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阴司风云起
风吹过雾气皑皑的山脉发出呜咽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就像鬼哭狼嚎一般,但是这对于这个已经处于阴司的几个人来说已经再也让他们怕不起来了。
当心情冷静下来以后,柳絮扶着笼子边如同手臂一样粗的笼柱朝外看,没有想象中那么一片黑暗,也没有像聊斋中播放的那样黑漆漆的一片,四周都翻滚的云层,有白有黑,偶尔从云层中能看到下面泛着黄颜色如同黄河一样汹涌彭拜的河流,不过这河流就像按上了暂停键一样,尽管汹涌彭拜却是悄无声息,再远一点,若隐若现能看见一些灰色的山脉,看不清上面有什么植被,其他什么都没有,如果要不是老道说这是阴司,柳絮更加相信这是天堂一些,因为在她固有的思想中,只有天堂才是这种云遮雾绕,山脉峰峦的景象。
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困境,但这只能发生在没心没肺的柳絮身山,柳条还是急的左顾右盼,害怕在下一刻,那个传说中拿着哭丧棒的牛头马面来到他们眼前,将他们抛入那煮的沸腾的油锅,炸的金黄酥脆,香气四溢。
对于老道来说,这是他故地重游,虽然以前没有来过这里,但是恐惧那是不存在的,他转过头微笑的拍了拍柳条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敢打保票,我们绝对没事,你不会变成一根油炸麻花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我猜得!”
老道不着调的回答给刚刚吃下定心丸的柳条又一次打击,他不敢站起身,一起身,这个笼子感觉就会重心失衡,然后左右摇晃,下一刻也许便会引来了很到老鹰的注意,他们纷纷围着笼子转,似乎要准备袭击他们的意思。
柳絮指着在远处翻飞的几只老鹰问老道:“老道,这些鹰看起来很凶恶的样子,会不会吃掉我们?”
“会,他们和秃鹫一样,秃鹫喜欢吃腐肉,但是他们喜欢吃灵魂,很多意志力崩溃的灵魂就是他们的美味佳肴。”
老道话音刚落,只见一只老鹰在一声鸣叫后穿透云层,飞向了下方,然后叼起一个鬼魂飞起转身就走,而其他的老鹰看到了也纷纷追了上去,准备争夺这口中美食。
“在我还年轻的时候,我师父曾经说过,说在阴司有一种鹰叫阴灵鹰,他们的存在是专门吞噬那些已经放弃了再活一次的念头,放弃了投胎转世,然后意志力完全崩溃的鬼,这些鬼活的生不如死,他们眼中是灰色的,前景是黑色的,最终,这些阴灵鹰就会发现他们的存在,就像秃鹫能在千米之外发现腐烂的尸体一样,最终消化他们,所以阳世间无论是计划生的人口锐减,还是当年人多力量大的一家七八个孩子,流荡在阳世间的鬼魂始终不多就是这个原因。”
“阴司难道投胎也要排队”
“排队只是其一,我听说还有一个像阳世间一样的大数据,这个大数据会根据这个人生前的真善美来进行评估,然后决定投胎的时间,因此,阳世间烧的纸钱有的时候能受到,有的未必。”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必须意志力坚定,喂,阴灵鹰,我没有失去生活的念头,我很爱生活。”柳条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抓住笼子的柱子,对着老鹰说了一句,但是又不敢大声,就像一个自言自语的人。
过了许久,柳絮突然转过头一脸真诚的望了老道许久后问道:“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本来我一直想问我艺哥来着,但是我又怕他伤心,问灵域他肯定不会搭理我,所以我想问问你可以吗?”
老道双手抱在胸前看了柳絮许久后淡淡的说道:“问吧,不过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不能回答的我只会只字不提。”
柳絮在老道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抱着弯曲的膝盖,然后将下额放在膝盖上想了半天后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我总感觉,总有一种感觉,艺哥自从去年醒来之后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有时候甚至让人感觉很陌生,可是我仔细想了想,又不知道这种差别到底差在何处?还有,例如我们现在的困局,艺哥醒来后围绕在他身边出现的种种灵异事情,我总感觉他不一样,老道,你能告诉我吗,艺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
“老道,我妹妹说的我也想说,我也曾经想问,但是我也是害怕我这样问会伤了艺哥的心,怕让他感觉因为一些事情而连累了我们,其实没有的,无论如何,我都愿意跟着艺哥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会有什么连累一说。”
坐在一边的柳絮连忙点头,她想法和柳条一样,考虑的很多,顾忌的也很多,不过这一切都是珍惜他和张艺的这份感情,怕失去。
老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看着在天空云层中上下翱翔的老鹰想了片刻后喃喃的说道:“这个事情这么说呢,和你们无法解释清楚,总之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艺哥的确不一样,他通晓阴阳,而且在阴司还能畅通无阻的那种,不过那是在以前,现在,我想现在他应该就在阴司的某一处,而我们应该是威胁他们人质。”
“拿我们做人质要挟艺哥?”柳絮偏着脑袋一脸严肃的问道。
“这只是我猜想而已,当不得真,不过如果我们是人质那么接下来他们就应该有后手,我们等着看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的从远方而至,然后在笼子前面停下,卷起了一阵狂风、
装着三个人的笼子随着大风疯狂摆动,如同荡秋千一般,三个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牢牢的抓住笼子的边缘很久之后才停了下来,这时才看清楚飘逸在笼子外面的人真实面貌。
这个鬼头戴着一个斗笠,斗笠很大,几乎遮盖了整个上部面部,不过即使能看清楚整个面部也没有用,因为这个鬼带着一张洁白的面具,他穿着一袭拖地黑色长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腰带一端,迎风起舞。
柳条和柳絮又吓得往后面龟缩而去,柳条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这个鬼,只有老道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微笑的看着外面。
“敢问阁下可是阴司鬼差?”老道朝这个黑衣人拱了拱手。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三个人,虽然他的眼睛被斗笠所遮盖,但是柳絮觉得他似乎正用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他一伸手在空中一挥,一股巨大旋风吹动了笼子,笼子已近乎九十度的角度吹了起来,里面的三个人更是在措不及防下全部滚到了一起,相互碰到了脑袋如同熟透了西瓜一样砰砰作响。
当笼子再次稳定下来的时候,三个人额头上都起了很了大包,但是笼子外面的那个黑衣人却不知所踪。
“他怎么走了,难道是来吓唬我们的?”柳絮已经稳定了下来,他一脸认真的看向老道,但是柳条却在这剧烈的摇晃当中竟然晃吐了,在一阵剧烈的呕吐之后,他面色惨白的靠着笼子一声不语,眼神显得非常的空洞无神。
老道正准备回答,突然感觉身上少了什么东西,于是上下一摸,将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始终没有找到,他这时才朝柳条和柳絮喊道:“你们看看,你们少了什么?”
听到这话,柳絮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在刚才剧烈的摇晃当中已经散了,非常蓬松的披在前胸后背,绑头发的是一个蓝色的蝴蝶结,这个蝴蝶结还是父亲在世的时候她过生日的时候父亲送的,为了缅怀父亲,他一直都戴在头上。
当她再次去找那个蝴蝶结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了,看了看左右,都没有见到蝴蝶结的痕迹,于是她有些焦急的说道:“少了蝴蝶结,我父亲给我的蝴蝶结没有了。”
“我也少
了,我的刻刀不见了,虽然我现在很少雕刻,但是我一直带在身边,即使这次进拘留所,我都把它放在了衣服的夹层中带了进去了。”
老道又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洁白的长胡须伴随着他的叹息而漫天飞舞:“那就对了,我的罗盘不见了,和我之前猜想的一样,他们控制我就是为了要挟小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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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样湖泊上方张艺依旧被捆绑着四肢,由于没有计时工具,又没有光线的变化,张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在刚才,他睡了一觉,自从那两百多人的死亡时间发生以来,今天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最安稳的一次。
醒来之后,感觉有些口渴,但是尽管下面有着很多的淡水,他却没有办法喝道于是扯着嗓子大声叫到:“有人吗,我要喝水,不,应该说是有鬼吗?”
这个空间里非常的空旷,张艺的声音就像用扩音器说出的一样,在这峡谷中不停的回荡,直到慢慢的消失。
声音消失后,峡谷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仍然没有人过来,张艺挣扎着抬起头,尽量的用胸部的肌肉去感受一下胸口骨刀的存在,发现原本放骨刀的位置已经空空无也,看来在抓住他的时候,他们也趁机收了他的骨刀。
张艺砸了砸干涸的嘴唇,有些无奈的挣扎了一下,铁链纹丝不动,只好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减少消耗自身的体力。
突然,山洞中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就像一拳头打在**上一样,张艺立马抬起头望着声音的方向,只看见两个鬼差一下子飞了过来,然后重重的摔在地面,接着一个人影快速闪进,一刀扎在这两个鬼差的胸口,这两个鬼差竟然一声不吭的情况下魂飞魄散了。
当这个人影抬起头走向张艺的时候,张艺不由得全身一颤,然后整个人都似乎有些发懵,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个少女竟然是李晓晴,难道是幻觉。
张艺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瞬间双手向左右一展,从她手中飞出无数把飞刀,把一些尾随而来的鬼差杀的纷纷倒下。
这动作非常流利,一气呵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司机,这怎么可能还是那个单纯的刚刚考上大学的李晓晴,不,绝对不是,或许只是跟李晓晴长得有几分相似而已。
张艺这样想着,这时候那个长得像李晓晴的女子已经匆匆的向他走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从他身上扑面而来,这是少女的味道,正是李晓晴身上那淡淡的香味。
“不要动,不要说话,你从现在开始要把所有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大脑上,等会扛过去,不要晕过去,这是寒冰铁的做的铁链,除了用三昧真火来烧,其他的也不管用,所有你现在做一下心里准备。”这声音是李晓晴的声音,但是却又不是李晓晴说话的方式和感情,李晓晴每次和他说话的时候无论生气还是高兴都非常的温和,不像今日的如此冷淡。
张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眼前的这个李晓晴已经双手一合,一个火焰在他食指间腾起。张艺只好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李晓晴呼出一口气,这个三昧真火就像一条蛇一样的钻上的铁链,接着沿着铁链疯狂的蔓延,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张艺不由得大叫一声,声音在峡谷中来回荡漾。。
就短短一瞬间,铁链变成了一条条正在扭曲的火龙,张艺也在这种火龙的捆绑下不停的抽搐翻腾,但是随着他越折腾,这个铁链反而越来越紧。
“忍住,沉住气,不要再叫了,不然你一会就被这些铁链勒死了。”李晓晴话语中有几分焦急,同时也带有几分斥责。
第315章 逃脱
火烧红了整个铁链,连着张艺身上的肌肤都烧的滋滋作响,似乎还有油汁渗出来,之前还疼痛难忍的张艺现在不知道是疼得麻木了,还是强行控制住了内心的痛苦,已经没有任何声响,很久他才缓缓抬起头微笑着说道:“你看,已经熟了,有烤鸡的味道”
面前的女子没有说话,她只是面无表情的掐着决让三昧真火从她手上充分的释放在束缚张艺的铁链上疯狂的燃烧。
“你是不是李晓晴?”张艺偏着脑袋问道,声音在大火哧哧声中似乎不是听的那么清楚,但是他离这个女子那么近,他感觉她应该听到了。
不过女子依旧没有说话,突然铁链咔擦一声全部崩断,碎成无数的单个铁环哗哗的掉落在水中,水中瞬间水花四溅,如同一锅煮的沸腾的水。
没有了铁链的束缚,张艺整个身体瞬间坠落,在即将落到河面之前,这个女子身形一闪,飘飞到湖面搂住张艺的身体就像公主抱那样把他抱上了岸。
这种错位的感觉让张艺有些恍然,不过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才发觉什么才是真正的惨,浑身的皮肤焦黄一片,衣服都烧的焦黑一团,现在的张艺与其说是一个人,还不如说是一具烧的像焦炭一样的尸体更真实一些。
经过了这几日,张艺发现自己的皮肤愈合能力明显比以前快了很多,刚刚落到地面还没有几分钟,身上那些焦黄的皮肤就开始慢慢的起皮,然后纷纷脱落,漏出了里面洁白娇嫩的新肌肤。
“你是晓晴吗?”张艺一下子抓住了这个女子的手,猛然将他的袖子往上一拉,在她的手腕处有一条像蜈蚣一样五公分左右的疤痕漏了出来,这条疤痕是李晓晴独有的,在她疯疯癫癫的那么一段日子,他的手腕曾经由于反抗剧烈,被锄头划出了一条口子,当时家人不重视,只叫村里的赤脚医生随便缝了一下,所以才会留下这么长的一条明显的把横。
既然在同样的地方有同样的疤痕,那么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李晓晴无疑,但是和李晓晴共处一室已经一年有余,他从来都不知道李晓晴会有这样的绝世手段,难道是李晓晴被人附体了,有什么邪物暂时占用了她的身体,张艺这样想到,觉得很有可能。
“你到底是谁,为何占用晓晴的身体,她还很小,是一个可怜的姑娘,希望你不要为难她?”此时的张艺虽然伤口在慢慢恢复,但是身体却很疲倦,他目前不能判断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友是敌,但是很显然有一点可以确认,起码目前来说她对他还是没有恶意的,要不然不会冲进阴司来救他,要知道这可是很难,风险很大的事。
“很多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现在你只要听到的,我带着你逃出这里即可。”李晓晴打量着峡谷中的情况,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在寻找出路。
“进来的时候为了阻断他们的追踪我已经堵死了入口,所以现在我们出去就只能另寻他路。”
看来自己从铁链中解救下来并不意味着就得救了,而是还要另寻出路,不过张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立即紧张的说道:“不能,我不能跟你走,我的朋友全部在他们的手上,我一旦离开,他们必然会遭受到毒手,我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说完他便坐在旁边的一个石凳上:“如果我死了能换他们的命,我觉得值。”
李晓晴正欲说什么,突然身体一愣,他立即趴在地上把耳朵贴在地面静静的细听,过了片刻,她猛然站起来一脸严肃的对张艺说道:“他们已经攻破了防线,从入口的地方进来了,但是出路我似乎也有了眉毛,这条湖泊向南两百米左右应该是出口,因为我似乎听到了瀑布的风吹过湖面的声音。”
张艺猛然站起来,他大踏步的走到李晓晴前面,伴随着他的快速走动,他身上的黑色皮屑仍然在纷纷坠落,看起来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他走到李晓晴前面郑重的看了她一
眼,然后温和的说道:“你走吧,不用管我,到时候我也许有办法出去,我不知道这是阴司哪里,但是如果要被他们抓住,尽管你的修为再高,也还难逃脱他们的魔爪,人毕竟是人,单枪匹马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很难和他们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抗衡。”
顿了顿他又说道:“晓晴这幅身体就拜托你了,她经历了非人的磨难,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我不希望她的身体在这里受到伤害,她还是一个孩子,我只希望她快快乐乐的去上学,然后将来快快乐乐的成家,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
李晓晴呆呆的站在原地静静的听着张艺的话,她似乎忘记了即将而来的危险,又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一颗泪珠从眼睛中滑落,然后她悄不声息的赶忙转过脸去,悄悄的擦掉。
“她的快乐就是和你永远在一起,有你的存在,如果你都不在了,她还能快乐?”李晓晴用近乎咆哮的话语朝张艺劈头盖脸的倾泻过来, 接着她猛然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张艺很熟悉,那是一个古老的鞋锥。
这个鞋锥上一次在忘川河边杀刘东的时候曾经出现在自己的口袋,后来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现在想了,这个鞋锥也许就是当时眼前的这个李晓晴放进她的口袋的,只是眼前的这个李晓晴身体难道那时候就已经被控制了,这又感觉不太像,张艺越想发觉自己的大脑越来越糊涂,就像一团浆糊,干脆就此打住,就当她现在就是李晓晴吧!
她一张手,这个鞋锥立即就像有生命一样从她手中沿着湖泊飞驰而去,不到片刻功夫,这个鞋锥又返回来了,她把鞋锥放在耳边静静细听一番,就像听到了什么一样还点了点头,片刻,她重新将这枚鞋锥放入怀中转过身对张艺说道:“在这个湖泊前方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有一座阴山,它挡住了湖水的流向,同时也挡住了去路,不过还是有办法出去的,现在让我们立即走。”
张艺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仍旧温和的说道:“你先走吧,我真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他们一恼怒,肯定会杀害我那些朋友,只有他们走我才能走。”
突然一条绳子从空中飞来,在张艺还没来得及反抗的情况下就将张艺捆绑的结结实实,就像一个蚕蛹。
“为了救你,我几乎带了一身的法宝,包括你不配合的现象我都有想到,这根绳子不简单,你不用想着逃脱,安心跟着我走便是。”说完李晓晴拽着绳子的另一头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便飞跃空中顺着湖泊向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如同风筝一样的张艺他很想叫,很想骂,也很想挣扎,但是到的此刻他才知道,他的身体就像瘫痪了一样不能动,嘴巴不能张,只有眼睛无奈的眨着。
飞行的速度很快,李晓晴几乎是沿着水面踏波而行,而张艺则被她用绳子牵着在上方飘行,终于在大约三百米过后,只见眼前一亮,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山脉。
山脉正处于湖泊的前方,看不到山峰顶端,只是看到很多乌云缭绕,在云层之中,竟然还有很多鬼魅疾驰飞过,在云层中留下一片倩影。
李晓晴踩踏在云层上,又释放出了那枚鞋锥,鞋锥笔直朝上,飞驰而上。
张艺被绳子绑着漂浮在空中,引来很多鬼影的围观,这些鬼影看不清面部,更加看不清五官,甚至分不清男女,他们就像一道影子,在他身边上下翻飞,甚至打着圈,就像在鱼疗馆,把脚伸进鱼池之中,不少的鱼围着脚在转圈一般,不过张艺能感觉到,这些鬼魅没有恶意,更多的是一种无奈的气息。
过了片刻,鞋锥飞回,李晓晴又将这个鞋锥放在耳边听了一番,她又满意的点点头转过头对张艺说道:“在这个云层上方,半山腰的地方,有一个金刚笼,回头我只需要用三昧真火烧掉这个金刚笼子,就会出现一道门,那是通往阳间的门。”
说完李
晓晴便牵着张艺笔直上升,巨大的气流迎面而来,耳边出来呼呼的风声,稍微一张嘴,甚至感觉嘴唇都会迎风而起。
两边的云层快速后退,山脉的轮廓时隐时现,张艺感觉这个时间很久,从中也能推测出这个山脉很高很高。
终于李晓晴猛然停下,发现能清晰的看到山脉的整体,再往前朝山脉的另一边一看,果然看见在空中吊着一个像鸟笼子一样的东西,不过似乎要比笼子大很多,笼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还在有些轻微的摇摆。
李晓晴牵着张艺飞向了那个笼子,越近才越看见里面似乎有人或者鬼魅幽灵,他们在好像害怕外面的来人一样,都哆哆嗦嗦的蹲在角落背朝着张艺。
如果按照李晓晴所说的,要逃离这里必须用她的三昧真火烧掉这个笼子,因为这个笼子就像一扇门,但是现在里面还有鬼魅,如果一旦动用三昧真火就有可能烧死里面的三个鬼魅,不过张艺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想了也是白搭。
李晓晴掐诀手上的三昧真火又一次腾起,接着她手一指,三昧真火就像一条蛇一样飞向了笼子,接着轰的一声在在笼子表面燃烧起来。
接着只听见一声惨叫,里面的三个鬼魅突然跳了起来,这时候张艺才看清楚他们的样子,这三个人竟然是老道和柳条和柳絮,于是他立即朝李晓晴大喊,但是无奈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同一刻,里面的三个人也发现了漂浮在空中的张艺,于是三个人都冲着张艺大喊大叫,就像遇到了救星一样。
李晓晴很显然也看到了笼子中三个熟悉的面孔,但是她竟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张艺急了,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才使身体晃了一下,但是由于他过度用尽内力,导致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在了笼子外面,火也在这一瞬间熄灭了下来,接着一股白色的烟雾腾起。
几只老鹰立即滑翔着身体向这边猛然飞了过来,但是当刚要接触的时候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立即猛然刹车,惨叫一声向四面八方乱飞而去。
看到张艺吐出了一口鲜血,李晓晴也没有顾得上笼子上的三昧真火已经熄灭,他非常怜惜的飞过来,松开了绳子抱着张艺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倔,他们锁在笼子里面根本没办法救。”李晓晴似乎要哭出来,他一边抚摸着张艺苍白的脸,一边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了张艺嘴角的血。
“艺哥,你怎么了?”
“小张,你怎么了?”
笼子那边,焦急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张艺只是微微偏过头朝他们莞尔一笑,然后又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李晓晴急了,立即坐在云层中,将张艺背对着自己,双手掐诀,一团光芒在她的手上腾起,接着猛的向张艺头顶压了下来。
张艺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席卷全身,就像在炎热的夏季,一股又一股的凉风吹拂着脸面,那种燥热的感觉在慢慢的消退。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了一连串的笑声,这声音张艺很熟悉,她是陆雪菲的笑声,张艺迎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陆雪菲带了一支足有上万人全副武装的武士漂浮在他们的头顶上,一时间,张艺感觉到了那股杀意从天地只见席卷而来。
“不要动,再动你就会五脏六腑爆炸而亡。”李晓晴冷冷的说道,她的手中仍然不停的将真气输进张艺的体内,张艺知道这是李晓晴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为张艺疗伤,但是这是很伤人伤体力的。
“雪菲又是大功一件啊,看来只要雪菲出马,没有什么事情搞不定的。”头顶上,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张艺又瞟了一眼,发现是一个带着面具身体有些佝偻的人,看起来应该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那么他又是谁?
第316章 背水一战,不胜则亡
第一次看到这种全军万马的气场,笼中的三人一时吓得没有了声响,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面对这种棘手的局面自己是无能为力了,不知道艺哥是否能过这关,希望他能够能屈能伸,保护好自己要紧。
“区区两百人不但整倒了卸灵司,还揪出了这个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那个逃脱已有上千年的恶灵,这终于去掉了我们阴司大王的一块心病,到时候主人你的权威将会进一步受到推崇,离你理想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说话的是陆雪菲,在张艺眼中,感觉她就像一个专职的演员,不停的在张艺面前扮演着各种角色,说着不同的台词。
李晓晴冷哼一声,他将那把鞋锥在眼前一拉,一把长约三尺的降魔杵跃然手上,她拿着降魔杵指向面前的陆雪菲轻蔑的说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只要比划一番才会知道到底鹿死谁手?”
说罢李晓晴脚尖在云层上轻轻一点,整个身体如同离弦的箭一样朝陆雪菲飞了过去。
唰的一声,上万的武士一起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声音在这一刻发出龙吟般的声响,让在下面飞舞的鬼魅都瞬间尖叫着离去,但是武士的下一步动作被陆雪菲一个眼神阻止了,她尽管自己的人多力量优势很大,但是对于对付李晓晴,她还是认为有信心的,更何况如果是她亲自动手降服了李晓晴,那么将来阴司对于她的评价将会彻底提成一个台阶。
看来陆雪菲并没有群殴李晓晴的意思,张艺刚握紧拳头的手又缓慢的放下了,他在观察,观察李晓晴和对手的实力,观察有没有可以带着三个朋友一起逃脱的机会。
在另一边,陆雪菲陡然暴走,两手一伸,手中便出现两杆短剑,接着她轻喝一声迎了上去。
李晓晴一剑取向陆雪菲的胸口,陆雪菲双剑一夹,如同一把剪刀一样把李晓晴的降魔杵牢牢的夹住,然后腰部就像已经没有了骨头一样,朝后一番,整个头部几乎挨到了地面,再用双手及自身腹部的力量将李晓晴摔倒了后面。
李晓晴身体一个翻转,然后挥舞着降魔杵朝着陆雪菲头上一顿猛砸,陆雪菲不慌不忙,连连接招,一时间,空中火花四溅,金属摩擦在一起的声音响彻云霄。
两人交手上武器碰撞在一起,激起一圈圈气浪,这些气浪让这些浓稠的云层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就像一个破灭的肥皂泡,水花四溅。
张艺沉默无语,但其实他一直在观察对面的那个老人和后面的上万军队,如果他们悍然出动,张艺起码能做好准备一搏,以免李晓晴突然受到背后一击,那样必然不死也会大伤元气,至于柳条他们三个人那里,暂时是没有找到解救的方法,自然也不可能在他们上万人中解救出他们三个,不过张艺为了怕他们紧张,还是给了一个安慰他们的眼神。
柳条和柳絮看到了张艺的眼神,似乎从他的眼神中汲取了力量,变得不再害怕,反而是安稳的坐了下来。
对面的那个老人,他似乎并不关心张艺,只是非常安静的背着手看着在云层中打的不可开交的陆雪菲和李晓晴,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武士,手中的刀已经出鞘,他们在等待命令,只要陆雪菲战败,或者陆雪菲一声令下,他们就集体杀出,一旦他们出动,就没有不胜的道理。
云层中,李晓晴似乎技高一筹,在在陆雪菲双剑挡在胸前准备抵挡李晓晴的进攻的情况下,哪知道李晓晴已经放弃了降魔杵的进攻,转而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胸口。
脚踢在陆雪菲的双剑上,但是力道非常霸道刚猛,这让陆雪菲整个人不由得往后倒退着飞出了几丈远才勉强的站住脚步停了下来。
陆雪菲脸色一沉,他把双剑对准李晓晴猛然射出,短剑从他手中
射出的刹那,快速的分裂复制,然后变成了成千上百支,一时间变成了一阵密集的剑雨,在陆雪菲面无表情的操控下,这场密集的剑雨嗖嗖的向李晓晴飞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张艺为李晓晴捏了一把汗,但是看到李晓晴不慌不忙的样子他刚刚捏紧拳头的手又慢慢的松开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没事的,现在的李晓晴不是那个青涩的学生,她是有着一定修为的,还没有到他出手救人的机会。
果然,李晓晴丝毫不畏惧这些剑雨,他拿着降魔杵一个跳跃,整个人就像一条飞龙一样飞向这片剑雨,她的身体在空中不停的翻飞,不停的挥舞着降魔杵,他所到之处,剑雨就像出现了一个空洞,无数的短剑在他降魔杵的击打下漫天飞舞,其中还有一只射进了武士群众当场将一个武士斩杀。
不到片刻,李晓晴从密集的剑雨中已经杀到了陆雪菲的面前,而她除了一个扎着马尾的辫子上的橡皮筋被宝剑划断外,其余都丝毫无损。
披肩的长发由于没有了皮筋的束缚,一下子蓬松的飞舞了起来,这种样子让李晓晴原本白皙的面庞多了一分成熟和戾气。
看到李晓晴杀到了面前,陆雪菲那种好胜的心里比之前明显锐减了很多,他的人生实在是太一帆风顺了,以至于见到这个几千年的阴灵他都毫不畏惧,甚至觉得能自己一手将他拿住,熟料,在短短的交锋中,自己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大招,却没有伤到对方分毫。
就在她恍惚间,李晓晴的降魔杵再次劈头盖脸的向她砸了过来,失去了手中武器的陆雪菲立即左躲右闪,然后再次双手一伸,那两支短剑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中。
但是最终她还是慢了一步,那挥舞灵动的降魔杵已经砸在了他的小腹上,只听见一声闷响,接着一声短促的呻吟声传来,陆雪菲已经倒在了云层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落。
直到这一刻,不再害怕的柳条才看清楚这个女子的样貌,她碰了碰妹妹和老道的胳膊有些大惊小怪的说道:“你们看,你们快看,我怎么感觉这个女孩子有点像晓晴啊!”
老道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做声,柳絮却撇了撇嘴无奈的说道:“看到了,是像,不过天下像的人很多啊,晓晴是一个即将上大学的学生,才多大,你如果觉得她有这里厉害还不如说我来得更真实一些。”
“不是啊,我只是说觉得很像,没有说就是她啊!”柳条偏着脑袋看了一下,他不解的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简单的是像啊,连说话动作的举动简直都一模一样。”
在视线的另一边,陆雪菲在疯狂的坠落后并没有掉入下面的湖泊,而是就像一条出水的鱼一样猛的钻了出来,她的头发已经凌乱,小腹部的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在那个凹陷处还有淡淡的黑色煞气在慢慢的飘出,不过不是太多。
陆雪菲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她岂能善罢甘休,于是刚从云层中漏出头就拿着双剑准备再次朝李晓晴杀过去,但是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了。
“够了,已经够了,这里不是竞技场,不是单挑比试拳脚,适可而止。”说话的是那个老者,他仍然笔直的站在那里。
陆雪菲很明显有些畏惧眼前的这个老人,于是沮丧的收回手中宝剑转身向老人拱了拱手退到了他的后面,这是陆雪菲第一次受挫,相当于刚才她春风得意的样子,现在她有点像一只雨后的丧家之犬,低着头静静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走吧,束手就擒吧,一切都结束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需要纠结了。”虽然看不到老人的面部表情,但是通过他的朝向也知道他是在对李晓晴说话。
此时的李晓晴已经退到了张艺的身边,一头长发披在前
胸后背,一半遮住了半边脸,留下半边脸让人看起来有些鬼气森森。
面前的这种情况张艺是了解的,即使和李晓晴联手也是打不过眼前的这些武士的,人太多,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还有那个武力值不菲的陆雪菲和那个实力尚未可知的老人。
张艺没有说话,但是李晓晴已经把降魔杵迎了起来。
这时对面那个老人又开口了。
“我相信你们也知道,你们是斗不过我们的,何必白白浪费力气,如果你们非要大战一场然后头破血流的被我们降服,那样也可以的,只是这又是何必的,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们这三个朋友是以血肉之躯来到阴司的,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预计除了那个老道士能够撑住一段时间以外,那对兄妹两很快就会阴气冲天,然后再也很难还阳了。”
李晓晴正准备开口,笼中的柳絮突然大喊了起来:“艺哥,你不要听那个变态的,我不想你被他们抓住,你只要考虑自己就好了,至于我们,我其实无所谓的,现在看来,其实做一个人和做一个鬼其实区别不大,都是有感觉的,所以我不害怕。”
柳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看起来很激情彭拜,但是越说到最后越感觉她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张艺知道,柳絮是一个勇敢好强的女孩子,但是你要说她天不怕地不怕那也是假的,在生死一线间,谁都有恐怖的时候。
“是啊,艺哥,我不怕!”这句话是柳条说的,他双手抓着笼子的柱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张艺,虽然他说出了那句不怕,但是声音很小,小到估计连自己都听不见。
看到张艺犹豫的样子,李晓晴突然脸色一沉,他靠近张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沦为他们阶下囚不但救不了你自己,还救不了你们的这些朋友,只要杀出去,相信我,只要逃出这阴阳关卡,尽管他有再多的的人我们也不怕,拼人多我们能拼的过。”
那边那个老人似乎听到了,他哈哈大笑几声说道:“不错,你束手就擒我也不会放过你们,而且你要是逃脱这阴阳关卡有你们那些背后的势力的确抓你很麻烦,但是那有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逃离这里一丝一毫的。”
就在张艺犹豫间,突然听到李晓晴一声大喝,她拿着降魔杵已经飞了出去,一道寒光伴随着他的降魔杵闪现,他狠狠的砸向了那个老人。
老人身形一闪,一挥手,那长长的袍袖就像一巨大的麻袋一样朝李晓晴掀翻过来,李晓晴砸在袖子上的降魔杵瞬间腾起一团火焰,但是这个灰色的袖子就像不畏惧大火一样,在短短片刻后没有伤及到一丝一毫,火焰反而熄灭了,然后腾起一片青烟。
老人灰色长袖在空中如同波浪一样翻滚,发出咧咧作响的声音,李晓晴在袖子上奔跑,但是却始终找不到袖子的尽头,突然,老人猛然一抖袖子,一阵巨大狂风朝李晓晴吹了过来,将她掀翻了出去,张艺立即冲上了上去,接住了踉跄后退的李晓晴。
就在这时,李晓晴反手将降魔杵一抛,降魔杵伴随着风声狠狠的朝老人砸了过去,老人依旧用袖子遮挡,那降魔杵在李晓晴的远程的操控下竟然在袖子中上下飞舞,似乎是在找突破之口,而就在这时,耳边风声响起,陆雪菲持着双剑已经再一次杀了过来。
就在陆雪菲再次出站的刹那,她已经对那些武士发出了命令,所有的武士已经挥舞着手中的刀,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向张艺和李晓晴压了过来。
这种令人窒息的气势在前不久张艺是经历过的,并且也是倒在了这些强大的势力下,如今又是和这些武士正面交锋,张艺不由得心里有了一些阴影,可是眼前的状况,即使再有阴阳,他也只能背水一战,胜他和他的朋友可能有一丝存活的希望,败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317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1)
眼前时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涌来,这种排山倒海的气势让还在笼中关着的老道都开始瑟瑟发抖,柳絮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抓着笼中的柱子不停的朝张艺大喊,但是在下一刻,张艺和李晓晴已经淹没在了人海中。
困境中,张艺和李晓晴一开始还是背对背的互相协助战争,但是随着不停的厮杀,两个人逐渐在乱战中分开了,此时如果从视线上方俯视,发现在人群中有两个圆圈,这两个圆圈在一开始还能扩大,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圆圈在快速的弱小,直至不见踪影。
微风吹来,吹干了柳絮满脸的泪痕,在他对面,杀喊声越来越小了,随即武士们在开始慢慢的整队撤退,终于,已经是满身伤痕几乎丧失了生命气息的李晓晴和张艺被拽着腿拖了出来。
“艺哥,艺哥,你怎么了,你们把他怎么了?”柳絮看到张艺的伤势已经变得近乎疯狂,他抓着笼中铁柱疯狂的摇动,在一旁的老道和柳条听到了响动也把目光投向了张艺,这是他们一次看见张艺这么狼狈的样子,两个人也无声的哭泣起来。
突然,一道亮光闪起,只听见咔擦一声,在下方两个带电的乌云碰撞在一起,一时间,产生了巨大的电量,这种超强的电量正好在张艺的脚下,瞬间,火花四溅,张艺整个身体剧烈的摇晃,面部变得扭曲,口中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喊叫声。
拖着张艺的两个武士在这一时间变成了一堆黑炭,然后就像冬天的雪人遇到太阳一样塌陷下来,然后被一阵拂面而来的微风吹走了。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吓得现场的所有武士以及陆雪菲和那个老人都纷纷后退,在阴司,空中到处浮着这样黑色的乌云,不过很少看见闪电,这还是第一次,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
不过这种现象也没有坚持太久,当闪电停下的那刻,被铁链捆绑的张艺突然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一副空空的铁链掉落下去,在空中发出了哗哗的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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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空中布满了一闪一闪的繁星,不时还有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划破天际,在弧形的苍穹之下是一个静谧的村庄,这个村庄在这个时候隶属于唐朝淮南道南部的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山村,此时正是刚过丑时,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片安逸的睡眠之中,然而我的故事即将要在这里又重新开始了,我们的主角他掩埋于尘世中几千年的神秘面纱即将从这里被揭开。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一个位于河边上一座房屋内灯亮了起来,接着一个身着麻布衣服一边跑还一边系着腰带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他显得有些慌张着急,连火把都没有来得及打就匆忙的沿着河边的小道向另一边的方向跑去。
另一座茅草屋前,门被剧烈的敲响了,随即里面传出了有些不耐烦的嘟囔声:“谁啊,这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木婆婆,我是上游渔夫张老二啊,我娘子看样要生了,麻烦你去帮忙接生一下。”
里面的木婆婆便是这个这个村庄的产婆,村里几乎所有的孩子出生都是她一手操办的,但是这个木婆婆平时对张老二并不是很友好,原因是这个张老二并不是本村的原住民,而是在十几年前被他父亲带着逃难逃到此处的。
张老二和他的父亲两个都是渔夫,不但有的一手的织网好技术,更是捕鱼的能手,所以父子两个很快有了一些积蓄,然后在上游的河边建了房,也算是落下了脚跟。
在张老二的父亲死后,这个张老二一直都没有结婚,这原因也是和前面一样,村子里的人不愿意嫁给他这么一个外乡人,直到去年,他从河边捡来了一个饿昏过去的女乞丐,后来两人就糊里糊涂在一起过日子了,接着今年女的终于怀上了,按照时间推算,女的应该在三个月前就应该分娩的,但是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依然不见动静,这个的确让张老二急得团团转。
可是这个张老二
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木讷的渔夫,平时觉得村里的人不愿意和他交往那便不交往,所以几乎和整个村里人都断绝了联系,直到今天,看到娘子已经在开始大出血,他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无奈去找木婆婆。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对于木婆婆肯定会生气的,更何况是这三更半夜,于是她又装睡过去了不做声。
外面的张老二看见屋里没有了声响,一时更是急得如同热锅的蚂蚁,于是再使劲的在门上擂了几下仍然没有见到任何反应就大声喊道:“木婆婆,我求你了,这可是人命关天啊,过了这次你家今年所有的鱼我都免费供应你看这样成吗?”
躺在床上的木婆婆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有所激动的,要知道在这年,即使是张老二这样的渔夫也不可能的天天吃到鱼肉,他打的鱼都是运送到城里卖给一些高档的饭店酒楼,供那些达官贵族,文人士子们吃喝。
不过现在就这样被张老二一句诱惑的话就立即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明天要是传到了村上,那自己的老脸岂不是丢的一干二净,于是她在短时间内做了一个较为聪明的决定,那就是再抗争一会,一会以仁慈看她可怜的名义出去给他婆娘接生,到时候不但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张老二一年的鱼获,还可以在乡村邻里只见博一个大义之名。
然而该死的张老二甚至连这一点她可以装逼扬名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撞开了大门,用被子把床上还穿着肚兜的五十多岁的木婆婆扛起来就往外面冲。
木婆婆年轻的时候有个两次婚姻,然而两次婚姻都是还没有进入洞房之前男方都突然暴毙,到后来再也没有人愿意敢取她,所以她只好孤独终老,以至于到现在还是一个不近男色的老处女,现在看到一个大男人竟然扛着她近乎半裸的身体冲了出去,她有羞又恼,但是又不敢高声大骂,唯恐惊动了村中的其他人,自己的一张老脸丢的彻彻底底。
但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木婆婆的邻居,木仁义家的狗阿黄正在打着哈欠走出篱笆,然后来到他熟悉的的梧桐树边抬起右脚准备撒上一泡尿,这个是它多年来的动作,一是晚上这个时间的确要尿尿,二是因为最近的野狗越来越多,他要随时圈地盘对这些野狗做出警告,警告他们这里的地盘已经名花有主,识相的赶紧离开。
就在这时,黑夜中它看到一个庞大的人影在它眼前快速闪过,阿黄认识村里的每一个人,但是它今天可以对天发誓,它从来没有见到过眼前的这个如同怪物一样的人。
这个人非常高大,非常魁梧,感觉就像一个巨人一般,这种气势压得阿黄一不小心尿在了腿上,接着它做出了一个令它自己都感觉丢脸的动作,竟然呜咽一声夹着尾巴退到了篱笆内。
看着人影的远去,阿黄越想觉得越窝囊,在保证自己足够安全的全提下,一个潇洒的跳跃越出篱笆门,站在高高的枯木上对着天空疯狂的吼叫起来。
伴随着阿黄这一声叫,村里的阿黑叫了起来,接着其他的狗都纷纷叫了起来。
一时间整个村子里的狗都狂吠起来,接着村里各个房子里的灯火先后亮了起来,老人小孩,男人女人,都举着手里的火把走出了门口查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突然,在黑夜中,他们看到了在河边的堤坝上,一个硕大的人影在疯狂的奔驰,毫无疑问,惹是生非的就是眼前这主,于是喊声震天,大家都举着火把纷纷朝这个黑影追了过去。
不过黑影很快在张老二家门口停住了,众人以及一些狗也在这一刻纷纷围了上来,接着亮如白昼的火光,大家这才看清楚时张老二背着近乎半裸的木婆婆。
“这就不对了吧!木婆婆都年过半百的人了,你张老二还想对木婆婆动手,这有点饥不择食了吧!”说话的是本村的皮货商人木京,他家里在本地属于比较有钱的,自己为人玩世不恭,所以平时非常喜欢拿张老二这个老实人来开刷。
张老二本来就是老实人,口又笨,又不会说话,他现在一心想着自
己老婆,所以一句不说仍然背着木婆婆往里面走,但是村人全部哄笑着拦住了他的去路。
终于,在背上老脸微红的木婆婆实在憋不住了,她大声骂道:“一些兔崽子说个什么鬼话,不知道老幼尊卑了,张老二找我来是为了给他娘子接生,你们还不赶快让开,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再这时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说完他低下头在张老二脑门上拍了一下骂道:“木桩子,还不赶快把老娘放下来。”
这时候张老二突然想起来了,立马放下了木婆婆,然后傻傻的朝着众人憨笑。
木婆婆由于来得太匆忙,没有穿外衣,所以她只好把身上的被子裹了裹走进了房中,然后又关上了门。
不知道何时,房间内那个叫喊声又响起来,于是男人们纷纷往回走,因为女人生孩子男人在旁边是不吉利的,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划破苍穹。
“爹,你看那是什么?”
说话的是一个骑在父亲脖颈上的小男孩,他一脸惊讶,手指指着漫天星星的黑色苍穹,在那个暮色下的西南面,一颗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似乎要朝着这边掉了出来。
“什么嘛,不过是扫把星而已,扫把星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见周围的人在开始纷纷的狂奔,这是他才发现,天空中的扫把星没有那么简单,他越来越来大已经近乎到眼前了。
这个硕大的发光体就像一个月亮,但是他要比月亮大很多,洁白的光芒照射的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一时间,人群攒动,哭喊声一片,踩踏成一片,而就在这个发光的大家伙向他们的大地碾压过来的时候,一眨眼间,什么都没有了。
那白的刺眼的光芒消失了,大地重回一片黑暗,而就在这样大家一声不语竟慌张失措中,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静。
门被推开了,木婆婆穿着张老二的老婆的衣服抱着一个襁褓走出来,张老二立即憨笑着冲了上去。
“你啊,有福气啊,孩子是个带把的,你家以后有后了。”木婆婆微笑着向张老二说道。
张老二一时高兴的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眼角的泪水也许最能代表他此刻的心情,他扑通一声在木婆婆面前跪了下来,然后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他不善于表达,只有这种方式最能表达他此时的谢意和感激。
木婆婆的心情此时也高兴了许多,他扶起了张老二微笑说道:“罢了罢了,母亲孩子平安一切都好,都好啊!”说完她把襁褓交给了张老二。
张老二从来没有抱过孩子,颤巍巍的接过这个弱小的婴儿,手里不禁有些颤抖,抱住孩子的两只手显得有些僵硬,不过他最终还是把目光投向了襁褓中孩子的裆部,在那里他亲眼看到了孩子的小雀雀,一时间心花怒放。
村里的人在恍惚间终于醒了过来,他们就像忘记了刚才的一切一样纷纷围了上来向张老二道贺,张老二呵呵傻笑,这是其中一个妇女笑道:“今天张老二喜得贵子,快拿些喜糖来吃。”
“对啊,对啊!”
“喜事,就应该要喜糖。”
张老二仍旧是抱着孩子呵呵的傻笑点头,不过随后他又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不知道娘子什么时候生,所以没有来得及买糖。”
“怕什么,没有糖,那些鱼干有可以做喜糖的!”说话的仍然是那个妇女,她叫芸娘,芸娘平时向来牙尖嘴利,爱好占便宜,她的丈夫也是村中小气的有名的木德彪,两人在一起简直是绝配。
张老二还没来得及回应,几十个人轰的一下冲进了院中,把屋檐下还在晾晒的鱼干瞬间抢夺一空,接着就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眼前。
看着眼前一地的狼藉,张老二的眉头紧蹙,不过他随即看到怀中那个啊呀啊呀发着半音阶的的婴儿,瞬间喜上眉梢,所有的疲劳和烦恼在这一刻尽然消失。
第318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2)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在土里刨食吃的农民在这个季节开始播种希望,憧憬着秋天的收获,这对于没有土地的渔民张老二来说确实一个痛苦的时节,因为春暖花开,大地回暖,一些鱼儿才刚刚开始产卵孕育出新的生命。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天边,把院子里一棵正在开的茂盛桃花照的一片金黄,一阵风吹来,粉红色的花朵在空中如同一只蝴蝶一样纷纷飘落,一只稚嫩的小手伸了出来,花朵轻轻的飘落在他的手中,接着小手慢慢的收回,把那还带着幽香的花瓣轻轻放在鼻子前面轻轻一嗅,眉头舒展,夕阳下,一个五岁左右梳着总结的小男孩在欢快的奔跑着,来到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前面。
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粗布裙子,头发不是那么整齐,甚至有些凌乱,看着眼前的孩子傻傻的笑着,眼中除了孩子之余却还带着另外一种傻傻的呆滞,这女人就是张老二的妻子会婷,经过了五年,这个女人已经由原来有些内向的心里变成了现在的呆呆傻傻,这其中的原因估计除了小男孩自己,连他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都一无所知,
小男孩今年已经五岁, 但是由于各种原因直到今年前不久才由名字,而且还是一个赶考借宿的书生娶的,大名张艺,小名小牛。
小牛从一岁起就显现出了同龄人的不一样一面,半岁张开口说话,一岁就会撒腿奔跑,两岁的时经过村里的学堂回来竟然会吟诵先生教孩子的《千字文》。
按道理来说,在这个没有战乱的年代,生活稳定,孩子聪明应该是幸福的家庭,但是事实却不是这样的,小牛越表现出这聪明的一面,越遭到了同村的嫉妒,接着更多的刁难欺负接踵而来。
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除了捕鱼帮人家干点农活啥都不会,遇到别人欺负,哪怕是棍子指头敲在头上他都是呵呵一笑,平时是能避则避,不能避就逃,在小牛的眼里,父亲就是一个胆小鬼。
就这样,本就内向的母亲在欺压下变成了现在的呆傻,也变成了村里口中的疯婆子,但是只有小牛知道,这个母亲无论怎么疯,怎么不认识人,怎么目空一切,她的眼睛每次看到小牛的那一刻都是温馨,都是怜惜的。
“娘,你看,又掉落了一朵桃花,在秋天的时候又会少了一个桃子了。”小牛拿着一朵桃花递到母亲的眼前。
这个叫会婷的女子那呆滞的眼神就像突然受到了刺激一眼猛然转过头来看着小牛,当她看见小牛的刹那,小牛都似乎感受到母亲眼里的刚刚那一闪的光芒,就像黑夜里那璀璨的流星。
她咧开嘴漏出一嘴的黄牙傻傻的笑着,然后伸出手准备去接小牛手中的桃花,但是当手即将要接触到桃花的刹那她停住了,因为她的手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触碰到了泥土,满手的泥,她不能让自己这很脏的手碰到了儿子的花朵。
于是她慌乱的用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看了看又擦了几下,直到她手上再也看不到一点泥浆的时候在伸过手接过小牛手中的桃花,然后眯着眼睛微笑着把花蕊对准自己的嘴巴猛然一吸,然后一脸陶醉的样子说出了一个字:“甜!”
接着她把一朵粉红色的大花朵递给小牛示意她像自己一样放在嘴边吸,小牛微微一笑,把花朵的花蕊对准自己的嘴用力一吸,一股香甜味瞬间进入口腔,他高兴的跳起来:“娘,真的很甜,没想到不止桃子甜,连掉落下来的桃花都这样甜。”
会婷微笑着把头点的跟鸡吃米一样,然后牵着小牛那胖乎乎的小手在树下捡起一朵朵掉落的花朵,然后放入嘴中,吮吸着天地间的甘露,大自然的恩赐。
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张老二在夕阳的余晖下出现了,他背着一个搭链袋出现在金黄色光芒下,父亲是去找活的,在春季鱼儿很小,为了养家他必须出门打一些零
工,在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不要,但是现在有了一家三口,他必须这么做,特别是随着小牛一天天的长大,身体特别需要营养的时刻。
张老二对他这个有些疯癫的妻子感情可能不是很好,但是对他这个儿子可是痛爱有加,毕竟他是张家的香火继承人,他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辛苦都是为了小牛,只要小牛长大成家立业,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张氏这一条血脉就是算传承下去了。
张老二看到儿子很开心,一下子抱起了小牛放在了脖颈上骑起了大洋马,看到父亲这么开心,小牛自然也开心,他扶着父亲的头在院子里大声叫道:“驾!”张老二此时也学着马的样子把脚往后踏了两下然后嘶的一声鸣叫在院子里跑开了。
太阳慢慢的落入了山坳,天地间只剩下一片黑色的剪影,在小河边的一个简陋的茅屋院子里,一个背着孩子,一个跟在后面痴痴傻笑的女人的剪影在奔跑着。
如果故事一切都是如此安逸,如此的恬静那该又多好啊!尽管有人欺负,但是生活还能过下去,而且还能苦中作乐,然而这不过是暴风雨前那一丝丝从乌云中射出来的霞光,转眼之间就会被乌云相继吞没,大地将会变得一片黑暗。
晚上吃饭时分,这个憨厚的父亲告诉了儿子一件事,他虽然知道这些事情和一个仅有五岁的小孩说是没有用的,但是他能和谁说呢,总不能和那疯疯癫癫的娘子说吧,如果跟她说无论说什么她都只会以傻傻的笑来回应。
“儿子啊,今年春天我们不用那么难过了,因为我在隔壁村租了五亩地种,回头我们会在上面种上一些麦子,今年看起来年景不错,到时候只要雨水充足,交完租子我们还有剩很多,到时候我们就有很长时间的白面吃了。”
小牛一惊,立即在他那稚气的笑脸上显示出与这个年龄不符的严肃,他偏着小脑看着父亲问道:“爹,这年头谁还会租地给我们外姓人,连本村的人都不愿意,别的村更不可能了,莫不是他们哄你的吧!”
张老二在衣服内摸了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张递给小牛,但是递到一半的时候又拿回来了,他拍着脑袋笑道:“哎,我都把你当做大人了,你还是一个小孩,还没有蒙学,怎么看得懂字嘛,我好呆还认识几个,上面的契约我已经验证过了,除了租子比本地人多个两成之外,其余再也没有任何异常,最关键一点是我可以提前在他们那里赊欠粮食,到时候只需要收获的时候扣去即可,所以我这才说我们这个春季不愁嘛!”
小牛还是接过契约拿过去看了一下,他已经认识了很多字了,就是他的父亲不知道而已,看了看内容的确没有坑的意思,是比别人多了两成租子,其他的没有隐藏之坑,都在明处,也能接受。
“不是啊,爹,那他为什么就要把这么好的地租给你呢,我看这地还是王秀才家的,他家人很多,需要更多粮食才对啊!”
“儿啊,你这就有所不知了,今年前不久王秀才中举了,他们一家要去省城了,所以在村上的一些承租了他家的一些田地后剩下的这些,当然这些也是最好的,王秀才家的管家就提出这五亩田用高出两成的租子,所以没人接,我就立马应下来了,放心,儿啊,爹虽然是一个渔夫,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帮别人打短工干农活,绝对会把庄稼伺候的好好的,绝不会亏本。”
望着父亲一脸喜悦的样子,小牛不想多说,怕影响他此刻的心情,更何况这事也并不一定是坏事,父亲干农活的技能小牛是知道的,种出来的粮食只会比别人多,不会比别人少,这也是他这些年在春季有干不完的农活的短工的原因。
大山里乡人一到晚上是没有什么娱乐的,所以一家三口在吃晚饭早早的上床休息,这样也可以节约一些用来照明的牛油。
不过当小牛刚躺下的时候,只看见窗外一阵亮光,接着轰隆隆雷声在头顶上滚过,而就在这一刻,一个奇怪的画面浮现在了小牛的脑海。
天空中黑压压如同乌云一样的东西朝这边飞来,当那群东西越飞越近的时候,天空中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嗡鸣声,接着他看清楚了,是一群群面部狰狞的蝗虫,这些蝗虫所过之处,所有的庄稼树木都变成了光秃秃的枝丫秸秆,天地间一片死寂,大地上到处都是来回跳着绷着的蝗虫,他们啃食了一切,啃噬了大地的一切。
在蝗虫飞舞中,有骨瘦如柴的人在奔跑,有人倒在了地上,他们疯狂的吃秸秆,吃树根,甚至开始把邪恶的目光投向了身边比较弱小的人。
又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小牛在这黑夜里猛然睁开眼睛,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全身是汗,一旁傻傻的母亲立即也坐了起来,将她搂进怀里,接着吱吱呀呀的听不懂的歌谣响了起来。
“不行,爹,不行,你不能承租那些地,因为今年将会颗粒无收,没有粮食的,有很多很多的蝗虫,到时候所有的粮食包括树木都被那些蝗虫吃了,爹,我们要躲过这些蝗虫,不能种粮食。”小牛近乎哭着挣脱出母亲的怀中,他不停的推搡着还在睡觉的父亲并且说着这样的话。
张老二在恍惚中醒了过来,他看到儿子在说着古古怪怪的话,说什么蝗虫啃食庄稼,蝗虫他平时是见过的,也知道蝗虫能啃食一些庄稼,但是要说成千山万的蝗虫一起来袭,那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知道小孩子做梦在说胡话了,于是抚摸着他的头笑道:“不要担心,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操行,放心,爹能处理好的。”
“爹,你处理不好的,那不是一只两只的蝗虫,那是一片,遮蔽了整个天空,就像一片片乌云一样的蝗虫,他们所到之处一片绿油油的颜色立马变成黑漆漆的一片,非常可怕。”小孩子边说边用那胖乎乎的小说在黑夜里比划着,那一双大大的眼睛在闪电划过中发出晶莹的光芒,在他的旁边,他父亲恋爱的摸着他的头微笑着,而在他的另一边,他那个傻傻的母亲也在痴痴的笑着。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蝗虫的,是不是从梦中得知的?”
“是,可是爹... ...。”
“好了,小牛,爹知道你很懂事,很替爹着想,很担心爹,不过你放心,爹会照顾好你们的。”
在小牛这五年的映像里,他从来没有看到父亲这么侃侃而谈的讲了这么多话,而且还看出来很有条理,他于是在想,这可能真的就只是一个梦,梦醒了什么都没有了。
时间转眼间过去了半个月,在这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小牛逐渐将那个恐怖的梦魇淡忘了,他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梦,然而他有一天经过河边的田埂时他竟然看到了一只飞跃而起的蝗虫,小牛还小,但是他已经懂得了蝗虫在这个还没有完全变暖的时候蝗虫是不应该出来的。但是现在出来了,他又想起了那个梦的场景,就在这一时,他眼前真正的看到了一幅画面,画面上是绝望奔走的人群,是震耳欲聋的蝗虫,他们所过之处,到处一片荒芜。
接着在接下来的几天内,小牛经常在眼中看到那样的场景,但是这种场景总是一闪而逝,随后眼前的事物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但是以后这种场景出现的频率不断越来越多,而且感觉越越来越真实了。
到了春季播种季节,虽然村里的人都不怎么乐意和他们来往,但是看到那些叔叔伯伯们小牛还是很懂事的上去打招呼,虽然也许他们并不一定理他。
他幼小的心灵终于崩溃了,他跑到村上去拦住每一个叔叔伯伯,告诉他们不要种植粮食,因为今年将会有蝗灾,但是由于他年幼,他的话只会遭到别人的嘲笑和奚落,甚至最后被人咒骂。
第319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3)
虽然年幼的小牛知道即将要迎来一场令人震撼的蝗灾,但是他却无法阻止,无法阻止父亲,更无法阻止村人,因为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而将春耕放弃,要知道,一年之计在于春,如果春天没有播种下希望,那么下半年只能在饿死的边缘垂死挣扎。
这种巨大的代价无论是小牛还村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的,更何况小牛预言这次蝗灾还只不过是他的一人之言,一人之梦,没有任何的证据。
希望这一切真的是自己的一个错觉吧!带着这种迷惘,带着这种无奈,小孩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慢慢开始把这个恐怖的梦魇给淡忘了。
转眼间过去了半年,时间来到了烈日炎炎的六月,张老二的麦子即将迎来成熟,在这一段时间里,张老二就像一只勤劳的蜜蜂一样,每天都要跑过几里地到隔壁村去看自己的麦子,在小牛的眼里,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长的时间能一直保持着憨厚的笑容。
相对于小牛一家北方人,当地的南方人更喜欢吃大米,所以他们种植了水稻高粱,成熟的季节估计还有一两个月,不过这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势不错,大家脸上都挂着笑容,小牛的一家也在这种即将迎来丰收的喜悦中少了一些相乡邻的白眼。
又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小牛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在梦中他又看到了漫天的蝗虫啃食着大地的一切,看到家里即将成熟的麦子变成了一堆秸秆,甚至看到父亲绝望的倒在田里。
上一次做这种梦还是半年之前,现在又开始做了,而且小牛隐隐觉得有一种越来越紧迫的感觉,于是他再次摇醒了父亲。
“爹,我们明天就去把麦子全部收割了吧!”
黑夜中,张老二微笑的看着自己儿子,再次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小牛,不要那么急,现在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如果再等半个月左右,那样麦子会更加饱满,到时候会更加丰收,也到时候就可以吃到白面了。”
“可是爹,有蝗虫,我又看到了,漫天的蝗虫把咱家的庄稼全部啃食光了,是真的,我们要抢在他们之前把这些庄稼收割掉。”小牛说到这里流下了眼泪,在夜色中,张老二在闪电划过中看到儿子眼睛亮晶晶的泪痕,于是他心软了,“那好,爹听你的,明天就去收割。”
终于,在人们的嘲笑声中,张老二和小牛以及那个痴痴傻傻的母亲一起收割了麦子,果然按照父亲想象的一样,交完租子,还剩下了一些粮,如果再搭配着一些鱼获,那么估计能吃到明天的春天,如果节约一点,甚至更久。
粮食入仓了,那个王秀才并没有像预先那么刁难父亲或者在契约上做文章,他脑海中预想的蝗灾也没有发生,除了每天有人来嘲笑他叫蝗虫之外天下一切太平,不过小小年纪的小牛却不在乎这些,他总觉得如果不来更好,他希望自己的梦是错的,因为那样村人们都会碰上一个好年景,都有好日子过。
也许是父母的善良醇厚,也许是父母的胆小怕事,小小年纪的小牛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恨,当别人欺负他骂他的时候他都从来没有恨过他们,反而有时候还会考虑到别人的利益,这种性格是一出生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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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的一天,小牛和他的母亲在院子里打扫庭院,他的父亲在清理一天的鱼获,突然天地间响起了巨大嗡鸣声,这种声音有点像蜜蜂闪动翅膀发出来的,但是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却远远的超过蜜蜂,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天边有一大片的乌云正在朝这边涌了过来。
小牛此时正站在院子的篱笆前,他看到这种场景第一眼就想到了梦中那劈天盖地的蝗灾,难道那黑压压的云团竟然是大片的蝗虫。这时,小牛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他走到了堤坝,远远的向远处眺望,父亲也跟在后面,突然一个东西砸在小牛的头上,他抓住一看,发现是一只已经泛黄的蝗虫,瞬间,他的
脸色诧然。
他转过身一脸严肃的对父亲说道:“不好了,爹,蝗虫真的来了,看来叔叔伯伯们他们的粮食遭殃了,你赶快拿着家里的渔网去在蝗虫飞来的方向对田地进行一个遮挡,我赶快去通知他们抢收。”
憨厚的父亲看到现在真的有蝗虫,对这个年仅五岁的儿子已经完全信服,他立即冲回家中去拿捕鱼的的网,而小牛已经沿着河堤向下游跑去。
可能是听到了声音,村里的人纷纷丛屋里走了出来,来到河堤边上看着逐渐向这边飞来的乌云指手画脚,这时只听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是小牛,他已经气喘吁吁。
“不好了,叔叔伯伯们,蝗……蝗虫要来了,赶快到田间收割,赶快,再不收割就……来不及了。”
也许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蝗灾,这些村人们甚至还不相信眼前的事实,更加不知道这蝗灾的厉害性,所以没有人搭理小牛,甚至到现在还有人嘲笑小牛叫蝗虫。
而就在这时,令人壮观的一幕出现了,当嗡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那些看是泛黄的稻子时,黄绿色成片成片的消失,这种速度快到令他们咂舌,直到他们反应过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蝗虫一片,无数的虫子掉在他们身上,地上,腿上,树上到处都是,所有的绿色在这一顷刻间化为泡影。
反应过来从村人这才冲进家中,拿着镰刀纷纷重进自家的稻田,然而,一切都晚了,当他们冲到的时候,除了张老二用渔网勉强罩住的那几亩地,其他的全部化为虚有。
哭泣声,哀嚎声,绝望声响彻了整个天空,走在田埂上,看着邻居叔叔伯伯大嫂大婶们倒在天地间,小牛觉得自己心里很难受,但是他却说不说安慰的话,因为即使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接下来,当存粮吃完的时候,他们将会面临粮食危机,在以前粮食不足的时候尚能找到一些野菜树叶充饥,而现在,小牛望着挂满密密麻麻蝗虫的树枝心里一阵绝望。
蝗灾持续了几天,十几天后,原本绿色的大山庄稼全部变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天地间除了一些鸟儿兴奋之外,其余的都是哀嚎一片。
在这种环境下,小牛在院子里想着如何能帮助村人度过这一劫难,家里的粮食是够吃的,在征求父亲的同意下,这个憨厚的父亲愿意把粮食节约一半分出来给乡人,再在鱼获上努力一点,在想点其他方法,应该能保证乡人度过这个冬天吧!
就在小牛一家人围在桌子前面想着怎么帮助乡人度过粮食危机的时候,一大群人却拎着锄头棍子凶神恶煞的杀过来了。
门在哐当一脚声中被踢开,为首的是本村族长,只见他拄着一个拐杖颤巍巍的站在门前,眼睛中充满了血丝。
小孩子并没有感觉到危机的到来,他反而在傻母亲的阻挠下冲过去拉住了族长的手亲切的说道:“族长爷爷,你怎么来了,我和我爹正在考虑今年准备怎么帮助乡人度过粮食危机的事情呢,你们来正好,正好听听我这个想法行不行。”说着小牛还非常乖巧的拿了一个凳子放在老人的面前。
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看起来满脸慈祥的老人却对着小牛猛然一变脸,然后随手抓住小牛的胳膊用力一挥,小牛那娇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圈,然后重重的落在墙角。
张老二和他的妻子会婷冲了过去,然后抱起儿子检查一遍,发现没有什么大的伤势后问道:“族长,你们为什么这样,我家小牛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是张老二第一次掷地有声的问族长,在平时他别说族长,就是看到乡人很多时候都很难说出一句话来,那个痴痴傻傻的母亲更是平生爆发出了第一次怒火,他一边挡在小牛面前,一边手舞足蹈的疯狂尖叫着发出奇怪的音节,像是要吓退他们的进攻一样。
有人说疯子其实只不过比我们知道的更多,预料的更多,所以我们正常人就觉得他不合群所以
称为疯子,在这里,也许只有小牛这个母亲,这个疯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来者不善,暗藏杀机。
“做什么,你们说我们来做什么,张老二,你来说说,我们村庄木氏一族,自从你来到村里,我们可曾欺负过你,可曾亏待过你,可曾驱赶过你。”
说话的是族长,旁边的一些乡人也插着腰不停的帮着族长喊出同样的话,其实张老二心里非常明白,来到这个村庄的这些年,他一直受到村人白眼的,欺负那更是家常便饭,要不是他的父亲曾经参过军立过功被府里特许拥有本地的户籍,不然早就被他们赶走了,但是张老二不是个傻子,今天面对着这么多气势汹汹来着不善的人他怎么能唱反调,只能跟着他们的意思说了。
“族长,我和父亲来这里数十载,族长和各位乡人一直待我门如同族人一般,爱护有加,从来不曾有欺负我等事情。”说到这里,张老二还深深的向面前的乡人行礼鞠躬,表示谢意。
年迈的族长身体颤抖,他把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直响,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要在春播时诅咒,让上天降下如此大的灾难惩罚,让我们村人所有的粮食都被蝗虫吃掉,颗粒无收。”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人已经泣不成声,人群中更是引起了一片的骚动,甚至不时的有石头飞过来落在了张老二的头上,张老二一边挥舞着双手挡在前面,一边靠近孩子和妻子,用身体帮他们躲过乱石。
“族长,你想必是误会了啊,我们没有诅咒啊!”
“没有,木德彪,在今年年初之时你可曾听见他家小牛说将会有蝗灾。”
“是的,说过,他在整个村里到处说,叫我们不要种水稻。”
“木易,你是否听过?”
“回族长的话,我听过,当时我还记得是一个早晨,小牛跑到我家说今年有蝗灾。”
“我也听过,那是今年年初的一个中午... ...。”
一刹那,现场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倾下而下,所有的乡人都抢着叙说年初听到小牛所说的蝗虫之事,大家都一致认为今年有蝗灾是因为小牛在这个春天里胡说八道,得罪了上天,降下了这样一个诅咒,总之这一切都是小牛的罪过。
张老二是一个老实人,他尽管相信自己而已,但是他却无法解释清楚小牛与这件事情无关的,因为这件事情的确有些蹊跷,小牛在年初的时候就说有蝗虫,然后在中半年的时候真的出现了蝗灾,难道这年仅五岁的小孩真的有与众不同的能耐不成,不过他儿子毕竟是他儿子,无论犯了什么错,他都要为他辩护,不然今天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很难收场。
“族长,小孩子嬉戏之言这不能算数的。”
“放肆,简直是岂有此理,如果是嬉戏之言,为什么整个村里的粮食都颗粒无收,而你们却提前抢收。”
“对的,族长爷爷,我现在不但怀疑这个小家伙下诅咒,而且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害人精转世,大家可记得,在这个小家伙出事当天,天空上亮白如昼,我想啊,那应该就是邪魔转世,来毁坏我们的村庄来的。”说话的是木得彪老婆,他两手插着腰,横眉倒数,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看着躲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牛。
自然,这个女人的话引来一番共鸣,大家就像突然大彻大悟一样想到了那个夜晚,然后和同龄人比较,这时大家更清醒的认识到,原来这个事事先人一步的小孩子原来是天上邪魔转世,是来霍乱苍生的。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把那个妖魔抓起来。”
“把这个要妖孽处死。”随着喊声,不停的有人冲到前面准备去抓小牛,张老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而那个傻傻的母亲已经拿起了旁边的板凳不停的在眼前挥舞,阻止着每一个前进的人。
第320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4)
“抓住这个妖孽,分了他们的粮食”
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接着就是人海蜂拥而至,张老二立即像母鸡一样护在妻子和小牛的面前,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跑向了仓房的方向,张老二又想去阻拦,但这近上百人如同洪流一般,把他吓得退避一边。
望着一袋粮食接着一袋粮食被抗走,张老二跪在地上疯狂的哭泣求饶,不过没有人听他的,人们的兴奋点已经达到了极致,而张老二那个傻傻的妻子会婷只会搂着孩子躲在一角,在他的眼中可能还没有粮食重要性的概念,但是他却知道孩子对于她的重要性,那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命,所以只要没有人碰小牛她就会天下太平。
在族长的主持下,不到半个时辰,张老二家里抢劫一空,不但粮食及鱼获,甚至连一些家具都不知道被谁顺手牵羊拿走了,望着空空荡荡的家里,张老二已经哭干了眼泪,奄奄一息的摊坐在墙角,眼神空洞。
五岁的小牛不知道发生了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当时说出有蝗虫的话是错的吗,要不然叔叔伯伯们为什么这么愤怒,本来在之前他们还担心乡邻在这个冬季很不好过,还想着分一些粮食给大家,可是到得如今,所有的粮食就这样被他们抢走了,甚至一粒米都没有给小牛一家留下。
人与人之间难道就是这样的,难道不分善恶是非,你对别人好难道别人不也是对你好么,难道这些叔叔伯伯们拿走自己的全部粮食就没有考虑过在接下里的日子里我们就要忍饥挨饿!小牛他泪眼婆娑的想着,不过估计他是永远都想不明白了!
不过对于张老二来说,他觉得虽然有失但是好歹这些人在抢粮食之后把小牛是邪魔的事情给忘记了,只顾着把粮食搬走,并没有抓走小牛,这个或多或少的是一个意外之喜吧,粮食没有了,张老二还能想办法,但是小牛没有了那就是天塌地陷。
一个小手拂过张老二的脸颊,他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儿子小牛,小牛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久久才从口中挤出一句:“爹,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要不然叔叔伯伯婶婶们怎么这么生气。”
看着小牛一脸认真的样子,张老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能将此事情阐述清楚,他在众人抢走粮食的刹那他也曾经涌起过恨儿子年初的时候多嘴的念头,但是现在看着这个善良纯真的面庞,看到他的唯一血脉他只觉得满腔热血上涌,一下子将小牛漏到怀里,把他那粗糙的脸紧紧的贴着孩子胖乎乎的脸小声的喃喃说道:“不怪小牛,只怪爹爹没有本事,怪爹爹只是一个渔夫,放心,爹一定会让你好好的活着,好好的!”
起风了,风卷着落叶飘进了院子里,给这个刚刚被洗劫一空的院子带来了一丝凉意,现在正值六月,正是炎热的时候,但是这个家庭第一次在这个夏天感受到冬天的提前来临。
对于张老二,他本是一个渔夫,现在粮食没有了,他大不了重新做回渔夫就好,虽然生活又变成了紧巴巴的单调生活,但是不至于而死,可是那些刚刚如同蚂蟥一样吸食了人血的乡邻知道了鲜血的美味,他们再也忘不掉鲜血的味道,于是每当张老二起到贪黑的背着一筐的鱼获回来的时候,总有一些人以今年的灾难是小牛造成的为由强行霸占张老二的鱼获,而且这种趋势越来越厉害,直到张老二每天的鱼获没搜刮一空为止。
夜深了,已经到了亥时,张老二轻手轻脚的从后山中就像小偷一样悄然的潜回家中,在这些日子里,白天的鱼获基本上被村上人抢劫一空,只有在晚上的时候偷偷再出去捕获一些鱼来食用,维持家庭最近本的进食需要。
回到家中,张老二连灯不敢点,房间里妻子会婷和儿子小牛已经睡着了,他要趁着夜色赶快把这些鱼
处理干净,一部分鱼偷偷藏在他前些日子挖的一个地窖里风干,另外一些鱼就当做明天的食物了。
面对这些越来越过分的乡邻,张老二也想反抗,但是每次刚刚捏紧拳头就陡然吓得的一下子缩了回去,他如果仅仅就自己一人那什么都不怕,可是他现在有妻子有孩子,一旦动手了,他是能跑出村庄的,但是孩子和妻子呢!
他也曾想过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呢,他自从和父亲来到这里定居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他甚至都不敢想离开这里该何去何从。
也许,也许只要挨过今年,乡邻们自己有粮食了就不会这样不讲道理了吧,张老二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房间里,月光从窗户上照射进来,正好落在他那可爱的儿子脸上。
看到儿子的刹那他整个心情都一下子好起来了,一切的辛苦,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只有儿子健康成长,他这点劳累算什么,想到这他微微一笑,站起身轻轻带上了房门,这一刻,他仿佛全身又有了力气,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子猛然站直了一些,月光下那个影子似乎变得伟岸,高大了许多。
就这样,躲迷藏的生活里过去了一个月,在七月十八日的那一天,悲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是,使得这个原本风雨飘摇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那是一个清晨,小牛被尿憋醒,他带着睡意睁开了眼睛,发现父亲不在床上,这段时间父亲晚上偷偷的去捕鱼小牛是知道的,但是一般每天早晨他都会回来,都会睡在小牛的身边,可是今天为什么不在呢?
小牛拉着被子盖好了母亲,便轻手轻脚的下床,来到后厨,没有见到父亲的影子,也没有见到父亲捕鱼的工具,于是他不停的呼喊,始终都没有人回应,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突然又了一个不详的预感,立即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夏天总是亮的比较早,虽然现在乡邻们都没有起床,但是阳光已经从树林的缝隙里照射到了大地,在河堤上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
小牛顺着河流而下,一边呼喊一边查看着河里的一切,他此刻非常希望父亲在某一棵树下面高兴的应答一声,然后拿着鱼获微笑的冲出来把他举高高,然而一路都没有出现,都没有出现那个熟悉身影。
他心情很害怕,害怕父亲在也回不来了,他觉得这样想是咒骂父亲,于是就拼了命的不去那样想,可是越不这样想,脑海中就越这样想,甚至在脑海中已经出现了父亲尸体的画面,小牛觉得自己要疯掉了,在河堤上拼命的奔跑,想要摔倒脑海中那恐怖的一幕。
突然,在一个水潭边,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了小牛的全身,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心里现在很难过,就像刀绞一样,他蹲在河堤边上,突然一个令他感觉恐怖的画面映入了眼帘。
在水潭边一些水藻丛里一件深蓝色的麻布衣服飘在水面,这件衣服小牛非常熟悉,这正是他的父亲张老二平时去捕鱼时穿的,由于家里穷,父亲平时出去捕鱼或者干活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一件衣服,现在衣服漂浮在水里,难道... ...。
一个哆嗦从小牛的脚底席卷全身,他小声说道:“不,不会的,爹爹是个渔夫,他会水,他的水性极好,我是见过的。”小牛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脸色已经是煞白一片,在面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泪水划过。
小牛后退了几步,但是最终又忍不住走到了河边,越靠近身体越颤抖,到最后身体就像筛糠一样,就在这时,一阵风吹来,水面瞬间翻起了一片涟漪,接着在草丛里,一只白色没有任何血色的手随着波纹浮现在水面。
“爹,爹”失魂落魄的小牛哭泣着喊出了声,年仅五岁的他在父亲的教导下早已会水
,他纵深一跃,跳入河中,拼命的游到父亲身边,用尽了吃奶的劲把父亲从水中翻了过来。
那张熟悉而又恐怖的脸瞬间展现在他的眼前,原本风吹雨淋黝黑的父亲脸色变得惨白一片,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大了一倍,看到小牛,他再也没有了微笑,再也没有了兴奋,再也没有了自豪,他,漂在水里,永远的那么一动不动。
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在这一刻撕破了黎明的早晨,树上的一些鸟雀尖叫着飞起,接着一些鸟儿就像遭到了猎人的箭矢一样纷纷下落,然后漂浮在水面无声无息。
哭泣声惊动了母亲会婷,也惊动了相邻,母亲会婷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在她眼中只有这个儿子,看到儿子哭他也就跟着哭,至于儿子为什么哭,那是不重要的。
乡邻们听到哭声陆续续来到河堤边,但是面对两个消瘦的声影和一个漂浮着的熟悉尸体,他们并没有下河帮忙,也没有任何安慰,只是站在河堤边上有说有笑的说着,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在骂张老二晚上偷偷捕鱼的事情。
小牛力气很小,和母亲两人是没有办法把父亲的尸体拉回家中的,于是小牛去求这些乡邻们帮们,但是众人看见他来了就像见到瘟疫一样纷纷跑来了,到的这一刻,小牛仍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不肯帮忙的,明明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不过就在小牛的绝望中,在黄昏时分,从霞光中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小牛认识,是村里的老光棍木聪,木聪也是有个老实人,甚至比父亲更为老实巴交,平时帮人干活工钱都是别人随便给,反正他也是不识数的。
木聪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个绳子绑在张老二的尸体上,然后就像他平时背猪一样把张老二的尸体背回了家中,并且连夜在给张老二换好衣服后把他的尸体背进了后山,挖了一个简单的墓穴,然后埋下了。
夜色中,看着木聪远去的背影,小小年纪的小牛发觉越来越看不懂这人世间的纷纷扰扰,这个木聪,平时在村里很少说话,见到小牛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最后父亲还是他帮忙埋下的,村里其他人也一样,甚至还到他家去搬了粮食,但是到的此时却一点忙都不愿意帮的,自己这一家到底做错了什么,而且想想如果他们不是非常自私的拿走父亲的鱼获,父亲就不用晚上出去捕鱼,也不会淹死在水里,一连串的想法让他开始对这些乡邻有了一些恨意,不过这种恨意淡淡的,时不时的在他脑海中萦绕
在这个家庭,父亲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家里的一切吃喝都是这个父亲去找来的,现在父亲突然去世,这毫无疑问给这个家庭带来沉重一击。
望着母亲痴痴傻傻的到处照吃的,小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父亲没了,哪还有吃的,但是生活还要过下去,他现在是这个家庭唯一的正常人,他有义务肩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于是小牛转身走向里间,拿起父亲曾经的渔网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那娇小的声影出现在阳光下,后面跟着的是她的母亲,母亲是痴痴傻傻,她感觉不到家庭的危机,感觉不到烦恼,所以永远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而那个真正的孩子此时却像一个老道有成的大人。
辛苦了一个上午,笼子里只有十几条拇指长的河鲫鱼,不过就这么点小牛已经累出了一身汗了,那张大渔网小牛几乎无法洒出,完全是随手掉在河里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她的那个母亲还以为是他出汗了,拿着荷叶在他身上不停的扇。
“娘,回去吧,天快黑了,虽然不多,但是回去煮鱼汤应该能勉强过一天。”小小的孩子对着这个比他高出很多的母亲说着非常成熟的话语,不过母亲似乎听不懂,但是她看到儿子嘴边浅浅的笑意就跟着傻呵呵的笑,手上的荷叶扇的跟起劲了。
第321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5)
明媚的阳光从空中洒落,照射在这对母子身上,在他们的身后,两条长长的影子显得非常的消瘦。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年仅五岁的小牛抬起头,在刺眼的眼光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木德彪,就是那个平被人叫做吝啬鬼的木德彪。
木德彪仗着自己身形庞大,非常嚣张的阻挡在小牛的面前,小牛不解,他还抬起头一脸稚气的问道:“德彪大伯,你找我们有事情吗?”
木德彪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大人的身份,他插着腰伸过手来就要夺小牛手中今天他们娘俩的口粮,小牛虽然本性善良醇厚,但是他不是傻子,他知道这点粮食都不够他和母亲吃的,哪还有多余的分给别人。
于是在挣扎中,小牛蹲下身子,把那个鱼筐捂在胸口,用手牢牢的抱住,整个人趴在上面,口中还不停的喊道:“德彪伯伯,下次我抓的多一些一定分你,但是今天不行,实在太少了,我和我娘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
痴痴傻傻的会婷到儿子躺在地上,而木德彪已经凶神恶煞的骑在了他的身上,虽然他脑子很糊涂,但是在此刻凭借一个母亲的本能心里也能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受到欺负,于是他尖叫着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冲到木德彪面前,对他又挠又抓。
疯子是不知道害怕的,更不会有任何顾忌,所以在转眼间,木德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他的脸上已经是一道道伤痕,头上的发簪也不知道落到那里去了,一头长发披在前胸后背,显得更像一个疯子。
会婷的疯狂行为激怒了木德彪,他放弃了地上的小牛,一下子抓住会婷的头发猛然撞向那棵树,只听砰的一身巨响,树上的树叶簌簌飘落,然后又是接着一声。
惨叫声响彻云霄,当小牛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时,木德彪已经随手一甩,只听见啪的一声,水花四溅,骨瘦如柴的娘亲已经掉入了河中。
在印象中,娘亲是不会水的,面前的水潭非常的深,如果没有别人帮助毫无疑问是必死无疑,小牛已经顾不得自己的粮食了,他放下鱼框,一下子冲进了河里。
在水中扑腾中,在他的余光中,木德彪非常惬意的在地上捡起那个鱼筐,然后朝他们冷冷一笑,转而消失在阳光下。
过了很久,小牛才气喘吁吁的把娘亲从河中拉上了岸,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小,而母亲在水中由于害怕不断的挣扎,所以小牛无从下手,到最后直到娘亲被水呛晕过去了以后他才拼了命的把她拖了上来。
和母亲并排躺在河提上,小牛缓了很久才终于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天上的白云飘过,空气中隐隐传来的饭菜的香味,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可是... ...。
小牛吞咽了一口口水,偏过头朝村子里望去,在村口的方向,木德彪已经把他抢夺过来的鱼儿已经收拾好,晾晒在竹竿上做成了鱼干,而在他的旁边,村上的人们都端着饭碗在吃着聊着,眼睛里就好像看不到小牛母子的存在,事实上他们离小牛之间的距离就简简单单的的几十步而已。
在以前,由于家里有父亲这个顶梁柱的存在,所以小牛过的无忧无虑,虽然知道乡邻总是欺负他们这一家,但是由于父亲顶在前面,所以这些苦,这些委屈,这些心酸都是父亲在默默的承受,而到的如今,爹爹走了,母亲如果一个一两岁的顽童一般,自己自然到了风口浪尖,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明白了欺负二字的含义。
虽然在以前几乎没有人愿意和自己玩,他们也不愿意搭理自己,但是小牛想,至少他也是住在这个村子里,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他认为只要他对他们好,叔叔伯伯们始终会对他的看法改变,虽然到现在为止小牛依然会相信心诚可以感动对方,但是这个过程真的很难。
想到这里,小牛那被湿衣服完全包裹娇小瘦弱身体如同筛糠一样颤抖起来,最终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响彻云霄,不过这凄厉的的哭声除了把母亲哭的清醒过来之外再也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也许在他们的眼中,小牛的一家其实是一个多余的物件,有或者没有都没有关系。
晚上,看着母亲饿得团团转样子,小牛只好烧了一碗水端给母亲,尽管母亲在小牛面前喝下了,但是看到她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样子他就知道母亲饿的很难受,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全身都没有力气了,他斜着身体坐在地上。
“娘,爹爹前几天去世了,我总以为爹爹去世了他们总会因此感觉有一些内疚,但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他们仍然欺负我们,我甚至觉得他们是想要我们死,娘,我们不能死,爹爹总说我是我们张家的唯一血脉,不能这么断了,我一旦死了,爹爹肯定会在阴曹地府那里很伤心。”小牛就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对母亲这样说着,不知道是坎坷的日子磨砺还是他先天聪颖,他感觉他现在的行为举止已经和村里那个十五岁的木托差不了多少,村里其他同龄的孩子在他眼中其实就和母亲差不多。
娘亲自然是听不懂的,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对他说话,她为了哄儿子开心,睁大眼睛静静的听着,在夜色中,她显得非常的着迷,就像听到了一个动听的故事。
风吹过村庄发出呜咽的声响,在微风冲夹杂着一些如同毛发一样的雨丝,小牛在安排了娘亲睡下后拿上了父亲生前的渔网走了出去,虽然他知道晚上很危险,爹爹就是在晚上在河里淹死的,可是如果按照今日的情况,他如果和他的母亲在家坐以待毙的话就只能等着被饿死。
“我不能死,我要好好活着,我是爹爹留在这个世间的唯一血脉,我是一个男子汉,我什么都不怕。”小小的身影站在雨中如此给自己打气,接着在微弱的火光下,这个身影似乎挺拔长高了许多,昂首阔步的迈向了雨中。
黑夜中,河水出哗哗的声响,风吹过山谷发出呜咽的声音,偶尔有鸟雀的影子从头顶上闪动着翅膀飞过,小牛吓得全身颤抖,这是他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在半夜时分出来,望着到处黑压压的影子,他就会想到父亲平时讲的鬼故事,所以毛发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但是那有怎么样,如果今天不出来,接下来他们就是鬼了。
不知不觉来到那个父亲失足的深水潭,这个地方水深一些,但是鱼也足够多,足够大,鱼儿们往往躲在水草旁边,他只需要把渔网下在旁边等着鱼儿进网即可。
小牛深深叹了一口,把火把插在河边上的淤泥里,然后开始脱鞋下网,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砸的地上不停的抖动。
小牛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整个人蹦了起来,差点摔在了河中,当他稳下身形突然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在火把不停摇曳的光芒中,他看到了爹爹的声影。
那个声音虽然身影有些透明,但是小牛可以肯定那就是爹爹,只见他就像没有看见小牛一样背着一个鱼筐走到了河边,就和小牛一样,把火把插在了淤泥里,接着拿出随身的
渔网开始布网抓鱼。
在这一刻,小牛没有再害怕,他甚至小跑几步跑到爹爹的身边,然后哭泣着朝他身上扑了过去,但是什么都没有抓到,爹爹就像一道影子,小牛就那样从这道影子里穿了过去。
小牛疑惑的转过身对着张老二大喊:“爹爹,是你吗?你怎么了?”
没有回声,在他面前的这个爹爹就像没有看到周围的一切一样,就像没有看到小牛一样独自干着自己的活,拿着渔网在水里忙个不停。
就在这时,在河堤上又出现了几个身影,小牛吓得一跳,立即躲在了河床边上一块巨石后面,然后偷偷的往外看。
从河堤上走来的是木德彪和他的弟弟木德平,不过这两个人的身形也很奇怪,就像爹爹一样,是半透明状态的。
这两人站在河堤上互相说着什么,然后木德彪向河里面指了指,最后两人相视一笑对着河面张着嘴,似乎在大喊。整个过程小牛觉得就像以前看过的下乡的艺人表演的木偶戏一样,没有任何声音。
在河里忙碌的爹爹似乎听到了上面的声音,他抬起头看到是木德彪兄弟两,然后吓得一抖,手中的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又重新掉入了水中,就在这时,木德彪兄弟两下到了河边,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去拿鱼筐中的鱼,看起来非常气愤的样子。
爹爹自然是阻止,接着两个人就对爹爹二拳打脚踢,可是老实巴交的爹爹竟然没有还手,只是抱着头蹲在河边任他们疯狂的挥拳,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打,爹爹都没有放弃夹在两腿之.间的鱼筐。
最终两个人怒了,一起用力的把爹爹推进了河里,然后去抢鱼筐,可是爹爹由于长期在和水打交道身体非常矫健,不但没有让他们抢到鱼筐,反而让木德彪兄弟两掉入了河中。
回过神来的爹爹觉得似乎是闯了祸,转身准备走,可是在河中已经爬起的木德彪兄弟两已经是怒不可揭,其中穆德平更是在爹爹的不注意冲从抄起旁边一块石头狠狠的朝张爹爹上砸过去,不过爹爹脑袋一偏,没有咋张脑袋,反而砸中了后背,张老二便闷哼一声直挺挺的栽倒进了河里晕过去了。
木德彪兄弟两个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晕厥掉入河中的爹爹没有搭理,反而是非常平淡的将鱼筐所有的鱼全部倒出来用衣服包裹住拿走了,这两道身影就这样在河提上消失了,接着在水里的爹爹也变得无影无踪。
小牛站在河边石头傻傻的看着,到得很久猛然呼出一口气从恍惚中醒来,虽然他年龄小,但是他还是看明白了,刚才的事情,就像他在风雨雷电中看到蝗虫的景象一样,这个爹爹的景象只不过是再现了爹爹那天晚上遇害的情景。
这也同时解开了小牛心中的一个疑团,一向水性很好的父亲为什么会被水淹死,现在明白了,原来是被木德平敲晕之后掉入水中不省人事的情况下淹死的。
乡邻平时欺负也就罢了,可是他却要走了爹爹的命,那个还一直想着怎么帮助乡邻度过冬天的饥饿善良男人的命,想到这里,泪水已经再一次模糊了小牛的脸,不过在于此同时存在的不仅仅有泪水,还有越来越多的恨意,他对着水中大喊:“爹爹,你生前和我说过,杀人要偿命的,我一定要让他们偿命。”
闪电再一次划破夜空,再一次照亮了河边那个娇小的身躯,不过这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的不是恐怖,不是迷茫,而是面无表情满腔的仇怨和浓浓恨意。
第322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6)
天微微发亮,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村正家的门口,他便是一身狼狈近乎虚脱的小牛。曾经爹爹还在世的时候说过,在这个村里除了经常能看到的里正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官,那就是村正,如果有什么不公或者难处可以去找他,当然他也不是最大的,上面据说还有县令,但是按照目前只有五岁年纪的小牛是基本上找不到县里的,更加见不到的县令,而眼前的村正他是知道的,曾经和爹爹捕鱼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爹爹曾经指着他的房子有说过。
这个村正在小牛眼中也许就是最大的官了,看他家的房子也似乎要比别人家大许多,站在门口,小牛犹豫了片刻还是敲响了村正家的门,这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经开始消失,一片金黄色的阳光从山坳里慢慢爬出山坳,照射向了大地。
由于有些胆小,小牛的敲门声并不大,敲击几下后他就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很久很久,小牛只听到自己胸口发出的砰砰的跳跃声响,始终没有见到人来开门。
于是大着胆子他再一次用力的敲响了,终于从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谁啊,这么一大早的。”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爷爷,难道这个老爷爷就是这个村正。
小牛深深吸了一口,尽量的将脸贴近门边扯着脖子大声说道:“我木家坳的张艺,我要告状!”
里面听到的是一个非常稚气的孩子声音便有些不耐烦的骂道:“是谁家的顽童,大清早来扰人清梦,回头一准去告诉你的家长。”
“村正爷爷,我不是顽童,不是来捣乱的,是我的爹爹被邻居德彪兄弟俩杀害了,我要报官,我要他们杀人偿命。”
屋子里瞬间没了声音,过了很久小牛才似乎听到了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一个脚步声向门口的方向走了过来。
门哐当一声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穿着一件长衫的老者,他头发胡须全白,但是脸色却非常红润,看起来就像故事中叙述的老神仙一样。
小牛学着大人的样子朝老者拱了拱手:“我是木家坳的张艺,小名叫做小牛,前一段时间我的爹爹被村里的木德彪兄弟俩杀害了,所以我来报官。”
老人瞟了一眼这个还不到自己臀高的孩子淡淡的说道:“小娃,你父亲是不是张老二?”
“正是”
“那就是了,你的父亲张老二不是前一段时间捕鱼的时候淹死了吗?他的起因早就由你们的里正报上来了,为什么你会认为他们是木德彪兄弟俩杀害的呢,你又有什么证据?”
小牛思考了许久,大约知道证据这个词的意思,应该就是能够证明木德彪兄弟俩杀害爹爹的证物,这个好像真的没有找到,于是他斟酌了片刻再次拱手说道:“村正爷爷,我是没有证据的,但是我看到了。”
“你当时看到了,为什么不及时来上报。”村正眼睛一亮,捋了一下自己洁白的胡须站在一旁弯着腰等待着小牛的回答。
“不是当时看到的,是昨天晚上我在那个河边,在
电闪雷鸣下看到了幻影,就是木德彪他们杀害我爹爹的幻影,这个就像自己亲眼看到的一模一样。”
“幻影,什么幻影?”
小牛一时语塞,他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看到的现象,在哼哼唧唧半天后终于想到了一个词:“鬼魂,在昨天晚上我看到了爹爹的鬼魂,他在河边把他遇害的整个事件再现了一遍... ...。”
村正听到这里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大手一摆制止了小牛的说话,然后愤怒的说道:“够了,够了,什么鬼魂,什么幻影。”突然他偏着脑袋想了片刻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再次严厉的问道:“你是不是就是那个信口雌黄说有蝗虫的小儿。”
“我不是信口雌黄,年初的时候我就跟乡邻说会有蝗灾,但是他们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后来一切都验证了。”
村正不由得向后退出了一步,接着看了小牛一眼,又往里面腿了一步,直到觉得自己安全位置指着小牛骂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胡说八道得罪上苍降下蝗灾的小儿,发生这件事情后,我本念你母亲痴痴傻傻,念你还年幼,不想这么快找你,没想到你倒找上门了,来人啊,把这个小孩子抓起来关到牛棚,然后把他们的里正叫过来。”
小牛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一直以为村正应该是一个慈祥和蔼为民做主的老人,但是现在看到村正长得的确和自己想象的差不多,但是他的行为却和村里的那些乡邻又差不了多少。
小牛一看情况不对,立即转身就跑,但是两个青衣小厮快速的冲过来把他就像小鸡一样抓走了,明媚的早晨的阳光里留下一串孩子的呼喊声。
在充满满是臭味的牛棚里,小牛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昨天晚赶了一晚上的路,又没有吃下一点东西,现在他感觉身体非常疲倦,但是却又饿得睡不着。
不过他此刻最担心的还不是自己,是那个有些痴痴傻傻的母亲,想着母亲昨天一天粒米未进,想着一大早她醒来的时候看不见自己的儿子那该有多么着急啊,她着急就会出去找,如果跑远了可能会迷路,可能会摔倒,甚至可能会碰上野兽。想到这里小牛趴在牛栏边上抓着门框大声喊道:“放我出去,求求你们了,我的娘亲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他会饿死的,会饿死的。”
小牛的喊叫没有招来人来开门,却招来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小厮,他一下子打开牛棚门,在小牛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冲了进去,用皮鞭猛然抽打在小牛的身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小牛感觉皮肤就像开裂了一般,他抱着头蹲在墙角嚎啕大哭,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制止了,这个声音很熟悉,是木家坳的里正,也是他们的族长。
族长年已古稀,在木德彪及木家坳一些年轻人的搀扶下来到牛棚外面,旁边站着的便是那个村正。
“木次兄,你看,这个小孩可是你们村里的那个那个前不久刚刚死去的张老二的孩子张艺?”这个村正一脸温和的看向族长,等待他的回答。
“正是,正是这个顽童啊!”族长拐杖的声音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似乎有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十多年前,那时候我刚刚当上里正,张老二他们父子俩就来到我们木家坳落户了,原本我们是不同意的,因为我们木家坳全部都姓木,并且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生活非常的平和,我怕一个外乡人人有什么不好会打破这种平和,但是张老二的父亲却是一个退伍的老兵,而且还有立功,在当时驻守在淮南道的褚将军的强压下,我不得不同意下来。”
族长毕竟年事已高,他在木德彪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在旁边一个椅子上,村正也随即坐在一边,小牛年纪虽小,但是他也能看出这个村正虽然比这个里正官大,但是在礼节似乎看起来却不像那么回事。
族长坐在椅子上,眼睛四十五度角望着天空,他像是陷入了回忆,久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痛心疾首的说了一句:“罪孽啊,罪孽,今年本来风调雨顺,要不是这个顽童童言无忌,也不会让上天降下如此劫难。”
小牛越看感觉越不对劲,立马抓住门框朝外面大喊:“族长爷爷,就是那个木德彪,他们兄弟俩,为了夺取我爹爹的鱼获,他们残忍的将他杀害了,你要惩罚这些坏人。”
木德彪立即冲了过来,随即一耳光抽在了小牛的脸上,小牛整个瘦弱的身躯朝牛棚里飞了过去。
“胡说八道,冤枉好人,族长,村正,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妖孽不但要祸害整个村,还想嫁祸于人,我们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木德彪的话音刚落下,立即激起了一片的赞同之声,跟在老人身后的几个乡邻,他们毫不犹豫的站在木德彪的身边,一起高喊要惩戒这个妖孽,还木家坳一个安宁。
小牛侧着身体蜷缩着躺在潮湿充满臭味的牛棚里,他在昏暗中抬起了头,身上裂开的皮肤在牵扯下发出了发出了阵阵的疼痛,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一片,但是慢慢的,他感觉这一切的痛苦似乎在慢慢的消失了,他冷笑一声,用手臂擦掉嘴角的血猛然冲了过去。
站在牛棚边上还抓着门框朝里面谩骂的木德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小牛已经抓住了他的手,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瞬间,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响彻云霄,木德彪用胳膊肘砸,大耳光子朝小牛脸上抽,但是小牛依旧不松口,直到一个小厮冲过来一木棍抽打在小牛的背上,只听见咔擦一声,棍子断成两截,木屑在空中飞舞,小牛的背上出现一个凹陷,然后闷哼一声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在他的嘴中,还狠狠的咬着一块带血的肉,那块肉正是木德彪的。
木德彪看见手上已经少了一块肉,瞬间晕了过去,在这一刻,在场的每一人都一致认为,眼前的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孩,绝对是一个妖孽无疑,要不然,无论哪一个小孩子也做不出这么凶残的事情。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大家再结合小牛当年出生时奇异的白光情景,更加肯定了这件事,这就是妖孽邪魔,对于这种祸乱人间的邪魔,不仅仅要诛杀,想要让他彻底消失,还要请得道高人来做一番驱魔法事才可终了。
第323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7)
高大的槐树下,一群人围着一个头上戴着各种羽毛的法师,这个法师名曰青城天神,传说他上可以与上仙通话,下可以与地府通灵,能知人前因后果,能斩妖伏魔,是一个不折不扣是普度苍生的大神。
因此几乎整舒州小到求个雨看个病,大到上天入地都要这个大神出面,今天这个大神在村正及所有的村民的邀请下来到了紫流村,目的也就是处理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如何彻底消灭眼前的这个邪魔,从而平息上苍的震怒。
大神盘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两手放在膝盖上,食指和拇指不停的来回掐算,一阵风吹来,槐树上的树叶慢慢的飘落,恰好掉落在大神的头发上。
大神头上顶着一枚树叶,这是有损大神的威严的,可是围观的众人却不敢打扰眼前的大神,因为他此刻可能在掐算发功,与上天通话。
过了许久,大神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拿起头上的树叶在手中轻轻一转,只听见扑哧一声,焦黄的树叶立马腾起一阵火焰,顷刻间在大神手中变成了一些漆黑的灰尘簌簌坠落。
看到这一幕,人群中已经是激动不已,接着几百村民扑通一声跪倒了下来,高呼大神法力无边,坐在前面的村正看到自己的村民都已经跪下,也只好左右环顾了一下也跪了下来。
大神微迷着眼睛,嘴角漏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但是这种笑容就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随即他开口说话:“徒儿,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我与紫流村各位施主有缘,特将我前些日子从天庭里取来的甘露分给各位,让大家益寿延年,百毒不侵。”
身边一个穿着青衣扎着两个丸子头的童子俯首称是,随即从包裹里面取出了一个葫芦向前走出一步。
村民们一看到这个只有巴掌大的葫芦心想甘露应该不多,于是纷纷起身朝着童子方向蜂拥而至,准备先到先得,但是这一荒唐的举动随即被村正的几个家丁制止了。
村正站在前面,一脸怒气骂道:“还有没有秩序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没看到本官在这里吗,按照顺序,现在我来念名字,按照念到名字的先后排队。”
村正都这样说了,虽然他喊出的名字一开始都是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什么的,但是村民们也只敢小声嘀咕一下,谁也不敢对村正的行为说什么,不过还好的是,虽然葫芦不大,里面的甘露也不是很多,但是毕竟每人只需要一滴,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尝到了甘露的味道。
瞬间大家觉得精神好了,脸上也泛红光了,那个年近五十的老妪都觉得仿佛找到了当年做姑娘的感觉。
大神掐算也掐算了,甘露也分发给大家喝过了,那么接下里就该轮到正事了,毕竟为了请这个大神来到本村,村正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和十石粟米请来的,这些银两和粟米一部分是来自朝廷今年对舒州蝗灾的赈灾,对于紫流村,是重灾区,所以赈灾粮食和粟米也下拨下来了,不过村正还没有及时的分到村民手中, 另外一些则是村民
自发凑起来的,当时对村民的宣传好处有两点,一是请求大神降服这个邪魔,然后求上苍不要再降下灾难,其二也就是大家一开始喝的天庭甘露,现在天庭甘露大家已经喝过了,也就只剩下对邪魔的惩治方案了。
“大神,刚才不知道大神掐算到了没有,本村的那个小孩子是否是邪魔降世,还是是否因为话语得罪了上苍,导致今年降下如此百年一遇的蝗灾,还请大神指点一二,给我们一个上天宽恕的方法。”
大神听到村正的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说道::“在五年前的一个夜晚,天上的瑶池假山下镇压的一个五药童子突然突破枷锁,逃离仙境来到了凡间,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那个小孩就是瑶池的五药童子。”
“五药童子?”
“五药童子是好的还是坏的?”
“他吃人吗?”
大神的话音刚落,村民中立即炸开了锅,各种疑问纷纷朝大神扑面而来,一看场面再一次失陷,村正气的发抖,吩咐家丁在拖走几个村民大板子伺候后才开始重新进入了平静。
看到村民安静下来了,大神才缓缓的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所谓的五药童子是在盘古开天辟地有了人类后生成的一个妖魔,他口渴了喝人血,饿了吃人肉,是不折不扣的一大恶魔。”
听到这里,人群中又发出一声惊呼,有女的已经晕倒,有孩子已经吓得哇哇大哭,想想也是,有这么一个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就在身边,而且和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这怎能不叫人害怕。
大神伸出枯瘦的双手向下一压,村民立即又收住了声音,只不过还能听到时隐时现的抽泣声从人群中发出来。
“后来在女娲娘娘的引导下,这个五药童子被降服,从此就镇压在瑶池假山下面的地宫里修行,不过就在五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邪魔邪性大作,也不知道用何种手段来到了人间投身在张老二的妻子会婷腹中,这五毒童子也就是今天的小娃儿张艺。”
“大神,从你口中得知,这个五毒童子甚为厉害,不知道是否会对我们斩尽杀绝啊,毕竟我们现在还把他关在牛棚里,这可如何是好?”村正有些急了,他看了一眼牛棚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大神。
“五药童子苏醒之时,就是紫流村血流成河之时,到时候紫流村只会剩下皑皑白骨,不再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大神抚摸了一下洁白的胡须,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眼角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瞬间沿着面颊悄然滑落。
“啊,那怎么办啊!”
“天啊!”
.......。
人群中立马掀起一阵末日般的哀潮,就在众人哭的不能自已,有的甚至准备开始起身回家准备收拾行囊逃离的时候大神又开始说话了。
“不过,我刚才与上天的太白星君有过一番交涉。”大神伸出一根指头指了指天空,“太白星君
他老人家授予了我降伏这个邪魔的方法,最终会还紫流村一方太平。”
“大神啊,你说话能不能不要一阵一阵的,直接把话说完不好吗,吓得我刚才都准备要逃跑。”说话的是本村早年丧夫的王寡妇,他崛起磨盘大的屁股摇啊摇的晃过众人面前,来到了村正的边上,然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是啊,大神,你还是把话直接说的简明扼要一些,你就说你如何降伏他,要我们大家怎么配合,相信只要大神你能把这个邪魔降伏了,我们村的村民都会拥戴你,听从你的号令的对吧!”
“对啊,村正说得对,我们一切都挺大神的。”
“你说吧,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只要能降服邪魔,还我们紫流村一方太平即可。”
“那好,既然大家如此相信本座,本座就现在开坛做法,降服这个邪魔孽障,将他遣送到天庭受到应有的处罚。”
...............................
又是一个傍晚时分,金黄色的太阳缓缓的落在山坳里,将万道金黄色光芒洒向大地,在这金黄色阳光照耀下,大地上无论山川河流,还是在小径上奔跑的顽童全部都是金黄的一片,给人一种山河壮丽的景象。
有锣鼓声从远方传来,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在村口的祠堂方向出现了一大堆人,走在前面的是那个身着金黄色的圣衣,头戴羽毛的大神,跟在后面的是锣鼓队,接着是十几个举着各种招魂幡的青壮年,在最后的,是八个彪形大汉抬着一个笼子,这个笼子有点像装猪仔的笼子,不过此时里面装的不是猪仔,而是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孩子,这个孩子正是小牛,此刻他全身被绳子捆绑,身上那件他母亲还没有完全糊涂的时候给他缝制的麻布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上面已经被干涸的黑红色血压染红了。
山间的小路很颠簸,在经过一个个坎坷的路面时,随着一个巨大的颠簸小牛在恍惚中醒了过来,他感觉身上每一寸的肌肤都散发着巨大的疼痛,嘴中带着血腥味,他的大脑非常恍惚,大地都在旋转,在朦胧的视野中似乎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娘亲,他从路边的枣树下捡起一枚枚已经风干的枣子笑着迎了上来,他把枣子擦了擦放进小牛的嘴中,枣子不甜,甚至带着一种淡淡的苦味,不过小牛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他也愉快的笑了。
突然,又一个颠簸,而且还是一个下坡,小牛整个身体猛然在笼子一端滑去,身体猛然撞在竹笼上,身上的伤口又一次碰到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眼前娘亲那慈祥的身影瞬间消失了,转而取代的是锣鼓声,震耳欲聋的古怪歌谣声。
小牛吞咽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他身体稍微动了动,一行带着红色血液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然后在摇晃中滴落在地面。
“娘,爹,你们在那里啊,小牛想你,小牛好疼好疼。”微弱的声音从这个无情的笼子中发出,不过相对于外面震耳欲聋的锣鼓声,这微弱的声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弱不可闻。
第324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8)
村口的广场上,已经用竹子搭起了一个高高的祭坛,在祭坛上面除了摆放有正常的供桌之外,在后面还挂着太白星君和地府的秦广王的画像,想必这两位分别代表了天庭和地府,
在祭坛的前方分别放着已经宰杀好了猪羊,中间的位置则放着一个竹笼,这种竹笼平时除了用来装猪仔,还有一个很邪恶的用处,就是用来给一些不守妇道的狗男女用来浸猪笼,沉河。
在这个年间,虽然朝廷已经有了一套相对完整的法律,不过仍然很难实行到下面,特别是对于一些落后的山区,在这山区之中,私行屡见不鲜,并且逐渐成为了一种趋势。
在周围烟雾缭绕中,小牛再一次醒来,这个只有五岁的小孩子艰难的从笼子中爬起来,然后扶着笼子坐了起来,但是就他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吓得周围围观的人尖叫不已,纷纷后退。
小牛依旧是那个小牛,只是现在由于身体上有多处伤痕,显得非常的憔悴,但是这不应该会让人感到害怕吧!小牛看着从他身边逃跑的人们,其中就有他认识的邻居大牙叔,还有张婶,甚至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小五。
虽然这里离木家坳没有多远,但是小牛却很少来这里,因此这里的人基本上也不认识,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邻居,就像看见了亲人一样,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似乎感觉这就是救星。
“大牙叔,大牙叔”小牛靠在笼子边上朝木大牙喊着,不过他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声音小的如同从地底下发出来的一般,大牙叔没有搭理他,反而是用一种有点惊恐的眼神看着小牛,还有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
他又喊了张婶,张婶只是愣了一下后立即后退,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人海中,但是没有人回应,就像没有人认识小牛一样,最后只有小五似乎听到了他的喊声,他有些吃惊的一步三摇的走向小牛,但是就在他即将到达小牛的身边时,一个身影尖叫着冲了出来,那个身影小牛认识,她正是小牛的娘亲木李氏,他就像觉得小牛是一个吃人的老虎一样,害怕的抱起小五边哭边骂的消失在人群。
小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身后靠着竹笼半躺下来,他记得爹爹曾经说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非常清楚的记得今天是来告状的,可是接下来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发生了这些事,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大神说自己是一个邪魔,是一个吃人肉喝人血的邪魔,自己真的是这样的吗,小牛歪着脑袋想着,他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吃肉喝人血想法,甚至觉得那样真的是太恶心,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不是邪魔,可是人家大神都这样说了,人家大神可是上天入地的神仙啊。
就在小牛还在胡思乱想只见,只见一个头戴羽毛身穿黄色长衫的中年人走上了祭坛,下面所有嘈杂的声音瞬消失,天地间变得鸦雀无声。
小牛从笼中看到了这个人,这个人手拿一把宝剑,头上的羽毛随风飘扬,显得非常的有气势,想必这就是大神吧!
“大神,我不是邪魔,因为我不想吃人肉,不想喝人血,我只是一个孩子,我想回家,请放我出去,不然我的娘亲会饿死的,她糊里糊涂,真的会饿死的。”小牛尽量把身体凑近了笼边,他强忍住身上伤口带来的阵痛大声的喊着,每喊一声,他的伤口就会再次扯开,红色血水再一次染红了他的衣服。
“大胆妖孽,在本座面前还恬不知耻,谎话连篇,看本座如何收复你。”大神说罢拿起宝剑出鞘,在祭坛上舞动宝剑,在月光下,这个宝剑一道道寒光伴随着他的舞动亮起,接着他一剑射出,那柄宝剑就从他手上直接飞过小牛的头顶,插到他不远处的一个稻草人上,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稻草人瞬间炸开,在空中四分五裂的稻草慢慢的飘落。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叫好声,都纷纷称赞这个大神不愧为大神,能百米之外斩杀稻草人,这想必也只有神仙才能做到。
夜已经彻底了黑了下来,四周布满了密集的火把,把真个会场照的一片洁白,天上清冷的月光照射在大神的衣衫上,只见他纵身一跃跳到了祭坛旁边竖着的一根竹子上,竹子是整整一根,将近二十米,而大神竟然不借助任何力量就飞了上去,然后稳稳的站在竹子的顶端,背着手望着下面,好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
这一个动作又激起了人群的一片沸腾,到了片刻,等到人群对他崇拜之情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在月光下再次捋了下他那花白的胡须朗声说道:“小小顽童,看似年幼,不过这只不过是现在的一个表现,他就是用这种惹人怜爱的面相来迷惑众生,这也是邪魔的一个最主要特征,今天本座就让这个邪魔现出他的原形。”
他看了一下四周,然后一挥长袖,从他的长袖中飞出两个东西砸在笼子的边上腾起一阵巨大的烟雾,然后几个大神徒弟拿着五彩绳走到了笼子的边上。
今天受尽了挨打的小牛看到几个凶神恶煞拿着绳子的人走过来,吓得立马哭着往笼子里面跑,但是另外一个大汉走到了另一边一下子抓住笼子然后将口子朝下用力一抖,小牛两手一软,便从笼子中掉了下来。
原本还没有好的伤口再一次撕裂,小牛疼的哭喊不已,不过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却没有任何的触动,他们分别抓住小牛的四肢,然后用五彩绳绑上,最后把绳子绑在祭坛的两面。
一个娇弱的身体就这样被绳子拉向了四周,变成了一个大字型,此刻的小牛眼泪已经流干了,但是血却仍然在流,顺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的滴在地下,地上已经鲜红一片。
大神从高高的竹竿上飞下,他一伸手,那把插在地上的宝剑倒飞回来,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围着小牛转着跳着,嘴里发出了很奇怪的歌谣,而旁边的锣鼓声也伴随着他的节奏全部响了起来,顷刻间,在这个山谷中,各种嘈杂的声音响成一片,震的山中的鸟儿都纷纷扇动翅膀飞走逃离。
突然,锣鼓声停止,大神的舞步也猛然
随即停止,他面对着小牛大喊一声:“妖魔现行。”便挥出剑朝小牛劈去,小牛在恍惚中吓得尖叫一声,立即上闭上眼睛,接着一阵撕裂的疼痛在他的脸上触动,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一滴滴血从他的眼角滑落,虽然他现在看不到自己脸,但是他知道,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口。
小牛再一次从痛疼中惊醒,他不停的向面前的这个大神求饶:“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是妖魔,我真的不是妖魔,我好疼,我真的好疼... ...。”
小牛的话还没有说完右脸又感觉一阵巨疼,接着一些液体从他的脸上再次滑落,不过这次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反而感觉有点痒痒的。
“妖孽,还不现身,更待何时。”已经劈了两剑的大神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曾经当着上百个村民的面说了要这个妖孽现出原形,如果现在不能迫使他现出原形,那他不就变成了人们的笑柄了么,想必那以后这个大神的称号也不敢自居了。
于是他再次迎起剑,剑尖朝着天空,在月色下,这把明晃晃的宝剑上面一滴滴的血迹沿着剑体低落下来。
“现身”风声响起,宝剑再一次挥斩,这次是落到小牛的左肩上,一条深深的口子随着宝剑落下而出现,在夜色中,鲜红的血液喷溅而起,他那弱小的身躯随着宝剑的惯性而猛然飞向一边。
没有哭声,没有挣扎,小牛已经变得就像一具尸体。
就在大家期待小牛现出原形的时候人群中出现了巨大的骚动,有人在向两边跑,有人在哭喊,有人在说着叽哩哇啦的声音,这个声音小牛似乎很熟悉,对,那就是娘亲的声音。
近乎昏迷的小牛被这种熟悉的声音再一次惊醒,他勉强的睁开眼睛,在红色的视线里他看到那个穿着破烂衣衫,光着脚丫的熟悉女人,此刻她正拿着一根巨大的竹竿疯狂的抽打着阻挡在他眼前的每一个人,嘴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嚎叫。
“娘亲,娘亲。”在垂死边缘挣扎的小牛似乎感觉重新获得了新生,他感觉自己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因为他还有他的娘亲。
接近癫狂的会婷听到了儿子的呼喊,他看到了惨绝人寰的一幕,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儿子挂在高高的天空上,她彻底疯狂了,拼了命的拿着竹竿朝眼前的每一个人打去,拼了命的跑向儿子。
就在这时,几个彪形大汉从两边冲了出来,走在前面的一个咬着牙用力的挥起了巨大的木棍,木棍在空中发出了嗡的一声响,然后狠狠的砸在会婷的腿上,只听见咔擦一声,会婷整个人就像一个断了线了风筝一样飞了出去,足足飞了三米远才落在地面,也正好落到了小牛的面前。
看到小牛,会婷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挨打,似乎忘记了疼痛,微笑着从地上挣扎起来,但是他的身躯才刚刚拱起就随之又重新倒在了地上,他的腿在刚才那一棍中已经打断,腿骨已经穿透皮肤从那破破烂烂的裙子上透了出来,白森森,红艳艳。
第327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11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老人悲凉的话所感染,他们口中发誓大喊要抓住这个小邪魔,发誓要将他处死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灵。
不过就在大家呐喊的时候一个幼稚不和谐的声音在这人群中响起了起来,和现场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这人正是和小牛年龄相仿的小五。
“村正爷爷,是不是妖怪都会伤人,都是坏蛋?”
“小五啊,那是自然,妖怪无恶不作,甚至吃人肉饮人血,”老人的脸色变得有些缓和,在回复小五的时候是一脸慈爱可亲的模样。
“那小牛就不是妖怪,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小牛害过人,他还曾经把他最喜欢的油炸小黄鱼给我吃呢?”
“小五啊,妖怪不能看表象,要看内在,你还小,你不懂,妖怪一旦漏出本性,他就会变得很癫狂。”
“可是我一直都在这里,我没有看到小牛伤害个任何人,只是看到你们伤害他和他的娘亲,村正你不是说伤害别人就是坏人就是妖怪,那昨天那些伤害小牛的人是不是就是妖怪。”小五很天真无邪,在村中他又和小牛接触过几次,但是大多的时候都被家里人制止了,虽然小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也无可奈何。
老人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他拄着拐杖的手轻微抖动久久没有说出话来,小五的娘亲随即抱着孩子消失在人群中。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村正大人,希望你不要跟孩子一般计较。”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这才把老人从恍惚中唤醒过来,他摆了摆手再次说道:“无妨,既然大家一致通过,从即日起我们开始对村周围的展开搜索,根据我的推算,会婷大腿受伤,应该跑不快,所以应该还在我们村的辖区呢,那里最有可能。”老人伸出手眯着眼睛看向村东头的大山,那是流苏村最大的山脉,名曰流苏山。
村民们都齐声迎合,于是兵分死路,按照四个方向分别向四面八方的四个山脉方向去寻找,在这个过程中,按照村正的指示,谁也不能透漏本次的行动目标,害怕惊动了上方,虽然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上面知道是迟早的事情,但是能拖一日就拖一日吧。
在这次任务中,能首先抓到小牛的将会受到额外的四石粮食,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如果节约一点的话,一个四口之家吃上个半年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众人的热情都很高涨,暂时把失去亲人的悲痛放在了一变,毕竟活着的人还要活着,活着就要为了生存去努力。
的确如村正那个老头所言,小牛此刻正在流苏山山中,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小牛此刻带着骨折的娘亲并没有跑出多远,在有水的时候,小牛可以将娘亲放在竹排上利用水的推力拖着娘亲走,但是现在天晴了,小溪里水慢慢的减少,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干涸,所以这一招就不行了。
经过了三个时辰,在小牛的搀扶下,小牛和娘亲只不过沿着小溪走出了几里地,看到母亲已经是汗流面颊的样子小牛心疼不已,可是如果再不走的话被那些人抓住那真的是
百死一生了。
走在一个坡地边上,小牛扶着娘亲坐下,然后准备去河里打一些水来给娘亲解渴,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在下面的树丛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很大,难道是大型的野兽,小牛立即丢掉手中盛水的树叶,从地上拾起一根枯木站在母亲前面做好了警戒的样子。
会婷还是那样傻傻的看着儿子笑着,只要儿子在他的眼前,无论是天涯海角,还是十八层地狱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在他眼中只有儿子,其他的他不在乎或者说不知道在乎。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到最后小牛甚至在隐隐约约中看到了一排排拿着棍棒锄头往前推进的乡邻,看到他们小牛身体剧烈一抖,他知道了这些人来找他的目的,绝对不是好事。
“娘,赶快走,他们追上来了。”小牛这样对娘亲说着,其实他也知道这句话对他这个痴痴傻傻的娘亲说出来是多余的,因为她根本感受不到此时有多危险。于是小牛赶快扶着娘亲向另一边走去。
会婷只有一只腿可以行走,所以只能跳着往前走,这样还没有走出几步,小牛已经看到了人影朝他们走了过来,小牛急中生智,看见在小溪边有一块凸起的石头,这块石头缝隙很大呈现出一个隐蔽的洞穴,应该能藏住两个人,于是小牛立即钻了进去,又将母亲拉了进去,还用小手捂住了母亲的嘴示意她不要发声。
过了片刻,人群终于上来了,这一群人足足有三十多个,为首带头是村正家的家丁小贾,小贾是村正中家家丁首领,不但年轻还有一身强壮的腱子肉,力气非常大,村正之所以把这个地方交给他来搜寻,是因为他相信这个流苏山最有可能藏下那对母子俩。
一群人站定,小贾四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还有一些脚印,于是顺着脚印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小溪边,他朝众人笑了笑,然后拿出佩刀在那块凸起的石块上敲了敲。
“小妖怪,赶快出来,我已经看到了。”
小牛在里面大吃一惊,这些人怎么一上来就像看见他们钻进来一样直接找到了这里,不过他思考了片刻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逃跑的过程中太匆忙,他竟然忘记人踩在小溪的的沙粒上是会留下痕迹的。
小牛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这块巨石非常的大,是一个整体,几乎连着整个小溪的溪床,所以这样大的石块,只要他一时半伙不出去他们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但是事情再一次证明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虽然他的智商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但是在对付别人的手段上却永远想的是那么简单。
外面人来来往往,不停的走动,然后在岩壁口处似乎多了一些柴禾棍棒,接着只听见轰的一声,门口燃起了火焰,然后在外面不停的煽动的情况下,那些还有些湿漉漉的柴火发出浓烈的烟雾朝洞穴.里汹涌而来。
一股浓烟直接顺着小牛的鼻腔进入他的肺腑,瞬间呛的眼泪鼻涕一把流,在黑暗中他已经听到了母亲的咳嗽,小牛心
里非常清楚,如果照这样下去他和娘亲只会熏死在这里,目前冲出去是唯一的选择。
小牛随手抄起手上的一根木棍,由于他人比较矮小,他甚至可以站在岩石洞中,娘亲是有些行动不便的,所以他决定上前打先锋,奋力一搏把那些柴火掀翻。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他持着棍棒就那样杀出去,浓重的烟雾熏的他睁不开眼睛,但是他依然超前冲,在快到洞口的时候迅速用木棍挑起那些柴火往外捅,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洞口,一股新鲜的空气朝小牛扑面而来,但是就在这时他感觉脖子一凉,发觉一把明晃晃的弯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牛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他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小贾,他阴笑着将弯刀架在小牛的脖子上,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发出了诡异的笑容。
“怎么样,小子,我这招不错把,当年我和兄弟们抓兔子的时候常常用这招,几乎屡试不爽,从来没有失手过。”他得意的转过头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村民,“只要堵住洞口的的一头,那兔子自然会被熏得从另一边逃出来,但是这里就一个洞口,这小妖怪不从这里出来就只能是死。”
“我不是小妖怪,我从来不害人?”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风风雨雨,小牛已经不再害怕,他板着脸,脸上那刚刚结痂长长的刀疤显得有些狰狞。
“我管你是不是妖怪,我只知道你现在很值钱,值四石米,赶快老老实实跟我回到村里,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洞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小牛的娘亲会婷从后面慢慢的爬出了出来,他看到小贾拿着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架在儿子的脖子上立即冲冲了过去,但是她还没有跑到小贾的面前就被一记闷棍敲在了脑袋上,瞬间一摊不省人事。
“娘,娘,你怎么了,你们不要伤害我娘亲,我求求你们了。”小牛刚才还一脸建坚毅的面庞瞬间变成了一个弱小的孩子。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哼着冷笑一声,也许在他们眼中,只有值钱的小牛他们才愿意搭理,这个不值钱的他们看都不想看一眼。
“我娘亲的腿断了,只要你帮助我娘去请郎中,不要伤害她,我就跟着你们回去,随便你们怎么处罚我。”小牛就像此刻就像不知道自己目前面临被动的处境一样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发起了一阵如同海啸一样的笑声,直到很久很久这笑声才停了下来,为首的小贾用衣袖擦了擦眼角因为发笑而流出来的泪水有些疲倦的说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虽然你是一个小妖精的小孩子,但是依然是一样,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在我手上了,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这时候了岂是你说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的。”
“是啊,你娘亲你不用担心,她不值钱,不过我们为了让她舒服一些一会就把她扔到这个山涧里去喂狼,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哈哈哈... ....。”人群中有一个人边笑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第328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12
“求你了,求你不要伤害我娘亲”年幼的小牛朝那个说话的人投去了哀求的目光,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乞求都是有效果的,因为有些人不会吃这一套,反而会激起他们作为强势方的一些血性。
那个说话的人拿着木棍指了指小牛随即跑过去抓住会婷的头发就往山涧那边拖去,看着娘亲即将被推入悬崖,小牛只感觉有一股热流冲上脑门,瞬间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一股热流从脚底板涌上了脑门,随即山上的树叶发出了哗哗的声响,又起风了。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那个拖拽着会婷长发的人都已经如同被施了法定住一样,乌云开始向这边翻滚,刚才还是明媚的阳光,瞬间变得一片暗淡,接着在这黑夜之中一道闪电撕破了夜空。
这种可怕的情形大家再不久前是刚刚经历过的,那接来的就应该雷声滚滚,暴雨倾盆,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山上的一个峡谷,如过按照那天晚上的雨势,这里不但会被大雨淹没,而且可能会引来山体的滑坡,这意味着在场的所有人在这场暴雨过后可能会无一人生还。
在借助闪电的光芒中,小贾看到了小牛的样子,此时他的样子已经面目狰狞,一双通红的眼睛和兔子一样,嘴角似乎还带着一种邪恶的笑容,这种样子不像小牛,反而更像一个恶魔,不过想想也对,小牛本来就是邪魔,他无论做出什么事,使出什么手段来都是正常的。
就在众人开始慌乱的时候,一切如约而至,和那天晚上一样,瓢泼的大雨就像天上破了一个窟窿一样倾倒下来,把几个人砸的都站不稳,小溪的水位迅速上涨,一下子淹没到了脚踝。
“好,好,我同意你,只要你跟着我走,我就同意给你母亲请郎中,医好她的腿,如果你还这样,你只会让我们大家一起死在这里,你的娘亲还是很想活着的。”小贾在狂风暴雨中还到入鞘,他的身体已经被雨砸的左摇右摆,已经站不稳了。
小牛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来一般,他浑身一抖,血红的眼球开始慢慢的散去,白色的眼球开始慢慢的凸现出来,而就在于此同时,那瓢泼的大水也随着他的眼球开始转白而慢慢变小,直到彻底消失。
雨彻底停了下来,天空上的乌云也随即退去,漏出了刺眼的阳光,几个被大雨淋得狼狈的人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感觉就像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刚才他们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当众人再次把目光投向小牛的时候都变得温和一片,毕竟大家和小牛是有深仇大恨,但是在大恨之前是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如果连小命都没有了那再有天大的恨都是瞎扯淡。
小牛感觉有点疲劳,他其实在那天晚上就知道了自己这种现象,非常奇怪,只要自己一愤怒,就会有一股热流从脚底板直接冲到脑门,然后就感觉视线中一片通红,接着就会出现奇异的天象,下起瓢泼大雨,而且更为奇特的是这种雨还会随着他的心情变大和变小。
尽管自己受到了那么多人的欺负,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但是小牛却不希望自己用这种奇异现象来伤害他人,大家
都说他是小妖精,如果他真的用这些奇异现象伤害了别人,那他真的是小妖精了,永远都说不清,他们都罪不至死,如果非要痛恨的话那就是木德彪兄弟俩,因为杀人偿命,那是必须要承受的。
无论在哪个年代,无论哪个国家和人其实都是一样,你休想拿道理去劝说一个穷凶极恶的人,除非你有着比哪个穷凶极恶的人拳头更大,他才会屈服在你的拳头之下。
现场的三十多人就像经过了大雨的洗礼变得清醒了一样,他们不但纷纷掏出自己的口粮,还把小牛的娘亲扶正靠在岩石上,又唤来一个略懂医术的人给她进行了重新包扎。
小贾相当于之前的那种高傲姿态,现在变得就像一个温顺的小狗,他一边拿出水壶递给小牛一边谄媚的笑道:“小牛啊,其实叔叔也不想这样的,这都是村正和那个所谓的大神给逼的,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说着他哇哇的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拿着湿漉漉的袖子擦着自己的眼角。
“他们扣押了我的妻子和子女,我的女儿叫小新,她和你一般大,如果我不把你带回去,那么村正就会把他活活的烧死,所以... ... .”小贾话还没有说完就是泣不成声,其实他说的也不全是假的,起码有一半是真的,他的子女妻子的确是住在村正家里,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为要挟他,还有一分安抚之意,让他无后顾之忧的为村正就家做事,但是现在眼前的情况,小贾如果不这么说还能怎么办,要是眼前的这个小妖怪再来这么一场,只恐怕不但带不走他,甚至都要把命丢在这里,因此这种情况来硬的是基本没有用处了。
“小牛啊,你看,你的娘亲的腿上伤口已经开始水肿了,如果现在不找一个正规的郎中看病,那不仅仅是少一条腿那么简单,那最后甚至连命都没有了,村正的兄弟是军医,最擅长治疗这种外伤,只要他出手,你的娘亲不但没事,而且很快就跟没事人一样可以下地到处跑动。”
小牛看到小贾可怜的样子,又看到他说的那些话感觉是这样的,和他想的一样,于是他仰起头对小贾说道:“行,我答应过你,我跟你们回去,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把我的娘亲治好。”
小贾连连点头,但是当他偏过头去的时候脸上已经漏出了一抹凶光,当前他所采用的只是保命之计,只要把这个小妖怪骗到山下,交给那个大神和他的师父,他就再也不害怕了,至于那时候别人对他娘亲怎么样,鬼才去管她,这就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见风使舵呗!
一切都说清楚之后就准备开始下山,在下山途中小牛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如此的温情,那是除了他的父母之外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大家不但轮流背着他和他的娘亲,还一路给他找吃的,找喝的,甚至将食物喂到了他的嘴边。
对小牛来说,这下山的三个时辰是他有生以来感受到集体欢乐,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暖,然而他却是永远都没有想到,他这一辈子所感受到的温暖在这一刻已经达到了巅峰,以后只剩下人性的丑恶,道德的沦丧。
在途中,小牛热情的称呼眼前的一些人为大伯,称小贾为贾大伯,但是这些伯伯到了山下,人们簇拥而来的时候他们却猛然变脸,然后丢下小牛和小牛的母亲疾驰而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小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无数的村民冲了上去,这其中包括他认识的不认识的,他们拿着棍棒朝小牛和那个刚刚苏醒非常虚弱的娘亲身上猛击。
在这种混乱中,小牛只好抱住了头蜷缩在地上,他听清楚了事情缘由,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一场暴雨导致了很多人被踩踏,然后死了五十人。
虽然这五十人之中都是对他们的遭遇麻木不仁的,甚至有些参加过了对小牛母子两的欺辱,但是他们罪不至死,更何况一些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因此小牛认为这一切是自己的错,他自己追求的也是血债血偿,杀人偿命,现在自己虽然没有亲自动手杀人,但是因他而导致下了一场暴雨,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所以自己也应该是要还命的。
但是娘亲没有杀人,她不该死,所以小牛趴在娘亲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母亲,避免暴雨般的拳打脚踢。
再这一刻,小牛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发怒,因为是自己真的犯了错,一下子杀死了那么多人,如果自己现在再发怒,那又有可能杀死更多人的,那自己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终于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终于停歇了,在众人退后一步后,他们没有看到暴风雨来临,只是看到那个小小的身体蜷缩压在一个女人身上,显得那么娇小,那么凄凉。
一阵风吹来,众人集体一惊,都纷纷扔掉手中的棍棒朝四面的房屋中躲去,然后在窗户,在门后纷纷伸出脑袋来观察那个小小的孩子在刚才一阵拳打脚踢下有没有彻底死透。
风卷起一片片树叶落到小牛的身上,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那个娇小的身影颤抖了一下,接着竟然缓缓的站了起来,最后竟然大家非常神奇的发现,这个刚才已经被打的骨头碎裂,浑身伤口的小男孩竟然就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只是身体摇晃的比较厉害。
小牛蹲下身再次感受了一下娘亲的鼻息,发现娘亲没事,只是在刚才的一片慌乱中又晕了过去,不过这样也好,否则她清醒的时候肯定会处于本能保护小牛,那样她肯定会受伤很重。
不仅仅是村民们发现了,小牛也非常惊奇的发现了前几天身上的伤口不但结痂,而且已经恢复了,一些小一点的伤口甚至都看不到疤痕,这是不合常理的,特别是在刚才,他甚至都听到自己胸骨的碎裂声响,可是此刻拿手去按压,发现骨头已经愈合,只是稍微有点肿痛而已。
“快去请大神喝他的师父,快!”旁边的人惊慌失措的大喊,就在这种慌乱中,村正带着那个大神以及一个拿着降魔杵的家伙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邪魔,休得伤人!”说话的真是那个拿着降魔杵的家伙,他穿着一身红色的袈裟,没有头发,胸口还挂了一串足足有拳头大的佛珠,看起来就像一个苦行僧。
第329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13
小牛站在起风的广场上,落叶从他头顶上缓缓落下,如同无数的蝴蝶一样在空中翻飞,他意识到了,眼前来者不善。
“嗖”
伴随着一声巨响,降魔杵带着破风声向小牛飞来,小牛本能的躲闪,奈何他仅仅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在奔跑过程中,降魔杵砸在了他的臀部上,他的整个人猛然飞起,小小的身躯在空中画出一个弧形掉在两米外的一个木桌上,木桌瞬间四分五裂,无数的木屑在空中飞舞。
“绑起来”这是小牛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接着他就被这巨大的撞击力变得不省人事。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夜十分了,他发觉身上稍微一动都会剧疼,查看了一下自己,不禁大吃一惊,在他的肩胛骨上竟然有两条粗大的铁链穿过,把他吊在空中,他只要稍稍一动,铁链在肌肉中摩擦就会产生巨大的疼痛席卷全身,他现在很像一块挂在空中的猪肉。
小牛毕竟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看着身上的伤口以及穿透而过的铁链竟然吓得大哭起来,这时候那个苦行僧又出现在视野里,在皎洁的月光下,他那光秃秃的脑袋闪着冰冷的光芒。
“我佛有好生之德,不乱杀无辜,我且问你,你可知罪否?”苦行僧眯缝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牛。
“我没... ... 有罪,即使有罪也是我误伤了那些... ... 那些叔叔伯伯们,要惩罚我一个人接受便是.... ... 我娘是无辜的,还请师傅放了她。”小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近乎模糊的视线在月夜下不停的扫视,在找他娘亲的影子。
“阿弥陀佛,既然你承认自己的罪孽就要接受处罚,至于你的娘亲,他不是妖怪,我佛怎能为难与他。”
小牛听到这话心里已经好受了很多,他一只记得爹爹在世的时候所说的杀人偿命的话,在前天晚上,因为他而降下了一场大雨,导致了五十多人的死亡,而这些命都需要他来偿还的,现在他已经是千疮百孔,身上被铁链穿透挂在空中,这种情形的痛苦对他来说是一种深深的折磨,小小的年纪第一次生出了求死的念头。
五岁的小牛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其实除了母亲也再无牵挂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对他来说就像不认识一样,形同陌路,既然如此,如果能用自己的死给母亲一个活路,那这个死也是值得的,杀人偿命,这是躲不过的,不过很可惜的是,木德彪那兄弟俩却没有受到制裁。
“你乃邪魔转世,只有用我的真火焚烧你你才会彻底洗脱你的罪孽,你可知晓。”苦行僧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瓮,大瓮下面的柴火已经被点燃,烧的噼里啪啦的作响,让人看起来分外吓人。
“大师傅,能不能... .... 能不能用别的方法... .... 将我杀死,我看到... ... 看到这个挺害怕的。”小牛那沾满血污的脸上一脸乞求的面容,让正躲在屋子往外看的一些乡邻都有些动容。
“不可,不可,
邪恶的灵魂只有彻底消失,这个世界才会有太平,才不会生灵涂炭”苦行僧脸上呈现出一幅无奈的神情,他双手合十对着月亮深深的吟诵一句:“阿弥陀佛”
“时辰已到,徒儿,送走他吧!”苦行僧说完盘坐在地上的一个草垫子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嘴里不断的念诵着经文。
两条很粗的铁链勾住小牛肩胛骨的身体缓缓下降,只需要片刻他就会掉在这个已经烧得红彤彤冒烟的瓮里,也许不需多久他就会化成一摊浓水,不过小牛现在乞求的是这个过程能快一点结束,少受一点罪孽。
曾经听爹爹说人死后会有灵魂,灵魂会到阴司报到,不知道妖怪死后有没有灵魂,如果有那该有多好啊,那爹爹一定会到奈何桥上来接他,他从此再也不会害怕。
突然一阵熟悉的哭声从附近一个茅草屋方向传来,接着从茅草屋中冲出来一个赤身**的妇女,这个妇女披头散发,哭泣着朝小牛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一个有同样有些疯癫的老头子笑着追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系着身上的腰带。
小牛只有五岁的年纪,他看不出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连他的娘亲也不知道,不过在这一刻他能感受到这个老头肯定是欺负她的娘亲了。
“拦住他,加快速度,加大火候,赶快把这个妖孽立即烧了。”说话的是大神,他站在那个苦行僧的旁边,一脸严肃的望着会婷,然后不停的指挥者徒儿们进行阻拦。
小牛身体虚弱,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感受到炙热的高温迎面而来,但是她的母亲在百步外再次被这些人毫不留情的击倒,再次在她的尖叫声中拖着往回走。
“不要伤害我的娘亲,不要伤害我的娘亲。”小牛嘴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这种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小孩,更像是一个受尽沧桑,受尽苦头的中年人,伴随着他的喊声,又起风了,而且这种风已经大到人们都睁不开眼睛,一些幼小的树苗都在咔擦一声中猛然折断。
在轰隆一声巨响后又一场大雨如期而至,这场大雨比他们之前所见过的雨来的更凶猛,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那个刚刚还烧的发红的瓮早已被暴风雨浇灭,然后倾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卡在两棵树的中间不停的冒着淡淡的青烟。
之前还准备出来围观的人们再次躲进了屋里,大神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但是师父在旁边却不敢后退,只得两只手紧紧的抱住旁边的一棵槐树大声声嘶力竭的喊着师父救命。
苦行僧面不改色,他坐在地上双手合十如同一尊泥雕木塑,任凭风雨砸在他的头上发出哗哗的声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久久之后,他猛然起身,嘴里大喝一声,脱掉身上的长袍呼啸一声抛到空中。
黄色的长袍在空中发出呼啸的声音不断的旋转,而在这个旋转中,这一块的雨水在开始变小,到最后直至变得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在这个黄色长衫之外却依旧是大雨倾盆。
“看来果真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师父
啊”在一个屋子的窗前,村正从窗户中探出半个脑袋望着眼前奇特的一幕,这神奇的一幕真的令他非常震撼。
苦行僧从地上站起来,他走到哪里拿头顶上旋转的长袍就跟到哪里,哪里都是一片祥和,没有雨,没有风。
吊在空中的小牛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法师,知道这个法师真的不是沽名钓誉,是有一番修为的,于是他再次张开苍白的嘴唇向他乞求道:“我的爹爹是被木德彪兄弟俩杀害的,我只要求个公道... ...希望能惩罚这个坏人,但是,但是... ....如果真的不行,我希望你们... ...能,能放过我娘... ...你曾经答应过我的。”
苦行僧站在小牛面前,他缓缓的抬起头平淡的说道:“众生皆苦,皆有磨难,这一切都是前世注定,小施主不可强求,一切随缘即可”
“什么意思,你这个光头... ... 什么意思?”小牛已经怒不可遏,他为这个刚才还一副大义凌然的苦行僧转眼之间言而无信的举动感到非常可恶,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狰狞,狂风暴雨来的更加猛烈。
此时的雨已经是不再是下,而是像开了闸的水库一样汹涌而来,水位迅速上涨,屋子在风雨中变得就像一片片小舟,里面的人有些力气的已经爬上了屋顶,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已经被洪水冲的再也找不到踪影。
大山后面开始发出咔咔的声响,村民都知道,这是出现你泥石流前的征兆,一旦泥石流形成,那么这些村庄将会一人不剩,整个村庄不见踪影。
在空中摇摆的小牛已经是面目狰狞,他头发全部因风而起,看着他娘亲大声呐喊,这种呐喊声就像鬼哭狼嚎一般,显得非常凄厉骇人。
风雨飘摇之中,陆续开始有年轻力壮的人在水中游到了苦行僧身边,现在只有他的身边才是没有水的,显得格外安全,但是随即他的身边已经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都再随着狂风不停的摇摆,就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大师,您要是再不出手恐怕我们全部都要埋葬在这里了。”说话的是村正,他对着大师的耳朵大声的说这话,“你看,那后面的大山已经开始在塌陷,一会就回形成泥石流,到时候我们全部都要葬送在这里。”
苦行僧看了一眼周围的幻境,眉头紧蹙,他也知道面前的困境,可能会造成成百苍生劫难,但是自己却没有更多的方法对付眼前的这种困局了,他看了看已经接近癫狂的小牛,知道他已经是魔化,再看看在雨中瓢泼的会婷,却非常惊奇她的生命力如此旺盛,不仅仅没有没有被大雨淹死,反而再次醒了过来,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摇三晃的从水中站起,但是随即又再次倒下,然后又再次站起,她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朝着小牛的方向踉跄而行。
“有因必有果,到得此时我们只能先铲除这个孽因,才会有可能控制这个孽果,我佛慈悲,为了上百的苍生黎民,我不入地狱谁如地狱。”苦行僧双手合十,猛然睁开眼睛,他手中的降魔杵在亮出一道光芒后瞬间飞出。
第330章 尘世揭晓 恶魔昭华14
大雨中,这个全身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降魔杵将雨幕一分为二,嗖的一声从会婷的左胸上进入,然后带着一抹血水从后背中飞出,整个过程就一个呼吸间,待到降魔杵重新回到苦行僧手中时,这个可怜全身**的妇女就像从一场噩梦中醒了过来一样,她身子一前一后的摇晃了一下,然后伸出那苍白的手指向小牛,最终喃喃的喊道“小牛,娘……。”
在这一刻她的声音虽然非常的微弱,但是在雨幕的另一方小牛可以看出这次她的母亲看他的眼神是正常的,说话的语气是正常的,只是很可惜,在说完这句话后,会婷就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身下的水花被溅的飞了起来。
就在娘亲淹没在水中的那刻,伴随着小牛的一声嚎叫,铁链已经在空中断成了几截,那虚弱的身体从空中掉了下来,随即小牛在淹没到他脖子的水中开始奔跑。
然而就在此刻,他感觉脑门一阵剧痛,仰着眼睛一看,发现在额头上一把尖尖的东西穿透而出,血水顺着他的面颊缓缓的流下。
站在他后面的是苦行僧,此刻布满血液的脸上已经是一脸狰狞,他一手抓着降魔杵,一手立在眼前做了一个佛理:“阿弥陀佛,尘归尘,土归土,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你就不要过于留恋。”他说完这句话猛然伸出右手指向苍穹,就在这时一道亮光划过,接着这道亮光从天空中倾泻而下,顺着苦行僧的手指蔓延起身,也迅速侵入了小牛的身体。
伴随着火花四溅,烟雾在空中腾起,这两个人缓缓的倒在了水泊之中,随即天空中的水们然停歇,乌云开始散开,月亮又重新挂在了天空。
水位迅速退去,那摇摇欲坠的山也在倾倒前一刻再次稳定了身形,这个山村上百余口人就此保住了一条性命。
雨停歇了,但是这次没有那么多人死亡,只有三具尸体在水中沉浮着,大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冲了出去,他抱住师父的尸体,哭的梨花带雨,就像一个孩子。
人们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走了出来,慢慢的向苦行僧围了过来,大家都纷纷劝解大神,说苦行僧是为了普通众生舍身取义了,不过也有不和谐的质疑声响了起来。
“既然可以用降魔杵捅死他为什么不早点用,拖到现在连房屋田地都没有了,这简直有毛病。”说话的是木德彪。
大神缓缓的站起身,猛然抓住木德彪的衣领怒吼道:“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师父杀死了他的娘亲,彻底激发多了他的魔性,你以为我师父能有机会将降魔杵插入他的脑袋,我师父现在舍身取义,用他的身躯和这个邪魔一同同归于尽,你竟然这样说我师傅,你说你还是不是人?”
村正一看情况不对立马出来打圆场:“大神息怒,大神息怒 这个木德彪回头我们村自有处置,你就不必为此生气,没有必要,为了您的功德,回头我们会将这件事情报道县衙,为您师父留下一个美名,当然您的费用我们也会加上一些。”
大神听到这里才缓和了一些,他放
下木德彪,木德彪一下子没有稳住身形,在踉跄中倒退几步掉在积水里,溅起了一片片水花,他又准备开骂,但是看到村正一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站起身,在水中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在晨曦中又迎来了新的一天,这一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并且还是一个下葬的好日子,当然人们并不是爱戴这对可怜的母子,而是期待着他们尘归尘土归土。
按照大神的说法,这个邪魔虽然已死,但是他还是可能会存在一股邪气于天地间,所以如果化解怨气,只能将他们一家三口深埋于地下三丈以下,并且还要用桃木枝做的钉子分别顶在小牛的额头以及四肢,彻底封住他的脉门,让他永不超生。
这一天,人们就像过节一样,在吹吹打打喜笑颜开中将两具尸体一副骨架放到了预定的位置,然后在众人的见证下埋入了三丈泥土之中,就此一切天下太平。
至此事情已经做了一个初步了结,无论该死的活着不该死的都死了,流苏村的事情也向上上报了,虽然死了五十多人,但是最后没有想到因祸得福,这里的灾情引发了朝廷的极度关注,拨下了大量的粮食,让这个村的村民能吃到来年的收获季节。
村中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人们在互相聊天的时候都会刻意避开小牛那一家三口,无论是对是错,这些人始终不存在了,提及起来总会让人想起那个恐怖的日子,在上游河边,那个小茅屋已经不存在,连一些砖瓦房梁都不复存在,被众人分割干净,如果仔细寻找,可能只有在那个曾经的灶头之处有那么一片黑土才会让人记起来着里曾经有一户人家。
岁月就像河水一样在流逝,转眼间过去了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之中,在流苏村有新的人嫁进来,也有人嫁出去,有新的生命诞生,也有老的生命逝去,就在这种生命的流逝繁衍中大家慢慢的将那个曾经是他们噩梦梦魇的一家三口给淡忘出了脑海中的记忆。
然而我们的故事却不是在这里终结,而是在这里开始,帷幕已经在慢慢再次被拉开,崭新的一页即将被揭晓。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大地一片洁白,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人们没有耕种,所以只好蜷缩在家里烤火或者躺在被窝里度过这个寒冬,这个对于这种山村是一种常态,在冬季他们就像和动物冬眠一样,很少出门,因此也可以一天只用吃上一餐可以节约很多粮食直到来年开春。
大人可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但是对于不怕冷睡不着的小孩子来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在风雪中,几个小孩子偷偷的跑出来在大雪中堆着雪人,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风声呼啸,在鹅毛般的大雪中响起了嘎吱嘎吱的脚步声音,小孩子们好奇的向远方望去,只见在洁白的地平线上走来一个人影,随着这个人影越来越近,大一点的孩子甚至感到惊奇,这个看起来有二十岁年轻人竟然穿着一身不和谐的衣服,显得极为不协调。
年轻人越走越近,小
孩子们放下了手中的雪人都傻傻的站在那里,在这个季节,偶尔能看到这么一个不熟悉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村子里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件非常好奇的事情。
年轻人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帽子,这帽子戴的很低,几乎遮盖 了整个额头,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甚至看不到他的眉毛。
年轻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友善的样子,他经过孩子的身边的时候没有微笑,没有停留,只是转身朝着小溪的上游而去。
其中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男孩子小跑了几步,到了年轻人身边伸手扯住少年的衣襟然后嗲声嗲气的说道:“哥哥,那上面没有人家的,我听我的爷爷说那里曾经有妖怪,不能去。”
少年稍微愣了一下,猛然转过身一下子抓住孩子的肩膀举了起来,他的眼睛在这一刻变得血红一片,就像一只猛兽一般。
孩子立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哇哇大哭,其他的几个孩子更是连滚带爬的喊着妖怪逃回各自家中,就在这时,一个屋子里的大人听到动静,以为是野兽来叼小孩,立马从房间里拿出锄头朝外面冲了出来。
外面除了一个坐在雪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孩其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看到动物的脚印,拿着锄头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锄头走过去抱起这个小孩子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温和的问道:“东珠,你看到了什么?”
叫东珠的小孩子啼哭不止,他的鼻涕已经和眼泪连到了一起,在抽泣中,他转过身用手指了指小河的上游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爹... ...有个,妖怪,妖怪... ... 上.... .... 上去了。”
“妖怪!”年轻人一愣,随即看向小河的上游,冬天河水已经结冰了,几乎被大雪覆盖,看不清任何河床,但是在这洁白一片中他硬是没有看到任何脚印和人影。
“东珠,小孩子是不能撒谎的,哪来的妖怪,连个人影都没有了。”年轻人带着些责怪的语气在小孩子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抱着孩子转身就走。
孩子就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哭的更厉害了,他边哭还边形容这那个邪魔的样子,虽然表达不清,但是却让这个年轻人回忆起了十年前的往事,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孩子,他的小名叫做小五,而那时候那个同样五岁的小孩子小牛却被叫做妖怪,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到底什么为妖怪,妖怪定义是什么,不过有时候午夜梦回,突然想到了那个看着他的大眼睛,心里不由感叹,如果他还在的话,孩子也应该有四五岁了吧!
摸了摸孩子的脑袋,他眺望上游然后淡淡的说道:“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希望你在那个世界过得一切都好。”随即他转身走进了屋。
就在小五进入房屋的一刹那,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一个身影随即显现,还是那个戴着帽子的年轻人,他转过身,看着房子,脸上流漏出一股耐人寻味的淡淡笑容,但是随即这种笑容慢慢消失,眼睛变得血红,嘴角甚至漏出了两颗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