会真的要到他这里来打工吧？赶紧把她老子搬出来压压惊。
“我爸确实能把我安排到我想去的任何地方，包括当公务员都行，但是我不乐意。”
肖雨的老子能把她安排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还可以当公务员，这个能量就不一般的大了。
要不就是大佬要不就是主管要害部门的要员，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那也不应该跑我这里来呀？我这里工作的都是山野村夫，和你根本不搭。”
“肖雨姐要到我们这里来工作？好啊好啊！”糊涂虫在一边还傻乎乎地拍巴掌。
“好个屁！一边玩去。”万帆突然冒出一嗓子把谢美铃吓了一跳。
不过糊涂虫一点没当回事儿：“肖雨姐！我去车间取报表，等你们谈妥了告诉我，中午去我家吃饭。”
谢美铃说完笑嘻嘻地出门了。
“猪蹄子你好大的威风呀！给谁看呀？”
万帆叹口气：“肖雨！我以后不想再听到猪蹄子这个名词。”
“好啊！我保证以后不再提猪蹄子这个词，但是我得留下。”
“你不能留下，你留下将来麻烦会很多。”
“你想多了，我既然要到你这里来，自然不会给你带来一点麻烦，而且以后我也不会和你有什么，你有那么单纯一个女友，我可不忍心去伤害她，再说我又不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这最后一句听着真别扭。
“我这里最高工资还不到四百，那还是一线工人的，你要是坐办公室我最多给你二百五。”
“你才二百五呢！二百八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看来这狗皮膏药是赖上了。
“那你老子那边要是有什么事情…”
“和你无关，我自己会处理。”
万帆长叹一声，这是留个炸弹在身边吗？
万帆想了半天就给了肖雨一个统计的职位。
原本这个职位是谢美铃兼任着干的。
原先厂子规模小的时候谢美铃自己兼任还绰绰有余，但随着产能的不断提升规模的不断扩大，她兼任起来就有些吃力了。
在节能网没分离出去前万帆就准备招这么这么个人了。
但节能网分离出去后，谢美铃的任务又轻松了一些，这个事儿就按下了。
现在既然肖雨来了，那就把这个任务交给她了。
住宿自然是住宿舍了，能不能住惯不是万帆关心的问题，谁让她非要来。
肖雨是空着手来的，当然也没带行李，万帆又开车到公社供销社给她买了一套行李。
肖雨对住宿舍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相反觉得住宿舍比住旅店有意思多了。
人多热闹呀。
谢美铃领着她适应了两天后，肖雨就正式上岗了。
肖雨的到来不仅仅是让谢美铃的工作轻松了不少，而且她还在活动中心很快打响了名声。
毕竟以前是搞娱乐的人，对于娱乐她还是非常在行的，扭跳唱无一不精，没几天就成了活动中心里的风云人物。
禽兽们见单位又来了个美女，就凑过去闻味，后来一打听人家是渤海户口就纷纷打了退堂鼓。
“唉！真没意思，连个追求的人都没有，我是不是长得很难看呀，猪…”
谢美铃不在的时候，肖雨就在办公室对着某人搔首弄姿，刚想说猪蹄子就被某人一眼瞪了回去。
“就算真有人追求你，你好像还能答应似的，城乡的鸿沟现在还是巨大滴。”
“那不一定，若是遇到真心的我不介意城乡差别。”
“也就是说说而已，真落自己头上你就吓跑了。”
“可是你不是城镇户口吗？为什么会找个农村户口的？”
“我是真的不在乎城镇还是乡村，只要她是我喜欢的人。”
肖雨听完沉默半晌，然后长叹一声。
“有一笔款我忘了告诉你，一号那天我哥送来一笔五万元的款，我下账了但忘了说。”
这是节能网还万帆的转让钱，十一月节能网收入了五万八千元，他们就还了五万元。
上个月他们有三万多的利润，因为要周转就没还，这个月他们开始还款了。
原本万帆是不急着要这笔款的，但是他们急着还他又不能再送回去。
“知道了！”
刚才谢美铃说起一号，万帆才信手翻翻桌上的日历，想不到今天都十二月四号了，再有四十多天就过年了。
这一年过得是真快呀。
怎么感觉还没怎么滴，这一年就过去了呢？
这马上就过年了，他明年的计划还没一点着落呢，一想到此万帆心里不由焦急起来。
趁着离过年还有四十多天，干点什么呢？
五号早晨，天空开始飘飘悠悠飘下雪花。
昨天半夜时分天就阴死了，那时万帆还没睡觉，在小店里打了半夜麻将。散局的时候就看到了阴霾的天空。
他以为后半夜就能下雪，谁知这场雪一直坚持到早晨才开始飘落。
雪片很大颇有点雪花大如席的样子，密密麻麻连天盖地。
辽南地区虽然也地处北方，但雪也不是常见的东西，有时候一年都不会下一场雪。
今年到现在已经下两场了。
不过前几天那场雪落地就化了，雪停了雪也就没了。
但这场雪是一定会存住的。
大雪沸沸扬扬地下了一上午带半下午，两点多钟停的时候，谢美铃和肖雨还有不值班的小月姚叶还有女宿舍的女生已经在嘻嘻哈哈地堆雪人了。
这些女人堆雪人的速度真不在吹的，半个小时就堆起了十几个雪人。
第四百零二章 死循环
这些姑娘堆雪人也不是乱堆，而是在院子里堆出了一个雪人走廊。雪人和雪人之间有大约两三米的距离。
谢美铃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东西，跑到张东来部门推出了一辆二零电动车，骑着电动车在雪人中间钻来钻去，哪下因为路滑一呲溜就会把个雪人撞个人仰马翻。
撞上一个雪人引来一片笑声。
“我骑一下！我骑一下！”肖雨看着好玩也要骑那自行车。
这辆电动自行车是张东来做出的样车，已经做出好长时间了。
刚做出来的时候谢美铃就骑过好几次，大概是玩够了的缘故，最近她就没有骑。
肖雨来的时间短，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辆奇怪的自行车。
肖雨骑着这辆电动自行车在雪人堆里转了几圈，大概觉得老是绕圈没意思，就把电动自行车骑出去了大门外，也不知道骑到什么地方转了两圈。
反正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了。
“这玩意从哪儿来的，挺有意思的，而且跑得还不慢，比人蹬的快。”
肖雨一回来就把这辆电动自行车夸了一番。
“这就是我们企业下一步要生产的产品，这是样车。”
“那为什么不生产呢？”
“没有场地，要生产电动自行车需要很大一块地皮，但是地皮批不下来。”
“那需要多大地方？”
万帆把手往东边的山坡上一指：“看到那片山坡吗？最低也需要那么大一片地皮。”
肖雨的目光望向那块空地：“这一片地有多少？”
“**十亩，五万多平吧。”
“申请了？”
“早都申请了，但是在市里被卡住了。”
“像你这样干企业的政府应该支持才对呀，不应该卡大脖子呀？”
“这里面有点道道，大概得罪人了吧。”
“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这好像也美什么有忌讳的，万帆就把可能得罪人的情况反应了一遍。
“那你也不能老这么等着呀？你就等那个人退休？还不还耽误一年吗？”
万帆叹口气：“有什么办法？咱不过是草民一个，人微言轻，再说我还能跑到外县去干呀？”
肖雨两手支着腮帮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厂长我要请两天假。”
“干啥才来几天就想走？我就说你干不长吗！”
“我回家有点事儿，然后还回来。”
肖雨请假万帆自然是会给的。
第二天一早，万帆把肖雨送到了客运站。
道上有积雪，他不太敢开，否则送肖雨回渤海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送走肖雨后，万帆顺道到秦纹菊那里去收上个月传呼台的各种款项，然后又来到了永兴街。
出乎万帆意料的是在游戏厅里万帆看到汪春江也在这里。
“今天单位放假了？”
“都放好几天了。”
“什么原因？”
汪春江叹气：“单位要不行了，没活儿干。”
万帆努力地回忆了一下，上一世电机厂开始感觉要不行的时候是九三年春天，拖拖拉拉到九三年底的时候就开不出饷了，到了九四年五一前后，职工就开始放长假了，每个月领一百二十块钱的生活费。
这时间虽然提早了有三四个月，但也算是对上号了。
张东来说蓄电池厂也不行了，现在电机厂也放假了，好像感觉这一世的下岗潮来得早了一些。
“那有什么打算？就准备在家守着小游戏厅？”
“暂时先看看情况，过完年不行我也准备下来。”
“江光云，张智他们呢？”
“都回家了，放假不回家干什么？还是万帆你有眼光，去年你说单位没有几年干头我们谁都没当回事儿，现在看来真的不行了。”
“如果下来找不到太好的工作就到我那里去吧，多了不敢说一个月三四百块我还是开得起的。”
“好！过两天我联系几个人去你的小厂参观参观。”
不知道宋斌放假的时候是回家了还是住在街里？
万帆没有去单位看看，都放假了去看谁？
回来的时候在经过飞龙屯的时候，万帆拐进了飞龙屯，来到了宋斌家。
飞龙屯里就他家一家姓宋的，他有两个远嫁的姐姐，宋斌是家里的老幺，因此深受父母溺爱。
也正是这种溺爱毁了他的前程。
宋斌父母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在家种点地过日子。
冬天没什么事儿，宋斌父母都坐在炕上盖个棉被相对无语。
万帆曾经来过一次，宋斌的父母对万帆还有些印象，知道是他们儿子的工友。
这次单位放假宋斌没有回家，估计是准备元旦再回来，离元旦还有二十多天。
万帆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拉了拉家常，临走的时候扔下了五百块钱。
等宋斌父母明白过来追出门的时候，万帆已经驱车离开了。
万帆觉得以前没有经常到宋斌家来是个巨大的失误，宋斌是孝子，对他父母好点的效果远远超出给他本身好处。
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现在蓄电池厂要不行了，电机厂也要不行了。
这是两个红崖比较有拳头代表性质的企业，它们都要不行了，那其他的企业注定就更完蛋了。
万帆真的要谋划一下电动自行车厂的建设了，否则他拿什么接受这些失业大军？
办一个厂子要有地皮，厂房、设备、工人、产品和原材料。
万帆把这些因素列在一起，经过分析发现在没有厂房的情况下他什么也干不了。
没有厂房设备就是买回来也只能露天堆着被风雨侵蚀而没有设备就没法培训工人，那么现在招工也没卵用。
没有工人就不会出产品，生产不了产品原材料买回来也是没用。
所以，最先解决的还是厂房。
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既然解决不了这样的难题那干脆就不解决，先解决能解决的问题。
这离过年还有今天是六号，离过年还有三十七八天，过年给员工发的福利先解决一下再说。
万帆传来了几个采购员，布置了过年的采购任务。
标准就是每个员工一百五十元，物品样数不少于四样。
过年物品的采购工作完成后的第三天，万帆迎来了一个奇怪的客人。
第四百零三章 一技在身
经过深思熟虑，万帆准备做一件违反规律的事情，与其被动地等那个老家伙退休，不如主动出击去攻克这个堡垒。
烟酒钱女人再加上不要脸的软磨硬泡，万帆就不信攻不克这个堡垒。
虽然吴悠被他教训过，但还算不上死仇，应该可以解开，如果实在解不开就得给对方下套了。
先礼后兵，这座山一定要迈过去。
反正不管什么手段，明年四月份他的新工厂都得开工建设，争取五一的时候部分厂房可以开工。
年前他就准备专门干这个。
打定主意后，万帆就开始准备糖衣炮弹外加设计炸弹。
糖衣炮弹打不倒对方就用炸弹炸死对方，反正不能让他耽误老子一年的时间。
正常情况下，像刘正有这种马上要退休的人是不希望在自己要退休前起什么风浪的。
按理说他这个时候就应该装哑巴才对，但他非要给自己埋雷。
万帆正在家绞尽脑汁设计炸弹的时候，汪春江带着一群工友来到了小圩屯。
汪春江说要到万帆这里来看看，两天后他果然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张智和单云丽万帆的师傅来宏祥师弟李长友，以及绕线车间另外两个中年员工。
万帆把他们迎近了办公室。
冻得丝丝哈哈的几个人在进了办公室几分钟后就穿不住棉袄了。
他们到万帆这里来看看，也是为自己准备后路了，到现在他们已经能感觉出下岗的日子离他们已经不远了。
在暖和过身子以后，万帆就开始带他们参观。
先是参观了就在这院子里的四驱车厂。
一部小小的四驱车完全拆解的话也是有几十个部件的，这些部件现在万帆企业可以实现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自主，余下的外部采购。
当看到四驱车车间里各道工序有条不紊的工作，来宏祥等人赞叹不已。
“比咱们厂的工作效率高多了。”
“也比咱们单位干净多了，看看人家的卫生。”
“再看看人家员工的工作积极性。”
这些称赞的话万帆已经听过很多，也没怎么当回事儿。
参观完四驱车厂，万帆又带着这些工友到下边参观了燃气灶厂。
“这是燃气灶老厂，主要生产单灶燃气灶，离这里五里地有个辉光大队有个分厂，分厂生产双灶燃气灶，如果你们有兴趣我也带你们过去看看。”
一听分厂离这里五里地，万帆的拉达尼瓦也坐不下这么多人，他们也就决定不去了。
上下转了一圈这离天晌也就不远了。
万帆准备带工友们回家吃饭的时候，张志国从车间里跑了出来。
“厂…长！我有点问题想求助你。”
张志国曾经的意气风发没了，相反还有些眼窝深陷。
万帆让汪春江带着工友们先往上走，待他们走出大门才叹口气。
他当然知道张志国为什么找她。
“张志国！感情这个东西是天底下比较难琢磨的一种因素，失去了要追回来难度就是地狱级的，曾经有一段真诚感情摆在你面前但是你没有珍惜，等你失去的时候你才追悔莫及。”
“厂长！你说我还有机会挽回这段感情吗？”
“姚叶有没有要求和你退婚？”
张志国和姚叶是定过婚的，以前是张志国要退婚。
如果姚叶对张志国真的没有依恋了，怕是就该退婚了。
如果那样基本宣布张志国彻底出局。
如果姚叶现在没这个要求，那说明两人还有挽回余地。
“还没有！”
“那么说明事情还没有山穷水尽，抓紧挽回吧，现在围着姚叶身边转的人可是不少，如果哪天她一下活心了你就真的没希望了。”
张志国当然知道现在围着姚叶转的人很多，否则也不会焦头烂额。
“可是我要怎样挽回？她现在根本就不理我。”
“女孩子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只要讨回她的欢心就能峰回路转。你和她可是正经定过亲的，不会不知道她都喜欢什么有什么爱好吧？如果这些你都不知道，那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一对定亲超过半年多情侣，你连自己未婚妻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娶什么老婆，打光棍算了。
接下来张志国怎么做万帆就管不了了。
感情这东西他说不愿意插手管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斩不断理还乱，离远点还是有好处的。
万帆紧走几步在万家院子门口追上了汪春江等人，这回没有带他们去办公室，而是直接进了楼房。
谢美铃，姚叶帮着苏敏做菜。
姚叶在家务事上绝对的一把好手，洗菜切菜做菜刷刷刷的。
这让谢美铃异常的羡慕，心想自己一定也要练成这么一把刷刷刷的本领。
但是在观看了姚叶干活时的动作后，她对自己的决定开始动摇。
要练成这样一把手怕是没啥机会了。
但是她也没气馁，练不出做菜刷刷刷的手艺，但她不还有吃饭刷刷刷的技术吗！某人不是说了吗，有一技在身就可以行走天下。
她觉得自己也算有一技在身了。
阿q先生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会倍感欣慰，他的精神胜利发也算后继有人了。
万帆进楼看到姚叶在帮忙做饭，首先诧异了一下。
谢美铃自己做菜速度不行，但架不住她能划拉帮手，每当万家有了客人她都能找一帮人来帮忙。
小月周琴都在万帆厨房经过洗礼，现在又多了一个姚叶。
姚叶虽然到万帆企业的时间不太长，仅仅只有半个月的时光，但已经算是小厂里家喻户晓级别的人物了。
从最先的两次大闹燃气灶老厂的怨女，到摇身一变成了四驱车厂厂花，她的身上都透出了一些还算神秘的色彩。
漂亮姑娘就像鲜花，总会引来无数的蜜蜂蝴蝶。
无数还像游魂一样的单身狗们围着她伸舌头，这让她有了一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感觉。
她享受感觉了，张志国那边就倍受煎熬了。
万帆和姚叶打了个招呼，把自己的工友们让进了客厅。
第四百零四章 意外之人
万帆刚准备招呼工友们吃饭的时候，一辆暗红色桑塔纳轿车使进了万家院子。
这让万帆非常的诧异。
他不认为自己认识一辆桑塔纳轿车。
不管认识不认识，来得都是客，万帆也就迎出了家门。
桑塔纳轿车在万帆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首先下车的是肖雨，然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接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干部模样的人，再就是一个司机了。
那个干部模样的人万帆认识，肖雨的父亲！
万帆有点诧异，肖雨把她父亲带来干什么？
万帆疾步上前：“肖叔叔好！”
肖远方对万帆点点头。
他这次出来有点莫名其妙，他那犟种女儿说找了一个单位，非让他过来看看。
这马上到年底了他哪有功夫四处乱走？
但是女儿说了，如果他这次不去看看她的工作单位，她还会离家出走。
肖远方实在被这个女儿弄得头疼，死丫头说跑就跑了，一跑出去生死不知。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再跑了说不定就抓不回来了。
没奈何肖远方趁这个星期天硬着头皮出来了。
一出来他就后悔了，这怎么跑红崖来了？
而且还不算红崖市区而是离红崖还很远的农村。
女儿跑农村来干活？
这让肖远方肚子被气得鼓囊囊的，从出了红崖市区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不过这个院子倒是很有规模的，还有机器轰鸣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工厂。
还有对面而来的这个青年？好像见过。
当万帆开口管他叫肖叔叔时，肖远方想起这个青年是谁了。
这不是和女儿一起和流氓打架被抓派出所那青年吗？
能为了女儿和好几个流氓打架，肖远方觉得女儿和这个青年有些纠缠。
正好万家也要吃午饭了，万帆就把肖远方一行人让进屋，单独开了一桌。
工友那一桌万帆说明了情况，让汪春江代自己招待，万帆就陪着肖远方这一桌。
一杯酒下肚，万帆就和肖远方开聊，先是礼貌性地谈了些客套话后，肖远方就从女儿怎么和万帆认识的话题开始问起。
那段时间女儿几乎就处于半失踪状态，究竟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家里一无所知。
肖远方是很想知道的。
这中间没有什么蝇营狗苟的，万帆也就实话实说。
他从在红崖文化宫学吉他认识肖雨开始，到和礁石乐队参加商业大厦的开业典礼，不啦不啦地一直讲到现在。
听完万帆的叙述，肖远方大致对女儿这一年多的时间干了什么心里有了点谱。
女儿没混成女流氓让他甚感欣慰。
他身为一个国家干部，女儿却成了女流氓，这可有热闹看了。
心里安慰了，肖远方的心情自然转好，也就和万帆又干了一杯。
“小万！听你的话我觉得你在歌曲上很有才华的，为什么不接着在这条路上揍下去？”
这个问题万帆也没用什么考虑，依然实话实说：“肖叔叔！我家乡你也看到了，也是个贫穷的山村。作为一个农民的儿子，我始终认为唱歌跳舞对生活的改善没多大帮助，它只是生活中的调味品。或许它能改变我个人的生活，但是却改变不了家乡的面貌，我的理想是开办实业，在自己致富的同时让尽量多的父老乡亲能跟着改变生活。”
对万帆这番话，肖远方非常的赞赏。
他知道万帆这不是说空话，毕竟他是在作曲上是真的有才华，而且他也真没在娱乐一途上涉及太深。
肖远方作为一个也算身居高位的年轻有为的国家干部，骨子里也是有一些文艺范儿的，虽然它们被官场练出的刻板掩盖。
对于娱乐圈他们也是关注的。
接下来肖远方就对万帆的实业发生了兴趣，开始问关于企业的事情。
解决了多少农村剩余劳动力，创造了多少经济价值，这些员工的年收入情况。
这些问题万帆回答的就有所选择了，避重就轻地介绍了一番。
自然隐瞒的是自己的收入状况，对于员工的收入自然无需隐瞒。
闻听万帆的小企业现在解决了四百多农村青年的就业问题，肖远方一声叹息：“在还是太少了，要是能解决几千几万人的就业就好了。”
这话貌似无意地就来到了这里。
万帆并不清楚肖远方是干什么工作的，心里也没什么压力，随口就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很大的投资项目，一旦上马解决上千人就业问题不在话下，可惜…唉！”
始终没说话的肖雨抿嘴一笑，大猪蹄子还是把话引到这上面来了。
“可惜啥？快说说！”一个能解决上千农村闲散人口的投资项目还是很值得重视的。
最近这几年，农村的治安环境恶化不就是吃闲饭的人太多闲得吗！改开以后，农民的劳动强度下降了，但也产生了大量的闲散人员。
年轻人就像哈士奇一样，如果不干点什么就会拆家，这些闲着没事儿干的人就惹出了诸多是非。
如果这些游手好闲的人都有工作干，治安状况自然就会好上许多。
万帆就说出了电动自行车项目。
“爸！万帆他们已经做出了样车了，老好玩了，等吃完饭我骑给你看看。”
“有这样的好项目为什么不上马？没钱投资？”
“是没地皮，没有地皮就建不了厂。”
“没申请？”
“申请了被卡住了。”
“不会吧，领导人南巡之后现在对民营企业的支持力度空前的大，怎么会出现申请办企业的地不批的情况？”
“一言难尽呀！”万帆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以后，万帆安排了一下那些工友，然后又陪着肖远方看了一下四驱车厂。
肖雨也把那辆简便电动自行车骑出来给肖远方展示了一下。
肖远方对两个轱辘的电动自行车兴趣远远大于四个轱辘的四驱车。
四驱车在他眼里只是个玩具，而电动自行车可是真正的交通工具了。
整个九十年代，华国需求量最大的东西就是交通工具，虽然这电动自行车与卡车汽车相比单薄了一点，但你不能否认它是真正的交通工具。
第三百零五章 等到三零零零年
肖远方也兴致勃勃地骑了一圈这辆电动自行车。
像个小孩一样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还差点摔了一跤。
那些堆过雪人的地方化雪总是最慢的，留下了冰渍。
肖远方就是不小心骑到这地方出溜倒的，可把万帆吓了好大的一跳。
这要是摔出个脑震荡、小儿麻痹啥的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儿没事儿，穿的衣服多就是摔一下也没啥。”
肖远方很麻利地从地面爬了起来。
在确信肖远方没事儿后万帆才长出一口气，但是电动自行车是再也不敢让他骑了。
“这玩意如果上市准备卖多少钱？”肖远方把自行车放下，脸色红润地问。
“八百元。”
“八百元？这比山地变速车业不贵多少呀？这能赚钱吗？”
虽然具体的商业价值肖远方不是太弄得清，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样一辆会自己跑的自行车八百元不太能赚到钱。
再贵了怕就卖不出去了。
“这款车我们没打算赚钱，只是想打响一个品牌，后续的车型才会盈利。”
这只是一款抵挡的电动车，或者说它是改装电动车也准确。
如果这款车在市场站住了，接下来万帆就会发展他想做的真正的电动车了。
当然多多少少还是能赚一点的，他又不是搞慈善的不赚钱谁干呀。
“打响品牌？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竟然还有品牌意识了。你准备在什么地方建这个电动自行车厂？在城市还是在农村？”
万帆就把手往东山坡那块地一指：“我就想在这里建自行车厂。”
肖远方看了看皱眉：“耕地呀，这有点麻烦。”
“其实这是块薄地，一年还真打不了多少粮食。”
“再没有别的地方吗？”
万帆想了想再有地方就是后街后面到小山脚下了。
那里不是耕地，因为地面不深就是那种又酥又黄的石头，当不了耕地用，就那么荒芜着，上门稀稀拉拉地长了几棵树。
万帆就陪着肖远方看了这块地。
这片荒芜的土地面积如果算上那半面山坡大概也有百十亩了。
“这块地为什么撂荒了？”
“这块地是那座小山的延续，地皮下就全是那种酥黄的酥石。”
万帆随手从一颗树上拽下一段枯枝在地面上捅了几下。
可惜枯枝太脆弱了，两下就断了也没化开冰冻的地面。
“夏天的时候只要稍微扒拉一下就能看到下面的石头，所以这里当不了耕地。我们小圩屯本身建队的时候前中后街就隔得非常远，有的是盖房子的地方，盖房子都没有到这里盖的，这里就成了一片没什么用的废地。”
在农村一片近百亩的土地啥也干不了，确实是巨大的浪费。
“这里盖厂房行不行？”
这里盖厂房也不是不行，但是挖地基就会多花不少钱，除非盖活动房。
“如果土地转让费能便宜一些也不是不行。”
肖远方没说什么。
“你不是还有个生产燃气灶的厂子吗？也带我去看看。”
肖远方在四驱车厂参观的时候基本上是走马观花，基本和走个过场没多大区别。
在他的意识里四驱车属于玩具，不是什么正经的买卖。
但是在看燃气灶的时候他就非常仔细了，每一道工序都看的仔仔细细，还不时问几句。
整的好像他能听明白似的。
燃气灶城市里谁家都有，肖远方家也是最近才换的电子打火灶，他媳妇直夸这电子打火灶省时省力还安全，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山村小厂生产出来的。
牌子都一样：千帆。
参观完燃气灶厂也就是下午两点了，肖远方拍了拍万帆的肩膀就坐车走了。
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好好看着我家小雨，她要是再跑了我就找你算账。”
万帆千呼万唤也没有留住。
“我爸明天还要上班，当然不会留在这里了，就是多晚都得赶回去。”
万帆和肖雨站在村路上目送肖远方的车拐上乌云公路，消失在远处的山坡后。
“你爸最后走的时候让我看着你是啥意思呀？我应该没这个责任呀？”
“哈哈哈！你有麻烦了，我要是哪天失踪了，你就该去吃窝窝头了。”
万帆吓了一跳，貌似一个叫麻烦的帽子扣自己头上了。
“你爸当什么官？管哪一行的？”
“不告诉你，你要是认他当老丈人我就告诉你。”
“那你怕是得等到三零零零年了。”
“哼！小气！你哄哄我不行呀？”
“不行！我可不是渣男，不欺骗女人。我还得回去陪我那些工友，不和你扯蛋了，再说就是扯你又没蛋。”
肖雨弯腰从道边抓起一把雪准备给某人弄成剩蛋老人的模样，但等她直起腰，未卜先知的某人已经跑过燃气灶老厂大门了。
这些工友既然来了，万帆就没打算让他们走，自己的三楼有的是地方，就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都够了。
中午因为肖远方的出现没喝好，晚上自然要好好喝喝的。
在外地的酒桌上万帆说连蒙带唬，趁人不注意把酒倒地上祭土地爷，能少喝一口绝对会少喝两口，但是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这些工友，那完全就是实打实的，喝吐拉倒。
所以，这一顿酒喝到晚上九点，基本上都差不多了。
不过没有人事不省的，起码一个个晃晃当当不管是爬还是扶着墙还能上到三楼睡觉。
单云丽单独住一间，剩下的人分到了两个房间里。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八点。
如果不是怕尿了炕，他说不定能睡到中午。
接着工友们也陆陆续续地都起来了。
吃完早饭，他们也就该离去了。
昨晚酒桌上万帆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他们回去负责帮万帆联系那些放假在家的工友。
等他明年电动车厂开业，这些人都讲到他的企业来上班。
还是干老本行，做电动机。
不过不是做他们原来干的那种传统三相异步电动机，而是做适合电动车用的直流电动机。
不过具体什么时候上班万帆也说不清楚。
也许五一也许七一也许十月一…
第四百零六章 猪蹄子罐头
工友们和肖远方的到来，让万帆把一件事扔到脑后去了。
就是要攻克刘正有这个堡垒。
直到肖远方走后两天他才把这件事情从记忆深处捞出来。
这是一个他还未曾谋面的对手，非常的麻烦。
直接给刘正有送钱，多了心疼少了没用，如果这货不收反而告他一个行贿，自己将来再干点什么怕是困难重重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但绝对存在。
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旦不成功也别尿自己身上。
送礼也是个技术活。
看到某人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样子，正在和一把椅子咣线的谢美铃喂了一声：“帮我咣线！”
咣线就是把毛线由挂缠成球便于编织衣物什么的。
“现在还咣线有什么用？这冬天都过去五分之一了。”
“给你织副手套，开车的时候不冻手。”
这女人镇啰嗦，买一副不就完了现在谁还织呀。
也就憨憨才穿织的毛衣。
刚想到这里一扫自己身上谢美铃给他织的毛衣。
“我不是憨憨！我不是憨憨！”
“说啥呢？我不是憨憨？谁是憨憨？”
“你呗！你就是憨憨。”
“我不是憨憨！我不是憨憨！”谢美铃大声抗议。
“学得真像，继续保持。”
“你一天到晚净整那没用滴，还不快点过来。”
万帆无可奈何地过去坐在椅子上像僵尸那样张开两手。
谢美铃笑嘻嘻地把毛线挂挂在他手臂上。
此时办公室就他们两个人，谢美铃笑吟吟地一脸娇羞，某人伸着两手像一根木头，这是怎样一副缺乏平衡的诡异画面？
某人之所以有这种表情是因为咣线这活儿非常的累胳膊。
谁手臂像僵尸那样一举好几分钟他都累。
万帆正在想怎么逃脱这种苦罪的时候，肖雨这该死的木头从车间统计完回来了。
人家统计都是快下班的时候进车间统计一下。
肖雨就怪了，早晨就跑车间里去了。
万帆怀疑她是到车间里去拉呱。
“肖雨！过来过来，考验一下你为人类解放的牺牲精神！”
“拉倒吧，想让我咣线就直说，不过门都没有。”
“咣线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若是考验好了奖励你猪蹄子。”
某人说话不经过大脑就秃噜出一句，但说完某人很想扇自己一个嘴巴，没事儿说猪蹄子干什么？
“说准了！奖励猪蹄子。”肖雨立刻来了精神。
这可不是她去赖某人，是某人自愿的，可怨不着她。
肖雨依照万帆的吩咐美滋滋就把那挂线接过去了。
“肖雨姐！你爱啃猪蹄子呀？”谢美铃傻乎乎地问。
“是呀！猪蹄子可好啃了！”
“那等我家杀猪的时候，我拿两个猪蹄子给你啃。”
某人听不下去了，这个傻娘们人家是啃哪个猪蹄子吗？
万帆走出办公室的门，有这两个女人在他什么问题也考虑不出来，不如到林志久小店坐会儿。
万帆刚走出万家大门就看到林志有沿着村中道匆匆而来。
“小万！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到小店买包烟。”
“那正好咱们一起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林志有这货上任这半年就没给他带来过什么好消息。
“好消息？啥好消息？”
“你要批地的事情上面批下来了。”
万帆有一分钟的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是说我要的地批下来了？”
“是呀！刚才公社土地办的小崔来电话告诉我的，让我转告你一声。明后天市里和乡里就会下来看看土地。”
这个事情可是真的出乎万帆的意料，几分钟前他还在想着怎么扳倒刘正有这座大山，辙还没想好，他要的土地就批下来了。
合着他刚才熬死了那么多的脑细胞白熬了。
这让他心里有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这失落感在他脑海里存在了十秒钟就被高兴替代了，拉着林志有就进了小店。
小店地中间的鼓肚火炉烧的热气腾腾的，炉子四周围满了人。
上午小店里通常没有玩的，几乎都是围着火炉聊天的，而且以老头居多。
下午这里才是年轻人的天下。
入冬的时候万帆让林志久从万家院子接暖气，经过他的车间可以一直连接到小店里。
反正万帆家的锅炉供热面积也足够用了，不差饮料厂和小店这千八平的面积。
但是林志久这废材仅仅把车间里接了，却把小店扔了，这使得小店到现在还得烧炉子。
郭乐凤一想起这事就把他骂一顿，到目前为止林志久最少也挨了十多次骂了估计到过年还得挨个十次二十次的。
万帆买了四盒石林烟，其中两盒扔给了林志有。
万帆拆开一盒烟撒了一圈，半盒烟就没有了。
“土地办的小崔怎么说？”
这个问题没什么怕人的，小圩屯人都知道万帆要买一块地皮开新工厂，但是上边没批。
“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再没别的了，就是让我通知你一声。”
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经过大队，土地办的小崔告诉林志有是正常渠道，接下来会不会告诉他这不太好说。
如果告诉他能打传呼来。
这个都是小问题，大问题是这马上就到年跟前了，为什么市里会突然同意了呢？
万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同意。
这怕是要成为一个自然之谜了。
“买盒小五朵金花，买一个山楂罐头，买一个猪蹄子罐头。”
一个才进小店的路人甲在买东西。
有猪蹄子罐头？猪蹄子也能做罐头了？这是为什么呢？
万帆心头一亮。
“还有猪蹄子罐头？”
“有啊！你小舅就乐意吃猪蹄子罐头，他进了一箱准备留着自己吃。”郭乐凤是老想着把辈分调的比万帆高一辈，这不又来了。
到底是挣到钱了，吃罐头都开始成箱吃了。
“多少钱一瓶？”
“两块八一瓶。”
“还有没有了？给我来两瓶。”
“你也爱吃这个？”
“我连烀猪蹄都不啃，哪里会爱吃这个？我们那里有人可能爱吃。”
郭乐凤从柜台下一个纸壳，箱子里又拿出两瓶酱猪蹄子罐头，放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