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差到来
夜晚,张艺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眯着眼盯着停歇在窗户上正在梳理羽毛的白头八哥鸟。
“你瞅啥?”
八哥鸟发话了,它似乎显得有些紧张。
“小鸟,我觉得你肯定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张艺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些鸟食,这是柳条以前养鹦鹉剩下的。
“第一,请叫老子全名小小鸟”
“好的,小鸟,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你压根不知道我的食谱。”
“哦!那爷你想吃点啥,小的这就给你弄去”张艺起身笑着脸摆出来了一副古代店小二姿势。
他心里暗自高兴,因为人一旦有需求就必有所求,那么鸟类应该也一样,而且鸟类应该更简单,更好贿赂,不是有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
小小鸟用不懈的眼神看了张艺一眼,然后挥动翅膀从窗户飞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张艺被小小鸟这一莫名举动搞的不知所措,他立马趴着窗向外喊到:“回来,我们的话题还没结束呢”
但是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小小鸟的踪迹,只有风吹过那棵槐树发出呜呜的声响。
张艺悻悻的坐回沙发却突然听到翅膀挥动的声音,接着便看见小小鸟重新落在窗户的边沿上。
“怎么样,和我说说我每天给你找你最想吃的”张艺急不可耐的抛出诱饵。
小小鸟歪着脑袋看了看张艺一眼就挥动翅膀飞到茶几上,它一张嘴几十条黑色的毛毛虫从它尖细得嘴中不断涌出掉落在地上。
黑色的毛毛虫还是活的,他们一拱一拱在地上到处蠕动,有的甚至爬上了张艺的裤腿。
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张艺来说无疑是恶心无比,他就像脚上安了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向后躲开,感觉头皮发麻,浑身起了很多鸡皮疙瘩。
张艺一边拍着裤腿一边大声嚷道:“快拿开,快拿开。”
“嘎嘎!老子就好这口,但只要老子想要老子就有无数的美食,永远取之不尽,嘎嘎……!”
小小鸟说完又挥动翅膀飞向屋顶然后一个俯冲飞向地面,再转一圈飞出了窗外。整个动作平稳快速,毫不拖
泥带水。
瞬间地面上一片片黑压压的毛毛虫已经不见踪影,甚至连一只落单的都没有。
突然,房间温度骤降,一个黑影出现在张艺的背后。
张艺警惕性的转身,随手拿起了骨刀做了一个防御姿势。
经过上一次鬼屋事件,张艺对这把刀好感增加不少,他还特意用牛皮给它做了一个刀鞘别在衣服内测,平时几乎刀不离身。
黑影一席黑衣从脖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个硕大的斗笠把他低垂的脸遮挡的看不清任何样子。
“你是那个鬼差”
张艺虽然和这个黑影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的异常打扮及所作所为让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想不记住都难。
“我有事需要你帮忙协助”
鬼差说话了,他说话直接开门见山,声音依旧低沉阴冷,带着一种傲气,就好像忘记了是他在求人帮忙。
面对鬼差,张艺内心没有恐惧,反而有一种不懈,不懈他不分青红皂白,不懈他我行我素,处事不公。
“你要我帮我就要帮你,凭什么?”
“因为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
一语命中要害,张艺身子颤抖了一下,似乎无法反驳,但是他还想挣扎一下。
这就像两个人比武,一个人只抽出了剑,而另一个人知道打不过就倒下认输了,这样未免输的太没有面子了。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张艺为了面子挣扎了一下。
“凭你别无选择”
又是一击,张艺的挣扎不但没有给他力挽狂澜,反而直截了当的变成了一个笑话。
“你可以现在就问,我立马回复你”鬼差在彻底击倒张艺又抛出了一个诱饵。
而此时被击倒的张艺早就忘却了溃败的狼狈,他放下那没有坚持一秒的傲气,毫不犹豫的咬住了鬼差抛来的诱饵。
“那我问你那晚你为何只带走那只恶鬼而弃那老妇人鬼魂而不顾,同样有害人之嫌,一个只能灰飞烟灭,一个却能再度轮回,这样公平吗?”
鬼差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回复。
“公平!”
“世间万物皆有生命,生老病死乃世间之定律,这是早就注定好了的,但有人在破坏规则,破坏就是不遵守游戏规则,就应受到应有的惩罚!”
张艺瞟了鬼差一眼,将骨刀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什么游戏规则?”
“一世轮回一世命,当鬼魂投胎转再次转世为人这是一次重生,他的重生不仅仅给生养他的父母带来了希望和方向,还给社会带来了进步的新鲜血液
但他们如果不知生命的可贵,不懂得父母的养育之恩妄自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这是对生命的不尊重,是对生命的亵渎”
鬼差说话的声音明显变得沉重了许多,像是带着一种愤怒。
“那然后呢?”
“然后这就是破坏了游戏规则,这种不尊重生命的人也无需再重新为人,只需要在一百年后魂飞魄散即可。”
“那这一百年内呢?”
鬼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背着手望着窗外的黑夜,像是在沉思。
“在这一百年中,前一月内他们的魂魄被禁锢在死亡之地,一月后后他们便能突破禁锢成为到处游离的孤魂野鬼,而在这之中也是最无奈的”
“为何?”
“因为这些孤魂野鬼游离之时他们会找替身,会利用自身的修为去蛊惑迷惑甚至直接出手让其他人再以他的死亡方式提前结束自己生命。
一旦替身成功,阴司追魂令便自动更改,游魂变生魂,我们只能按图索骥,别无他法”
“那么就这样等着这些游魂肆意找替身而没有办法了吗?”
“有,找到游魂杀死他,让他魂飞魄散,或者等到百年以后他会因滞留阳世太长导致灵力耗空魂飞魄散
但这太难,一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找不到替身便会魂飞魄散,所以他们在百年之前放手一搏。还有些游魂修为的不可控因素导致他们突破魂飞魄散禁忌,逗留人世的能力超出百年甚至千年
而这些更危险的,他们就像一个定时z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或者说一直都在准备爆炸。”
“那没有人去阻止他们吗?”
“有,那个人便是你”
第17章 交易
“我?”
张艺用食指着自己,脸上带着一种疑惑不解的神情。
鬼差点了点头说:“你自己看看你掌心就明白了”
张艺翻开双手不由得大吃一惊,在其右手掌掌心那个黑色的胎记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原来那个逐渐虚化黑色胎记边缘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五角硬币大小的圆心胎记。
“为什么会这样?”张艺喃喃自语
“这可不是什么胎记,而是一个印记,你每处理一个游鬼你这个印记就会发生变化,直到最后会变成一个符文。
当这个符文完全显现之时,你或许比在我这里了解的要更多,甚至能解开全部的疑惑。”
“为什么在我身上有这么多疑惑,我到底是什么人?”
这次鬼差没有立即答复,他转过身面对着张艺沉默了很久说
“我已经回答了你的很多问题,而我的问题却还只字未提,这是否有些不公平?”
“啊!可是我还没问到点上,我可否……。”
“那如果这样我们这交易就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鬼差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张艺一看鬼差不好说话,只能讨好
“别别,我答应,你说,你说。”张艺彻底失算了,他原本以为在这份交易中,天平是朝自己倾斜的,但事实事与愿违。
鬼差停住了脚,他背对着张艺,如果能看到脸的话张艺猜测那是一种洋洋自得的笑。
“在这个城市的十公里外有一个小镇叫枫林镇,这几日我感受到了那里有很奇怪的气息。
有生魂的气息又似乎有游鬼的气息,这本来是正常的,但是我在那里调查了很久却没有发现刚死不久之人,也没有找到那个游魂。”
“你之前说你们不是有个追魂令吗,直接查看就知道谁死了。”张艺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拿起茶杯送到嘴边吹了吹然后就像喝酒一样抿了一口。
“如果事情是这么简单我何须跟你做交易,追魂令没有显示枫林镇有任何死亡人员,但这不足为奇,因为追魂令显示的是正常死亡没有任何执念之人。 但我却能感觉到,却一直找不到”
“所以呢,我能帮助你什么?”
“帮我一起查出真相,找出游鬼和生魂,我带走生魂,你处理游魂,我们各司其职,然后作为报
答我回答你想问的。”
“这似乎是一个有意义的买卖”张艺歪着脑袋看着鬼差。
“当然!对于你来说是绝对划算的买卖”
“成交!”
清晨,张艺先到菜场买了几天的菜放在冰箱。他们原本是不做饭的,但是最近他发现李晓雅改成了白班,因此每天下班都会准时给张艺做饭。
张艺对爱情这概念有些模糊,他不知道他对李晓雅感情是爱情还是亲情,但是从她的身上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一回家就能闻到那种饭香四溢感觉,尽管李晓雅的厨艺很生疏。
出门前他给李晓雅发了信息告诉她可能要出差几天。
画室暂时是不用去的,他的学生都是高中的艺术生,而最近所有的专业课考试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复习等待着文化课的考试。
张艺背着一个包来到了丧葬用品店发现柳条已经把面包车开到了路边等他。
这是张艺提前和柳条约好的,带柳条的目的一来是他会开车方便,二来是他有一双阴阳眼,而且是做丧葬用品的,也许到时候会起到一些作用。
柳絮嘟囔着嘴瞪着驾驶室里的柳条。
“好了,不要生气了,下次我看店啊”
柳条显得非常高兴,他随着车里音响发出的快节奏音乐轻轻的晃动着脑袋。
车子发动,八哥鸟停降落在车顶向嘟囔着嘴生闷气的柳絮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喊:“肥婆你好,肥婆再见!”
这下彻底把柳絮激怒了,他脱下鞋子猛的超小小鸟砸去,不偏不倚,小小应声从车顶落下。
“哈哈哈,咋样,小小鸟,中招了吧”张艺把脑袋伸出车窗看着四脚朝天躺在地上的八哥鸟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八哥鸟没有搭理张艺,翻身飞向空中,当觉得离柳絮足够的安全距离后它又挑衅了起来。
“死肥婆,石碾子,一吃一大盆,一拉一大堆!你就是一个造粪机”
柳絮拿起另一只鞋子扔了过去,但是距离太远没有扔准。
车子启动,八哥鸟飞在车顶的上方一路向西而去。
枫林镇虽然属于嘉林的直辖镇,但其实比较远,在突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车子终于到达了这个镇的镇中心。
这个镇不大,但是当地人却收入不菲,主要的赚钱途径来自于羊毛衫,本地人几乎每家每
户都有那种小作坊代加工,当然也肯定少不了大的羊毛衫企业坐镇。
但由于主要发展工艺,没有旅游的成分,所以这个镇变成了嘉林少有的几个表面破烂不堪得小镇。
镇中心很小,就一条街,从街头快速走向结尾不要半小时即可完成。
除了镇中心有十几幢高楼大厦外,四周有着许多像贫民窟一样的房子,这些房子是当地人在自己的房屋前面擅自搭建用来出租给来这里打工的外地人住的。
“艺哥,我们现在要往哪里去”柳条一脸茫然的靠在车身上点燃了一根烟。
张艺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后闭上眼睛,在它的世界里现在变得一片漆黑,他在感知周围一切。
在这黑色环境中他的意识努力的寻找着,努力的去感应黑暗中的东南西北。
柳条看到张艺闭上了眼睛,他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但是他觉得只要是张艺做的都是有道理的,这不需要质疑和询问。
柳条把烟放在车身上掐灭,他害怕烟雾打扰到了张艺的思考。
张艺放缓了呼吸,全身放松,他集中所有的精神,用上了所有的身体器官在感应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在黑暗中有一股白色光芒一闪而过。
“向东,我们走”
张艺突然睁开眼睛向东面大踏步走过去,柳条立马尾随,小小鸟也飞在他们的头顶跟随。
穿过了街道,经过了一个散发着阵阵臭味的垃圾池他们来到了一大片做工粗糙一间挨着一间的出租房前。
张艺停下了脚步,他只能感应到这么一个大概方位,接下来需要怎么做才能找到这生魂和游鬼需要调查走访。
“先吃饭吧!”说到这里张艺突然一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当他掏出了钱包却发现钱包鼓囊囊的,里面厚厚一叠红色的钞票。
毫无疑问,这是李晓雅给的,张艺突然觉得欠这个女人太多,她是一个爱钱的女人,却多次接济他。
他暗暗发誓,这件事情处理好回去后一定抓紧时间招生赚钱,把钱加倍的还给她。
突然一群熙熙攘攘的人从张艺他们面前快速的跑过,这些人跑得兴高采烈,跑得气喘吁吁。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跑过去,难道有钱捡”柳条一脸疑惑的望着从面前跑过的人群。
突然他冲进人群抓住了一个人的衣角。
第18章 大骗子
被抓住衣服的是一个矮胖矮胖系着花围裙的中年男人,他被柳条抓住有些不耐烦,好像怕稍微慢一步就错过了什么东西。
柳条一手抓住胖男人衣角,一手掏出一根中华烟递到了他的面前。
胖男人正欲发怒却看到递过来的中华烟立马毫不犹豫得接过烟,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和颜悦色。
“兄弟,前面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们都急忙忙的往前赶?”
胖男人闻言立马激动起来,他眼珠瞪得溜圆说:“看来二位不是本镇的,那你们今天可算碰到眼福了,马上好戏即将上演啊!”
“什么好戏?”张艺问道。
“这话说来可长了,如果跟你们讲完我担心热闹都没了,这样我们边走边说,到地方你们一看就明白了。”
胖男人说完立马把烟夹在耳朵上转身朝着大队伍快速走去,张艺和柳条立马尾随其后。
在路上,胖男人在柳条再给了半包中华烟的情况下他把事情的大概讲了出来。
说是在一个月前,本镇一个羊毛衫加工厂姓黄的老板的儿子和她的同学结伴去古渡瓜洲玩耍。
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是回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犯病了,而且是很奇怪的病。
一个变得沉默寡言整天不出房门,一个则变得疯疯癫癫整天说有鬼。
为此两家人决定带孩子看医生,结果这两个孩子死活不肯去医院,为了抗拒去医院甚至用脑袋撞墙或者绝食来威胁。
最后两个家长无奈,只好将病情转告医生开药来治疗,但是效果不尽人意。
后来有人说这不像是得病了,这有点像中邪了,因此请了静居寺的老和尚过来除魔。
但是老和尚进去后还没多久整个人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二楼的窗户直接扔了出来,双腿直接骨折。
这和尚有一百八十多斤,却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十岁学生扔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进一步证明了这孩子边上有鬼,是鬼魅在作祟。
因此姓黄的老板发出了悬赏公告,凡是能除掉孩子身上鬼魅者重谢二十万。
这对这些资本家来说可能并不多,但是对于广大的基层老百姓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大收入。
因此隔三差五就会有道士和尚为了这二十万不惜舍身与鬼魅一战,但是结果都是让人忍俊不禁。
有的吓尿了爬出来的,有的光着膀子穿着裤衩扭着秧歌唱出来的,有的甚至直接在房间吐白沫晕过去的。
就是因为有各种奇葩的结果出现,所以每次都会有很多民众围观,大家不是期待法师把小孩病治好,而是期待这个法师的结果是怎么一个惨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天又来了一个,大家无不奔走相告,纷纷主动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起期待着好戏的上演。
当张艺他们一行三人到达之时发现一幢自建小别墅前面已经是人山人海,如果这时候再放上一首音乐,大家肯定以为这是一场广场舞盛宴。
柳条向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四周密不透风,压根没有缝隙让他们看到里面的情况。
“艺哥,你等着啊,我有办法!”
柳条走向人群后面,发现刚才那个穿着花围裙的胖男子已经挤在人群中后排踮着脚尖伸着脖子朝里面看,而他的旁边站的是一个腰围胸围臀围相等烫着黄色卷发的中年女性。
柳条走到他们后面,以快速的速度用手在胖男子两股之间用力抚摸了一下,又在黄卷发中年女那巨大的巨臀上拍了一下。这两下不是同时的,中间有短暂的一两秒间隔。
胖男子被柳条这样一摸,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他转过脸发现边上站着一个肥而不腻还比较适合口味的中年女性,他脸上马上带着一股淫笑看着她,他此刻心中小鹿乱撞,期待好事临门。
好事终于临门了,中年女性屁股被人一摸立马感应到了,她转头一看正好看到胖男人一脸淫笑着望着他。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胖男人脸上响起,留下了五个深深的指印。
胖男人懵了,没想到没有等来桃花运还被挨了一记耳光,他推搡着女人。
但三围相等的女人也不是善茬,她手脚并用,一边骂一边和胖男人扭打起来。
在张艺的视线中,两个身形巨大的人在人群中从东头打到西头,两边的人纷纷闪开,但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观看。
趁着这个空隙,柳条立马拉着张艺钻进了缝隙,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在房子大门口摆了一个长桌,桌子上摆着瓜果供品和一个香炉,香炉里面插着三根正在冒着青烟的香。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头戴道冠拿着桃木剑的道士在桌前念念有词。
这个道士衣冠楚楚,脸上带着一种浩然正气,的确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但是张艺却发觉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是那里见过。
“哈哈哈……”
柳条突然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浑身不停的颤抖。
这一举
动让张艺和围观者大吃一惊,都纷纷把目光看向柳条,这让张艺都有些尴尬。
但是还好柳条大笑毕竟吸引力有限,众人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把目光聚焦在道士身上,毕竟今天他才是主角,也是收视率的保障。
“你笑什么?”
张艺拍了拍柳条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
柳条缓冲了很久终于停住了笑声,他指着大门口正在念念有词的道士说:“艺哥,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看电视,这家伙我在电视里看到过,哈哈哈………。”
这时张艺赫然开朗,这家伙难怪那么眼熟,他不就是那个鬼屋驱鬼然后吓得把鞋子都跑丢了那位。
“是他啊”张艺一脸苦笑。
“对啊,艺哥,就是这货,就是上次在鬼屋都把鞋跑丢那位,我今天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要把内裤跑丢,哈哈哈。”
张艺和柳条站在最前面,柳条的说话声很大极有可能被道士听到了。只见他突然把桌上的铃铛拿起又一下子拍在桌上,铃铛瞬间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贫道在此做法捉鬼,尔等休得喧哗,如若惊动了鬼怪,让他桃之夭夭,那尔等是要承担后果的”
“承担个屁,就你个老骗子还捉鬼,算了吧,我看你回头要吓尿裤子”柳条双手抱在胸前,脸上带着一种嘲讽。
“老骗子,老骗子”
天空中传来了尖细的谩骂声,众人抬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看见。
这突如其来的嘲笑让老道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现在要做的事情,持着桃木剑朝着柳条劈头盖脸的砍了过来。
柳条正准备出手却见张艺迅速出现在他面前,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老道的桃木剑用力一扭。
老道持剑的手顺势被扭得掌心朝上,本能的松开了手。
众人发出一阵唏嘘,这倒不是为大仙鸣不平,而是为在节目开演之前就有一个精彩的彩蛋而兴奋不已。
“把剑还给我”老道怒了,脸上的肉都气的一抽一抽颤抖。
张艺没有回话,也没有把剑还给老道,但是看到却不敢上前讨要,他知道力量悬殊,怕又是一场自取其辱。
“二位如果也是得道高人也可以参入这场驱鬼法式中,但希望有个先来后到,不可乱了法场啊!”
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拄着拐杖,背勾得如同一个虾米,但从他憔悴焦急的脸上却能看出他的气质文雅,满腹经纶。
“二位请!”
第19章 湖中鬼影
老人伸出手身体略微弯曲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这一举动让人感觉彬彬有礼。
张艺把剑还给了老道,和柳条一前一后步入屋子。
屋内中式装修,在客厅的正中央摆着一套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椅。桌子干净整齐,一尘不染。
再堂屋正中央的墙上挂着一副苍穹有力的书法,上书:不求大贵富贵,只求平淡祥和。
看到此处张艺心中暗自好笑,如今这年头富贵人家求平淡,而清苦人家求富贵,结果是都是事与愿违。
老人热情的招呼张艺和柳条坐下,一位五十岁左右保姆样子的阿姨端来了茶水,茶水清香扑鼻,一闻就知道是安溪的极品铁观音。
“二位既然想砸刘大仙的场子,那么想必二位也应该是驱邪避凶的能人异士”
老人的思维有些跳跃不同,按照常理一般家属应该是生气驱赶这些“捣乱人士”,但是这位老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不但将张艺柳条请进屋内好生招待,还觉得这二位来者不凡。
这也许就是一种气质修养吧!
“不错,我是嘉林市城东的胖瘦丧葬用品店的,不是什么角色,但是这位确实在我们这个业界有名得阴阳师”
柳条用手指了指张艺随手还掏出一个名片递给了老人。
张艺心中此刻不仅仅佩服柳条的瞎编乱造能力,而且还暗自叫苦不迭,这年头一个卖丧葬用品的给人名片这难道不是讨骂吗。
但是老人接过了名片,脸上仍然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认真的看了一会名片后不但没有生气还非常高兴。
“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做丧葬用品的和死亡打交道,肯定见过不少灵异事,你们这行业都推荐,那肯定差不了”
老人站起身拱手道:“那我孙儿就拜托二位了。”
这时门口正在念念有词的老道闻言立马转身走了进来。
“这可不行啊,我这都开坛做法半天了,马上就要进屋降伏那鬼魅了,你们二位不能中途杀出来抢了我胜利的果实啊”
老道面容焦急不安,在屋内跺着碎步,一身的仙风道气已荡然无存。
老人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张艺打断了。
“无妨,无妨,你可以先抓你的鬼,我们暂时不掺和”
抓不抓鬼,驱不驱邪这些对张艺来说是后话,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查找鬼差口中生魂和游鬼,并不是为了那二十万来抓鬼驱邪的。
当然如果能能找到生魂和游鬼且能拿下那二十万那是最好不过了,此刻他缺的就是钱。
事到这里,张艺几乎可以肯定鬼差口中说到生魂和游鬼与这起两小伙发病事件有关,从这里入手绝对没错。
“那老人家您能将这件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一些吗,这样也方便我们切脉诊断,对症下药。”
张艺是一个能很快进入状态的人,此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阴阳师,或者说他就是。
老人习惯性的扶了扶了眼镜边框,脸上布满了阴云,他朝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给张艺讲述他孙子这段无奈的经历。
老人的孙子黄谢文和一个镇上的谢彬都是嘉林大学的大一学生,一个月前的端午节放假他们相约去了扬州古渡玩耍。
但是噩耗就是在这次旅游中发生了。
一日,在旅游中黄谢文看到绿悠悠的湖水萌发了一个游泳的念头,于是把这个想法告诉谢彬,谢彬自然赞成,因为他们刚刚学习了游泳正好一展身手。
当两人畅游于这湖水之中时却突然发生意外。
谢彬突然两脚抽筋不能动弹,黄谢文看到后立马去施救,但是由于刚学会游泳没有救人经验,他直接游到谢彬前面准备抱着他拖上岸。
但是此刻的谢彬由于极度的恐慌,不停的往下沉,他出于求生的本能一下子抓住了黄谢文的头发。
人在水中遇到危险力量是巨大无比的,谢彬一下子抓住黄谢文不放手,而黄谢文无处逃脱,两人便一起挣扎着沉入水中失去了直觉。
然而死神并没有接走他们,不知道过了多久,黄谢文醒来,他发觉自己躺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太阳已经下了山,只留下了一片金黄的余韵。
他站起来没有发现谢彬,他便沿着湖边边喊边找,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此刻他内心几乎崩溃。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湖中间的水发出巨大的水流声。黄谢文定睛一看,不由得浑身一抖。
湖面的水呈现一个漩涡,周围水旋转着流进中间那个巨大的黑洞,而那个黑洞越来越大,似乎要把整个湖面吞噬。
这种场景黄谢文自然是没有见过,他先是震惊,但是很快变成了恐惧,接着
便是拔腿就跑。
天色变黑了,黄谢文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他不知道该跑向哪里,但是此刻只要跑就对了,离那个湖面越远越好。
夜瞬间来临,天边出现了一轮弯弯的月牙,虽然不能普照大地,但是这都给他带来一丝丝安慰。
黄谢文连滚带爬在朦胧的月色中摸索着前进,但是他很快摸到了一块大石头,定睛一看,傻眼了,这就是他刚才醒来的那个大石头。
他拼命的跑了那么多路又重新回到了原地,黄谢文几乎崩溃了,他整个人瘫坐在大石头上大声哭了起来。
而此时湖面那巨大的漩涡黑洞响起了一个女人的歌声,歌声是那种类似越剧的曲调。
曲调带着哀怨,带着一种凄凉,但是同时给这个朦胧的月夜增添了一份诡异的气息。
黄谢文此刻听到这种曲调不由得全身头皮发麻,但是他还是本能朝水中间望去。
当看到湖中的那一眼,他瞬间全身抖个不停,只见在那漩涡的黑洞中慢慢伸出一个披着长发脑袋,接着露出了身着红色长袍的鬼影。
鬼影漂浮在水面,那长长的头发似乎铺满了整个湖面,让湖面变成一片黑色。
她背对着黄谢文继续低声吟唱唱那毛骨悚然的调子,似乎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黄谢文听不出唱的是什么,他也不关心唱的是什么,他只知道面前是鬼无疑,他必须跑。
他立马拔腿四肢并用发疯了一样远离水面,远离这令他窒息的地方。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黄谢文感觉脚下传来水声,他低头一看身上汗毛直立,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跑进了水里。
在他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那个披着长发身穿红色长袍的鬼影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依旧是背对着张艺,但是停止了歌唱,嘴里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并不好听,带着沙哑,带着刺耳。
黄谢文这时才惊异的发现自己立于水面之上,脚底下是蓝幽幽几米深的湖水。
此时的黄谢文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梦醒来阳光灿烂,生活惬意。
但红衣鬼影彻底的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在慢慢的开始转身,身体的骨骼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周围的水都在开始沸腾。
第20章 诡异的房间
黄谢文此时的状况已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双腿已经变成软如同一根面条,完全不由自已。
他绝望的瘫坐在水面,身体却不沉去水中,就像坐在陆地上分毫不差。
这种曾几许时在梦幻中或者仙侠剧情中才有的情景今天却实实在在的出现眼前,但是却不曾有任何让人为之震撼,有的只是让人窒息的恐惧。
黄谢文此刻宁愿被沉入水中然后被水呛晕过去或者直接死去,都不愿意在这里坐着眼睁睁得看着恐怖一步步得降临。
伴随着那如同骨骼断裂清脆的声响,那女鬼慢慢转过来的身体,黄谢文此刻的心情就像在刑场上即将要被斩头的罪犯,但那刽子手没有急着砍下他的头颅,而是拿着那大刀片子不停地在其身后挥舞比划,那刀片穿过气流的声音呼呼作响。
但他却不能动,只能一次次惊魂的等待,等待着那大刀片子不知何时候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女鬼那转身就像是一个放慢了十倍的影片一样,一点点,一点点得慢慢呈现,慢慢折磨着黄谢文的精神,慢慢的考验他那砰砰直跳的心脏。
如果可以尖叫,那黄谢文的这一声尖叫必将划破苍穹,声音延绵至数里之外。
黄谢文想要闭眼,但是刚一闭上身体就会猛的一坠,就像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他惊吓中本能的又睁开了眼睛。
就在他睁眼的一刹那,一个面色惨白七窍流着黑红液体的脸和他几乎脸贴着脸。
那如同鸽蛋一般大小的眼球突破了眼眶,上面布满了无数血丝,在那眼球的边缘黑红色的液体缓缓流淌,与耳鼻口流出的黑红液体一起汇集于那散发着腥臭味的面孔。
最终,在巨大的精神摧残下,黄谢文彻底的击跨了,他的大脑在一片惊雷之后便崩析瓦解,脑海中瞬间出现生活种电影中乱七八糟的画面碎片。
有自己上学的画面,有和和朋友打球画面,有电影中那不知道名穿着古装女子轻轻献唱的场景…….。
第二日的清晨,迎着朝霞推着环卫车的环卫工在雾气腾腾湖边发现了两个衣衫不整蓬头污面的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满口胡言精神失常黄谢文,一个是只剩下微弱气息一动不动瞪着惊恐眼睛如同一具尸体的谢彬。
老人说完已是两眼通红,他悄悄的侧过身子用手帕擦拭了下眼角,尽管悲伤不已,他也尽量保持不在外人面前失态。
“那您的这些说辞都是从你那精神失常的孙儿
黄谢文口中得知的”显然,柳条语气带着一些质疑,因为他觉得精神病人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是!但是也不是,谢文刚回来的时候不像现在这样疯癫彻底的,有时候似乎好了许多,而这些都是他好的时候说的,他说的时候句字清晰,逻辑清楚,我敢肯定那时候他绝对是一个正常人”
说到这里老人显得有些激动,他把手拍在胸口拍得砰砰作响。希望让人相信黄谢文并没有撒谎。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从楼上传来,声音中带着恐惧,带着一种绝望。
老人拿掉了眼镜,这次没有侧身,当着众人的面他用手擦了擦那老泪纵横的眼睛,“就这样,我可怜的谢文,一个当年高考嘉林市状元的优秀学生,前途不可限量的有志青年就这样被折磨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张艺站起身,他望着二楼的方向沉思了一会,“我们可以上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只要能治好我孙儿的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老人激动的站了起来,他走到张艺身边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这孩子可怜啊,从小他妈妈因为生病早早去世了,是我和他爸爸把他拉扯大的,他爸爸工作忙,他和我走的近,所以和我最亲。”
听到黄谢文可怜的身世,看到老人老泪纵横的样子,张艺不觉有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如此悲惨呢!
张艺正准备上楼却又被那个老道追上来阻止了。
“先来后到这是行规,更何况刚才贫道做了大量的法术镇压住了屋里的邪气,而你现在上去不是抢了我的功劳吗?”
柳条听到有些怒了,他冲过去骂道:“你就别到处逍遥撞骗了,上次都跑丢了一只鞋,你这次的鞋带可得系牢固了,要不一会不但鞋丢了,连你小命都要丢。”
“无知小儿,休得信口雌黄,再无理别怪本贫道不客气了。”老道被柳条这一席话气的吹胡子瞪眼,言罢举起来桃木剑摆出了一个战斗的姿势。
“呦!这是要动手,我奉陪”柳条马上撸起袖子叉在腰间,瞪着双眼看着身高不到他下额的老道。
张艺无奈的看着老道长吁了一口气,朝着大仙挥了挥手。
“你先上,我们不掺和,我们只是跟随围观这样您看可行?”
“这还差不多,这样说话才是人话嘛,那贫道就让你们这些后生小辈长长眼,见识下什么是本事!让你们知道什么是通天
法术”老道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柳条,这是在示威
老道说完手持桃木剑大喝一声“贫道今日降妖除魔,尔等鬼祟如若还不迷途知返,我便将你打的个魂飞魄散。”
老道踏着七星步,持着桃木剑几步跨上了二楼,张艺他们三人尾随其后。
刚到二楼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水味,这味道是从一间房间传出,而那间房便是黄谢文的房间。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用这么多香水把自己房间搞的跟少女闺房一样是什么感觉。
老道走到房门口停住了,他把脑袋伸进去左右扫视了一下,发现黄谢文正坐在屋子角落的地板上。
此刻的黄谢文似乎没了人形,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如纸,一双布满鲜红血丝的眼睛惊恐的望着卫生间的方向。
从卫生间方向到他的身下有一条弯弯扭扭的水迹,这就像他刚才洗澡后还没来得及擦拭爬到了这里一样。
看到门口的来人,他似乎都没有看见一样,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什么。
看到看到这副模样,老道不禁身体打了一个抖索,但是他立马稳住自己的情绪用高昂的语气喊道:“尔等鬼祟还不快快脱离肉身,不要等贫道动手。”
张艺定睛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鬼魂,但是却感觉有一股很异样的感觉,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这这不对到底体现在哪里。
看来这次闹鬼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也不会让鬼差来找他协同处理了。
张艺看了柳条一眼,柳条心领神会的摇了摇头。
柳条有阴阳眼,经过上次鬼屋一事后他感觉自己突然成长了起来,胆子变得大了许多,特别是和他的发小张艺一起的时候。
五分钟过去了,黄谢文一动不动,站站在门口的老道却也没有踏进去一步。
“咋了,怂了,不敢进去了,不敢进去不要浪费时间速速让开。”
柳条又给了老道一击,老道哼了一声后没有搭理他,他从怀中掏出黄符捏在左手,右手持着桃木剑念念有词的踏入了门口。
老道踏着七星步来到黄谢文的面前,他壮着胆子将一张黄符猛的帖在了黄谢文的脑门。
黄谢文突然就像梦中惊醒一般,他缓缓抬起头,用一双血红的眼镜盯着老道,随即嘴巴一张,一股气流喷嘴而出。
“啊……!”
第21章 鬼魅出现
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瞬间划破天际,伴随着这声音一起的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这味道和这刺鼻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就像夏天垃圾场散发出的阵阵恶臭一样,让人不禁作呕。
众人不禁捂住了鼻子,冲在前面的老道被这猛然的尖叫声吓得后退几步,还好在即将跌倒那一刹那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稳住了身子,最终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唉!让各位师傅见笑了,谢文回来后精神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连生活自理能力都丧失了”老人一脸无奈的打开了那封闭严实的窗户。
黄谢文在尖叫一声后并没有继续,他又重新回到了当初的姿态,用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卫生间方向。
老道贴的符纸从黄谢从额头盖住了他的鼻子和嘴,但是他好像没有看见一样,没有去搭理它也没有去摘掉它。
“尔等众人往后一步,我的符文已经起镇住了鬼祟,接下来我要施展法术将这鬼祟从这孩子身上揪出来。”
张艺听到这里不禁转头左右看了一下,感觉好生奇怪,不就这几个人么,哪来的众人,但当他转头的间瞬间傻眼了。
楼下的围观群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聚集在他们的背后。而刚才撕打的那两位胖男女也在其间,只见他们一个头上缠着绷带,一个手上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
老道持着桃木剑在黄谢文前面不停的打转,他一边打转一边在口中默念大家都听不懂的经文。
老道一脸严肃,围观的人看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大家就像在看刘谦的魔术,只等他一句即将见证奇迹的时刻。
在老道及众人的期盼中,奇迹似乎真的要发生了。
刚才还是一动不动的黄谢文神身体如同筛糠一样剧烈的抖动起来,嘴里还发出害怕的呜咽声,但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卫生间的方向。
随着黄谢文的目光朝卫生间那边望去,却始终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听到水滴掉在地面上的嘀嗒声。
“好,就让贫道再给他最后一击,立马就大功告成!”老道说完扫视了众人,脸上呈现出一副势在必得洋洋得意的神情。
但众人这样的情景可能看多了就麻木了,并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配合响起热烈的掌声。
“小心!小心!”
一声尖锐声音从屋顶划过,张艺和柳条一惊,他们熟悉这声音,这是在外徘徊的小小鸟的声音。
张艺立马掏出骨刀把柳条拉到后面做出了预防,这时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气息,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在屋内集结。
但是任凭他目光无论怎么搜寻都没有看到任何鬼影,他正欲进去深入搜索顺便告诉老道有危险气息靠近的时候却被老道毫不留情的杵在门口挡住了张艺的去路。
即将要大功告成,即将要身名远扬,即将要拿到二十万,他怎么可能在这关键时刻让人来分一杯羹,来摘取他胜利的果实。
当老道还处在还兴奋想之中的时候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了他的头发。
他回头一看只见黄谢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在他身后用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头发。
黄谢文此刻眼神木纳没有任何变化,脸上惊恐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在他嘴角似乎浮出了一抹笑意。
但这种笑意透着一种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黄谢文抓住老道的头发猛的将他的头撞在了墙上。
一下,两下,三下……。
老道似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的头被碰得砰砰作响,就像一个个熟透的西瓜。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纷纷尖叫着后退跑走,门前瞬间只剩下张艺柳条老人三人外加窗户边上两个缠着绷带的伤员。
老人不敢靠近,他站在门口不停的用哀求的声音喊着住手,但黄谢文不但没有停手,反而变本加厉,他把撞的几欲昏厥的老道拎着两只脚倒拖着走向卫生间。
老道满脸是血,用一双手使劲的想要抓住地面,但是光滑的地板没有任何抓力。
他绝望的看着张艺,身上仙风道骨傲气十足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他只是用像猫一样低语的声音发出“救我!”
张艺没有急着出手,他认为老道可以撑一段时间,他正好可以趁势观察一下,来找出这背后的生魂和游鬼。
但是无奈老道怂的太快了,他现在要再是不出手,老道怕是性命不保,真的要去上天做大仙了。
救人要紧!
张艺提起骨刀,此时的骨刀上面已经被一抹黄色的光芒萦绕,不时还有电流滚过,发出噼啪声响。
骨刀产生了感应,这也验证了张艺的感应,这说明这屋内肯定有鬼祟,说不定就附在黄谢文的身体之中。
“嗖!”
瞄准了黄谢文肩部,张艺手一甩手,骨刀脱离其手带着一抹黄色光芒朝黄谢文飞去。
正在拖着老道的黄谢文突然停住了脚,他似乎感觉到了危险,一个侧身,骨刀从他的肩膀擦过穿透玻璃扎在了卫生间的瓷砖上面上,一道道细小的裂缝沿着刀尖向四周如同极细的树枝一样蔓延,还不是发出
来咔咔开裂声响。
黄谢文机械的放下了老道的脚,他转过身看着张艺,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变化只有那嘴角那一抹邪恶的笑意。似乎嘴角的笑意就是代表他全部的情感。
突然他猛的朝张艺冲过来,速度非常之快,都带起了呼呼的风声。
到达张艺身边时他丝毫没有停留,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向张艺头上砸来,张艺向旁边一躲,黄谢文那拳头直接砸在了墙面上。
随之轰的一声炸响,钢筋混泥土的墙面直接被他的拳头洞穿,掉的一地黄砖碎末。
这个力道绝对不是正常人所能有的,张艺现在绝对可以肯定这黄谢文被鬼祟附身,必须立即清除。
卫生间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转眼间水瞬间漫出卫生间流到卧室地面流到门口。
“啪!”
一声闷响传来,柳条不知什么时候举起了一把椅子砸在黄谢文身上,凳子瞬间解体,四分五裂。
“住手啊,千万别伤害我家谢文啊!”老人急了,他一下子抱住了柳条,柳条瞬间被束缚,毫无还手之力的暴露在黄谢文的面前。
黄谢文瞬间从墙壁之中抽出手朝柳条头上挥去。
他此刻的力道连钢筋混泥土的墙面都能轻松洞穿,那如果砸到柳条的头颅岂不是如同西瓜一样稀碎。
张艺立马飞起一脚踢在黄谢文身上,他现在已经管不了老人的话了,再不出狠手柳条只能命丧当场。
张艺这一脚力道非常之大,直接踢在了黄谢文的胸口,而他也随着这力道的惯性摔倒在地上。
但令人恐怖的是黄谢文并没有被张艺这巨大的力量踹飞,只是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几步就停住了。
虽然没有将其致命一击,但是化解了柳条的危机。
黄谢文被彻底激怒了,他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举起双手就像一只大猩猩一样猛的向张艺脑袋砸来。
看来鬼祟来者不善,每一个动作都是直接朝着要害而来,这摆明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柳条不停的挣脱想要冲开老人的束缚,但是此刻年近古稀的老人如同一个大力士一样牢牢的锁着柳条。
柳条本来就瘦弱,力气也不大,他没有挣脱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黄谢文那两个拳头即将要落到张艺的头上。
他无助的大喊“艺哥,快闪,快闪!”
这一切说起来似乎很漫长,其实却是一瞬间发生的,这速度快的连张艺都没办法躲闪,更别说柳条挣脱束缚来营救了。
第22章 受伤的老道
“啾啾……”
一声清脆的鸟鸣声响彻众人头顶,接着便是一道黑影从外面呼啸而来。
这黑色娇小的身影快如闪电,快到人眼都只能看到一长串的黑影在屋外射向屋内。
这娇小的身影却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直接将黄谢文掀翻在地,而张艺也趁势滚到了一边。
他五指张开向上一扬,那插在卫生间瓷砖上的骨刀在颤抖了几下后带着一种呼啸声重新落到张艺的手上。
他持起骨刀顺势朝黄谢文腿上扎去,骨刀锋利无比,扎在黄谢文腿上不会伤其性命,但是却能逼出其体内寄生的鬼魂。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谢文似乎已经感知,他迅速收起脚回撤,骨刀擦过他的裤子,他的裤子瞬间出现一条裂缝,露出白森森的皮肤,皮肤已经被擦破,但似乎不深,没有出现血迹。
娇小的黑影在屋内飞了一圈落在张艺的肩上,这正是哪只白头八哥鸟。
张艺靠着墙站了起来,他一手拿着骨刀,一手捂着胸口,胸口不停的起伏,大口的气息不停的在口中呼之而出。
地上的黄谢文也已经爬了起来,但他此刻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变成了一开始的样子蹲到了角落,蜷缩着抱着腿,身不停的颤抖。
卫生间的水声由开始哗哗作响到变成一滴一滴的滴水声,到最后彻底没了声响。
“他走了!”
张艺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走向柳条。
“放开他!”张艺对老人大声呵斥,他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礼貌。
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对于这样自私自利直接将他人性命看似蝼蚁一样的缺德之人还需要尊敬吗?
不,完全没有必要。
尊重是相互的。
老人愣了一下后松开手放出来柳条。
柳条转身恶狠狠的瞪了老人一眼,眼中充满了愤怒,“一把年纪力气却不小,你难道看不出他刚才中邪了吗,你是准备害死我们吗?”
老人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默的走过去蹲在黄谢文前面,用一只满是皱纹的手不停的抚摸着黄谢文的头发,几滴泪水顺着
他那满是沟渠的脸肆意流淌。
张艺叹了一口气,他对老人的所为虽然生气但是恨不起来。站在老人的角度他有什么错,他不过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孙子而已,所有的一切也大不过他孙儿的性命。
他孙儿是他活在这个世上的希望,没了孙儿他便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那样活的还有什么意义。
张艺走向卫生间,发现老道仍然躺卫生间在门口,脸上血糊糊一片,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看到张艺走来用几乎断气的声音不停的哀求,“麻烦帮我打哈子120,打哈子哦!再不打老头我一会就翘辫子了喽!”
张艺觉得这家伙让人哭笑不得,之前还是一副仙风道骨斩妖除魔的样子,而现在嫣然是一个落魄在街头要饭的乞丐。
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不过是一些皮外伤暂时没有性命大碍便没有搭理他,便直接从他身上跨过走进了卫生间。
身后的老道又向门口的柳条和老人求助,老人这时候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一个重病号,立马拨打了120
走进了卫生间,张艺发现卫生间的已经是一片汪洋。
此刻水龙头已经停住了流水,当张艺用手尖轻轻触碰到水龙头时,他脑海中猛然感觉到水中漂浮着一大片的头发的画面。
这画面一闪而过。
张艺仔细观察水龙头,惊奇的发现在水龙头里有一些头发丝。
他轻轻捏起那些头发,慢慢往外拉,足足拉了两米多长才彻底拉出。
可以肯定这头发绝不是这房间的主人黄谢的。
“水龙头里有头发?而且还这么长”柳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张艺身后,他一脸惊愕的望着他手中一束长发。
“是啊,头发,那个女鬼的头发,难怪之前有水流出,他是借着这个水的媒介来到这个房间的”张艺将头发卷起放进口袋转头看向老人。
“你们之前是不是时常听到水声”
老人不停的点头。
“是啊,每次谢文极度恐惧时都有流水声,我还以为是他忘记关了。”
“从今天起,直到事情完全解决前,
你把这个房间的水源完全断开,因为那只鬼正是通过水的媒介来到这个房间的,断水,彻底阻隔”
见识了这一场人鬼搏斗,张艺仍然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这就证明了张艺的实力可见一斑。
老人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现在完全相信张艺的话,也许只有他能拯救他的孙儿。
“我现在马上去办,立马就去,”说完他把黄谢文扶到床上便下楼而去。
老人刚下去不久便有三个白大褂抬着担架飞快的跑进来。
“谁啊,是谁受伤了?”
一个挂着听诊器的中年白大褂女医生朝柳条嚷到,嗓音很大有点沙哑,感觉就像敲着一面破锣。
柳条朝着卫生间方向努了努嘴,医生立马发现卫生的门口躺着一个身穿道袍满脸是血的人。
“哟!哟哟!还是一个道士呢,这是给鬼整的吧!”女医生一边取下听诊器放在老道的胸口一边无情的嘲弄着老道。
老道现在时急于救助他们,因此也不敢顶嘴,只是呵呵的苦笑了两下。
“心律不齐,脸部软组织损伤,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查,有家属吗?”
老道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有钱吗?”
老道使劲的点点头然后又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有是有,但是放在家里,没有带在身上。”
“也就是说你现在身上没一分钱,那你还有勇气叫急救,滚犊子吧,浪费老娘时间。”
女医生很生气,她脸上的一脸横肉随着他愤怒语气不住的抖动。“走,闪人,简直浪费时间。”
老道不停的求助,但是医生一行三人头也不回得走下了楼。
张艺看到这里有些气愤,但是他没有对这些丧失良知的所谓天使大骂,而是向柳条招了招手。
柳条明白张艺的意思,他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还是默默的走到了老道身边。
张艺背着,柳条在后面扶着老道一步步向下走去。
老道不停的在张艺耳边低语“好人啊!好人就会有好报哈,回头等我好了一定会报答你滴……。”
“住嘴!”
第23章 丢魂
夜色来临,张艺斜躺在宾馆的沙发上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沉思,一旁的柳条则给不断喊口渴的老道接了一杯自来水,没听错,就是自来水。
早些时候他们把老道弄到镇卫生所随便处理了一下,但是事后良心过不去没有将他丢弃,而是开了一间房挤在了一起。
“砰砰”
房间的门被敲响,声音显得很急促。
“谁啊?”
柳条无精打采的走过去打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妇女。
“你找谁?”
柳条没有把门完全打开,他一手扶着门,一边把脑袋伸出了门外。
“请问你们是不是白天在黄谢文家驱邪的那几位大师?”
“就是,我就是我们哈”躺在床上的老道立马抢过话茬。
柳条狠狠的瞪了老道一眼转头向中年妇女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中年女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屋内所有人一惊。张艺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走到门口。
“大姐你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这样,我们是年轻人,受不起”
张艺伸手去搀扶中年妇女,但是中年妇女丝毫没有起来意思,“希望你们能答应我。”
“行行,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先起来,这样回头让人看到误会。”柳条有些焦急,他伸出头左右看了一下,立马把门完全打开把中年妇女连拖带拽的拉进了房间。
女人来到房间感觉有些胆怯,她站在屋子中间不停的打量着这屋子的三个人。
“坐吧!”
张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女人没有坐,她顿了顿用一口带着方言的普通话说:“我是方义他娘,方义就是黄谢文他同学”
张艺一惊,这个人他是有准备去调查的,但是没想到已经送上了门。
“我白天听到了有人说你们在黄谢文那里不但安全的出来了,而且还除走了那鬼物,所以我也想找你们帮帮忙,希望你们能帮帮我儿。”
说罢中年妇女又跪了下来,张艺感觉很无语,因为下跪也是变相给人的一种施压。
“放心吧,会的,我本来就准备明天去你家看看的,起来,站起
来说。”
女人没有动,他脸上带着一种为难之色,在沉默了很久后用低沉的语气说:“只是我是一个打工的,孩子他爸两个月前又摔断了腿,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人工作,所以…….”
听到这里张艺瞬间恍然大悟,难怪两个孩子同时中邪,一个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驱邪治病,哪怕是明知危险还络绎不绝,而另一家却无人问津。
因为这就是金钱至上的时代,没有钱就像床上躺着的那个老道,纵使头破血流奄奄一息白衣天使也从他身边悄然而过。
“放心!等以后有钱了再说”其实张艺根本没有指望他以后付钱,但是这样说会让人体面一些,感觉没有亏欠,不过是一桩交易。
中年女人大喜过望她立马站了起来。
“那三位大师能现在陪我去看看吗,我怕再晚点我儿就不行了,我怕他真的挺不住了”中年女人说完老泪纵横,身体不停的颤抖。
张艺看了看柳条说:“如果你累了就歇会吧,我去一趟”
“不累,不累,艺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那好,走”
……。
半个小时后,张艺和柳条在中年妇女的带领下来到河边一片矮小的房子前。
这些房子都是本地的一些居民在自家的土地上临时搭建出租的,因此做工十分简陋粗糙,连外面一层水泥都直接省了,露出了一块块黄砖。
不过虽然简陋但是由于租金只需要一百来块而大受欢迎,因此每个小房间内都住满了人。
中年妇女可能是没带钥匙,她在门口敲了敲门,顷刻间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拄着拐杖,脚上缠着绷带的中年男人探出了脑袋。
“师傅来了,太好了,太好了,我娃儿有救了”中年男子说着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迎接过来。
张艺对着男人点了好头后直接进入屋子,而刚踏入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臭味。
张艺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的节奏,但柳条却被这阵恶臭熏得直接干呕跑出来门外。
中年脸上呈现一脸的歉意和无奈,“对不起,让二位见笑了,小房子不通风,又加上我儿他大小便不能自理,所以”
说完中年妇女又嘤嘤的哭了起来,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望者屋顶长叹了一口气。
张艺扫视了
一下屋内,发现这个屋子挤到几乎都不能转身,门边上是一个煤气灶一个折叠桌,接着便是一张床,在床的隔壁又挂了一大块布进行遮挡,想必里面也是一张床,而那唯一的小窗户被遮挡在里面。
在四周及床底全部被杂物塞满,空气非常不流通,这可能就是屋内恶臭的原因。
“孩子在这儿”中年男人掀开了布露出来一个折叠单人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应该就是方义。
此时的方义脸色惨白,眼睛和黄谢文一样瞪的很大,眸子中带着一种惊恐。
“方义”
张艺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任何反应,此刻的方义就根本不像一个活人,而更像一具尸体。
看到方义没有反应,便只能从他身上找出入口了。张艺闭上眼睛,右手触向了方义的肌肤。
黑暗中,一大片水涌了过来,在这水中若隐若现的看到一具已经已经肿胀发胖的巨人观尸体。
但是这画面一闪而过,却有一股惊悚瞬间席卷张艺全身。
“这也许就是方义昏迷前看到得东西,这具尸体难道就是那个女鬼?”
张艺睁开眼睛再次看向方义的脸,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他看不到任何生机,甚至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突然张艺眼睛停住了平移,把目光落在了方义的瞳孔上,在方义那个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球瞳孔里他看到了东西。
看到了一张几乎被水草覆盖却露出来洁白牙齿的头颅。
“这是什么,怎么会出现这种现象”张艺不由得自言自语的说出了声。
柳条闻言也跑过来一看,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丢魂了,丢魂了”
小小鸟从窗户上飞进来落在了张艺的肩膀上。
“丢魂了,你说方义他丢魂了?”张艺指了指床上的方义,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小小鸟。
“就是丢魂了,50天内如果魂不归位,那他就永远的变成了一具尸体,今天正好四十九天,过了明晚子时,神仙也无回天之力,嘎嘎!”
张艺把小小鸟抓住拿下来盯着他,如他所料,这小小鸟来头绝对不简单,似乎能看懂阴阳。
“放开老子,你瞅老子做啥,把老子瞅的心发慌”
第24章 引魂灯
张艺松开了手,小小鸟立马逃命似的飞出落在窗沿上,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看着张艺。
“我不为难你,但是你既然知道他是丢魂了,你肯定有办法找回来是不。”张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意。
“知道个大概方向,在扬州古渡区,但是最终如果要找寻回来只能借助引魂灯”此刻的小小鸟和一个人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嗓音略微尖细沙哑而已。
张艺眼睛一亮,“那什么叫引魂灯,又是如何操作的”
“这个我一只鸟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牛鼻子绝对知道,这个也算是道教降妖除魔法术之一了”
看来的确要去找老道了,张艺不是阴阳师,他既不知道什么是引魂灯,又不知道如何操作,这无疑是一个死局,而破这个局的唯一希望就落在了老道身上,希望他不会一脸茫然吧!
“快,去宾馆把老道找过来。”张艺向柳条吩咐到。“打车过来,越快越好啊”
柳条应了一声后夺门而去,不到十分钟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在屋前猛的发出一声尖叫刹住了车,随机从车尾冒出阵阵黑烟。
从车上走下柳条,他连拖带拽的把头上缠着绷带的老道拉到了屋子。
“年轻人哈,要尊重老人,我这一把老骨头,身上还有伤,你这样暴力对我我要是躺下来你这辈子钱都不够赔哟!”
老道七十来岁,是古稀之年,他深知当今这个社会老人躺下对于年轻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哦!躺下,行,那你躺下前先把你看病的三百块先还给我,对了,还有住宾馆的,我服侍你的”柳条逼近老道,伸出手一摊在老道眼前不停的抖动。
老道可怜兮兮的摸了摸干瘪的口袋,挺直了即将要躺下的身子默默的站在了张艺的身后。
“别闹了,来,老道,你看看,这孩子好像是丢魂了。”
老道一惊,立马弯着身子在方义身上上下大量,随后捋着胡须望着天空,“眼神空洞且有异物,眉心之中暗藏青色,整个人如同一具尸体没有意识,典型的丢魂,而且丢魂一月有余,游魂即将变成了生魂恐怕离死不远了。”
听闻老道此言,这对中年夫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哀求救救方义。
张艺立马扶起了这对夫妇,“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的。”
“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吓人的,是叫你来协助我们使用引魂灯的方法去找丢失的游魂的”柳条向老
道逼近一步,又摊开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对,引魂灯你应该知道吧”张艺询问。
老道立马又站直了身子,昂起头,脸上充满了一种骄傲无比的神情,“那是自然,像当年我在江苏一带凭这一把桃木剑纵横……。”
“这些就不要说了,直接跳过,你就说说怎么用引魂灯找回游魂,救救这个小孩。”
老道正准备大大吹肆一番以前的丰功伟绩,但突然被张艺叫停了,这种感觉就像吃饭吃急了噎住了一般,不由得痛心疾首。
“恐怕有些难度啊,引魂灯只能搜寻两公里,而这个小孩出事前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哪里丢的。”老道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的小小鸟早就定好了大致方向,三公里内绝无问题。”张艺指了指窗沿上的白头八哥鸟。
“它?这个八哥鸟”老道满脸狐疑的看了小小鸟一眼,眼神中带着一种鄙夷。
“咋滴,老不死的,瞧不起老子咋滴,你这个吃屎都赶不上热乎劲的老东西”小小鸟不停的在老道头上盘旋,便飞便骂。
老道心中郁闷不已,他感觉他最近倒了血霉了,不但被鬼祟欺负现在还要被一只鸟欺负,要不是畏惧他的主人张艺,他现在恨不得把这只鸟抓住扒光了毛放在火上炙烤然后美滋滋的享用一顿。
“咋滴,你好像想吃老子”小小鸟又发言。
老道一惊,自己心里想的还没说出口竟然就被这只鸟知道了,看来这只鸟不简单,还是赶快想点别的好。
“那行,那明天我们开始。”
“不行,我们只剩下一天,去扬州古渡一来一回就要六个多小时,这还不包括找的时间,而到明天晚上子时以后这孩子魂魄将永远无法归位,彻底变成了孤魂野鬼。”张艺话语非常严厉,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那好吧,引魂灯其实就是孔明灯,扎好后在上面写上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再滴上一滴孩子的眉心血便可大功告成”
老道虽然年纪看起来很大,但是手脚却不笨拙,不到半小时一个孔明灯便做好了。
张艺和柳条看到老道的杰作后不由心里赞叹起了老道的手艺,看来还是有点本事的,起码目前看来,手工不错。
当准备好了一切后,三人一起坐上了柳条的面包车,小小鸟在车顶上方引路。
三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到达了
扬州的地界,一辆面包车沿着河道在黑夜中穿梭。
现在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天空中有一层朦胧云雾中包裹着一轮弯弯的月牙。在车顶上方小小鸟依然没有停歇,依然不停的在飞。
张艺望着外面河边不停的向后倒退的树影,心中有些焦急,于是他把头伸出窗外喊了一声“小小鸟,还没到吗?”
小小鸟闻声从天空中落下飞进车中。
“到了,到了,就在这三公里范围内,我只是想看看我一口气能否飞出三百公里,现在还差六十”
“胡闹”张艺拍了拍了柳条的肩膀,示意他就在这个地方停下来。
三人下车后一股带着鱼腥味的潮湿空气迎面而来。这个地方有些偏僻,因此没有路灯,但是有一排排密集的柳树。
张艺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一道光束穿过一片片杂草树木落在了一个湖面上,湖面上立马出现斑斑驳驳的阴影,湖面很平静,偶尔能看见从湖中跃起的小鱼激起一圈圈涟漪。
“老道,准备好了吗,放灯”
“好嘞!”
在漆黑的夜空中,随着老道一松手,一个昏黄的引魂灯慢慢伸向天空。灯不太亮,飞到高空后就像一个昏黄的月亮。
但这不起眼的月光却给他们指明了方向。黑夜里,人人都是瞎子,但是这引魂灯他带着一个游魂的执念在黑夜里徘徊。
引魂灯飘飞的速度并不快,但是由于张艺他们对这个陌生的环境不熟悉,走起来十分艰难,不到几分钟便气喘吁吁。
他们一边跑一边注视着引魂灯,发觉天空中的引魂灯并没有因为风力而改变方向,而是一直沿着河道向下游飘去。
“它停止了”老道兴奋的喊到,其实大家都在这一刻和老道一起发现了。
在一个长满了芦苇草湖面上方,引魂灯在上方十来米处不停的打转画着圆圈。
引魂灯带着微弱的光芒倒影在湖面,在涟漪的起伏下不断的抖动扭曲,不觉让人感到一种阴森可怖,就像下一刻在这个湖中即将钻出一个面目狰狞的鬼魅。
“绝对没错,引魂灯他感受到了游魂的气息就在附近。”老道掏出桃木剑,拿出一张黄符做出来一个警惕的姿势。
老道话音刚落,突然在湖面上传来一声带着哀怨,带着恐怖,带着长长尾音伤心欲绝的哭泣声音
“呜……呜……呜……
第25章 结界
“好哀怨的哭声啊”柳条浑身打了一个哆嗦,然后不由自主的往张艺后面挪了挪。
三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湖面上盘旋着的引魂灯,竖起耳朵聆听哭声的方向,发现这声音似乎忽远忽近,有时候像是在芦苇从中高声呐喊,而有时候就像是在他们的耳边窃窃私语一般。
“贫道感觉有问题啊!”老道开始不停的四处张望,他眉头紧蹙,额头上如同壕沟一样的皱纹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你感觉到了?”张艺问。
“嗯,按道理来说对于这种身还未死的游魂是没有什么修为的,我应该一眼可以看到,但是现在我们只闻其声,不见其魂,这甚至奇怪啊!”
“除非……。”老道说了一半就像噎住了一样停了下来。
柳条性格有些急燥,他朝老道喊到:“吃饭不要吃一半,拉屎不要拉半截,要说就全部说完,不说就把嘴巴闭起来。”
老道没有搭理柳条,他没有说话而是放下手中桃木剑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红绳。
这根红绳是由三股细红绳用扎辫子得方法扎在一起的,在红绳的顶端和末端各有一枚铜钱。
“束魂绳”老道说完三字后闭口不言,好像是等待着张艺和柳条他们向他请叫什么是束红绳,它又有什么作用。
但张艺和柳条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追问,这让老道感觉有些失望,他只好自顾解说起来。
“这束红绳是栓鬼魂的,回头一旦发现了他我们便可以束住他将他重新压生者入体内,不过现在没有看到,我们也可以用束红绳听声辩位来撒网”
老道说完嘴里念出了一串咒语,随手将红绳扔向了芦苇丛的上方。
看来老道也不全是个骗子,起码这次他的引魂灯是真的,是真实存在有用的,还有他现在的束魂绳似乎真的很神奇。
束红绳带着一道电芒冲向了芦苇丛上方,引魂灯的下方,这束光芒就像一道黑夜中撕破夜空的闪电。
“啪!”
伴随一声脆响,束红绳像是砸在一个墙壁上一样发出回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湖面显得格外响亮,格外清脆。
当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束红绳顶端腾起一团火焰,然后这团
火焰迅速变成一条火蛇以风一般的速度朝老道手上袭来。这速度极快,快到老道都没有反应看过来。
“呼”
手起刀落,张艺以极快的速度砍断了老道手中的红绳,这条带着火焰的红绳立马就像失去生机一样变弯曲,变得失去光泽,然后落入湖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最后飘起一股股青烟。
老道在惊魂未定中终于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胸脯对张艺说:“好险,好险!刚才那团火焰绝对不是善茬,要是烧到老道,可能老道今晚就交代在这里了。”
“贫道又欠你一条命了,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老道补充道。
张艺没有搭理老道,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在芦苇丛上方打着圈的引魂灯。
引魂灯高度始终没变,轨迹始终没变,还有那带着哀怨的哭泣声始终没变。
“我感觉此处好像有一个结界。”
“结界”柳条和老道异口同声,对张艺所说的结界一词感到新奇。
对于这个玄幻小说和玄幻电影电视风靡的年代,“结界”一词大家都心中肚明,但是它仅仅出现在玄幻小说的修仙中,在真实世界里无人看到。
“有没有结界,我试一试就知道了”
张艺说完立马从怀中抽出骨刀,把骨刀对准了芦苇从的上方。
此刻骨刀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神圣的使命,他不停的颤抖,刀身上出现一片金黄色的光芒。
“嗖”
骨刀从张艺手中飞出,带着一股黄色的电弧朝着芦苇从上方飞出。
当骨刀到达芦苇从的上方时,骨刀停住了,不过随即骨刀的刀尖发出了一片光芒,瞬间火光四溅,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阻挡一样。
“真的有结界,它抵挡住了骨刀”老道很着,急他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在念动咒语之后打向了芦苇从上方。
但这道黄符就像是飞到火山口的外围一样,还没到达火山就被火山发出的灼热火焰点燃,然后带着一团火光无声无息的掉落进湖面,变成一堆残骸。
“呀!”
张艺一声高喊,他纵身一跃,从湖边跳到了三米开外的芦苇从上方,双手抓住了刀柄。
这一举动让老道和柳条吓一跳,这距离,这高度如果去当个运动员那拿金牌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柳条脑海,他突然感觉这个发小似乎有些陌生,但是又觉得这很正常,这真的非常矛盾,怎么会有这种乱七八糟对立想法,也许是太紧张吧。
张艺双手抓住刀柄,整个人悬挂在半空中。
黑暗中,引魂灯在他上方徘徊旋转,他双手握住刀柄使劲用力往前刺,刀尖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散射的火星越来越耀眼。
“咔……擦”
突然伴随着一声巨响,天空中发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这光芒照得湖面如同一片白昼,照的众人都睁不开眼睛。
张艺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发觉身体猛的坠落,掉在了芦苇从中。
柳条和老道受到强光刺激,本能的用胳膊挡在了眼前,当强光过去之后,他们拿开了手,再朝芦苇从上方望时,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空中已经不见张艺,但是多了一个人影,借着引魂灯的光芒,他看到了这人,不应该说是人,是鬼魂。
这个鬼魂飘在空中,他耷拉着脑袋,双手双脚自然下垂,脚上没有鞋子,全身上下不断的有水低落下来。
鬼魂就像一个被人拽着线的风筝一样,他不停的在原地打着圈飘荡,做着重复的轨迹,就像他头顶上的引魂灯一样。
那凄惨哀怨的声音就是从他口中发出的,结界已破,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就像他看不见周伟的人一样。或者他真的看不见。
“艺哥,艺哥,你在哪里……。”
这时柳条才想起来张艺不见了,他掏出手电不停的朝着芦苇丛照射,不停的大喊。
“不用担心,我没事”
芦苇从中传出了声音,接着一个人影从芦苇丛中跳了出来,大家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张艺。
“好了,终于找到了他了,我们时间来的及。”张艺边说边把目光投向老道,他不知道如何将魂魄归位,但是老道应该知道。
老道没有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空中按着一定轨迹飘荡的方义鬼魂,然后他伸出了手指指了指这鬼魂,带着惊恐的语气说道:“那是什么?”
第26章 魂归位
张艺和柳条仔细的朝方义的魂魄望去,猛然发现他的魄体上被无数黑发缠绕。这些黑色的发丝就像蛛丝一样把他禁锢在空中,而他自己则像即将成本蜘蛛口中的美食。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他离开这里,所以将他的魂魄强行禁锢在此。”张艺脸色阴沉。
“老道先把他的魂魄取下来再说”
“好嘞,我试试。"老道说完从口袋里再掏出一根束红绳。
“你家是卖绳子的?”柳条看着他那类似于多啦a梦神奇口袋一样的胸部,感觉他那里似乎藏着很多宝贝。
老道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微笑看了看柳条没有说话,只是念了一下口诀随即将红绳向方义的魂魄扔去。
这次很顺利,束红绳碰到魄体立马在他身上缠绕了几圈固定。随后老道一用力魂魄从天空中缓缓降落,就像慢慢从天空中收回的风筝一样。
顷刻, 一个半透明状的魄体站在三人面前,他停止了哭泣,只是站立的姿势有些奇特和,和活人不一样,他只用脚尖轻轻的点着地面。
“当这个魄体慢慢由透明变成实体,他的灵魂也就完全有了自主意识,那时他的身体将正真的死亡,名字出现在阴司的名单上。”
老道一边打量着方义的魄体,一边向张艺解释这生魂的形成。
张艺默默的拿起骨刀在这魄体上轻轻的划过,瞬间,一束求黑发纷纷断落而下,随后华为灰烬,腾起团团黑色的烟雾。
看着化为灰烬的黑发张艺若有所思,良久他转过身面相老道,“这黑发应该是她的,她既然把方义的魄体禁锢在此那肯定不希望我们把他带走,所以我们现在要立马撤退,以免被她发觉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对,言之有理,虽然贫道法术足可以抗衡,但是耽误时间不是”老道把头点的跟鸡吃米似的。
黑夜中,三人跑回了面包车,由于方义现在的魂魄还没有变成生魂,所以还不具备自主意识,也因此无法交流。
老道坐在后排,他手中拽着束红绳的一端,另一端系在车顶上方飘荡的方义魂魄上。
这种感觉就像在放风筝,不过只有着三人一鸟能看到,别人如果能看到也只能看到一根孤零零飘在空中的红绳。
回去的一路相对于来时大家都紧张了许多,因为头顶上飘着一个魂魄,而且这个魂魄是被另一只鬼禁锢在这个场所。
他们相对于这只鬼来说是闯入者,他们打破了结界并且强行捋走了结界中的魂魄。
这对于这只鬼来说是不可饶恕的,
她有可能随时出现在车顶的上方再次劫走方义的魂魄并且杀死他们三人一鸟,他可能真的有这个实力且有可能这么做
但当车子到达枫林镇方义家的门前时,这只鬼始终都没有出现,这时大家也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车子的声音,这对中年夫妻就像赛跑一样拥挤着跑了出来,取得第一名的自然是方义他妈妈,第二名才是他爸,因为他拄着拐杖行动不便。
“几位师傅,帮我孩儿的魂魄找回来了吗?”方义妈妈急不可耐的询问,他一边说一边焦急的扫视着车子的里面及周围上下,但是她没有看到方义魂魄的影子,她的脸变得暗淡了下来。
但其实她忘却了一件事,她要找的是方义魂魄,而不是他的肉身,但他既没有阴阳眼,也没有神通,因此她的目光在扫过车顶上方时没有看到漂浮在上方的魂魄,只看到了一根孤零零的红绳。
当然他不知道这个红绳的意义,她现在也没有好奇心去关心或者追问这根红绳的意义。
“当然找到了,贫道都出马了绝对马到成功”说罢老道走下车晃了晃手中的红绳。“看,就在这上方被我捆住了,再也不会丢了。”
这对夫妇一起朝着老道手里的红绳望去,他们这次看的很清楚,有一根红绳从老道手中漂浮在空中,随着风的吹拂轻轻摇摆,但却没有看到方义魂魄的影子。
“他们是看不到的”张艺对老道说。
“哦!该死,我把这茬给忘记了。”老道拍了拍脑袋又看着这对中年夫妻说:“你们不用担心,一会我做法将方义魂魄重新压入他体内,他就会醒过来了”
这对中年夫妻一听大喜过望,激动的连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嘴里不停的表示感谢。
“趁热打铁吧!”张艺招呼了一声。
老道哦了一声后将红绳往回收直到方义的魂魄立于地表才停下来。
张艺和老道来到了方义面前。老道念动口诀,瞬间束红绳从方义的魂魄上松绑。
“魂魄此时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方义速速魂归**”
老道大声呵斥,随即用中指在方义肉身的眉心处点了一下。
“方义魂魄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老道又一次大声呵斥。
此时方义的魂魄就像叫醒了一样,他晃晃悠悠的飘到他的肉身上方,和自己的身体平齐。
但随后并没有像电视上那样魂魄和肉身重叠进入,而是他的整个魄体在受到眉心一股
强大的吸引力的瞬间吸引下被吸入身体。
魂魄进入身体后,方义的身子猛然剧烈抖动,随即腰部翘起,整个身体弯曲成如同一个虾米。
但很快又平息了下来,保持着原来的一动不动。
虽然仍然没有意识,但是它得脸色由之前的苍白慢慢开始变得有些红润,那紧张睁大的眼睛也轻轻合拢了,就像睡着了一样。
“二位放心,你这孩子由于丢魂太久,所以不会一下子醒来,约莫这两天就会醒过来完全康复。”
老道边捋着花白的胡须边非常自信的说道。
这对中年夫妻看了看孩子身体上的一切都开始有好转的迹象,非常相信老道的话,再次千恩万谢后做了一桌子菜。
当一行三人一鸟吃饱喝足回到宾馆时已经是凌晨五点。
这时他们才感觉到了又困又乏,因此一走到床边连衣服也没有脱直接栽倒在床上,不消片刻就发出来彼此起伏的鼾声。
突然睡得正香的张艺感觉一阵好冷,就像有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他本能的拉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接着睡。
“你可以醒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这感觉就像有一个人趴在他的床边,然后把嘴凑到他的耳边窃窃私语一般。
张艺实在太困了,他翻了一个身趴在了床上继续睡,丝毫没有搭理耳边窃窃私语之人。
那声音没有再响起,但是温度持续在下降,尽管这是夏天,但是张艺感觉被子已经无法阻挡住好冷了。
他感觉此刻就像赤身**站在大雪纷飞的户外一样,风很大,雪也很大。
他冻的全身发抖,身子不停的摇摆,甚至都感觉到了头发眉毛上都开始结了一层冰霜。
这种感觉一下子触发了他内心的恐惧,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在太平间醒来的那一刻。
他突然害怕起来,害怕这一切是一个长长的梦,现在的一切都不存在,而他只不过是冰冷恐怖的太平间金属抽屉里的一具尸体。
他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发现正躺在一张床上,而旁边两张床上分别睡着老道和柳条。
张艺拍了拍胸部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他很庆幸自己没有在做梦,他真的活着,所经历的一切也不是梦。
“已经清楚了吧!”
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张艺循声望去,发觉窗外有一个黑影,张艺立马感觉一惊,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人。
因为他们住在五楼。
第27章 你已经死了
张艺半睡半醒,他起身踉踉跄跄的朝床边走去,发现悬浮在窗外的是那个鬼差。
鬼差还是一袭黑衣头戴一顶大斗笠遮住了整个面庞,他低着头似乎在等待张艺的回答。
“事情应该很快解决了,你所说的游鬼应该就是就是缠着黄谢文的那个女鬼,我正在想办法除掉,但是你所说的生魂已经不用找了,我们已经把他找到了主体,他明天应该可以醒过来。”
“不对,如果是魂归身体那不应该有这么大的阴灵气息,我到现在仍然能感觉到。”鬼差飘浮在窗前轻轻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不对?”张艺立马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应了一下,在黑暗中他似乎仍然能看到一团白光,但是他却无法判断,这白光是游鬼还是生魂或者是两个同在。
“这很奇怪,我的追魂令上依旧没显示这个生魂,我觉得这个生魂似乎在被某种力量操纵而逃避了阴司的眼睛,可见这个鬼不简单。”
听到这里张艺浑身一颤,他突然想到了方义鬼魂被那个女游鬼用结界禁锢在湖面上的事情。
"如果有这种力量的那恐怕只有她了,但是它的禁锢已经被我打破,魂魄已经物归原主了。”
“那……。”
“砰砰”
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鬼差的对话,鬼差身体一抖瞬间化作一团黑雾远去。
屋内的温度又开始上升,这时张艺才看到老道和柳条在床上闭着眼睛冻的缩成一团。
“谁?”
张艺边问拉开了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方义的母亲。
“怎么了?”张艺边问边让到一边让她进来。
但是她没有进来而是非常焦急的说:“我儿醒了,但是他现在就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躲在被窝不停的颤抖,我求你去帮我看看,我真的好害怕,好担心”
“好!”
张艺转身看了看老道和柳条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他们,轻轻带上门尾随方义得母亲而出。
再次来到方义家已经是上午八点,张艺整整一天一夜未合眼,他走起路来显得有些踉跄。
掀开布帘一眼就看到床上被子被拱成了一个山丘,这山丘还不停地发抖,不停发出害怕的呻吟声。
张艺掀开被条看到了被条下蜷缩成一团的方义,但是方义抬头扫了张艺一眼后立马就像发疯了一样拉起被条又重新把自己包裹在里面,就好像被
子外有让他非常恐怖的东西。
他裹在被条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用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语句说着什么。
张艺把耳朵凑近被子仔细的聆听,发现方义口中反复不断的出现了“死”这个字。
“谁死了?”张艺把脸贴近被窝轻轻的问道。
“死了,死了,淹死了”被窝种传出来方义颤抖的话语,他的身子也抖动的更加激烈了。
“淹死了,谁淹死了?”张艺继续追问,他觉得趁势追击。
但是很可惜的是方义并没有直接问答,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扯掉身上的被子站起来用一双恐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张艺,一双红红的眼睛中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恐惧。
“说说谁淹死了,是那个女的”张艺趁热打铁赶紧追问。
方义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依旧保持那种恐怖的眼神望着。
“是黄谢文死了?”张艺又试探着问道。
“死了,死了,淹死了,淹死了,我不想死。”听到这里,方义突然反应异常,在嚎叫一嗓子后再次钻入被窝,整个人抖得差点飞起。
听到黄谢文方义反应非常大,难道……?,张艺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猛然转身走出门外朝旅馆方向奔去。
后面传来了方义妈妈不解的疑问声,哭泣声。但张艺此刻已经没有时间和这个妇人解释,他匆忙的回到旅馆。
“老道,柳条赶快跟我走,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也许把这件事捅破一切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老道和柳条木纳坐了起来,但眼睛依旧闭着,他们就像梦游一样坐在床上左摇右晃,也许是真的困极了。
张艺很急,他从桌上拿起一杯水朝柳条和老道脸上泼去。
这两人被这水迎面一浇立马反弹似的跳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柳条一边抹去脸上的水一边紧张的问。
“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画,要出大事了,赶快跟我走”张艺拍了拍柳条和老道,然后再拽了拽歇落阳台的小小鸟。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黄谢文家门口,张艺敲了敲门,门开了,开门的依旧是那个老人家,黄谢文的爷爷。
“几位师傅是有方法救助我家谢文了吗”老人显得很激动。
“有了,但是事情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张艺语气很
平淡冰冷,平淡中似乎带有一种凄凉。
老人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但是她丛张艺那眉头紧蹙脸色凝重的表情中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不安,他显得有些害怕了。
“师傅,到底是怎么了?”老人声音中带着一些颤抖,用一双疲惫的眼神望着张艺,很期待张艺的回答。
张艺看着这个眼神迷离颓废的老人突然感觉心里很难受,他甚至想过就此作罢转身离开,但是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往前走。
张艺没有再说话只是用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老人后立马掏出骨刀向二楼走去。
此刻老道和柳条已经完全清醒,他们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但是他们和老人一样都感觉到了不安,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张艺走在前面,头顶上飞过小小鸟,后面跟着柳条和老道和老人,大家都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来到二楼黄谢文门口,发现黄谢文依旧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张艺掏出骨刀对住黄谢文叹了口气说道:“你其实已经死了,只是你还不知道”
这话就像一个惊雷一样在三人面前炸开,三人大吃一惊,老道甚至认为张艺疯了,面对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人他竟然口出狂言说黄谢文死了,这不就是睁眼说瞎话吗。
这话也惹恼了老人,但是出于修养他没有翻脸而是站出来语重心长的对张艺说:“小师傅啊,东西不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我家谢文好生生的一个人在这里你却诅咒他死了,这样很不好啊!罢了,罢了,看来几位师傅是治不好我家谢文的病了,麻烦各位请回吧!”老人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下了逐客令。
张艺没有动,他带着一脸的歉意看了老人一眼,“我也很无奈,但这就是事实”
说罢张艺举起骨刀绕过老人直接向蹲在地上的黄谢文身上刺去。
骨刀感受到了张艺的杀意,它的体表瞬间被一抹黄色的光芒萦绕,随即腾起一团火焰。
在骨刀即将刺中黄谢文胸膛时他就像感应到了危险一样站起侧身一躲。
他蹲在地下,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握紧了拳头,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看着张艺,眼神中透出一种杀意。
卫生间传来滴水声,而且着滴水声变的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流淌。
“不好,她来了,快帮忙。”张艺大声向柳条和老道喊到,同时又持起手中的骨刀再一次向黄谢文刺去。
第28章 巨人观
黄谢文发出一声狮子般的怒吼,这嘶吼声把众人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这怒吼声似乎将老道和柳条从梦中惊醒,他们冲上去一人抓住了黄谢文的一只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一道寒光而出,张艺的骨刀毫不犹豫的刺过去,而这时老人猛的冲过来一下子用身体挡在了黄谢文的胸前。
骨刀在老人的胸前一厘米处停止了,刀尖上萦绕着白色的电弧,发出啪啪的声响。
“快闪开,他已经不是人了,再晚一点发生尸变枫林镇将会生灵涂炭”张艺怒吼一声将老人推到一边。
发狂的黄谢文如美国大片中的丧尸一样,扭捏几下怒吼挣脱了出来,但是此刻张艺的刀已经刺进了他的胸膛。
“啊!”
一声撕心裂肺怒吼,随即便是一挥手将柳条和老道掀起重重的摔在两米开外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骨刀完全没入了黄谢文的胸膛,只露出来了缠绕绑绳的刀柄,刀身上发出电弧逐渐像一条条蚯蚓一样从刀子游走他的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怒吼声一声高过一声,这声音带着愤怒,带着凄凉,似乎要凭借这怒吼声诅咒这眼前一切的不公。
终没有经受住骨刀的伤害的黄谢文挣扎动作越来越小,叫喊声也越来越弱,最终慢慢靠着墙壁瘫坐了下来。
“我的天啊,他正在发生变异。”柳条捂着嘴发出惊恐的尖叫。
众人望去,只见瘫坐在地上得黄谢文全身瞬间如同吹气球一样开始发胀,发紫,四肢,脸部都在发生疯狂的变化。
不到片刻,他那原本虽有颓废但却有几分帅气的脸庞肿胀的如同一个脸盆,两个眼珠夺眶而出凸在外面,嘴唇更是大到向外翻开,舌头在这肥大的嘴唇中拥挤而出伸出舌尖。
肚子的变化更是惊人,就像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四肢也随着肚子的胀大而粗壮了一圈,而更令人恐怖的是他的肤色,他的肤色已经变成了一片带着网状的暗绿色。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黄谢文的身体迅速从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具死了很久的巨人观尸体。 这具巨人观尸四仰八叉的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停地有阵阵剧烈的恶臭从其体表发出。
柳条离的最近,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不轻,随
后又很快被这浓烈的腐臭味熏得哇哇干呕。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让柳条脸色立马变得苍白无比,他坚持着颤抖的身体不停的向外移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这巨人观尸体越远越好。
老道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虽然表现的有些惊恐,但是脸上的起伏还是不大。而最受伤的是黄谢文的爷爷,他在看到这一切后发出“咯”了一声后直接晕了过去。
大家七手八脚的冲过去扶住老人背到门外通风处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然后用手不停的抚摸他的胸口。不到一会儿老人长吁了一口气,慢慢的恢复了意识。
“嗖”
一个声音从耳边呼啸而过,张艺抬头一看只见一根铁链从门外飞进,飞到了黄谢文尸体的上方缠绕了几圈。
突然光芒一闪,圈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生魂,这生魂正是地上躺着的黄谢文的生魂。
黄谢文的生魂耷拉着脑袋,面色惨白如纸,身上头发上不停的有水簌簌落下,掉落在地面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此刻他就像一个风筝一样飘在空中,而放风筝的是那个则是从窗外飘进来的鬼差。
老道和柳条几乎同时看到了悬浮在空中的黄谢文生魂,柳条指着生魂对张艺怯怯的说道:“艺哥,你看见了吗”
张艺点了点头。
鬼差在张艺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用淡淡的语气说道:“任务完成,这就是我要找的生魂,接下来你的任务就需要你自己完成。”
看不到斗笠下面鬼差的面孔,但透过语气能想象到他此时的得意。
张艺冷笑了一下,然后一种鄙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鬼差。
“哼,你完成任务,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做过什么,你这是坐享其成。”
鬼差没有搭理张艺,他一收手,铁链立马拽回自己身边,被铁链缠绕的黄谢文跟随着铁链被一起拽到他的跟前。
张艺立马走过去挡在了鬼差面前。“你别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好了我帮你办好这件事你会再回答我一个疑问。”
鬼差没有动,突然他身体颤抖了一下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迟了,看来我也走不了了”
“啊,水”
张艺低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房间的地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片汪洋覆盖。
这水已经深到了脚脖子,而且还在以飞快的速度增长。但是奇怪的是这水却只在这个房间慢慢的涨起,却不往房间以外的任何地方溢流,就像形成一个透明玻璃容器,故意把他们几个人困在其中。
“快向外跑”老道看到如此怪异的现象就知道了绝不正常,他边喊着边带头向门外冲去。
但是他刚走到门口,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海浪把老道掀翻了回来。
老道被突如其来巨浪掀翻在水中后踉跄着从水中爬起来,他全身被水湿透,不停的咳嗽,从鼻孔之中不停的有水向外流出。
水到了胸前的位置停时似乎下了,当众人正准备长吁一口气时水面却出现了一个超大的漩涡,这漩涡飞快的转动,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吸入其中,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快抓住防盗窗”张艺朝柳条大声喊到。
柳条身材最为瘦小,他几乎要被这漩涡卷入其中,当张艺喊话时他才反应过来立马抓住了防盗窗,而此时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横着漂浮在水面,就像狂风暴雨下海面上一只被巨浪冲击的孤帆。
老道一手拉着防盗窗,一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施法时符纸便在其手上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老道吓得赶快丢掉手中的符纸,他眉头紧蹙喃喃的说道:“来者不善,看来贫道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张艺靠着墙站在水中,虽然身体剧烈左右摇摆但却没有被这漩涡吸走,但面前的这个鬼差就像被人定住了一样,抱着肩膀站在水中一动不动,有点武侠中大侠大战前的寂静。
突然漩涡在慢慢的缩小,从漩涡中间慢慢的出现一些黑色的长发,接着无数的头发在漩涡中慢慢的漂浮而起。
随着无数的头发从漩涡中漂起后从漩涡中慢慢浮现了一个脑袋。
顶着一头满屋子漂浮黑发的脑袋慢慢上升,不一会儿整个脑袋便露出了水面,接着整个身子完全立于水面。
她头发很长散落到水中,整个脸及身体几乎被这黑色的头发覆盖,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人形。
“你终于出现了”张艺大着胆子说道。
她并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的头发缝隙中发出一个尖细的声音,声音婉转似乎在唱歌,乐调有点像古代女子在画舫之上弹奏着琵琶轻轻的吟唱。
第29章 杜媺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往也如何往!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在张艺的记忆里这是一首卜算子,他的作者是宋朝营妓严蕊。写这首词的时候正严蕊正被朱熹以有伤风化罪关在牢中。
同样是悲惨的命运,同样是妓~女出生,且出现在瓜州古渡。
“瓜州古渡”
张艺想到这里不由得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用发颤的声音说道:“难道时她?”
“不错,正是她—杜媺”
“谁是杜媺。”柳条身体被漩涡吸引的横在水面,但是仍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好奇心,他两只手牢牢的抓住窗栏,扭过头歪着脑袋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望着张艺。
“笨蛋,你没有听过杜媺你总听过杜十娘吧,杜媺就是杜十娘,也就是那个故事中被李甲骗得晕头转向然后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老道恰好知道,立马将自己的普及甩了出去。
但老道话音刚落,一束束黑发迅速飞出缠绕在他的身上,把他捆的就像蜘蛛口中的食物。
释放出黑发的是杜媺,黑发一端连着老道,一边连着她的头部,她在缓缓的向老道那里飘逸靠近。
显然老道的话激怒了她。
老道刚才还得意扬扬的神情瞬间变成了一脸的恐惧。
“是我臭嘴,我说的不对,您就把我的话当个屁放了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宽宏大量”
杜媺面对老道的求饶似乎没有触动,只是发出了一声沉闷的低吼,而捆绑在老道身上的头发瞬间收紧,老道只剩下了出气,在生死边缘不停的挣扎。
再不出手老道必死无疑,虽然张艺明明知道不是杜媺这个有着四百年修为的鬼祟的对手,但他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老道惨死在他的面前。
“放开他”
张艺大吼一声后持着骨刀向杜媺刺去,杜媺似乎感受但了杀机,她一转头又出现两束黑发向张艺身体而来。
张艺身体一个倾斜躲开了两束黑发,那两束黑发如同两把利剑一样从他身边飞过穿透了墙壁,在墙壁上留下两个不规则的洞。
张艺不由得腿一软打了一个
踉跄,这两束黑发要是刚才没有躲过,那么现在的他就变成了烤串。
鬼差也出手了,他从手中释放出那带着寒光的铁链向杜媺飞去,杜媺的头发和铁链正面想接,发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老道一下子丛头发中释放出来,他掉入水中后翻了几个身后浑身湿漉漉的扶着墙爬了起来。他满脸通红,不停的咳嗽,浑身不停的颤抖。
铁链和头发瞬间缠绕在一起,鬼差和杜媺都在向相反的方向拉拽。都在角力。
“杜媺,阳间有阳间的规矩,阴间有阴间的法度,这个黄谢文已经不是当初的李甲,那个李甲已经承受了四百年没有轮回转世的惩罚,你何须苦苦不放”
鬼差话语中带有劝降的意思,可见这个杜媺的鬼祟修为不一般,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能劝服便是胜算又多了几分。
听到鬼差的话众人猛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杜媺为什么一直缠着黄谢文,因为黄谢文就是四百年前那个薄情郎李甲。
张艺读过杜十娘的故事,他为杜十娘的遭遇感到同情,也为李甲的薄情寡义而感到愤愤不平。但如今该受惩罚的已经受到了惩罚,而且现在最痛苦,最受伤的人受伤的不是李甲是转世黄谢文,而是他这一世的爷爷,父亲。
死并不可怕,但是可怕的是看着自己最亲爱的人慢慢死去而无能为力,那种钻心的痛比死亡要恐惧一百倍,且是痛的很久很久。
张艺看了看门口这躺着泪流满面的老人,又转过头看了看正在和鬼差角逐的杜媺,“杜媺,该结束了,他已经被你害死了,你难道还不愿意收手。”
听到张艺的喊话杜媺咆哮一声将鬼差连同铁链一起抛在了空中,鬼差落到水中却并没有溅起水花。
这一切张艺杜媺鬼差都看的清清楚楚,唯独老道和柳条只能看到张艺的讲话以及杜媺的愤怒,却不见刚才被打落水中狼狈不堪的鬼差。
不过这对于鬼差来说是一件好事,不然他这个对于阳间人看来威武严肃,法力无边的阴司执法者被鬼揍到不堪一击那可能有损威严。
“胡说,我怎么会伤害他,我怎么舍得伤害他,纵使他对我薄情寡义,我也仇恨了四百年,也曾想过再次遇到他时将他碎尸万段。但当我在湖底再次看到他时我却发现我依然爱他,不忍心将他置于死地。”
张艺的话似乎刺痛了杜媺的心灵,她没有再攻击人,但是
显得非常激动,话语中还带着一些哭泣知音,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悲伤。
“她的确没有杀他,如果她杀害了黄谢文那么我的追魂令上的名字就会替换,变成杜媺,但是此刻仍是黄谢文”鬼差给杜媺进行了佐证。
张艺有些吃惊,他仍然带着疑问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他是为了救方义淹死的,当我发现他时他已经死了,魂体分离,已经无回天之术。”杜媺说到这里身体微微颤抖,他侧着脸望着窗外,那一头长长的头发在空中四散飘扬,如同春天随风起舞的柳枝。
“所以你……。”
鬼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杜媺打断了。
“是的,四百年了,他离开我四百年了,我不相信他不爱我,她当时是有难言之隐。我要留住他,于是我将他得魂魄强行禁锢在他**中,这样我们俩彻底在一起了,我每天都来陪他,我们真正的生活在一起。”
“所以你为了一己之私,你害怕方义说出去,你就做出来了违反天道轮回的事情,将方义的魂魄禁锢在湖边,让他变成了一个植物人。”张艺的语速有些快,他带着一脸的愤怒看着杜媺,显得有些生气。
“那又如何,我不曾伤害他,我相公也是救他而死,难道她不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杜媺的口中称呼黄谢文为相公,看来在她心目中,黄谢文尽管已经转世轮回再世为人,但是在她心目中始终是当初那个李甲。
“现在的黄谢文已不是当初的李甲,他的过去已经过去,我必须带他回到阴司去他该去的地方。”
鬼差说完拽了拽手中的铁链,转身欲朝外走,但是他无论走到哪里哪里的水都直接升高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他尝试了动用自己功力去破裂,发但觉这道屏障无法逾越。
“把我相公魂魄留下,我便放你离去,否则尽管你们是鬼差我也让你有来无回”杜媺直接下达了最后通令。
鬼差身为阴司的执法者他肯定不能向一个鬼魂屈服,不然就算阴司不降罪与他他也会受到同僚的嘲笑,威严荡然无存。
“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鬼差准备为了颜面也好,任务也罢,准备和杜媺殊死一搏。
说完两手一摊,在其手上瞬间出现一根哭丧棒,他提起哭丧棒纵身一跃带着一道幻影光芒向杜媺直逼而去
第30章 决斗
杜媺看到这个鬼差朝她扑来她并没有立马还击,是静静的看着那即将落在她身上的哭丧棒,不由得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也许她看出了这个鬼差是个新晋鬼差,是一个急着想给自己建功立业的鬼差,然而并没有多少修为,她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在哭丧棒即将落在杜媺头上的时,她那长长的头发立马变得如同一条条章鱼的触角,沿着哭丧棒的顶端不断向上环绕爬行。
向下砸去的哭丧棒停在了空中,如同在空中静止一般,尽管鬼差使出全身力气,哭丧棒却依旧纹丝不动。
但那万缕黑丝在缠绕他的哭丧棒后并没有停歇,他们沿着哭丧棒陆续向上环绕爬行,即将要吞没他的手臂。
鬼差一惊,立马张口嘴一团火焰喷向了那即将爬上手臂的头发,头发遇火瞬间燃烧啊,并且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一瞬间,哭丧棒上的头发被烧的干干净净,他趁热打铁再次将哭丧棒朝杜媺头上砸去。
面对燃烧殆尽的头发杜媺似乎发怒了,她那白如白纸的面部肌肉轻轻的抽动了一下,然后双手一扬一股巨浪腾空而起,带着一股腥味朝着鬼差而来。
鬼差避闪不及被这巨浪掀翻飞出摔到了墙面上滑落水中,身上黑色的煞气在慢慢的挥发。
“你还不出手更待何时?别忘了,消灭她是你的职业”鬼差艰难的在水中扭动着,声音有些沙哑。
这次张艺透过斗笠看到了鬼差的半张脸,那是一个透漏着杀气面目狰狞让人不寒而栗的脸,但如果摆脱这些,似乎也可以用小白脸来称呼他俊秀的面容。这是让张艺没有相到的。
柳条和老道此时已经顾不了别人,他们躲在边缘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杜媺这个女鬼注意到他。
他们虽然看不见鬼差,但是能感受但杜媺此刻应该在和一个力量角逐,而且她已经打败了那个力量,很有可能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们。
张艺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小小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它是一只灵性的鸟,它肯定感受到了这个杜媺不简单,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提前溜之大吉。
他和鬼差有过协议必须帮他,而且杜媺是一只游鬼,是不正常的存在,他必须解决,只有决绝后他掌心的胎记才会进一步变化,让他逐渐了解一些秘密。
想到这里张艺紧了紧手中的骨刀,而杜媺也把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大喊一声朝着杜媺冲过
去。
顷刻那原本烧毁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又长出,他们像一把把利剑一样朝着他的身体射来。
张艺手连忙持骨刀对着头发丝一顿切割,骨刀锋利无比,瞬间一些头发斩断稀稀拉拉的掉落在水里。但是仍然有一束头发躲过了骨刀穿透了他的大腿。
他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发现一束头发穿过裤子穿透肌肉在他退后面而出,然后在他腿上缠绕了几圈。
突然一股力量将他拖倒在地,然后整个人被这书头发倒拽着拖向杜媺的方向。
张艺半个身子在水中,头在拖动下有时候沉入水中,有时候又浮出水面,因此口鼻之中灌进了不少脏水。
在模糊不清的水中,张艺拿着骨刀一通乱舞,瞬间感觉身子一轻,身体终于脱离了束缚。
他踉跄的爬起来,发现头发已经被自己斩断,而那斩断的那一束头发留在了他的大腿之中,而那里不停的有鲜红的血液流淌,水面斗出现了一片殷红。
柳条吓着了,他看着靠在墙角流血鲜血奄奄一息的张艺疯狂的冲了过去,他用身体挡在张艺面前疯狂得大喊:“来啊!冲我来啊,你这个妖怪”
柳条声音洪亮,但是与他那颤抖如同筛糠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协调。
话音刚落,杜媺两股黑发冲着柳条而来。
他没有任何能力与一博,只能咬着牙闭上了眼睛。
“闪开”
就在杜媺的头发即将抵达柳条的身上之时张艺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了,头发在张艺胸前并没有没入他的胸膛,而是飞快的在他的脖颈缠绕。
张艺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被憋的通红,他甚至都看到眼前一切的事物出现了重影。
也许马上就要死了吧,再次躺回那冰冷的尸柜中,但是他不甘心,他非常不甘心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去,他不甘心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
"咻"
窗外飞进一个人影,他如同一只蝴蝶一样在张艺面前翻飞,但是速度却远超过蝴蝶,快得只能看见一道道人的残影。
张艺的脖子瞬间一下通畅,一股清新的空气重新进入他的肺部,他左右摇晃了一下终于站稳了,这时他才看清楚了这个人。
此人穿着一席黑色的衣服,一张英俊得让人窒息的面庞却毫无血色冰冷至极。
如果
不是他手中闪着寒光的剃刀和那充满杀气的眼神,他绝对是那种韩国爱情剧中冷酷帅的男主角。
他静静的站在前面,一手自然垂下,一手持着一个可以折叠有着木柄的剃刀,这剃刀和八十年代的理发师手中的剃刀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一根根碎发从空中,从他的剃刀上慢慢飘下落入水中,这种速度快到让人吃惊。
杜媺怒了,她一抬头,瞬间万根发丝如同一支支离弦的箭一样便他射来。
“蹲下”
黑衣青年冲张艺他们喊道,他的声音富有磁性,让人听起来感觉糯糯的,就像午夜电台的主持人。
张艺三人本能的蹲下身子,黑衣青年腾空而起,那万缕黑发从他的身下呼呼飞过,在墙上射出一个个洞。
在没有命中黑衣青年她并没有就此罢休,接着又是一束束头发就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尾随黑衣青年而去。
黑衣青年并没有慌张,他没有立即还击,而是双脚立于墙面向前奔跑,此刻他的空间似乎和大家相反,墙面就像地面一样,行走在墙上如履平地。
“我的天啊,牛顿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这家伙完全不把引力放在眼里,”
柳条看到眼前一切惊呆了,他不由得喊了出来,他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出于一片危险之中。
尽快那一束束黑发像一条条蛇一样游走,但是还没有赶上黑衣青年的速度,他在墙壁上奔走,留下一道道瞬间消失的残影。当残影停下来看清楚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杜媺的身后。
杜媺立马转身,但是黑衣青年出手更快,他持着剃刀的手在杜媺头上乱舞,瞬间无数断发在空中飞舞。
杜媺看着飘落得断发,再一次暴怒,她愤怒的朝黑衣青年大吼一声。
这吼声就像一个炸弹一样在众人面前炸开,震的耳膜嗡嗡作响,震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伴随着她的尖叫声,水位开始极速上涨,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屋子就像有一个透明密封容器罩着一样,纵使水位再多,水也不会从窗口,从门口,从墙洞之中向外流淌。
这水把大家困在了这里,张艺看着即将淹没到脸部的水却无能为力,幸好自己会水,但是如果水涨到了天花板那就危险了。
大家一起把目光投向了黑衣青年,虽然他们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是目前看来能救他们的就属他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