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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生界祖全文阅读

作者:青峰明月时     苍生界祖txt下载     苍生界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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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序章:万纪轮回至,九州风云起

    九州,是这个世界的名字,它由九块互不相连,且各自浩瀚的大陆构成。

    十余万年前,这是一个安宁的世界,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平凡,却安稳,他们不知灵力为何物,也不知修为是何意?每日勤勤恳恳劳作,只为一个家,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人们所追寻的,不再是家,而是境界。

    九州历3372年:

    海外魔兽入侵九州,九州人族奋起反抗,组成联军,共计三千万人。

    若是对抗凶兽,莫说三千万,就是三千兵力也绰绰有余。

    只是可惜,九州人族面对的敌人,并非凶兽,而是魔兽,他们修炼灵力,身躯巨大,可谓遮天蔽日,四肢落下,山河破碎,三千万人的军队,仅仅一瞬,便全军覆没。

    面对如此敌人,人类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沦为魔兽食粮。

    殷红的鲜血,染遍九州大地,累累白骨,堆积成山,生机勃勃的九州,短短数日,变得死气弥漫,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人族数量骤减,十不存一,侥幸活下去的人,躲在暗无天日的洞穴内苟延残喘。

    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持续百年,人族虽弱小,但却有极少一部分顽强地活了下来。

    天无绝人之路,人族转机终于出现。

    一个源姓少年,窥得修炼法门,并向世人传道,一传十,十传百,人族开始修炼,且日渐强大,终于有了反抗的力量。

    九州历3987年:

    九州人族正式吹响反抗号角,与海外魔兽开展了长达百年的战争。

    九州历4694年:

    一场旷古绝今的大战开启,源族少年以一己之力独战十大兽皇,并在对战中寻得突破契机,一举成神。

    大战落下帷幕,神击败十皇,并将海外魔兽驱逐,昔日九州又恢复宁静,并逐渐繁华,一个新的纪元被神开创。

    神纪元年:

    神,寿终正寝,其身化为九州通天塔,屹立九州,构成一道大阵,将海外魔兽阻隔,永世庇佑九州。

    神死,九州悲,苍生恸,万物寂。

    神纪33337年:

    天降神殿,殿内供奉三千金色神像,后世人称——众神殿。

    众神殿以殿为宗,广纳门徒,宗内无师,唯有三千金色神像,若问道,诚心参拜即可。

    神纪34556年:

    众神殿弟子因意见不同出现分歧,修为最高、实力最强的两人走向对立,其余弟子纷纷站队,百年后,大战一触即发。

    战火蔓延至九州各个角落,双方将决战之地选在风巽州,那一战,地碎穹裂,至于结果,无人知晓,战后两人也不知去向,仅仅留下一条百里鸿沟。

    战后,众神殿随之没落,最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下落不明。

    宫仙、羽魔,是那个时代最强大的两人,后世将二人合称为二仙,那个时代也被唤作二仙时代。

    神纪67733年:

    二仙时代过去,九州迎来长达三万年的安宁,而就在三万年后,九州再掀风浪。

    神已经死了五万多年,在这五万年间,二仙便是最惊艳的强者,可他们虽强,但却与神有实质的差别。

    修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成神!这是每个人的答案!只可惜五万年时光,无数天才崛起,却无一人成神。

    神,终究太过遥远,触不可及,让人望而生畏。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个人的出现,让所有修士心头那几近枯灭的神欲,死灰复燃,后世将他们合称——无妄三尊!

    因果尊者!明悟因果之道,能斩断因果羁绊,让人不再被凡俗困扰。

    空间尊者!苦修空间之力,代表着毁灭和创造,一念山河碎,一指天地崩。

    时间尊者!窥探时间之道,拥有不死之躯,让生命不再被束缚,也让成神变得可能。

    **能使人扭曲,也能让人疯狂,时间秘法声名远播的同时,时间尊者也被无数双贪婪的眼睛盯上。

    大战一触即发,血流成河,九州风浪又起。

    时间尊者,举世皆敌,但论世人想破脑袋也不会知晓,三尊师出同门,时间尊者有难,因果尊者和空间尊者齐至,三人合力,举世无敌。

    想要永生,但却难敌三尊,无数强者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化为尘埃,万余年光阴转瞬过去,三尊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神纪89753年:

    三尊时代走向终结,九州再次走向宁静,并在这宁静下欣欣向荣,百花齐放。

    三个蝼蚁,不屈命运,终究成为这个时代最惊艳的人物,修炼一途,也在这个时代彻底分割。

    在此之前,九州修士只有灵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在这个时代,三个惊艳绝伦的天才,打破这一格局。

    没有修炼灵力天赋的,被称为废物,没人愿意成为蝼蚁,更没人愿意屈服,向命运低头,也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努力,很多人的命运被彻底改变。

    古今四绝,是这个时代的名字。

    灵绝——源轻帆,一身灵力修为旷古绝今,比起二仙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魂绝——玉天沐,修炼灵魂,开创魂修一脉,建立轮回殿,为证魂道,踏上神途。

    界绝——若弥,修炼筑界术,开创筑界一脉,建立万界宫,为证界道,踏上神途。

    体决——薛无涯,修炼**,开创炼体一脉,建立体宗,为证体道,踏上神途。

    薛无涯,一介凡夫,世人口中蝼蚁,终以己凡躯,屹立九州之巅,是四绝最为耀眼的人物。

    薛无涯盛名之下,体宗愈发壮大,百年时光,一跃成为九州名望最高宗门。

    体宗名望虽高,但却尽是凡夫,寿命不过百载,且实力参差不齐,名声响亮的强者不过一个,那便是体宗宗主——薛无涯。

    变故终于来临,那是在薛无涯就要寿终正寝之际。

    无数挑战者接踵而至,只为击败薛无涯,名动九州,薛无涯虽老,肉身却强悍至极,将所有挑战者一一轰退。

    可事情远没有因此而结束,那一天终于来临。

    三绝齐至,目的相同,只为挑战尚有一战之力的薛无涯。

    薛无涯没有拒绝挑战,但却拒绝一一挑战,他虽老,但却会让当世所有人知晓,他薛无涯举世无敌。

    薛无涯以一战三,四绝之战就此爆发,决战之地选在泽兑州,结果人尽皆知,毫无疑问,三绝胜出。

    四绝之战,毁天灭地,波及者死,根本无人观战,三绝为何能胜,也成为了九州之谜,泽兑州也在那一战后变成人间炼狱,天地破碎,永无止境的虚空乱流,有削铁如泥之功,更别说是人体。

    薛无涯战死当夜,体宗被灭门,至此之后,无论是体宗还是薛无涯,都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禁忌,不再被人提起。

    万余年后,三绝一一身死,四绝时代宣告终结。

    神纪101761年:

    横空出世的五个强者,书写着这个时代最为壮丽的篇章。

    通天五祖,是这个时代的名字,同时也象征着,那五人对九州的意义。

    灵修在这个时代再次兴盛,属性走进所有修士的视线,血脉成为新的评判标准。

    火祖——焚无冥,以火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火属性宗门——炎神门。

    木祖——林阙,以木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木属性宗门——万圣山。

    雷祖——雷宇,以雷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雷属性宗门——雷极宗。

    风祖——君子归,以风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风属性宗门——逍遥阁。

    水祖——寒雪妃,以水属性修为屹立九州之巅,并创建九州第一水属性宗门——飞雪谷。

    神纪112372年: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神是源氏族人,神虽死,源族却屹立不倒,在十余万年的岁月里,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源族,九州第一族,族人遍布九州各地,强者如云,这也使得源族,在九州拥有绝对话语权,无人敢逆。

    五祖相继离世,五祖时代也随之终结,新的时代到来。

    九州之神当初虽将海外魔兽驱逐,但却还有极少部分残存,十余万年岁月过去,魔兽不停繁衍生息,形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足以威胁人族存亡,人族修士与魔兽之间的战争,再次爆发。

    源族举办九州盛会,意在挑选骨龄百年内的少年天才,被挑选出的天才,依旧是各宗各族之人,却会交由源族培养。

    大会一共挑选出六位惊艳绝伦的天才,千年后,六人屹立九州之巅,统领人族修士,将九州魔兽驱赶至人迹罕至的角落,让他们不再威胁到人族生存。

    乱世六君,是这个时代的名字。

    神纪118593年:

    六君尚存,但九州盛会再次举办,盛况空前,此番九州盛会被挑选出的少年英杰共七人,其中六人来自名门,远在九州盛会开启前,便声名在外,无论是谁,夺得魁首,世人都不会觉得意外。

    此次九州盛会,的确没有意外发生,因为发生的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震撼。

    夺得魁首的并非来自名门的六人,而是一头戴恶鬼面具的无名小卒,夺得魁首虽震撼,但却与其接下来的行为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夺得魁首,却拒绝接受源族培养,悄然离去。

    世人震惊,极少数为此惋惜,绝大数人因此嘲讽,源族乃当世第一族,财力雄厚,若是得到源族培养,不可同日而语,拒绝源族,非但让源族脸上无光,也断送了后路,今生怕是再与其余六人比肩。

    嘲讽也好,谩骂也罢!一切的一切都无关紧要!时间会证明一切,而那天不会太远。

    百年后,七星坠落,非无上幻境强者不能阻止。

    也就在那天,那个头戴恶鬼面具的无名小卒,他出现了,也向世人证明了,他究竟有何底气拒绝源族。

    百年时光,七人之间的差距愈来愈大,那个头戴恶鬼面具的无名小卒,一骑绝尘。

    诛星七圣的时代正式宣告到来。

    神纪119834年:

    六君犹存,七圣风华正茂,而就在此时,九州盛会再启。

    各宗培养的惊世天才,跃跃欲试,纷纷报名参加,想趁此机缘,扬名立万。

    理想总是丰满,可血淋淋的现实,会将一切击溃,并告诉所有人,他们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让他们从梦中惊醒的是恶鬼。

    上次九州盛会,一个头戴恶鬼面具的青年,带给所有人的是震撼。

    此次九州盛会,八个头戴恶鬼面具的青年,带给所有人的是恐惧。

    八人,以绝对碾压的姿态,从开始战到最后,更有甚者,从始至终,败敌只用一招,而那一招,所向披靡,竟无人能挡,就算是源族最为惊艳的天才,也无力回天。

    八鬼名动九州,也是因此,另一个种族浮出水面。

    鬼族,并非远古遗族,历史不过短短数百年,九州盛会前,无人知晓,九州盛会后,人尽皆知。

    神厌八鬼是这个时代的名字,究其缘由,还要从九州盛会后的百年岁月说起。

    鬼族创立者,名为薛百寿,这个名字无人知晓,但他带着的恶鬼面具,烙印在许多人脑海里,那个面具曾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曾站在九州盛会的擂台上。

    他是薛百寿,也是天枢星圣。

    八鬼名动九州,名声最盛者,当属一枪无敌的薛青峰。

    薛青峰——八鬼最强者,九州最为惊艳的天才,他成名后,薛百寿放弃鬼皇身份,薛青峰子承父业,成为新任鬼皇,鬼族因此成为九州修士噩梦。

    薛青峰成为新一任鬼皇后,鬼族对九州修士的猎杀正式开始,无数修士因此丧命,其中不乏名门天才,声名显赫的强者。

    百年后,鬼族臭名昭著,各宗对其又惧又恨。

    神纪119968年:

    终于,源族举旗,号召百宗千族,九州强者,讨伐鬼族。

    鬼族败,八鬼被击溃,鬼族子民死伤无数,残余部众,逃窜于三千世界内,不知其踪。

    神纪119980年:

    八个时代,群雄犹如皓月星辰,永映九州星空,流传千古。

    十二载为一纪,万纪便是轮回,轮回之后,下一世便会到来。

    开创下一世的,还会是神吗?

    距离下一世,不过短短二十年,二十年,不过是万古岁月中微不足道的瞬间,也正是因为这瞬间的存在,才彻底改变了整个九州的命运。

    开创下一世的,究竟是不是神?这个问题无人关心,因为此世尚未结束。

    二十年,是一个时代,一个伟大的时代。

    它的名字叫——九极。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一章:金鳞

    风巽州,封魔山脉······

    巨大的结界,将方圆数百里的封魔山脉笼罩,宛如一座巨大的牢笼,将封魔山脉内所有生灵囚禁,长达数十年不见天日。

    人都是向往光明的,没有人愿意一辈子屈居于黑暗中,身处黑色牢笼看不见光明的他,经常问他的母亲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可得到的答案却总是模棱两可。

    他缓缓将手搭在那分割外界与牢笼的黑色晶壁上,想要用小手去触碰外面的世界,可却被这黑色的晶壁阻挡,他失落但却习以为常。

    封魔山脉除他外的所有生灵均为魔兽,他是黑暗世界内唯一的特例,他不同于任何其他生灵但却又与他们别无二致。

    自出生起,他便被生身父母遗弃被天狼族狼后抚养长大,终日与魔兽生活在一起。

    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笼内,人类若是没有修为,眼睛就如同摆设,可他却不一样,他的眼睛与魔兽无异,能透过黑色雾霭看清一切。

    他被狼后收养,喝着狼后的母乳长大,他以为这双眼睛是狼后赐予他的礼物,却不曾想这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他想要亲近每一个天狼族人,得到的却是厌恶和疏远。

    每当他接触到天狼族人时,总能看见他们写满脸庞的厌恶和眼底的杀机,或许是出于狼后的身份,他们并未将那份仇视表现在言语中,他们以为他不会知道,但他却一清二楚,久而久之他变得沉默。

    在那段郁郁寡欢时间里,他终于弄清了天狼族人厌恶他的缘由。

    他是人族,自出生之初就与兽族对立,他无权选择唯有听天由命,不仅仅是他,九州上所有新生人族和兽族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早在十余万年之前祖辈便替他们做过了选择,他们能做的唯有延续骨子里的仇恨,直到一族完成大义。

    明白这一切的他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他的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为他讲述九州大陆上的种种奇闻趣事。

    他没有名字,族内长老们直呼他小畜生,族人们背地里叫他小废物,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唯有母亲对他呵护备至,让他在这冷冰冰的世界里感受到一丝温暖,除了母亲,整个封魔山脉内,愿意与他交流的也唯有那沉默寡言的魑一叔叔。

    魑一也是人,人都是有使命的,魑一的使命便是永远护卫狼后,也是因此他才会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

    小时候,男孩总是摸着魑一的脸胆怯问道:魑一叔叔你为什么要带上面具啊?

    不善言谈的魑一总是用他尽量温柔的声音轻声道:因为我是鬼。

    鬼是什么?男孩并不知道,但他知晓鬼总是与噩梦一同被提起,噩梦是恐惧的根源,正因为恐惧才会衍生出害怕、才会胆怯。

    男孩曾问过他: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害怕?

    魑一总是意味深长道: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知晓,戴上面具的究竟是穷凶极恶的鬼还是悲痛欲绝的人。

    男孩坐在巨石上,用手拄着腮,脑海里不断闪过魑一曾说过的话,他想要试着去弄懂其中含义,却没有一丝头绪,或许他不曾想过,当某一天,他戴上面具时,这些问题会变成答案。

    “弟弟,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响起男孩那稚嫩又充满向往的声音。

    “呜呜呜······”回答他的是他听不懂的兽鸣。

    “母亲说,在外面的世界,头顶有天空,天空是蓝色的,脚下有大地,大地是褐色的,地上有无数寸长小草,小草是青色的······”男孩自言自语,言语里满是憧憬。

    他望着黑色晶壁,想象着外面的世界,幻想着壮丽的山川,艳丽的夕阳·····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急促而嘹亮的狼嚎响起,回荡在这漆黑的天地间。

    宁静的像是陷入永眠的世界瞬间变得嘈杂,鸟飞兽走,魔兽咆哮声不绝于耳。

    男孩回过神来,一脸惊恐地望着身旁金狼道:“弟弟,我们快走!大长老他们发现我们跑出来了。”

    男孩话音落下,那盘卧在他身旁的金狼瞬间站起,将男孩叼在嘴里朝前方飞奔而去。

    魔兽天生就有夜行能力,在他们眼里夜如白昼,天狼族每个族人的眼睛都是不一样的,决定不一样的因素,便是血脉。

    血脉——用颜色将拥有生命的一切分出了个高低贵贱。

    一般魔兽只有修行至道劫境才拥有化形能力,而拥有高贵血脉的魔兽则不一样,他们在血脉觉醒之初便拥化形能力。

    男孩身下天狼遍体金色毛发,身长一丈有余,高六尺,其瞳孔血红,血脉并未觉醒。

    金狼马不停蹄地奔行数十里后,猛地止住前行的四肢,在地上犁出四道沟渠。

    “刺啦······”金狼尖利的狼牙将叼住的衣衫撕碎,男孩在惯性作用下飞出,一脑袋撞在前方来人身躯上。

    男孩跌落在地,双手死死抱头,还未发出痛苦的呻吟,便被一声厉喝吓破胆:“小畜生,你是看不见老夫吗?”

    厉喝完毕,说话者将一双金色的瞳孔微微移下,眼里满是憎恶,其苍老面容上两条四寸伤痕宛如趴在左边面颊上的两条蜈蚣,让人不寒而栗。

    男孩望着那须发金黄、面容狰狞的老者惊恐万状道:“大、大长老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大长老咬牙切齿道:“小畜生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猛地摇头,泪水止不住滑落。

    “还敢顶嘴看我今天不一掌劈死你!”大长老说完就欲动手。

    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靓丽的身影落在大长老身前,她缓缓弯腰为男孩拭去脸上泪水,女人衣着华贵,貌若天仙却又胜过天仙,三千金丝披肩及腰宛若直落九天的金色飞瀑;深邃的暗金色瞳孔恰似闪烁繁星;洁白脸颊好似皓月一尘不染。

    大长老的手掌没有落下,但原因却并非眼前出现的那个女人,而是此刻他的手正被牢牢钳住,他使出所有力气都无法移动分毫。

    男孩望着女人那动人的双眸,抽噎着随后钻进她的怀中发出无助的呼喊:“母亲······”

    女人一脸溺爱地望着怀中男孩,她的声音仿佛有一股魔力能将万古不化的寒冰消融:“不是答应我今后不会再哭了吗?怎么又哭了?”

    男孩没有回答,只是依偎在女人怀中止不住抽泣。

    大长老脸色愈发难看,他那抬起的手臂此刻已经失去知觉,手腕处骨骼正咔咔作响近乎扭曲,大长老回头望着身旁男子,厉声咆哮道:“放开我。”

    男子戴着面具,将神情隐藏在那狰狞面具之下,唯有那双眼睛内,可以看见他的怒火,他没有说话,依旧死死钳住大长老的手腕,且愈发用力。

    “魑一······”大长老暴怒,握掌为拳并轰向魑一。

    魑一眼眸内闪过一道寒芒,一掌握住大长老的拳头并死死攥住。

    “咔咔咔······”骨骼碰撞声自大长老拳头上传出,那钻心的痛瞬间便让大长老的脸扭曲。

    “魑一!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奴才!而我则是天狼族大长老!你敢以下犯上,我有资格就地斩下你的头颅!”大长老忍痛怒喝。

    “奴才?好一个奴才,你是魑大人的长辈,我若敬你,你便是我的长辈,我若不敬你!你狗屁都不是!”

    “在你斩下我头颅之前,我会保证让你的头颅先一刻落地!如若不信!大可一试!”魑一言语中不带一丝情感,他不像个没有神智傀儡,更像个地狱里走出的恶鬼。

    “你······”

    “够了。”女人厉喝一声,随后望向魑一道:“放开他吧!”

    “是,魑大人!”魑一恭敬答道,随后便松开大长老的手腕和拳头。

    “哼!”大长老迅速将双手收回,随后望向女人道:“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狼后莫不是还要袒护这人族小畜生?”

    狼后冷冷扫视大长老一眼,而后淡淡道:“滚!”

    一个滚字让大长老身躯猛颤不止,他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正视狼后双瞳,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猛地低下头,眼眸内闪过一抹厉色坚定道:“狼后!此子乃是废人,可蹉跎岁月,但我族小狼王拥天纵之资,是吾族复兴希望,若是终日与此子混迹一处荒废修炼,我族何谈复兴?”

    “还请狼后早做决断,将此子放逐莫让他毁了吾族复兴大计。”

    大长老冒死谏言,狼后却无动于衷,她望向大长老依旧面无表情道:“若是说完了!那便滚吧!”

    “狼后······”

    “我叫你滚你是聋了吗?”狼后的脸瞬间变得阴沉,自体内扩散而出也不再是威压而是浓烈的杀意。

    “还请狼后三思!”大长老咬牙,说完后便头也不回地远遁而去。

    等到大长老远去,狼后才将凌厉的气势收回,紧紧将男孩搂在怀中:“讨厌的大长老已经走了,别怕,母亲会保护你的。”

    “恩,我不怕,有母亲和魑一叔叔在,我什么都不怕!”男孩破涕为笑

    “记住,母亲不可能一辈子陪着你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怕!要勇敢知道吗?”狼后望着男孩的双眼,语重心长道。

    “恩,我知道。”

    “呜呜呜”金狼也认真地点点头。

    狼后望着金狼,嘱咐道:“小凌,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护好哥哥,千万不能让哥哥受到一丝伤害,知道吗?”

    “呜呜呜”小凌猛地点点头。

    “母亲。”男孩抬起头,望着狼后那双美丽的眼睛,兴奋道:“我的名字想好了吗?”

    “当然了。”狼后脸上挂着世间最为温柔的笑容:“你以后就叫金鳞,好不好?”

    “恩。”男孩开心地点点头,脸上挂满幸福的微笑。

    或许男孩并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现在看来只是和他的姓名和母亲的厚望。

    而在今后的某天,这个名字将成为禁忌一般的存在,被九州后人永世封禁。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二章:结界破,大战起

    躺在母亲怀里金鳞很快就沉沉睡去,小凌匍匐在地上别过头望着两人,狼后抱着金鳞起身,小凌也跟着起身。

    “他们就交给你了。”狼后来到魑一身旁,将怀中熟睡的男孩交到魑一手中。

    魑一接过金鳞,目光与狼后交汇:“已经决定了吗?”

    “毒,已深入族人骨髓,若是等到我再无力应对,连这庇护我们的小小天地也会荡然无存!到那一天!天狼族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女人望着魑一怀中的男孩:“鳞儿不属于这里!他是人族!我们与源族的恩怨与他无关!他不应该成为牺牲品!”

    狼后所言,魑一知晓也理解但却无法释怀:“可若是这样,您将······”

    “死?对吗?”狼后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将来某天,当我再也没有力量庇护族人时,他们会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若我的死!能博得天狼族一线生机!也算是死得其所!”狼后平静道:“若此役,我身死!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

    魑一抱紧怀中男孩坚定道:“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还请魑大人放心。”

    狼后曲腰蹲在小凌身前,捧着小凌的脑袋带着哭腔道:“小凌!答应我好吗?今后一定要保护好哥哥!带领吾族走向复兴!”

    莫名的痛,刺痛小凌的心,他知晓母亲的决断,想要阻止,可狼后却不会因此而停下,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努力地点头。

    狼后满脸溺爱地抚摸小凌的脑袋:“大长老虽不近人情,但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吾族,他终日逼你修炼也是为了让你能肩负吾族复兴大计!你千万别怪他!”

    小凌不停地点头,随后将额头抵在狼后额头上,感受母亲最后的谆谆教诲。

    不久后,狼后终于起身,转身背对魑一道:“如此,我便无虑了,去结界边缘等着吧!用不了多久,结界便会打开。”

    话未说完狼后便消失在这黑夜中,唯有她那无惧一切的声音还在回荡。

    小凌朝着狼后离去的方向狂奔,想要追上他的母亲与她一起并肩战斗,可惜他太弱了,根本就无法追赶上狼后的脚步,仅仅一瞬狼后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魑一身影一闪,再次出现时已落在小凌的前方,他挡住小凌的去路淡淡道:“跟我走吧!”

    小凌不愿,猛地摇头,因为他知道:这一别,将是永远。

    魑一无奈摇头,用灵力带着小凌强行离开,小凌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可他太弱了,只能望着母亲远去的方向,落下晶莹的泪。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嘹亮的狼嚎再一次在这结界中响起,随后,无数破风声在这原本安静的结界中回荡,由四面八方朝狼嚎传出地汇聚。

    魑一抱着金鳞带着小凌,用最快速度朝结界边缘行进,不知是因为太过颠簸还是因为金鳞心心有不安,沉沉睡去的他缓缓睁开朦胧双眼,望着魑一道:“魑一叔叔,母亲呢?”

    “狼后大人去忙了!”魑一不愿透露太多。

    “那我们这是要去哪?”

    “离开这里!回到外面的世界!”

    “离开?”金鳞眼冒金光:“真的假的!您不会骗我吧?”

    “真的!”

    “哇哦!”金鳞兴奋大叫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小凌眼中悲伤。

    不久后,金鳞一行三人终于来到结界边缘处,一个时辰后,处于结界正中心的狼后伴随着刺眼暗金色光芒缓缓升起,好似一轮烈日,将这漆黑的世界点亮,强烈光芒让习惯黑暗的金鳞感到不适,当即闭上双眼。

    结界外

    淡蓝色的天空一望无垠,温暖的风轻抚山川万物,让人心旷神怡,不由闭上眼享受这平平淡淡的一切。

    黑色结界上空,几个中年男子凌空而立,各个气势非凡,放到九州各处都绝对算是惊艳绝伦的人物。

    “阵哥,今天怎么总感觉心神不宁的,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啊。”其中一人缓缓低头,一脸担忧地望着身下结界。

    “怕什么?莫说在这鬼地方,就是在这风巽州也都不会有能威胁到我们的存在!”源阵不屑一顾道。

    “可是,我总觉今天里面不太安分。”那男子依旧担忧道。

    “不安分?”又一男子道:“我倒是希望那群畜生不安分,十几年了,一直龟缩在结界里面,一群缩头乌龟,倒是赶紧打开结界啊,灭了他们,我们就可以回族复命了,就再也不用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也就在此刻,两个白发苍苍、道骨仙风的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身后,其中一人面色凝重道:“源前切莫大意!休要忘了当初源临的下场!”

    众人这才发觉两老人,齐齐转身恭敬道:“拜见少阴、少阳大人。”

    “源兵的预感一向很准确,你们要有心理准备,或许今天真有大事发生切不可大意。”少阳望着那漆黑的结界若有所思道。

    “这里面的敌人非常强大,天狼后不是你们几个可以对付的,倘若今日真的有事发生,天狼后交给我们,你们去追杀其余天狼族余孽,务必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少阴苍老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

    “天狼后有那么恐怖吗?”源阵小声地询问道。

    “能在九州上留名的人又有谁不恐怖呢?”少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感叹道:“将相臣皇、魑魅魍魉,八鬼之名响彻九州!靠的就是实力!”

    就在众人不经意间,十几年从未有过任何变化的结界上一枚暗金色的符文悄然浮现,与那漆黑的结界格格不入,所以在它出现的瞬间便被心思缜密的少阴察觉。

    “这是!”少阴脸色骤变,当即厉喝道:“结界有变,做好准备。”

    金色的符文,化作无数流光,自结界顶部如蛛网般扩散至与大地相交的边缘,在结界上留下密密麻麻贯通结界的金色脉络。

    “咔”

    “咔”

    “咔”

    ······

    结界自顶部开始碎裂,裂开的晶壁如风化的沙石般,风轻轻一吹便化作游荡于天地间的尘埃。

    刺眼的光芒透过细长的裂缝,照进这被漆黑结界笼罩十余年的封魔山脉,给人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衣着华贵的狼后屹立于天地间,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倾倒众生。

    “嗤嗤嗤······”淡淡金色阳光落下的瞬间,腐蚀、灼烧的声音便接踵而至,结界内不少生物皆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化为灰烬。

    魑一已有所料,早早便用灵力将金鳞和小凌覆盖,不让二者身躯暴露在阳光之下。

    几个中年男子在结界破碎的那一刻便俯冲而下,少阴、少阳二人则是立于天地间警惕地望着狼后。

    一身穿白色长袍,小麦肤色的男子缓缓落在魑一前方,用一双蛇瞳如看待猎物般死死盯着魑一。

    魑一将金鳞放下,望着来人道:“源兵!我不想与你过多纠缠,识相的,就去找其他人,如若不然,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源兵冷冷道:“我对你没有兴趣,只要将那一人一狼交于我,凭你的实力,压制紫阳毒逃离这里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的目的只是剿灭天狼族,与你无关。”

    魑一眉头微皱,疑惑道:“紫阳毒?”

    “没错,十余年前吾族强者追赶至此,其中一人被魑所杀,他便是源族九侍之一的毒侍源临。”

    “此子以毒入道,擅长用毒,无论何毒皆可炼化为自身所用,唯有一毒让其饱受折磨无法炼化,只能靠自身实力压制,此毒名为——紫阳毒。”

    “中了此毒,今生再也不能照到阳光,一旦接触到阳光,此毒便发,毒发犹如万火焚体,瞬间便可令中毒者化为灰烬、尸骨无存。”

    “魑打碎三千世界图将其化为结界,本为庇护天狼族余孽,却不知晓源临的尸体也在其中,源临身躯腐烂,体内之毒也随之扩散,不久便充斥整个结界。”

    “十余年时光,紫阳毒早就深入尔等骨髓!你那么强大!不会感觉不到吧!”源兵冷笑道:“若想不被此毒影响,前提是要有能压制住此毒的力量,而现今,残存的天狼族余孽有能力压制紫阳毒的不过双手之数。”

    “识相的,就将他们交给我,念在你也是人族,我可放你一条活路!”

    天穹之上,狼后与少阴、少阳间的战斗已经爆发,强大灵力对轰的余波令天地巨颤不止。

    而魑一、源兵二人则是目不斜视地望着对方,剑拔弩张的氛围急速蔓延开来,就在到达极致之际,二者同时出招,一经对碰,汹涌澎湃的灵力化作的阵阵冲击波直接将金鳞和小凌轰飞。

    金鳞嘴角溢血,缓缓自地上爬起,随后一道金色身影落在其前方,用自身灵力撑起一道屏障,将他护在身后。

    小凌修为已至天王境,而金鳞却无半点修为,若非小凌及时将其护住,金鳞早已在那强悍的灵力冲击波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弟弟!”金鳞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弱小,他是哥哥,小凌本应该由他保护,而在此刻,小凌却无惧一切挡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

    “轰!”一道黑影自天穹坠落,在大地上留下一个直径十丈的深坑,少阳自深坑内爬出,将嘴角血迹拭去,抬头望了望天穹狼后,眼底满是惊恐。

    少阳、少阴贵为源族四象主,实力强悍至极,对付饱受剧毒侵蚀十余年的狼后本信心十足,却没料到狼后竟如此强大,身中剧毒却依旧能以一敌二不落下方。

    少阳神色凝重,收回视线正欲思考应对之策,却在收回视线的途中瞥见正与源兵交战的魑一以及魑一身后不远处的金鳞与小凌。

    魑一与源兵实力不相上下,战得难舍难分,也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少阳化作一道流光气势汹汹而来,一拳便轰穿魑一小腹。

    “噗!”魑一倒飞出去,淡金色鲜血化作一条血线自嘴里喷洒而出。

    少阳澎湃灵力自体内疯涌而出,化作两张大手,死死抓住小凌和金鳞脖颈,将两人擒住的少阳当即仰天厉喝道:“八鬼之魑,事到如今,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三章:金鳞死,九书现

    全面压制少阴的狼后低头望向少阳,当即脸色大变,也是这顷刻的松懈给了少阴反扑的机会。

    “噬灵掌”少阴抓住狼后失神瞬息,不带任何花哨的一掌直落在狼后背后。

    仅此一掌便震碎狼后五脏六腑,让她犹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线下坠,重重地砸在地上。

    狼后身负重伤,艰难地从地上站起,随后猛地抬起头咬牙切地望向少阳,痛苦已从眼底散去,唯有冰冷杀机止不住蔓延。

    “想不到名动九州的八鬼之魑,心境竟如此不坚,竟然有如此致命软肋。”少阳冷笑。

    “我也没想到,自命清高的源族强者,竟然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下手。”狼后字字咬牙、声声切齿,恨不得将少阳千刀万剐。

    面对狼后那凌厉的杀机,少阳不以为意,瞥了一眼身旁艰难爬起的魑一,冷笑道:“你的侍卫可真够顽强,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能爬的起来。”

    少阳说完便抬脚,将魑一一脚踢飞。

    “噗”魑一伤上加伤,体内血气翻涌,金色鲜血如注自伤口处喷洒而出。

    狼后以最快的速度将魑一接住,她望着满身是血气息萎靡的魑一担忧道:“你没事吧?”

    “对不起狼后,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脸色苍白的魑一自责道。

    “没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我也没有想到源族狗贼竟然如此无耻,你好好休息,接下来交给我。”

    狼后将一枚丹药喂到魑一口中,魑一伤势虽重,但依靠那丹药不会伤及性命。

    狼后转身望着少阳色厉内荏道:“你究竟想如何?”

    “简单,我要你天狼族人全部自废修为。”少阳嘴角微翘,满脸得意道。

    狼后死死盯着少阳,银牙紧咬:“让我们自废修为与让我们自杀有何区别?”

    “哦,你不愿意?”少阳说着双手握得更紧。

    金鳞的惨叫,犹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划在狼后那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脏上,挣扎许久,狼后终于妥协。

    “我能自废修为,可别人,我做不了主!”

    “嗯?”少阳嘴角微翘:“那也不是不行,可那样的话,他们二选一,你选谁呢?”少阳提起一人一狼,冷笑着,等待狼后做出决定。

    狼后的脸也在此刻彻底阴沉:“若是他俩其中任何一个出了差池!我就让此处所有源狗为他陪葬!”

    少阳面色一滞,随后表情狰狞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狼后抬起头,双眼直视少阳,眼眸内杀意滔天:“说到做到!”

    少阳沉默片刻,随后点头:“好!那就依了你!还不赶紧动手?”

    人总是会在痛苦中成长,虽有狼后庇佑,但近几年来金鳞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年幼的他知晓若是狼后修为尽废,那么等待天狼族的只能是灭亡。

    “母亲,我很感激十几年前你捡回我,让我得以活下来,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源狗无耻,就算你自废修为他也不可能信守承诺,你若修为尽散,吾族必亡······呃呃呃······”

    金鳞话未说完,少阳灵力化作的手掌便死死卡住他的喉咙:“你这人畜不分的小畜生,身为人族却心向兽族杂碎,我源族乃九州人族之首,万族千宗之尊,名流千古、受万世敬仰,你这不忠不义、不伦不类的小畜生也配口出狂言?”

    “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义,你也不配提那个义字,男儿最讲义,可你连男儿都算不得,你不过是一个连女人都比不过的可怜虫、只配在闺房里绣花的大姑娘。”

    无论是狼后还是魑一都为此刻的金鳞感到陌生,在他们眼中,金鳞不过是一个胆小、怯懦需要他们保护的孩子,莫说面对源族四象主,就连面对源族九侍之一的源临都没有勇气,可现在,金鳞却像变了个人似的,竟敢直面少阳。

    金鳞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他只知道自己不能让母亲受到一丝伤害。

    被金鳞戳中软肋的少阳脸色瞬间铁青,那死死捏住金鳞喉咙的灵力手掌更加用力了几分。

    金鳞喉咙虽被死死卡住,但为了震慑狼后,少阳却不敢下死手,也正是因为这样,金鳞才能继续道:“恨我吗?想杀了我吗?恨我的话就杀了我啊!”

    被压抑的愤怒经金鳞言语点燃,瞬间便已不可抑止的速度蔓延至少阳全身,少阳转头望着金鳞,也就在其失神瞬间,一柄灵力化作的大刀落下,斩断少阳灵力化作的右臂。

    大长老救下小凌,将其带回狼后身旁。

    “你看看你!真是蠢得可以!现在失去了最后一个人质,你已再无依仗,等待你的将会是灭亡!”金鳞面带嘲讽、眼底尽是疯狂。

    少阳虽怒,但却仍旧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小凌被大长老所救,仅剩的金鳞是他最后的手段,仍具有震慑狼后的作用,他可不愿因冲动失去这牵制狼后最后的法宝:“最后一个?不,你错了!她对你的疼爱可丝毫不比那个畜生少,只要有你在,就不怕她不投降。”

    “不!错的是你!你利用我能牵制母亲不错,可却无法牵制天狼族其他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牵制不了母亲,因为死人,将不具备任何意义。”

    金鳞说完,努力地转过头微笑着望向狼后,随后缓缓闭上眼睛,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怪异的眼神望着他,直到殷红的鲜血自他嘴里汩汩而出。

    或许不会有人想过,金鳞会用咬舌自尽这种方法让狼后摆脱少阳的牵制,胆怯与懦弱伴随了金鳞十余年,终于在其母受到威胁之际,他做到了勇敢。

    “不!”狼后悲痛欲绝,感觉着金鳞那快速消散的生机,她心头悲愤也在迅速攀升,待到金鳞生机散尽,狼后心头悲愤已达极致。

    金鳞已死,可一切并未因此结束,一股及其诡异的气息在封魔山脉每个角落蔓延,可金鳞却毫无察觉。

    当失去所有知觉的瞬间,金鳞灰蒙蒙的魂躯便出现在一漆黑而又诡异的空间内,忽然,一点金芒在其头顶丈高处闪烁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发耀眼。

    待到光芒不再强盛,一本金色大书已落在金鳞头顶,大书长三丈、宽四丈、高七尺,此书共九页,页页厚达六尺,金书九页不像是金纸、更像是金砖。

    随后金书上方空间虚幻,金色大书封面如掉落石子的湖面般,泛起阵阵涟漪。

    一年近古稀、须发花白的发老者自金色大书内缓缓浮出,随后纵身跳下落在金鳞身旁并一脸满意地望着金鳞魂躯:“好小子!不错!不错!短短十二年你便死了两次,你母亲要是知道你会死的这么频繁,怕是打死都不会跟我做交易。”

    “对了,对了,先自我介绍下!我叫九书。是这天地间最厉害的神器,你可以叫我九哥,也可以叫我九爷,若是你觉得这两个称呼无法彰显出我的霸气,你也可以叫我九祖宗。”九书说着将手伸向金鳞的魂躯并与其握了握手。

    身处黑暗空间内的金鳞只是一具魂躯,并早已失去了意识,根本不可能做出回应,但这却让九书格外气愤,他指着金鳞鼻子道:“臭小子,太不尊重人了吧!我好歹了你祖宗辈儿的,跟我说话躺在就算了,还一言不发,是不是跟你那狡猾的母亲一样以为我好欺负?”

    九书:九州大陆传说中神器,世人只知其是件惊世神器,却不知他实际上是个话痨,一刻不说话就憋得慌。

    十二年前,金鳞家族变故,九书与其母约定,其母要求九书助薛云渡过三次危机不死,只要九书完成承诺,其母便将九书所需神器拱手献上。

    九书闷闷不乐,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金鳞魂躯,转身屈膝,随后一屁股坐在金鳞魂躯上。

    “你说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短短十二年就死了两次。”九书悲愤交加,言语中满是对金鳞的不满,可表情却越来越乐,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嘿嘿嘿!小子!希望你再接再厉,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再死一次。”

    九书说着,就把手伸向金鳞眉心,而就在其手指距离金鳞眉心不过寸许时止住,眼珠子飞速转动,转而露出邪魅笑容:“嘿嘿!”

    “紫阳毒可真是个好东西,毒侍源临是吧!虽说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还真得感谢你,若不是你死后留下的紫阳毒,我都不知道这小子何时才能死第三次。”

    “小子,你也别怨我,虽说救活你之后让紫阳毒再杀你一次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若你是修士还好,危机四伏,随时都能再死一次,但你是凡人,等到下一次死不知道要过多久,我好歹也保你两次不死,咋们都相互体谅一下好不好?”

    九书望着屁股下一言不发的金鳞道:“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啊!”

    提议被金鳞‘默认’,九书脸上写满激动,一想到承诺完成便可以脱离金鳞的九书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嘻嘻!我真是个天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这空荡荡的世界内唯有九书喋喋不休的声音在回荡,直到封魔山脉人去灵散、尘埃落定,九书才止住欲言又止的嘴缓缓起身。

    九书手指对着金鳞魂躯轻轻一点,金鳞魂躯便化作风沙消散,随后一股澎湃的生命力自金鳞体内传出,借由心脏送达其四肢百骸。

    金鳞复苏,其双眼也缓缓睁开,望着这陌生的世界,金鳞来还不急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那火辣辣的灼伤感便自其暴露在阳光下的肌肤上传出。

    紫阳毒发,金鳞如万火焚体,体表肌肤在阳光直射下化作灰烬,九书见此情形,兴奋地大跳,当金鳞在痛苦中挣扎,就要被紫阳毒夺走生命之际,一道黑影自远方驰来并缓缓落在金鳞身旁。

    九书望着前方,双眼透过漆黑虚无的空间直视来人,表情由喜转悲,再由悲至玩味:“有趣!当真有趣!这难道就是他常说的:此乃因果,所谓定数?”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四章:猎只雷豹当坐骑

    金鳞依稀记得结界破碎时封魔山脉的样子,可现在的封魔山脉早就不复当初,除了山形地貌外,封魔山脉内的一切生灵早就不复存在。

    结界还未破碎之前,这里虽然漆黑一片,但也算是个生机勃勃之地,可到如今此地却死气弥漫,所有草木、生灵皆在接触到阳光的瞬间化作尘埃,成为这天地间挥之不去的雾霭。

    金鳞躺在荒漠中,在灵魂饱受紫阳毒摧残的同时其肌肤也在温暖的阳光下化为灰烬,一年过花甲的老人落在金鳞身旁,望着不成人形的金鳞缓缓伸出手掌。

    细细暗红色血线自老人掌心盘旋升起,随后汇聚在其手掌上方,凝成一滴暗红色鲜血。

    老人蹲下,将掌心平平无奇的鲜血喂到金鳞口中,入口鲜血化作奔腾血气一瞬便充斥薛云全身。

    摧残金鳞的紫阳毒不复存在,先前化作飞灰的肌肤也在顷刻间重塑,身处虚无空间内的九书望着眼下那刚凝成一半便迅速消散而去的魂躯露出又悲又喜的神情:“薛百寿你个狗东西,怎么哪里都有你?”

    九书说罢!不等金鳞魂躯彻底消散便又遁入金色大书之中,金色大书愈发暗淡,最后化作一个光点消失不见,漆黑而又虚无的空间恢复如初。

    金鳞魂躯彻底消散,金鳞自身也恢复意识,他缓缓睁开双眼,随后猛地自地上坐起,惊恐地摸了摸先前化作飞灰的脸蛋和手臂。

    “哎!原来是梦啊!”金鳞确定自己无事便放下心来,也就是在其放下心来的瞬间,背后传出的声音令他冷汗直流。

    “你是哪家的小娃!没事跑到这封魔山脉作甚?难道就不怕魔兽吃了你?”老人站在金鳞背后一脸疑惑道。

    金鳞闻声回头,望着身后老人那和蔼的面庞,脸上惊慌悄悄褪去:“你又是谁?你来到这里干什么?不怕魔兽吃了你吗?”

    金鳞眼前老人虽年过花甲,但却长得龙精虎壮,身高七尺有余,灰白长发披肩,面容苍老却棱角分明,双瞳浑浊却又如山间小溪般清澈,古井无波的眸子内蕴星辰大海,匆匆一瞥定觉平平稳稳,细细凝望才晓其中不凡。

    老人指着自己错愕并觉得好笑道:“我?魔兽吃我?小娃娃你确定魔兽能吃了我吗?”

    金鳞不解,但还是装作理解模样道:“对哦!你都老了,咬不动。”

    老人嘴角忍不住抽搐,随后望向金鳞道:“小子,说话之前要想清楚,我可是救你命的大恩人。”

    “救命?”金鳞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咬舌自尽的一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打量眼前老人:“你救了我?难不成你是修士?”

    “修士?”老人邪魅一笑:“修士什么时候有那么大本事了?”

    “那你是谁?难道你是鬼?难不成我真的已经死了?”金鳞惶恐不安道。

    “鬼?”老人摸了摸下巴,点点头道:“这样说也行。”

    老人的话让金鳞脸上的惶恐化作淡淡悲伤,老人打量着金鳞轻声嘀咕道:“没理由啊!封魔城出来的孩子没理由不认识我啊!”

    老人一脸认真地望着金鳞:“小娃娃,你究竟是不是从封魔城出来的?”

    金鳞神情有些落寞,抬头轻声道:“封魔城是什么地方?”

    老人自金鳞的口中已经知晓了答案,但还是为他解释道:“封魔城是距离封魔山脉最近的城池,也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城池。”

    金鳞疑惑道:“封魔山脉?阴曹地府难道也有封魔山脉?”

    老人无语白了金鳞一眼,无语道:“小娃娃!你还没死呢?小小年纪不想想怎么好好活着,把死字挂在嘴边,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人生失去意义了?”

    金鳞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死死盯着老人并一脸认真道:“我真的没死?”

    老人愈发无语:“真的,看你傻傻的,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家,说吧!你家住在哪儿?”

    “我家就住在封魔山脉!爷爷你真的可以送我回去吗?”

    “爷爷?”老人似笑非笑地望着金鳞,开口正要说些什么,表情却又呆滞片刻,随后抬手搭在金鳞脑袋上,改口道:“别乱认亲戚!我可不是你爷爷!”

    “而且你要知道,封魔山脉可是魔兽的地盘,你是人族,你的家怎么可能在封魔山脉呢?”

    金鳞认真道:“我的家真的住在封魔山脉!”

    “你小小年纪,说谎的本事是跟谁学的?还学得有模有样。”老人淡淡一笑,随后道:“既然你住在封魔山脉,那你知不知道封魔山脉最强的魔兽是哪一族啊?”

    “当然知道啊,母亲说过,我们天狼族族是九州第一兽族,那封魔山脉最强大的兽族当然就是我们天狼族了。”金鳞一脸骄傲道。

    金鳞的话让老人脸上淡淡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老人一脸严肃地望着金鳞:“小娃娃!你可知道你是人族?”

    “知道啊!”

    “你既是人族,又怎么会是天狼族人?”

    金鳞神色黯然道:“我自出生便被父母遗弃,母亲见我可怜,将我收留并抚养长大还赐予了我名字!”

    “那你的母亲是何人?”

    “我不知道母亲叫什么名字!”金鳞轻轻摇头,随后骄傲道:“但我知道母亲是天狼族最强的人,大长老们都叫她狼后!”

    金鳞话音落下,老人便呆在那里,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屈膝蹲下:“愿意跟我离开吗?我认识你母亲!我可以带你去找她!”

    老人的话,让金鳞格外激动,他死死攥住老人的手猛地点头:“愿意!愿意!愿意!”

    老人拉着金鳞的手将他扶起,随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金鳞一脸欣喜道:“我叫金鳞!这是母亲为我取的名字!”

    “嗤!”老人嗤笑可眼中却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就在老人眼泪摇摇欲坠之际,他转过身,朝前方走去。

    “爷爷!爷爷!你笑什么?这个名字难道不好吗?”金鳞小跑着追上前去。

    “没有什么不好的,与你名字无关,只是我年纪大了,总是会忆起过去,忆起那一张张稚嫩而假装成熟的脸庞,想到他们曾经的糗事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们?”

    “对啊!他们!”

    封魔山脉占地方圆数百里,乃是风巽州最大的魔兽山脉,好在先前二人所处之地已临近封魔山脉边缘,要不然的话二人怕是走上半月都不会走出那断绝生机的荒漠。

    走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走出封魔山脉,又见青山绿叶,可现在的金鳞已经汗流浃背、饥肠辘辘,双腿又酸又痛,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在薛云疲惫至极要一头栽倒在地的时候,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望着他兴奋道:“走!我带你去看看好东西!”

    老人说完,便离开大道登上一旁百丈高山,山间小道崎岖,山上树木稀疏、三尺杂草繁茂,山腰处有一平坦之地,在那平坦之地上除了三尺杂草外还有一株四尺青叶白花。

    一块灰褐色巨石像是大山的眼睛,落在青叶白花后方山坡更高处,距离青叶白花大约十丈。

    金鳞跟在老人身后爬上绿油油的山坡,而后在距离山腰十丈处停下,老人侧过头,望着身旁金鳞,轻声道:“看见那朵青叶白花没有?那叫孕雷花。”

    饥肠辘辘的金鳞舔了舔嘴唇道:“孕雷花有什么用?能吃吗?”

    老人轻轻点头:“孕雷花是一种药草,能吃,但是只对特殊的一部分人有效果。药草可以疗伤,也可以用作修炼提升修为。年份越高的药材!价值越大!这株孕雷花已经有300年的年份了,算得上是比较珍贵的药材,但我们而言却是没什么用。”老人道。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男孩轻声道。

    “孕雷花虽然对我们没什么用,但是孕雷花身边的有样东西对我们有用。”老人神秘道。

    “什么东西?”

    “雷豹!一种魔兽,速度极快!只要有它帮忙,不出一个时辰,我们定能回到封魔城!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将他引出来!”老人说完,便起身朝着孕雷花所在的位置走去。

    老人来到孕雷花一旁,伸手做出采花动作,而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孕雷花的瞬间,一道黑影自山坡上灰褐色巨石后窜出并冲向老人,老人脚前轻点地面,暴退而去。

    “轰”黑影落地土石横飞,老人先前所站之处,地陷三尺,扬起阵阵黑烟。

    身长九尺、高五尺通体墨绿色的雷豹,此刻正用拳头般大小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老人,其毛发间银光闪烁,‘噼啪’声不绝于耳。

    老人淡定从容,面对如此凶兽竟未有丝毫退缩。

    雷豹见此,有感威严丧尽,气急,抬起巨掌猛地拍向老人,好似剑刃般的利爪寒芒乍现,就欲刺穿老人头颅。

    老人未动,但却有一股气势自其体内扩散,雷豹利爪还未拍在老人身躯上,便四肢无力,如烂泥一般软瘫在地。

    老人望向雷豹淡淡道:“只要你乖乖地听我的话,我既不会采摘那株孕雷花,也不会伤害你。”

    雷豹虽不及老者,但也是这片山林中数一数二的魔兽,虽未化为人形,但却诞生出灵智,能懂人言,虽不知老人的目的,但还是惊恐地点点头。

    “过来!”

    雷豹起身,气势全无,灰溜溜地来到老人跟前。

    “趴下!”

    雷豹不敢反抗,匍匐在地,十分听话。

    老人转身朝金鳞招手:“过来!”

    金鳞小跑着来到老人身旁,一脸惊讶地望着匍匐在地的魔兽,老人抱起金鳞将他放到魔兽背部,叮嘱道:“抓紧它的皮毛!”

    “恩!”金鳞点头,随后小手用力抓紧雷豹的皮毛。

    老人一跃而起,落在雷豹后背,抓紧雷豹那紧实的兽皮道:“安心载我们一程,我便不会伤害你!如若不然······嘿嘿嘿!”

    老人的笑让雷豹不寒而栗,他根本不敢反抗,唯有放下以往威压甘当坐骑。

    “走吧!”老人话音落下,雷豹不敢怠慢瞬间冲出。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五章:药师薛百寿

    雷豹驮着两人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奔行,大约半个时辰后,老人口中的封魔城终于映入男孩眼帘。

    “停下吧!”老人看见封魔城,便拍了拍身下雷豹。

    雷豹闻声而停,匍匐在地,老人自其背上跳下,随后将金鳞抱下来。

    “好了!走吧!走吧!你的任务完成了!”老人朝雷豹挥了挥手,随后带着金鳞转身离去。

    等到两人转身,雷豹才敢放下戒心,爆发出比刚刚更快的速度,一溜烟便没了影。

    金鳞抬手指着远方恢弘的城池好奇道:“那是什么啊?”

    “那就是封魔城啊!”老人解释道。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啊,封魔城是用来干什么的?”男孩挠挠头不解道。

    “城池是人类聚集的地方,人们修建房屋,在房子里生活并将这称之为家,一个人会觉得孤独,人多便会觉得温暖,所以人们搬到一起,人越聚越多,所以就有了城池!”

    老人的话让金鳞疑惑,他歪着头望向老人道:“母亲说强者是孤独的,是不是所有强者聚集到一起后便不会孤独?”

    老人脸上挂着微笑:“孤独源于灵魂,而非**,简单的聚集,通过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的确可以让一部分人心头的孤独散去,但并非对每一个人适用!”

    “强者非凡而独特!傲然而空虚!他们孤独,更多源于自己的高傲!”

    “高傲?”金鳞眉头微皱:“爷爷,你算是强者吗?”

    “我?”老人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点点头:“应该算是吧!”

    “那你孤独吗?”

    老人点头:“孤独是强者的宿命,我既是强者,自然不会脱离在外!”

    “可是!我并不觉得你很高傲啊!”金鳞不懂。

    “绝大多数强者,因高傲衍生出孤独,但另一部分则是······”老人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摇头:“原因有很多!”

    “你们强者真是奇怪,绝大多数人孤独是同一个原因,极少部分孤独有很多原因,真搞不懂!”金鳞挠挠头。

    封魔城是距离封魔山脉最近的城池,每次封魔山脉兽患爆发,封魔城最先受到冲击,为护卫城中人族,封魔城的防御固若金汤。

    城墙由三尺见方的青黑色巨石垒成,高十二丈,上窄下宽,上方厚度为三丈,下方厚度为七丈。

    数千年时间,上百次兽患,那伟岸的城墙变得坑坑洼洼、略显残破,但却依旧挺立,如遍体疤痕的战士,那些伤疤是他英勇和无畏的证明,让他有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们,通过城墙下的通道进出封魔城。

    “哇,好多人啊。”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金鳞难免有些激动,兴奋地跑上前去。

    老人跟在他身后,一脸慈祥道:“封魔城内住着几十万人,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金鳞进入城内,率先传入耳中的便是街道两旁小摊商贩那高亢的叫卖声,金鳞闻声而去,望着五花八门的小摊上摆着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觉得眼前一亮。

    越往里走,人越多,街道也变得拥挤起来,老人上前,牵着金鳞的手掌,带着他离开。

    “爷爷!我们要去哪?”金鳞抬头道。

    “回家!”

    “爷爷的家在这里吗?”

    “算是吧!”老人轻轻点头。

    老人牵着金鳞穿行于拥挤的人群内朝城中心前进,两人自人潮中走出,踏上一条宁静的街道,越往里走人也就越少,终于,周围安静下来。

    街道的尽头,是一堵灰砖垒成的丈高围墙,墙内各色光芒翻腾,犹如大海中的鱼儿,高高跃起而后坠下。

    映入眼帘的各色异光让金鳞激动万分,他挣脱老人的手掌径直朝前方跑去。

    街道尽头,道路并未消失,而是拐了两个角,延伸至左右两边。

    金鳞立于高墙之下,望着那奇异光芒,稚嫩的脸庞上满是羡慕,他转头望着左侧道路的远处,发现了进入其中的门户,随即便小跑着离开。

    金鳞来到门前,正要进入其中,却被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拦下。

    两个威猛高大的男人挡在男孩身前,用铜铃般大小的眼睛盯着薛云,一脸严肃道:“天风学院重地,闲人免进,若是前来求学,请明日再来。”

    男孩等不及了,好奇心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到里面去一探究竟,就算两人挡在他身前,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想要进去。

    “小孩,莫要无理取闹,规定招收新生的时间是明天,如若再不离开,休怪我二人动粗。”其中一个男人言语间便提起手来,就在其手掌伸出就欲将金鳞推走之际,老人缓缓而来,出现在金鳞背后。

    男子脸色微变,赶忙止住推出的手臂并朝老人抱拳恭敬道:“薛药师。”

    另一人也连忙抱拳不敢有一丝怠慢:“见过薛药师!”

    老人朝两人抱拳一脸歉意道:“抱歉,给二位添麻烦了!”

    “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药童,还请二位高抬贵手放他进去,明日我便去给他讨个身份。”老人将手搭在金鳞肩上朝两男子微笑道。

    “既是薛药师的人,我等绝不会阻拦,请。”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便让开,态度极为恭敬。

    “多谢二位,若日后有用得上薛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薛某人一定竭尽所能!”老人一脸感激道。

    “此等小情,比起薛药师对我等的再造之恩来说不值一提,薛药师言重了。”其中一人恭敬地说道。

    “多谢。”老人离开时再次抱拳。

    老人名为薛百寿,是这天风学院唯一的挂名药师、也是这封魔城小有名望的药师。

    金鳞进入大门后便楞在原处,呆呆地望着前方眼底满是羡慕。

    数百名身着白袍的少年盘膝坐在巨大的广场内,各色灵力游走于他们掌心;又或是一跃而起冲上天际;也有的平平稳稳盘旋在他们头顶。

    这是修士,是薛云向往的修士,只要能成为修士,就有机会能够成为母亲口中顶天立地的强者。

    薛百寿走进,将手搭在金鳞肩上一脸微笑道:“看什么呢?”

    金鳞一脸失落,很是委屈地嘟囔着嘴:“修炼原来这么好玩,怪不得大长老天天叫着小凌修炼,大长老真是太偏心了都不叫我修炼。”

    “你想修炼吗?”薛百寿问道。

    “想啊,想啊,想啊。”金鳞猛地点点头。

    “那好啊!等明天你成为天风学院的弟子后就可以跟他们一起修炼了。”

    “真的吗?”金鳞抬起头,用那灵动的双眼凝望薛百寿。

    “真的!”薛百寿肯定地点头,随后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嗯嗯嗯”金鳞兴奋地点点头。

    薛百寿带着男孩一路前行,穿过大半个天风学院,踏上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道,在幽暗小道尽头,坐落着一间院子,那便是薛百寿的家。

    离开狭窄的小道,映入眼帘的是那整齐排列在院门坝子两旁形态各异的药罐。

    药材独有的苦味混合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通过那拂面的微风落在金鳞鼻尖。

    金鳞抬头,望着已经走到房门处的薛百寿疑惑道:“药阁就是爷爷的家吗?”

    薛百寿轻轻推开房门,随后回身望向金鳞道:“算是吧!”

    金鳞上前来到来人身旁,还未踏入药阁内,阁中阵阵药香便传入鼻中。

    高七尺、宽六尺的药柜紧密排列在金鳞正前方,在金鳞右侧,七个药柜依次排列,而在其左侧,仅有六个药柜分布两侧,中间仅剩的空缺是薛百寿饮食起居的通道。

    屋内陈设很简单,除了二十余个药柜外,仅有一副桌椅,桌椅摆放在房门左侧紧靠药柜的位置,不大的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工具,用来研磨或切碎药材。

    “跟我来!”薛百寿领着金鳞,来到左侧通道。

    通道左右两侧各有一个房间,薛百寿推开右侧房间对金鳞道:“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

    空荡荡的房间内,除了一张普普通通的木床外,再无其他。

    “我的房间?我就住在这里吗?爷爷,你不是说你知道我母亲在哪里吗?我母亲呢?”金鳞抬头望向薛百寿。

    “额······”薛百寿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愣住片刻后道:“我会带你去找你的母亲的,不过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金鳞有些失落道。

    “不清楚。”薛百寿摇摇头,望着金鳞那满是失落的脸心疼道:“怎么了?”

    “我想母亲和弟弟了。”

    薛百寿微微一笑,摸着金鳞的脑袋语重心长道:“人都是会长大的!怎么能一直依赖母亲呢?要学会独当一面!”

    “可是我才十二岁,还没有成年呢?”金鳞理直气壮道。

    薛百寿蹲下身,望着金鳞的眼睛认真道:“十二岁已经不小了,我十二岁的时候,已经离家了!”

    “真的?”金鳞有些怀疑。

    “当然!”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母亲?”金鳞扬起天真的脸庞。

    “想,无时无刻我都在想着她,可是,想又能如何?凡人的生命终究是有限的!若是······”薛百寿欲言又止,起身背对男孩淡淡道:“你好好休息吧!”

    薛百寿离开,也就在迈步的刹那,两滴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薛百寿走到药柜前,故作镇定地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检查药材,他只想找点事来使自己镇定下来,不去想那些悲伤的事情。

    但是金鳞的话语如同魔障,不断地回荡在他的脑海,那早已令他淡忘的伤痛和回忆,如同潮水般疯狂地涌现在他的脑海。

    金鳞挠挠头望着薛百寿皱眉道:“真是个怪爷爷!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金鳞说完后,也学着薛百寿的样子,走到药柜前装模做样地拉开抽屉,闻一闻、看一看。

    薛百寿回过头,望着身旁金鳞,那满是哀愁的脸瞬间定格,脸上的表情也在那之后变得极为精彩。

    “你个小兔崽子,你看什么看?你认识这些药吗?”薛百寿微怒道。

    “不认识就不能看吗?”金鳞反问。

    “你······”薛百寿无话可说,随后面朝金鳞用命令的口吻道:“过来。”

    金鳞挑着眉,望向薛百寿满不在乎道:“干嘛?”

    “你不是想看吗?过来我来教你认药!”薛百寿没好气道。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六章:找茬

    “这是紫夜花。”薛百寿拉开身前抽屉,随后对金鳞道:“上前来,闻闻味道。”

    就在金鳞上前探出头准备闻一闻紫夜花的味道时,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薛药师,不好了,不好了。”身穿白袍的天风学院弟子,自远处飞奔而来,还没看见人影,声音便先传来。

    薛百寿微微皱眉,推上抽屉走出房间,站在门外台阶上,望着那立于台阶下气喘吁吁的弟子疑惑道:“陈幸,出了什么事情?”

    “王长老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已经奄奄一息了,您快过去看看吧!”陈幸上气不接下气道。

    薛百寿脸色微变,一步迈下四级台阶焦急道:“前面带路。”

    金鳞走出药阁,一路小跑着跟在两人身后。

    偌大的演武场上,先前修行的弟子已经散去,唯有几人,围在演武场边缘一处,各个面色焦急。

    一满身是血的老者躺在灰白地砖之上,一动不动、气若游丝,怕是命不久矣。

    一名弟子发现薛百寿的到来,就如同看见救命稻草般,拔腿来到薛百寿跟前:“薛药师!王长老不行了!您救救他吧!”

    薛百寿面色凝重轻轻点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们别太担忧!”

    薛百寿说完便蹲下,望着躺在血泊中的王长老,目光落在其塌陷的胸膛之上,随后抬起头询问周围弟子:“怎么回事?这伤并非人为!”

    “王长老今日带我们出城历练,开始一切都顺利,可是就在回来的路上,一只极其强大的雷豹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王长老为了保护我们被雷豹击伤。”一名弟子心有余悸道。

    “······”薛百寿陷入沉默,表情有些尴尬!

    薛百寿再次蹲下解开王长老那破碎不堪的衣衫,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爪痕映在王长老胸口,爪痕周围的肌肤都在那狂暴的雷灵力下变得焦黑、折断的胸骨刺穿王长老的胸腔,蓝色的鲜血染湿王长老的衣服并自伤口处汩汩涌出。

    薛百寿起身,望向身后陈幸道:“陈幸,去将李长老请来!”

    说完,薛百寿便转身对其余人道:“你们将王长老抬去药阁!记得!动作一定要轻!”

    众弟子听到后,连忙小心翼翼地抬起王长老的身体。

    薛百寿先行一步赶回药阁,金鳞紧跟在其身后,回到药阁的薛百寿熟练地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寻找合适的药材,将找到的药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紧接着薛百寿拉开最上层抽屉,将一个碧绿色的玉瓶取出,拿起桌上锋利小刀在食指上用力一划。

    金鳞不忍,慌忙用双手挡住眼睛,待他慢慢移开手掌,畏畏缩缩地将目光移向薛百寿时,发现薛百寿正用那碧绿的药瓶将食指上溢出的鲜血接住。

    金鳞本以为薛百寿用力一刀会将整个手指切掉,可哪里会想到,那看似用力的一刀仅仅在他手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大约落下三滴鲜血后,薛百寿的食指便再无鲜血渗出。

    金鳞疑惑,上前抓住薛百寿的手掌,将其手指表面的血迹拭去,也就在此刻,他瞪大了眼睛,因为薛百寿的食指上根本没有伤口,不,不是没有,而是伤口已经愈合仅仅留下一道纸宽的白色疤痕,而那疤痕不像新伤,更像是早已存在并每隔一段时间便受创留下的旧迹。

    金鳞来不急将心头疑惑说出,众弟子就已经将王长老抬进药阁。

    薛百寿领着众弟子走进自己的房间,随后道:“将王长老放在床上。”

    众弟子小心翼翼地将王长老放下后薛百寿便道:“好了,你们出去吧!若是李长老来了,就叫他进来。”

    众弟子退出药阁,薛百寿回到大堂内将桌上药瓶以及事先准备好的刀子拿走。

    没一会儿,李长老便匆匆而来,望了眼陷入昏迷的王长老便将目光移向薛百寿:“要我干什么!”

    “将他体内的雷灵力吸出来。”

    李长老点点头,随后将手放于王长老胸膛并缓缓闭上双眼,没一会儿,李长老额头上便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许久之后,李长老终于睁开疲惫的双眼,面露惊骇道:“好狂暴的雷灵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只可媲美天圣境修士的雷豹,王长老竟然能够从他的手中活下来。”

    薛百寿后怕道:“还好你来得及时!”

    李长老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随后离开房间来到药阁外的台阶上朝那些守在药阁外的弟子询问道:“王长老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其中一名弟子上前,将先前告诉薛百寿的话再重复一遍说给李长老听。

    “历练!历练!不是找死!王长老也是糊涂!竟敢深入山脉腹地!还好有薛药师!”

    一名弟子上前一步,望着李长老摇头道:“我们没有深入山脉腹地,历练的地点也定在封魔城外二十里内的位置,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可能!封魔城外二十里内,根本就没有如此强大的魔兽,如此强大的魔兽至少要在距离封魔城八十里外的山脉深处才会有。”李长老否决道。

    “李长老,我们没有说谎,而且这只魔兽还是在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的,我们遇到那只雷豹的地方距离封魔城不超过十里。”又一名弟子站出来望着李长老道。

    “你们确定?”李长老眉头微皱。

    “没错,如若李长老不相信,可以等王长老醒来后向王长老确认。”

    “难道与先前的大战有关?”李长老若有所思轻声嘀咕道。

    就在李长老陷入沉思的时候,药阁外响起的怒喝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薛百寿!你给我滚出来!”

    来人周笙,年过二百却精神奕奕,须发末白根青,标准的国字脸上写满沧桑与威严,精明浑浊的双眼内蕴似海城府。

    李长老回过神来,挡在周笙前进的路上淡淡道:“周大长老,有什么事请在外面说,里面还有病人。”

    周笙一脸不屑地望着李长老:“李仁,你给我滚开,我要找的不是你。”

    周笙与薛百寿之间的恩怨天风学院人尽皆知,李仁不介入二者恩怨但却明辨事理:“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就行了,薛药师正在治疗病人,这个时候不见人。”

    周笙用那如毒蛇般的目光打量李仁,冷笑道:“哦,是吗?就在这儿说?你决定的了吗?”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是我决定不了的?”李仁淡淡道。

    “我要向薛百寿确定一些事情,然后再将他逐出天风学院,你确定此事你能做得了主?”周笙面带嘲讽。

    “不知薛药师犯了什么事竟要被逐出天风学院?”李仁不解。

    “薛百寿身为天风学院药师,在天风学院挂名,本就应受天风学院管制,可他却违背院规,没有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就擅自离开天风学院、离开封魔城。此等没有规矩之人,要来何用?”周笙冷冷道。

    “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周大长老犯得着那么认真吗?”

    “哼!为人师者,自身不正如何正确的教导弟子?薛百寿违背院规,难道你想让他的学生跟他一样不遵从院规吗?”周笙盛气凌人道。

    “哦?作为一个药师,难道连出城采药的自由都要被限制吗?限制薛药师自由的!究竟是院规?还是周大长老您?”李仁毫不避讳道。

    “我作为代理院长,有权代替院长执行院规,院长不在,我有权将薛百寿逐出天风学院。”周笙得意道。

    “哟!周长老好大的威风,莫不是以为院长一走整个天风学院都是你的了吧!”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周笙背后响起。

    李仁望着立在周笙背后的中年男子欠身抱拳道:“风长老!”

    周笙听到那声音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眼内闪过一道不易让人察觉厉芒,随后便回头望着身后中年男子冷冷道:“风幕之,此话怎讲?”

    风幕之身穿素色长袍,年逾六百却与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别无二致;脸庞上虽留下岁月行过的痕迹但却依旧英气逼人,从那棱角分明的面孔可以得出,他年轻时定是迷倒万千女性的俊朗少年。

    “怎讲?你想怎讲?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说得这么明白你都理解不了?就你这脑子?也敢跟我玩心机?趁早回家洗洗睡吧!”风幕之极不耐烦地摆摆手:“滚滚滚······”

    “风幕之,休得大言不惭,你可知道······”

    “你可知道院长曾经说过,他不在,我就是天风学院的院长,你不尊敬我,就是不尊敬院长,侮辱我,就是在侮辱院长。”风幕之模仿周笙的口吻,接过他的话。

    “哈哈哈······”风幕之一席话,让周围弟子捧腹大笑。

    “不准笑,都不准笑。”周长老气急败坏地吼道:“都给我滚。”

    众弟子根本不敢招惹周笙,见周笙怒不可遏,自然不敢停留,一溜烟便没了影。

    “哼!风幕之,算你狠!我们走着瞧。”周笙咬牙切齿冷哼,说完便转身离开。

    风幕之望着周笙远去的方向扯着嗓子道:“慢走,不送。”

    周笙走远,李仁也不做停留,朝风幕之抱了抱拳之后便转身离去。

    风幕之刚踏上台阶,便开始嚷嚷:“薛老哥!”

    薛百寿已经完成了对王长老伤口的处理,听见风幕之的声音后便推门而出。

    “风老弟今日来所为何事啊?”薛百寿笑道。

    “闲来无事,只有找薛老哥喝喝酒、解解闷儿。”风幕之面带微笑道,随后便瞥见躲在薛百寿身后的金鳞一脸惊异道:“咦!这是谁家的小鬼?”

    薛百寿将金鳞自身后拉出,朝风幕之介绍道:“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药童。”

    “能被薛老哥看上也是你小子的福分!”风幕之一脸欣赏地点点头,说完便同薛百寿一起走下台阶。

    “啪”风幕之坐在院中石凳上,提起手打了个响指,一无所有的石桌上仅仅眨眼的功夫便出现两个尺高酒坛和几碟小菜。

    薛百寿打开酒坛盖子,醇厚的酒香瞬间便逸散而出洒满周围天地,那沁人心脾的酒香让金鳞沉醉,他呆呆地望着薛百寿手中酒坛痴痴道:“这是什么东西?好香啊!”

    “这是酒。”薛百寿道。

    “酒?那是什么啊?”金鳞不解地挠挠头。

    “酒可是好东西,可以使人忘掉一切烦恼。”风幕之曲腰附耳对金鳞神神秘秘道。

    “我要喝,我要喝。”金鳞站在石凳上,抢过薛百寿手上酒坛就往嘴里灌。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七章:天风学院招生

    第二天。

    脑袋昏沉的金鳞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疲惫的双眼的他一脸茫然地坐在床上,随后抬起手扶着昏沉的脑袋脸色略显憔悴。

    许久之后,金鳞终于缓过神来,一脸难受地下床,缓缓推开房门,望着大厅内正研磨药材的薛百寿。

    “醒了!”薛百寿回过头,望着立于门口金鳞,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窃笑。

    “走吧!天风学院四年一度的盛会开始了。”薛百寿说完便放下手中的器皿。

    金鳞听到薛百寿的话后赶忙打起十二分精神,酒后的后遗症瞬间消失,他屁颠屁颠地跟在薛百寿身后,穿过那冗长弯曲的小道,来到天风学院演武场。

    丈高擂台搭建在昨日还空荡荡的演武场正中心,在那丈高擂台上摆着一块黑色巨石,几个身着白袍的弟子穿行在演武场上,为接下来的招生做着准备。

    守在大门处那两个中年男子丝毫未被门外嘈杂而又拥挤的人群干扰。

    随着时间流逝,演武场上天风学院的弟子越聚越多,他们望着门外那拥挤的人群有说有笑地谈论着什么。

    “薛药师。”李仁姗姗来迟,走向大门的时候正巧碰见薛百寿。

    “李长老!”薛百寿面带微笑朝李仁抱了抱拳。

    李仁轻轻点头,随后走到天风学院大门处,望着那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扯着嗓子大声吼道:“天风学院招生开始。”

    李仁说完便转身进门坐在门内的椅子上,其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号牌。

    守在门口的两个中年男子,此刻缓缓退到一旁,守候多时的家长带着自家孩子依次进入。

    “姓名,年龄。”李仁头也不抬地询问道,待前方少年回答后,他便提起笔在纸上登记,随后拿起桌上号牌交到少年手中。

    等到少年拿着号牌离开,李仁才道:“下一位!”

    “我也要去。”金鳞很激动就要上前报名。

    “等下。”薛百寿拉着金鳞的小手淡淡道:“不急在这一时。”

    两个时辰后。

    李仁终于忙完,伸了伸懒腰正要起身离开,也就在此刻薛百寿带着金鳞上前。

    “李长老,我想给他报个名。”

    “薛药师。”李仁抱拳后缓缓坐下,望着金鳞一脸和蔼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金鳞。”金鳞轻声道。

    “金鳞?”李仁若有所思地望着金鳞道:“倒是个不错的名字,今年多少岁了?”

    “十二岁。”

    “来,拿好。”李长老登记完后递给男孩一块号牌:“希望你能进入天风学院。”

    金鳞眼冒金光,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号牌。

    “有劳了。”薛百寿抱拳道。

    “本分而已,薛药师不必挂怀。”李仁摆手道。

    “走吧!”薛百寿拉着金鳞的小手朝着演武场走去。

    先前空旷的演武场,此刻人头攒动,封魔城所有想要拜入天风学院的少年都在今日汇聚于此。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天风学院一长老站在擂台上,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扯着嗓子吼道。

    长老话毕,那原本嘈杂的人群瞬间变得安静,落针可闻。

    “现在开始测试各位的实力,你们手中的号牌就是你们的出场顺序,你们只需上台将双手放在这块石头上即可。”长老指着身后的黑色巨石道。

    “现在开始,一号。”

    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自人群中走出,他顺着木制阶梯踏上擂台,而后将手掌放在黑色的石头之上。

    就在少年将手放在黑色巨石上的瞬间,那巨石轻颤并发出“嗡嗡”轻鸣,而后一道青色的光芒传出,黑石上出现八个血红大字。

    “一号,丹青血脉,聚灵期七阶,十五岁。”擂台上的长老望着下方的人群轻声道:“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血脉:红色(最低级,血脉未觉醒都为红色。)、丹青(第二级,青色。)、苍蓝(第三级,蓝色。)、银白(第四级,银色)、天金(最顶级,金色。)}

    {修为:聚灵期(聚灵)、灵修、筑晶期、凝脉期(三凡境)、天王境、天圣境、天尊境(三天境)、道劫境、超凡境、造化境、无上幻境(四极境)}

    长老话毕,那少年对他鞠了一躬,随后走下擂台,他的父母听到长老的话后,兴奋地围在他身旁,周围的少年皆投来羡慕的目光。

    另一位少年也走上擂台,将手放在黑石上,黑石上投出红色的光芒,而后出现八个血红大字。

    “二号,血脉未觉醒,聚灵期二阶,十四岁,不符合,收回号牌。”

    少年有些难过地摇摇头,垂头丧气地将号牌交给擂台上的长老。

    “三号,丹青血脉,聚灵期五阶,十三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四号,丹青血脉,聚灵期九阶,十八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五号,血脉未觉醒,聚灵期八阶,十六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

    “六号,血脉未觉醒,聚灵期六阶,十八岁,不符合,收回号牌。”

    长老的声音不断响起,在场的众人神色各异,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

    “九十号,苍蓝血脉,聚灵期九阶,十五岁,合格,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长老所言引得下方人群一阵喧哗。

    “你叫什么名字?”擂台上的长老望向不远处少年道。

    “报告长老,弟子许纪。”那名少年恭敬道。

    “许纪,恩!不错。”长老点点头露出欣赏的目光。

    ······

    “一百六十七号,血脉未觉醒,三、三、三阶灵修,十三岁。符合,保留号牌,进入天风学院。”擂台上长老望着眼前那面庞稍显稚嫩的少年一脸惊骇道。

    下方人群传出阵阵惊呼,如此的年纪就已经是灵修修士,这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叫什么名字?”长老问道。

    “吴崎。”少年回答道。

    “我姓齐,住在静心苑,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

    “谢齐长老。”

    ······

    “二百七十号,苍蓝血脉,聚灵期七阶,十岁,符合,保留号牌。”

    “十岁?十岁我都还在玩泥巴啊?看看人家,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擂台下一少年面露苦笑。

    “不错,若有意愿拜入我名下,报名完成后到静心苑找我。”齐长老一脸欣赏道。

    “谢长老抬爱。”

    ······

    “三百零一号,苍蓝血脉,五阶灵修,十八岁。”齐长老望着以前的少年,不由赞叹道。

    “不错,不错,没有给周长老丢脸,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果然天赋异禀。”

    “齐长老说笑,晚辈能有今天的成就多亏各位长老指导。”少年微笑道。

    “那将来飞黄腾达之时,可一定记得老夫啊!”

    “那就借长老吉言,将来周痕若真的飞黄腾达定忘不了各位长老。”

    ······

    “那是!”望着擂台上那挺拔的背影,人群中传出阵阵惊讶声。

    “三百七十二号,苍蓝血脉,五阶灵修,十六岁,符合,进入天风学院。”

    “少城主果然天资过人。”齐长老恭敬道。

    “齐长老过奖了,秦瑞资质愚钝,以后还希望各位长老多多指教。”眉清目秀的少年微笑道。

    “一定,一定。”

    ······

    “四百六十一号。”

    金鳞微微一愣,而后摊开手掌确定号牌上的数字。

    薛百寿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微笑道:“去吧!”

    金鳞走出人群,缓缓走上那丈高的擂台,随后将手搭在黑色巨石上。

    一道红色光芒自其与巨石相贴合的手掌边缘射出,而后六个血红大字出现在黑石上。

    “四百六十一号,血脉未觉醒,无修为,十二岁,不符合,收回号牌。”

    齐长老冷漠无情的声音响起,下方人群一瞬间便炸开了锅。

    “有没有搞错?没有修炼过就想加入天风学院?”一少年气冲冲道。

    “原来还没有修炼过,我还以为压轴出场的是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个废物,害得我白兴奋一场。”又有少年笑道。

    齐长老伸出手放在金鳞身前,一脸冷漠道:“号牌交给我。”

    金鳞将号牌紧紧攥住不愿松开,他以为有了这号牌,他便可以成为修士,便可以修炼,但最后,摆在他眼前的是他无法接受的残酷事实。

    “交出号牌。”齐长老厉喝完,上前一步就要夺走号牌,金鳞下意识的后退让齐长老更为愤怒直接怒吼出声:“给我拿来。”

    薛百寿眼见情势不对,立刻跑上擂台站在金鳞一侧,面带歉意地朝齐长老抱拳道:“齐长老!不好意思!”

    “哦,薛药师?”齐长面露嘲讽,随后冷笑道:“这么急着庇护此人,看来薛药师是此人的家属了。”

    “不错,这孩子是我带来的,不懂事,还请齐长老见谅。”薛百寿赔笑道。

    “薛药师既是此子家人,难道不知道此子未曾修炼?”齐长老脸色瞬间阴沉:“莫非你是在拿我等寻开心?”

    “诶,齐长老此话就不对了,薛药师怎会知道此子未曾修炼?难道齐长老忘了薛药师他本人可是······”一道戏谑的声音自擂台下响起。

    “哦!对了,周长老不说我都忘了,此事的确不怪薛药师,薛药师他不能修炼自然无法感知灵力,也就不知此子未曾修炼。”齐长老眼底满是嘲讽,望着周笙余光却瞥向薛百寿。

    两人言语中、眼睛里的嘲讽薛百寿并不在意,他只是一脸歉意地赔笑道:“多谢齐长老谅解。”

    “既是薛药师家人,此子会不会与薛药师一样······”

    “齐长老休得胡言乱语,待我上来看看这小孩天赋如何,毕竟黑石测不出身体问题,待我来证明薛药师清白。”

    周笙打断齐长老的话,纵身一跃便落在擂台自上,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正准备探查金鳞身体的状况,也就在此刻薛百寿将手伸出并将他的手臂抓住。

    “薛药师这是为何?”周笙面露不解,随后皱眉道:“难道真的如齐长老所言?你明知这小鬼不能修炼,故意指使他来愚弄我们?”

    薛百寿摇头并将手缓缓松开:“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周长老公事公办,莫要将对薛某的怒气发到小孩子身上。”

    “我周笙像是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周笙微怒道,说完后继续将手伸向金鳞,而就在其手掌落在薛云身体上的瞬间,一道不易让人察觉的寒芒自其眼底闪过。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八章:一页灵纸震九州

    澎湃的灵力自周笙指尖溢出,随后便钻进金鳞的身体内,在其体内各处经脉中游荡,忽然,周笙像是发现了什么,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

    “风长老,大事不好了······”焦急的呼喊在清风苑外响起。

    “成易,何事如此慌张?”清风苑中传出风幕之的声音。

    “周长老在演武场找薛药师麻烦,我担心他会为难薛药师!您快去看看吧!”成易慌张道。

    风幕之脸色骤变,猛地回头,朝一旁打坐的少年叮嘱道:“你先好好修炼!我去去就回!”

    席地而坐的少年美如冠玉、肤若凝脂,不过十六七岁眉宇间便尽显英气,一袭白袍加身更显其洒脱、飘逸。

    话毕,风幕之便推开房门,将成易甩在身后,急速前往演武场。

    ······

    “薛百寿,我原以为这孩子跟你没什么关系,可是在我检查了这孩子身上的经脉后,我就在怀疑。”

    周笙的目光自金鳞身上离开,一脸嘲讽地望着神色疑惑的薛百寿。

    “这该不会是你的孩子吧?”

    薛百寿眉头紧锁,神情冷漠:“周长老此话怎讲。”

    “这孩子遗传了你的天赋,天生就是个废物,全身各处经脉全部堵塞,根本就不能修炼。”周笙扯着嗓子大声嚷嚷道,他的话看起来只是说给薛百寿一人听,可实际上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什么!天生就经脉堵塞!这父子俩也真是搞笑,明明就不能修炼,还上台自取其辱,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哈哈······”

    “我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废物的了,没有想到还有比我更废物的,哈哈!我的心情终于好过一点了,原来我还不是最废的废物。”

    “真可怜,原来不能修炼啊。”

    “不能修炼还上台去丢人,真的是脸都不要啊。”

    “哈哈,这也算是一种特殊体质了吧!毕竟,天生全身经脉堵塞的人可并不多见啊。”

    “哈哈,修炼慢、天赋不高、血脉等级低的人,在他的面前都可以算是天才了吧!”

    ······

    擂台下议论纷纷,金鳞的出现,比先前那些天赋绝佳的少年更为轰动。

    无论是前来参加入学测试的少年,还是陪同的家长,此刻都在谈论金鳞,并且时不时地将目光移向他,眼神不外乎嘲笑、怜悯、悲哀、兴奋、不屑······

    金鳞望着下方那喧闹的人群,耳畔传来那不堪入耳的辱骂,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将那段早已被他尘封的痛苦回忆勾起。

    当天狼族全族汇集到一起测试修炼天赋时,那时候的金鳞大概八岁,他很小,但他暗自发誓,他要成为母亲口中像父亲那般顶天立地的强者。

    可是大长老的一席话,却让他如堕冰窖,将他推入孤独的深渊。

    “此子全身经脉堵塞,今生无法修炼。”大长老的声音如同一纸裁决书,宣判了金鳞的一生。

    当时周围那些有着各色瞳孔的天狼族人,与今日在座的他们是何等的相识,简直是一模一样,那种眼神使金鳞自心底里感到痛苦、自卑、绝望。

    自大长老宣判之后,以前愿意陪着金鳞嬉闹的天狼族少年,也在那之后对金鳞敬而远之,因为他们都不愿与废物人类一起玩耍,他们认为那有**份。

    那些因为狼后而靠近金鳞的天狼族长辈,在那之后再没有人愿意给予金鳞慈祥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金鳞没有未来可言,就算有,在未来,金鳞也仅仅只是一只卑微得不能再卑微的蝼蚁,与山间那三寸芥草无异。

    大长老对待金鳞的态度也在那之后开始改变。

    唯有狼后、小凌和魑一,愿意分出更多的时间与爱来陪伴金鳞,即使金鳞无法修炼,没有未来,但他们仍对他一如既往。

    在后来的时间里,狼后给予了金鳞无微不至的关怀,每天耐心地为金鳞述说着外面的美好世界。

    小凌荒废修炼陪伴金鳞玩耍,因为他想要哥哥开心,想要哥哥不再难过、不再郁郁寡欢,他希望以此来温暖哥哥那颗孤独的心。

    自那以后,金鳞心中壮志褪去,他所想的,就是能在某一天带着弟弟和母亲一起离开这个令他不开心的地方,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外面那美丽的世界。

    可是当金鳞离开后,他才惊恐地发现,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是一样的,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些一模一样的眼神,解开了金鳞那尘封已久的记忆,揭开了他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疤,让金鳞痛不欲生。

    “为什么?为什么?”金鳞望着那喧闹的人潮,犹如浪一般扑面而来的流言蜚语,留下了伤心欲绝的泪水,撕心裂肺地朝着众人吼道。

    “孩子。”薛百寿不再理会那洋洋得意的周笙,弯腰紧紧抱住那泪流满面的男孩,这种痛,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因为曾几何时,薛百寿也如同今日男孩一般饱受折磨。

    “我要离开这里,母亲,我要去找我母亲。”金鳞如同魔怔般,疯狂地挣脱薛百寿的怀抱,他不能忍受,也不想忍受这异样的目光和数不尽的流言蜚语。

    “等等,这就想离开?”周笙挡在金鳞身前,一脸阴沉道:“如此戏弄天风学院的长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们还有没有把我和天风学院放在眼里?”

    “让开。”金鳞横冲直撞、不管不顾,一掌落在周笙腹部想要将他推开。

    “给我滚回去。”周笙怒不可遏,抬起脚就要踢在金鳞身上。

    薛百寿完全没有想到周笙竟会如此不要脸,以大欺小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出手。

    薛百寿上前,挡在金鳞身前,握紧拳头正要回击,随后一道灵力闪过,轰开周笙的那就要落下的腿。

    “周笙!”风幕之那惊天怒喝响起,随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落在擂台之上。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对一个小孩下手,是想让我天风学院落得个以大欺小的骂名,沦为封魔城的笑柄吗?”风幕之双眼死死盯着周笙,眼中杀机密布。

    “风幕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难道要袒护这戏弄天风学院小畜生和薛百寿?”腿上传来的痛楚让周笙龇牙咧嘴,他望着风幕之咆哮道。

    金鳞撕心裂肺地大喊道:“我不是小畜生!”

    “竟然还敢顶嘴!”周笙大怒,对着金鳞就是一掌拍出。

    “啪!”风幕之挥手,将周笙的手击回,脸色瞬间阴沉到极致:“还嫌闹得不够大吗?还嫌脸丢得不够吗?”

    “风幕之······”周笙收回那几乎麻木的手臂,风幕之三字自其牙缝内蹦出。

    “周笙!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若是要脸!趁早离开!至少还能保留一丝颜面,如若不然!我就让你从这擂台上滚下去!”风幕之压低了声音,言语里满是威胁。

    周笙脸色微变,天风学院实力最恐怖当属风幕之,若是真的战上一场,怕是一百个周笙都不是风幕之的对手,但若是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服软,他这代理院长又有何颜面?

    周笙不想离开,更不想被风幕之轰下擂台,无论作何选择,他今日必定颜面尽失,然而就在他内心挣扎之际,转机出现。

    “看天上。”人群中传出惊呼。

    也就在那道声音响起后,无论是擂台下的人群、还是擂台上的人,都齐齐抬头望向天空,而就在看见那缓缓落下之物后,所有人都不由瞳孔皱缩。

    “是灵纸传讯!看来九州上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人猜测道。

    “灵纸传讯?”风幕之眉头紧锁,面露疑惑。

    薛百寿望着那密密麻麻落下的灵纸,眼底闪过一丝悲凉:看来那件事究竟如何,今日也要下个定论了,想到此处,薛百寿下意识搂紧怀中金鳞。

    灵纸特殊,能感知修士体内的灵力,将使用者想传达的信息传递给每个修士,也正是因为如此,每逢九州有大事发生,各大宗门都会用此种办法昭告九州。

    “让我看看究竟发生何事?”周笙迫不及待,伸手对着天空轻轻一抓,一张灵纸便加速落下朝着周笙飞去。

    周笙将灵纸接过,还未得知灵纸上所记载的讯息,便被落款那两个金色大字镇住。

    “源、源、源族!”

    周笙难以置信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头狂跳,源族!那可是九州第一族啊!究竟是何等有价值的信息,值得他们昭告九州,好奇驱使着所有人,可惜他们实力不够,只能静静等待灵纸落下。

    风幕之在听源族二字后,眼底掠过一道寒芒,不过仅仅持续瞬间便消失不见,无人察觉。

    以泪洗面的金鳞此刻仿佛也被‘源族’二字吸引,因为‘源族’二字自他记事起就不断被天狼族族人提起,而且就在昨天,源族修士降临封魔山脉,也是因此,金鳞才和狼后等人分开。

    源族乃神之后裔,光是‘源族’二字便足以震慑人心,偌大的天风学院,足足数千人,此刻都沉浸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唯有薛百寿一人神色平静。

    “原九州第一魔兽种族——天狼族,因追随鬼族,搅动九州风云、扰乱九州秩序、残杀九州人族,源族为护卫九州人族安宁,已在昨日将天狼族魔兽尽数击毙于风巽州封魔山脉。”周笙回过神来,将灵纸上的讯息念出。

    “能将九州第一魔兽种族连根拔起!不愧是源族!”

    “原来昨天封魔山脉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是源族所为啊!”

    “如此强悍,不愧为神之后裔!”

    “恐怕当今九州,也仅有源族愿以九州人族为先,不惜代价将一切威胁抹除。”

    不仅仅是天风学院,也不仅仅是风巽州,整个九州的修士此刻都毫不吝啬地赞美着源族,高歌着这一伟大的种族。

    “呜,呜呜,呜呜呜···”金鳞被薛百寿捂着嘴,那无助的眼泪好似决堤,也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一无所有,究竟是何等凄惨,失去一切,究竟有多么痛苦。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九章:拜师薛百寿

    天风学院演武场人声鼎沸,天狼族被灭族一事,不仅在这小小的封魔城闹得沸沸扬扬,整个九州人族都在因为此事沸腾。

    人族和兽族,从古至今,一直处于对立面上,第一魔兽种族被第一人族灭族,对九州人族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人们沉浸在喜悦中,但也有人悲痛欲绝,金鳞便是那其中之一。

    前一刻,薛百寿还和金鳞站在擂台上,而下一刻,薛百寿便带着金鳞离开,出现在封魔城几十里外一座高山山巅。

    没有人知道薛百寿是如何离开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薛百寿和金鳞已经离开。

    薛百寿将怀中金鳞放下,伸出手想要拭去他脸上的泪水,可是无论薛百寿怎样努力,都无法将金鳞脸上的泪水擦干。

    薛百寿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金鳞,终于发出一声无奈而又沉重的叹息:“哎!”

    约莫一个时辰后,金鳞哭声减弱,唯有那抽噎声不止,脸上条条泪痕已干,只剩下眼角还泛着晶莹的泪花。

    “想哭的话!就哭个够吧!只是希望经此之后!你能变得坚强!”薛百寿淡淡道。

    “弟弟和母亲,真的已经被杀死了,吗?”金鳞抽噎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薛百寿平静道。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母亲,为什么?”金鳞愤怒地咆哮着。

    “没有为什么,要真有为什么的话,那也只是天狼一族太过弱小,弱肉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弱者只能被淘汰。”薛百寿的双眼直视金鳞严肃道。

    “我不信,我不信,天狼族是九州第一兽族,天狼族人都是一等一的强者,他们都是英雄。”

    “够了,别在自欺欺人了,什么九州第一兽族,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若他们真的如你所说那般强大,你的母亲就不会死,天狼族也不会被灭族。”薛百寿那挥之不去的怒吼回荡在金鳞耳畔,一遍又一遍拷问他那脆弱的灵魂。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对错,只有强弱,弱者受人诟病,强者万人敬仰,如有对错,那么对的人只有强者,因为弱小本就是一种错误。”

    “为什么弱小是一种错误,这不公平。”金鳞用近乎沙哑的嗓子咆哮道。

    “公平?如若真的公平,这世间何来血脉强弱,何来天赋高低,为什么别人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而你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蝼蚁,这,公平吗?”薛百寿质问。

    “实力才是公平,有了强大的实力,你才能享有所谓的公平,如若没有实力,你也敢妄论公平?简直可笑。”

    “为什么?为什么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金鳞心如死灰,脸色也变得灰暗,那无神的双眼内死气弥漫。

    “母亲和弟弟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死就死,我绝不阻拦,世间之人无一不想长生不死,唯你愿做那践踏生命,不愿面对现实的懦夫。”

    “生我无用,无法为天狼族人雪恨,既如此,那又何必苟延残喘地活着,还不如追随母亲而去。”

    “真是可笑,动辄谈论生死,这不过是在为你的懦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像你这般懦弱的废物,真是令金玥、令天狼族蒙羞,我都为她感到不值。”薛百寿脸色铁青道。

    “废物?呵呵,你有资格说我吗?你还不是一样,面对别人的羞辱,只能笑着回应,面对别人的嘲讽,只能笑着接受,你知道吗?你活得像条狗一样!”金鳞冷笑道。

    薛百寿嘴角微翘,望向金鳞道:“我就算是狗,也是这世间最强的狗!能让世间的人俯首称臣!”

    金鳞冷笑:“让世人俯首称臣?可为什么我却看见你苟延残喘地活着,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你!你知道你有多卑微!多可笑吗?”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卑微!卑微仅仅只是世人的看法!”

    “那你告诉我!你这不是自欺欺人是什么?”金鳞怒吼。

    薛百寿淡淡一笑:“这是属于我的骄傲,人生苦短,我为何要在意他人看法?又为何因他人看法而痛苦?想要我痛苦的人多得是,而你所见的那些,都不够资格!”

    金鳞满脸嘲讽地点点头:“你说得对!但我与你不同,我不想活的像狗一般卑微。”

    受到侮辱,薛百寿同往常一样,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只是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知晓何为力量吗?”薛百寿走进,将手搭在金鳞肩头。

    “你觉得强者应该拥有怎样的力量呢?”薛百寿紧紧抓住金鳞肩膀,随后双腿用力一蹬高高跃起。

    “好好看着吧!这将是我为你上的第一课!永远不要轻视我!更不要小看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

    薛百寿凌空而立,随后握紧拳头,对着下方大地落下。

    一拳,快似奔雷,所过之处,空间扭曲。

    “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二人身下大地上那高耸的山岳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一个巨大的拳印深嵌。

    薛百寿拎着金鳞,缓缓落下,立于巨坑中央。

    薛百寿将手中金鳞放下,望向他淡淡道:“现在还觉得我在说谎吗?”

    “怎么会?”若非亲眼所见,金鳞绝对不会相信。

    仅仅一拳,便将高山轰成盆地,这等手段,真的是眼前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应该拥有的吗?

    “你不是废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废人?”薛百寿点点头:“我的确无法修炼灵力!但却并不是废人!”

    “难道还有其他可以成为强者的办法?”金鳞眸子里闪过一道异芒,格外激动。

    “当然。”薛百寿点点头,随后一脸嘲讽地望着金鳞:“不过这似乎与你无关,你不是要死吗?”

    “天狼族大仇不报!我绝不会死!我要好好活下去!我要让源族血债血偿!”金鳞攥紧了拳头。

    “那也与你无关!”薛百寿冷漠道。

    “为何?”

    “你不是不想苟延残喘地活着吗?你不是觉得我想一条狗一样吗?你难道想成为我吗?”薛百寿冷冷道。

    “我······”金鳞语塞。

    薛百寿见此,也不再为难金鳞,一脸正色道:“你真的想知道?”

    金鳞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点头。

    “想要成为强者,的确不仅仅只有灵修一途!”

    “修炼灵魂,成为魂修,或许修炼筑界术,成为筑界师!都是通往强者之路的办法!”

    金鳞恳求道:“您能不能教我?”

    “你想学哪种?”薛百寿望向金鳞道。

    “都可以!”

    “哦!这样啊!你倒是好学!只是可惜!我都不会!”薛百寿冷笑着摇摇头,一脸玩味地盯着金鳞。

    “你······”金鳞咬紧了牙。

    “但是!我可以教你炼体术!”

    炼体术,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词,让金鳞不禁皱起眉头:“炼体术是什么?”

    金鳞抛出的问题,让薛百寿眉头一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金玥没有告诉过你何为炼体术吗?”

    金鳞恍然大悟,终于知晓,为何炼体术三字会给他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往昔那一幕浮现在金鳞脑海,让他更为神色黯然,轻声道:“母亲确实提起过!但她没有告诉我炼体术究竟是什么?”

    “古今四绝你可知晓?”薛百寿问道。

    “我听母亲提起过!那是数万年前名动九州的四个人物,他们开创了一个时代。”金鳞点点头。

    “那四人中的体绝,便是我炼体一脉的祖师!”薛百寿叹息道:“只是可惜,那一场大战,让往昔一切辉煌都不复存在!”

    体宗以前何等风光,金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想成为炼体师、成为强者。

    “您能教我炼体吗?”金鳞抬起头望着薛百寿,眼底满是恳求。

    “你想学吗?”

    “想!”金鳞重重点头。

    “好,自今日起,你便拜入我体宗门下,是我薛百寿的第九弟子。”薛百寿应允。

    薛百寿的话,让金鳞略微有所疑惑:“第九弟子?您难道还有其他弟子?”

    “没错,除你之外,我还有八名弟子,你是我薛百寿第九弟子,也是最后的弟子。”薛百寿道

    “其他师兄们,难道也跟我们一样?都是炼体师吗?”金鳞问道。

    薛百寿轻轻摇头,随后望着金鳞道:“不,他们不都是炼体师。”

    “他们有的修炼灵力,有的修炼魂力,还有的修炼筑界术,八人中,仅仅只有你大师兄跟我们一样,修炼**,但同时他也是一名灵修!”

    “他们天赋绝佳,惊艳绝伦!无论何等天才,在他们面前都黯然失色。”薛百寿激动道。

    金鳞也很激动,望着薛百寿,一脸羡慕道:“那他们一定很强吧!”

    “他们的确很强,但你用不着羡慕,只要你足够努力,终有一天,你的实力会追赶上他们,甚至超越他们。”薛百寿微笑道

    “为什么这么相信我?”金鳞挠挠头,望着薛百寿,不知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薛百寿会心一笑:“不是我为什么相信你!而是你应该相信我!”

    “为什么?”

    “因为我看中的人,不会有错!”

    金鳞望着眼前这么摸不透的老人,心底一直有个疑惑,到现在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面朝老人道。

    “您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强,又如何?弱,又如何?强弱只是相对而言的。”

    “您认识母亲!那么相较于母亲而言!您是强是弱?”

    薛百寿轻轻摇头:“你这样问,是没有意义的!”

    “为何?”

    “因为弄错了对象!你的母亲不可能和我比强弱!我也不可能和她争个高低!”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若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实力的话!”

    薛百寿抬起手臂,指着天穹,随后指着大地:“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金鳞挠挠头,神色疑惑,也就在此刻,薛百寿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想了!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既然你已拜入我门下,那就还要做一件事,跟我来。”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章:自此名薛云

    薛百寿带着金鳞走出巨坑,望了望周围起伏的山峦,侧过身对金鳞道:“选一座山吧!”

    金鳞挠挠头,不解道:“选山干什么?”

    “先选吧!等下你自然会知道。”

    金鳞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听薛百寿的话,指着不远处一不知名大山道:“就那座吧!”

    “山顶?山腰?还是山脚?”

    “山顶吧!”

    金鳞话毕,薛百寿便将手搭在他肩上,眨眼间便带着他来到那无名山巅。

    “选一处地方吧!”

    “那里吧。”金鳞指着山巅空旷处道。

    “嘭”薛百寿挥舞拳头,其身旁那人粗大树应声倒下,薛百寿以掌为刀,用那人粗树干做成一五尺木板。

    “拿去。”薛百寿将手中木板递给金鳞。

    “干嘛?”金鳞不解。

    “这是入我门下的规矩!我的弟子,在入门之后,都会将过去埋葬,唯有等到将来,成为顶天立地强者后,才有资格将过去之名重拾。”薛百寿淡淡道。

    金鳞拿着手中木板发愣,神色黯然,终于在不久后,他回过神来,眼神变得坚毅,他咬破手指,用殷红的鲜血在那墓碑上写下‘金鳞之墓’四字。

    殷红的鲜血留下的痕迹,好似符文,将金鳞的一切埋葬。

    金鳞将墓碑放到一旁,用白嫩的双手刨开满是尖利石子的土壤,堆起一座简单的坟墓。

    金鳞拾起地上墓碑,将其用力插在坟头,随后将脖颈上的那狼牙项链取下,挂在墓碑之上,那是母亲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视为珍宝。

    滚烫的泪,自其眼角淌下,在这无名山巅,他发誓,终有一天他会回到这里,拿回母亲赐予他的至宝,拾起那个母亲赐予他的名字,他要让这个名字响彻九州,同时,他也要让源族为所做一切付出代价。

    薛百寿望着金鳞那稚嫩的脸庞,眼底满是思念,若有所思道:“今后你就叫薛云如何?”

    金鳞并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

    ······

    事毕,薛百寿带着薛云回到药阁,而就在两人还未踏进药阁范围时,一道惊天咆哮自远处传来。

    “薛百寿,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个解释,要不然休怪老夫翻脸无情。”周笙望着进入视线的两人厉喝道。

    薛百寿还没开口,风幕之便缓缓落下,来到薛百寿身旁,淡淡道:“别管他,像条疯狗一样。”

    薛百寿轻轻点头,风幕之随后附耳轻声道:“你们刚刚去哪了,这条疯狗一直在药阁等你们,撵都撵不走。”

    “走吧!进去说。”薛百寿自周笙面前经过,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拿他当空气。

    薛百寿当周笙不存在的举动,让周笙怒火中烧:“薛百寿,老夫在问你话。”

    周笙暴跳如雷,可薛百寿依旧对他不理不睬,他本来是来出气的,可非但没出气,还让胸中怨气愈盛。

    “你找死。”周笙睚眦欲裂,一掌轰出。

    “你······”

    风幕之见势一掌轰出,想要阻止周笙,可薛百寿却抓住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嘭”周笙的手掌拍在薛百寿的胸膛,传出一声闷响。

    周笙一掌,未使薛百寿后退半步,反倒是将他自己震退数步。

    周笙望着薛百寿,眼底满是惊骇,随后将那近乎麻木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收回。

    “薛老哥,你没事吧!”风幕之一脸担忧地扶着薛百寿。

    “没事,”薛百寿从容地摆摆手,随后望向不远处周笙。

    “周长老,有件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你是代理院长,为了表达我对你的尊敬,还是应该通知你一声。”

    “何事?”周笙将那麻木的手背在背后,一脸傲然地望着薛百寿。

    薛百寿将薛云拉到身旁:“从今以后,他便是天风学院的弟子了。”

    “这不可能,天风学院不收废物。”周笙厉喝道。

    “没什么不可能的,此事我已经决定了,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而非在征求你的意见。”薛百寿微笑道。

    “你决定了,你算什么东西,此事无论是我,还是院长,亦或是天风学院的弟子长老,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周笙死死盯着薛百寿,一脸阴沉道。

    “院长会同意的,弟子长老都会同意的,周长老就看好吧!”薛百寿淡淡道。

    “哦,我倒要看看,哪个长老闲得慌,愿意收一个废物当弟子!”周笙满脸嘲讽,瞥了瞥薛云,眼底满是不屑。

    “在这天风学院就我风幕之还闲得慌,薛老哥不如······”

    “教导薛云之事,就不劳风老弟和周长老担心了,我已经打算收他为徒,亲自教导他。”薛百寿望着两人道。

    “哈哈!你教?你能教他什么?识药吗?那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周笙揶揄道。

    风幕之眼里泛着寒芒,当即怒喝道:“周笙,如果还想要脸的话,就赶紧滚!”

    “风幕之······”

    周笙实力在天圣境,除去离开的院长,他便是整个天风学院地位最高的人,天风学院,无论是谁,见到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周长老。

    就算是封魔城城主,都会给自己三分薄面,整个封魔城,也仅仅只有风幕之,胆敢直呼其名。

    周笙虽怒,但却无可奈何,弱肉强食,本就是九州法则,院长离开时,曾告诫周笙,勿要得罪风幕之,风幕之的修为深不可测,很有可能已经超出三天境,迈入四极境!就算是整个封魔城的强者加在一起,也挡不住他一掌之威。

    院长乃是天尊境强者,他都如此敬畏,周笙自然不敢得罪风幕之,灰溜溜地离开,回到碧水苑。

    “哼!”周笙震怒,用力拍在一旁木桌上。

    “咵啦”一声,整张桌子瞬间崩塌,变成一堆废木。

    一约莫十**岁的青年自屋外进入大厅,望着地上那一堆废木,随后望向周笙道:“爷爷,何事如此恼怒。”

    青年名周痕,乃是周笙的孙子。

    “还不是被薛百寿和风幕之那两个老东西气的。”周笙冷冷道,随后望向周痕:“对了,听齐长老说,你已经是五阶灵修了?”

    “没错,爷爷,孙儿昨晚就已经突破了。”周痕点头道。

    “很好,不愧是我周笙的孙子。”周笙一脸欣慰地望着周痕,随后便把今日之事说给周痕听。

    “哼!没想到他竟然会收那个废物当弟子,爷爷,您放心,既然他是薛百寿的弟子,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周痕一脸阴翳道。

    ······

    风幕之将手中酒坛递到薛百寿身前:“薛老哥,看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

    薛百寿接过酒坛,在鼻尖嗅了嗅,一脸陶醉道:“这是上好的梨花醉。”

    “没错,薛老哥真是见多识广,就连这种产于山艮州的酒都知道。”风幕之一脸敬佩。

    “略有耳闻罢了。”薛百寿淡淡一笑。

    “嘭!”就在二人兴致正浓时,药阁那紧闭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

    “老东西,急急忙忙地离开,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原来又是跑来喝酒。”门外少年怒喝道。

    “逸尘,不得无礼。”风幕之训斥道。

    药阁前少年,乃是风幕之孙子,名为风逸尘。

    “逸尘,来,给你介绍一下。”薛百寿朝风逸尘招了招手,随后将薛云拉到自己身旁:“这是我的弟子,薛云。”

    风逸尘走进院门,一脸惊讶望着薛云:“哦!薛爷爷的弟子!”

    “师弟你好!我是风逸尘,叫我师兄便好!”风逸尘来到薛云跟前,将手搭在他肩上随后轻轻拍了拍。

    “师兄好!”薛云道。

    “恩!”风逸尘轻轻点头,随后一脸冷漠地望着风幕之,随后瞥了瞥薛百寿身前的酒坛:“就这一坛?”

    风幕之老脸一红,有些盖不住,随后摊开手掌,灵光闪烁间,一坛酒便出现:“拿去!”

    风逸尘将酒坛接过,将其放在桌上后,又将视线移到风幕之身上默不作声地盯着他。

    终于,许久之后,风幕之架不住了,发出一声哀叹,手上戒指光芒闪烁,又一坛酒出现在其掌心。

    “哎!”

    “拿去!”

    风逸尘接过酒坛,而后依旧冷漠地凝视风幕之,冷喝道:“还有!”

    “没有了。”风幕之一脸肉痛道。

    “如若是最后一坛,你有这么爽快?”风逸尘冷笑,试问这世间还有谁比他更了解风幕之?

    “三坛已经够了,正好三人。”风幕之道

    “明明有四人,快拿出来。”

    “这小鬼,这么小,根本就不会喝酒。”风幕之望着薛云道。

    “荒唐,天下男儿,哪有不会喝酒的道理,就算不会,我这个做师兄的也可以教他,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拿出来。”

    “哎!”风幕之显然拗不过自己的孙子,又拿出一坛酒,递给风逸尘。

    风逸尘接过,随后将其抱到薛云面前:“师弟,来,这是你的。”

    “谢谢师兄。”薛云接过,并感激道。

    “真是的,每次喝酒都不叫我。”风逸尘一脸埋怨。

    “哎。”风幕之脸上写满无奈,望向薛百寿眼神略微有些尴尬。

    “风老弟不必觉得难堪,我已经习惯了。”薛百寿微笑道。

    “哎。”风幕之叹息声更大了,显然薛百寿此话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薛老哥,我劝你还是莫要让薛云喝酒的好,要不然······啧啧啧!”风幕之止不住摇头。

    “啊!好酒。”风逸尘一口气便将酒坛内的美酒饮尽,一脸疑惑地望向那两个正盯着自己看的老人,又望了望桌上的两坛酒,意犹未尽道:“你们不喝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风逸尘伸出两只手,将桌上两坛酒揽到自己怀里。

    “嘭”薛云将酒坛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显然已经喝晕了,没轻没重。

    “师弟,继续。”风逸尘见此,直接将一坛酒递到薛云怀中。

    “诶诶诶······”风幕之本想阻止,可是风逸尘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抱起酒坛就往嘴里灌。

    “诶,小鬼给我留点啊!”风幕之本想阻止薛云,可薛云也是一样。

    “哎!”风幕之跌坐在座椅上,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薛百寿。

    “哎!”薛百寿亦是如此。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一章:排位赛开始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薛百寿便站在薛云房间内,望着床上那还睡得正香的薛云道:“起来了。”

    “呜,头好痛,让我再睡会儿。”薛云脸色略显苍白,听见薛百寿的话后,翻个身继续睡下去。

    薛百寿望着薛云,无奈地摇摇头,随后又望了望一旁那装满五颜六色液体的木桶。

    那只木桶是薛百寿一早搬进来的,里面那五颜六色的液体是各种药液混合的结果。

    薛百寿上前两步,也不管薛云是不是愿意,直接提起床上薛云。

    “噗通!”木桶内溅起五颜六色的水花。

    “咕咕咕······”一个个气泡自木桶内浮起,随后破碎,两息后,木桶内水波荡漾,薛云一瞬便从木桶内窜起。

    “噗,咳咳咳······”薛云将口中的水喷出,而后剧烈咳嗽起来。

    薛百寿面带玩味的笑容,望着那神情痛苦的薛云:“醒了?”

    薛云听见薛百寿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薛百寿还在身旁,望着他的笑,薛云知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想到此处,薛云怒火中烧,正要说些什么,但却无法说出口,他的表情变得扭曲,脸上写满痛苦。

    “啊······”撕心裂肺的哀嚎自薛云口中传出,薛云起身,正欲从木桶内爬出,却被薛百寿一把摁住。

    “别出来!”

    薛百寿说完,摁住薛云的脑袋,将他整个人,强行摁在五颜六色的液体中。

    窒息的感觉与身躯的剧痛,让薛云备受煎熬,他挣扎着,想要挣脱薛百寿的手掌,可一切都是徒劳,薛百寿太强大了,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大约十息后,薛百寿松开。

    “噗!”薛云自水下窜出,脸庞红的滴血,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痛苦。

    也就在薛云喘息之后,薛百寿再次将手搭在薛云脑袋上,将他强行摁在木桶内。

    “忍住,这就是你的修炼之路,如若不能忍受此等痛苦,你又有什么资格得到比别人更为强大得到力量?”

    薛百寿不忍心,但手却不愿意松开,这是他的宿命,也是薛云的宿命,更是所有炼体师的宿命。

    薛云挣扎着,只是力度越来越小,到最后,终于归于平静。

    薛百寿心里一惊,抓着薛云的脑袋,将他从水里提起来。

    可当他看见薛云那坚定的目光后,他知道,他的担忧是多余的,薛云没有溺水,而是在默默承受。

    “噗!”薛云将口中五颜六色的液体喷出,溅了薛百寿一脸。

    薛百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后一脸愤怒地将薛云摁入木桶内。

    “臭小子!竟敢捉弄我!”

    薛云的身躯通红一片,犹如万火焚体,他饱受折磨,表情扭曲到近乎变形。

    终于一刻钟之后,那灼烧的感觉终于微弱,薛云以为药效已经褪去,却不曾想,现在才刚刚开始。

    木桶内水温始终不变,但此刻的薛云,却已瑟瑟发抖,如同赤*裸的站在冰天雪地中。

    他身躯止不住颤抖,企图带来更多热量,可等待他的,是刺骨入髓的寒。

    薛云被冻僵,体内的血液几乎停滞流动,那跳动的心脏逐渐趋于平静。

    也就在此刻,一声惊雷在薛云耳畔炸响,随后通过那斑斓的液体,穿透他的肌肤,轰击在他心脏之上。

    薛百寿将薛云提起,让他喘息片刻,随后将其摁入水底。

    雷电化作寸许白色游龙,游走于薛云肌肤各处,随后钻进他的身躯,让薛云身躯变得麻木。

    终于,许久之后,那麻痹的感觉散去,但另一种痛苦,让薛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刻的肌肤,好似被万柄锋利的匕首划过,让薛云感受到极刑凌迟般的痛苦。

    薛云意识变得模糊,薛百寿也有所感,将他自的头颅提起,避免他窒息。

    薛云望着薛百寿,那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凄惨的笑,是的,他坚持下来了,他以为这就结束了,可这只是进行到倒数第二步而已,那最后一步,才是最难熬,最痛苦的。

    薛云笑着,可仅仅只是在数息后,他便笑不出来了。

    药液如同万柄利刃,划破他的肌肤后,并没有因为他痛苦而停下脚步,而是更为得寸进尺地在他的伤口处,洒下盐巴。

    “啊······”薛云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整个天风学院。

    就在此刻,几乎所有天风学院的弟子,都被那惨绝人寰的惊天哀嚎惊醒,一个个起身,睡眼朦胧地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叫骂声此起彼伏,自天风学院各个院落里响起。

    一个时辰后,伴随薛云惨叫减弱,那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也带着不甘停歇。

    所有天风学院的弟子都以为此事就此打住,却不曾想,今后他们,再难安宁。

    “不错。”薛百寿满意地点点头,望着薛云那虚弱至极的脸庞,和那木桶里的黑水。

    “第一次泡药液,竟然能从开始坚持到结束,除了你的大师兄,你是第一个做到如此程度的。”

    “哦?只有大师兄完成了吗?”薛云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的师兄姐中的确只有你大师兄坚持了下来,炼体共十境,分为:淬肤、入微、化磐、煅体······”

    “这药液能增强**强度,乃是我体宗炼体师所用,经过我的改良,效果更甚以往,你炼体刚入门,正好用这药液打下坚实基础,待到你**强度达到入微层次,便不再需要用这药液淬炼身躯”

    “炼体是痛苦的!但只要你坚持下来,你便不会成为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废物,你也可以成为强者。”

    说罢,薛百寿便轻声道:“走吧!天风学院招生过后,一般都会在第二天进行排名战,来确定新入学弟子的实力,你也是天风学院的弟子,所以必须参加。”

    “扑通”经历那非人折磨后,薛云身躯好似不属于自己般,他奋力想要站起,却无力地跌倒在水桶内。

    “我带你去。”薛百寿一把抱起薛云,将他放到床上,帮他换上一套白色衣衫。

    那是天风学院的弟子服,衣服上有薛云的名字以及的年龄,那是昨晚薛百寿拜托风幕之弄到的,在薛云泡药液之前就已经拿来了。

    薛百寿背着薛云走出药阁。

    薛云紧紧趴在薛百寿的后背上,脸上布满幸福的笑容,露出甜甜的酒窝,这种感觉,跟以前被母亲抱在怀中的感觉一模一样,只是母亲已经不在了,想到此处,薛云鼻尖一酸,忍不住抽噎起来。

    “怎么了?”薛百寿担忧道。

    “没事。”薛云擦干眼泪,紧紧靠在薛百寿后背。

    薛百寿背着薛云来到天风学院演武场,等了许久,各届弟子才一个接一个地到来。

    弟子们分届站好,随后抬起头,望着立于擂台之上的齐长老。

    “今天是新生第一次排位赛,也是老生一月一次的排位赛。”

    “老生排位赛,照往届进行,新生排位赛由抽签决定对手,天风学院排位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站上擂台,发起挑战。”齐长老话毕便走下擂台。

    就在齐长老离开擂台后不久,一青年一跃而上,站在擂台之上。

    “第二十三届排名第七十八的弟子——文松,挑战排名第六十七的弟子——顾浩。”台上青年望着台下人群内一青年道。

    “顾浩应战。”擂台下青年接受挑战,随后轻轻一跃,便落在擂台之上。

    “挑战开始。”齐长老对着擂台上两人道。

    比赛开始,很快便宣告结束,虽然文松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直接挑战排名比自己高了十余位的顾浩,但是还是露出了破绽,被顾浩击败。

    “承让。”顾浩抱拳,而后跃下擂台。

    “文松挑战顾浩,顾浩胜,双方排名不变。”齐长老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又有十余位挑战者,先后站上擂台,仅有两位击败了被挑战者,冲向了更高的排名,其余的均挑战失败,对于那两位成功挑战的弟子,齐长老皆满意地点点头。

    天风学院排位赛规定,只能排位低的人,挑战排位高的人,所以挑战者少有成功,若非做出突破,没有弟子会轻易尝试。

    “第二十四届挑战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站上擂台。”

    齐长老话毕,一道身影便迫不及待地落在擂台上。

    “第二十四届排名第七的齐远,挑战排名第六的赵阔。”

    擂台下一长老,一脸微笑地望向身旁齐长老:“齐长老可真是有个好孙子啊,如此年纪竟有如此修为。”

    “哈哈,劣孙而已,劣孙而已!”

    两人话语间,擂台下人群中,一青年缓缓走出,随后纵身一跃,便落在擂台上。

    “赵阔应战。”

    “开始吧!”

    话毕,齐远率先出招,体内灵力飞速流转,仅仅瞬息便布满手掌,齐远提掌,直奔赵阔。

    赵阔见此,并未退却,灵力汹涌之际,提掌而上,两人对轰在一起,各自退后数步,不分伯仲。

    齐远稳住身形,随后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赵阔:“你也突破筑晶期三阶了?”

    “你以为,为了这排名赛只有你在发奋?更多的修炼资源谁不想要?”

    赵阔话毕,仅仅顷刻,紫色雷光便遍布他的身躯,滋滋作响,赵阔缓缓抬起那早已被紫色雷光覆盖的手掌,随后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致,一跃便来到齐远跟前。

    “紫雷掌”

    “冰云掌”

    齐远不甘示弱,体内灵力疯狂流转,而后瞬间自经脉内涌出,汇聚在齐远手臂之上,白色寒气如烟,自其手臂之上缓缓升起。

    “嘭!”两掌对轰,灵力震荡,势均力敌的两人再次被对方震退,各自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赵阔稳住身形,眼眸内闪过一道异芒,随后手臂一挥,凝结在其肌肤上的寒冰便被震碎。

    “紫雷刀。”赵阔厉喝,随后掌心紫光绽放,一把由灵力化作的三尺大刀随即出现。

    赵阔提刀,直冲齐远,手中大刀被其高高举起,随后划过一道完美的曲线,径直斩下。

    “紫雷斩!”

    齐远心惊,望着来势汹汹的赵阔,脸色微变,手掌猛地一挥,一柄三尺冰剑便在掌心凝成,齐远咬牙,提剑而去。

    “冰云裂!”

    二人兵刃相交,灵力震荡的瞬间,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齐远手中冰剑化作被拦腰斩断。

    冰剑斩裂,齐远正想还击,可赵阔大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

    “承让了!”赵阔将大刀取下,一跃便落下擂台。

    赵阔离开,齐远自然不会停留,一脸失落地离开。

    “赵阔胜,排名不变。”齐长老语气平静,但脸色着实有些难看。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二章:梦中情人风逸尘

    不久后,第二十四届弟子排位赛落下帷幕,一共十七场比赛,仅仅只有一人挑战成功。

    “第二十五届弟子排位赛现在开始,请挑战者上擂台。”

    “我来。”就在齐长老话音落下之际,一道浑厚的嗓音响彻整个演武场。

    “石天,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要······”擂台下第二十五届弟子人群内传出阵阵惊呼声。

    身高九尺、身形壮硕的石天自人群中走出,缓缓走向通向擂台的木梯上,他所走每步都让那木制擂台巨颤连连。

    “第二十五届弟子排名第二的石天,挑战排名第一的风逸尘。”

    “啊······”君逸尘还没有说话,擂台下便响起女弟子们那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与女弟子截然不同的是在场男弟子的表现,就在此刻,几乎所有男弟子,都朝人群某处投去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将风逸尘千刀万剐。

    “风逸尘,应战。”风逸尘走出人群,应声之后,纵身一跃便落在擂台之上。

    “啊······”台下女弟子的尖叫声更为热烈。

    “风逸尘加油······”

    无论是哪届女弟子似乎都难以抵挡风逸尘的魅力,此刻齐齐为他呐喊。

    显然,天风学院所有女弟子都视风逸尘为梦中情人,无论是风逸尘那俊俏坚毅的脸庞、还是他那潇洒的身姿、亦或是他那自带磁性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天风学院的女弟子,让她们魂牵梦绕。

    几乎所有天风学院的男弟子,都将风逸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在进入天风学院之前,他们修炼的目的是成为强者,但进入天风学院后,他们修炼的目的便是打败风逸尘。

    可惜,前两届弟子因为届别不同,所以无法挑战风逸尘,想要私下教训风逸尘,却因风逸尘是风幕之的孙子而无力而为,只能作罢。

    跟风逸尘同届的男弟子,对风逸尘的嫉妒更甚,但风逸尘的实力乃是二十五届第一,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对手,就算不爽,都只能憋着。

    “哈哈,不愧是我孙子,这小子有我当年的风采。”风幕之满脸欣慰地望着君逸尘。

    在场的长老听到风幕之的话后,那满是褶皱的老脸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道:这老东西好生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哈······”望着周围那些长老的神情,风幕之的笑愈发尴尬,笑声也越来越小,很快便消失。

    “切!一群没有品位的人。”风幕之一脸不满地撇了撇嘴。

    “挑战开始。”齐长老受不了身旁风幕之的吹擂,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是风师兄,风师兄是他们那届排名第一的人。”薛云望着风逸尘,眼底写满羡慕。

    “羡慕吗?”薛百寿微笑道。

    “恩!”薛云重重地点头。

    “只要你用我的方法修炼,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和他一样。”

    “恩!”薛云望着擂台上的风逸尘,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自己也要变得像他一样强大,成为这一届的最强者。

    不,不仅仅是这一届最强,是天风学院最强,是风巽州最强,是九州最强。

    擂台上的石天提起紧握的拳头,轰向风逸尘。

    风逸尘脚尖轻轻一点,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他的攻击,随后望向石天道:“追不上我的速度你就永远赢不了我。”

    “懦夫!”

    “有本事就不要逃跑,跟我来一场拳对拳、肉对肉、酣畅淋漓的战斗。”石天眼底满是不屑,一脸嘲讽地望着风逸尘。

    “大哥,战斗是靠脑子的好吗?我能逃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要跟你拳对拳、肉对肉地战斗?”风逸尘指了指脑袋,一脸无语道。

    风逸尘的话让石天恼怒,他反应虽然有点慢,但却不是傻子,他知道风逸尘话里的意思,那是在说他没脑子呢?

    “风灵力都是你这样的孬种吗?”

    “随你怎么想,还打不打?不打就快认输。”风逸尘望着石天冷冷道。

    “打!怎么不打?老子今天要打得你满地找牙,让天风学院的女弟子都看看,你这副花哨的皮囊下那颗孬种的心。”石天一脸凶恶道。

    “山岳决,化石。”石天厉喝一声,肌肤化作青灰色,远远望去,与山间石块无异。

    “碎山击。”石天冲向风逸尘,随后一掌轰出。

    “风行步!”风逸尘身轻如燕,微风拂过的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石天有力的拳头,能击穿山石,但却奈何不得风逸尘,风逸尘的速度出奇的快,无论石天如何做,都无法沾到他的衣角。

    “我说过了,你要是追不上我的速度,一切都是徒劳。”风逸尘的声音在石天背后响起。

    “轰”石天听到风逸尘的话后,肺都快气炸了,转身一拳轰下直接将擂台击穿。

    风逸尘一跃远去,落在擂台边缘,拍了拍胸口,佯装后怕道:“好险!好险!”

    “跳、跳、跳、老子今天要把你的腿打断,我看你还怎么跳。”石天咬牙切齿地望着风逸尘。

    “打断我的腿,那你也要先追上我再说吧!追不上我还想打断我的腿?”风逸尘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啊······”仅仅是一抹微笑,便让擂台下女弟子尖叫连连。

    风逸尘淡淡的微笑,在石天眼底是嘲笑,他怒火中烧,台下女弟子的尖叫,无异于火上浇油,让他心头怒火更甚。

    石天回过头,用那愤怒的双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台下女弟子,就在收回目光的瞬间,那立在擂台八方的木柱落入他的眼帘。

    石天眼内闪过一道精芒,随后走到擂台边缘,两手抱着木柱,随后提起脚,一脚便将人粗木柱踢断,三丈高的木柱也落入其手。

    “懦夫,这下看你怎么跑。”石天抱着木柱,一脸鄙夷道。

    “哦!你要做什么?”风逸尘一脸疑惑道。

    “老子要打断你的腿!”石天走到擂台中央,双手死死抱着木柱,以自己为圆心,快速地转动起来,一瞬间木柱便成了他的武器,攻击范围是整个擂台。

    “咻、咻、咻······”木柱快速旋转的破风声,在擂台上响起,风逸尘的步伐也随着那响起的破风声而变得慌乱。

    “这小子,还真是聪明。”风幕之望着君逸尘,满意地点点头。

    “哎呀,这下胜负难料了。”周笙立于风幕之不远处,阴阳怪气地揶揄道。

    “没什么难料的,逸尘根本就不可能会输!”风幕之自信道。

    周笙望着擂台上那略显惊慌的风逸尘,得意道:“哦?我怎么认为结果恰恰相反?”

    风幕之侧过头,望着不远处的周笙,一脸怜悯道:“眼睛所见不一定就是真实!经历了那么多次!就算是学也能学到一点吧!你的思维怎么还是那般简单!好好想想逸尘前几次是怎么赢的!”

    “你真的笨得跟头猪一样!”

    “风~幕~之~”周笙眼底迸射出愤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将风幕之碎尸万段。

    “真不知道,为何每次你都喜欢自取其辱?难道是内心犯贱?”风幕之冷笑道:“贱也是一种病,自己平时多多注意,最好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

    “你、你、你······”周笙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指着风幕之,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风师兄会输吗?”薛云望着擂台上那陷入窘境,神色慌张的风逸尘,担忧道。

    “不会,他远远不只有这些本事,他远远比这些人想的还要强大。”薛百寿低下头,望着身旁薛云,对风逸尘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呼哧!呼哧!呼哧······”石天忽然停下来,跪在擂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石天刚才所举,的确给风逸尘造成了不小的威胁,但同时,他的体内的灵力也在飞速流逝。

    “呼哧!呼哧!呼哧······”擂台边缘的风逸尘双手叉腰,同样喘着粗气,给人一种他也消耗很大的感觉。

    “你可、真、能跑!”石天望着风逸尘,气喘吁吁道。

    “你、也是一样,你、的灵力真多,这、这、样灵力都还没有用完。”风逸尘上气不接下气道。

    望着擂台上说话都不利索的风逸尘,擂台下的弟子显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这极为熟悉的一幕,让他们回想起前几个挑战者。

    “完了!完了!”一些弟子仿佛已经看到了结果,满脸绝望道。

    “又来了,又来了,千万别上当啊,傻大个。”有些弟子虽然焦急,但却无可奈何,唯有能希冀的,就是石天别在此时犯傻。

    别上当,别上当······几乎所有男弟子此刻都在心头默念。

    石天望着前方喘着粗气地风逸尘,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心里暗道:死娘娘腔,这就不行了?看我不耗死你。

    就在石天得意之笑浮现的刹那,擂台下所有男弟子脸上表情定格,心如死灰。

    “看招。”想到可以击溃风逸尘的办法,石天顿时就来了兴致,一脸兴奋地拿起手中木柱,开始旋转起来。

    “啊······”惨绝人寰的哀嚎声,自擂台下传出,石天舞动木柱,击溃的不是风逸尘,而是整个天风学院男弟子的希望。

    “嘭!”不久后,木柱脱离石天双手飞出擂台,落到演武场上,一路翻滚,被学院高墙阻挡,最后才缓缓停下。

    急速旋转的石天重重倒下,而后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翻着白眼、不省人事。

    风逸尘缓缓落在擂台上,望着倒在擂台中央的石天,嘴角微翘:“抬走!下一个!”

    “风逸尘,风逸尘,风逸尘······”如浪潮般的呼喊声自擂台下传出,响彻整个天风学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几乎每个天风学院男弟子此刻都噙着泪,失魂落魄地望着风逸尘,好似魔怔般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

    天风学院男弟子自发组织的,以打败风逸尘为首要目的,以夺回女弟子芳心为次要目标的圣战,再一次以失败告终。

    挑战者,再一次,因全身灵力耗尽而倒在擂台上。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三章:傻子俞莫

    风逸尘站在擂台上,淡淡扫过擂台下的所有人,与他同届男弟子都不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倒是旁边的女弟子此刻都成了含春的少女,羞涩地望着风逸尘,对他抛着媚眼。

    看着周围的女弟子,男弟子们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风逸尘打得满地找牙。

    上两届的男弟子则是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风逸尘,双眼之中杀意弥漫,恨不得冲上台区将风逸尘碎尸万段。

    “风逸尘,既然无人再来挑战,那便下来吧!”这种情况齐长老也很无奈,与风逸尘同阶的弟子连与其对视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挑战他了。

    “齐长老莫急,既然无人挑战我,那我便挑战他们。”风逸尘望着齐长老恭敬道。

    “不可!”齐长老厉喝道:“同届弟子,只能排名低的挑战排名高的,你莫不是忘了这规则。”

    “齐长老莫要误会,我记得排位赛并不是只能挑战同届弟子,还可以挑战往届老生。”风逸尘望着齐长老风轻云淡道。

    齐长老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君逸尘:“你是说?你要挑战老生?”

    “没错!”风逸尘肯定地点点头。

    “啊······”现场响起女弟子好似潮水般的尖叫声,一波胜过一波。

    “风逸尘,风逸尘,风逸尘······”

    与所有女弟子不同的是,天风学院几乎所有男弟子此刻都冷笑连连,脑海不约而同浮现出一句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与风逸尘同届的弟子,望着擂台上意气风发的风逸尘,脸上挂满阴冷的笑容,同届弟子的确没人能打得赢你风逸尘,但是老生,绝对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而比风逸尘先进入天风学院的老生,大部分脸上都带着轻蔑的笑容,用挑衅的目光望向风逸尘,甚至有的弟子还朝风逸尘挥舞拳头。

    “第二十五届排名第一的风逸尘,挑战第二十四届排名三百二十九的俞莫,还请俞莫师兄赐教。”风逸尘将目光移下,望着人群中一闭目假寐的弟子道。

    “什么!俞莫?风逸尘这个欺软怕硬的杂碎。”

    “妈的!我还以为他要挑战前一百位的弟子呢?害得我白兴奋一场,这个懦夫,只敢挑战我们这一届实力最差的弟子。”

    “风逸尘,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要挑战我们这一届的最后一名?”一男弟子扯着嗓子朝风逸尘喊道。

    “不会吧?风师弟应该不会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吧?”又一道阴阳怪气的嘲讽声自人群中传出。

    “我看他就是,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就他这样的娘娘腔也只敢挑战最后一名。”

    “风逸尘你好生不要脸,你好歹也是二十五届的第一名,居然挑战俞莫,有本事冲着老子来啊,看老子不把你的腿打断。”一个男弟子朝着风逸尘叫嚣道。

    “就是,好生不要脸,有本事朝着我来啊。”这句话好似引起了上两届弟子的共鸣,他们不断叫嚣着想让风逸尘挑战他们。

    为俞莫鸣不平,并不是因为他们关心俞莫,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想教训君逸尘,成为男弟子眼中的英雄,女弟子心中的偶像。

    或许在这个天风学院,没人会关系俞莫,若非君逸尘挑战他,他的名字绝不会被人提起,因为在这天风学院他并不讨喜。

    明明是最后一名,实力低微、天资愚钝,却总是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卑微弱小、自命不凡这是大多数人对俞莫的看法。

    然而就在那万般嘈杂之际,这场战斗的主人公缓缓睁开双眼,抬头望向风逸尘道:“我接受你的挑战。”

    “我擦!这傻子今天吃错药了?”

    “他这不是去送死吗?”

    “就是说啊,如果他输给风逸尘,我们的脸往哪放啊!”

    周围议论声不断,可俞莫并不在乎,他走出人群,随后踏上木制楼梯,出现在众人视线内。

    “那就是俞莫?”有的新生不解,望着那背影疑惑道。

    “对啊,在这天风学院,看到背影能一眼认出的人就只有俞莫了。”对他有些了解的新生点点头。

    “为什么?”

    “因为他的背上无时无刻都背着一个两尺画筒,无论是吃饭、睡觉、修炼都不会卸下,就连现在与人交手都背着画筒。”

    “因为其实力低微、悟性不高、又不善言辞,所以跟他同届的师兄都叫他俞傻子。”

    “看他那样子还真有点像傻子。”一新生望着俞莫走上擂台的背影笑道。

    薛百寿立于擂台人群最后方,望着那缓缓走上擂台的背影,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师傅,你说风师兄这次还会赢吗?”薛云兴奋道。

    “不好说。”薛百寿摇摇头,神情逐渐凝重。

    “俞师兄。”风逸尘朝俞莫抱拳。

    “风师弟不必客气,既然风师弟想挑战我那就开始吧!”

    “风行步!”俞莫话毕,风逸尘率先发动攻击,身影消失在原地,转瞬便来到俞莫跟前。

    在风行步的加持下,风逸尘的速度相比对战石天时快了一倍不止。

    面对实力强劲的风逸尘,俞莫的眼神让人难以捉摸,怯懦、不安、更有一闪而过的无奈。

    风逸尘一掌轰下,直指俞莫门面,而后就在距离俞莫脸庞寸许之处停下。

    “俞师兄,我很尊重你,也希望你能尊重我,我可不像其他人那么好搪塞,拿出你的真实实力吧!”风逸尘将手掌收回,望着俞莫冷冷道。

    风逸尘的话,让俞莫的眼神斗转,眼中怯懦散去,眼神也变得格外凌厉,他望着远处的风逸尘微笑道:“好!我也正想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风行步。”风逸尘再次施展风行步,只不过相比刚才速度又有质的提升。

    可即便如此,风逸尘行进的轨迹依旧落在俞莫眼底,每当君逸尘要做出攻击的准备,俞莫总能提前摆好招架的姿势。

    找不到丝毫破绽的风逸尘眉头紧皱,终于,在某一刻,他咬牙径直冲向俞莫。

    “接我一掌!”

    “嗞嗞······”紫色雷光在俞莫周身流转,而就在风逸尘一掌近在咫尺之际,他猛地提起那早已布满紫色灵力的手掌对轰而去。

    “这傻子打算硬碰硬?”擂台下传出弟子的惊呼声。

    有的女弟子已经捂上了眼睛,因为他们知道,俞莫与风逸尘硬碰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俞莫的手臂会被风逸尘一掌轰碎,变得血肉模糊,她们不想看到那样血腥的场景。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样的场景并未出现,仅仅数息,擂台上两人已经对轰十余掌。

    “这是俞莫吗?”齐长老像见了鬼似的,一脸惊恐地望着俞莫。

    “这速度好快,比起逸尘来丝毫不弱。”风幕之眉头微皱,凌厉的双眼扫过俞莫全身,仅仅一瞬便感知到俞莫的修为,也在那一刻,他脸色骤变。

    “筑、筑晶期五阶!”

    “什么!”齐长老惊呼,随后猛地扭过头,望着风幕之厉声道:“你能确定?”

    “确定。”风幕之斩钉截铁道。

    “筑晶期五阶,实力在二十四届前五!为什么放着大把的奖励不要,宁愿待在最后一名拿着最少的修炼资源?”

    齐长老想不明白,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更没人能揣测俞莫内心所想。

    风幕之望着擂台上战得难舍难分的两人,眉头不由皱起,他不知道答案,但那并不代表风逸尘不知道。

    这绝对不是巧合,风逸尘绝对知道些什么,若是想知晓缘由,回去问问就行,想到此处,风幕之凝重的神色渐渐舒展。

    “轰、轰、轰······”两人不断对轰,天地间灵力震荡,余威四散。

    “这tm是平时那个傻子吗?”俞莫同期的弟子猛吞一口口水,难以置信地望着与风逸尘战的难分高低的俞莫。

    “这tm是平时那个永远跑路,不敢刚正面的风逸尘吗?”有的弟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揉了揉,然后继续望向擂台。

    除了少部分发出惊呼的弟子外,大部分弟子都看呆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两人,他们神态各异,但有一点却极为相似,那便是他们眼中的惊异。

    而此刻真正内心翻起波涛的,是第二十三届排名前十的老生,他们用看待怪物一般的眼神望着擂台上两人。

    与风逸尘交手几十个回合的俞莫落到擂台边缘,微笑着望着风逸尘,点了点头很是满意道:“还不错!仅仅筑晶期三阶的修为,竟能与我战得难分高低!”

    “俞莫师兄果真没有让我失望。”风逸尘望着俞莫,微笑道:“再这样打下去也难定输赢,不如我们一人再出最后一掌,谁占上风就算谁赢,俞师兄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俞莫同意了风逸尘的提议。

    “霸风掌。”

    话毕,风逸尘提掌直接轰向俞莫。

    “来得好,奔雷拳。”

    风逸尘奋力一击,俞莫自然也不敢怠慢,直接握拳迎上。

    “轰”拳掌相交,二人同时被对方轰飞,也就在此刻,擂台轰然倒塌,化作废墟。

    “嘭”风逸尘与俞莫的身体皆是重重地砸在演武场上,其身下地砖因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冲击力而应声崩碎。

    “md,这还是俞莫吗?”与俞莫同期的弟子,望着那轰然倒塌的擂台,瞳孔皱缩道。

    倒在地上的俞莫缓缓自地上爬起,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此刻还倒在地上的风逸尘身旁。

    望着俞莫那孤傲的身影,天风学院的弟子、长老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们无法接受,那个在擂台上与风逸尘战得难舍难分的人,竟是那个修为低微、而又不讨人喜欢的最后一名,不可能三个字!是他们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风逸尘咬牙,艰难地坐起,随后抬头望向俞莫道:“你赢了。”

    俞莫将风逸尘扶起,微笑道:“你的修为不过筑晶期三阶,却能与筑晶期五阶的我战得难分高低,赢的不是我,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战斗落下帷幕,齐长老那威严的声音随后响起:“风逸尘挑战失败,排名不变。”

第一卷:祸起风巽,七圣降临 第十四章:无法低头

    一场对决,几乎改变了所有人对两人的看法,风逸尘不是懦夫,他的确足够惊艳,俞莫不是傻子!他很强!筑晶期五阶的修为,足以让他在地二十四届前五站稳脚跟。

    风逸尘灵力被抽干,连站起来都是问题,风幕之将他带回清风苑,俞莫也独自一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居所。

    天风学院的弟子把倒塌的擂台残体抬走,将演武场中央腾出来,作为临时的比赛场地。

    经历了俞莫与风逸尘的战斗后,其余第二十五届弟子的战斗显得有些不痛不痒,三十几场比赛后,整个第二十五届弟子的排位赛结束。

    自此天风学院所有老生的排位赛结束,三届老生大部分已经离开了演武场,因为接下来的新生排位赛对于他们来说意义不大。

    大部分老生离开后,仅留下一小部分喜欢看热闹的老生和这届新生留在演武场。

    “接下来便是新生排位赛,所有新生由抽签决定对手。”齐长老用威严的目光扫视新生:“现在依次上前来抽签。”

    这届新生一个接一个走上前去,从木箱之中抽出一张纸,薛云排在最后一个,木箱之中仅仅剩下一张纸,薛云将其抽出,握在掌心。

    “你们手上的号码便是你们的编号,每个编号共两个号码,号码相同的则是第一轮的对手。”

    “天风学院新生排位赛现在开始,请一号上前比试。”

    齐长老话毕,两名弟子便从人群之中走出,站在演武场的中央。

    薛云低下头,望着手上号码,确定后便抬起头,看向前方正在比试的两名弟子。

    两名弟子比试结束后,赢的人在场地边缘的展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输的人则是在另一块展板写下自己的名字,二人各自保留号码,等待着下一场的比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由于时间的关系,今天只能完成初赛,选出胜者组和败者组,真正的新生排名要到明天才能确定。

    “一百九十六号。”

    “到我了。”薛云紧紧握着手里的号码,缓缓走出人群,一脸紧张地望着齐长老。

    另外一位抽到一百九十六号的弟子也自人群中走出。

    薛百寿望着望着演武场中央的两人,眉头微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周笙回过头,瞥了一眼演武场边缘的薛百寿,嘴角微翘,脸上满是得意。

    “是他!”

    “他凭什么能进入天风学院,他根本就不能修炼啊!”

    “对啊,凭什么他能进入天风学院,要是他能进入天风学院,为什么天风学院还要制定那些规则?”

    “我们进入天风学院是看在天风学院的威望上,让我们与他同门,不仅仅是在污蔑我等,更是在给天风学院抹黑。”

    “对,没错,天风学院收他为弟子,日后让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都是废物呢?”

    “不知道长老们在想什么,那么多能修炼的人不收,偏偏收了个废物,难道天风学院不应该公平公正吗?”

    “安静!”齐长老一声威严的厉喝声,打断那那些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那些对薛云指指点点的弟子也随之安分下来。

    “比赛开始。”

    “你就是薛百寿的弟子。”周痕倒是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以用挑衅的目光望向薛云,脸上挂满嘲讽。

    “恩。”薛云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叫周痕,你一定要记着这个名字,因为这将是你心中永远的恐惧。”周痕嘴角微翘,体内灵力随即汹涌而出。

    “慢着!”就在周痕正要出手时,薛百寿大吼一声,随即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演武场中央。

    齐长老望着薛百寿,面带疑惑:“何事?”

    “薛云此次排位赛弃权。”薛百寿望向齐长老道。

    “什么?弃权?”齐长老还没有说话,周笙那惊天咆哮声便响起:“天风学院开院至今,还没有哪届弟子在新生排位赛上弃权,薛百寿,你莫不是想让你这废物弟子开创先河?”

    “薛云无法修炼,暂时还无法与其他弟子一较高下,强行让他上场也只是给自己徒添伤痛而已,若是如此!何不弃权?”薛百寿淡淡道。

    “呵!可笑!这弟子是你自己一意孤行要收的,现在让他临阵脱逃,这根本不可能,凡天风学院弟子都必须参加天风学院排位赛。”周笙咬牙厉喝道。

    “若是一定要参加,那也不是不可以!”薛百寿点点头,随后望向一旁薛云道:“薛云,认输吧!”

    薛百寿话毕,薛云便对齐长老道:“我认输。”

    薛云的话,不禁让齐长老皱眉,齐长老眼底满是不屑,但事已至此,他也毫无办法,只能一脸阴翳道:“薛云认输,此局周痕胜。”

    “什么?认输了?这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新生排位赛直接认输。”

    “md,要是我,我就是在新生排位赛上被人打死都不会认输。”

    “那是你,你也别说人家,人家其实挺聪明的,知道自己不能修炼,跟人比赛只能当沙包,所以认输,免了些疼痛。”

    “呸!下一场要是让我遇到他,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说不出认输两个字。”

    周围传来的言语,让薛云不自觉地低下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薛百寿望着有些自卑的薛云,当即厉喝道:“薛云!你做了什么错事吗?”

    “我······”薛云鼻尖一酸,眼眶内早已盛满晶莹的眼泪,他咬着牙说不出一句话,而眼眶内的眼泪已经过载,摇摇欲坠。

    薛百寿望着薛云,用那满是斥责的语气道:“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何要低头?”

    “可是······”薛云哽咽,说不出话。

    “没有可是,抬起你的头,正视他们的眼睛,不要逃避,这是你的宿命。”薛百寿严厉道。

    “世人如何看待你,你无法改变,因为无论你做出多少努力,他们都可以视而不见,冷漠是人性,你畏惧嘲讽,是希望得到怜悯吗?”薛百寿一脸鄙夷地望着薛云。

    “世界是残酷的,你所希冀的怜悯根本不存在,唯有实力才是真理!你是希望得到怜悯,还是赐予他人怜悯?”

    “若是希望得到怜悯,那就做好一辈子低头的准备,若是要赐予怜悯,那就抬起你的头,正视他们的双眼。”

    “金玥从未低头!你今日作为,简直丢尽了她的脸!你······”

    “我不需要怜悯!我不会低头!”薛云抹干眼泪,抬头望着薛百寿斩钉截铁地吼道。

    “我不会丢她的脸!我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我会成为强者,我想改变这个世界!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变成母亲所说的那样!那样美丽!”薛云大吼道,泪水自那满是斗志的双眼中倘出。

    “终有一天!你会的!你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薛百寿蹲下身,将手搭在薛云肩上,语重心长道。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一个废物对另一个废物说:你会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

    “这废物师徒俩还在梦中吧!”

    “可不是吗!或许只有在睡梦之中,这俩废物才能梦想成真吧!”

    “听见这些嘲讽了吗?你觉得这些嘲讽是什么?”薛百寿望着薛云微微笑道。

    “不知道!”薛云望着薛百寿,轻轻摇头。

    “弱者的哀鸣、蝼蚁的嘶喊、卑微的喘息!这就是弱者!好好记住他们此刻的嘴脸!莫要变得跟他们一样!”薛百寿告诫道。

    “什么?老废物!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打烂你的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众人气愤不已,望着薛百寿叫骂道。

    “我不想成为他们一样的人!我想成为师傅这样的人!”薛云破涕为笑望着薛百寿道。

    “为什么?”薛百寿不解,望着薛云道。

    “因为我知道师傅你是强者!真正的强者!我想成为像师傅一样的强者!”

    “哈哈!哈哈!哈哈······”众弟子听见薛云的话后,转怒为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眼泪都要给我笑出来了!小废物对着老废物说:师傅,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

    “师傅:我想当药师,教我认药吧!我要改变这个世界!我要悬壶济世!”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依旧,薛百寿则是带着薛云离开了演武场!在众人的怒骂和嘲笑中,高昂着头颅离开了。

    ······

    “尘儿,我有一事不明。”风幕之望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风逸尘道。

    “爷爷,什么事?”风逸尘有气无力道。

    “为何你能发现俞莫的实力,他隐藏了实力这么久,除你之外,无一人知晓。如若不是这次比试,我都没发现。”风幕之疑惑道。

    “孙儿也是在无意之中发现的,有一次,孙儿出城历练,发现有人跟着孙儿,他蒙着面、身着黑色长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孙儿与他过了几招,发现不分上下,在交战之中孙儿的风刃割破了他的长袍,露出了里面天风学院的弟子服。”

    “而后孙儿将风行步提升到极致,还是没能甩掉此人,待到回答天风学院后才发现此人早已消失。”

    “还好当时与他交手时,用风灵力在他身上做了标记,不然我也发现不了,当我发现跟踪我的人是俞莫后,我也很惊讶。” 风逸尘将事情说明。

    风逸尘的话,无疑让风幕之变得不安,他神色凝重地望着风逸尘:“你知不知道他为何跟踪你?”

    “我也不知道!”风逸尘也有些疑惑。

    “嘭嘭嘭!”就在两人话语间,清风苑的院门被人叩响。

    风幕之缓缓打开院门,望着门外的人,惊声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现在我那边变化太大了,那些人太烦了,我喜欢清静,也过得很清静,可这一切被风师弟自作主张的挑战打破,所以我决定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反正风长老你这里空房间很多,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让我在此地住下,望风长老成全。”

    俞莫站在门外,一脸微笑地望着风幕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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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金鳞,自暗无天日的牢笼内走出,将过去与母亲赐予他的名字一起葬在那无名山巅。nbspnbspnbspnbsp他叫薛云,自悲痛与绝望中奋起,是乱世之局内微不足道的棋子。nbspnbspnbspnbsp万纪轮回又至,九州风云再起,待看薛云化茧为蝶、执掌九......苍生界祖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苍生界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苍生界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