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节道阻且长（一）
和王艾的家里一样，大使馆里也在一边看球一边讨论，卢大使甚至倒了一杯红酒嘴含微笑、怡然自得。
“指控一个法国人心中回荡着德国皇帝的主张，绝妙！他是懂法德矛盾的。”
听了同事们这样的评论，卢大使喜滋滋的喝了一口红酒：“唉，真是一个从来不让人失望的家伙。好多年不发表犀利的评价了，还以为他平庸了，结果是我们限制了他。”
“他这个外交护照真不白领，您说他要是真是我们的人会什么样？”
卢大使抬着头笑眯眯的想了想：“那，乐子可大了，嗯，保证他干不长。”
在大家的嘿嘿笑声里，卢大使稍微认真了一点：“这就是他这个编外人员的好处，说的好了，是我们领导有方，说的错了，是他狂悖无知，主打一个灵活机动、既要也要，反而可以长久发生作用。”
“那您说，他图什么呢？他那么有钱、那么有知名度，一般这种人都会比较喜欢明哲保身的吧？”
卢大使沉默了一会儿，手里的红酒在下意识摇着：“一个共产党人。”
同事们或年长、或年轻，都各自品味了一下这个特别的词汇，会议室一时安静下来，忽然一个女同事小声的道：“上个月他有个堂妹在直播中公开了身份，网上有些传言说他和两边的亲属关系很僵，很坏。”
大家纷纷看向这个女同事，年长的没说话，活泼一些的年轻人有的问道：“真的吗？”
“好像不是第一次传言了，但没多久就消失了，可能是……”女同事指了指上边。
“一般来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是对的，但也有一种情况，比如我们许多革命前辈叛出家庭。虽然他应该不是这种情况，但这起码说明家庭和睦和做大事并不是必然关系。”卢大使冷静的分析。
另一个年长的领导点了点头：“一般来说我们对领导干部要求的会多一些，对普通党员要求的少一些，而如果是积极群众就会更宽松一些。而且我分析，这件事儿他亲属不在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见大家尤其是年轻人都好奇的看着他，这位面貌温和的领导笑了下：“他和他家庭的情况我也了解一些，因为我曾经在LN省任职。据说，他父亲起家的经历颇为传奇，完全是白手起家，我不是说有什么背景，是什么背景也没有，甚至都没有像一般企业家起步时那样东挪西凑，全是自己家快速积累滚动起来的，所以他家族的经济关系非常简单。但农村嘛，孩子多嘛，难免封建家长制一些，两边老人可能处事不太公道，导致兄弟姐妹反目。我听说，现在每一年他家都会给两边老人不下百万的抚养费。”
房间里一片低低的惊呼声，卢大使微笑着扫视了一圈：“20年来，我们多国驻外大使都向部里推荐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说我们每一个大使馆都是一个审慎的考核者，那么，他也算久经考验了。”
大使馆的武官一直没说话，这会儿重新拿起了报纸，闷闷的道：“给我的感觉，我是说文风方面，他一直都是这么勇往无前的，很有我们军人气质。就是现在多了一些雍容大气，四平八稳，可骨子里依然是锐意进取，嗯，威风八面的，就像个大将军，特别牛气那种的。”
“李云龙那种的？”
“嗯，李云龙的性格，赵刚的风度吧？”
大家哈哈一乐，品了品还真有点像，随着比赛再次开始，会议室的讨论声重新低落下来，卢大使则心里琢磨着刚刚大家的讨论。
虽然右翼崛起，但左翼依然势大，明着指控一个作者是种族主义是很严重的，尤其是法国当下、黑绿遍地的情况下，《巴黎人报》最起码要出一个声明自辩的，因为这顶帽子谁也顶不住，哪怕是《沙尔利周刊》也不行。
不过，这会让法国人闭嘴吗？根本不可能！
卢大使摇摇头，按他本意，王艾只需要做出一个正面说明就行，没成想他是踢的防守反击，这下就热闹了，法国人最爱看这个，最不怕事儿大、最怕没事儿，所以接下来怎么办呢？
现在不是以前了，他的政治地位已经不弱于驻外大使了，驻外大使不能审查他的稿件和发言了……其实以前也不能，他的正管单位一个是体育局、一个是社科院，前者都是糙汉子从来不知服软为何物，后者是一群狂生，七个山头八个寨主自己就打的不可开交，根本顾不上他。
“他还真是一直凭自觉走到今天的啊，难得没犯什么大错，无非个别时候激进了点儿。可考虑到他的地位、年龄，冲动一些也正常。”卢大使在心中默默念叨：“还好是在法国，舆论自由无比宽容，只要他能战斗下去，这就是他最好的舞台，就是不知国内那帮腐儒会不会被他吓出毛病来。”
正想着，会议室响起掌声来，卢大使定睛去看，这是一次少见的巴黎进攻未果后撤中王艾突袭对方持球后卫逼迫对方匆忙之间回传，本来处理也算到位，可惜他忘了世界上谁跑的最快……
王艾硬是追上了这个球，抢在守门员触球之前轻巧一拨，然后不等守门员倒下另一脚直接一推，仿佛刚刚狼一样逼抢的不是他，这会儿他又云淡风轻了。
“看他的比赛真是提高了我对足球赛的快乐阈值，总这么一个一个奇迹的喂我，别的比赛怎么看呢？”一个小年轻开起了玩笑。
“第几个了？”卢大使问道。
“第四个。”
“真是横扫千军如卷席，万马军中斩将夺旗如探囊取物。”
“他前段时间好像状态低潮了一段时间吧？”
“嗯，大概一个星期？”卢大使摇头：“要没有这么快的恢复能力，像一般人一样，就没有这么多进球了。体能、状态、头脑、技术，缺一不可。看吧，只要他这么表现下去，巴黎人早晚会被他征服。”
面貌温和的领导接着道：“我感觉，其实巴黎普通球迷早就接受他了，只是现在这个情况网络放大极端声音的特点主宰了这一切。”
第九十二节道阻且长（二）
蒙彼利埃已经被王艾打蒙了，巴黎人人踊跃，王艾反而减缓了自己的攻击，转而配合起队友来。当比赛在夜色中落幕，在空荡荡的王子公园球场终结，留在计分牌上的是令人瞠目结舌的100。
王艾打进4球，助攻2球，巴黎迎来了本赛季最大比分的一场胜利，也是从未有过的大胜。纳赛尔特意赶来球场和即将回家的球员们见了一面，说了很多勉励的话。
最后还特意和王艾说了一会儿，在记者镜头里仿佛一切都很好，仿佛从未出现过互不顺眼、明争暗斗。
第二天出版的《费加罗报》发表重磅评论称：巴黎圣日耳曼终于有了一丝欧洲霸主的气质。文中还说以前的巴黎圣日耳曼要么长期实力弱小，混吃混喝，要么强大起来以后队员们受益于高收入而丧失斗志，所以大比分这种实力和斗志必须同时强盛的情况极少出现。本赛季随着欧冠之王的加入，巴黎圣日耳曼终于拥有了充足的冠军气质，不但他自己依然保持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超一流稳定表现，他还逐步激活了队友。半个赛季过去，姆巴佩、内马尔、迪玛利亚等人的进球数都要么超过了历史同期平均表现，要么超过了历史同期最好表现。如此，我们真的可以期待一下四个月后的巨龙球场了，王会不会创造个人连续六次欧冠的神迹并帮助巴黎第一次站在欧洲之巅？
王艾指示杨军和弗洛丽卡拒绝了各路媒体的采访，专心等着《巴黎人报》的出招。当然这天不大可能，他的反驳文章昨天才发表，怎么也得给对方一两天的准备时间，甚至更长。
上午开会的时候，杨军少见的拿着电话走进来，王艾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歉然的冲着面前的屏幕上摆了摆手：“有什么重要电话，我接一下。”
同学们正好趁机放松放松，因为最近陈涛逐渐参与讨论后，王艾强化了会议工作力度，把许多已经成为班子共识的工作习惯重新拿出来讨论，就是为了帮助陈涛快速融入。时过境迁，大家都有些别的感受，王艾也有，因而讨论的认真，会议的内容也丰富起来。
陈涛来之前的例会都有点茶话会的意思了，本来学院的工作就不多，走上正轨、各方面熟悉以后事儿就更少了。王艾一个是出于控制局面考虑、一个是出于白领工资的愧疚考虑才一直坚持例会的。
“谁的？”
“法国足协的，刚才俱乐部来电提示的我才接。”
王艾点点头，伸手，杨军松开话筒的手指把电话交给王艾，一通说之后，王爱神色很平静，声音略起伏：“是吗？我很期待，很好，对造型我没什么意见，我不是艺术家，而你们法国人人人都是艺术家，你们的艺术天分全太阳系都知道，我很期待你们能创作出一个特别的作品来，为了我，也为了法甲联赛，法国足球。是的，我很期待。”
杨军的法语还比较磕绊，弗洛丽卡还不如她，黄欣又出去买菜了，狮子懒得管，所以这会儿杨军听的糊里糊涂，王艾压低声音：“法国足协打算给我制作单赛季进球记录奖杯、纪念品什么的。你去下楼告诉大家吧，另外帮我搜集一下法国足协是不是遇到什么压力了，以他们骄傲的个性不该这么快服软的。”
杨军点头，悄悄关了门出去，王艾重新回到电脑前：“我回来了，关于教练资格考试我想咱们是不是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课程比例，过去过于重视理论方面了，制造了高分低能的现象，我们要极力回避这个现象，这不仅关系到我们出产教练的实用性，更关系到我们考核自身的合理性。”
同学们恢复了认真讨论的节奏，老刘发言：“你是要加大实战能力？怎么加大呢？”
“团队打造、技战术培训、体能保养、排兵布阵这四大块，越往后越容易考试，都是理论知识，比较固定，越往前自主性越高，越没有固定答案。比如团队打造和教练自身的个性高度相关，怎么看怎么顺眼的球员难免会多用，但这不一定是最符合球队需要的，因为没有统一的标准所以这块只能停留在理论上，心理学什么的，这东西他考过了不一定用。所以我们要考虑变革一下方式，陈涛，你来负责这一块怎么样？琢磨琢磨怎么加强团队打造这一块的考核内容实用性？”
陈涛被点名后犹豫了一下：“我可以试试。”
“行吧，咱这些年人里就我们俩年轻，我一堆事儿，虽然这个我大概有感觉了，有方向了，但我脑子没空，你来吧，搞一个大概的暂时就行，咱们拿出来讨论讨论，大不了多讨论几轮嘛。反正最后也得放出去让很多人讨论才能定下来，别担心，大胆干，你耽误不了事儿。”
陈涛咧嘴笑道；“就是说我耽误事儿的能力也没有是吧？”
“那可不？咱可是集体领导！”王艾笑着指了指同学们：“有错大家背。”
中午吃饭时，俱乐部来电话和王艾商量推出法甲50球纪念球衣的事儿，王艾原则同意然后让雷奥妮领衔去处理这件事儿，反正无非是分成多少的问题，王艾不差这个钱，但觉得这个事儿还是挺有意思的，别看法国足协保守的不得了，俱乐部还是善于开动脑筋的。
借着这个事儿，王艾干脆把各路赞助商要推出的各类型纪念品事宜一并交给了雷奥妮，并让她认真带着点杨军和弗洛丽卡，这俩货一个憨、一个嫩，接手助理工作以来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王艾还不能对她们生气：自己约的嘛！
“跟我走！”雷奥妮一手一个敲了两个助理的脑袋：“一个满眼都是愚蠢，一个满眼都是清澈，你们俩就是清澈的愚蠢！”
“法甲的局面打开了？”黄欣慢条斯理的吃着蒸鱼好奇的道。
“谁知道？大概打开了一点了吧？”王艾摇头：“无所谓，都是程序，该来的，无非是一点钱一点名而已，不重要。”
王艾突然兴奋起来：“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和巴黎人报吵架！”
第九十三节道阻且长（三）
法国人果然爱吵架，就在王艾的回应见报第二天，王艾早晨从训练场回来路上就看到了报摊上大标题的回应了：我不喜欢你，这是我的自由！
报摊老板看到王艾的车子驶来，特意走出来笑着指了指大标题的报纸，开车的苏石从后视镜里看到王艾的笑脸就减了速，王艾笑着下了车伸出手：“让，你们法国人这个字母不是代表贵族吗？”
“哦、没错，但我爷爷的爷爷是个酒鬼输掉了我家的城堡和皇帝授予的勋章，然后我就只能卖报了。”胖胖的报摊老板信口开河，因为上一次他还说他爷爷是个酒鬼，当然也不排除祖传酒鬼。
“这么多骂我的？”王艾的手指着一排报纸。
“不，只有巴黎人报，但是根据我读报三十年的经验，如果你不能一脚踹他嘴上，其他狗娘养的都会冲上来咬你。”
“是吗？”
“是的，王，拿出你在足球场上的气势来，干死他们！”报摊老板激动的挥舞拳头。
明知道老板在挑事儿以增加报纸销量，王艾还是很高兴的接受了胖子的祝福，不但将所有主流报纸买了下来，还惯例把刊登有关自己消息的报纸买了两份，额外又买了几份时尚杂志和商业周刊。
几十欧的收入，对报摊老板不算什么，但也堪称大客户，于是奉送了许多祝福：“干死他们！一定要！”
上了车，王艾把时尚周刊扔给了裹着羽绒服非要跟着来的杨军，她笑眯眯的接过杂志兴致勃勃的展开来，王艾则拿起了《巴黎人报》。首版的大标题只是吸引客户的，内容在第二版，王艾展开来有点愁眉苦脸的看。
不是对手多厉害，而是读法语还比较难，王艾来巴黎之前没有系统学习过法语，是来之后通过多看电视、查词典来一点点摸索出来的，读报还有些费劲。如果不是这些年一直坚持读报，对德语、西班牙语、英语、意大利语都能读写的话，这会儿是无论如何也读不下来的，有些生僻的还只能查词典。
好在有手机词典，方便多了。
“如果我指责所有中国球员才是种族主义，但只有你一个效力主流联赛的顶级联赛，虽然这是百分百，但样本太少，责任不在我，所以我不能给你道歉，我不是种族主义，你不能用种族主义来含混我对你的批评，就像你不能指责我一个法国人是德国皇帝的信徒一样，你这种暗示很恶心！”
王艾看到这特意把“恶心”这个词查了一下，确定是这个意思，不由得哈哈大笑。
保卫们诧异的看着王艾，很长时间没看到王艾这么开心了，王艾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哪怕看完了全文，保卫们才明白王艾更多喜欢的是吵架本身，而不是一次让对手破防。
餐厅里，雷奥妮早就看过了报纸，一边吃饭一边和弗洛丽卡交流心得体会：“他是攻击球员嘛，最擅长的就是让对手破防。”
黄欣也心中喜悦，嘴上还在和王艾不断的讨论这篇文章以及如何回应，是否一次性打死还是放松力度让战争多拉几个回合，杨军听着也时不时的插两句，从单纯的王艾为了过瘾延伸到拓展综合形象，丰富王艾的受众人群，最后竟然延伸到了把王艾变成意见领袖以为退役后生活求保障上来。
平时杨军可不敢这么大胆的谈论退役问题的，今天王艾很大方，她说她的，他想他的。
饭后王艾急匆匆上楼，瞅着时间还有快速的在电脑上写下感想和回应文章提纲，一直到对面发来了视频邀请。
今天会议又没啥事儿，简单汇报了几件工作，谈论了来学院培训的青少年国家队的趣闻后，又变成了茶话会，陈涛询问了昨天的比赛进球，兄弟俩进入了技术讨论阶段，班子成员哪怕不是足球背景出身的，也干了这么多年，也听的津津有味儿。
可惜，王艾和陈涛谈的很快，很简略，兄弟俩有充分的默契，许多讨论一句话、甚至一个词就完了，让旁听者除了老刘之外不能窥视全貌。可也正是因为这种讨论，莫名的让大家对陈涛领导学院期待了起来。
这是一个能和王艾这种超人平等讨论的家伙！
会议结束前，老刘请王艾考虑考虑再出一个比赛解读，上一个早就卖光了，各界要求续篇的呼声不断，都汇总到老刘这，他有点扛不住了。
怪只怪上一篇王艾只挂了一作，大家不知道那基本就是王艾自己写的。可老刘知道啊，以他的心胸、智慧，是写不出王艾那种风格的，尤其是那么细致的。
王艾依然口头答应了下来，实际上准备束之高阁，他哪有那工夫啊，自己孩子还教不过来呢。
给孩子上课间隙，王艾当笑话一样说给黄欣听，不料想一贯以贤妻良母自居的黄欣这回是带着大局观来的：“不会让人说你只顾一家一姓吧？”
王艾笑嘻嘻的吃着橘子：“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我的孩子真要踢球也是要争取进国家队的，对吧？这也是为国效力。从遗传学、家庭教育学、家庭条件等多方面考虑，我的孩子难道不是条件最好、基础最好的吗？我重点培养一下怎么了？”
黄欣笑呵呵的也不反驳，但是明显不怎么信。
王艾随手把果皮丢给黄欣：“如果是国破家亡的危亡时刻，我当然会舍小家而不顾，反正那时候小家也会社会化，现在是和平年代啊，人们的感情软弱，我真退役了，球迷们想念我怎么办？最好的办法是，我家再出一个我来，最好是几个我。”
“孩子压力没那么大？”
“让球迷的爱分散一些，让孩子们自在一些，我小时候多自在啊，哪像这二十年到哪都一堆人看着、跟着、盯着，他们享受的自由，比我少得多。而且我创造的成绩太辉煌了，他们超过我很难，这不符合青少年开天辟地的天性追求，他们很难达到我的高度了。”
第九十四节道阻且长（四）
“孩子妈妈可不会考虑那些，只会考虑孩子安全、快乐，成就有也好，没有也行。”
王艾刚要开口，不料想屏幕对面的王胜突然插话了：“爸爸，我觉得你的想法不对。”
“哦？”大家一起看王胜。
已经12岁，身高160多的王胜努力镇定的跟王艾说：“我不觉得我踢球是为了刷新你的记录，我只是喜欢踢球，我们的足球生涯和人生道路充满新奇、挑战、陌生，经历这些本身就很有趣，至于最终是否能超过你，不是我们现在想的，也不该成为我们的追求。”
见爸爸妈妈还有身边的许妈妈也没打断自己，王胜勇敢的补充：“爸爸，你小时候练球就是为了打破别人的记录吗？你想过扫平五大联赛记录吗？”
王艾笑吟吟的抬头想了想，在孩子们期待的眼神里低下头，咧嘴摇摇头：“没想过，我那时候最多想的是好好练习射门，改变中国男足世界杯从没进球的历史。”
“你看，你的起点这么低！”王胜高兴的左右扭头，得到了弟弟妹妹的支持。
屏幕上，王红妆探头出来：“那，爸爸为什么你的想法这么低，可最后这么高呢？”
“大概是因为……”王艾看着女儿，忽然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把对手想象的太可怕，练习的太努力，准备的太充分了吧？”
“攻击全能？”
“对，所有攻击方法、技术我都系统训练过，并且一直到今天一直在系统训练。为了这个系统，我把底层的力量、敏捷也都一直在训练。”
“爸爸真厉害。”
“女儿真乖。”
老四王兔在姐姐背后偷偷撇了撇嘴，却不防被回头的姐姐看到了，于是姐弟俩一阵追打，一直到被王中华拉开。这孩子继承了雷奥妮的身板，11岁就170公分了，比他哥哥还高一头，一手一个妹妹、弟弟，拉开的轻而易举。
大人们也不管，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本也正常，还有懂事儿的大哥二哥看着，等孩子们闹腾完了，王艾拍了拍手：“很好，你们能平静看待我的成就这很好，这决定了你们的人生不是我的重复，是新颖的，等待你们努力的去探索。但不论选择了哪条路，都要扎扎实实的努力，付出比常人几倍的努力才行。我能提供给你们的是经验、是好吃好喝好玩，但不能提供你们自己的努力和动力，我给你们讲过齐达内和他的孩子的事儿，对吧？不够努力，躺在爸爸的功劳簿上，最终就是他的孩子没有一个成才，我希望你们不要这样，你们可以练习别的项目，我不反对，但无论哪一种。”
说到这，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你们的爸爸不是天才，只是把别的孩子用来玩耍的时间用来训练了，把别的成年人用来和孩子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用来训练了，把别人用来享受一切成功的时间也用来训练了。别的成年球星都是和孩子在一起生活的，而我只能用这有限的时间和你们在一起，因为每天我的训练时间都比别人长，所以我的球场表现才比别人好，这是足球这种复杂竞技运动的成功要素，它不像田径、游泳那种对身体天赋依赖性比较强的项目。走足球这条路，吃苦是第一，成功路上的每一步都是吃苦吃出来的，能吃多少苦决定最终你能走到多高。”
孩子们认真的听着、认真的点头。
王艾扫视了一圈12岁的王胜、11岁的王中华、10岁的王红妆、8岁的王兔、6岁的王北海，以及一脸懵懂的3岁的王学森、王奔，释然的一笑：“当然，我希望你们不论在哪个项目、哪个行业上成功，但是，即便不成功，你们也是我的孩子，只要你们不做坏人、坏事，无论何时何地，爸爸对你们的爱是一样的。”
“如果做坏事呢？”王北海忽然出声，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爸爸。
“坏事做一件，在爸爸这里就扣一分，如果做多了，爸爸就不承认你是我的孩子了，爸爸就不爱你了。”
“哦，红牌罚下了。”王北海自作聪明的总结的点点头。
家庭教育课上完，王艾匆匆开始写文章，到中午时拿着稿件下楼给黄欣、雷奥妮等人看，几人审核后通过邮箱发给了《费加罗报》编辑部，这是王艾、CY体育集团新闻官杰米帮王艾联络的。
“你看孩子们的天赋怎么样？”黄欣一边吃着午餐一边问。
“都不错。”王艾吃着黄瓜点评道：“王胜好胜心强，但被我们赋予了带着弟弟妹妹的责任，因此善于忍耐，头脑冷静，是个天生当队长的料子。不过骨架偏小，练边锋、边后卫都不错，当然进入青春期怎么发育还说不清，以后训练练出什么肌肉肌腱来也说不清，这要看我们的教导，也要看他的兴趣。中华善于思考，身体底子好，中锋、中卫都可以，当然也和王胜一样，看青春期长啥样，要长出两米去，练足球就难了点，虽然不是不能，但更难一些，到底还得看他兴趣，孩子小都不定性，万一将来突然想练田径了也说不准。红妆是个野孩子，性子野，但又聪明，在王胜的带领下也肯下工夫，做个拼抢为主的中场应该是不错的。王兔嘛，心眼多、爱走捷径，但这孩子隐藏着一股虎气，要是激发出来了可堪大任，以现在情况来说，当个守门员应该挺厉害。北海嘛跟他妈妈一样，性格比较天真、纯洁，选择很重要，不论选了什么，只要是他喜欢的，会非常专注的投入而且不觉得累，这是一种天才的潜质，关键是选对路，早早选，以便一直走下去，早投入、累积投入，最后叠加的才高。”
黄欣认真的听着：“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全面。”
“你负责具体工作，我只看大局嘛，没有你的悉心培养，他们没准儿就走歪了呢。”
“另外几个呢？”
“还小呢，等他们开始跟我训练以后才能看出来。对我的设想满意吗？”
“我怎么都行，你们，狮子？”
“我才不管，老娘生了他、养了他还不够？”
第九十五节道阻且长（五）
在王艾和对手于报纸上你来我往的一周中，王艾随队来到洛里昂准备进行法甲22轮比赛。赛前张斌突然来电话，转述了他一个法国电视台朋友的内部消息：巴黎比赛的收视率开始提升了。据分析可能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口水仗吸引了很多对足球不是很关注但很欣赏王艾性格的观众；另一个是打破法甲40年记录，并首次突破性的破5。
尤其是后者，张斌在转述时也附加了自己的意见：这绝不是终点，最近这七个赛季你只有上赛季才没破6，但那是因为你诸事繁杂才踢了22场导致的，总之，大家对你继续前进都很有信心，这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人准备跟随你见证奇迹。
王艾对张斌的分析不出所料，但对由张斌来告诉他很是意外，张斌听了王艾的疑问也很意外：“没人告诉你吗？我以为这种和球队收入甚至法甲收入关联很大的事儿应该有人通知你才对？”
王艾特意问了杨军和弗洛丽卡，最后是在电子信箱里收到了俱乐部转发的法甲通知，而且是群发给所有人的一般文件中夹着这么一个消息，甚至都没有和王艾关联起来。
“大概是怕你要涨薪吧？”张斌在电话那头幸灾乐祸：“你实在太能赚了，天呐，一个赛季，4亿人民币，嗯？BJ这房子够贵的了吧？你一年光工资就能买一套二环内的四合院，像话吗这？我都看不下去了！”
“我也不是一直赚这么多，前几年才一两千万，再早还不到一千万。”
“听听、听听，像话吗？像话吗？我人民币都赚不到这么多。”
“你也别说这话，我这样的还能赚几年？一辈子也就这么几年，人谁还没个三穷三富？你敢说你一辈子没赚过几年好钱啊？你就是偷摸赚到了不吭声，不像我的大鸣大放都知道。”
张斌吭哧了两声：“我就是赚也赚不到你这个程度，咱们不是一个量级的。”
“所以，你承认你是羡慕嫉妒恨吧？”
“承认，所以你回BJ来得请我好好吃一顿。”
“唉，还吃呢，等解除隔离再说吧。”
“快了，等疫苗扎下去，国内控制好也就差不多了，不能总这样，经济上受不了。”
“是啊，要解除了就好了，到时候请你们上我家，你们体育频道的，还有其他频道的，比如白哥他们，有空都来。夏天咱们吃烧烤，冬天吃火锅。吃腻了咱们就去京北，我朋友在那有个养殖基地，有山有水的。”
“行，那说好了啊。”
张斌高高兴兴挂了电话，王艾玩味的摆弄着电话：“你说我都要退役了，还真有那么多人继续围着我吗？马上就要没有新闻价值了。”
黄欣笑呵呵的道：“朋友嘛，彼此也放心，有个放松的机会也不错的，你又不是格色的人。况且，以你的知名度，哪怕退役了也是个新闻源，和他们依然有工作需求的。”
另一边难得勤快帮王艾整理挎包的雷奥妮头也不抬：“退役了就不是运动员了，是上议员了，除了知名度会下滑之外，权势比现在更大了。”
在人们的思考中，狮子收拾好了挎包往王艾肩上一挂：“你这身上的权势都要压不住了，他们可是嗅觉灵敏的人，怎么会放弃和你交好的机会？”
王艾点点头：“扫兴！”
狮子一笑，陪着王艾出门：“法甲和巴黎的态度还真可能是因为你的薪水，如果你明年要签约，你打破这个记录，当然薪水要继续涨。可姆巴佩也要续约了，肯定得涨一大截，到时候没准儿把你们两个拎出来对比，你涨姆巴佩肯定也要涨，就是比你少也不能少太多，他是法国队新一代的领军者，而且在法国政界也有不小影响力。”
王艾点头，即将上车前回头：“你们留点心吧。”
几个人纷纷点头，这份数据关系到下赛季与巴黎签约的谈判，是涨薪的证据，虽然税后4500万已经非常高了，但能再高为什么不呢？
到客场第二天的早上，王艾给许青莲打电话：“我薪水这么高，不会引起什么非议吧？我是说国内方面？”
“还有比你高的，比如……企业家，而且你再高也是个打工人。”
“我就是担心这两年万一经济不好，大家听说我还要在谈判中涨薪，对我评价不好。”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王艾思量一会儿，重重点头：“对，这是规律，顺着规律走，属于随大流。唉，赚这么多钱其实我都不知道干嘛，我还能一年买个四合院最后开个公园咋的？”
“你不是搞慈善吗？”
“是啊，理想啊、追求啊，就是太高尚了点儿，我都忘了最开始赚钱的兴奋劲是为什么了。赚钱赚的没意思了。”
“果然人不能太高尚，不想活了是吧？还是得低俗点，怎么样，再找个女人？”
“你是老鸨子转世吗？”
“你是守身如玉吗？”
“诶你别说，我除了情感上比较滥情之外，单纯就身体而论，我算得上洁身自好！”
“你公开对外说？”
“……你啥时候来啊，我想收拾你。”
“换人才有新鲜感是吧？”
“……嗯。”
“那换了我是不是也玩一阵就跟现在一样了？”
“……嗯！”
“我打死你！”
晚上的比赛王艾依然是首发中锋，在55分钟完成帽子戏法后不久场边就举起了换人牌，王艾心里不痛快但还是没说什么，在场边和伊卡尔迪做了换人，然后换上厚衣服坐在替补席里一言不发。
今天的对手洛里昂奇怪了，王艾在场时被压的过半场都难，王艾刚一下去突然就兴奋起来了。可能巴黎也习惯了王艾在场时一个小时搞定比赛，王艾下场进入垃圾时间，所以整个状态都在下滑，结果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短短二十分钟就被追平了。
这时候，不光场上队员、场边教练，连王艾都有些急了。伊卡尔迪对他没威胁，他更想早早搞定法甲努力欧冠。
结果大家急也没用，在伤停补时阶段洛里昂竟然又打进一球，生生的从03落后追到了43领先，可谓大逆转了。
第九十六节道阻且长（六）
赛后不怕事儿大的记者立刻询问了毛里西奥：“提前换下王是不是比赛输了的最大原因？”
毛里西奥理智的没有被挑拨：“换人是因为战术需要，我祝贺洛里昂队取得了一场精彩的胜利……”
王艾在更衣室看到了这段采访，心中给毛里西奥打了合格分，自从巴黎爆出内部矛盾以后，记者们就朝这个方向发力，就像以前对图赫尔和俱乐部矛盾时那样就想搞个大新闻，毛里西奥比图赫尔圆滑的多，也不容易被抓到小把柄乃至激怒。
第二天中午，许青莲打来视频，王艾望着对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不由得道：“天黑了啊，BJ冷不冷？”
许青莲愣了一下，把镜头冲向门边的衣架，那上边有她喜欢的白色羽绒服，然后笑道：“咋了？想家了？”
“可不，快一年了呢，以前从没一次离家这么久，好歹也能回去几天呢。”
“你这是，到家了呗？”
“都吃完中午饭了。”
“那好，跟你说两个事儿。”许青莲说着，走到了安静的主卧坐在窗边：“你堂妹的事儿我查了下，她就是想博流量，网红那种，放着你这么个大IP谁也舍不得对吧？”
王艾则坐在巴黎家里的三楼客厅，眼睛虽然看着对面下棋的黄欣、雷奥妮，脑子却在琢磨着，只应了一个“嗯”字。
“你猜我怎么处理的？”许青莲颇为轻佻的道。
“卡钱了？还有几天小年了，又到交租子的时候了。”王艾嘲讽了一句。
“哈哈，错了。”
“嗯？你还有别的招？我猜猜……发律师函了？”
“你怎么知道！”许青莲夸张的惊呼。
“哈，明星常用手段么？她既然主动说了是我堂妹，那直播中肯定不能就说这么一句对吧？多多少少会说我和我家的事儿，从她的视角说的再好，恐怕也有不实之处。”
“嗯嗯、嗯嗯，哈哈，猜错了！”
“诶、你……”
“我故意让你嘚瑟一下的，哈哈，再猜。”
“嗯……”王艾这回沉吟了一会儿，听到动静的黄欣和雷奥妮端着棋盘过来听热闹，王艾福至心灵：“你动用组织力量警告了？也对，我是当过足协主席的人，又没犯错，当然不能允许人说我家里的事儿，除非我自己说。”
“嗯嗯、嗯嗯，哈哈，又错了！”
王艾诧异，然后看看黄欣和雷奥妮，两人想了想都摇头，那边许青莲问道：“她们俩是不是在你身边呢？是不是没猜到我怎么办的？”
黄欣开口：“青莲，你就别绷着了，招了吧，要不我们仨回去群殴你。”
“好怕！大姐姐越成熟越凶了呢。”许青莲顿了顿：“好吧，我把租子的10作为打赏了。”
一言出口，这边几个人都颇为意外，那边许青莲咯咯笑着：“租子少了，我只说今年形势不好，没钱，他们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你爷爷那边少了，你姥爷那边可没少。打赏嘛，当然是怂恿了。她既然卖你的消息卖出了这么大价钱，那肯定会继续卖。可家里人呢，因为她少收了钱，对她有怨恨，家里的年轻人看她赚了又羡慕嫉妒，两项叠加，必定感情生变。在此情形下，她在直播中必然往外抖更多料来讨好榜一大哥。”
这边三人都听着，许青莲继续道：“可你小时候和他们没什么来往，七八岁就上学了整天忙，十来岁就上大学、出国了，而那时候她们才刚出生，这些年你从不回老家，她们可能都没和你见过，能知道你多少事儿？无非是道听途说，听大人说的，可大人也不知道你很多事儿啊？上学之前可能知道一些，以后就和她们没区别了，到时候她没料怎么办呢？编呗，这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要么像你们似的正面打击，要么……放任自流。如果胡说也能有流量，那么其他人恐怕也忍不住，到时候一起出来说很快就说完了，那就只能说点和你关系不大的家里事儿。因为到这时候，恐怕她的观众也开始注意你亲戚的事儿了。”
这边雷奥妮补充：“到时候七嘴八舌，很容易就把当年的事儿翻出来。”
黄欣补充：“你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既然捂不住就让他们随便说，到时候你雇水军去搅合一番个，各种消息满天飞，可以一蹴而就断了这条路，让她们以后再也没法用这些事儿敲我们竹杠。”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许青莲认真了点：“上一辈被敲打的老实了，新一辈还没被敲打过，不管是不是有人授意，打破默契都是一次试探。年轻一辈野心大，再加上给钱给时间长了，习以为常了，反而会觉得不够。毕竟咱们这捐款一捐就几亿十几亿的，他们一想，你一年才给我们一百万，还这么多人分，为什么不能多给点呢？翻倍再翻倍才多少呢？所以我决定，一次性吧，把毒水都挤出来。”
王艾这时才说话：“你够狠。”
“我狠？我真要狠就是另一种玩法了，以他们的贪婪，送几个进去也不难，保证合理合法。”
“所以我才说你很，你这办法的后半程可以无缝衔接，他们要是懂了自然会收敛，要是不懂，你就掌握全部主动权了。唉，后半生幸福操于你手。”
“怎么？心疼了？舍不得让我这个外姓人收拾你血亲？”
王艾没理睬许青莲的屁话，直接道：“就这么办吧，我爸妈既然把这事儿交给你，你就全权处理，好了，第二个事儿呢？”
“嗯……祝你昨天输球啊，哈哈哈哈！”
王艾在三个女人的笑声中苦笑着摇摇头：“非我所愿也。”
“你就说客观上对你好不好吧。”
王艾无奈点头：“好，再一次凸显了我的价值，打压了俱乐部看我不顺眼的那帮傻逼。”
“伊卡尔迪怎么处理的？”
“没处理。”
“既然他们无情，你又何必义气？本来也是拿钱干活，一清二楚，各有算计，要我说好不容易来一趟法甲，你状态还好，不如就继续努力，创造一个绝望的记录出来然后潇洒走人。这样下一个请你的薪水不会少，还能狠狠的报复一下巴黎。”
第九十七节道阻且长（七）
听王艾没吭声，许青莲那边轻笑一声：“报复巴黎是次要的，首要的是这场比赛告诉你，别以为你进几个就赢定了，现在许多球队都把你视为头号威胁，你一旦下去，人家的士气就上来了，而你又不愿意主张超巨权利，总被换下，所以你要抓紧在场时间多进才行。还有，身为一个前锋，你的本职就是进球、多进球，尽你所能的进球。可你实话告诉我，你在法甲这大半年尽力了吗？”
“还不够尽力？场均快3个了。”
“呵呵，这就是你的新技术？还是说你年龄大了、不行了，和新技术互相冲抵了？”
王艾的眉头下意识挑了挑，黄欣和雷奥妮对视一眼等着王艾的决定。
王艾反而先问她们：“你们说？”
黄欣缓缓的道：“我也觉得你有所保留。我理解，一个是避免受伤，一个是留后手，还有就是出于团结考虑，尤其是队中还有其他优秀射手的时候。”
雷奥妮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中国人的中庸，哈！”
王艾瞥了狮子一眼：“少阴阳怪气的，你不是这个材料！”
“我怎么不是？”狮子猛然跳起来，扑在王艾身上摇着他的头：“怎么不是？”
王艾手里还拿着电话呢，索性低头去咬，几秒钟后无奈的抬起头，狮子哈哈大笑：“咬不到吧？我戴着……”
“啪！”狮子屁股上挨了黄欣一下：“多大了，还闹！”
狮子又在王艾身上哼唧了几声才道：“我压抑自我进球没必要了，现在没人敢给他摆脸色，他也不想和别人太接近，作为头号射手、头号大腿也应该自信一点、霸气一点。”
那边许青莲接着道：“巴黎基本把他定性为中锋，这是个好机会，距离球门最近，进球机会最多不是吗？”
黄欣凑近了道：“但是现在流行踢法对中锋不利，进球多的反而是边锋。”
“分情况呗，咱们男人在身体上、技术上比一般中锋高一大截。”许青莲说到这喊了一声王艾：“你要保持你的攻击全能、保持你的新技术敏感度，实战才是最好的机会。每场比赛都是世界一流防守球员陪你练，你施加的压力越大，他们反馈的越大，对你的技术提高帮助越大。”
在王艾怀里的雷奥妮吸了一口凉气：“还是老虎你懂他，他都有感觉了！”
许青莲怒目：“少刺激我！我都守活寡二年了！”
黄欣没理会这俩大猫的胡说八道，反而看着陷入思考的王艾，发现他的脸色渐渐绽放光彩，未免一叹：“看来，这果然是你这个学者的要害，对吧？学者的核心价值观是提升对世界的认识，扩张技术边界，追求个人极限。”
那边许青莲听了，暂时放过和狮子的斗嘴：“这也是运动员的价值观。狮子，我跟你说，我和小美人怎么玩，也是和……”
黄欣继续看王艾，发现他目光闪亮的回看自己，笑着摇摇头：“行吧，反正你没几年了，现在又是这个地位，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你总说不给将来留遗憾，要是没人提就算了，有坏人提了，你心野了，我拦着真就是遗憾了。不过……诶，你俩听着，过去几年也就拜仁最后一年是尽力了，但在曼城、皇马这七年都没算尽力吧？这将来会不会后悔？”
狮子抢答：“不会，形势不一样，曼城皇马和巴黎这边的情况也不一样，队中没有像C罗那样需要分享的，姆巴佩这几年上升停滞了。还有，咱们年龄也到了无需考虑那么多的时候了。”
第二天一早，王艾醒来发现雷奥妮比他醒的还早，甚至都穿好衣服了，不由得奇怪：“咋了？”
“跟你训练！”雷奥妮原地颠球，颠的地板咣咣的：“说起来，当年在图宾根我还是你的搭子来着呢，对吧？好多时候都我陪你练球。”
王艾咧咧嘴，转身去卫生间，雷奥妮在后边不依不饶：“我看你撇嘴了，咋了？我就是陪你时候少了点呗，你敢说我没陪？你还总往我胸上射呢……”
王艾在里边正刷牙，差点喷一玻璃沫子：“说全了、啥玩意往你胸上射？”
“球啊，后来就不是了……”
过了会儿王艾出来上下看看狮子：“还行，这装备挺全，就是看着都挺新啊。”
“你舍得让我穿旧的嘛？”
王艾重重叹气：“我俩认识二十年了。”
“嗯？”
“旧人还穿新衣服嘛？”
“这难道不是新的一天嘛？”
俩人吵吵嚷嚷着下了楼，赵丹等保卫都是一怔，雷奥妮大度的摆摆手：“昨天商量了个事儿，我今天来监工！”
王艾这才闹明白狮子的意思，不由得心中发苦，却也有些振奋。
穿过大门，来到熟悉的训练场边，在路灯下先做了一串蛙跳，然后起来拉伸，再做一串，再翻几个身，把上肢拉一拉，然后开始跑圈。雷奥妮跳了一串蛙跳就不跳了，改成原地拉伸，等着王艾起跑以后也跟着跑，呵斥带喘的，却也没说话，硬是跟下来了。
王艾没心思理会她，三段跑了五公里回来拿球再跑五公里，这时天色依然昏黑，天边的启明星却很亮了，深黑色的天空渐渐向深蓝转变，王艾停下脚步拿出杯子补充了一点电解质：“再有俩月，天和舱要发射了。”
雷奥妮同样把目光放在头顶的深蓝中：“是啊，我认识你的时候，中国一个太空人都没有呢。这才多久啊，还是说我们真的老了，有那种三十年弹指一挥间的感觉了？”
听了这话的保卫们也默默的抬头看着天空，作为军人，他们没有王艾两人这种愁绪，只有一腔豪情。
“算啦，等以后建成了，开启旅游了，我要第一个上去！”王艾准备练球了。
“我也要！”雷奥妮雀跃：“我要第二个，我是外国友人，外国专家，中国绿卡，我又是外国人又是中国人，我也要上！我还年轻！”
“那，陪我练球啊！”
“看球！”
第九十八节道阻且长（八）
“练什么新内容了？”
刚回家，黄欣便好奇的问。
王艾摇头；“别提了，她竟跟我捣乱！”
雷奥妮不好意思的往后缩缩：“是你先撩拨我的。”
黄欣震惊：“你们俩，居然在训练场？不至于那么饥渴吧？”
“啥呀，你想啥呢？”王艾信手在黄欣脑门上弹了一下：“我们俩说中国太空站来着，我说以后开放旅游了我先上，第一个！”
本来被弹脑门有些羞恼的黄欣听了这话被分散了注意力：“早呢吧？不过你说的还真有可能，你既是明星又有官方身份还有钱还年轻还有文化身体还好，诶呀，全都合适，各方面的。”
“是吧？”王艾开心的又曲手指，被黄欣瞪了发现不妥，但又舍不得，于是装作没看懂还是又弹了一下：“狮子也说她也合适，外国人中国人，女人……”
这次黄欣没受骗，把王艾拉到一旁狠狠的在他头上弹起来，直到弹的手指疼：“你脑袋怎么这么硬？”
王艾嘿嘿一声扭头“咣”一声怼在墙上，强忍满眼金星指着脑门：“头球脑门不硬怎么行？我可是真的练过铁头功的。”
黄欣从震惊中回过味来：“练过？那你别咧嘴啊？”
“不疼！”
“那你再撞？”
“墙疼！”
几个女人联手怂恿王艾多进球，意外激发了王艾的比赛热情，一周的蓄力之后，2月3号晚上在王子公园球场，法甲23轮的对手尼姆来了，王艾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出场了。
两个小时后，王艾一脸郁闷的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不是我不努力啊，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状态不好，好几个球都打飞了。”
雷奥妮在一旁乐滋滋的：“老了。”
见王艾瞪眼睛她也不怕：“你干我？”
王艾懒得理会这个臭流氓，单手把向往外边的独立抱起来放在嘴巴前感受着独立温暖的身体、柔顺的皮毛，沉默了下来。
黄欣冲雷奥妮摆了摆手，大家悄悄把一楼大厅让给王艾让他静静的思考，面前的电视上在播放刚才比赛的花絮，主持人兴致勃勃的道：“70，巴黎的超巨又一次单场打进四球，这次他没有提前下场，对手没有任何机会了……”
王艾虽然没看、没听，但凌乱的光芒依然让他有些烦，于是下意识抱着猫来到了健身房，随手展开一个瑜伽垫坐了下来。独立似乎很享受王艾安静的拥抱，放弃了出门探险的选择，安静的窝在王艾怀里，轻声的咕噜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黄欣安慰王艾：“现在法甲各球队实力接近，后卫基本都是标准流水线产物，实力强大而均衡，很难像朱斯特·方丹那时候弱点进那么多了。”
正吃面条的王艾用鼻子“嗯”了一声，视线依然没离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黄欣见状便不再劝说，等早餐吃完了，雷奥妮也劝了一句：“你刚确定这个想法，身体、状态、头脑都需要适应，每场比赛机会就那么多，刚才黄欣说的对，现在流水线产物统治球场，机会并不多，你只能抓紧每一个机会，想重现历史很难。”
王艾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俩女人见他自有想法，也就不再说，而是趁着他开会的时候去跟许青莲吐槽，等开完会了，女人们正好无缝衔接给孩子上课，不过上课之前王艾先问了个事儿：“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咱们怎么过？”
黄欣诧异：“你不得听大使馆安排？每年几乎都是跟他们过的吧？”
“是倒是，但我想今年我和队友们都什么互动，这回把年礼补上吧，过去一直都这样，平时来往少还可以理解为我和大家不熟悉，年礼要缺了恐怕真会被认为瞧不起他们。”
“可你真是瞧不起他们！”
王艾白了狮子一眼：“什么时候了？我就是想努力锻炼自己。”
“如果有个比你强的，难道你不愿意来往？也可以提升自己。”狮子笑呵呵：“所以，你下意识觉得队里没人比你强。”
王艾想了想：“送大家点什么呢？内马尔和我最亲善，他还有郎朗那个老师，我送他个中国乐器吧，什么好呢？唢呐怎么样？”
“你饶了他的邻居吧。”
“嗯，古琴吧，配上一本琴谱！”
黄欣问道：“什么价位的？”
“5万欧以下吧。”
“那可是很不错的了。”
“嗯，符合大众对我的消费认识标准。”
“姆巴佩呢？”
“送他一套笛子吧，顶级那种，大概也是5万欧以下，也配一本谱子，对了，还有这几十年最好的流行歌曲，他唱歌能力不错的。”
“迪玛利亚呢？”
王艾按照他平时对大家的了解一一诉说，黄欣一一记下来，然后看了看本子：“预算六十万左右，可不能让记者们知道，怎么送？”
“买完了，等春节那天，我这边上午正好没事儿，去一趟把礼物包上，写上名字放在会议室的桌子上。”
“一人再一套唐装？说句吉祥话？”
“不了，春晚都没提这个要求，这两年形势不一样了，还是个人名义比较好，我相信我送完了，总有高兴的会发在社交账号上的，当然也会顺便祝福中国人新年好，这就行了，集体出镜拜年什么的，容易被坏人认为是给中国背书，他们也许会感到为难、后悔。”
“吃人嘴短呗？”
“嗯，意思意思得，其实我只要还在五大联赛，还在进球，每一次、每一天都是胜利！”
王艾给孩子们上课了，黄欣在一旁拨通了许青莲的视频电话，把这林林总总的东西交代一遍，不光是球员的，还有教练的、队医的、训练场看门人的，哪怕他不敢说什么，但王艾从来不会忘记最基层的人，反而高层的一律不送。
按部就班中，周中王艾再次来到马赛，依然首发中锋，上半场马赛守备甚严，王艾只打进了一个远射，一想到几天后就是送礼，如果这场进球少容易被大家误解，于是下半场王艾振奋精神，分别在55分钟、59分钟、77分钟连进三球。
第九十九节道阻且长（九）
“现在是本场精彩镜头集锦！”电视台主持人兴致勃勃的说了一句引出了刚刚过去的巴黎对马赛这场球的片段。
上半场久攻不下的王艾反身跑出罚球区，接到了队友直传后迅速转身作势内切，却又猛然往后拉，身体大幅度扭曲然后弹直，重新回去内切，这一下把对面的中卫晃倒在地，王艾乘势起脚，兜上球门右上死角。
下半场王艾拉边下底传中，被守门员单拳打出底线，队友发出角球后王艾突然跑到前点，把这个有点平直的球提前拦下，凭他的身高扭头连擦带弹，折射进门，也让后边一众敌我双方队员无功而返。
随后马赛开球不久，王艾在中场抢断，在队友的配合下几经传递到点球点附近，王艾持球略拖延，然后突然脚尖一桶，足球穿过对面防备不及的中卫裆下，奔着守门员的脚侧去了。守门员倒是反应过来了，急忙调整重心用脚往外拨，也碰到了，可惜还是太仓促，擦了一下还是进了。
最后一个简单，王艾在中前场抢断就地反击，在加速极快的情况下，三晃两晃自己跑出来一个单刀，终结对手。
看台上的斯科布拉尔连连摇头，比赛不但大比分输了，打破自己记录的家伙都他么破六了！
赛后老爷子难得接受采访：“我们不是输给了巴黎，我们是输给了金钱，在这个时代金钱无所不能，如果我们也有这么丰厚的资金，王能来到马赛，我们将创造更好的成绩。”
当记者让他评价王艾时，老爷子简单一句话：“他是历史最强射手，这是我和盖德穆勒的共同看法。”
王艾本人倒是很平静，不论是走出球场、登上大巴还是通过大堂，在许多摄像头中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没有什么破六的兴奋，只是偶尔会和身边的队友说几句话，但看样子也是平平常常的交流。
与王艾相反的是，互联网上异常热烈，“法甲破六”作为关键词登上了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一些电视台的账号甚至已经发出了本赛季王艾进球集锦，这个集锦又被个别网友挑选出来最精彩的一些进球，其中堪称年度最佳进球的就有7个之多，堪称“世界波”的更是多达26个，可谓既有质、又有量，球迷们大呼过瘾，球员们羡慕嫉妒恨。
造成这一切的王艾如同风暴眼悄然在第二天回到家中，黄欣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发烧啊，怎么这么平静？破六你该兴奋，依然是四个球你该懊恼？”
雷奥妮也上来摸：“负负得正了？”
“大概？”王艾把挎包随手放在沙发背上：“要过年了！”
“礼物都挑好了，正通过亚欧之光的渠道快速送来，大概明天晚上。”
“这么快？”
“咱家开的网购平台，能慢了？当然是加塞啊。”
“不要把以权谋私说的这么正大光明啊！”
“嗯，超级VIP客户，行吗？”
“有这个吗？”
“有，走加急通道的都是，比如防疫防洪防灾物资啊，急用医疗器械啊什么的，对了跟你说个事儿。”黄欣拉着王艾到一旁低声道：“我们不是可以直接境内外交易吗？不少进出口企业也在我们这平台上开了店，都是经过商务部审核受控的那种，这两年我们监控数据流中发现不少五角大楼的白手套订购物资。”
王艾意外：“我们算是军火贩子了？”
“不不，我们只是提供了一个交易场所，商务部都知道的，还帮着引流呢，这两年许多制造业企业都是被商务部介绍过来的，反正是出口，美国那些贸易公司回去拿零件干什么了，我们管不着不是？都是军民两用的。”
“哦。”王艾点了点头：“就是说，万一我被美国针对了，我可以制裁五角大楼？”
偷听的雷奥妮笑出声，黄欣也笑道：“是这么个理，但不能这么说。”
“那就保留这个选项，低调点，他们越依赖我们对付我们越不敢动手。”
雷奥妮道：“难道不依赖中国廉价工业品吗？”
“所以他们是要付出代价的，好了，过年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今年要好好过？”黄欣看着王艾：“你很兴奋？”
“可不？没法回家，就在这好好过个年。”
“东西准备了不少，对联、福字、鞭炮、烟花、剩下的就要我们手动了，爱吃什么做什么，你还想要什么？”
“做点中国式糕点，准备送邻居吧，听说你们平常和邻居不少来往？”
“也不算多，但也不能完全陌生人对吧？你这么大明星大家都好奇呢。”
王艾笑了笑：“别的嘛，对了，咱们比BJ晚7个小时，那边半夜我们正好吃晚饭、看春晚？正好这边纬度更高，天都黑了，哎呀，气氛对！”
雷奥妮笑道：“不止呢，那边吃团圆饭我们这边正好中午，也能凑一起，还有11号是周中，你没比赛，可以请一天假好好过年。”
“好，那就上午去把礼物送去，然后跟教练请假。”
“大使馆那边？”
“我还没问，但按惯例都是大年初一开始对外活动的，大年三十只有上午会有一些庆祝活动，真正的年夜饭还是大使馆内部为主，人家也要忙活一年好好过个春节嘛，跟我们差不多，离家万里一小堆人，跟家人差不多。”
“还是先问一下吧。”
“也好。”王艾拿出自己的黑色手机直接打了大使馆的座机，这个座机号码是不对外公开的。
几分钟之后王艾开心的挂了电话：“好了，三十儿我们自己过！”
助理们、保卫们也开心起来，这意味着今年这个“年”真的是私人性质的，就这一家人，没有任何外人：王艾、黄欣、雷奥妮三个领头的，杨军、弗洛丽卡两个打杂的，赵丹、钱自强、张光、刘亮、苏石、罗盛才六个保卫的，以及黄欣和雷奥妮各自的四个女保卫，总计19人，男7女12
本来钱自强想要回来的，王艾看看时间快过年了索性让他在家再过个年，要不是赶上疫情也没这些事儿，但赶上了，那就好好凑凑，给他一个难得的和家人团聚的新年。
第一百节道阻且长（十）
11号的上午，王艾的车子罕见的开进了训练中心，然后车门一拉，王艾手捧着一个大盒子走下来，之后他的保卫们鱼贯而出，人人手里捧着礼物盒子，外边的彩纸、彩带随风飘飘。
“哎呀，王！”内马尔在草地上兴高采烈的冲王艾摆手：“你怎么来了？什么东西？”
说着，他看向毛里西奥冲王艾方向伸手点了点，毛里西奥虽然也搞不懂王艾在干什么，但还是笑着点头了，反正知道王艾是送礼来了，估计也有他一份儿。
果然，王艾一行人下车一趟又来两趟才算搬完。
内马尔已经在会议室搓手了，见王艾空手进来指着一个礼物盒子：“写了我的名字，是我的吗？”
“是的。”王艾冲着队友们道；“今天是中国新年，给大家带来一些中国的特色礼物，希望大家能喜欢。对了，教练，你也有。”
在大家的感谢声中，王艾又对毛里西奥说：“今天我想请一天假，下午不来了。”
“可以。”毛里西奥很痛快的答应了。
王艾挥了挥手，带着他的人马离开了，内马尔等人追出来，王艾指了指身后，内马尔发现朋友正准备拆他的礼物盒，赶忙惊叫着跑了回去。
基本上每个礼盒里边都是四件套：吃喝玩乐，中国糕点、中国饮料、中国乐器、中国玩具……王艾一点都不高看这帮人的智商，儿童玩具大把，他们不爱玩还可以给孩子！
看看时间还有，王艾还是让车子一拐弯去了大使馆，卢大使意外却也没惊讶，一个年轻人又如此成功有点怪癖太正常，比如喜欢搞恶作剧，喜欢突然袭击，心随意动、突发奇想什么的，因此很正常的接待了王艾，让王艾加入到正在进行的新年酒会中。
各友好国家使节还以为是大使馆安排的惊喜项目，纷纷上前和王艾攀谈、合影。就是不喜欢足球的也不会忽略王艾本人在全世界的巨大影响力，就是不在乎影响力也不会忽视王艾自己是个大富豪。
中午时分，王艾告辞，回到家中正好赶上BJ那边吃团圆饭，就在颐和园那边的王氏庄园的大餐厅，父母两口子、大小美人儿加康丝，以及从大到小十个孩子，此外就有各人的保卫班子十几人。
两边的餐厅都竖起了一个大屏幕，当然也有摄像头、话筒，就像视频会议似的，两边同样是一桌子菜，不过王艾这边把桌子拼了长条，大家都坐在一起，就连从不离人的二楼监控室保卫也下来了，换成了一台连接各监控的手机屏幕放在赵丹手边。
大家都有些新奇，互相隔着屏幕打招呼了好一阵才准备吃，王艾提议老爹老娘讲两句，王斌艾小青对个眼神儿都没讲，让许青莲讲。
许青莲也和王艾一样都毛岁34了，也该当家做主了，许青莲也没推让站起身来简短的道：“这一年遭逢疫情，所幸家国平安，虽然有些难，还可能难一阵子，但再难也能过去。不论是历史上还是我们这个小家的经历中，这都不算什么，所以，新年了，大家一起举杯，庆祝新的一年到来，祝愿大家新年快乐！”
两边数十人同时举杯，连孩子们也举起了饮料。
许青莲这番讲话，标志着王家二代从管家、管企业的全面崛起和交接权力的开始，身在其中的每个成年人都能感受到，这是一个资产万亿的、下辖几十万从业者的、多家研究机构肩负多项科技研发机构的庞大企业的代际传承，就这么轻飘飘的开始了。
两边同时吃饭、喝酒、聊天，偶尔隔着屏幕互相聊聊，剩余大多时间在看电视，如果隔着屏幕聊不过瘾就拿出手机用微信聊，自从有了微信，王艾的长途电话费直线下降……
春晚没啥意思，就看个热闹，除了几张熟面孔，王艾认识的人不多，虽然很多其实都在某些商务场合打过交道，但几乎平时没来往。到下午三点多，王艾这边夕阳西下，BJ已经是夜深了，时不时能看到那边窗外的烟花，孩子们渐渐困了被妈妈们带着去睡觉了，保卫们也上班了、休息了。
王艾这边剩下的人不多了，王艾这才捞到机会和老爹老娘聊了聊，说说过去、说说当下、说说未来。王斌、艾小青也是快60的人了，得益于有钱、工作轻松，依然年轻，对王艾兴奋的展现的科技前景也充满兴趣。
就这样，一直到深夜，一家人才依依不舍的关了视频去休息了，王艾这边一顿玩吃到晚上，还得休息一阵才能吃真的晚饭，趁这个机会大家去外边社区允许的地方放烟花去了。
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盛开，昭示着这个华人春节的到来，让游子的寂寞稍稍得以缓解。
放完烟花回来王艾招呼着大家打游戏，爱电脑的打电脑，爱扑克的打扑克，饮料、干果，摆的到处都是，一直到晚上才吃真正的晚饭，大家互道过年好、互道辛苦、互相祝福新一年一切顺利。
“咱们玩点啥？”王艾喝的醉醺醺上楼来搂着两位大姐姐的腰肢。
“斗地主吧！”雷奥妮目光闪烁。
第二天一早，王艾特意在灯光下端详了一阵自家大门上贴着的春联，这可是小美人儿特意写完了快递过来的：河山无恙、国泰民安，横批是新年好。
“越来越大气了！”王艾赞赏的点点头。
赵丹回过头来：“超脱了格律。”
“是吧？”王艾抬抬头上了车：“咱们是书写新规律的。”
训练场的看门人见到王艾的车子来，特意走出来感谢了王艾的礼物，用结结巴巴的中文说了过年好。
上午王艾特意穿了正装来到大使馆和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们联欢，黄欣和雷奥妮也从家里过来了，这可比昨天热闹多了，也真的有了一丝过年的气氛。
中午时卢大使和王艾闲聊，代表大家问了一个共同关心的问题：你打算把法甲的天空升多高？
“国旗杆那么高。”王艾笑着抬抬手。
第一百零一节曾经（一）
从八年前的第一次超巨战争开始，王艾已经陷入了同样的循环中：赛季初，轻松活泼；赛季中，专注进球数据；赛季末，专注各项冠军争取。
除了上赛季之外，王艾几乎每一年都会创造一两个射手记录，再差也有欧洲金靴的个人获取数量。当外人为此不断的惊叹时，王艾实在打不起太大兴趣，开心时进球是玩耍，郁闷时进球是责任，仅此而已。
“我知道这是堪称伟大的业绩、进程、功勋，但我就是提不起多少兴趣，我知道我应该和你们一样开心、快乐。”王艾冲着大使馆的人们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总是在极度亢奋中会损害脑神经，所以我也是平平常常看待，每一场去玩就是了，只要把场外工作做好就行。”
“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还以为像你这样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创造记录的人和我们应该有很大不同呢。”
“唉，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惜不是。”王艾开了句玩笑：“有时候我会想，我现在是不是过分平静了？是不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太装了？其实心里乐开花但脸上就是要绷着玩深沉？唉，真不是，我特意回忆过我小时候，那时候我也是寂寂无名，我发现我现在的生活内容和那时候没什么区别的，每天就是吃喝拉撒加工作，只是小时候的工作是学习，现在是训练、办公，每天的程序其实都差不多，心态也差不多。”
卢大使坐在人们的外围，兴致勃勃的看着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王艾难得的交流，这是两场活动的间隙，上一波客人刚走，下一波客人还有半小时，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一面匆忙的更换装饰物，一面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其他时间都聚在王艾身边。
今天大年初一，王艾又请了一天假，毛里西奥一早晨来上班特意问过看门人，确定昨天王艾也只是晚上没来，早晨照样来了，今天也来了，深感王艾的训练量之大完全可以不用参加白天的随队训练，因而对王艾的再次请假直接批准了。
得益于充沛的时间，王艾在这个阳光洒满的午后便和大使馆的年轻人们交流起来。
虽然一身正装，王艾的坐姿、神态却很温和甚至温暖，也让大使馆的年轻人们勇敢起来，一个姑娘举手：“听说国内不少女明星当初追过你，有这回事儿吗？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我们保证不泄密！”姑娘又补充。
王艾单手搓搓脸，看看满脸期待的大家：“这个……我虽然是当事人，但其实比你们也不多知道什么，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当我面跟我说‘做我男朋友吧’、“做你女朋友”什么的，没有。所以我没法确定人家是怎么想的，我也不能主动问是吧？像我这个工作性质总会遇到很多一腔热诚的人，赶上说情绪激动的话，拥抱什么的甚至亲你一下都是有的，但这更多的是一种情绪宣泄，不能真的代表什么，许多大喜事儿出来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陌生人之间互相道贺、拥抱，但之后呢，还是各自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往前走。”
“真的没有吗？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姑娘失望中带着期望。
王艾失笑：“你为什么盼着这事儿一定成？我跟你说，真的没有，你想啊，我常年在国外工作，每年回国两个月，一个月是训练，半个月休息、半个月跑各种商务场合，都塞的满满的，一天赶几个场子，我没有时间和别人发生一些风花雪月，而且我们大多数时间工作生活轨迹都不重合，也没有感情基础去发生，对吧？”
“哦，真遗憾！”
“遗憾什么？”旁人惊奇。
“明星配明星难道不是最登对的吗？”姑娘理直气壮：“汪峰就配了章子怡！”
然后姑娘又看向王艾，期期艾艾的：“嗯，我不是说许博士……”
“没事儿。”王艾大度的一摆手：“生活中总难免发生矛盾，两个强大的人会加大妥协的难度。哦，我说的强大不是事业成功，而是个性，当然，一般事业成功的往往也个性强，你像我这种，如果配上一个同样的事业型，那么当我需要被照顾的时候，她也正好需要被照顾，怎么办？我就从家里得不到及时的支持，那么就会降低我事业的高度。有人会将这个说成是牺牲，但我觉得更准确的说法是利益最大化。一个家庭就是一个小型的共产主义社会，如果女方一个月挣一万，男方一个月挣五千，那么面对同样要请假一天处理的家庭事务，是女方请假还是男方请假？显而易见对吧？”
卢大使在外围托着下巴思考着，内圈的年轻人们听的频频点头，王艾双手一摊：“所以，很简单对吧？我已经在事业上走到了这个高度，每上升一步带给我个人、我家庭的收益都是巨大的，不考虑感情仅仅考虑利弊，也该是她支持我多一些。本质上，这不是她这个人支持我这个人，而是支持我的事业，支持我这个能够给家庭带来更多收益的事业。如果将人的精力视为一种资源，优先投入必然是生产力更高的方向。只不过通常男人从事的劳动更辛苦，回报更多，所以才表现的女方牺牲去支持男性，但这不能粗暴的简单说成是对女性的压迫，就像以体力劳动为主的古代社会男尊女卑是有客观基础的，而到了当代社会还延续这个观念是不合适的一样。这些上层建筑的东西，需要和经济基础调和才能满足生产力的发展需要。”
提问的姑娘愣了愣：“博士，你从一个明星八卦也能说到政治经济学？”
连卢大使也在外圈笑出了声，王艾靠在沙发上咧着嘴：“习惯了、不好意思。”
“许博士没在巴黎吧？好久没看到你们两口子一起的照片了。”
“她在家呢，来了也看不了球，而且还是国内疫情控制的好，更安全一些。”
第一百零二节曾经（二）
这场随意的漫谈，一直到第二波客人到来为止，望着王艾游刃有余的用各种语言和外国使节打招呼、寒暄，年轻的人们未免觉得刚才谈的还不过瘾。虽然王艾很放松，也没什么避讳的，但下一次这么轻松的谈话，还不知有没有了呢。
大家都知道巴黎俱乐部和他的关系很冷淡，这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一方付出了9000多万请他打一个赛季，一方不到一年就拿到了4600多万，本该是非常密切的关系，结果连一个热恋期都没有，直接进入冷战。
任何一个球迷稍微分析一下王艾的履历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忠诚球员，并不会不论贫富、高下的去陪伴一家俱乐部。世界最好的俱乐部皇马也只不过留了他五年，当皇马稍微表露出一点儿修改条件的意愿后，他连谈都不谈，直接走人。
巴黎何等何等能让冷漠的他表露出爱慕？何况到现在为止，他一次也没有公开说喜欢这家俱乐部。
……有史以来最高薪付出去了，结果就这？
大使馆的年轻人们很想拉住王艾问问他到底对巴黎俱乐部是什么评价。
可惜接下来的活动一场接一场，大概是因为户外疫情情况不乐观，因此走凑到了室内进行，大家彼此戴着口罩、扯着闲篇，比以前更能扯了……大家其实也都憋了很久。
一直到拖到很晚的晚饭时才有空又聊了几句，不过这会儿是卢大使和王艾聊了，聊了很多大家都不能旁听的内容，涉密的。
年轻人们果然没机会捞到更多的问题，殊不知王艾也有些遗憾，这样和同龄人无拘无束聊天的机会不多，只有在这里面对一群习惯了保密的人才行。
除夕、初一，王艾的新年过去了，大年初二下午，王艾在王子公园球场首发边锋迎战尼斯，毛里西奥的理由是变阵，其实是怕王艾两天没怎么训练状态不好，所以让他往边上靠一靠，省得影响大局。
王艾心知肚明，还挺高兴，难得换一回位置，至于距离球门远进球吃力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我感觉，姆巴佩被他衬托的不行了。”
比赛进行了半小时，大使馆偷偷看球的年轻人和同伴分享：“速度、过人、传球，甚至启动，都太明显了，简直是大号的法国骄傲！”
“是吗？哎呀，来人办事儿了！”同伴懊丧的露出笑脸接待来人。
同样在家看球的黄欣等人也有同样感觉，光看身姿完全意识不到王艾比姆巴佩大11岁，而在这短短的半小时，王艾已经一射一传了。
难得比赛在下午，BJ在深夜，许青莲也看了一回直播，正和两人视频：“法国的天黑的确实早，你们都冬眠了吧？”
躺在沙发上吃着葡萄，还用脚趾撩拨黄欣的雷奥妮“嗯嗯”两声：“我都瘦了。”
黄欣抓起雷奥妮的小腿对着许青莲展示：“看看，这小腿肌肉，可不白练。”
“能把他踢飞不？”许青莲迟钝了两秒问道。
“哈哈哈！”雷奥妮抓了一颗葡萄喂给黄欣，看了一眼电视：“诶，快看！”
大家扭头去看，只见王艾这次从后场边路启动，过掉一人后速度飚起来后轻松一盘过掉另一人，防守球员补防不及，眼睁睁瞅着他一道狂飙奔着底线而去，这让他在底线附近有着非常从容的起脚空间，他稍微瞭望一下用了右脚。
电视上看不太清，正常应该用右脚脚弓，把足球向外旋迎着队友的头，守门员也是这么想的，后点的姆巴佩、中路的伊卡尔迪牵扯了他的注意力，结果王艾这次反常规的用了外脚背，是直接往门里旋的。
等守门员意识到了，往回撤来不及了，他只能徒劳的后仰伸手，足球从底线发出，向外绕了一下，最终从他手边一米多的位置旋进“空门”。
“哇！”
王艾家的客厅里，大使馆的工作间里同时传来惊呼，这又是一个能入选普斯卡什奖的进球，运动中的香蕉球，外脚背的带着优美弧线的充斥着想象力的进球！
场上场下、场内场外欢呼一片，王艾也很高兴，他笑呵呵的和冲上来的队友拥抱，连伊卡尔迪也没例外，毕竟前几天的礼物也没绕过他。不管他怎么想的，此时两人好像和好了。
有几个尼斯队员反复观看大屏幕的回放，再看王艾时目光中下意识带上了恐惧，这种神仙球他们打进一个就够吹一辈子了，而王艾这，光本赛季就打进七八了。
能把这种神仙球当常规武器用，那么普通进球刷了六十多似乎也就不是很难理解了。
“边锋的机会终究还是少了点。”比赛即将结束时，昏昏然的许青莲强打精神睁开眼评价了一句。
巴黎这边依然很精神的雷奥妮点头：“主要还是因为他本场太老实了，老老实实就打边锋，他其实可以多向中路移动一些的，没人会管他。”
黄欣笑道：“我觉得他是为了推卸责任。”
许青莲眼睛一亮：“怎么说？”
“一定会有人说他破纪录的进球是他只管进球不管别的，比如防守啊什么的，可经过这样的表现他就有话说了，这都是教练的安排，看，让我打边锋的时候我就没多少进球啊。”
“嗯，帽子戏法叫没多少进球。”雷奥妮晃着腿嘲讽两人。
“那也是你男人！”黄欣强调。
“哦、对！”雷奥妮冲许青莲摆了摆手：“快去睡觉，一会儿我要玩男人了，省得你看的眼馋。”
许青莲磨了磨牙：“等我过去的！”
半个小时后王艾到家，简单说笑了几句自我评价：“我还是比较喜欢换位置，防我难度大，我踢的轻松。里边边锋更好一些，主动权大，不像中锋很多时候等队友给机会。现在又不是传统中锋的时代了，边锋、前腰甚至边后卫、后腰都有终结能力，大家不指着中锋了。”
“就是说，如果是传统模式，你踢中锋会进的更多？”雷奥妮问道。
“当然，现代中锋主要扮演的是支点作用，是为了撑开立体的攻击体系的，但从进球来说相当于盾牌，杀招是藏在后边的影锋、两边的边锋。”
第一百零三节曾经（三）
大家都吃过饭了，王艾只是在下午垫吧了点，这会儿正饿，但考虑到今晚上不用夜练，所以黄欣控制着他的食量，让他吃的回味无穷的。
“今年你们八强的对手是巴萨，老朋友了。”黄欣分散王艾的注意力。
“是啊，这些年我都和巴萨踢多少场了？”王艾掰开手指：“从切尔西就打巴萨，到国米、拜仁、曼城都打巴萨，更不用说皇马了。”
“别人眼里的世界前三，可在你这想要赢一场都做不到。”雷奥妮伸手摸了摸王艾的脸：“你咋这么牛逼呢？”
王艾甩脸色：“少说脏话！”
“哦。”雷奥妮了然点头：“但我前边说的没错吧？好像巴萨就和你平过一场，其他全是输？”
这时旁边的杨军忽然抬起头来：“网上有统计，从04年开始至今博士和巴萨交手了16次，11胜5平，不败。”
“哇哦！”众人同时向杨军凑过去，从她小小的手机屏幕上观看数据统计。
“进了……”雷奥妮睁大眼：“32球5助，打巴萨场均2球，哈哈，看看，这个网友评价的：‘这是什么神仙数据’，哈哈。巴萨会不会看到你就害怕？”
王艾笑着摇摇头：“应该不会，但多少会有一点点心理阴影吧，如果没人拿这个出来当事儿说的话就没影响。”
“但问题是有人已经开始拿这个当事儿说了。”
“这对内马尔不好，他在巴萨时候也没赢过我，不过平了几场。”
“MSN组合？那已经是巴萨最强的时候了吧？”
“差不多吧，个人能力且不说，他们仨是真好，通家之好那种，这对球场上的表现是有化学反应的。”
“就像你和陈涛他们？”
“差不多，不过也有不一样的，我们是从小在一起的关系，就像C罗和佩佩，而MSN是成年人后在一起的。如果说我们这种是命运的偶然，他们就真是性格相投了。我们这种更多靠的是彼此熟悉，按部就班，逻辑流畅，但缺乏创造力。他们那种熟悉不多，但情绪饱满，创造力强。当然，他们那种也很依赖感情维系，一旦感情生变就没法了，就像小夫妻一旦闹别扭哪哪都不合适了。”
“所幸，他们都比较理智。”王艾不无遗憾的道。
“怎么？羡慕？”黄欣笑道。
王艾点头：“是啊，我也希望能有这样场下的朋友场上一起比赛，不管是赢是输，情感都饱满，过的都记忆深刻。”
“就像你和罗本？”
“嗯。”王艾应了一声陷入沉默。
随着雷奥妮提及罗本，大家都陷入了回忆中，从切尔西到国米又到拜仁，切尔西是罗本先走，拜仁是王艾先走，两人做了五年队友、五年朋友，去年夏天罗本都退役了。
又离开了一个老朋友，这是催生许多人自认苍老的依据。
“我不行，我不服！我还得好好踢几年！”王艾自我激励。
连雷奥妮都没说反话，其实她们也矛盾着，看王艾在赛场上予取予求、唯我独尊是富有成就感的，可看他为此付出了几乎全部业余时间也觉得亏。
“早点休息吧，让你对巴萨的记录能延续下去。”黄欣临睡前鼓励王艾。
王艾和雷奥妮的动作却没停，两人都是嘻嘻一笑，该玩还玩。黄欣气不过，毅然爬起来加入战斗。
第二天起来，王艾对待巴萨的态度还是很郑重的，一天的忙碌，晚饭后开始专门研究巴萨这个赛季的比赛录像，经常是看一会儿暂停一会儿闭上眼琢磨，然后再看再停再琢磨，看过几场之后速度加快，越看越快，后来干脆用快放，除非出现和脑子里印象不一样的才会重点分析一下，否则就是过。
紧锣密鼓的研究中，王艾来到了诺坎普球场，许多初次来此的球员会被这种恢弘的球场震慑，而王艾的心情却好像来到了枝繁叶茂、无人看守的果园。
为了见证又一次“伟大的征服”，雷奥妮这次以王艾经纪人身份混进了团队跟来了巴塞罗那，在王艾对俱乐部提出要求后她就进入了球场，冒充工作人员在场边观战。
比赛在晚上八点进行，全球直播。
王艾重新回到了首发中锋位置上，空荡荡的球场并未影响他的心情，因为今天可是本赛季第一次有他的女人在！
开球不久，王艾在前场配合队友抢断一脚斜传打透了巴萨防线，从左边高速插上的姆巴佩爆射一脚，比分领先。
从姆巴佩的目光里，王艾意识到这小子今天很兴奋，于是有意拉近了和他的场上距离以增加配合，到比赛第25分钟时，两人之间的互相传接球数十次，制造威胁7次，其中三个变成了进球，分别是姆巴佩、王艾、姆巴佩！
巴萨都急了，哪有这样的，打我们25分钟就40领先？
兴奋的法国解说员认为这重现了皇马时期王艾和C罗的配合，还说姆巴佩的表现比他的偶像C罗更强，倒是王艾一如既往，而且很有风度……
比赛第26分钟，巴萨进攻中前锋摔倒，梅西主罚点球扳回一个。
别人都看得津津有味，只有雷奥妮不高兴，在梅西进球不久巴黎在中前场左边线附近获得一个直接任意球，恰好王艾在附近，雷奥妮就忽然高喊“进一个”！
现在全场可没观众，又是一个女声高喊，刹那间就吸引了敌我双方的注意力，王艾听的真真儿的，不由得好笑，扭头去看，狮子跳脚重申：“进一个”！
还指着对方球门。
队友们都知道这个大妞是王艾的助理，稍微了解王艾的更知道她都跟在王艾身边好多年了，于是在王艾好笑的主动要求罚球时便笑着让开了，反正他脚法好。
距离球门四十五米开外！
几乎是45度角！
除了王艾没人知道中文的“进一个”是什么意思，但猜也能猜得到，虽然大家都去门前准备了，但每个人都在心底盼望着出现一次奇迹：距离上一次王艾直接任意球破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很早以前王艾是以直接任意球出名的，攻击全能这个代号最初是体现在直接任意球上的。
王艾在主裁判吹哨后深吸一口气，退出去十多米。
巴萨上下，紧张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节曾经（四）
这场全球直播的比赛，收视率达到了巅峰！
全世界都在等着接下来这个超长程直接任意球的后果。
尽管理论上存在王艾战术踢法的可能，但没人不盼望他是直接来一脚。
这注定是一个载入史册的球，如果它进的话。
内里寂静、外部喧闹的时间流逝中，王艾最后展望了一眼球门，呼出一口气，沉下身助跑。
小碎步加速、中步运动中蓄力，待接近足球的刹那，身体的加速度、腿的加速度达到了极致，王艾反常的没用左脚脚弓或者右脚外脚背，而是用右脚正脚背外加脚尖一扫，足球带着极致的速度和略微的旋转出发了！
略微的旋转是因为距离太远，旋转太大指不定旋哪去，但因为距离太远，这略微的旋转就构成了这超长距离的、幅度巨大又准确的完美弧线！
足球先是向左上旋转，带动守门员和防守球员集体向左侧移动，但他们刚移动到位，这个飞速的足球已经向右走了，所有人都来不及到位了。
足球沉重的、准确的打进门里，全程浮空，直接打在底网上！
球迷们欢呼王艾的直接任意球技术宝刀不老，业内人士则惊叹这个球的精准和王艾控制力的强大。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距离越远，对脚法精确控制的要求越高，容错率越低。
这个进球甚至掩盖了半小时就51领先巴萨的夸张比分的冲击力。
在队友的拥抱中、掌声包围中，王艾冲场边脸色发红的雷奥妮抛了个媚眼……
巴萨士气低落，甚至有点破罐破摔，王艾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最好是放一放，让对手的懊丧情绪宣泄一二，否则容易受伤，反正只要自己想，攻击全能会赋予他从任何角度、方法进球的机会，不在乎这一会儿。
但姆巴佩的经验不多，发现对手动作变形，进球更容易了，于是更踊跃了。
然后，他就伤了……
中场时毛里西奥变阵，让姆巴佩下来休息，王艾去边路，伊卡尔迪上来打中锋。下半场开始后，巴萨惊讶于巴黎忽然的变阵，惊恐于比姆巴佩速度更快的边锋来打他们，整个巴萨右路被王艾突的不成样子，几乎想怎么突怎么突，想怎么破怎么破，从左路发出的传中一个接一个，在队友先后打进两个之后王艾发现巴萨方面在右路加人来防守了，于是改变踢法加强了内切，于是，他自己又打进两个。
巴萨士气低落的不成样子，不像上半场后半段还愤怒的发泄了一下，这会儿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了，全队都在盼望比赛赶紧结束。毛里西奥害怕王艾受伤，在比赛第75分钟时换人来踢，等15分钟过后主裁判甚至连补时都没给，直接吹响了散场哨。
把巴萨打成了91，这是惨案啊、血案啊，这是欧足联力推的宇宙队啊，输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今夜多少苏黎世的公司大吐血或者大发财……
4球3助，参与本队全部进球的三分之二，王艾没有任何悬念的当选本场最佳并在俱乐部的请求下，在酒店房间接受了《巴黎人报》的采访。
前不久，王艾还在《费加罗报》上和《巴黎人报》专栏记者吵架来着，或者说爆锤了对方，这会儿见面都有些尴尬，王艾还特意邀请雷奥妮掠阵，省得对方给他挖坑。
答应的采访时间是半小时，王艾没看过采访提纲，因为来不及，也就是在诺坎普客队更衣室冲了澡，回来路上喝了点水，进酒店房间换上舒适的家居服后就开始了。
“你痛恨巴萨吗？”
“不，他们又没欺负我，我干嘛痛恨？”
“那你一定是痛恨梅西了？”
“当然不，相反，我和梅西是很好的朋友，我们必须欣赏，当然也彼此视为最大对手之一。”
“这就是你本场4球2助攻的原因？因为视他为最大对手之一？”
“你对足球的认知逻辑有问题。”王艾严肃的点了点记者的方向，完全不顾摄像头在，反正他也架起了摄像头。
“足球并不是个人与个人的恩怨情仇，足球是集体运动，凡是大比分胜负都是有集体因素的。你应该不会忘记，上半场25分钟姆巴佩就完成了帽子戏法吧？上次他帽子戏法好像还是上赛季？他给这场比赛开了一个好头，相当程度上激励了我们大家。”
“那你怎么解释你和巴萨踢了16年比赛，17场球，取得了12场胜利5场平局，你打进36球还有8个助攻呢？”
“我和俱乐部互相成就。”王艾说了一句见记者没听懂只好解释：“我所在的俱乐部恰好比较强大，我也是一个强大的球员，强大的俱乐部帮我提高了对巴萨的胜率，强大的我融入本就一个个强大的球队才有了这样的结果。当然，这也有一定运气成分。”
“你认为巴萨是强队吗？”
“当然。”王艾震惊的看着记者：“这还用问？而且我告诉你，我很喜欢看他们的比赛，经常看，每个赛季至少要看七八场。”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因为巴萨很强，那么从未输给过巴萨的你更强？”
“不。”王艾摇头，认真脸：“我是告诉你，尽管巴萨很强，但我只要多看他们的比赛，我就能发现他们的漏洞和不足，然后战胜他们。”
“原来你在告诉我们战胜巴萨的秘诀？可是难道别人就没有这样准备吗？我是说那些败在巴萨脚下的球队，我不相信他们的教练没有认真看巴萨的比赛。”
“谁知道呢，也许真的没有我看的多，也许没有能力将观察到的漏洞利用起来。”王艾耸了耸肩：“总之，我对巴萨没有仇恨，相反很欣赏，哪怕他们输给了我，我依然欣赏他们。输赢尽管是强弱的一大标志，但不完全等于强弱。强队翻车不稀罕，只不过巧合的是巴萨总在我这里翻车，而且应该说这几年巴萨比以前更强了，我和巴萨比赛中的平局都是最近几年取得的。”
百般攻击找不到王艾漏洞的《巴黎人报》只好换了一个角度：“那你怎么评价这件事？”
“会留在我记忆中的事。”
“将来呢？还会保持吗？差不多二十多天以后？”
第一百零五节曾经（五）
“不知道，每一场比赛的结果都是在比赛中确定的，比赛前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保证。”
“进球能保证吧？”
“不能，就像这场，25分钟过后我本来以为姆巴佩也许可以创造一个他自己的单场进球记录，很惋惜他受伤了。”
“如果他不受伤你准备继续给他助攻？”
“为什么不呢？任何一个队友只要状态好，大家都会主动给他机会，他进球，带给大家的是胜利，为什么不呢？谁不喜欢胜利呢？”
“你怎么评价你这位队友？”
“我和大家的看法差不多，他是法国足球的未来，希望无限的巨星。”
“但他的偶像是C罗。”
“喜欢我克里斯蒂亚诺的人确实很多。”
旁边雷奥妮给了杨军一个眼神，杨军指着手表上来，《巴黎人报》赶紧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姆巴佩有可能成为你、梅西、C罗一样的超巨吗？”
王艾笑着点头：“完全有可能。”
记者心满意足的走了，雷奥妮围着王艾转了两圈：“你真觉得他能成为超巨？”
王艾耸了耸肩：“谁说得清？反正希望看起来很大，现实么，有点越来越远了。”
说到这，王艾叹气：“这两年他没什么进步，基本和俄罗斯世界杯期间一样。20到22啊，涨球的好时光啊，就这么错过了，大概是成名太早、太大，忘了继续努力了吧。”
“你觉得和你一个队，会刺激他吗？”
“说不清。”王艾摇头脱掉外套：“受刺激进步的前提是他感受到了刺激，我来之前还有内马尔呢？内马尔可比他全面，他不也是浪费了两年？超巨的路很窄的，任何一方面差了都成不了。他虽然可以说是我们仨之外最强的那几个，但不意味着他一定能够变成我们，我们即便退役，那个位置也不是谁想上就能上去的，实力不够，硬推上去也得掉下来。”
说着，俩人转身进了里间，外边两人的保卫助理则各自休息、值班。
“好了，不说别的了，今天你让我干一炮，我干的怎么样？”王艾坐在床上抬头拉着狮子的手。
“超棒的。”狮子笑颜如花：“我都没想到那么漂亮，看看网上评论吗？”
“好啊，不过你要坐在我怀里。”王艾拉着狮子，她顺从的坐在王艾怀抱里俩人一起看手机。
“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大炮的呼啸声。”
“我看了十遍回放！192公分的身高、世界第一的短跑速度、无与伦比的力量、令人震惊的控制力，当画面定格在王艾起脚的刹那，那飞扬的身姿、坚定的眼神，构成了一副完美的画面。哪怕对面是雅辛，也绝对挡不住！”
“这是今年他的第九个普斯卡什进球！我相信，除非是上帝，没人能比他做的更好、更梦幻，他给足球世界带来了什么呀？除了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几乎永恒的记录之外，就是这样一个个充满美感的进球，哪怕是暴力的，也像大炮的轰鸣一样。”
扫了一圈这些高赞评论，雷奥妮在王艾的怀里回头，亲了一下王艾的脸：“高兴吗？”
“所有这些，都不及你此刻的笑容。”王艾搂着雷奥妮的腰肢：“男人的一切奋斗，还不都是为了博心爱的女人一笑？”
雷奥妮深呼吸，挥手给了王艾一个甜蜜的耳光，身子已经坐不住了，滑倒在王艾面前，手上胡乱的忙着：“给我，快快、嗯……”
第二天早晨，王艾在雷奥妮的抚弄下醒来，一睁眼就看她定定的看着自己：“早晨好，醒的很早啊？”
“感觉被你骗了。”雷奥妮轻柔的揪着王艾额前的一缕头发：“你是故意说好听的。”
“真心话才好听，我不信你辨别不出来，我们可认识二十年了。”
“是啊，二十年了。”雷奥妮一翻身伏在王艾胸前：“可惜你白白让我等了八年，多好的时光啊，从17岁到25岁，我最嫩的时光里一直独自绽放、独自凋落。”
“说什么呢，你个女流氓！”王艾重重的在狮子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再说我那时候才多大？你算强奸少男知道不知道？”
雷奥妮吃吃的笑了一阵，抬头问道：“诶，你那时候多大？”
“多大……唉，你又不是没看过，别以为你偷看我洗澡我不知道！”
“哦，那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翻我内衣？”
“我那不是找东西找错地方了吗？”
“那你偷看我洗澡呢？”
“什么时候偷看了？”
“不是你还能是厄齐尔？他敢？”
“你说那次啊？那不是你们卫生间的淋浴器坏了，借我房间的用来着么？你还特意包着浴巾出来勾引我？”
“你怎么确定我是勾引你？”
“所以我真的没法对你做什么，因为我一直不确定你风骚的外表是不是代表了你的内心，有的女人外表特别柔弱，可灵魂却非常刚强。有的外表很风骚，但实际却很保守。从我们俩认识之初，你就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伙伴，我们这种关系很难处理，一旦迈多一步没结果，那就退都退不回去。我不但将损失一个可能的爱人，还将损失一个重要的朋友、无法替代的伙伴。”
“真奇怪，你们男人这种时候也会理性吗？”
“社会没有我们男人浪漫的空间，一旦因为我们浪漫丢掉了江山是会被所有人，也包括女人嘲笑的。所以我们只能隐忍，为了强大牺牲一切。再说，理性也不过是有计划的感性，是感性实现的工具。”
“呵呵。”雷奥妮笑而不语，面对王艾的追问：“你还是理性，也就赶上我们几个傻瓜才愿意陪你谈情说爱，你会吗？”
“不会，但我能制造你从容嘲笑我的机会。”
雷奥妮注目瞧着王艾，过了会俯下头狠狠咬了王艾一口：“起来，吃早饭、出发了！”
王艾奇怪：“你怎么跟变身了似的？”
“我也要理性一点！人家都说我是外国专家、企业家！”雷奥妮给自己鼓劲：“我不该堕落到靠舔你过日子！”
“那……”王艾换个了笑脸：“我舔你啊？”
“恶心，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