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传位?
不但李自成,还有随着他来到北京的那些手下,在第一次看到北京城的高大威武和繁华之后,一个个都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几乎能穿透层层的城墙,裸的放在京师那些勋贵大员的身上。
刘宗敏兴奋的将头盔脱掉,骑马立在李自成身后,一边高兴的嘿嘿直笑,一边指着城头对李自成说道:“大王,你看,如果能把这座城池攻打下来,您就是天下共主,可以登上那无上的宝座。”
李自成心中也在激动,但是激动的同时,也明白要进攻京师城池的难度,所以,他并没有像刘宗敏一样得意忘形,而是颇有忧虑的看着京城紧锁的朱红色大门,和那高不可攀的厚实城墙,微微一皱眉,道:“那也要先攻下北京再说!”
“驾!”
轻轻一顿马缰折返马头,李自成骑着马一晃一晃的朝后军走去,同时对跟在他身边的刘宗敏说道:“北京城城防高大,上面堆满了石头和火油,还有随时可用点燃的稻草,无论是也先还是皇太极,你看他们谁轻易破城了?”
刘宗敏道:“他们都是没脑袋的蛮夷之人,我们尽收天下人心,何城不可破?”
李自成冷然一笑,问道:“破太原的时候周遇吉死战不避,我们损失的人太多了。虽然现在军中还有五十万大军,可是你告诉我,这京师当真比太原更好攻打么?”
刘宗敏摇摇头,面对李自成的问话直言不讳的答道:“北京其实与太原可比,要是攻打,其难度定然百倍。”
“你知道就好!吁!”李自成将马停下来,下马来到临时搭建好的大帐中,将身上的衣甲脱下来,看了看窗外的天,道:“明明是入冬了,寡人怎么感觉还是这么热?”
刘宗敏看着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
摇摇头!他可不觉得热。而且,他觉得这种天气如果再持续个几天,军中说不定能冻死人。
“我们的军粮还有多少?”
李自成问牛金星。
牛金星道:“不多了,最多还能坚持十天。如果十天以后后续的军粮还无法运送过来,咱们也只有先撤军了。”
李自成有粮食,而且很多。坐收了朱常渊的劳动果实,他在陕西之地得到的军粮多的超乎任何人的想象,然而。随着他的战线一步步拉长和天气逐日变冷,军粮的运送出现了大问题。
从陕西到京师,轴轳千里,而且尽是些山路,要供应五十万大军的粮食,至少需要征发一百万农夫做运粮的工人,而且,一车粮食从陕西运送到京师,要吃掉三分之一,回去的时候。还要带着三分之一。
如此一来,这些军粮其实大部分都进入了运粮军的口中。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难!”刘宗敏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不是他打击老大,而是事实摆在眼前。
李自成倒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道:“无所谓,反正咱们要撤军!”
“撤军?”刘宗敏和牛金星同时惊讶的朝他看去,不明白李自成为何会突然这么说。要知道前前后后连打带骗攻下这四个军事重镇可不是容易的事。
特别是太原镇的周遇吉,差点让李自成想要吐血!可是现在他怎么说要撤军了呢?如果撤军,这一切不就白玩了么?
“大王!”牛金星第一个不同意,如果李自成当不了皇帝,他这个丞相这能说是个空谈。不可能一人之下万之上:“大王万万不可作此想啊,如今北京城就在眼前,大王如果大都不打一下就退兵,徒惹天下人耻笑耳!”
刘宗敏也说道:“大哥。我还想当大将军呢!”
李自成不听他们两人的劝,摆摆手道:“你们不知道这其中的轻重!若是咱们一举而上,攻下了京城当然是最好,如果旷日持久而无法攻打下来,到时候全国各地的勤王之师陆续飞奔过来,咱们就会一败涂地。就此失去根基。”
“而且,咱们的军粮供应不及!”李自成接着继续朝属下分析说道:“你们可知道现在京城正在闹鼠疫,我怕咱们的士兵也会跟着病倒,所以,现在走才是最好的路!”
“那我们打了这么久,留了这么多血,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就是为了来北京城转一圈再回去?”刘宗敏和李自成是兄弟,二人之间无话不谈,所以他说话毫无顾忌,李自成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当然不是!”
李自成微微一笑,道:“怎么可能会白来一趟呢?”他眼中的野望缓缓升起,笑着对牛金星和刘宗敏说道:“我昨天思虑一天,认为现在咱们兵临城下,最好的策略就是逼这崇祯和谈!”
“和谈?”刘宗敏和牛金星的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你特么一大圈的从陕西打到这里来和谈?你确定你的脑子不是有毛病?
当然了,这种话也只能在心中一下,不可能也不敢宣之于口。
“你们二位莫要惊慌!”李自成嘿嘿一笑,说道:“我如今兵临城下,是握有主动的一方,自然是要提出一些条件的。寡人已经想好了,让崇祯封我西北王,世袭罔替割据一方。我向他称臣,但是不听调也不听宣,再问他要一百万两银钱作为军饷,如何?”
牛金星听了李自成的主意,没有第一时间发表看法,而是私底下悄悄地思索。
刘宗敏坚决不同意,道:“大哥,这样一来,咱们吃大亏了!我怕下面的兄弟们也不会愿意!”
李自成不理刘宗敏,转眼看了一下牛金星,点名问道:“丞相以为呢?”
老大点名了,不回答也不行了。牛金星拱拱手,却没有正面李自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不知道这西北王有什么权利,地盘又有多大?”
李自成好像现在就已经当上了西北王一样,笑着说道:“地盘自然是陕西山西二地,至于权利么?比拟当年延明王即可!”
延明王,朱常渊!
远在万里之外的朱常渊突然间打了个喷嚏,摸着鼻子朝远方看了看,喃喃自语道:“谁特娘的又在老子背后说老子坏话。”
正在这个时候,他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接通以后得知,原来是京城的暗桩又传来了李自成围困北京最新的战况。
接完电话之后,他深刻的感受到,现在即便是缅甸再怎么重要,也是该回去收拾残局的时候了,不然就又得费大功夫。
于是,给孔和挂了个电话,交代他几句军事上的事情,而后过现代社会这个媒介一闪身回到了日月岛上。
其实,除了李自成在不停的念叨朱常渊的名字之外,还有一个现在也对他念念不忘,那就是崇祯。
此刻,他依旧在平台殿的偏殿中,一脸忧虑的看着殿中几个阁臣,神经质一样的念叨:“朱常渊,朱常渊,朱常渊。”仿佛面前的其他人都是摆设。
“若是皇叔在,何有今日之祸?”崇祯脸色苍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轻声朝阁臣道:“若是朕下诏罪己,复皇叔之官位,则如何?”
内阁张四知道:“不可,便是陛下您臻心至诚,朱常渊也未必会领悟君心!”
张四知说的比较客气,话里话外的意思却很明白:你别去了,罪己诏有啥用,人家朱常渊不会领情的。
崇祯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深吸一口气,道:“真若是拱手赋予他这大明江山,让位与他,皇叔可能来京勤王?”
这句话一出口,下面马上炸开锅了。
不管内心是同意还是反对,都不可能说出来,诸臣唯一的答案也只能是反对。毕竟谁知道皇帝这次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在试探?
不然万一说漏口,真是祸害九族啊!
对于这一点崇祯也是心知肚明,可惜,现场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说的是实话,是真话!他现在的心中,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一件事:朕可以死,可以丢皇位,可以认错,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唯独不能做亡国之君,不能对不起先皇先祖的江山社稷,不让让这大明江山毁在朕的手中。
“这是朕的心里话,朕不在乎江山到底落在谁的手上,只要他是成祖皇帝的血脉至亲!”崇祯突然从位子上站起来,.co 伸手拿过过来一只御笔,竟然要亲自提uu小说诏。
这下群臣可真是吓坏了。
尤其是以前和朱常渊有仇的薛国观、张四知、姜逢元等人,几乎要吓尿裤子了。开玩笑,让那个杀神来当皇帝,这天下还有谁的日子能够好过?
“陛下!”薛国观“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道:“传承有序,血脉至亲,若是陛下一意孤行,臣愿意血溅三尺!”
“臣也愿意血溅三尺以死相谏!”姜逢元跑出来,额头磕的血迹斑斑。
崇祯目色坚毅,丝毫不为之改变。
刘遵宪咳咳两声,艰难的走出来,道:“臣老矣,恳求陛下让臣致仕!”
崇祯冷哼一声,道:“准!”
“谢陛下!”刘遵宪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又道:“陛下保重,不过臣离去之前,尚有疑问,敢问陛下!”(未完待续。)
第39章 烈女
“刘大尚书请说吧!”
“皇叔于大明功业昭昭,立他为皇太叔臣不反对,可是如此一来,陛下将置太子与何地?”
刘遵宪话音刚落,崇祯皇帝心头一颤,手中抓着的毛笔突然一松,落在桌子上。
是啊!烺哥儿该怎么办呢?
自古以来,有几个被废黜的太子能有好的下场?汉武帝的哥哥太子刘荣?隋炀帝的哥哥废太子杨勇?
还有扶苏、李承乾!哪一个能的善终。
别说被废了的太子,即便那些生前被皇帝议储的皇子,也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
朱常渊勋盖千古,能容忍自己的皇太子么?
这几乎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答案。
薛国观和姜逢元不由得同时往刘遵宪感激的看了一眼,刘遵宪仅仅是轻蔑一嗤,然后步履蹒跚的朝殿门外走去。
“王承恩,扶着朕出去走走!”崇祯心情烦乱,一时一刻也不想呆在大殿中,再也不想看到群臣整天斗来斗去的嘴脸。
“还有你们,都散了吧,从明天开始,不用来上朝了,所有公务公事移交内阁处理,不必请朕预览,朕想清静清静!”
说完,带着王承恩慢慢的出了殿门,皱着眉头看着越下越大的冬雪,轻声说道:“今冬第一场雪,是越下越大了。”
“是啊!”王承恩从小太监手中接过来一条明黄色的大氅给皇帝套上,
道:“陛下想去哪里?”
“先走走吧!”
一路踏着雪,咯咯吱吱的慢慢前行!后面的人送上来一把大伞想要给皇帝遮住风雪,却被他制止!
“听说这两日坤宁宫中梅花开的正艳,去皇后那儿看看吧!”崇祯说完,走了几步,突然放开王承恩搀扶他的手臂,道:“朕想一个人走走,你去慈庆宫一趟,把太子喊道坤宁宫来!”
甩开了王承恩之后。崇祯一个人,身上披着黄色的大氅,在雪地里慢慢行走,不由自主的朝皇后坤宁宫的方向。不过心里却是还想着朝堂上的事情。
“唉!”叹了一口气,不思其余,疾步走了一段路,转了几个弯就到了坤宁宫的门口。
一个小太监正在宫门外的梅花树旁攀登垒起来的凳子折梅花,猛然看到皇帝过来。吓得从凳子上“噗通”一声跌倒,好在下面都是雪地,倒也没有跌伤。
“陛下万岁!”小太监头抵着地,发上沾满了雪,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崇祯噗嗤一声笑,道:“起来吧,赶快折几支红梅!”突然意兴起,转过身来走到花树下,看着满树的梅花笑吟吟的道:“好漂亮,朕也要来折几支!”
说完。拍了拍凳子,对依旧在地上颤抖的小太监说道:“快起来,扶着凳子,不然一会朕要是摔伤了,你的罪就大了。”
“是是是!”小太监的手颤抖着扶着凳子,心中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害怕,反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崇祯笑道:“放松点,你这么扶着,让我怎么上去?”
登上凳子对皇帝来说确实是一件费力的事,不过。虽然身体消耗过度,毕竟处在身富力强的年龄段,倒也没有太大的难度。
满树的梅花,随着崇祯的手微微颤抖。雪屑纷飞!
刚刚折了一支,就见周皇后一身盛装的从坤宁宫中跑过来,看到皇帝后紧张的要死,说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帝何止万金之躯,怎们爬了这么高?”
朝身边的小太监道:“你们过去。赶快把皇帝扶下来!”
崇祯摆了摆手,道:“别扶朕,都给我扶着凳子,我还没有折完!”
君子一言,谁敢上前?
所有人都过去给皇帝扶着凳子。
皇帝“啪啪啪”一连折下来十几条干枝腊梅,才从凳子上下来,脸色略显红潮,呼吸微微急促。
凉空气入口,又轻轻咳嗦了几声。
“陛下!”周皇后过来,心疼的给他擦了擦头上的雪花。
崇祯看着皇后微微而笑,道:“皇后姿丽端秀,貌美如雪胜梅,真乃是朕的良配。”
皇后脸色微微一红,看着周边的太监和小人,有些赧然,道:“信王住口!”
皇帝哈哈大笑,抱着梅花像个下人一样跟在皇后娘娘身后,踩着雪咯吱咯吱作响,此时此刻感觉自己的步伐是从未有过的轻快。
后面的太监和宫女看到这种情况,都自觉的没有跟过去,只有皇后的贴身丫鬟服侍在旁边。
“一!”
“二!”
“三!”
“四!”
。。。
“十三!”
崇祯像个孩子一样,将每个梅瓶里面插上一支梅,然后又亲自从左到右的数了一遍,对周皇后说道:“你看,整整十三支,正好!”
皇后奇怪道:“什么正好?”
“唉!”拍了拍身上的雪,将外面的黄色大氅除掉,然后坐进温暖的宫殿里,崇祯叹了一口气,有些歉意的看着皇后,道:“朕从潜邸入继大统,第一年的冬日给皇后亲手折了一支梅花,并许诺日后年年如此。”
“可朕整日里忧心国事,从二年到今年,整整十三年未能兑换诺言,心中颇为愧怼,今日就一起补齐,皇后大人莫要见怪!”
周皇后眼中泪花涌起,看了看满桌子的梅花,又看了看崇祯,说道:“陛下能够记得,臣妾欢喜的很,但国事为大,臣妾到希望皇帝忘了这些小事,多忧心天下大事!”
“算了,天下无大事!”皇帝一摆手:“从今日开始,朕再也不管国事,学我皇祖父,将所有的军国大事交给百官,我乐的做个逍遥天子。”
皇后满脸泪花,却依旧堆笑的看着天子,心中深深一叹:李自成五十万大军都打到北京城外了,这哪里是天下无大事,简直就是比天还大的事。
此刻的皇帝,应该是在逃避现实了!皇后心中默念,依旧坐在了崇祯面前。为他沏了一壶淡茶,端到身前,道:“信王,喝吧!”头一转,背面垂泪,落地碎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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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用最后的时间,尽量填补自己这么多年来对皇后的感情。
可朱常渊,正在面临穿越一来最大的感情危机!
日月岛东侧,从北向南横卧这一座长数十里,高约数百米的大山,山脚连海,被海水冲刷出一道窄窄的海湾!
细小的沙粒沿着海岸线组成一道明丽的沙滩,在碧蓝色的海水冲洄之下给人一种别样的平静之美。
柳如是白衣如仙,赤着细白的美足立在沙滩之上,海风一来,似是要羽化而去一般,渺若仙人!给人一种不可企及的美丽。
朱常渊则是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倩影,二人久久无语!
“是我看错了你!”柳如是沉默了很久,对着面前的大海,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原本以为这种时候,你即便不会提兵勤王,解除国家危难,至少也该把你未死的真相公布出来,让贼军不攻自破!”。
“是你不了解我!”朱常渊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这柳如是什么都好,不但识大体与世无争与人无争,还温婉如玉冰洁动人,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的才女。可惜,性子太过倔强,眼中只有国家大义。
柳如是低头不语,既没有否认也没有争辩。
对于她来说,争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与其和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谈什么公义,倒不如看看这眼前的山水,听听这清净的海风。
“你总是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现在是你的夫君,你总得听我解释两句!”朱常渊恨不得马上将系统任务的秘密告诉她。
不过最后关头却忍住了。
“哗啦!”清澈淡蓝的海水,从前面的海滩处慢悠悠的被后面的浪头推动,一点点的爬上了沙滩,然后涂湿了松软的地面,又没到了柳如是的脚下,将她那双细腻洁白的脚踝吞入水下。
“跟我回去吧,这里风大水冷,你身子又不好!”朱常渊向前伸出自己的手。
柳如是好似没有听到一半,已经木然的望着海水。
许久,慨然一叹,道:“妾恨不能如秦良玉那般,沙场驰骋,快意厮杀!空生了一副玲珑之躯,却无半点作用!”
“别再任性了,跟我回去,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我的考虑!”朱常渊不觉加重了语气,感觉面前的这个女人虽然美,平时对自己也极其恭顺,可是一旦牵涉到国事,就喋喋不休,让人微微生气!
“国家社稷存亡一线,我不敢跟王爷回去,若是大明亡,我亦殉!”柳如是语气冰冷,说话间牙齿打颤,看书( ukanshucom)
“难道在你心中,只有国家,没有我这个夫君?”
朱常渊这下真的是有些恼怒了。
无论陈圆圆之前再怎么高傲,成了自己女人之后就会安心做个小女人,连张嫣这个大明皇后都能理解自己的苦心和处境,这个柳如是竟然。。。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王爷想要一己之利,如是想要大明复生!如此而已!”
“放屁!”朱常渊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出水面,道:“你心中,国家最大?”
“自然!”柳如是回答道。
“那比国家还大的是什么?”朱常渊问道。
“比国家还大的?有么?”柳如是一脸的耻笑。
“自然,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知道,长长见识!”朱常渊一脸铁青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40章 和谈
朱常渊黑着脸,拉着柳如是疾走几步将她从海边拖出来,然后心疼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她套在身上,说道:“你如今是我朱常渊的女人,麻烦你以后做人做事先从我出发,而不是那个什么大明朝!”
“我做不到!”柳如是回答的异常生硬。
朱常渊冷哼一声,道:“我乃是大明宗室,成祖皇帝之后裔,大明朝对我来说比你更加重要百倍,你瞎操什么心?”
“朱某人自问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祖宗栽培,不敢说功盖华夏确也屡解朝廷之难,而崇祯如此待我,让本王御酒饮鸩!”
朱常渊说道此处手握的啪啪作响,道:“我视而不见而不是落井下石,已经是对他极其厚道了?”
朱常渊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柳如是像是半点也没有听进去,偏着头一脸轻蔑的看着朱常渊,说道:“这就是你刚刚所说的比国家都要大的事?”
“你先坐下来,我再给你说!”朱常渊将柳如是拉到一块大石边,强行将她的身子按到在石头上,拿起她湿漉漉的小脚,触手之处一片冰凉。
细心的为柳如是擦拭掉脚上的冷水,然后又细心的将她的脚抵在自己的肚子上取暖,道:“这里太冷,你不该一个人任性跑到这里来。”
“你为什么那么倔强?”朱常渊有点生气,又有点怜惜的问道。
柳如是自然心中一暖,愣愣的看着朱常渊,答非所问,说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幸得徐妈妈收留,从此流连勾栏,卖艺为生,生活清苦贫困,可但有积蓄,无不捐赠与那些在辽东之地作战的军人。
”
“吾虽为小女子。但自幼深谙孔孟之道,家国天下不敢或忘!当年的那个朱常渊,让我看到了大明中兴的希望,一度如痴如狂!可是今天。你官越做越大,良心却越来越小了。刚刚你问问为何如此倔强,无他,因为我是柳如是,错非如此。你哪能得到我完璧之身?”
朱常渊默然无语,低下头将手放在她的小脚上,一点点的温暖。
柳如是突然感觉刚刚自己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叹一口气,不在继续说落,而是问道:“王爷还没告诉我,你心中那个比国家还大的事物!”
“你心中念念不忘的是国家,可是别忘了,除了国家之外,还有天下!”朱常渊仍旧低着头。一边给柳如是捏脚一边轻声说道。
柳如是冷哼一句,道:“我就知道,既然你心怀天下,我自然无话可说。”
“你又说错了!”朱常渊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郑重的看着她洁白乃至苍白的面孔,道:“我说的这个天下,和你说的又不同!”
“如今的大明帝国,豪强劣绅强行围圈土地,财富集中日益加剧,老百姓居无定所。天下农民破产者不计其数,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柳如是摇摇头,她怎么可能想的那么深远?
朱常渊道:“每个王朝到了最后的阶段,地主官僚的势力一再扩大。他们强行购买土地。对了,不说别的,就说你们都认识的那个钱谦益,你可知道他家里有多少地?徽州府的大商人汪燃明,家中财产不可计数!”
“还有松江府的顾昌祚,一个人就占有三分之一个松江府的土地!”朱常渊叹了一口。露出悲悯的表情:“河南大地主康家的土地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头枕山西脚踏山东,横跨河南连绵一十八个县!若是这些大地主都是良善之辈,下面的小民还有些活路,可惜,大部分人的心都是黑的。”
“你以为大明内忧外患仅仅是因为灾荒么?不是,更大的原因在于,农民手中的田地越来越少,地主和大商人的土地越来越多,百姓无以为生,遂揭竿而起!”
看着柳如是一脸的茫然,朱常渊继续道:“便是我今日打败了李自成,救了皇帝,救了大明王朝,可是下层的百姓无以为生,他们会再来的!即便李自成死了,还有李献忠、张自成、王自成、赵自成。”
“百姓生活惨淡,何时是终?”
“你有办法?”柳如是偏头问道,脸上的表情不觉间和善了不少。
朱常渊点点头,说了四个字:破后而立!
柳如是又恢复先前的表情,道:“说来说去,延明王还是想那九五之位!”冷冷的将从朱常渊怀中抽出来,道:“给我一艘船,我要离开,恕小女子不似王爷玲珑剔透,无法接受亡国灭种之事!”
“你真要走?”朱常渊站起来,脸色阴沉,平静。
“若是有一天你匡扶了你口中的天下,再去找我吧!”
。。。。。。。。。。。。。。。。
崇祯皇帝这两日,每天也不管政务,只跑到周皇后的坤宁宫中和皇后在一起吃饭、喝酒,与皇太子欢乐嘻嘻,享受着为时不多的天伦之乐。
这一日,崇祯兴起,用如椽大笔在一张巨大的纸上写了一个字,对被诏进宫的周奎说道:“朕的这个字,怎么样?”
周奎连忙拱手道:“陛下的字,入木三分,已臻化境!”
崇祯噗嗤一笑,对于老岳父的这句奉承颇为受用,指了指刚刚写好的字,对王承恩说道:“将朕的这个字收起来,让曹化淳去趟日月岛,带给延明王,他来了之后,自然明白我意思!”
周奎心中一抖,正要进言,却被崇祯摆了摆手制止,说道:“卿国丈大人勿必多说,这是朕的意思!还有,也不要出去对面外的那些臣子们说。”
“是,陛下!”虽然是周皇后的父亲,周奎也不得不对自己的这个女婿行礼!
崇祯拉着太子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周奎手中,对太子说道:“烺哥儿,知道这是谁么?”
朱慈烺自然知道,朝周奎拱拱手,道:“拜见外公!”用的十足的民间礼仪。
周奎大惊,道:“太子殿下何故如此?”
崇祯道:“国丈大人,烺哥儿从今天开始就托付给您了,朕想让您带着他离开京城,若是大明亡国,好好做个平民百姓吧!”
“陛下!”周奎跪倒在地,扯着崇祯皇帝的龙袍,竟然痛哭流涕。
太子也忍不住哇啦大哭。
“去吧,皇后也去!”崇祯伸手将周奎拉起来,惨白的脸色一笑,道:“日后隐姓埋名,不求闻达,但求祖宗血脉不断,千秋永续!”
周皇后朝自己的父亲拜倒在地:“万望父亲善待我的孩儿!”
周奎道:“皇后不随我走?”
皇后起来,站到崇祯身后说道:“陛下决意留在京师与贼子周旋,臣妾不敢远离。”
“母后,母后,父皇,儿臣也不愿离开,儿臣愿随左右,与贼人厮杀!”朱慈烺现在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童,哪里懂得什么局势。
崇祯怒道:“走!”
周奎赶紧拉着太子,匆匆离去。
随着太子一起离去的,还有崇祯皇帝的另外两个儿子:朱慈炤和朱慈炯。
皇后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朱慈炤田贵妃子)都随父亲离开,嘤嘤而泣,撕心裂肺。
崇祯皇帝虽然伤心,可是他却只能将伤心憋在心里,无法释放。顿了一会,才对王承恩说道:“走吧,随朕去平台吧。”
虽然这段时间将一众军国大事都交给了群臣处理,他完完全全的轻松下来。不过,今天的这件事,确实需要他亲自出去处理,那些外臣是没有一个敢拿主意的。
李自成愿意和解,不过和解的条件很苛刻:裂土封王,给他陕西山西二省的同时,还要两百万两银子作为军饷。
“你们什么意见?”崇祯看着群臣问道。
“臣死谏!”中允李明睿跪倒在地,说了三个字后就开始“啪啪啪”的磕头,直磕到头破血流,才道:“陛下当效法勾践卧薪尝胆,先答应贼军之条件,劝其离开京师后,南迁国都,尚能坐拥江南之地,将来国富民强再图北上。”
“祸国匹夫!”给事中光时亨大骂一句,然后同样跪地,不过他并没有磕头,而是直接道:“陛下,当此国难之时,须得团结一心,共御外敌!如今山海关吴三桂、南京左良玉之军已经启程,不日就可到达京城勤王。( .com 李明睿妄图此言是乃是亡国之语!”
“陛下!”李明睿痛苦,道:“如今贼兵势大,城内人心惶惶,臣恐怕勤王之师尚在路途,京城就被贼军攻陷了。”
“李大人言重了!”阁臣魏藻德不阴不阳的说道:“京师城防坚固,皇太极率二十万大军未曾攻克,区区李闯乌合之众何足惧哉?”
“魏大人所言极是!”阁臣陈演也出列,道:“李闯之军,确系乌合之众,从陕西之初已啸聚百万之众,如今到达京师便损失过半,其军之战斗力由此可见一斑。”
“住嘴!”不等陈演说完,李邦华上前骂了一句:“陈演匹夫,当初李闯在太原受挫,朝臣屡次上书调吴三桂支援,只有你等二人反对,若非如此,李闯何至于能到京师?”
“臣罪该万死!”陈演跪地朝崇祯磕头,这个事是不争的事实,他无法辩驳。
崇祯皇帝看着跪地的陈演,拿起桌子上的一本后书丢了下去,道:“你个老匹夫,死有余辜!给我滚出大殿!”(未完待续。)
第41章 亡
陈演就这样被崇祯给骂出了大殿。
可是,事情的结果仍然没有改变,魏藻德、光时亨、姜逢元还有首辅薛国观,都不同意割地赔款。
崇祯皇帝慨然一叹,道:“每每军国大事,朕总是询问诸卿你们的意见,可是又有谁询问过朕的意见?”
群臣默然不语。
崇祯又道:“朕悔不听建泰之言啊!”
李建泰在李自成尚未到达宣府的时候就建议朝廷南迁,当时崇祯皇帝似有意动,可一则群臣劝说,二则他没想到宣府大同两个军事重镇沦陷如此之快,所以才导致了如今即便想要迁都也来不及的境况。
“陛下啊!”下面有一位吏部侍郎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上奏说道:“不是臣等不答应李闯的要求,也并非臣等不体谅君心,而是,朝廷确实拿不出两百万两银子啊!”
如果能拿出来银子,也就不会出现军中无饷银这种情况了。
“唉!”崇祯皇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天要亡我大明啊!”
群臣听了皇帝的话以后,各自抹泪啼哭。
于是,朝廷和李自成的第一次谈判到此结束。
然而,这并不是最后的一个机会,因为李自成根本就不想进攻京师,所以,在接到了朝廷拒绝和谈的消息之后,非常别扭的思索了半天,又奇葩的将自己的条件降了一下:两百万两银子降到一百万两!
然后,
再派使者进入京师和崇祯谈判。
这一次,崇祯命高起潜悄悄的将使者带到偏殿中亲自接见,并一一询问了李自成的情况和他的要求条件,最后,仍旧不无一叹。
还是没钱!
朝廷连一百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
对于大明王朝和崇祯来说,最后一次苟延残喘的机会终于破灭。
“高起潜,你亲自送这位使者出城,不要被外臣发现!”崇祯摆了摆手,让太监带着使者出去。
李自成再次得到崇祯的拒绝以后。又开始纠结了。
这特么京师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打的话,对面有三万人守城,城上几百门大炮,半年也攻不下来啊;不过要是不打的话。就这么回陕西?还没名没分的?
“要不,咱们不要银子了,只要崇祯老儿给个封号就走?”李自成看向自己的小伙伴刘宗敏。
刘宗敏道:“大哥,来都来了,就打一棒子呗!”
李自成道:“费那个劲干啥?”
刘宗敏道:“不打不痛快!”
二人讨论的档口。一个小兵进来在李自成耳边说了几句话,当时就把他震惊了,问道:“果真?”
小兵道:“是的。”
刘宗敏疑惑的看向李自成。
李自成道:“天助寡人,城内有人投降了,说只要咱们攻打,他就帮忙打开永定门!”
刘宗敏喜道:“如此更好,大哥坐拥天下有望了。”
不过李自成却又纠结起来,说道:“万一是有人坑咱们呢?”
刘宗敏说道:“大哥不妨用大同和宣府的法子,先派两万人攻打一下试试!就算两万人死了,咱们也损失不大!”
于是。李自成用刘宗敏的建议,派遣了两万人攻打永定门。
结果,不但让李自成大吃一惊,也让崇祯皇帝瞬间傻眼。
这个也先、皇太极、多尔衮削尖了脑袋想进来都没有进来的城门,竟然被李自成的两万军队轻易的攻陷了,而且还是那种兵不血刃的攻陷。
北京城外城被攻陷,整个京师人心惶惶!
现在仅有紫禁城大门紧闭,城上的守军不过五千人。
李自成骑着高头大马,哈哈大笑一路走进京师的外城,对牛金星和刘宗敏说道:“先前一个太原镇让寡人。没想到后面这些城池如此不堪一击!”
“这都是大王您英明啊!”牛金星趁机拍马屁,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大王已经尽得民心,大王应该效法汉太祖刘邦。约法三章秋毫无犯,天下就是大王您的了!”
李自成道:“这是应该的,宗敏,一会你去传令!”
刘宗敏一愣,然后说道:“大王,咱们的兵可还饿着肚子呢。若是不宰几个富家大户筹集军饷,我怕兄弟们会生变啊。”
李自成左右为难,看了看牛金星又看了看刘宗敏,说道:“算了,先合计一下,怎么能把内城攻陷再说吧。”
冬,十一月初六,李自成军陷京师外城。
十一月初七,攻内城,至午,高起潜开门而降,贼陷内城!
门被打开以后,仅有的五千军队和李自成的大军在门口作殊死搏斗。
崇祯皇帝面色毫无生气的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
“陛下!”王承恩拉着他的手,晃动了两下,说道:“陛下,贼兵破城,快走!”
崇祯摇摇头,道:“城已破,还能去哪儿?”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道:“不好,皇后!走,去坤宁宫!”带着王承恩一路慌慌张张的跑到坤宁宫,却见皇后周氏已然悬梁殉国。
诺大一个宫殿,竟然空荡荡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只有年近五岁的昭仁公主和十七岁的长平公主在皇后身边哭泣不止。
“皇后!”崇祯一口血吐出,心如刀割。
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从腰间抽出佩剑,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眼泪落下,道:“为父对不住你们,但愿下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莫要生在帝王家!”
闭着眼一剑先往长平公主身上刺去。
长平公主大惊,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地一滚,却没有躲过父亲的宝剑,只觉左臂臂弯处一凉,回头一看半只手臂竟被砍掉。
“父,父皇!”说了两个字便昏死过去。
“陛下,陛下!留公主一命!”王承恩看着公主也是心如刀绞,跪在地上抓住皇帝的龙袍,使劲的拽。
“与其落入贼手,不如死在朕手!”崇祯的眼泪一颗颗底下。道:“朕身上罪责一重又一重,那就再为儿女背上一重!”说话间伸手往前一戳,一剑刺入道被吓傻的只有五岁的昭仁公主体内。
“陛下,陛下!”王承恩的声音几乎都不可闻。一股难以忍受的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之声。
皇帝喘了几口气,说道:“朕不要落入贼手,朕乃天子,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说完将剑丢在地上。发了疯的往外面跑去。
王承恩赶紧跑着跟上。
然后,宫中惊慌失措的小太监看到皇帝之后,也跟着跑。
崇祯停下来,对一名小太监说道:“你,你,你去慈庆宫,告诉张皇后,就说贼犯京师,让她,让她自裁吧!”
说完。撕下身上的一块布,咬破手指写了几个字给太监,道:“快去!”。
“走!”崇祯对着身边二三十个太监说了一句,然后率领他们直奔前殿,在前殿鸣钟召集百官,可等了两刻钟的时间竟无一人前来,崇祯大恨,道:“诸臣误朕也,国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三年之天下。一旦弃之,皆为奸臣所误,以至于此。”
又看到远处李自成的军队,慨然一叹。说道:“朕多么希望,此时此刻城外的那些人不是逆贼李闯的人,而是延明王的靖难之军!”
“朱常渊,天下危亡,大明亡国在即,你就这么躲起来不露面么?”崇祯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然后说道:“你不露面就以为躲得掉,你错了!”
看了一眼太监,道:“都跟我来!”
回到平台偏殿,一连写了十几封一模一样的圣旨,加盖了皇帝玉玺,对那些小太监说道:“一人一封,拿去江南昭告天下,传于四海!”
小太监们将十几封圣旨各自取走,然后散去。
王承恩在崇祯书写圣旨的时候,偷偷瞄了一眼,看完之后身体一颤。
在殿里又坐了一会,崇祯对王承恩说道:“你去,给朕准备一条白绫来!”
王承恩听了大哭,说道:“如今江南尚在,可安天下,陛下何不南渡?”
崇祯摇了摇头,不多说话。
王承恩出去,没多久拿来了白绫,不过不是一条而是两条。
崇祯苦笑,道:“你只是个阉人,何苦如此,便是贼破京师,也不会杀你!”
王承恩道:“臣从潜邸开始,侍奉陛下多年,陛下小时候,小时候还尿过臣。。。。”说着说着,痛哭起来。
外面杀声震天,王承恩马上停止哭泣,伸头朝门外一看,道:“不好,贼已入紫禁城!”
崇祯抓起面前的白绫,出门就往后走,道:“朕不愿落入贼手。”
王承恩也拿了一条白绫子,紧随在后。
二人一前一后,被后面的追兵追了好久,( .co )崇祯皇帝左脚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好不容易来到景山东麓,痛哭流涕。
而后,以指蘸血,在他深蓝色的外衣上写下:朕自登基十三年,虽朕薄德匪躬,上干天怒,然皆诸臣误朕,致逆贼直逼京师。朕死,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去冠冕,以发覆面。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
写完后,让王承恩帮忙将白绫绑好,踮起脚尖将白布套在了自己脖子上。
王承恩涕泪交流,跪倒在地:“臣送陛下!”
说完,也自挂在皇帝身边。
崇祯的呼吸越来越是急促,目光也越来越模糊,模模糊糊中,仿佛看到了前殿中突然有一个黑点飞出,直上天际。
这是我的错觉么?
皇帝留下这样最后一个念头,亡!
大明,由于朱常渊的到来,在历史轨迹上足足提前了四年,亡!(未完待续。)
第42章 献关(本卷终)
崇祯临死之前看到的那个从前面宫殿群中飞出来的庞然大物,确实不是幻觉,而是朱常渊开着他的农用飞机,正在城上盘旋。
飞机中坐的除了他之外,还有皇后张嫣!
“糊涂!”起飞后,朱常渊心中犹自后怕,对着张嫣怒道:“我若是再晚来几分钟,你难道真的自杀?”
张嫣伏在他的身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闭着眼睛不敢看下面的宫殿,不知道是因为京师被贼军所迫而伤心,还是因为第一次坐飞机而感到害怕。
“你说话啊!”朱常渊扭过头看看她,发现她像睡熟了似得。
“你的飞机真丑!”张嫣勉强说出一句玩笑话,而后,便又叹气,最后终于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皇后自杀,袁贵妃自杀,长平公主还有昭仁公主,都死了!不知道现在陛下怎么样了?”
朱常渊道:“别想那么多了,这是历史赋予他们的结局,谁也改变不了。”
“我呢?历史上原本我就是该死的,为什么现在还没死?还不是你可以改变?”张嫣问道。
“不!”朱常渊想了一会说道:“原本的张嫣早就死了,你是穿越过来的,不算!”
“嗡嗡嗡!”飞机带着巨大的轰鸣之声,在京师的城头慢慢的盘旋。
朱常渊将方向对准宫殿的最北面,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缓缓靠近景山,终于在一处干枯的树林中看到了崇祯皇帝。
皇帝身穿这白色的背心,
大蓝衣袍丢在地上,左脚,右脚上还穿着一只红色的鞋子。风雪一吹,摇摇晃晃。
他的旁边,一个略显肥硕的太监同样高高挂起,随风摇摆。
看来这个忠奴就是王承恩了!
朱常渊叹了一口气,将飞机在空中打了个旋,就此掉头又在京城的上空朝南门飞去。
宫中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却依旧乱跑的人,有宫女,有太监。
几处宫殿着了大火,和这凛冽的风雪对抗。
“嗡嗡!”朱常渊的飞机越往南飞。看到的人就越多,大部分都是李自成的士兵。
“延明王,是延明王!”许多士兵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飞机,顿时跪在地上,朝飞机的方向磕头跪拜。
“延明王显灵了!”有人甚至哭着以头戗地。
“不是延明王显灵了。而是延明王根本没死,你们看你们看,那就是延明王!”
李自成军中的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从渭水平原上带过来的,很多人都看到过朱常渊,所以此刻看到自然认出来了。
“延明王得救了,延明王得救了。”
“王爷肯定是被崇祯皇帝给囚禁了,咱们一旦攻陷了京师,他就得救了!”
“是啊!”
和士兵们的高兴恰恰相反,刘宗敏看到天空中划过的飞机后。二话不说先拿出一个厚实的盾牌顶在头上,然后往身边最近的一处宫殿跑去,好像生怕有石头雨落下来砸他一样。
不过,这次朱常渊到没有往下播撒石头雨,仅仅是在城南盘旋了两圈,便在风雪中朝指定的地点飞去。
那个机场,之前还是为了带陈圆圆看风景,让李信带人修筑的,就在北京城郊外不远的地方,朱常渊用了没多久就到了。
早有人将机场上的积雪清扫干净。让朱常渊得以顺利降落。
朱常渊在机场上降落之后,将飞机收进系统中,然后命人弄出一辆豪华越野车,将张嫣接到车里。说道:“先跟我回日月岛,等我点齐兵马,再过来收拾李自成。”
张嫣脸色苍白如纸,费力的爬到车里,身体不住的颤抖。
朱常渊问:“你病了么?”
张嫣道:“我冷!”
原来是一路风雪过来,加上失去家人的沉痛打击。让她发起了高烧。
朱常渊让人给她弄了几条厚厚的被子,又喂她服食了一些退烧的药物,然后亲自驾车,朝天津卫海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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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李自成的脸色阴晴不定,猛地喝了一口气摆在面前的酒,朝牛金星说道:“阴魂不散,朱常渊果然还没死!”
“就不知道他今日突然现身来到京城是何用意?”刘宗敏天不怕地不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让他彻彻底底的怕到了骨子里,那就是朱常渊。
牛金星倒是做起了乖宝宝,一言不发。
李自成道:“咱们把崇祯老儿狠狠的揍了一顿,恐怕这也是延明王想要看到的,不然定容不得我等!可是,如今咱们占领了京师,已然成为众矢之的,接下来如何自处?”
说完,看向了牛金星和刘宗敏。
刘宗敏道:“这个,这个,还是要看延明王的态度。”
牛金星继续做乖宝宝,一句话不说。
李自成气得猛然拍了一下桌子,道:“当时打下来太原的时候,我就说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两个鼓动寡人继续向前,如今得了这大明的天下,到不知道该如何了?竖子,误我!”
在李自成的眼中,与其坐在京师这个众矢之的之处,远远不如回到陕西长安来的快活。
牛金星尴尬的吭吭两声,说道:“大王所言也不尽然,刚刚宗敏说的对,为何朱常渊手握如此之势却甘心被崇祯驱策构陷,而不坐拥天下,此事着实令人费解。大王不如试试他的心态如何?”
李自成道:“如何试?”
牛金星道:“称帝,看看朱常渊的反应。”
“放屁!”李自成不是三岁小孩,如果没有朱常渊的话他可以称帝,如今朱常渊还在,他怎么敢胡来。
“我早就听说他和吴三桂有过节,咱们派人招降吴三桂,看看延明王的反应!”
“好吧!”李自成发现,现在进了京城,比之前在是打是退之间徘徊还要难受一百倍。
就这样,李自成的使者从京师出发,去山海关招降吴三桂。
而现在的吴三桂,确确实实想一个没有妈咪的孩子,三万孤军就在山海关,不知道何去何从。
李自成已经攻陷了京师,皇帝皇后和一帮臣子死的死逃的逃,大明可以说已经灭亡了。但是,他吴三桂却奇葩的带着三万大军保留了下来。
但又能如何?死倒是没死,可是以后去哪儿呢?
关键是,谁特么给老子军饷呢?
如果是一般的军阀,现在应该是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手中有这么多人就意味着可以割据一方做土皇帝,比如在金陵的左良玉,四川的秦良玉,还有云南沐王府的沐天波。
但他吴三桂割据个鸟蛋!
东边是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俩,现在虽然没有兵力攻打,可是想要从他两个手上弄点肉吃也是不现实的。
西边是大山,再往西就是宣府镇。
所以,现在被憋在山海关的吴三桂愁的心疼肝疼蛋疼,却又毫无办法。
想要改变局势,在这个乱世之中利用好自己手中三万大军这个筹码,吴三桂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投降。
但是投降谁是个问题?
李自成刚刚攻灭大明朝,投降他似乎有点没有节操,可是关外的那家伙是满族鞑子,是建虏,是山野里的野人,如果投降多尔衮和多铎,让吴三桂多少有点不舒服,甚至还会背上卖国的罪名。
思来想去,想了几个通宵之后,吴三桂终于做出了选择,那就是投降李自成。
没办法,现在大明亡国了,至少有一百多个不要节操的家伙投降了贼军,还奉贼军为正统,想要推李自成上位。
所以,也不多他吴三桂一个。
关键是,如果投降多尔衮的话,他可就是大明亡国后头一号了。
吴三桂很热情的接待了李自成的使者,甚至很谦卑的让使者坐在了他蓟辽督师府的上首,晚上还给使者找来几个小妞作陪。
不过,虽然有投降李自成的想法,他也不可能现在就满口答应,而是在耐心的等待李自成许给他的条件。
于此同时,多尔衮也要派出使者去山海关劝降吴三桂,让他献关投降,并且很直接的带去了多尔衮的福利:平西王。
这让吴三桂心里一热,暗道如果李自成也能给这么好的条件该多好啊。全然没用想过这个平西王中的西指的是什么地方。
“王兄,如今朱常渊未死,我等占据宁锦盛京已经如履薄冰,为何还要得寸进尺,万一朱常渊翻脸的话,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多铎非常不解。 )
当然了,也是因为被朱常渊打怕了的缘故,不然凭借他的身份,还说不出这么低声下气丧气的话来。
“你不懂!”多尔衮深吸一口气,说道:“朱常渊势大不可挡,我料定他必得天下,而且天下诸侯敢反抗他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所以,即便是日后投降,也是势力大地盘多的人能捞到更多的好处。”
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不管怎么说,总是腰粗的人能得到更多的利益,哪怕是投降。
而吴三桂确实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就做出了决定。
因为正在他准备投降李自成的时候,突然收到京师来的消息:刘宗敏在京师对明朝降官拷掠,以搜刮钱财充作军饷,顺便把他的老爹吴襄给抓了起来,打打死了。
于是,前世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变成了现在的冲冠一怒为老爹。
结果是一样的,吴三桂一怒之下献关降清!(未完待续。)
第1章 天下局势
时光倒退回来!话分两头!
朱常渊开着车,一路从北京到天津,路上颠簸自不必说,足足耗费了他一日的时间。
到了海边,坐上大船之后,这种颠簸才算结束。
张嫣的脸色好了不少,额头的温度也逐渐的退了下去,不过,却依旧昏迷不醒,迷迷糊糊中,总是仅仅的攥住朱常渊的手,不时的大呼:“烺哥儿,烺哥儿!”
朱常渊叹了一口气,将房间的温度调高一些,对旁边伺候的宫女说道:“你们看好皇后娘娘,不要出半点差池,等她醒来就喊我。”
大船在海上行驶了一天的时间,达到日月岛。
到了岛上的时候,张嫣的体温彻底稳定,人也醒来,只是没有精神还下不了船而已。
让几名宫女将张嫣抬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内,又命岛上的医生前来给她诊断一下,得知只是心力交瘁引起的感冒,朱常渊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陈圆圆和毓敏走过来,看着床上躺着的美人,心里同时一酸,暗道:这个女人又是谁?怎么生的如此美丽?
“王爷!”
两位女人同时对着朱常渊躬身一礼。
“这是张皇后!”朱常渊指着床上的皇后对陈圆圆和毓敏说道。
二位女子自然是知道朱常渊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想到如今大明灭亡,不禁抹泪。
即便毓敏是朝鲜人,对于大明的感情来说丝毫不比任何大明帝国的人差。
“杨姐姐,走了!”
过了许久,陈圆圆才低着头,对朱常渊说出几个字。
朱常渊心里咯噔一下,而后苦苦一笑,道:“走就走吧,可有人保护她?”
毓敏说道:“小花和拉娜都跟着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就好!”
朱常渊很喜欢柳如是,对于她那个又臭又硬又倔强的性格。也是佩服的不行,可是又无力改变,难道把她关在家里变成自己的玩物?
朱常渊摇摇头:“绝不可能!依她的那种烈性,必然会干出傻事来。”
如今大明灭亡她没有随身殉国。朱常渊都已经烧高香了。
“所以,走就走吧!”朱老板也只能慨然一叹,道:“就按照之前的承诺,假若一安了这天下,再去找她。”
伸手轻轻的给张嫣又加了一层厚被子。才转身对毓敏和陈圆圆说道:“大明已亡,陛下身死,虽然他生前对不住我,但毕竟是一国之君,咱们去给他立个牌位吧。”
毓敏说道:“曹化淳来了!”
“什么?”朱常渊觉得不可思议。
这皇宫刚刚沦陷,自己紧赶慢赶的用两天的时间回到日月岛,这个老太监竟然也跑了过来,难不成他也开挂了?
我去!
朱常渊突然被自己这种神秘的想法逗乐了。
然后也不忙着给皇帝立牌子祭奠,而是直接到曹化淳下榻之处。
果然看到这个老货过来了,不过这一次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丁点的笑容。倒是愁容满面,脸上还挂着几滴泪水,头上带着大白帽子,一身素服。
“王爷!”曹化淳一见到朱常渊,赶忙跪倒在地,朝他磕了几个头,泣不成声。
看来这货在岛上住了两日,也知道了崇祯皇帝的死讯。
“曹公快起!”朱常渊挤出两滴泪水,说道:“寡人也是刚刚才收到陛下的死讯,不知曹公来此有何贵干?”
曹化淳抽抽噎噎的站起来。然后转身,从崇祯皇帝的灵位后面抽出一张装裱好的卷纸,对朱常渊说道:“陛下旬日之前亲书一字,命臣送与王爷。没想到,没想到!”
说到此处,又泣不成声。
朱常渊伸手接过那一张纸打开,发现上面除了一个大字之外,还有崇祯皇帝的玉玺。
展现在他脸前的,是一个大大的“靖”字。
当时崇祯书写此字的时候李自成虽然兵围京师。可是距离破城还很远,如果不是高起潜献城的话。
“唉!”轻轻的将那张纸放在桌子上,朱常渊慨然一叹。
他又何尝不知道皇帝的用意,只是,这封信来的有点晚了而已,或者说,崇祯皇帝自己都没有想到京师会沦陷的如此之快。
至于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想让朱常渊行当年成祖皇帝之旧事,率兵靖难而已。还有,崇祯皇帝自己不想做亡国之君,宁做建文帝。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朱常渊即便提前收到这封信,也断然不会给他机会。
“曹公别难过了!”朱常渊安慰一句,说道:“本王乃是大明宗室,此生此世只想逍遥自在不在理会朝局,怎么可能会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现在陛下身死,大明国亡!然诸王尚在,未尝不可复辟!”朱常渊说话间,眼中神情明灭,道:“自成无道,我自讨伐之,曹公放心,今年本王必定会让曹公与往年一样,在紫禁城之中过年!”
曹化淳精神一振,朝朱常渊颔首,表示支持!
明朝灭亡,虽然在朱常渊的意料之中,甚至于他知道大致的时间,可是总也是有些冲突,至于最后高起潜献城之事,更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现在他毫无准备好具体的大局策略之下,不可能调动大军悍然出征。
朱常渊要慢慢的睁着眼,先看看天下的局势,一则对自己负责,再者,让那些大明的官员和宗室经受一种特殊的考验,看看谁跳出来做小丑。
果然,在朱常渊开着飞机在京师转了一圈之后,有些事情开始偏离原来的轨迹。
比如李自成,非但没有像历史上那般出军直逼山海关与清军、吴三桂大战,反倒是将已经到手的京师让了出来。
李自成撤兵了,而且一撤就是几百公里直接从京师撤到了宣府,又从宣府撤到了大同,三日后又率领军队撤到太原。
而且理由也是令人啼笑皆非。
“吾等起于微末,本不敢窃天子之位,无奈崇祯昏聩无能斩杀忠良,故此为延明王请命,如今延明王未死,我等当退守。”这是李自成对天下人说的原话。
刘宗敏和牛金星虽然不愿意,可是也只能随着李自成撤军。好在二人在京师拷掠众臣,弄了上千万的白银,所以也不虚此行。
李自成的大军撤到太原以后,就再也没有后退一步,看来虽然惧于朱常渊的未能,可也想割据天下,如他之前的理想那般,占据陕西和山西二省。过了一段时间,看朱常渊没有任何反应,胆子也大了起来,竟然自号西北王。
李自成并非是软弱可欺,而是他深明如今的天下大事,所以以退为进,看似让步实际上却得到了好处。退一万步来说,前段时间他成了天下的风头,现在退一步将自己的力量隐藏起来,至少朱常渊起兵之时他不会第一个遭殃。
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只要不损失就是赚大了,要不然还想怎样?从朱常渊的口中夺一块肉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然而,李自成一走,京师空虚,有些人看朱常渊不动声色就以为他不理天下局势了,所以也就不甘寂寞。
比如多铎和多尔衮二位兄弟,几乎在李自成从京师退了没几天的时间,就派吴三桂为先锋出兵洗掠京师,最终轻易得手。
于是,大明之前的那些旧臣,在投降了李自成之后发现李自成是个没有勇气的草包之后,果断第一时间快速的朝清朝跪舔了过去。
同时,四川张献忠封锁川境,毁坏进入川地的栈道,派重兵严守进川的几处重要的关隘,俨然将整个四川看成了他的私人之物。
而且,和李自成一样,他也想要做个割据一方的诸侯,也给自己自封了响亮的封号:大西王。
左良玉割据兼有河南和金陵之地,手中有六万重兵,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要割据或者自封为王,但其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比如,他先是派兵守住河南各处重镇,然后招抚百姓、广纳人才,同时和南边的熊文灿暗送秋波,表示愿意当熊文灿的小弟。
正在左良玉想毒霸江左,坐拥河南成为天下第一诸侯之时,内部突然发生变乱,淮安、扬州、庐州、泗州等江北四镇总兵同时拥立福王朱常洵的儿子朱由崧为皇帝,仍用大明国号,建都南京。
云南沐王府遥相呼应, )承认南京朱由崧为皇帝!
南京朝廷刚刚一建立,天下震动,无数大明亡国之臣辗转千里前来投靠,仁人志士瞬间汇集,企图依靠江南之力造次创造一个大明朝。
至此,整个大明天下算上朱常渊在内,共有七人割据,天下一分为七。
当然了,朱常渊自己独占两份,熊文灿不过是他的傀儡而已。
就在称王的称王,称帝的称帝,所有人都观察着局势的时候,突然而来的一则消息,让天下所有刚刚割据的诸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特别是南京大明政权,刚开始他们还以为自己是中华最正统的正统。毕竟天子殉国,太子下落不明,诸皇子也一个个被杀的情况下,最有皇位继承权的就是崇祯皇帝的堂兄朱由崧了。他来接替皇位传承大明天下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大明旧臣也都支持。
但是,随着这个消息的到来,南京政权突然显得有些不稳固了。(未完待续。)
第2章 十方会盟
天下间,流传着一封诏书。
哦不,应该说是几封诏书,但是内容是完全一样的。
而且整个诏书的内容,也被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全国各地的州府县衙。
“荒唐!这东西一定是假的!”朱由崧恼怒的将手中的诏书丢在地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踩踏一遍,而后又道:“假的,假的,假的!”
神经质一样的红着脸说了好几遍,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周围大臣的反应。
不过,让他感到失望的是,周边的大臣虽然没有明白的说出反对,可也没有人支持他,说这封诏书就是假的。
因为很多人都是崇祯朝的臣子,太清楚崇祯的字迹了,那就是真的无疑。
崇祯临死之前写了几封一模一样的诏书,让手底下的太监分别昭告天下,内容很简单,就几十个字而已:“朕以宗人入继大统,获奉宗庙十有四年矣,上干天咎,下冲人和,以至生民唯艰,贼寇之流率犯京师,蛮夷之国兵戈卒兴,郊庙之祀不亲,明讲之仪久废,既违成宪,亦负太祖成祖皇帝之本心,每思及此,惟增愧恨。
皇叔朱常渊,成祖皇帝之血脉,身居龙凤之姿,有囊括寰宇之心,并吞天下之至。自朕亡后,可称皇太叔,唯其澄清天下,继皇帝位!”
崇祯当时在京师,期盼朱常渊带兵靖难,可是等来等去等到最后,来到京师攻城的不是朱常渊,倒是李自成,这让他含恨不已,于是,就写出这么一个奇葩的诏书,强行将大明朝的天下加在朱常渊身上。
这诏书不但天下人看到了,
朱常渊同样也看到了。
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挺有意思,最后看到“有囊括寰宇之心,并吞天下之志”这句的时候。脸色突变,骂道:“崇祯竖子,竟敢污我。”
这句话在皇帝遗诏中出现,可不是什么好话。当时崇祯皇帝没有秘书在。写诏书的时候没有讲究过多,但是如果真的将这封诏书拿出去,以后天下人怎么看朱常渊?后世的史书该如何书写?
思虑之后,朱常渊送了南明王朝朱由崧一个大礼:亲口承认,这封诏书是假的。
而且。朱常渊还故意放出风声,说自己不会依照崇祯遗诏继位为君。
这玩的就是文字游戏了。不会依照崇祯皇帝的遗诏即位为君,可是,咱可以通过别的方式继位啊。
朱常渊话语一出,不但外面的诸侯震惊,就连他身边的大臣和属下都有些惊慌了。
比如从辽东地区撤回来的洪承畴,在得知朱常渊放弃即位为君的时候,第一时间跑到他面前劝谏道:“王爷糊涂,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是就在日月岛继位。何愁天下人不争相来投?”
朱常渊笑而不语,让人给洪承畴倒了一杯水。
洪承畴脾气上来,也不喝,朝朱常渊拱拱手,说道:“之前只知道王爷提兵平万里,豪气干云,如今怎么如此退却。洪某斗胆敢问王爷之志,如今乱世之下,如果王爷只求逍遥,恕洪某无礼。告老致仕!”
甚至太监曹化淳也来到朱常渊的大殿中,一副哀其不争的样子,说道:“常渊啊常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朱常渊收起嬉皮笑脸的神色。朝洪承畴和曹化淳点点头,说道:“两位不要着急,谁说我没有天下之志?”
曹化淳疑惑的问道:“那王爷为何还?”
“哼!”
朱常渊冷冷一哼,指着崇祯皇帝的遗诏说道:“你们看看,再仔细想想!”
“本王征战千里,剿杀孙小凤。驱逐张献忠,降罗汝才,破李闯百万大军,横扫蒙古,收复全辽,这哪一件不是赫赫战功,可是他崇祯帝如何待我?”
朱常渊越说声音越大,仿佛是极其气恼的样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道:“他倒好,不但不评功论赏,当日明明与他约定我权摄辽东,三年还政,他却迫不及待的把我抓起来,想要处死!”
“后来大明危亡之时,又不想做亡国之君,这才想到我让你给我送来一个大大的靖字,想让我做不忠不义之事。我延明王乃成祖皇帝后裔,怎会如此!”
“是以,他此计不成,心生恼怒,又把这天下的矛头全部都转移到了寡人的头上,想让我帮他收拾这破碎的山河,好全了他并非亡国之君之念头,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洪承畴听了,呆立数秒,暗道好啊,这还真是我听到最奇葩的拒绝皇位的理由。苦苦一笑,道:“烈帝遗诏仓促而成,或未剑指王爷?”
朱常渊道:“管他有没有剑指寡人,寡人被他侮辱抛弃,现在又拿起他的遗诏跪舔,岂非自相轻贱,恕我并非如此不知廉耻之人!”
不知廉耻?
曹化淳和洪承畴果断绝逼的服了朱常渊。
如果这就是不知廉耻的话,估计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不要脸不要皮!我的祖宗啊,这可是皇位啊,一句礼义廉耻就不要了。
你也学学人家曹丕、杨坚!
二人心中一个想法,可是谁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至于这天下!”朱常渊从座位上站起来,眼观日月,眉目轻抬,仰着眉毛说道:“寡人要,不需别人与,吾自取之!”
洪承畴这才发现朱常渊的野心,心中不禁佩服,点了点头说道:“大王有此想法,臣等万幸!”
还别说,如果延明王率军进击,由北而南一一击破,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天下必然一统!洪承畴心花怒放,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王朝的诞生。
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给延明王鞍前马后的人可都是开国之功臣。
“洪先生!”朱常渊看着心情激动,连脸色都微微泛上红潮的洪承畴,微笑着道:“有件事请你帮忙!”
洪承畴跪倒在地,对朱常渊道:“不敢,唯延明王所命!”
“曹公!”朱常渊看了看曹化淳。
曹化淳这货比洪承畴还利索,这么大年纪,这么臃肿的身子,竟然第一时间跪倒在地,朝朱常渊俯首顿拜,说道:“不敢,曹化淳唯延明王马首是瞻!”
“好!”朱常渊拍了拍手坐在宫殿的正中间,道:“曹化淳!”
“臣在!”曹化淳恭恭敬敬,对朱常渊执礼与崇祯皇帝并无二致。
“笔墨伺候,洪承畴书,替寡人写几封邀请函!”朱常渊正襟危坐,心中也有一丝小小的波澜,从今天开始,他才算真的可以肆无忌惮的行驶自己手中的权利而不会被人非议。
“臣尊王旨意!”洪承畴自己寻了一处小的案几,站在案几的后面,躬身立在朱常渊的对面不远处,拿起笔准备书写。
“二十天之后,寡人要在襄阳城中举行十方会盟,商讨天下归属及分封大事,你替寡人写九份邀请函,让各方务必于十二月二十日到达襄阳城中,否则,视为我朱常渊之敌。”
襄阳之地,处于全国之中,二十日的时间,无论是哪一方都可以尽快到达,所以,把会盟地点安排在襄阳倒不是因为襄阳是朱常渊的基地,而是完完全全从时间上的考虑。
“是!”洪承畴答了一句。
朱常渊朝曹化淳示意,道:“给洪先生赐座!”
曹化淳从门外搬来一个厚实的太师椅,放到洪承畴的屁股后面,然后洪承畴朝朱常渊拱手表示谢意之后,才敢坐下。
“第一,福王朱由崧!”朱常渊说道朱由崧的时候,鼻子里冷哼一声,道:“小藩之国敢窃大统之位,竖子胆子倒是不小,他难道不知道皇太子尚在乎!命其去帝号,素衣会盟!”
“是!”
洪承畴听了朱常渊的吩咐,提笔在纸上先写下“邀请函”三个字,而后开篇就毫不客气的写道:兹尔福王,皇室血亲,成祖之苗裔也,当此天下危亡之际,不思国恩以效死,反窃国僭号,实为天下之首恶。。。。
等洪承畴写完以第一个给福王朱由崧的邀请函之后,朱常渊又道:“第二个,襄阳熊文灿,公忠体国,于大明危亡之际力保疆土,为天下将士之楷模。”
“第三个,河南左良玉,左良玉枭雄骁将,然私心过重,命其素衣如会。”
“第四个,(#46;anshuom黔国公沐天波,沐王府世代镇守云南,安抚边陲,于我大明累有奇功,车马迎其如会!”
“第五个,西北王李自成,李闯啸聚百万之众,越人臣之礼,敢率军攻伐京师,纵皇帝无道,其亦有罪,命其于襄阳城门外十里跪步如会!”
洪承畴听朱常渊的话,边听边写,越写越是心惊。
比如第一个朱由崧,由于这货说到底属于僭位,只要是宗室之人,天下之臣,都可以对其指责,而他也无话可说。
但是左良玉什么人,眼中连崇祯皇帝都没有,会听你的么?
李自成何许人也,许多满朝文武简直是闻风丧胆,让他襄阳门外十里跪步如会,可能么?
洪承畴想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朱常渊现在只是明朝的一个小小藩王,虽然手中实力完全碾压众诸侯,可是别人如果不听的话,这面子往哪里放?
万一到时候无人赴会咋办?如何收场?(未完待续。)
第3章 我看好你呦
朱常渊却不管洪承畴怎么想,继续说道:“第六个,西南王张献忠!”
本来张献忠自称大西王,朱常渊一句话就把人家的封号给改掉了,这份霸气让洪承畴既兴奋激动又有点莫名其妙。
“张献忠起于毫末,虽前屡屡进犯大明,但镇守一方,莫不有功,命其前来襄阳,重游故地!”
说到张献忠,朱常渊自己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微笑,当年在神农大山中追击这个家伙,把他吓得尿了一裤子,不过,后来张献忠入了四川以后倒是很老实,从没有和朱常渊以及襄阳的熊文灿出过什么矛盾,遇到事情还知道礼让。
“第七个,辽北多尔衮、多铎,让他俩同时过来,寡人要当场质问,谁给了他胆子,让他们突破四平镇重新回到辽东,更有甚者还占据京师!”
说到这里,朱常渊声音微微一颤,严厉无比。
“至于第八个么?”朱常渊看着洪承畴微微一笑,嘿嘿道:“第八个就是自己人了,当年寡人入陕西,被李自成逼如华州城,后自成偷袭寡人无奈退居汉中,汉中罗汝才手中十万大军投降于我,我不能亏了自家兄弟,第八个诸侯之位就给罗汝才吧。”
洪承畴点了点头,曹化淳也不由得颔首。
罗汝才此人,虽然相貌平平,也没有多少才华,甚是还挺好色。可他有一个一般人都无法比拟的优势:讲义气。
他不在乎官位、爵位、金钱,但是却很在乎自己的朋友、女人。
可以这么说,罗汝才是个感情相当深厚的人。
洪承畴在日月岛上呆了这一段时间,
对罗汝才此人的性格脾气也是极为推崇。
“第九位,让他吧。”朱常渊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孝和郡主于寡人有恩有义又有情,她堂弟李淏对寡人也曾有颇多帮助!派人将第九个邀请函送给李淏,并告诉朝鲜王,寡人别无他意,想让李淏见证我大明开国封赏而已。”
朝鲜号称小中华。对大明的话从来都是奉为圣旨马首是瞻。今天朱常渊点名不是让世子李溰而是让王子李淏过来,其用意可想而知。
虽然亲口告诉朝鲜王不要多想,延明王别无他意,但是朝鲜王会这么想么?
洪承畴暗道:延明王一句话。恐怕朝鲜都要变天了,这李淏真是好福气。
九个邀请函书写完毕以后。朱常渊自己看了一遍,道:“洪大人文采斐然,果然是国之柱石!”
洪承畴哪里敢当。
“好了。曹化淳,将这些函件发往各位诸侯手中。并让使者告诉个诸侯,十二月二十日务必到达会场,或人至。或头至,二者可选其一。”
洪承畴和曹化淳听了。才知道朱常渊的用意,自然也并不担心诸侯不给延明王面子而死活不去的情况,不然。可真的要杀头了。
所以,为了达到威慑的效果,派出去送信的使者也是经过特别挑选的。
比如有可能不太听话的那几个,就派几个比较强势的人过去。破虏去了李自成所在的太原、王五去了河南请左良玉,郭城从襄阳先回到日月岛,取了书信之后再去金陵游说朱由崧,孔和从缅甸出发,知会沐天波和张献忠;至于在京师的多尔衮,则有严宏亲自去通知。
其余几人,随便差个信使过去即可。
这件事情忙完,朱常渊还真是闲了下来,手头没有太多事情可做,便一个人开着车在城里转悠。
日月岛的最南端,靠近大海的地方,此处的小镇几乎已经健全,规模虽说没有那些现代化的大都市大,可是也五脏俱全。
绕着城市走了十几圈,朱常渊在慢慢的观察这个城市。
首先,城市的规模不大不小,方圆三公里差不多,比一般意义上的小镇还要大很多;其次,镇子上的建筑几乎全部都是现代化建筑,都是用砖混或者是混凝土浇筑而成,里面外面的装饰装潢也是按照现代化的规格来的;最后,各种现代化城市必须的一些东西,比如道路、电力、医疗、教育、应有尽有。
这里的常驻居民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和现代社会内地的许多地级市相比也不遑多让。唯一的差别就是没有超高层的建筑。
按道理来说,这个城市应该是已经具备了一定规模,可以称得上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小都市了,可为什么系统就没有判定城市建设完毕了呢?
到底还差什么?
朱常渊一边看车一边看,一边想。
虽然系统任务是让他建设一个小型的现代化都市还有带领大汉民族走向现代化的雏形,可是这是阶段性任务,也可以说是两个任务。
即便现代化没完成,但是都市应该是完成了啊?
难道你麻痹非要老子建设一个方圆二十公里的省会城市才算?一定要老子修地铁才算?
朱常渊也无语了。
一定是还缺少什么!
走着走着,突然想起地铁,看看大街上提着东西缓慢步行的人,朱常渊突然恍然大悟,这个城市还真是缺少一样东西,很常见但是容易让他忽略的东西:公交车。
城市南北长度有三公里,商场商行几乎都在靠海的南边,而居民大多数是居住在北面,每次买东西逛商场都需要奔跑好几里路,确实不便。
而且,规划了这么宽的道路上面连个车的影子都没有,也不好是不?
岛上还是有不少人拥有自行车,但是车子的数量和二十万总人口一比,就差的太多了。
城市交通和城市信息是一体化的,所以,哪怕是有了车子也不一定能够让任务完成,还需要将整个城市初步信息化。
于是,朱常渊就绝逼果断的开启了计划。
先把朱常宁喊过来,让他组织人立刻将电气化设施还有车辆运行路线设计出来,而后立刻马上架设电线,他要去现代社会中购买电动公交车。
还有,电话机。
电话没有网络不要紧,可以和自己的附属定位信息传播系统相互连接达到目的。
朱常渊一口气跑到现代社会中购买了三十辆电动公交车,然后全部停置于日月城北部的一处场地上,算作是公交车的终点站。
然后,一天的时间,设计院设计出整个城市的公交路线,接下来,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城市公交路线所在处所有的电线铺设完毕。
当然了,顺带着还构建了一个电话网络,不过电话可不是给平民百姓用的,而是给整个日月岛各个部门和办公室所用。
虽然日月城不大,但是办公机构和各个方面的人才应有尽有,涉及到研究所、电力、医疗卫生、交通、教育、设计、建筑、工商、户籍管理、治安管理等等多个机构,所有的机构所需电话报上来以后,整整需要两百多部,也是把朱常渊吓得一跳。
一天的时间,电话全部安装调试完毕。
两天后,公交车调试完毕,并且开始运营。
朱常渊请洪承畴用如椽大笔写了一个牌匾“日月城汽车站”,又让洪承畴给日月城题字,在海边树立一个三丈高的牌子,从上到下雕刻洪承畴手书“日月城”三字。
“轰隆!”
挂牌的一瞬间,万里晴空之上突然出现一道炸雷。
而后,天空中无端的汇集起来一朵黑色的墨云,正好汇集在朱常渊头顶的上空,其中雷电盘旋,闪烁不已,一点点的收缩膨胀,好像在积攒着巨大的能量。
这尼玛什么情况?
朱常渊微微一愣,而后快速的朝一旁跑走,生怕这天雷击中自己。然而,十分钟以后,他就惊奇的发现,自己完了。
这不断积聚力量的墨色雷电,总是在天空中跟着自己走来走去,好像一定要把他劈死一样。
“老子不容于天么?”朱常渊几乎要吐血了。
“所有人,离开海边,回到城镇中!”
朱常渊大喊一声,而后从系统中召唤出来一批黑色的骏马,( )骑上去迅速朝西边的海岸跑了过去,希望这积聚能量的天雷只劈自己即可,千万别你妈把老子辛辛苦苦建好的城池给劈掉了。
“咔嚓!”
朱常渊刚刚跑到西海岸山海相接的无人之处,天空中随他飞奔的那朵墨云或许是积聚够了足够的能量,或许是忍受够了朱常渊的调戏,反正就在那一刻,一条黑色的雷电从云朵中激发而出,直直的朝他劈了过去。
“我。。。”
一句脏话还没有说出口,朱常渊就感觉全身一麻,仿佛自己全身都被雷电包裹了一样,而后,他的四肢开始麻木,神识开始剥离,想要动一下都困难重重。
不,应该说他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动一下手指。
“叮!”饶是在这种时候,他依然还是听到了系统中传来的声音,不过,这次声音没有像之前那样机械,也不是金属之声,而是像一个调皮的小老头在他耳边嘲笑加调戏:“小子,完成系统任务之建设现代化城镇,好好接受这奖励的折磨吧,我看好你呦。。。”(未完待续。)启用新网址
第4章 预警
朱常渊搞不懂了,这系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人性化了。
还有,不是奖励么?怎么会变成折磨了呢?
三秒钟不到的时间,朱常渊似乎懂了。
那粗大的雷电从半空中落下之后,并没有马上消失,而是一层一层如同电衣一样包裹在朱常渊的周围,让他一动不能动,而且,雷电中的能量化作一丝丝极细极细的电流丝,从朱常渊的毛孔中向他身体里面钻去。
“啊!”
朱常渊疼的如同千万只蚂蚁同时咬噬他的皮肤一般,钻心的疼,然而,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办法,非但动一动都不用,甚至连绷紧全身肌肉的能力都没有。
这特么是奖励么?老子不要了!
朱常渊心中将系统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突然,那个该死的小老头的声音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怎么?不想要了,那可不行,完成任务就一定要给你奖励的,不然还不让别人笑死我,我可不是无赖。”
我去!
朱常渊也是醉了。
醉着醉着,然后就晕倒了。
实在是太疼了。
事实证明,疼晕了的人不要担心,早晚会醒的,疼醒!
“啊!”朱常渊撕心裂肺的勉强用尽全身的力气,
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刚刚疼晕不久,又被疼痛折磨醒。
不过在朱常渊的意识里,疼痛持续了好几个世纪,可实际上也就只有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再往后,疼痛不见了。
朱常渊的身子也能动了。
他第一时间低下头看了看,发现全身的衣服全部碎成了碎片,体表一片血糊糊的,每个毛孔里都在往外流血。
此刻的朱常渊脸色血红,头发血红,身体所有的地方都变成了血红色。远远望去,就想是一个从血池里出来的血人。
“熬,呜呜!”
一股极度舒服的感觉传来。然后,身上的血痂慢慢脱落,然后露出了一条洁白胜玉的躯体,朱常渊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身上的温度丝毫没有受到这冬日海风冰雪的影响。
“嘶。。。”
张开鼻子和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好像空气中弥撒这一股残余的能量味道,那种味道说不出来有多美,可是朱常渊的身体对此确实十分的渴望。
不是那些雷电残余的力量吧。
心中这么想着。再次张开口鼻深吸起来,肉眼可见,朱常渊周围一层蒙蒙的雾气,缓缓的被他吸食进肚子中。
再然后,他本就洁如白玉的肌肤上,渗出一层黑黝黝的油污,有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不过他现在感觉身体好像发生了一种质变,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可以飞起来一样。
“爽!”
朱常渊从系统中拿出几件衣服,正准备穿上。突然这偌大的朗朗晴空猛地一暗。
卧槽,又来?
朱常渊看着天空,仅仅穿了半条裤子的手还提着裤腰带,眼睛和嘴巴却张着朝上面看去,只见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光线转换,从明媚的正午,变成黄昏、傍晚、黑夜,以至于满天星斗浮现,粒粒璀璨生光。
“我类个去。就算我要穿裤子怕人看见,也不用这样吧?”
朱常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机灵,双手感觉往下一探,再轻轻一提。将裤腰带拉上,正准备穿上衣,却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这星空,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回事,这星星,我从来没见过啊!”
星空深邃。星斗灿烂,每颗星辰好像都比夜间看到的大十几倍,像一个个玻璃球甚至是乒乓球一样的悬在夜空中,有远有近,异常分明。
白日星现,这到底是什么鬼?
哦,我知道了,应该是白天星辰轨迹运行不一样,而我们被太阳光掩盖又看不到,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星空,不足为怪!
朱常渊自我安慰一番,正要穿上衣,突然发现西方天际的一颗明亮的星星好像颤抖了一下。
对,是颤抖,并非是平常看到的移动和挪动,而是确确实实的颤抖,如同心脏跳动一般的颤抖。
“咚!”似乎还有一声听不见却可以感受到的闷响。
这种恐怖的天象,实在是从未发生过,不单单是朱常渊,几乎整个天下的人全部仰望星空,观看者这令他们害怕又好奇的美丽景色。
朱常渊深知这种异象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肯定是和自己,和系统有关,所以他心中的害怕还在众人十倍之上。
“咚,咚,咚!”那一颗璀璨的星辰珠子,像是被丢在地上无人管的弹力球,突然在天上弹跳起来,不过弹跳的幅度非常非常小而已。
但是,虽然这个星辰弹跳的幅度非常小,带动的声音和节奏也非常轻,朱常渊却是越来越害怕,因为那个星辰每动一下,就会有一个旁边的星星跟着它动。
然后,十几秒之后,西方天空的星星像是玻璃球排队一般,统统跟在那大玻璃球的后面,跳,跳,跳。
虽然他们跳动的幅度很小,每次跳起的高度只有三个星辰直径那么大。然而,当星辰的数量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些星辰就不单单是跳了,而是边跳边走。
一颗星星动,十颗星星动,一百颗星星动,一万颗星星动!
他们数以百计的星辰排成一排,后面跟着一排又一排,在天空中组成了一个大大的汉字笔画,是一横,也可以说是个“一”字。
星辰组成的字,如同文人在天空中所书,遒劲有力,入天三分。
原本挂满星空西方天空,空出一片黑黝黝的黑天,没有一颗星辰,朱常渊知道,那里的星辰都被吸引到了汉字上。
与此同时北方天空中的星辰动,东方天空中的星辰也在动。
一分钟之后,西方天空中原本存在的“一”字,变成了一个竖略短的“十”字,北方天空中出现了和西方天空同样的“一”,而东方的天空中,则是出现了一撇。
三个星辰组成的部首还没有写出个什么名堂,朱常渊突然听到自己身体中发出一股冷哼,陡然之间,从他体内爆发出一股精纯的力量直冲天际。
到了十万仞之上的高空,陡然一分为三,三道光速快速的飞向三个正在书写字迹的天幕,与那三个并没有完成的部首撞击在一起。
先是,三个部首被撞撒,星辰如同滚珠一般的冲向各个方向,而后,各自归位,最后,天色逐渐转明,不多久恢复了原来的朗朗青天白日。
“呼!”朱常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那些星辰想要干什么,可是他能感觉到这些玩意如果真的摆出来什么汉字,对他自己绝对没有好处。
对着天空看了半晌,除了太阳光的刺眼之外,也没有看出别的东西。
朱常渊抬脚正想继续穿衣服,陡然听到“轰隆,轰隆,轰隆!”三声闷响。
响声不是很大,可是却很沉闷。
什么响声?
稍微寻思数秒钟,朱常渊就明白了:应该是刚刚那三股力量冲击时发出的声响,不过距离太远,光线首先传到,而声音和能量最后来到。
所以,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等日光出来以后声音和能量才传到也是很正常的。
哎?不对,不对!
就在刚刚声音传来的同时,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东南方向的一股超强的能量波动。
朱常渊眼睛微微一眯,赶紧将衣服穿好,然后骑上骏马飞奔回到日月岛,他的心中现在简直可以用焦急如焚来形容。
那三股能量互相冲撞,虽然大部分都辐射到了天空之中,但是必然有那么万万分之一传到了地球上,而东南部又有能量波动,这就预示着,很可能会产生一股不亚于八级地震的灾难,而且这种灾难如果不能预知的话,很有可能比地震造成的灾害还要大,而且要大的多。
回到房间内,朱常渊拉开系统,把地球的地图点出来,一点点的缩小,直到看到整个地图的全貌为止。
终于,在南太平洋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型的圆形水波。
朱常渊身体一抖,赶紧将系统关闭,陷入思索中。
那个小型的水波看上去很小,( 但是别忘了地球也很小,如果真等到那水波从南太平洋传到大陆,必然会造成一次难以想象的海啸灾难。
朱常渊深吸一口气,他要阻止这场灾难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凭他的能力最多也只能提前预警。
不但要给日月岛的居民预警,还要给所有居住在海边的汉族预警,包括大陆沿岸的那些人。
然而,并没有时间!
海啸在南太平洋,距离中国大陆最近也仅有八千多公里,这次海啸携带的能量大,波长比较长,就算比平常的海啸传播速度慢一点,在加上有外围岛链的阻隔,最多最多也只会留给朱常渊三十个小时的疏散时间。
三十个小时以后,海啸势必会到达大陆。
怎么办?
这并不是通知了就能完事,而是必须要广泛动员,甚至是强行驱赶居民离开海岸避难,如果没有军队单凭两张嘴,就算是十天一百天也不一定能将百姓弄走。(未完待续。)
第5章 傻海盗
但是从山东半岛以南一直到两广地区,中国海岸线长达几万里,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三十个小时面面俱到的通知到所有人?
现在是大明朝,不是现代社会,没有手机没有电视!
这些传媒手段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即便通知到了广大百姓,谁愿意相信朱常渊的话呢?要知道,中国海外有好多岛链,一般情况下很少发生海啸这种事情的。
渤海湾地区,辽东、天津地区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即便外面的海啸再大也不可能波及到这里,要知道渤海外面可是有山东半岛、辽东半岛还有朝鲜半岛团团围绕。
而且,最外面还有日本岛链能够抵消第一波的冲击。
所以,朱常渊将目光放在了东海、南海沿岸两处。
即便如此,也有江苏、浙江、福建和广东广西五个省面临大海,海岸线延绵万里,如何防止,又如何宣传?
两个好说,广西的沿海都被包围起来,海岸线比较短,好说,至于广东,虽然海岸线长,但是朱常渊之前就有四万驻军在此,哪怕海岸线附近的驻军只有一万人,也足够帮助全省了。
于是,朱常渊第掏出电话第一个先给孔和打了个电话,让他务必组织两广地区的军队,在三十个小时内将沿海的百姓尽量迁入高处,并做好宣传。
于是,两广的事情交给孔和,至于他怎么安排,朱常渊就不管了,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
之所以不最重视两广,是因为两广地区和渤海湾差不多,
别看面对着南海,外围有琉球群岛,菲律宾群岛还有台湾阻挡,也不可能发生太大的海啸。
接下来,还有江浙和福建。这里也是海啸的重灾区。当然了,是相对于全国其他的地方来说。
这三个地方比较麻烦,因为现在来说这三处地方都被朱由崧控制,朱常渊想要直接将势力渗入进去做工作。恐怕要比平时多费一倍的功夫。
从江苏到福建加上山东半岛的南部,所有的海岸线加起来大概有两千公里,朱常渊划分成五十个区域,每个区域四十公里。
然后,从系统中兑换出来五十搜大船。每艘大船上运送一千名士兵,日月岛剩余的五万名士兵几乎全部出动。
五十艘轮船,每个船上一千士兵,几个大喇叭,然后每个船上配备十部手机,一名船长,其余的按照军队的编制。
每艘船和每个船长负责四十公里范围内的海域宣传和迁移工作。
每五艘船设置一个大队长,管控二百里范围和五个船队,五千士兵。
朱常渊一个小时的时间内组织完毕,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开拔。每艘船都以最快的速度向海中行驶,设成自动巡航,朝目标地区走去。
而朱常渊自己,亲自任大队长,率领五艘轮船五千士兵直接奔赴最远的福建南端进行宣传工作。
即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巡航,朱常渊的船只全部到位以后也已经是六个小时以后的事了,而此时距离海啸达到海岸线,最乐观的估计也仅剩余一天一夜的时间。
朱常渊顾不得其它,到了地方以后马上登陆,上了陆地已经是老百姓吃晚饭的时间了。他们登陆的地方在福建省最南部。地属于诏安县。
当地的老百姓一看千余人一块登陆上岸,还以为是海盗进村呢,一个个拿起家伙就准备干仗。
都说福建地区民风剽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不过,就是因为如此才让朱常渊的脑袋都大了,这可不好说服啊。
朱常渊拿起大喇叭,赶紧朝对面的县城中的老百姓说道:“你们都不要害怕,我们不是海盗,我们是朝廷的官兵!”
对面一人朝朱常渊喊话。说道:“朝廷都没有了,哪里还有官兵?”
朱常渊苦笑,只得说道:“我是延明王朱常渊,你们哪个是管事的出来,我有急事,完了就要死人了。”
朱常渊报上来名号,倒是有人认识他。
“我就是管事的,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再说了,谁能证明你不是说谎,延明王不带兵去打李自成,跑到我们这边来干什么?”对面的人好像是个县令,看到朱常渊就一阵炮轰。
朱常渊真是哭笑不得,道:“你是县令吧?”
那人道:“我就是本县的县令孙方!”
朱常渊拿起大喇叭,说道:“本王没时间跟你们闲聊,大海发怒,海啸会在明天晚上到来,所有诏安县百姓,今日务必带齐家畜财物,前往高处避险,孙县令你可听清楚了?”
孙方一愣,没想到对面这些人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胡咧咧,啐道:“哪里来的王八犊子,在这里给我瞎扯什么?大海发怒,大海发怒还能把房子都给掀了,还能派妖兵妖将过来抓人么?”
朱常渊懒得理他,纵身一跳,跳了十几丈高,伸手一拳打在地上,一个巨大的冲击波散开,而后,他轻飘飘的落下来,看着诏安县的百姓说道:“现在我说我是延明王,你们还有疑虑么?”
心中却在嘀咕:尼玛我以前即便吃满了易筋经也不过只能挑几丈高,这次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猛,一跃就是十几丈?
难道是中午被天雷折磨的缘故?
“哦,是了,是了!”朱常渊突然明白,想到了系统的话,说奖励会折磨人,这就是奖励么?
正思索间,听到对面的人开始指手画脚的讨论起来,很多人挣得面红耳赤,有人说这就是延明王,有人说这是妖怪。
孙县令现在没有了刚刚的脾气,朝朱常渊拱手,说道:“拜见延明王!”
朱常渊点点头,说道:“如此就好,你赶紧率领本县的所有衙役,通知沿海居民,并让他们相互转告,就说明晚会有海啸会吞噬山村渔村,驱赶其进入高处躲避,一日后可下来。”
“请恕下官难以从命!”孙方朝朱常渊拱拱手,说道:“若是有海啸来袭,为何延明王能提前得知?莫非是诓骗我们不成?”
朱常渊哈哈大笑,说道:“放你妈的屁,老子没事干一路千里过来诓骗你,如果你不组织人,别怪我不客气,明日若有无辜百姓丧生,我定斩你狗头。”
孙方这才明白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何人,一脸灰白的朝朱常渊说道:“属,属下遵命!”
朱常渊也不忘了给自己打广告,道:“我前日梦到太祖皇帝托梦与我,是以得知,你不用管了,赶快去动员吧。”
说完,不理知县,自己将千余人分散到周围四十公里海岸线的范围内,让他们挨家挨户逐个去通知动员,要知道四十公里海岸线可不是平直的海岸,不但曲折无比到处都是大山,而且沿海有诸多小岛,小岛上都是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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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一名身材肥胖的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海边一处大院子中对着东边的偏房说道:“少爷,少爷!”
东边的偏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到管家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少爷在,大事不好了!”管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有,有,有大批海盗上岸,朝诏安县的方向去了,他们的船好大好大,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船。”
“什么船?跟我走!”
少年哐啷一声将门关上,说道:“父亲大人北去面君,将水师交与我统领,我不能看着海盗来滋扰大明。”
“少爷,那个,那个!”管家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才说道:“据小人看,那船不像是一般的海盗船,应该是荷兰人的船?”
“什么?”年轻人一愣,然后道:“你不早说。”又握了握手中,眼中含恨,道:“荷兰人又如何?我早想会会他们了。”
少年带着管家,趁着夜色点齐十只大船,四十多只小船,然后组成两个船队在海上一路北上,没多久便看到了朱常渊停泊在海湾中的轮船。
“嘶嘶!”少年站在一片写有一个大“郑”字的船帆之下,第一次看到朱常渊的轮船之时,眼中流露出稍许的恐惧,然后又有一丝贪婪:“荷兰人的船就是不错,( )跑船上,先给我死死的轰击,然后咱们再上岸杀了他们!”
“是,少爷!”
号角吹起,十六岁的郑森开始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海战,也拉开了他认识朱常渊的奇葩开端,更是让这个大航海时代的英雄第一次认识到了真正的船,第一次有了征服海洋的。
“砰!砰!砰!”
郑森亲自操着火炮,朝朱常渊停在海湾中但是上面并没有任何人的轮船上开了几炮,然后用稚嫩的双手挥动他父亲经常使用的大刀,道:“兄弟们,跟我杀过去,把荷兰鬼子杀光了!”
等船接触到朱常渊的船的时候,他又是第一个爬到了蓝色的巨轮上。
然而,船上一个活物也没有。
“这里没人,他们已经上岸掠夺了!”郑森看着面前的大船,对属下说道:“这伙海盗也是个一帮傻海盗,船留在海湾就敢上岸,你们将船看住,然后后面的兄弟,全部上岸,随我杀敌!”(未完待续。)
第6章 可敢与我赌天意
郑森将船队集结好,然后上岸找海盗。
可是跑到诏安县县城附近一看,非但没有看到海盗,连人都看不到一个。
好不容易找到几个人,问他们海盗呢?他们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这伙海盗来头不小,所图必然更大,竟然将一个县城的老百姓全部赶走!”郑森攥了攥拳头,对身后的几百名士兵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去前面寻找,若是碰到海盗二话不说直接杀过去,斩首一人者赏银五十两,斩首两人者赏银百两,斩首十人者直接命为把总!”
“兄弟们,跟我走!”
郑森身材高大,但是比较瘦弱,两把钢刀勉强能举起来竟然就敢率领众人上岸杀敌,不得不说是少年英雄。
诏安县北山面海,建立在一条小河的入河口处,地里位置算是很好。
从现场往西五六里路就是大山,当地的城中居民也好,村民也罢,此时正紧锣密鼓的排队上山,队伍颇为壮观。
有的带着耕具,有的带着大畜如牛、马,有的带着粮食财物,一个个拖家带口,组成了一条条上山的长龙,远远看过去好不壮观。
“哈哈哈,你看到没有!”人群中一个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家伙指着远处的一个员外,对旁边的人说道:“那不是周员外吗?平时欺负乡里,现在竟然没有人帮他运粮食,这些他可亏大发了,他家里仓里的粮食可不少啊。”
“呦,可不是!”
几人正在讨论,却被朱常渊的兵叫住:“别闲着,自己的运送完了帮助乡亲们运送。”
破烂户不愿意了,说道:“那又不是我们家的,我凭什么给他运送?”
此话正好被朱常渊听到,随即破口大骂:“谁说的不运,去,拿着我的鞭子。所有闲着的,给我打!”
那些人一看延明王发火了,赶紧过去帮忙运送。
周员外跑到朱常渊身边,又是磕头又是行礼。说道:“多谢延明王!”
朱常渊止住,说道:“别谢我,我还得谢你呢!”
“谢我?”周员外云里雾里!
朱常渊道:“回头海啸退了以后,乡亲们缺衣少食,少不得要借你的。到时候如果吝啬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周员外一脸黑灰,周围的穷苦人哈哈大笑,干活也更有劲了。
郑森顺着路一直往里走,跑了几里路终于看到了老百姓,对他们蚂蚁搬家一样的拖拖拉拉的将全部东西往山上运表示不解,道:“海盗来了你把东西运到山上也没用啊!”
村民都认识大明朝的水师,也不太害怕,客气的回答道:“哪有海盗,马上要来大潮水了,据说能把诏安县的县城都给淹没。村民们都忙着转运东西呢!”
郑森一听头都大了,骂了一句:“哪个混蛋说有大潮水,你们怎么如此糊涂,停下,都停下,不要被人妖言惑众!”
哪个农民好像认识郑森,说了一句:“郑家小将军,你可别瞎说,让我们往山里运送东西的人就在前面,他要是不高兴了。你就麻烦了!”
郑森一听乐了,问道:“那说有大潮水要淹没县城的人也是他?”
“是他!”村民回答道。
郑森一挥手对属下说道:“妖言惑众,随我前去绑了他!”心中却在想:不是荷兰人的船么?怎么没看到荷兰人,前面的人看装束也是我中国之人啊。
带着几百个士兵在人群中穿梭。没抓到朱常渊倒是抓到了一个朱常渊的士兵。
郑森气乐了:“嘿!好家伙,这散步谣言的还是个当官的,告诉我,你是谁的兵,在这里有什么企图。”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可以用峰回路转来形容。
那士兵很吊。被郑森抓着前襟一点也不害怕,伸出右手的食指向下点了点郑森抓着他衣襟的手,边点边说道:“放开老子,知道老子从哪里来的么?”
郑森道:“管你从哪里来的,赶快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来这里什么目的,你们领头的在哪里?”
士兵的手指悠忽一变,说道:“你问我们家将军啊,要干嘛?”
大木脸色一冷,说道:“妖言惑众,自然是抓起来。”
“我呸!”朱常渊的士兵还是很有骨气的,打死都不说他们家老大在哪儿。
然后,郑大木就开始打那士兵,打了两下觉得没意思,然后朝众人喊话:“乡亲们,你们不要相信会有大潮,我是郑都督家的水师,没有人比我了解大海,你们要相信我。”
好吧,朱常渊正在前方不远处歇息,部署迁民计划。
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忙活个差不多了,估计最多有几个小时所有靠海的人会被迁移百分之九十以上,他正准备到北面去看看其他地方的情况。
哪知道竟然出来个愣头青过来给他唱反调。
什么情况?
“去,把那个愣头青给我抓过来。”朱常渊一脸怒色的指了指郑大木。
然后,十几个士兵到郑森跟前,想要把他绑了,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甚至连刀都拿不起的小屁孩还真不好对付,十几个人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捉住他。
第一时间没捉住,想要再捉就困难了,毕竟人家身后也是有人的。
朱常渊笑了,看着郑森,再想想他刚刚说过的话,心里已经猜测到了**成,指着郑森说道:“那啥,大木,过来!”
郑森愕然回头看着朱常渊,心中暗道:这货怎么知道我的名号?
郑森纳闷,然而朱常渊却想笑,不怪他能记住这个郑大木,关键是大木这个名字,在现代社会可是响当当了啊。
郑森走到朱常渊面前,看了看,确定自己不认识,问道:“你认识钱牧斋钱大人?”不怪他这么问。
因为钱牧斋是大木的恩师,本来郑森字明俨,后来还是恩师钱谦益给自己改字改成大木,和名字森相得益彰,意味出众繁茂的意思。
但是,大木这个名字他平常不怎么使用,知道的人除了家人也就是老师了,可是这货怎么会知道?
“当然!”朱常渊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救过钱谦益的命呢!”
郑森一惊,道:“你救过恩师的性命?那阁下是?”
朱常渊脸色突然阴森,说道:“小屁孩,回家好好读书就可以了,为什么来到这里指手画脚坏我大事,要不是看你是钱谦益的弟子,老子早就抽你屁股了。”
郑森听了,脸色同样不好看。
倒不是朱常渊侮他,而是这样翻来覆去直呼师尊名讳,是不是有点不敬啊,关键是你这货也比我大不了几岁,翻来覆去的喊我小屁孩。
“你敢再说一句,我保你血溅五步!”
郑森脸色阴沉的拿出他的大刀。
朱常渊丝毫不惧,继续坐在座位上端详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发现他眉清目秀又不失英气,微微一笑,暗道:我倒忘了,这货还是个混血儿。
“你母亲是扶桑人?”朱常渊这句话又震住了郑森。
郑森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似乎自己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可到底是谁却一时想不起来。
“我看你骨骼清奇,资质不错,小伙子,在我帐前给我做个侍卫。怎么样?”朱常渊仍旧笑吟吟的看着他。
郑森恼了,我是什么人,是水军大都督郑将军的儿子,我恩师是名满天下的钱牧斋,江左名士,你让我给你做个侍卫?
哼!就是弘光皇帝也没有这个资格?
“怎么。不愿意?”朱常渊看着郑森道。
“你不配,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说这种无意义的话!你到底是什么人?”郑森此刻昂起头,眼中都是骄傲。
“蠢货!”朱常渊冷哼一声。
“你说什么?”郑森怒目相视。
“你刚刚来的时候,可曾看到我停在海湾里的船?”朱常渊没有理会郑森,而是悠闲的又提出新问题。
“看到了,刚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荷兰鬼子的船!”
“所以说,我说你是个蠢货!”朱常渊伸手挡住郑森想要拔刀的手,继续说道:“你父亲是大明第一水师将军,行迹遍布四海,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像海湾中的那种船,全天下也只有我一个人有?”
郑森的眼皮突然一跳,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惊恐,看着而面前的这个人,在想想传说中的那位,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三步。
盯着朱常渊看了几秒钟,而后扑通一声跪下:“臣郑森,拜见延明王。”
“起来吧,看来你还不是实傻!”朱常渊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郑森一身冷汗的站起来,不过,当看到众多百姓依旧再往山里运送东西的时候,他又忍不住朝朱常渊问道:“王爷你怎知将有大潮出现?”
朱常渊道:“我为何不能知道?”
郑森道:“请恕属下不敬之罪,这大潮乃是天意,海啸扶桑甚多,但咱们中华却没有。且海啸来去无常,毫无规则可言,有时十年不能一遇,有时甚至一年两次,我这还是说的扶桑。至于咱们中华,吾为所未闻,更没听说过可以淹没一县县城的海啸!”
“那你是不信我了?”朱常渊微微一笑。
大木道:“请恕晚辈无理!”说的倒是不卑不亢。
“那好,你自称晚辈,我也不欺你,大木你可敢与我赌天意?”朱常渊看向大木。(未完待续。)
第7章 朱由崧的讥讽
说实话,和一位名满华夏的将军谈论赌局,特别这位大将还是自己偶像的情况下,大木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但最终,这种不安却被好奇战胜。
“王爷如何赌?”大木有些胆怯的问道。
朱常渊面色平静,心中却微微一笑,露出了一丝戏谑的味道。
这大木现在还未成长起来,刚刚见到自己的时候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听说自己的名号还能强撑,此刻听到自己要和他对赌,终于气势不行。
但这样怪不得他,毕竟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如若换个人,估计比他还要更加不济。
“本王推测明晚就会有海啸扑岸,若是猜错自然算输,若是猜对了,就算你输,如何?”朱常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大木的背后此刻全是冷汗,脸上的紧张之色更加明显,但他从小所受到的教育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古板,虽然朱常渊大名当前,他此刻仍然笃信大潮不会到来。
因为朱常渊的推测完全没有依据啊!
除非他是神仙,有预知未来之能?
“我要是赢了,你把外面的那一艘船给我!”大木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过分的话,说完之后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也不敢抬头看朱常渊的眼睛。
过分,是在是太过分了,我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
大木自己都在鄙视自己。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朱常渊随即就爽朗的答应了:“可以,若是明日没有海啸到来,这艘船就送给你了,嘿嘿,你小子倒是敢开口。”
真的?他真的答应了?
那一瞬间大木简直要幸福的疯掉了!
“不过!”朱常渊的语气略含严肃,说道:“若是你输了,就随我走吧,给我做一名侍卫。终生听命于我!”
大木听了朱常渊的话,身子微微一颤。
终生听命于他?这可是一个不得了的赌约,万一自己输了,以后就成别人的奴隶了。
“当然了。你现在还可以反悔!”朱常渊的话又落在了大木的耳边。
要不要反悔?这赌注是在是有些大啊?
况且,我父亲已经向弘光皇帝称臣,若是我跟了朱常渊可就麻烦了!
不过,用一艘大船赌我自己的人身自由,对于朱常渊来说似乎也不赚啊!
一瞬间的时间。大木脑海中掠过万千个念头,最后抬头看了看朱常渊戏谑般的笑容,如同自己被小看了一般,脱口而出:“赌,我赌!”
真的就不相信你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好吧!你现在可以走了,后天早晨再来此处,准备好跟我走。”朱常渊点点头,看着忙碌的百姓,“我马上要换地方了,还要动员别处的百姓。”
“是!”大木躬身退下。却被朱常渊的自信给打击了一下。
他说让我后天早晨准备好跟他走。这算什么?他为何如此自信?
不行,有蹊跷,说不定到时候海啸真的会来!
郑大木想着,一抬头对跟在后面的几名士兵说道:“去,通知所有的水师,协助延明王迁徙百姓,凡福建之内沿海,务必与明早之前通知到。”
“是!”后面的士兵拥着大木离去。
朱常渊微微一笑:大木家族在福建台湾一代影响巨大,有他们帮助通知当地人,说服力和动员能力应该会好很多。
同一时间。山东半岛南部,从日月岛来的船只最早在此登陆,他们足足比朱常渊提前三个多小时到底岸边。
到达岸边的第一时间,船上所有的士兵分开。分别去动员和组织当地的老百姓。
“乡亲们啊,我们是延明王麾下,大海要发怒了,海啸即将来袭,百年不遇的大潮将冲击沿海五十里,所有居住在大海边的村民。都要到高处暂时躲避!”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士兵拿着喇叭高喊,可是响应者寥寥无几。
随即,他们改变战略,不但有人举着喇叭高喊,还有人去挨家挨户的做思想工作,更是有一部分人直接去当地的县衙找管事人协助。
虽然大明没有了亡国了,可是各地的县衙机构还算完善,并没有遭受到大面积的摧残。
“那个后生,你说什么,大海啸要来了?”一位老人拉着士兵问道。
“是啊,大爷,延明王特地让我们过来相告,求你们带着家里的财物和大畜,先到高处躲避一番,后天早晨海潮就会退了。”士兵苦口婆心的解释。
老人点点头,说道:“是啊,虽然我没见过大海啸,可是我听以前的老人们说过!好,我明天就搬家!不,我现在就找我儿子搬家。”
旁边有自以为聪明的村民看着老者讥笑道:“老孙头,你别听他们瞎胡说,大潮水来不来是天意,谁能说准?他延明王打仗是厉害,可是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是啊!”旁边的以为妇女也跟着掺和,说道:“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假冒延明王的名头,反正我是不信,孙大爷你可别让人家笑话。”
老孙头嘿嘿一笑,说道:“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马上要入土的人了,还怕什么笑话。”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赶紧往家里突突突的跑去。
跑到家里以后,看到两个儿子就喊:都给我出来,把粮食和牛运到南坡上去,大海啸要来了。”
孙老头的大儿子听了父亲的话,虽然心里不同意,可是不敢反驳,只得带着媳妇一起准备搬家。
倒是二儿子说道:“爹啊,他们都在瞎说,这大海潮来不来,谁能说得准呢?”
“呸!”老孙头吐了一口唾沫,说了一句:“愚蠢!”
二儿子问道:“爹你骂我傻?”
“骂的就是你!”老孙头说道:“让你把东西搬到南坡上去你就去,哪里有这么多废话,若是明天大潮水来了,你等着后悔吧!”
“要是不来呢?”老儿还在犟嘴。
“不来最好,把东西搬回来能费多大点事?”老孙头问道。
二儿子恍然大悟,赶紧拉着自己的媳妇过去帮忙搬东西。
一家动十家动,在中国来百姓面前,谣言的力量是无穷的,就比如后世朱常渊的老家,又一次听说镇上的一个油库要爆炸,几点几分都推算的很清楚。
而后,附近村庄的人开始带着孩子拖着牲口一路南奔,然后,所过之处,村名莫不相从,朱常渊村中的人跟着跑的时候都不知道到底咋回事,还以为打仗了呢?
后来谣言被破,众人才知道真相。
就比如现在,刚开始的时候士兵们无论如何努力都说不动村名,可是一旦有老孙头带头,那所有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很多人开始跟风,本来讥笑的人也渐渐心生恐惧。
于是,一座座村庄被清空,一个个城镇开始大规模的搬迁。
从山东半岛的南部,一直延绵道福建南段,所有沿海的存在和城镇都在演绎这这么一种现象。
然而,也有个别特殊敏感的地区,迁民工作的难度很大,有人不断的阻挠。
比如,离南京最近的靠海的淮安府与扬州府,迁移工作难度很大,以至于成效很小。
南京城距离这些靠海的州府本来就不远,地方上发生这种事以后,地方官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南京,上奏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了,朱由崧不得不停下选秀女活动,亲自参加朝会,和群臣讨论。
没想到朝会上竟然有多半的人支持朱常渊下达的迁移令,这让弘光皇帝莫名的生出一股怒火,一把将一个州府呈上来的奏疏丢在脚下,道:“愚蠢!”
“这些收买人心的把戏,骗骗老百姓也就罢了,你们竟然拿出来糊弄朕!”边说边摆起十足的皇帝威仪,看着下面一众人无人再说话,满意的点点头,又道:“给淮安知府、扬州知府下旨,让地方官员务必稳住老百姓,不准一人迁动!”
“是,陛下!”马世英躬身接旨,就地拟旨然后加盖皇帝印玺,当晚就连夜传给个州府衙门。
朱由崧挺着大肚子,打了个饱嗝,满意的点点头,道:“散朝吧。”又朝阮大钺说道:“卿陪朕去偏殿!”
然后,阮大钺和朱由崧二人走到了偏殿中。
朱由崧直言不讳,问道:“延明王大胆,竟然敢职责于朕,还令朕与十二月二十参加襄阳会盟,朕如何处之?”
阮大钺一惊,之前只是听到传闻,现在皇帝亲口说,自然是确有其事了。
“陛下,万万不可!”阮大钺也是饱学之士,知道其中厉害,说道:“臣冒死上奏:现在天下人心不稳,前太子无踪。别有用心之人甚至不视陛下为正统,陛下万万不可去襄阳会盟。”
“朕也知道尊卑有别,若是前去如同奉命,可贼子朱常渊胆大包天,竟敢威胁朕,来使说或人去或头去,气死朕了!”
“陛下无忧,南京城固若今天,京城侍卫数千人,他朱常渊奈何不了您!”
“嗯!”朱由崧点点头,暗道也是,随即,脸上又浮现出讥笑之色,说道:“朱常渊可谓蠢货,烈帝遗诏他自己竟然不认;还有这次海啸,这种谣言他也敢胡乱散布,哼,明天之后,就是他声名扫地之时。(未完待续。)
第8章 海啸到来
readx(); 确实是如此!
朱由崧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君权神授也好,迷信思想也罢,哪怕包括宗教在内,所有以前都是为统治者服务的,都是用来愚民所用,作为这个帝国的高层统治者,朱由崧还是很客观的,一句话说,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预测灾难。
阮大钺自然也不相信朱常渊。
但讥讽朱常渊事情事小,接来打乱了朱常渊的计划事情就大了。
比如说,从山东到福建数千公里的海岸线上,唯独淮安和扬州二府的百姓,在朱常渊的士兵宣传了以后没有被迁移。
不是百姓不愿意迁移,而是有很多百姓都已经被朱常渊手的士兵说动,甚至于都跟着往高处跑的时候,驻扎在江北四镇靠海的军队出动了。
这些军队打着朝廷的旗号,一边宣传弘光皇帝的圣旨,一边强令百姓不许迁徙。
朱常渊接到淮安和扬州府的情况以后,脸色很黑reads();。
他之所以在第一时间让老百姓迁移,主要目的并不是想要得民心,而是因为这场灾难由他引发,他有义务帮助老百姓避免灾难的发生。
可是现在倒好,一帮明朝的遗老遗少竟然用老百姓的性命作自己的政治筹码,这让朱常渊如何不气。
可是气归气,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做什么了,因为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距离海啸的到来还有区区十二个小时,就算是现在快马加鞭的跑到淮安和扬州,无非是和朱由崧打一架而已,没有时间迁徙老百姓了。
“这是我的罪过,你们继续努力。能救多少算多少吧!”朱常渊无奈的挂了电话,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凝视着这个平静的海面。
中午的时候。各地陆续传来电话向朱常渊报告消息。
山东迁徙工作完毕,除了少量不相信固守的老百姓之外。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全部迁徙往安全地区。
福建老百姓在大木的帮助提前完成了迁徙。
浙江的迁徙工作比较麻烦,一直到午三点钟的时候才马马虎虎搞完,倒不是当地官服阻挠,而是浙江靠海的渔民和北方几省的地域文化略有差别,比较排斥那些劝说的人,但是好在,在士兵的威逼利诱和恐吓之,迁徙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剩余百分之二十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鉴于两广地区的特殊性,士兵们又没有手机,而总指挥孔和现在还身在传信途中,所以朱常渊没有让他们上报完成情况。
再说了连广地区即便有海啸,也不会太严重,毕竟外面好几道岛链加上吕宋群岛的遮挡,到时候即便海啸到达此处海域,能量应该也消减的差不多了。
得到浙江和山东的消息后,朱常渊如释重负。
午四点钟的时候,大木过来。陪同朱常渊站在远处靠海的山坡上,看着异常平静的大海,心中却在腹诽:不像能有海啸来的样子啊!
“王爷。台湾和琼州并没有得到消息!”大木看着朱常渊说道。
朱常渊自然知道,但是他手底兵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能够把大陆百姓弄好就不错了,台湾是没有那个能力,毕竟组织时间太短了。
至于海南岛所在的琼州,则没有关系,因为和两广地区一样,外面有吕宋和第二岛链这能为它阻挡第一波和第二波攻势。不会有大的损失。
“寡人之力亦有限!”说到这里,又无耻的扯了一句:“再说了。寡人只是梦到太祖皇帝托梦,并不知到底是真是假!”
噗!
大木听了一会。心中无奈的一笑,不知道是悲是喜,暗道:这延明王也太扯了,竟然连他自己也没有底。
午五点钟的时候,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海明平静的像一面镜子,在落日之泛着一层诡异的光芒,让大木隐隐感到有一丝不安。
“咕。。。。”
一声怪异的,他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海上传来,可是大海仍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连一丝海风都没有,让大木的心情更加紧张了reads();。
现在不止是他,就连山上的那些对着大海观看的百姓的脸上,都有了一丝恐慌。世代生活在大海边的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诡异的画面。
“这,这是怎么回事,海上的风都没有了?”有人窃窃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啊,看来延明王说对了,大海发怒了啊。”另一人附和。
“发怒了,发怒了!”
同一时间,山东半岛南侧和浙江南直隶外的海岸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淮安府的村民看着海平面,一个个像是见了鬼一样,同时,他们也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不妙,赶紧撒腿往山上跑。
不过,他们还没有跑多远,就被当地的官兵给赶了回来。
有些农民发怒了,自发的组织起来往高山上冲击,终于在大海啸来到的最后一刻冲上高山;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那么幸运了,要么是没有抗得过官兵的镇压,要么是由于距离高坡太远无法走到。
至于家里的粮食和牲口,就想都不要想了。
“咚咚咚!”海上像是响起了炸雷之声,然后,在人们惊恐的目光里,海岸迅速的后退。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
在坡度很小的沙滩上,海水像是遇到了巨大的落潮一般,从海岸上快速的往大海里收缩,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最终,距离朱常渊最近的海面几乎整整的被大海吞噬了三公里远。
“这是。。。。”
不但大木不懂,连朱常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
尼玛不是说好了来海啸的么?海啸不是高高的一堵墙忽然就打过来了么?为什么没有水墙?为什么这海水还往后缩了?
“大海呢?不是有大潮么?为什么海水都退了?”
村民们也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祖祖辈辈在这片海上打鱼晒网,也知道潮起潮落,可什么时候见过如此离谱的落潮。
“不知道!”老百姓和那些极有经验的渔民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你们看你们看,沙滩上!”
随着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好多人的目光都从远处收缩回来,看到沙滩上留了大量的贝壳,器物碎片,还有几艘沉船的残骸。
“我的天呢,这海底多少年没见过天日了,这。。。”
那些人正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突然,海风吹来,越来越强!
远处天际,在太阳正要落到海中的一刹那,有眼尖的村民终于看到了大海中的海啸。
镀金的海面上,突然堆叠起一条横着延绵无尽不知道有多长的白线,而且,那一条横在众人眼前的白线还在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海边冲击而来。
“轰隆隆隆隆reads();。。。。。”
夹杂着快如奔雷的声音,白线越来越近,越来越大,逐渐,等那海啸距离众人在一公里之内的时候,他们终于全部露出了惊恐的面容。
海啸来了。
一个呼吸!
两个呼吸!
三个呼吸。
。。。
短短是个呼吸不到的光景,原本看着不是很高的水墙终于在距离的作用越长越大,等到了海岸的时候,俨然变成了一堵厚实的直立水墙。
水墙横亘天地,无边无际,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一同朝海边冲击过去。
“啊。。。。”
看到这种震惊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许多人心里承受不住,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
顿时,海啸的啸叫声风声人的恐惧之声交织在一起,让所有在山顶的人都感到异常的烦乱,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唰。。。。”
水推浪起,浪涌水墙,一条四五十米高的水龙朝岸边冲击过去。
最先映入视野的是朱常渊那一艘被巨浪托起朝天空中抛出了高大十几丈高度的巨轮。
巨轮飞到空中,而后落来,泛起的大水花和海啸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吼。。。。。”
伴随着一声声众人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海潮涌上了岸边,不,应该说是冲上了岸边。
岸边所有的房屋农舍树木灯塔,所有一切,在大海啸面前都不堪一击。所到之处,汪洋一片,房屋不存,生命不留。
哪怕是四五人合抱粗的大树照样被连根拔起。
平日里在众人眼中高大威武的诏安县城墙,在这一场大水的冲击之瞬间破碎,而后,大水入城,所有房屋像是被水挤扁,向内塌陷。
离得近的人甚至能听到房屋被瞬间冲来的大水挤扁的“噗噗”声。
“呼,太恐怖了!”无数村民盯着眼前的境况,眼睛眨都不眨,心中却是同样的想法:太恐怖了,太吓人了,若是没有延明王及时提前通知,就算提前看到了大浪,谁又能跑的了。
“王爷万岁!”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周围的村民又一个算一个,不管是举着?头还是举着锄头,都兴奋的看着朱常渊,一声声的高喊:“王爷万岁,王爷万岁!”
朱常渊听到这些声音以后,没有半点喜色,而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面前的大海啸,心情无比的沉重。
这海啸的强度,比他估计的还要强,破坏力还要大!(未完待续。)
第9章 会盟
山东半岛!
南侧靠海的居民和渔民全部被安排到了附近靠海的山上,山上不仅仅有人,还有牛、马、羊等各种大畜,还不时能听到一两声鸡叫鸭鸣!
“我的天呐!你们看你们看,海水没有了!”
不用他说,在山上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奇观:大海突然后退了,海潮没有上涨反倒是落了下去。
正在他们喋喋不休讨论不已的时候,海潮在退过三分钟的时间突然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力扑卷而来。
“轰隆隆隆隆!”
夹杂着人耳难以忍受的雷鸣之音,一道白色的城墙横卷而来,冲上岸边,大水所过之处,片瓦不遗,所有的树木村庄只在一瞬间就崩溃。
山上的很多人背后莫名其妙的生出了冷汗!
“延明王啊,延明王万岁!”
当反应过来谁救了他们之后,那些百姓一个个像是虔诚的信徒,跪拜在地,朝日月岛的方向狠狠的磕头。
同样的一幕,发生在浙江,福建各地。
唯独淮安和扬州两地的百姓糟了大殃,海水来的时候,九成的人都没有任何准备,聪明胆小的人虽然跑到了山上避难,可也不敢带粮食,怕被官府的人发现。
所以,海潮到来的时候,无数人眼中惊恐莫名。
“朱由崧,我草你祖宗!”
不过,现在在这么骂都晚了,一切无济于事。
“跑啊!”海洋开始倒吸的那一瞬间,所有人带着巨大的恐惧开始朝家里跑,朝山上跑,朝自以为安全的高处跑。
不过,人的力量有限,速度还是太慢太慢,毕竟海啸传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从波谷到下一个波峰,仅仅只有几分钟的时间。
几分钟之后。那些跑的最快的人也不过刚刚跑到一公里之外,然而,巨浪推动的水墙已经横扫过去。
“呼!”看着水墙,很多人停下来。他们已经被吓得无法挪动肢体,看着那高高的水墙越来越近,直到遮蔽了天边的夕阳,他们甚至惊恐的连喊叫都无法发出。
“唰!”海水逆流而上,朝岸边****过去。所到之处墙倒屋塌,婴幼不遗。生还者寥寥无几!
“朱由崧!”山上一个男子看到海边的景象,先是被吓到说不出话来,而后,当看到无数人畜被大水淹没,所有村落全部变成汪洋大海的时候,他的口中歇斯底里的发出满含恨意的吼叫。
淮安府,知府黄玉成在昏黄的灯光下读书,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谁?”黄玉成很不高兴。他不喜欢在自己看书的时候被打扰。
“老爷老爷,不好了,淮安各州县急报!”
门外响起了管家急促焦急的声音。
黄玉成拿着书,不满的开门问道:“到底何事?”
“大水,大水,老爷,海边来大潮了,浪高十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百姓十不存一呀!”管家一边说。一边叹气。
“什么时候的事?”黄玉成问道。
“就在刚才,两个时辰之前!”
管家的话刚刚说完,黄玉成突然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两眼目光呆滞。手中的一本小戴礼记也不由自主的掉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
“我等,皆是千古罪人!”黄玉成口中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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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皇宫中,朱由崧看着新近秀女的名单和画像,对身边的太监说道:“这钱氏的女儿倒是不错,可惜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有点太大了。”
“是是是。陛下,臣这就让人把她的名字删掉!”太监附和道。
“不用,钱氏乃是江南望族,收进来吧!”
朱由崧皇帝范十足,又看了看另外一张女子的画像,说道:“这个不错,眉清目秀,这是谁家的女子?”
太监说道:“是江都县县丞的女儿。”
“嗯!”朱由崧神色微微一冷,道:“天下的女子都死光了么?竟然给朕进御如此低贱之人?”
“陛下,我大明太祖有制:凡民间女子,皆可……”
一句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又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朝着皇帝“噗通”一声跪倒,说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崧脸色一沉,道:“不懂规矩,拖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再说!”
“陛下,饶命啊!大水来了,海边大水来了!”
朱由崧眼色突然一暗,感觉头脑一阵空虚,勉强抚了抚头,看着跪倒在地的太监,问道:“你给朕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太监喘着气说道:“延……不,是朱常渊,朱常渊预测的大海潮来了,据淮安、扬州两府来报,海浪高达十五丈,所过之处夷为平地,沿海村落被毁者不知凡几,两府百姓流离失所,十不存一。”
“坏了!”
朱由崧听到这个消息,脑子一片混乱。
不过,虽然混乱,他可是真真切切的明白,现在的局势对他来说极其不利。
本来,他这个皇帝是由于得到江北四镇的拥护才坐上去的,外面不断有质疑的声音。比如崇祯皇帝临死前的那个遗诏,比如皇太子不知所终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可是,这些他都能勉强的压下去,现在倒好,一个错误的决定注定让他失去两淮江左之地的民心。
朱由崧甚至想到了:老百姓会不会视自己为罪魁祸首?毕竟当初朱常渊派兵救援的时候自己非但没有伸出援手,还处处阻拦,不让百姓迁移,导致如今悲剧的发生。
“呼!”思索一番,叹了一口气后,朱由崧又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这个朱常渊,他是神仙吗?为什么他会知道有海啸来临?”
虽然恨不得朱常渊五雷轰顶,可弘光皇帝毫无办法。
“跟我走吧!”
第二天一大早,朱常渊看海啸海潮已经退去,便让自己的五万大军在沿海帮助老百姓重建家园,同时,他自己看了一眼大木,带他离开。
海湾中,那艘海蓝色的大船之前虽然被海啸抛去蹂躏,但却没有半分损坏。和他的这个大轮船恰恰相反的是,郑大木带来的那些船队,几乎全部变成了木板随海水退走。
清晨的阳光,明亮苍白,带着一丝温度。
朱常渊带着大木上了自己的船,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海面,朝大木说道:“愿赌服输,你可是服了?”
大木此时此刻已经敬朱常渊如同天人,哪里敢说半个不服,简直是心服口服,说道:“服了,属下服了,愿赌服输,今生今世追随王爷左右!”
“好!”朱常渊也没回头,依旧看着海面,朝郑森说道:“你的这个名字起的不好,今天本王赐你一名!”
大木道:“请王爷赐名!”说话间跪倒在地。
现在朱常渊在他的心目中依旧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天神赐名,这是多高的荣耀啊!这得给自己赐个多华丽的名字啊!
其实大木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可是不喜欢有什么办法,郑森是父母所赐,大木是恩师所起。
所以,他内心深处渴望朱常渊赐给他一个好听的名字。
朱常渊微微一笑,说道:“日后随寡人征南逐北匡扶天下,寡人希望你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每到一处都有成功,就赐你成功二字。”
“什么?”郑森仿佛是没听清。
成功,郑成功?这名字忒俗了吧。
“郑成功!”朱常渊转过头,看着跪下的郑森,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郑成功,新的生命新的名字,新的开始!开船!”
大船开动,直向日月岛飞驰而去。
朱常渊站在船头,迎着海风看着大海,脸色看似平静,心中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自从获得了这个系统一直以来,就像玩游戏一样,打怪杀人积攒经验然后升级,然后得到更大更有用途的运输工具,然后再次打怪升级。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系统是何来历?谁人造出来这么一个系统?怎么造出来的?把这个系统加持在自己身上有什么目的?
前几天系统任务完成时候,天空出现了异象。
所有的星辰都无规律乱动,还在天空试图写字,到底会是什么字呢?
朱常渊清楚的记得,当时几个字都是刚刚开始写就被自己系统中触发的能量击溃,没能成形,如果写出来完整的字又会是什么?会不会是包含系统的秘密呢?
还有,明明以前系统中只是一个机械的尽数声音,可是上次突然出现的声音好像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对自己说话的时候还略带着一丝丝的调侃,为什么?
他又为什么阻止星辰写字?不想让自己看见,还是就是在阻止什么事情?
现在自己才刚刚完成一个建设小型现代化城镇这个任务,就造成了那么大的轰动,引出了这么一个震撼人心的天地异象,还给地球上的居民造成了莫大的灾难!
那以后如果完成了带领中国走向现代化的雏形的时候,又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到时候如果再发生什么天地异象的话,岂不是说要给地球上带来更大的灾难?
朱常渊简直是不敢想象。
回到日月岛,蛰居几日,心情很差,不过随着一****过去,十二月二十日的十方会盟也日益临近,朱常渊又要出发了。(未完待续。)
第10章 易储
京师,多尔衮和多铎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直沉默不语。
过了好久之后,多尔衮才说道:“延明王邀请咱们参加去襄阳参加会盟,同时受到邀请的还有李自成、张献忠、朱由崧、左良玉之流,你看如何?”
多尔衮是肯定不想去的,不然万一朱常渊问起他为何违约从辽北回到辽东,又从辽东攻入京师,他不好解释啊。
但是,他又不敢直接拒绝,只能找自己的亲弟弟过来商量。
多铎是个十分自傲的人,一辈子谁也不服,哪怕是皇太极生前都不能硬压他,可是,唯独对朱常渊怕之入骨又恨之入骨。
“去吧,王兄!”多铎实在是不敢不去,叹了一口气,又道:“若是不去,咱们就大祸临头了,如果到时候延明王责问,咱们就认个错,大不了回到辽北,割据一方!”
多尔衮点点头,又问:“侵占京师,作何解释?”
多铎道:“大明为吾等共主,逆臣李自成率军破帝都,吾等自然肝肠寸断,恨不得肋生双翅将他赶走,不得已之下才进入京师的。”
多铎这个借口,也是现在最好的一个借口了,虽然说出来以后他自己都不相信。
“好吧!”多尔衮点点头,对身边的下人说道:“有请严大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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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府中,李自成的脸比多尔衮和多铎还黑。
朱常渊手下第一心腹破虏亲自过来请他,让他去参加襄阳的十方会盟。他有点胆怯了,不为别的,就因为破虏给他的邀请函上明白写着让他在襄阳城外十里跪行入城。
对于他来说。跪行倒没有什么,可关键是朱常渊万一恼怒自己破了京师,会不会直接就在襄阳城中把自己抓起来?
可是,面对如同饿虎一样的破虏,他又不敢说不去。
“王将军,可能让本王寻思一番?”李自成试着朝破虏问道。
破虏虽然年纪轻轻,但随朱常渊南征北战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即便是面对李自成和他的文武百官,毫无惧色。
而且,还很高调的出言威胁李自成:“闯王。我来之前延明王可是给我下了令的,说如果您人不去,那么头就过去。将军的原话说要嘛人到要嘛头到。”
“大胆!”刘宗敏虽然害怕朱常渊,可是朱常渊的一个小小的属下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看着破虏破口就骂:“你是什么东西。敢这幅姿态对闯王说话。”
“哼!”破虏身子微微一动,几乎一个瞬间挪到了刘宗敏的面前,轻轻展开右手“噼里啪啦”就给刘宗敏五六个耳光。
然后,在刘宗敏尚未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抽身而退,回到原地。
众人都朝破虏看过去,发现他的姿态几乎和动手之前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看他在两个呼吸之内抽了刘宗敏的耳光。你会认为他在原地始终未动。
“你!”刘宗敏满脸通红的指了指破虏,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李闯给打断。
“好了。宗敏,你先退下!”
破虏仰着头,朝李自成看了一眼,说道:“闯王今天就商议一下何时启程吧,我明天上午会再来,希望到时候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说完,转身而走。
破虏走了以后,整个大殿中的气氛顿时一松,刚刚的压抑释放了出去。
李自成长叹道:“延明王区区手下如此英勇,我等何以为战?算了吧,我去!可寡人怕此去不返呐!”
牛金星说道:“不会!大王此去无非受辱而已,延明王若有杀你之心,便不会让你去参加会盟。再说,当初您从长安起兵,便是打着为延明王复仇的旗号,后来得知延明王未死的消息后,大王正好又退兵太原,如此理由,足保大王不死!”
“唉!”李自成慨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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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朱由崧和臣子秘密商议:“朕果然不能去?”
阮大钺道:“陛下当然不能去,朱常渊逼人太甚,让陛下去帝号,素衣如会,这如何使得?若是去了,大明天下置于何地?”
“可是,可是!”朱由崧可是了两句,没有继续说。
还本来是害怕朱常渊击杀他,想到自己身边那么多的侍卫,也就释然了。
成都府!
张献忠看着孔和,亲自将他拉到大殿的主座位上,哈哈大笑,说道:“放心吧,本王一定能到!”
张献忠是最开心的。
因为他只被朱常渊追着屁股打过,唯一那次主动进攻之后他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从来不敢得罪,所以,他不害怕。
而且,和朱常渊大小数战,他也知道害怕无用。
当然了,这都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是朱常渊送来的邀请函中,将自己的“大西王”改成了“西南王”。
以后荣华富贵先不说,反正命是丢不了了。
开封府中!
左良玉阴沉的看了半天送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封邀请函,迟疑了半天,最终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不去。
站在下首距离左良玉尚有十丈之远的王五陡然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沐王府的人自然最高兴,因为其他人都被骂,就他沐天波被褒奖不说,孔和还专门派人送了车马,迎接他去襄阳会盟。
沐天波轻微叹气,别说朱常渊现在如此盛情相邀,就是打着他去他也不能拒绝,谁让他云南昆明四周有人家数万大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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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王宫中,朝鲜王李倧看上去又肥胖了一圈,而且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几道。
“李淏,你看看,延明王邀请咱们参加开国之礼,会盟十方诸侯与襄阳,这是多大的荣幸啊,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李淏恭恭敬敬的走到李倧身前的台阶下,然后跪倒在地,说道:“父王,这种出使他国的事情,从来都是世子出面,世子有恙则有鸿胪寺的官员,儿臣不敢僭越!”
“无妨!”
李倧笑呵呵的下去台阶,将自己的儿子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朝鲜是小国,朱常渊早晚坐拥华夏,而且将比任何一位大明帝王更强大,你能和延明王交好是你的福分,也是咱们朝鲜的福分,日后李溰继位,你们兄弟要互相扶植啊!”
李淏听了父亲的话,心中微微恼怒,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再次淡淡的朝父亲一礼,道:“儿臣先是臣,而后才是弟!礼法在前不敢逾越,还请父王收回成命,让我哥哥李溰前去参加会盟,见证大明开国盛世!”
李倧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李淏委婉的诉求,依旧笑嘻嘻的说道:“你不要谦虚了,现在你还是儿臣,我让你去你就去。”
“不!”李淏拒绝的说道:“或许是延明王书写名字的时候书写错了,儿臣这就让人写一封书信问问孝和郡主!”
李倧要醉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写信问问郡主?
你麻痹一个来回人家那边会早就开完了,那不就玩完了么?
“不行!寡人就任命你前去,务必将事情办好!”李倧此刻将父爱收敛,露出了君威。
李淏不得已,只得接旨,“儿臣领旨!”
李倧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勉励一番,让孩子离去。
儿子离开还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后宫中的人跑过来朝他禀报:“君王,不好了,李淏重病昏迷了!”
“这。。。。”李倧脸色铁青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即便此时此刻他反应在慢,也明白什么意思了:恐怕自己这位小儿子不听话,不想去,闹意见了?
怎么办?
招来丞相商议一番。
丞相道:“陛下早作打算吧,如今二王子和朱常渊来往甚密,加上他手中有十万大军的兵权,一旦陛下百年之后而世子继位,恐怕有反正之忧!”
反正,说的就是当今朝鲜王李倧,他曾经把上一任朝鲜王幽闭,自立为王,而上一任朝鲜王是他的亲叔叔。
李倧不得不重视这个问题,忧心忡忡的朝丞相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丞相道:“两条路,要嘛现在就杀了李淏,可保日后世子地位稳固;第二就是易储,重新册立李淏为世子。”
李倧心中一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想了又想,道:“李淏不能杀,他和延明王交好,我们若是杀了李淏万一惹怒了延明王,得不偿失。”
没有说废立之事,可是丞相依然知道了李倧的心意。
“陛下圣明!”
“唉!”李倧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
“麻烦丞相去跑一趟,告诉李淏,如果他愿意去参加延明王的十方诸侯会盟,寡人让他带着易储文书去面见延明王。”
丞相点点头,跪拜而去。
按照惯例,朝鲜的世子无论废立都要上报大明,大明皇帝同意才可以确定。
如今大明虽然灭亡,可是李倧仍然不敢自专,因为他比谁都明白,另一个庞然大物已经马上要横亘在他面前了。
李淏得到了丞相的许诺以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病突然间就好了。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脑子也清醒了。
宫中上下文武百官并称神奇,甚至提议李倧去祭拜天地谢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