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节 山巅（四）
深夜十一点，在四面八方球迷的欢呼声中，雷奥妮裹着厚厚的外套从包厢里站起身。她打算先走一步，省得一会儿路上堵。
在关上包厢门的最后一刹那，雷奥妮贪恋的瞅了一眼大屏幕，那上边记录的分数是62，依然舞动的人影正是她的男人。在下半场大巴黎士气昂然、阵容严整的时候，他依然打进一球、助攻一球，让姆巴佩策划的3分钟内进2球的反击失去意义。
同样失去意义的还有来马德里之前姆巴佩雄心勃勃要跻身超巨的努力，在两人的对比中，王艾3球2传，姆巴佩1球。
这场无声的交锋以王艾的大获全胜告终，在他的数据衬托下，姆巴佩被牢牢按在了巨星层面，只能和本泽马、内马尔一较高下。
这番较量也为一周之后的金球奖书写了明确的答案，不论姆巴佩得到了法国人多少拥戴。
拥堵在伯纳乌内部停车场门口的球迷夹道欢呼王艾的白色依维柯，在保安的疏导下王艾的车子才慢慢开出。由于车子不但是防弹的，也是不透明玻璃的，王艾没法和球迷们互动，只能在车子内部用手机拍照，然后立刻上传互联网来对他们进行回应。
“我说，下次还是坐大巴吧。”雷奥妮稍微拉开了一点窗口，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别人都坐大巴过来。”
“我不想着和你们聊天么。”王艾有点嘴硬，不过心中也暗暗后悔，自己的车子防弹但不能防暴民。一旦球迷激动起来群起而上，什么车子也顶不住。
雷奥妮懒得追杀，拿出手机搜索了一圈递到王艾面前：“看看，连过八人，你自己还没看到吧？”
王艾接过手机乐呵呵的点开：“这种虽然不多，但我也有过好几次了吧？”
“至少五次，别人职业生涯一次都费劲，你可倒好，在哪都要来这么一出，你不但是田径记录粉碎机，还是足球神迹复印机。”
在雷奥妮的评价中，车子里欢声笑语，一路到家。
王艾进院了就到处喊“小花”，小花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然后在小花身后不远还有一双亮亮的眼睛，王艾大喜，可刚上前两步那双眼睛就消失了，紧接着小花回头叫了两声也跑了。
“你打扰人家约会了。”雷奥妮挽着王艾的胳膊笑呵呵的往回走。
“我不寻思小花也领回来一只么？”王艾还在回头张望：“对了，该给小花体检了吧？又好几个月了。”
“嗯，过两天就去，到时候你也去啊，别人去了挣扎的厉害。”
“哈哈，它就跟我好，也不枉我从小把它带大。”
夜色中雷奥妮撇了撇嘴，心说喂食洗澡你伺候过几回？还不都是我们？
刚进屋坐好，康丝也回来了，打扮的美美的，还特意在王艾和狮子面前转了两圈，让两人欣赏一下王室装扮。
收到明确信号的王艾及时扑了上去，让康丝本来想和王艾商量的事儿第二天一早才来得及说。
“金球奖摄制小组到俱乐部了？行，那我上午就过去一趟。”王艾第二天早晨起来打算出去晨练时听康丝强打精神说完了一笑：“都第七回了，熟的很。”
等王艾洗漱出来康丝精神了点：“对了，董方卓要来看你。”
“没给我打电话呀？”
“在安娜那预约的。”
雷奥妮此时睁开眼睛：“你夏天当了一个月足协主席，大家可能感觉和你有距离了吧？我最近打理你的聊天群发现活跃程度比以前低多了。”
王艾无奈的摇摇头，弯腰换上裤子、鞋子，下楼带着保卫走了。
吃早饭的时候接到俱乐部电话，通知的也是金球奖摄制小组的事儿，王艾匆匆吃过早饭上楼连上视频跟学院班子成员说了一声，引来了一片恭喜，正好学院也没啥事儿，王艾就提前散会前往训练中心。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也是在这，不过主角是莫德里奇，前年也是这个时候、也是在这，主角是今天的王艾，然后就是2014年了，那时候王艾刚来皇马。
瞅着小组里边几个人眼熟，王艾上去打招呼，果然是以前合作过的，这下就方便了，大家熟门熟路，先是在训练中心转了一圈，拍摄了一些工作人员的采访，然后找到特意来等待的齐达内，对法国人采访了一番。
采访带有法国人特有的骄傲，比如问齐达内王艾是不是特别渴望金球奖？齐达内能怎么说？只能说好话，王艾这也不例外，再怎么犟，这时候也得低头，除非搞出什么王艾接受不了的事儿。
当然了，采访片段最后能在颁奖礼当晚播放的没多少，主要是在法国国家电视台播放。
到中午宣布今天工作结束，采访小组自己去酒店吃饭休息整理视频，皇马训练中心这时才解封，所有人都签了保密协议，就连王艾都不例外。
下午王艾找出阿拉维斯的比赛视频正准备看，雷奥妮来说约好了宠物医院，王艾便起身下楼把睡的迷迷糊糊的小花抱起来来到车库，小花顿时精神了。
看到宠物医生小花更精神了，如果不是王艾在早就一个高蹿地上跑了，可就是王艾安抚着，小花也不高兴的哼哼，宠物医生还夸它表现好呢。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就不好，总看医生的原因。”王艾跟康丝分析：“wiwi当年挣扎的可厉害多了，连我带的手套都给挠破了，后来我哄了很久才和我和好，到lili那就更厉害了，人家本来就是野猫，被我们家猫公子的风度勾引来的，宠物医院去一趟回来消失半个月。”
一趟检查打药，快两个小时了，折腾的小花精疲力竭，回家的路上一直趴在王艾腿上，连王艾摸它都不怎么呼噜了。
“乖啊，晚上把你男朋友领回家来，咱家有好吃的、好玩的、好住的，不用外边风餐露宿的是不是？”王艾趴在沙发前边跟小花眼对眼的交代：“你男朋友回来咱们也给它安排宠物医院一趟！”
“喵！”小花用爪子拍了王艾的脸一下。
第六百五十五节 山巅（五）
小花的男朋友日甚一日的接近王艾的家，据说白天的时候在廊下吃猫粮还被保卫摸了一把。
看来这是一个长期工程，而且应该是一只真正的野猫，附近邻居家里也有养猫的，但多数不怎么往外跑，即便跑了也比较亲人。
勾引猫的工程还要时间，皇马的征程还在继续。周末，王艾和大家一起客场对阵阿拉维，因为阿扎尔受伤，王艾这一场的边路队友换成了贝尔，这是C罗走后名义上最强的前锋线了。
下午开始的比赛皇马打的不怎么好，中场疲软无力，大概是因为和巴黎的比赛太耗精力，好在王艾在边路依然状态稳定，顶着阿拉维的围追堵截还是在上半场完成了一射一传。
拉莫斯也打进一个头球，不过下半场很快因为犯规送给对方一个点球。王艾也在下半场因为有点不舒服而提前被伊斯科换下，最终双方比分是41，皇马继续在积分榜上稳居第一。
这是王艾回归后的第八场比赛、第八场胜利。
回到马德里之后，王艾就准备出发前往巴黎参加金球奖颁奖礼，可还没等走呢，董方卓来了，还带着他的女朋友。
“你这是来旅游吗？”王艾从机场把老董俩人接上车：“这季节可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啊，还是南半球好一点。”
“不稀罕我你就直说。”老董很耿直，吓了他女朋友一跳。
“好吧，我不稀罕你！所以我决定晚上带你去巴黎，明天带你见识见识金球奖颁奖礼！”
董方卓惊讶的挠了挠脑袋：“这不算不稀罕吧？”
“怎么不算？我要用金球奖打击你，这是我的第七次了！你有几次？”
“所以，我在到处旅游，而你还在吭哧吭哧干活。”
“哈哈哈！”
哥俩一阵爆笑，才把董方卓女朋友的紧张打消。
半小时后，哥俩和众人坐在餐厅里，王艾边吃边问：“真是来玩儿的？没啥事儿就跟我走吧，去见识见识，以后估计你还得在足球圈混，涨涨眼界回去也有的说。”
“行，反正也赶上了，去看看。”董方卓点头：“对了，我们俩能进去吧？”
“能，那么老大的场子加两个位置算什么？”王艾摇头。
正说着，安娜走过来：“博士，体坛的人到了。”
王艾点点头，放下筷子：“老董、弟妹，你们坐着啊，我去一趟机场。”
董方卓也放下筷子：“来了得吃饭吧？那我也先不吃了，陪你去一趟吧。”
“也行。”王艾看向雷奥妮：“再准备一桌，你们先吃，半个小时也吃完了，回来正好再吃。”
雷奥妮点头，王艾和董方卓出门，没让他女朋友跟着，反正家里一堆女人也不怕无聊。
在车上董方卓喝着水问道：“给你发亚洲金球奖啊？”
“不是，嘿嘿。”
“不是？除了你谁能当选？谁也不够啊。咋回事儿？闹掰了？可闹掰了干嘛还过来？解释？糊弄人？”老董越想越多了。
“嘿嘿。”王艾就是不解释，一直到机场接了人上了车寒暄一阵，董方卓忍不住了问对方才闹明白。
“博士真是大家说的那么光明磊落，你的建议提出来以后我们研究了很久才艰难的同意，这次我是来给你送聘书和选票的，你的权限是专家第一档，且永远是第一档！”
董方卓搞明白了事情，却一时搞不明白原因，不断的在王艾和总编辑脸上来回看。
“今年中国金球奖也不是我了。”王艾点了老董一句：“我是评委了，院长嘛。”
董方卓方才恍然，随即摇摇头：“要是我说什么也舍不得放弃。”
到家中，吃饭之前，体坛一行人郑重其事的给王艾颁发了“亚洲金球奖”评委聘书，在随行记者的见证下很快上传到了社交媒体上，体坛写道：“从2013年创立亚洲金球奖以来连续六年获奖人都当之无愧的是王艾队长，今年他跟我们建议，鉴于他现在已经是中国足球行业管理者的身份，继续领受中国媒体颁发的奖项可能会被质疑公正性，因而他主动提出退出评选。我们为他的高风亮节所感动，我们为他的光明磊落所折服，因而艰难之中我们同意了他的要求，并向他颁发评委聘书，他永远是亚洲金球奖的朋友和代言人。”
这条微博迅速登上热搜，很快网友就翻出了九年前的旧事，那时王艾也是连续七年得到亚洲足球先生后主动退出，退出方式如出一辙：担任亚足联特别执委。
网上热闹之际，王艾的家里谈笑风生，体坛一行人遇到来访的董方卓是意外之喜，在得到王艾邀请明天去巴黎观礼也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王艾在巴黎参加金球奖的各项商务活动、球迷活动的同时，中国金球奖宣布：王艾为本届评委。
一时间，热搜榜上，金球奖、亚洲金球奖、中国金球奖位列一二三，王艾退出、王艾风度、王艾评委位列四五六……风光的一塌糊涂！
忙碌中的王艾来不及关注网上的动态，在晚上举办的颁奖礼上，王艾和梅西、范戴克相遇，三个人一起在现场接受了记者采访，对范戴克此前公开宣称他支持梅西王艾表示理解，并调侃道：“看来我还要努力一点，争取下次让他投我的票。”
颁奖典礼上，最终由德罗巴宣布了获奖人，不出各方意外，王艾起身在全场的掌声中走上舞台，时隔两个月再次和老朋友拥抱并拿起了金球奖奖杯。
王艾发表获奖感言：“十四年前，我第一次来到这里，当时我是陪着弗兰克来的，对了，迪迪埃当时也在。”
德罗巴在一旁笑了一下，也回忆起了往事。
“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足球世界的殿堂，见到了世界上踢球最好的一批人，当时我的队友弗兰克是世界上最强的前腰，进球数甚至超过了迪迪埃这个中锋。可即便这样，还是输给了罗纳尔迪尼奥。这让我认识到这个奖杯的重量，你是全队第一不行、你是全联赛第一不行，你要全世界第一才行！”
第六百五十六节 山巅（六）
王艾的演讲一如既往的出色，当他再次和德罗巴拥抱时，掌声风暴一般扫过大厅。
“主席先生怎么没来？”
颁奖礼后，王艾为皇马队友和他的朋友准备了宴会，同样受邀出席的也是来采访现场的马凡舒环顾会场一阵意外：“记得C罗每次获奖弗洛伦蒂诺都来的。”
陪着她的雷奥妮笑而不语，在马凡舒要站起来去问王艾的时候把她拉住：“还能为什么？咱们博士竞选，不用他怎么出力呗。优势太过明显，除非金球奖不想办了。事实上如果我们积极争取的话，现在很可能不是七个而是八个、九个、十个。”
马凡舒睁大眼，下意识的道：“爆炸性新闻呐。”
雷奥妮耸了耸肩：“你可以试试报道。”
“哦！”马凡舒回过神来：“这种怎么能报呢，台里肯定不让。”
“你就那么爱给博士找事儿啊？白给你做好吃的了！”雷奥妮故作不喜。
“嘿嘿，明天去你家我给你做饭啊！对了，我还会做雪糕呢，马迭尔冰棍听说过没？我会做！”
“真的呀？我上次吃到好像都好几年了，说起来真想吃了呢。”
当晚，体坛的人买了第二天回国的机票，纺织女工号的客人换成了马凡舒一行。不过这趟到马德里她可没什么任务，算是一次私人行程，在跟台里说了一声之后就准了，反正从巴黎飞国内和马德里飞国内票价差不多。
关于金球奖的采访王艾到巴黎的下午就结束了，很简短，因为最近几个月，针对国际田联颁奖礼、国际足联颁奖礼、世锦赛颁奖和虎头房的采访，算上这次都五次了。王艾实在没啥可说的了，马凡舒也实在没啥可问的了。
马德里的午后，王艾在三楼搂着世界足球先生奖杯、金球奖奖杯、世界田径先生奖杯，瞅着仨女人兴致勃勃的研究马迭尔冰棍很是不满：“我这仨奖杯呢，史无前例知道不知道？你们好意思一个劲研究冰棍吗？”
被王艾吼了一嗓子，马凡舒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是不耐烦：“前年你不也是？”
“那能一样吗？当时颁奖礼之后我的奖杯就都送回国了，这仨！”王艾稍微一挪动，仨奖杯碰一起发出沉重的金属声，唬的王艾手忙脚乱：“可是头一次摆在一起啊，你见过世界田径先生和世界足球先生的奖杯放一起吗？这镜头不值钱嘛！”
“哦，说的也是！”马凡舒的职业精神终于回归，招呼助手好一阵照相，然后……又去研究马迭尔冰棍了。
“吃货啊！”王艾痛不欲生：“……给我做一个草莓的！”
董方卓和他女朋友就在一旁呵呵笑着瞅大家玩，他们俩和马凡舒不熟，有点放不开，不过照相倒是挺积极，从前天去马德里开始两口子就照个不停，什么王艾的飞机内饰啦、金球奖安排的高级酒店啦、金球奖奖杯底座的水晶啦、王艾家的露天游泳池啦，全都发在了B站上，播放量巨大！
“你到底干啥来了？”
晚饭后王艾一边看西班牙人的比赛视频一边随口问岁月静好、安静如鸟的董方卓。
董方卓好像从梦中醒来似的：“哦，就是无聊了到处看看。”
王艾暂停了视频：“老董，你要有事儿就直说，我能办的肯定给你办，不能办的怎么也不能给你办，你不用琢磨词。”
“不。”董方卓摇头：“我是真没事儿，两年多了，真没事儿。”
“闲的呗？”
“可不！”董方卓乐道：“十来岁练球到今天也二十来年了，不能说没休假，可这心始终没松下来过。平时踢职业联赛，职业联赛放假踢国家队，世界杯亚洲杯东亚杯邀请赛商业赛，忙忙活活三十多了，身体也不行了。”
王艾拿了一杯果汁递给老董，听他慢慢说。
“前年实在顶不住了，好在大伙给力让我完美谢幕。从那以后我就基本窝在家了，和我媳妇到处旅游到处玩，真的，这二年我什么事儿也没干，就玩来着，全国玩遍了、好东西吃遍了，还差一点跟人合伙做买卖。”
“哦？你都要搞投资了？干的什么？”王艾好奇。
董方卓摇头：“没干，叫赵旭日给骂了，说我脑仁就核桃那么大、情商在地平线以下，除了踢球就是个傻逼，干买卖是给人送钱。”
王艾失笑：“做生意确实不容易，咱的名人身份当然是优势，但不能确保成功，还是得去拼、去抢，很辛苦的，老白他们哥仨做的服装品牌这些年了也才勉强到二线。”
“可不呗，我一算计，我这点钱要是折腾里头，可就没机会再赚了。”
“你有多少钱？我就是纯好奇，你不方便就……”
“有啥不方便的？我在你面前就是要饭的，还怕你惦记我啊？”董方卓大咧咧的道：“一个亿多点儿。”
“呦？哦，也对，你从国家队那边拿的广告代言比较多是吧？”
“嗯，还有薪水、奖金什么的。”
“就老老实实放银行？”
“嗯，嘿嘿，原本一直那么放着的，基金理财什么的我也不懂，哥们都劝我别信那些个。但这次不是叫赵旭日骂了么，他后来给我出个招，买房子。租出去是一笔钱，搁那也不贬值，自己没事儿了还可以做个小买卖什么的，即便到年限拆了也有拆迁的钱。”
“你想的可够远的。”
“嘿嘿，不这样也不行啊，退役了就啥也不是了，什么钱也赚不到了。以前老板什么的请我我都懒得去，现在出场费都不到当初的四分之一了，以后更得少，我看许多以前的都是赚死工资了的。”
“所以你是怕了，想找点事儿干？”
“也没啥太明确的想法，就是觉得不管将来怎么走，都得来听听你的意见。反正我也没啥事儿，穷极无聊就到你这散散心。”
“也好，不着急，反正你的钱买房子的话一辈子也花不了，那你就在我家呆着吧。什么时候有想法了，咱们哥俩再研究。”
第六百五十七节 山巅（七）
董方卓很安静的在王艾家住下来了，一楼客房给他们两口子一个，吃饭多一双筷子，出来进去的多俩人。
每天王艾不管干什么都带着董方卓，上午开会让他旁听、开会完了读书让他随便挑着看，下午去训练也带着他让他在场边安静的瞅着，晚饭后一起聊天、看视频，训练。
有时候王艾分析比赛录像还会给他讲一讲，听他说一说。
见男朋友这么专注，老董的女友索性也放开了，每天跟着雷奥妮和康丝瞎混。反正白吃白喝白玩，只要心大，哪都是家！
在董方卓基本无声的陪伴下，王艾从巴黎回来的第一战在12月7号的下午进行，王艾捧着奖杯出场接受了全场球迷的高声道贺以后不久就开始了比赛。
西班牙人和皇马素来友好，比赛也打的波澜不惊，王艾在上半场进了两球后中场就被齐达内换下了，最终皇马30完胜，整场比赛连一个红黄牌都没有。
几天之后，董方卓又跟着王艾来到了布鲁日观看欧冠小组赛的最后一场。由于上一轮布鲁日又和加拉塔萨雷打平，因而双双积分不够都已被淘汰。
齐达内想用这场来磨合阵容，因此让王艾上去打了一小时，搭配了几个新人。王艾正常发挥，上下半场各入一个。
回到马德里，全队都紧张起来了，因为接下来的两轮联赛对手分别是巴伦西亚和巴塞罗那，然后还有难缠的毕尔巴鄂竞技。现在积分榜上皇马领先巴萨5分，但巴萨已经从赛季初的不稳定中走了出来，最近一波是6连胜接4连胜，状态非常好。
而皇马这边自从王艾回归还没输过，从第八轮到第十六轮全胜，如今轮到第十轮的补赛，也就是国家德比了。
12月14号傍晚，闻着餐厅里飘来的饭菜香，王艾和董方卓坐在一楼客厅里看巴萨和皇家社会的比赛，过了一会儿开饭了俩人也吃的三心二意的，后来更是拿了餐盘出去吃，对雷奥妮交代的“别吃一地”充耳不闻。
比赛最终打成了22，王艾指着电视道；“自从梅西位置后撤，巴萨的组织流畅了，但杀伤力也不稳定了。”
“可能也是没办法吧，哈维、伊涅斯塔都走了，别人没他们俩那个能耐。要是中前场衔接不起来，tiktak就没法打了。”董方卓摸着脑袋：“就像我们，一旦你和陈涛退役了，太极八卦也难了。”
王艾点头：“对，因人成事，足球战法在这块特别明显，什么样的球员用什么样的战法。”
两天之后，董方卓出现在梅斯塔利亚球场的看台上，脑子里依然在琢磨王艾前几天给他说的话。
哪个球员不想当教练呢？但能不能当上真看个人的知识储备。跟在王艾身边最大的好处就是王博士总会时不时的给他们智商充值。
巴伦西亚打的异常顽强，身在首发阵容的王艾明显感到每一次突击都会面临严重的阻力，对手完全不惜体力的阻截、阻挠，王艾也就由此打起了精神。
上半场第30分钟，巴尔韦德带球突破罚球区，王艾隔着一大堆人一边向前跑一边伸手，在王艾跑过点球点以后，巴尔韦德送来后点传中，王艾借着跑动的力量高高跳起，甚至比足球跳的还高，用额头重重的把球砸向地面，不给巴伦西亚守门员任何机会。
10！
王艾的强势进球打破了对手的封锁，却没有打消对手的斗志，接下来的比赛依然艰难，甚至很快巴伦西亚就将比分扳平，王艾也只好鼓起一口气和队友们继续密切配合、高强度作战。
在上半场补时阶段，王艾主罚了皇马本场的第二个直接任意球，以一个角度极大、速度极快的圆月弯刀再次将比分超出。
这回中场休息齐达内没说让王艾早点下来了，显然对手是在玩命，什么动机不知道也不重要，五连冠的路上这样的绊脚石只会多不会少。
下半场交换场地，但在比赛开始后王艾猛然发现对手的阻截减弱了，在左顾右盼一阵观察之后王艾才确信：中场休息主队没有调整好，体能下滑严重！
这可是机会啊！
王艾主动伸手要球，卡塞米罗很快把球斜传了过来，面对弱下去的对手王艾身体兴奋度很高，他先是原地用了一个快捷的假动作让对手跟不上而突破，而后带球直奔球门方向冲击。
一看王艾的冲势起来了，巴伦西亚终于打起了精神，教练在场边连连叫喊，怎奈他的队员们勇敢鬼勇敢、体能归体能，意志归意志、技术归技术，在王艾既有速度又有技术且人球合一的打击下，匆匆组建的防线没有任何作用。
王艾是在正面突破的中卫防守，以硬碰硬的方式打穿了主队的防线，尽管最后时刻王艾被拉拽的站不稳而选择了传球，但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之后，后点的本泽马几乎毫无难度的完成了射门。
等待对手重新开球的时候，王艾和本泽马耳语，交代了他的判断，这让再次开球后法国人也兴奋起来了。王艾一看，得了，索性自己吸引火力给本泽马做球，不过这一次射门命中的却是克罗斯，在王艾左边深入，本泽马中右侧深入后，外围空虚了，克罗斯横切远射追杀成功。
再开球，王艾还想追杀，怎奈队友们开始变得松弛了，对手也有点急了，于是也就放弃了高强度的打击转而一板一眼的打起来，比赛也基本上提前进入了垃圾时间。
“老大你是真牛！这41要没你，就是01了，顶多11！”
在皇马下榻酒店的王艾房间里，董方卓竖起大拇指：“我要有你这本事就好了。”
“那是！”王艾把装着比赛用球的包放在沙发上然后坐下来：“那我就轻松多了。”
“你怎么练的？”
“你不看着了么？就那么练呗。”
董方卓摇摇头：“还是个人天赋吧，从小就和你一起练，也跟你学着练，但就你练出来了。”
“谁知道呢。”王艾靠在沙发背上：“感觉怎么样？”
第六百五十八节 山巅（八）
“巅峰之战了吧？我感觉你们这场很卖力气，当然，对手也很卖力气，话说你们两边有仇么？不像是一场普通的联赛啊，现在也没到争前四的时候，与其和你们死拼不如去拼别人，对不对？”
王艾撇嘴：“谁知道呢，战术方面你看了多少？”
哥俩随即交流起战术感受来，这一谈就谈到了半夜才睡。
回到马德里休息两天后，全队重整旗鼓飞赴巴塞罗那，一年两次的国家德比盛会又开始了，各路媒体、赞助商、球迷吵的天昏地暗。到12月18日晚上8点的诺坎普，喧闹更是达到了沸点。
要说全世界最不希望皇马五连冠的，那一定是巴塞罗那！
比赛开始后节奏非常快，双方球员高度投入，精彩的镜头一个接一个，传接球成功率很高、完成射门的转化率很高，几乎几分钟就是一次攻势、几分钟就是一个对球门的威胁。
双方是你来我往、各不相让，这两只现在西甲前二也是历史前二，同时各有一个超巨的球队在数万球迷一声不停的呼喊声中厮杀了45分钟，各入一球结束了上半场。
下半场归来，强度依然不减，但皇马前几天和巴伦西亚拼的有点凶，所以体能下滑的更快，这让巴萨的打法更流畅了，威胁也更大了，逐渐掌握了场上优势。尽管皇马队员通常都是身高体长控制面大，但巴萨的队员更灵活，梅西和格列兹曼在中场游刃有余，皇马渐渐狼狈。
艰难时刻，兴奋的队友们终于想起了王艾，在这样的时刻只有王艾进球才的稳的，这让上半场“碌碌无为”的王艾终于站了出来。
尽管队友们的支持力度降低，但王艾不在乎，大家让开的空间更给了他广阔的施展地带。于是下半场在董方卓的眼里就变成了巴萨全队VS王艾一人，一方是密切配合穿梭如雨，tiktak不断威胁球门，一方是一人成神纵横无忌如履平地时常单挑防守体系。
先是巴萨的格雷兹曼助攻梅西一脚低射，后是王艾门前背身接球挑传后方快速转身自己接了抽射，再是苏亚雷斯倒三角回传梅西横敲格雷兹曼远射，后是王艾底线突破穿裆守门员门前横扫。
然后，皮克有点急，在王艾又一次开球就抢攻时在罚球区外阻挡犯规给王艾制造了一个直接任意球，王艾用左脚大力抽射绕过人墙特尔施特根来不及扑救。
确立领先优势，王艾有些累了才减缓施压。不过巴萨今天也是玩了命，在比赛即将结束前梅西单兵突进强打皇马防线竟然得手，比赛最终以44落幕。
疲惫不堪的皇马凭借王艾的超巨发挥在客场战平老对手，从而延续了7分的领先优势，王艾在这场比赛中凭借下半场的帽子戏法拿到了全场最高分，也完成了他本赛季的第一个帽子戏法……在诺坎普！
“这是王艾本人的辉煌，却也谈不上巴萨的失败。面对如此强大的皇马，巴萨将扮演最强对手、最强阻击的角色。”
第二天的《世界体育部》如此评论道。
“终于能松口气了吧？”
第二天回到马德里，董方卓给王艾露了一手，做了一桌子的菜，边吃边问：“你们昨天怎么踢的？我怎么感觉有点乱呢？”
“是有点乱。”王艾点头：“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太兴奋了，攻击频率都挺高，中场阻截没怎么起作用，所以就你来我往的都是攻击球门。但这么打属于超水平发挥，太累了，一般不会这么大。”
“就像我们世界杯决赛？”
“对。”王艾笑了一下：“打完就放假。”
“可你们马上还有毕尔巴鄂竞技。”
“嗯。”王艾凝神想了下，摇头道：“恐怕还是一场苦战。”
“有你在总行的，我都忘了上一次你输球是什么时候了。”
“去年，世界杯。”
董方卓也一阵无语，过了会儿安慰道：“咱国家队就这么两个人，就这个实力，嗯，还有就这个岁数，能怎么办？足球不是田径啊，你自己行就行。”
见王艾强颜欢笑，董方卓忽然想起了一个好玩的事儿：“对了，我看网上总有猜测说如果你不是中国队的，你能拿多少冠军什么的。”
王艾耸了耸肩：“我是任何一个队，也不见得能拿两次世界杯冠军，对吧？梅西还一个没有呢，这东西真的就像你说的，既看个人实力更看整体实力，而整体实力中团结、奋进、奉献，都是战斗力。”
“假如呢？以你的领导力，你会世界杯三连冠吗？我看你对德国印象不错，还是在德国走出来的，如果你加入德国队的话，会吗？加入英国呢？意大利呢？西班牙呢？还有荷兰什么的，你和罗本不是挺好的，还有你和斯内德也挺好？”
瞅着兴奋的老董，王艾无言以对，最后道：“这事儿可就有的说了，不是德国队加我那么简单，我去了肯定有人要落选什么的，嗯，好吧，嘿嘿，应该会……嘿嘿。”
老董也笑了一阵忽然感慨：“也许你加入了别的国家队，可能会拿更多世界杯冠军，但别人本来就强，你加入以后在国内的地位反而不会这么高。”
一直旁听的雷奥妮忽然道：“虽然博士加入德国的前景非常好玩，但要我选还是在中国队最好。”
老董睁大了眼睛：“雷经理，你可是德国人。”
“谁说的？呃……好吧，就算我是德国人。但是在商业上，德国的盘子和中国比还是差远了，在德国是绝对召唤不起在中国这么打的商业支持的，哪怕拿再多的世界杯冠军也不行。你想想梅西就明白了，阿根廷是足球王国，他是现役第一人，他已经拿到了阿根廷所有顶级的商业资源，即便有世界杯冠军也不会再增加多少了，但他的商业收入从来没有比我们高过，真实的收入可能连三分之一、四分之一都没有。”
董方卓思索着点头；“可能还有隐形的收入，比如社会地位、政治地位，嗯，嘿嘿，如果在别的国家，我想老大是干不上院长的，起码退役之前不能。”
第六百五十九节 山巅（九）
马德里的冬夜，王艾一家和董方卓两口子、马凡舒一组人边吃边谈，说说笑笑，不觉时间流逝。
“唉，日子真好呀。”马凡舒吃饱了，一抬头看见了窗外的雪花，忽然道：“哎呀，我的休假该结束了，我有点想家了。”
王艾点点头：“也是啊，你今年的年假都用在马德里了，二十多天了吧？超期了吧？”
“啊。”马凡舒娇憨的点头：“出差5天，年假半个月，嘿嘿，凑一起了，反正我能拿不少资料回去，没准儿主任一高兴都给我算出差呢。”
康丝上去揪着马凡舒的耳朵：“你是不是都从我们就爱偷的资料？偷拍什么了？”
女人们笑成一团，王艾和老董出去聊了，把空间给她们娘们自己玩儿。
“来二十天了，想好干啥没？先说好啊，我不是养不起你，养你一辈子都行，你在了我多一个人说话，多一个人分析，很快乐的。但你整天无所事事的，我担心你呆不住。”王艾端着一杯茶慢慢喝着。
“给我找点事儿干呗？”董方卓乐呵呵的：“你要不烦我，我还真能待下去。以前我在曼联就一个人在家，一本小说混一天，一点不觉得闷。”
王艾笑着摇摇头：“那行，你就这么呆着吧，说真的，有个哥们能陪着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你也看到了，我家里是阴盛阳衰，女人们的爱好跟咱们怎么也是不一样，就是陪着我，也是哄着的意思，人家本心还是不喜欢这玩意儿。还是哥们在一起好啊，什么都能聊，游戏啊，足球啊、军事啊，台湾啊，什么都好。”
董方卓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要不是我妈催，我连女朋友都忘了。”
隔了一天的傍晚，王艾在训练中心登上大巴车一路来到伯纳乌。虽说这次是坐大巴来的，但王艾的保卫依然开了依维柯，比赛结束后王艾可以自己选坐什么，坐大巴安全，但需要返回训练中心，坐自己的车可以直接回家。
由于一周双赛，还是很艰难的比赛，所以这场与毕尔巴鄂竞技的比赛球王艾和本泽马一起轮换，贝尔、J罗、伊斯科等人获得首发。比赛中这群皇马的替补很快掌握了主动权，频频威胁对手球门，拿下一场胜利似乎不成问题了。
齐达内放了心，王艾也放了心，可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到下半场也没进球。王艾琢磨是不是自己该热身了，但齐达内似乎一直保持进球的信心，而队员们也似乎一直都有进球的机会，不知不觉的就到第80分钟了，在伊斯科又浪费一次机会后，齐达内才想起来是不是让王艾上去。
可他回头瞅了一眼王艾的侧影，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只有几分钟的比赛时间，对超巨太不尊重了，一定会被外界各种胡说八道。连番胜利之下，一场平局也是有益的。
就这样，王艾枯坐了90分钟，瞅着队友用尽全力、占尽优势就是不进球。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还能提前几天放假呢”回到家以后，王艾多少有点絮叨：“多五天呢，老妹儿你也不用请假了。”
“是吧？我也觉得，不过，我有点想在马德里过圣诞节。”
“是吗？”王艾意外：“你想过那个？有什么意思么？”
“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呀。”
“要不你们留下？我先走？”
“唔……相比看热闹，我还是觉得你飞机上的椅子更舒服。”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客人们拿着行李，女人们关门关窗，王艾和赵丹最后检查了一遍家里的安防系统。两人的两部手机都能连上家里的明暗三套监控，随时可以查看。
世界足球先生、世界田径先生、金球奖三个年度体育最高奖的奖杯被分别放在填充了泡沫材料的硬盒里，单独放了一个行李箱。另一个行李箱里满是这几个月来交换到的球衣、留下的比赛用球，还有一个行李箱则是俱乐部赠送的各种礼物，许多拿不走只能留在家里。王艾自己的衣物就少多了，和奖杯的盒子放在一起。
经过连续多日的诱惑，小花的男朋友终于被勾搭到手了，在送去宠物医院一番折腾后被美食美猫拉拽着还是没跑。这是一只三花猫，大概年龄和小花一样五岁左右，性格有些高冷，但大概是因为来的时间短。
这次回国也要带上它。
其实人家野外生存能力不差，只要王艾给留了门，它们两口子就能活的很好，如果留下猫粮，那就跟过年一样了。但王艾总担心出什么意外，因为小区物业说，最近小区的丛林里似乎来了一只猞猁。
一般来说，猞猁不会猎杀猫，都是食肉动物，在食物足够的情况下互相猎杀没有意义，但万一呢？小花可是王艾从婴儿看到成年的。而小花被带走了，它男朋友要死了呢？所以，还是一起走吧。
上午八点，王艾一家、董方卓两口子、马凡舒三人组来到机场登上纺织女工号，在飞机起飞之前，马凡舒为了应付领导给王艾录了一个简短的视频发了回去，看台里是不是能用得上。
飞机平稳以后，众人聊天的、喝茶的、打牌的，走动的，看视频的，各玩各的。雷奥妮拉着董方卓的女朋友聊天，康丝陪着马凡舒交流视频制作经验，董方卓拿了一本回忆录翻看着。
王艾蹲下隔着笼子看了看两小只，可没敢把两口子放出来。猫不像狗那么听话，说不让动就老老实实不动，猫一开心了指不定跑哪去，这么大的飞机抓起来可难了。
逗了一会儿，给它们一点小鱼干，两只猫就很满意了。
11个小时之后，众人出现在了BJ的深夜。
“比马德里冷多了呀。”
下了飞机的马凡舒把刚换上的羽绒服裹的紧紧的，快步上了王艾家的面包车，众人七手八脚的上了车不说，还把行李、礼物摆了一过道。
“出发！”见人都齐了，王艾发出命令，开车的李林一脚油门，便融入了BJ凌晨安静的街道。
第六百六十节 山巅（十）
这趟回国依然闲不着。
本职工作上的、赞助商方面的都要忙活一阵，政协的、外事的、文化的、社科的、青基会的，怎么也得去打个招呼。
新闻和国博那边都对一次性拿回来三个奖杯有兴趣，所以王艾得专门去一趟出席个仪式，接受个采访。
另外，赵丹那边上次汇报了之后，也有意请王艾过去谈一谈。
从北京机场出来后，匆匆的把马凡舒三人送回家，车子便转回了海淀。颐和园那边冬天不好，风大，海淀这边好得多。
老董两口子在王艾家里住一夜，明天回大连，王艾和他们说好了，无聊了过几天再来，咱们还去马德里！
第二天醒来，王艾和葫芦娃们玩了一早晨，亲自登车把几个大的送到学校、幼儿园，又陪着两个小的玩了一上午，中午接孩子回家不说，还亲自给做饭做菜，下午陪着俩孕妇，晚上才一家人一起到了东城和爸妈一起吃饭。
也就这一天空闲，第二天王艾就开始忙，搞的孩子们都觉得爸爸放假和不放假没啥区别，反正都是整天看不着。
到31号，眼看放假了，王艾在这天要按照约定去国博送展。
眼看着要把三个奖杯拿走，许青莲拦着：“诶诶，我还没照相呢。”
“你不说你肚子大难看吗？”
“我是给我俩孩子照！”
王艾乖乖把奖杯重新拿出来，在海淀家一楼客厅靠墙的壁橱上一字排开，许青莲站在一侧，后来又拉着汤牡丹。就在俩人还要拉别人的时候，小花和已经给起名叫“三花”的男朋友互相追逐着跳上了壁橱，然后分别躲在两个奖杯中间。
“抢镜啊？”许青莲伸手揪了一下三花的尾巴。
说来也怪，三花脾气不怎么好，尤其对生人一律上爪子，可面对许青莲却从来不敢，别说揪它尾巴了，抢它食它也就呆呆的看着，顶多委屈的叫两声。
负责照相的小美人儿冲许青莲挥了挥手：“照完了？上一边儿去。”
“咋了？我不如猫啊？”
“猫和三大奖杯才是绝配，谁看你？一边儿去！”
无敌光环的许青莲碰到了同样无敌的小美人儿才算没电。
过了元旦，因为1月3号的比赛过后就是国际比赛日，王艾提前跟齐达内请了假，反正对手是弱旅赫塔菲，齐达内也就准了，王艾就多了半个月在家的日子。
这让他得以好好的陪伴两位孕妇，好好的陪伴七个孩子，也好好的陪伴父母。这么多年王艾的名声如日中天，可王艾父母的朋友圈却少有人能接触到，这回总算遂了两口子的心愿：整天带着世界冠军、足球超巨、田径超巨、领导座上宾到处嘚瑟！
忙忙碌碌之中，归期近了，黄欣又和王艾确认了一遍小学放寒假就带着三个上学的孩子去马德里开眼界的事儿。老董两口子也回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去马德里，而是去图宾根青年，老董已经和黎兵说好了，新一年他将加入黎兵的教练组从头学起。
14号清晨，王艾握着大小美人儿的手：“你们别出来了，挺冷的，生产的那天我会回来的。”
大美人儿嘻嘻一笑：“一回生两回熟，用不着你，你也使不上劲儿。”
小美人儿瞪了她一眼：“别耽误比赛，我应该是在五月份生，那时候你比赛正紧张，反正也不是没生过，家里还一堆人。”
王艾笑着点点头，不过嘴上却道：“前七个孩子我都陪着的，看了第一眼的，飞来飞去就24小时。大不了我提前好好踢，积分攒的足足的。”
小美人儿明知道如果是欧冠淘汰赛，那肯定回不来，但不想妨碍了王艾的热情，便笑着点点头：“走吧，别磨叽了，大家等你呢。”
“嗯。”王艾释然的松开手，又张开手臂和两个女人抱了抱：“辛苦你们了。”
“走吧走吧。”许青莲轻轻推开王艾：“我们在家玩的好好的，你不要给我们添堵。”
“行行行。”王艾出门，弯腰又和几个孩子抱了抱，逗了逗两个小的，又和爸妈又说了一阵，之后才赶往机场。
这十来天三花的驯化明显加速，乍一来到陌生的环境，还到处都是人本来应该跑掉的，可惜BJ寒冬腊月、冻死人，三花偷着溜出去不到半分钟就跑回来了，它只好整天趴在高处忧郁的看着人来人往。
所以这回进笼子很听话，被王艾摸着也知道打呼噜了。
Wiwi在去年春天死了，lili在秋天也死了，淑女也老态龙钟了。好在wiwi和lili的孙子在东城和海淀各有一只，还给淑女找了个小伙伴——一只2岁的中华田园犬，家里依然有宠物活泼的身影。
雷奥妮在飞机上摸了摸小花的肚子，肯定的说小花有孩子了，王艾赶忙拿出手机搜索母猫的孕期护理。
回到马德里，联赛重开，1月18号皇马迎战塞维利亚。好好休息了一阵的王艾状态爆棚，仅仅上半场就连进5个，踢的山河变色、日月无光。下半场在齐达内换人之前，他又进了2个。
“上帝来到了伯纳乌！”马德里电视台在赛后评论道。
“这下人们该忘了我又请假的事儿了吧？”王艾回到家乐呵呵的跟雷奥妮嘚瑟。
“那是，再说我们就不给他们踢了！”雷奥妮比王艾还狂。
康丝也凑热闹：“就是，咱们虽然请假多，但也踢了13场了，超过轮换水平了，何况咱们参加的全胜！”
王艾走了两步，反倒反思起来：“冬歇期这场不该请假的，虽然请了也正常，但我的职业精神没有以前强了。”
“经得多见得广没多少激情了呗。”雷奥妮依然不慌不忙：“所以，你真的该走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享受比赛。”
三天后，王艾正在吃午饭，电话响，接过来一看是老刘的，很意外。
半晌，王艾挂了电话，餐厅里一片安静。
王艾深吸一口气：“大家都知道什么消息不？”
雷奥妮皱着眉头：“一点风也没听到。”
赵丹道：“像是非典。”
王艾点头：“不管怎么说，大家一会儿各自跟国内联系吧，咱们多渠道汇总一下，万一要大发了，咱们就有的忙了。”
第六百六十一节 风在嚎、雨在浇（一）
王艾一语成谶。
也许是因为之前不重视，忽然爆发之后又都高度紧张，因此王艾下达命令后，各方面、各渠道的消息开始源源不断的汇聚到王艾手中。
赵丹的上级通知：肯定是人传人了，以武汉的地理位置和之前未管控的现实考虑，可能疫情会在全国蔓延，甚至可能已经出国了。因而提醒赵丹小组并向王艾转达注意防止感染。
雷奥妮的哥哥转达：地方的风声已经开始紧了，老百姓有点恐慌。
康丝的朋友告诫：十多年前的非典也是这么发展的，当时城市封控、乡村封锁，全民阻断传染链。
王艾的家里通报：全家密切关注并减少出门，正在购买口罩、消毒液，加大物资储存。
王艾还向大使馆询问，大使馆提醒注意收看中央电视台相关节目，大使馆没有最新消息。
“各方面情况暂时不明朗。”王艾在准备前往俱乐部训练之前交代道：“狮子，家里交给你了，我晚上回来咱们再碰。”
等王艾晚上回来时，消息更多更杂了，但关键信息没有变化，王艾一家人松了一口气，不过在晚饭时王斌的秘书来电话，告知王艾领导们正在开会，可能有重大决定作出。提醒王艾要高度重视，家中医药箱要装满。
气氛又压抑了下来，众人沉默的吃饭，吃到中途王艾放下筷子，严肃的扫视了一圈二十多人汇聚的餐厅：“现在形势非同一般了，大家现在想想我们该做些什么、我们能做什么，饭后我们大家开个会。”
众人默默点头，纷纷加快了吃饭速度。
小花、三花本来也在吃饭，察觉到两脚兽们竟然没有往日的喧闹，不由得也紧张起来。
“2020年1月21日17点30分……”负责会议记录的安南在电脑上写道：“今天王艾博士在综合了全家信息，特别是父亲秘书来电后，决定在晚饭后的此时此刻召集全家工作人员一起开会，研究一下家中的应对。”
“王艾博士提议先由赵丹代表钱自强、陈正武所在单位通报消息，然后由雷奥妮通报超越集团以及家人获得消息，再由康丝通报外国记者使领馆相关消息，之后由大家分别通报民间消息，最后由王艾亲自汇报家中各方面综合消息。”
“经过半小时的互相通报以及十五分钟的集中讨论后，王艾博士作出决定，家中成立临时疫情应对小组，他担任组长、赵丹、雷奥妮、康丝是副组长。他负责全面工作，赵丹负责家中疫情防控工作初步制定疫情防控纪律并由钱自强、陈正武一起监督落实，雷奥妮负责家中物资采买以及家中驻欧企业联络协调工作，康丝负责对外联络搜集信息工作。王艾博士的经纪、助理暂时由我和保卫罗盛才负责。雷奥妮、康丝保卫分出一半协助，另一半及其余保卫暂时负责原工作。”
22号一早，王艾家里人四面出击，王艾带着临时助理安娜和罗盛才前往训练中心随队到客场踢国王杯，雷奥妮和赵丹带着众保卫出门购买口罩、粮食、饮用水、发电机、柴油、消毒液、常用药物，康丝带着两个保卫各种打电话。
在王艾来到客场热身后接到雷奥妮电话通知，武汉将封城，心中更为沉重。
好在客场对手很弱，王艾上去踢了60分钟进两球，队友们也进了两球轻松拿下，而当王艾23号上午返回马德里时，各方面消息更多了。
王斌亲自来电确认，这是一次和非典一样的冠状病毒感染，重点伤害呼吸道，目前尚无专属药物、疫苗，只能凭借自身抵抗力。前方已经有患者死亡，感染率、死亡率很高。
艾小青随后接过电话告知：明天学校放寒假，黄欣将带着三个大孩子按期飞赴马德里。提醒王艾不要到公众场合去了，因为疫情发生的可能很早，国外不排除爆发。要严格管理家中人，不得不出去也一定要佩戴口罩，口罩要一天一换。
王艾担心不已，反过来提醒老娘：实在不行就躲到北方农副的生产基地去，那边自给自足，关上门来过日子，可以有效杜绝传染。
母子俩说了好一会儿话，分别赌咒发誓绝不出去、在家也戴口罩之后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这一刻，王艾无比想要回到母亲身边。
但母子俩都对黄欣在这个时刻带孩子来马德里没有讨论，多年的习惯决定了在可能的危险来临前，分散家人是一种有效的避险手段。既然此前有计划误打误撞了，就该坚持下去。
同样，赵丹他们的上级、雷奥妮的哥哥、康丝的朋友，保卫们的亲属都发来了新的情况通报，综合起来就是紧张以及一定的恐慌。
黄欣也来电话，今天晚上她就将带三个孩子上飞机，明天清晨，马德里的深夜她将到位。
许青莲也来电，通知王艾家里决定暂时分散，小美人儿前往东城和父母一起住，她将带着汤牡丹和其他保卫继续在海淀住。必要的时候可以去颐和园那边住，同时家里的采购也开始了，原本的物资就很丰富还要更多一点。
王艾给小美人儿去电，小美人告知她已经开始学习医学知识了，艾小青正在学习助产知识，已备万一封控医疗人员无法抵达的困境。同时，家里的生产设备、物资也已经购买了。她要王艾不要担心，家里一堆人都在忙活，她们两个孕妇是重点，保证不会误事儿的。
王艾又给汤牡丹去电，先询问她的家人安排情况，听说她的家人，也是北方轻工员工所在居民小区已经行动起来了才开始和她商量家里的事儿。总归就是一句话：“青莲怀孕了，有些事儿没法亲力亲为，你该替她拿主意就拿。”
然后王艾又和老范通了电话，也是先询问他的家人情况，然后吩咐他一切从安全、生命高度考虑，该负责就负责、该坚持就坚持，如果王斌、艾小青不服从安全命令，他可以直接给自己来电。
第六百六十二节 风在嚎、雨在浇（二）
王艾一直把老范当长辈对待，老范也是王斌的人，地位等同于李林之于王艾。但由于王艾只有老哥一个，那当然没有什么兄弟阋墙、家臣站位的事儿，老两口的一切将来都是王艾来继承，因此老范关键时刻服从王艾命令没有任何障碍。
王艾敢说，老范也敢听。
最后王艾才给李林打电话，要求他务必做好保卫队伍的防疫工作，因为保卫是经常要陪同出门的，也是和保卫对象经常接触的，谁感染保卫也不能感染，谁瘫痪保卫队伍也不能瘫痪。李林则回答说已经初步制定了防疫纪律，高标准、严要求，绝不留死角漏洞，物资采买也已经进行了，但有些物资有点短缺，比如口罩买不到多少，因为药店也没多少储存，大家都在买。
王艾则回答说：纪律方面我放心，不过你要制定后补方案，就是一旦有保卫感染，谁来替补、谁来弥补，并由此发现漏洞、堵塞漏洞。一旦封控开始，相应人士保卫压力减轻，所以可以抽调一部分保卫到重点人士身边或者成为替补。保卫的家属你也要负责安排。至于你缺乏的物资和保卫家属可能缺乏的防疫物资，我来想办法！
随后王艾询问雷奥妮相应物资的市场情况，得到答复说大致上还很丰富，但储备肯定不多，要买趁早。王艾随即拿出自己的工资卡交给雷奥妮，要求她立刻出去到各大超市购买，照一万支购买。
但雷奥妮的事情也开始多了起来，她原本就负责监管着超越集团，麦超的超越体育、张秀云的超越文娱都是向她负责，平时两个集团做出什么决定都是要向艾小青汇报、并向她通报的，这会儿艾小青忙碌北方农副、北方金融的事儿，超越集团的领导责任以及疫情协调工作都交给了雷奥妮。
此外，因为疫情的原因，雷奥妮还加大了和北方农副驻加利西亚渔业中心、驻德国奶制品中心、啤酒中心、CY体育集团旗下拉科鲁尼亚、图宾根青年、赫雷斯竞技等俱乐部的联络、管理、协调工作。
简直忙的一塌糊涂。
康丝的对外联络工作暂时压力较轻，正在给雷奥妮充当助手，带着李觉、阿尼卡、黎兵等人开线上会议。
王艾拿出工资卡的时候，雷奥妮是接电话中途忙里抽闲和王艾说了几句，王艾就想自己出去买，被家人一起拦住。最后雷奥妮拒绝了王艾的工资卡，让陈正武和她的一名保卫开车出去，拿着家里的日常消费卡去购买。
就连保卫们也在各自老板的带领下忙忙碌碌，比如赵丹正在和钱自强到处检查家里的门窗，确保一旦家里有人感染有严密的隔离条件。安娜则提醒说与其在主楼里隔离空气流动难以避免继续感染，不如到单独的车库去隔离，车库有暖气、自来水、电甚至网络。
赵丹和钱自强听后觉得有理，干脆起身去检查车库。
全家都忙起来了，王艾竟忽然发现只有沙发上的自己和腿上的两位猫主子无所事事。一时间，王艾颇为不解：自己是怎么清闲下来的？
“不用你。”康丝整理着网上相关信息的表格，给了王艾一个甜甜的笑：“等我整理完了，你分析一下就好。”
“没事儿，我们忙得过来。”赵丹笑着摇摇头，然后扭头过去又和钱自强商量起来怎么给车库临时装修一下，旁边还有刘亮和张光给帮忙。
王艾眨眨眼，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国家队队长来着，哼，家里不让我插手，我插手国家队！老唐就是提醒了各位队员，不是还有海外队员呢么？
王艾摸出电话打开从QQ移植过来的各种聊天群，然后发现所有群的置顶消息都是——王艾：疫情严重、病毒凶猛、出门戴口罩，尽量别出门，这不是开玩笑！重复：这不是开玩笑！
然后下边一排排的“收到”，有喊队长的、有喊老大的、有喊院长的、有喊博士的、有喊副主席的，居然还有喊王二的……
“这是……”王艾深吸了一口气：“康丝做的，唉！”
王艾决定去给最忙的雷奥妮帮忙，雷奥妮给了王艾一个笑容，拍了拍王艾的肩膀：“哥们，玩你的去，我这边都上路了。你来还得计算你的工作量，然后你的输出还不稳定，一会儿一有事儿。”
“可你们都忙着，我怎么能闲着呢？我又不是旧社会的少爷光动嘴。”
“呃……”雷奥妮认真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跟王艾说：“博士，你思维开阔，善于洞察，擅长从大杂烩一样的消息集合中推导出事物发展的大方向，这对于指引我们具体工作很有好处。现在我们忙的都是具体的，但下一步怎么走，还得听你的指挥，你想想这方面的事情吧？”
在雷奥妮的建议下，王艾回到沙发上开始静静的汇总眼下的消息，并一步步向前推导。这一想就想到下午，连午饭时都在努力的思考，吃的什么都不知道。
饭后王艾在三楼短暂休息，可躺下也无法闭眼，后来干脆重新起来打开电脑，先搜索了当年非典的消息，梳理其发展的过程和社会的应对以及造成的损失，然后找到了冠状病毒资料。
这些搜集完了，王艾一步步看，看完了，脑子里记下来了，便坐在三楼的窗口继续深思。
身边不断的人来人往、猫儿不断的爬上爬下，太阳在渐渐的西斜，暖气在渐渐的升温。
王艾想的太多，有点缺氧，正好陈正武回来跟雷奥妮汇报说已经采购了十万只口罩和半吨消毒液，王艾听完了心有所感，从衣柜里找出羽绒服、大风衣穿上，一个人慢吞吞的来到后院，坐在泳池边、夕阳下。
康丝找来的时候，王艾甚至连羽绒服的帽子都扣上了。
“吃晚饭了，博士。”康丝轻声道。
“嗯。”王艾回过神点点头：“等我一下。”
然后脚步匆匆的上了三楼打开书房找出一摞A4纸，开始写。
第六百六十三节 风在嚎、雨在浇（三）
什么时候天黑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茶水换成了牛奶，不知道，什么时候灯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吃下了小蛋糕，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奥妮、康丝、赵丹、钱自强、张光、安娜来到书房的，也不知道。
“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儿，这就像打游戏，打着打着忘了吃饭。”王艾乐呵呵的看着众人。
书房的气氛一松，刘亮笑道：“你工作入神不稀罕，稀罕的是你吃了蛋糕、喝了牛奶然后还完全不记得。”
“是啊，也不怕喝鼻子里去。”安娜也笑道：“反正我做不到，我入神的时候经常把水喝光，然后就一次一次举杯装作自己喝水。”
王艾和大家一起笑，然后搓了搓脸，拿起文稿自己看了一遍，然后问道：“今天大家都忙的怎么样？”
“预定的工作都干完了。”雷奥妮道：“刚才在楼下吃饭时候我们就碰过了。”
“嗯。”王艾点点头：“那么，新的工作要来了，这里……”
“博士。”康丝打断王艾：“你下楼吃点饭吧，这么久了，光蛋糕和牛奶不行的。你先去吃，我们先看，行吗？”
“好，你一说我就饿了。”王艾起身，长长出了口气，在康丝的陪伴下来到餐厅。
“呀？饺子啊！”王艾搓搓手，感慨的道：“你跟我妈一样爱我。”
“给你蒸饺子就是爱你了？”康丝笑了一下：“牛肉萝卜馅儿的。”
“好嘞！”王艾拿下抹布，掀开蒸锅，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气：“吃遍山珍海味，还是小时候过年的最牵肠挂肚。康丝……晚上等我啊，你等我吃饱了的。”
康丝歪着头：“早知道就给你吃萝卜白菜馅儿的，省得你折腾我。”
王艾乐呵呵的用筷子挑起篦子，抓着屉布往一个大盘子里一抖，三两个落在了桌子上，康丝赶忙要去帮忙，王艾挥手：“不用不用”，自己用手抓起来放在嘴里。
“对了，还有菜呢。”康丝走到蒸锅那又拿起一个篦子，夹了一个大碗出来放在王艾面前：“鸡蛋羹，鸡蛋多水少，用刀都能切开的。”
“我爱吃这种硬一点的，有嚼头。”王艾更开心了。
“还有呢。”康丝从一边的小锅里倒出一碗海鲜汤，又从微波炉里拿出一盘子鸡胸肉：“增肌啊。”
王艾下意识低头，然后赞同的道：“也是，这个冬歇期没怎么训练，都胖了。”
康丝笑嘻嘻的坐在王艾对面，看王艾吃，看着看着，也饿了……
“我还没吃饱呢！”王艾瞅着空了的桌子不高兴。
“哎呀，这么晚了，上楼还要开会，开完就睡觉了的，所以不要吃那么多啦。”康丝摆了摆手：“我要去刷牙。”
王艾收拾一番利索了，重新上楼，招呼大家各自去洗漱，然后再开会。
“现在综合各方面情况基本可以确认了。”王艾在三楼的客厅里语气严肃的道：“这是一场灾难，随着疫情的蔓延，可能全国许多城市，起码湖北的城市都会断断续续的封控。我这一下午都在研究病毒，这是一种空气传染，传染率很高，死亡率很高的疾病，而武汉是九省通衢，现在无法确认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了，感染的这些人乘坐什么交通工具、流散到了什么地方，又传染给了谁。简单说，现在完全无法确认传染链、无法确认传染面积。加上又是春节期间，春运四面八方、人流涛涛，所以我才推断，最终全国所有城市都要封控。”
众人严肃的听着王艾的分析，结合他们自己接触到的情况和简单的推理，完全认同这种严峻的前景。
“一旦大面积封控，势必出现物资短缺的问题。粮食、电、燃气、暖气这些我不担心，咱们国家储备足够多，关键部门的管理足够严，这个病毒毕竟不能穿透口罩，尤其是医用口罩，这决定了一旦开始封控，切断传染链，电力、燃气、自来水这些关键部门的正常运转反而是有保证的。”王艾说到这稍微松了口气：“当然，他们会很辛苦，必要的时候可能要在岗位上封控，在岗位上生活。同样，国防、外交这些事关国家安全的机构同样也正常运转，所以我们关心的应该是其他领域。”
雷奥妮插话：“医药卫生，医疗耗材。”
“对。”王艾点头：“一个是突发性，一个是面积大，前者决定了我们没有准备，后者决定了我们平时储备的相应物资会爆发性消耗，因而出现一个突然性的短缺，比如口罩。下午我查阅了轻工业联合会往年的统计数据，我国口罩日产1400万只左右，除了国内消耗大部分用于出口。粗略估计，在厂家储备的、物流环节沉淀的口罩在一亿只左右。”
“但是，口罩这种物品并非稀缺品，平时老百姓见得、用的也不少，所以我国家庭应该是没什么储备的，顶多随手塞在哪儿的两三只而已。我国防疫部门可能储备了一些，但顶多也就是一亿只上下。而现在日消耗量多少呢？”王艾自问自答：“虽然大多数城市还没进行封控，但老百姓不傻，武汉的消息全民关注，大多数老百姓应该都在购买和储备口罩了，大多数出行的老百姓应该也会断断续续的，大概也就几天时间吧，都戴上口罩了。依照我国老百姓勤俭节约的习惯，可能一个星期才换一只，那么这个缺口是多少？日缺1亿8600万只！”
在大家深吸了一口气的表情里，王艾更加沉重的道：“更重要的是，我下午查阅资料发现，普通的口罩在冠状病毒的冲击下，一天就会失效。也就是说，短期内可能调拨库存、加上对外购买能够勉强弥补，但长期看，或者说一旦戴了口罩也感染的消息传出，口罩消耗必定激增，医学专家一旦出来普及口罩最好一天一换，这个缺口就会变成14亿！同志们，14亿！”
三楼客厅里顿时一片抽气声。
第六百六十四节 风在嚎、雨在浇（四）
王艾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此前我国日产1400万只，占全世界的60，也就是说，此前全世界的口罩日产量才2300万。”
“那怎么办？”安娜着急的问出口。
王艾压了压手：“当然了，连我们这个身在海外的小团体都注意到了这里的巨大缺口，那么国内的政府、机构、企业肯定也都注意到了。以我国第一大制造业国家的生产力，以我国巨大的纺织业产业，弥补这个缺口是没问题的。想必包括我们家里的北方轻工现在也都在组织人马生产和改造口罩生产线了，所以这个缺口是暂时的。”
大家方才松了口气，不过王艾接着又道：“但是，这需要时间，口罩生产线再简单，也是需要生产、调试的，突然激增的原材料消耗决定了原材料生产线也是需要改造、调试甚至专门生产的，那么原材料的原材料呢？从石化工业那边也是需要改造、调试甚至专门生产的，所以这里的时间是固定的，是没法立刻把大量的生产力转换为产品的。而现在，眼看着就是口罩消耗量的爆发期，这个时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就是说，在现实中，在未来几天、几个星期甚至一两个月，口罩的缺口都是无法完全弥补的。”
正这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电话声，众人同时扭头，又同时释然。虽然电话声是从康斯身上传来的，但那叮叮咚咚的古筝声是王艾黑色手机的专属声音。
康丝拿起来一看，伸手递给王艾：“黄欣的，他们可能到了。”
“哦。”王艾接起来一阵说，放下电话道：“我去一趟机场，你们先散会休息，也忙了一天了。”
雷奥妮点点头：“你先换衣服。”
王艾穿好了衣服，雷奥妮拿过来一张纸：“这是会议记录，你带给黄欣看，她应该在飞机上休息了，来了以后安排孩子休息后，我们继续开会。”
见王艾犹豫，雷奥妮强调：“时间不等人。”
“好。”
到机场，不大会，纺织女工号降落，黄欣带着好奇的王胜、王中华、王红妆三个孩子以及杨丽等四个保卫和王艾一行人见面了。
王艾放下心中的忧愁，和天真无邪的几个孩子一阵亲热，上了车以后一边陪着孩子说话，一边把通过声音录制、声音转换文字、打印出来的会议纪要拿给黄欣看。
黄欣疑惑的接过去看了几眼就皱起了眉头：“你们在研究这个？”
“嗯，正在开会，要不是你打电话提醒可能都耽误接你们了。”
黄欣没介意，让开车的钱自强开了灯，认真的看起来。
回到家，赵丹给黄欣的几个保卫指派了休息的房间后，一行人重新上了三楼。
雷奥妮本来开口就要谈工作，可一眼看见了躲在王胜身后犹犹豫豫的王中华，不由得心软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在摔摔打打中长大，当娘的心大，当孩子的就得自立。可再怎么自立，也是一个孩子，母子天性是泯灭不了的。
迎着王中华期待的目光，雷奥妮弯下腰摸了摸儿子的头，王中华立刻活泼起来抱着妈妈的腿一个劲儿往外喷话。
那边康丝拉着王胜，王艾拉着王红妆都在说话，保卫们四面八方的面带微笑。
过了好一会儿，孩子们的热情消耗的差不多了，夜深人静也有点困了，于是王艾领着孩子去新收拾出来的房间休息，反正三楼的房子一直空了好几个。王胜王中华一间房，王红妆一间房，这间闺房是康丝负责的……整个都是粉红色的。
孩子们安顿好了，黄欣拒绝了王艾要她休息的要求：“飞机上睡的很好，现在我正精神，看你们的会议纪要工作量应该不小，反正我也要参与，不如从现在开始。”
王艾也没多客气：“现在我的钱足够多，但人手不够，你来了真是解决了大问题。”
黄欣笑道：“在家两年多，我也有点想念工作了，最好是996。”
众人一阵轻笑，王艾拿起会议记录瞅了一眼重新谈起来。
“同志们，刚才我们分析了国内目前的情况，简单说就是我们的一般物资足够充分，医疗物资生产力的潜力也够，但疫情太突然、可能传播面积也非常广，所以我们的医疗物资生产力的实现需要时间，这中间大概有一两个星期、一两个月甚至更长的缺口。”
王艾做了个手势：“在这个关口，正是我们这些人发力的机会，也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我们的资金肯定不足以填补这么大面积的缺口，我们的收入也完全不支持我们长期的补充这个缺口，但这不是短期的吗？这不是暂时的么？正好我们有钱、我们还在工业发达的欧洲，所以，客观上我们具备调动欧洲生产力回填国内缺口的机会。当我们的资金或者说欧洲我们能搜集到的医疗物资消耗一空之前，国内的生产力就会完成转换，实现需求和供应的平滑衔接。”
“我相信，此时此刻，我们的驻外使领馆，我们的海外游子也都在密切关注，并在未来几天随着医疗物资缺口的消息传播而行动起来。”说到这，王艾停顿了一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我呢，从02年开始到今天18年，我享受了18年全国上上下下的关爱和支持，我积攒了庞大的财富，哪怕我建立了国内最大的个人慈善基金，我剩下的财富依然是打工人的第一名。”
王艾在客厅的地中间来回走了两步，望着众人看他的目光坦然道：“没错，我工作干得好，我的收入合理合法，我在一个足球弱国、田径弱国异军突起，极大满足了社会和群众的期待，所以得到了极大的回馈，但这只是一个层面。在另一个层面上，从王艾助学基金到平民球场，从希望工程到汶川地震，群众和政府始终支持我也是因为我一直在积极的为国分忧。给我的支持里包含着对我为国分忧的奖励，当然也包含着对我继续为国分忧的期许。”
“所以。”王艾举起手掌：“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第六百六十五节 风在嚎、雨在浇（五）
“现在，就是我这个匹夫尽责的时候了。”王艾指着自己的胸口道。
赵丹看看左右：“我是国家多年培养出来的，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应该的。”
雷奥妮嬉笑道：“为了早日将我的绿卡换成身份证，我决定干了。”
黄欣轻声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能享受这样的生活条件，还不都是因为祖国好？”
康丝：“……你们看我干什么？博士要干的我当然也要干。”
安娜、杨丽、张光等人纷纷表态，代表了全家的基层工作人员支持王艾的决定。
王艾看看手表：“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么就早点休息。我们的工作主要是采买国内急缺的医疗物资、可能的话购买急缺的生产线，我的账户里现在大概有两亿欧元可以使用，每月还有几百万的薪水，必要的情况下我可以出手一些国债，总之，资金是足够充裕的。”
雷奥妮问道：“你的预算是多少？你刚才推算中国之外口罩的生产力只有每天不到800万只，单算欧洲更少。而且因为生活习惯的原因欧洲人很少戴口罩，生产力可能还不到100万，这里边较为昂贵的医用口罩应该很少，大部分是一般口罩。也就是说，你每天只需要支出几十万欧元就能买光了整个市场。这样的话，到国内口罩生产力落地之前，远远用不了那么大的资金。”
“还有消毒液，防护服，医用手套这些平时用量不大现在也激增的东西。”王艾摆摆手：“除了捐献物资、生产线之外，我肯定还要带头捐款，学院要捐，国家队要捐，社科院要捐，我个人也要捐，而且不管别人捐多少，我个人都要第一。”
黄欣问道：“采购好说，但怎么运送？国际物流可不快，我们是不是要提前和航空公司预约？”
王艾想了想：“上纺织女工号吧，一年到头总闲着也不是事儿，我们自己的还省钱。明天我们去机场把座椅什么的拆掉增加空间。以我们的采购量和欧洲的出产量，可能这一架飞机就够了，大不了多跑几趟。如果机组扛不住，我们就联络民航或者空军，请人来替换。”
赵丹道：“如果是纺织女工号出场的话，应该会对民心士气是个不小的振奋。”
众人看看他，纷纷点头，张光跟着道：“博士这么大名气的人，还要做这这么大的事情是肯定藏不住的，政府也需要博士这样的人站出来。那，说话不如行动，纺织女工号带着物资降落会极大缓解焦虑。”
杨丽看看左右也轻声开口：“我想，如果能购买生产线并公开捐赠给疫区的话，效果会更好。”
王艾鼓掌：“很好，果然还得是群策群力！感谢大家，忙到这么晚，咱们先去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天一亮，我们这个小小的团队就要高速运转了，无数的工作等着大家，国内无数的同胞在等着我们。这是一项注定载入史册的工作，这是一场和平时期的战争，这注定是值得我们终生回味和铭记的，是足以让我们以后跟人吹嘘的。好了同志们，解散！明天一早，开战！”
满腔激情的保卫们纷纷站起，和王艾道别后下楼休息。
黄欣去了王红妆的房间休息，省得小姑娘到了新地方害怕，雷奥妮去两个男孩子的房间看了一眼，康丝整理着会议记录，王艾打开个人电子信箱查看是否有新的信件，然后用微信把自己一家的决定发到了家庭群里，通知父母和家中的许青莲、时文君。
这一切忙完，已经后半夜一点多了，王艾瞅着康丝忽然来了兴趣。
“哎呀，你刚才还伟大光荣正确的。”康丝挣扎着。
“正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才开心的要庆祝一下啊！”王艾恬不知耻着。
雷奥妮回来啪的在王艾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别忘了你的本职工作，日子还得过，足球还得踢呢。”
“行吧。”王艾依依不舍的松开手：“那好，睡觉……其实我就是逗一下康丝。”
康丝“哼哼”两声：“是，你的出发点确实可能是逗我，但一旦进入了某一阶段你就会忘了你的目的，真奇怪为什么你的兴趣一直这么浓？”
王艾拍拍肚子：“吃饱了撑的。”
第二天早餐时，一家人重新做了工作分工，黄欣的到来分散了雷奥妮肩上庞大的工作压力。本来她就有监管CY体育的责任，因为疫情王艾又给她临时添加了监管家族企业欧洲分部的责任，这里边既有独立的亚欧之光欧洲分部，也有北方农副驻科鲁尼亚渔业、驻慕尼黑牧业分部，还有北方轻工在法国的销售处……相当多的法国奢侈品在北方轻工采购原材料。
此外还有一些社会组织，比如德国中国商会，就是当年黄欣管理图宾根青年时期建立的。
现在黄欣来了，这些监管工作全部交给黄欣负责，雷奥妮专职负责医疗物资的采购工作，康丝依然是“信息员”角色，负责搜集国际国内各类疫情信息。王艾的经纪人、经理人、助理三角合一，都临时由安娜负责。
保卫们除了日常保卫工作之外，也要在此时此刻协助原本的保卫对象开展工作。
钱自强、苏石负责领导家中的安保工作，陈正武、罗盛才负责王艾个人的安保工作，赵丹则带着张光、刘亮负责雷奥妮采购团队的安保工作，赵丹自己还要以管理者身份参与决策。
全家都忙的团团转，只有王艾的工作轻松：出钱！
甚至连取钱都不用他，雷奥妮拿着他的工资卡，必要时可以管他要储蓄卡，实在不行还可以管他要国债账户，总之，以小团体的消费能力，资金足足的。
当然，王艾也不是真的闲着，除了足球训练之外还要带孩子！三个孩子日盼夜盼终于盼到和爸爸长时间相处的机会，万里奔波跑来的，王艾不带谁带？
不过这天早餐只是进行了工作划分，早餐过后王艾带着人马前往机场汇合了驾驶员、副驾驶、两名空乘的小组，先跟机组说明了当前所面临的问题和自己的打算，然后询问拆除飞机内部部分设施的可能性。
第六百六十六节 风在嚎、雨在浇（六）
在机组的建议下，王艾放弃了拆椅子的打算。一个是拆的话很麻烦，很耗时间。另一个是客舱里的设施本来就不多，完全可以装散货，只要配备了足够的绳子把散货捆扎好就行。
而且，纺织女工号原本在后部就有货仓，只是王艾一直没用竟然忘了。
“我警告你啊，别说什么一年到头也坐不了几回干脆捐了算了这种屁话。”回家的路上，雷奥妮不等王艾感慨就提前放话：“你不喜欢坐你就去买票坐民航，我喜欢！我就爱浪费！临时当货机就算了，赶上有事儿没办法，你要敢给捐了，我就带孩子走人，找能给我私人飞机坐的老头儿！”
说到这，雷奥妮骄傲的挺了挺胸：“我在老头儿眼里，还是很值钱的！”
“行行行。”王艾搓着脸：“我什么时候想过要捐了的？捐了我做啥？由奢入俭难知道不知道？你就是坏心眼子乱想我……再说我飞机也没捐啊，德国美人号不还在家呢么？”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还要给改名叫东北大汉呢？”
“但就是因为我！”王艾骄傲的拍拍胸膛：“改名才被否决！”
“但为什么要改名？”
王艾无语了，为什么？因为这飞机现在是北方轻工的公务机，经常搭载四大生产基地的头头脑脑出外开会、办公，也搭载劳动模范、优秀生产者什么的出外度假。反正一帮老爷们觉得“德国美人号”这名字不符合他们的气质，于是就起哄要改名。
其实希腊美女号也经常收到这方面的调侃，不过使用这架飞机的是王艾的父母、家人，所以也就只是调侃，即便被外人议论也通常付之一笑，不解释。
因为真解释起来，这架飞机是以康丝命名的，而康丝是西班牙王室册封的希腊公主，真正式起来，迎来送往的得是部级干部。
所以，这飞机的名字不能改，也改不了。
这两架飞机是中型的，还都被王艾先后送出去了，这让雷奥妮非常愤怒。由此她不但主导了第三架飞机的购买，还特别要求买大飞机，宗旨就是：要浪费，气死你！
不过大飞机也有大飞机的好，以前的中型飞机拉几十人挤得慌，大飞机就好多了，起码每个人都能混到一张床。
回到家，王艾开视频和学院班子通气，大家都很紧张，不知道接下来形势会如何发展，自身的工作会变成什么样。王艾简单给大家分析了一下，帮大家定了定神，然后分配工作：一面要把正常的工作秩序维持住，一面要着手强化学院的疫情防控工作。
王艾特别要求院班子认真研究一下BJ封控学院留守的问题，学院这么大个机构，起码不能没有值班的人。王艾还要求院班子认真研究学院成员及其家属的个人保护以及可能的就医问题。
此外，王艾还给院班子和科研组下达了一个临时科研任务：在全国疫情蔓延、全国城市封控或间接、间歇封控的情况下，足球管理工作如何运行，包括联赛如何运行。
“课题要快速研究，几天之内出一个阶段性成果送去中心和足协给韦主任和高主席看，这是我们学院这个科研机构、智囊机构该出力的时候了。”王艾严肃的提醒同学们。
王艾说完，老刘提醒：“咱们是不是该考虑捐款了？”
“对。”王艾点头：“是该考虑了，我回头给两位领导打电话沟通一下看怎么弄、弄多少。他们那边肯定也是忙，咱们三个机构要协调一下立场和做法，争取给全国体育同仁带一个好头。”
正说着，王艾发现对面同学们的目光突然惊奇起来，老刘甚至脸上挂上了慈爱的笑容，这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王红妆偷偷摸摸的入了镜头，正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呢。
王艾一笑，拉过女儿抱在怀里，冲着对面道：“刘指导，这是我女儿。昨天不是放寒假了么，就跑来马德里看我。刚才我和她说让她自己玩，也不知道怎么跑过来了。”
“叫什么名字啊？”老刘慈爱的问道。
“问你呢，女儿？”王艾低头。
“王红妆，姓王的王，红旗的红，妆容的妆。”王红妆流利的答完了，紧跟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刘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啊？我叫刘春明，姓刘的刘，春天的春，明亮的明。”
王红妆听完了认真想想：“好名字！”
众人大笑，老刘拱拱手：“谢谢，非常荣幸，另外，红妆啊，你这个名字很美，跟你的人一样。”
“谢谢伯伯。”王红妆终于有点羞涩了。
小姑娘又看向其他人，同学们挨个给小姑娘做自我介绍。小姑娘还没认几个字呢，半懂不懂的，但好话会说，逗的大家很开心。
王红妆和大家打过招呼，便安静的坐在王艾怀里，听王艾继续和大家开会，十几分钟后所有事情商量完毕，会议解散，王艾低头看了看女儿：“红妆啊，爸爸还要打个电话，你能再等我一会儿么？”
“嗯！”王红妆用力点头，顺便调整了一下坐姿，整个靠在王艾怀里。
王艾先后给韦迪和老高打了电话，交换了信息，沟通了立场，协调了工作。作为体育局下属的三个部门，领导全国的足球工作，受影响的人何止百万？如此大疫之中，都要起到坚强的领导核心作用。
光两个电话就打了半个多小时，还约定了每天至少在微信群上沟通一次。
放下电话，王艾不放心又给老唐打，问了一下国家队集训的事儿，然后刚挂电话中国田协给他来电话，也是商量沟通这方面的事儿。王艾已经是田协副主席了，虽说是挂名的，但哪怕没有任何具体分管工作，可位置高，田协班子必须表示出足够的尊重。
挂了电话，王艾从书桌里掏出一包牛奶糖，不料王红妆却摇头：“黄妈妈说吃饱了不要吃零食。”
“真乖。”王艾怜爱的摸摸女儿的头发：“爸爸再打最后一个电话，行么？”
“嗯。”王红妆继续靠在王艾怀里，有些无聊的用手指数着书桌的花纹。
第六百六十七节风在嚎、雨在浇（七）
可即便这么无聊了，王红妆还是没走，哪怕听到后院两个哥哥的玩耍声，也没走。
女儿的依恋差点让王艾在接下来的电话交谈中走了神儿。
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政协领导的，王艾简要的把自己的工作汇报了一遍，包括足球工作、院长工作，又把疫情当中自己打算采取的措施简要的汇报了一下，最后说明各方面的下一阶段设想。
因为领导很忙，王艾大概用5分钟就高度概括的说完了，并说明自己将把详细工作内容的通过传真的方式发到单位。领导嘱咐王艾不要耽误了比赛，同时要做好个人防护，对王艾为国分忧的行为高度赞赏，要求他在事情结束回国后去一趟专门汇报。
社科院那边王艾没有专门打电话，这些年王艾依然是每年上交两个研究论文，其他关联就不多了，反正那边如果组织捐款肯定会通知他，到时候别人拿多少他也拿多少就是了。
终于放下电话，王艾直接抱起女儿举高高，书房里顿时传出了王红妆银铃般的笑声。
“忙完了？”黄欣正在隔壁的二卧，也是临时改造的她的工作室：“快带孩子下去玩去吧，俩小子都等半天了，要不是杨丽看着都下水了。”
王艾拉着王红妆哈哈一笑：“小子么，淘气难免的。”
“对了，刚才我和家里通了电话，你电话一直没打通，爸妈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但因为无法准确预计疫情发展情况，所以只是让北方纺织准备二十条生产线。你别嫌少，爸爸那边正在组织轻工业联合会统计全国的口罩生产线数量，相应企业预投资生产力规模，然后要进行生产力的组织、分配、协调，省得不足或者太多浪费了。到最后肯定是要给各大企业分配的，咱们家作为全国最大的纺织业集团少不了出力，生产线再少也得几百条，上千也是可能的。”
王艾摇摇头：“更大可能是搞大生产线，那种一下一只的太慢了，应该和生产卫生纸一样，宽幅滚动下来同时切割，一下就出来上百只那种。”
黄欣“哦”了一声：“那样一台机器一天百万产量了。一百台一亿，全国五百台就够了，嗯……如果疫情向全世界发展的话，那还是有缺口呢。”
王艾“哈哈”一声：“那就是下一步的事儿了，不是咱家的事儿咱也用不着着急。”
黄欣笑了一下：“青莲那边也成立了一个指挥小组，爸爸要负责领导全国轻工业疫情期间的防控生产，忙的很，家里企业只能交给妈。妈正在组织几个集团各自成立疫情指挥部，所以家里家外的只能是青莲来了。她还要管亚欧之光那边一摊疫情的事儿。我跟她协调了一下，亚欧之光的采购网络能发挥很大作用，她正在整理欧洲这边大型医疗卫生产品供货商名单，我让雷奥妮去对接，她是外国人长相，容易谈一些。”
王艾听的频频点头：“家里家外都是人才就是好啊，我省老了心了，要是光我自己忙活，累死也忙不过来。”
黄欣释然一笑：“行了，你就好好当你的奶爸，工作我们娘们包了。”
王艾当着孩子们不好说什么，给了黄欣一个“你干工作我干你”的隐蔽眼神儿，惹得黄欣趁着王红妆不注意给了王艾偷偷的一掐。
“王胜、中华，你们玩什么呢？”王艾绕过泳池饶有兴致的瞅着在草地上乱滚的俩小子。
“我们在玩摔跤。”
“哦。”王艾点点头：“摔可以，不准哭、不准急眼，不准和哥哥弟弟打架。”
“不能，我们是友谊赛！”王胜抢答。
王艾看了看被揪着衣领子的王中华，二儿子也在用力点头，然后还问；“爸爸你玩么？”
“呀？你们连我都不服了？”王艾撒开女儿的手，走过去叉腰低头看看：“再过十几年吧，你们现在还不行……起来吧！”
王艾一手揪着一个儿子的衣领子一使劲，把俩小子提到半空：“哈哈，都这样了你们俩还不松手呢？”
俩儿子在空中手刨脚蹬，最终扑在王艾怀里，王艾一手一个就这么原地抱着：“学校怎么样啊？”
王胜先说，嘟噜噜一串，什么没有幼儿园好玩，同学多，操场大，课本太简单，我都自学五年级的了。王中华接着说，不过王艾发现这孩子竟然有意识的避过了哥哥说过的，挑选哥哥没说的说，不由得大为惊奇。
这孩子被雷奥妮放养，竟然是孩子们里头最能体贴人的。
王艾有意让二儿子多说一些，尤其是这个年龄段孩子感兴趣的东西，避免压抑了他的天性。
俩孩子说完了，王艾来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招呼女儿过来，问她上学这半个学期的感受，结果这丫头傻乎乎的光说学校食堂那点事儿，什么鱼香肉丝一点也不辣，什么鸡腿太甜，什么木耳肉片太烂，王艾听着听着仿佛见到了一个小号的小美人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模样。
有心教育教育孩子，可瞅着孩子一副跟爸爸诉苦的诚恳模样，又于心不忍，后来一想算了，娇气一点什么了？吃的好点怎么了？都是家常菜呢总不至于吃不起。
仨孩子说完了，又闲不住了，下地要玩捉迷藏，还让王艾也玩，王艾说我在这都住了四年多了，什么地方都太熟了，我要玩属于作弊。仨孩子想了想，果断开除了老爹，然后互相商量规则：房间里不准去。
王胜还叮嘱弟弟妹妹离泳池远点，王中华也叮嘱妹妹，王红妆哦哦点头，其实家里就有泳池，仨孩子游泳水平都不低，但也正因为如此，或者说都呛过水，所以才知道这玩意的可怕。
王艾看的津津有味，孩子们正玩着，黄欣走过来拿着一摞书本：“正好你闲着，带孩子们写寒假作业吧。”
“刚来！”王艾不高兴的强调。
“刚来怎么了？你训练停过么？慈母多败儿知道不知道？你要狠不下心咱俩换换，你别把咱们孩子糟蹋了！”黄欣对着王艾一顿输出。
王艾就剩低头、点头、“嗯嗯哦哦”的份儿。
第六百六十八节风在嚎、雨在浇（八）
在黄欣的强力介入下，王艾的上午时间被调整为：一小时例会、一小时小学作业、一小时陪玩、一小时讲故事。王艾的下午时间被调整为：带孩子旁观训练。
仨孩子兴致盎然，一整天跟爸爸黏在一起，快乐极了。连大家商量事儿会他们也要旁听，听的半懂不懂的就记下来，完了问王艾是什么意思。王艾得考虑他们的接受能力，用他们现在的逻辑和世界观给他们解释。
下午到俱乐部跟齐达内一说，齐达内直接点头，还跑过去和仨孩子合影，安排人帮忙看着，然后才和王艾一起去训练场。
国内的事儿，刚在国际上引起关注，暂时还没有传播到足球圈来。
训练时队友们听说是王艾的孩子，都纷纷表达了亲近之意，哪怕比较冷淡的莫德里奇、克罗斯都上去和孩子们笑了笑，尤其是听到孩子们用中文叫出他们的名字后更是喜出望外。
即便没有王艾偶尔的介绍，他们名字的音译结合着孩子的表情也能让他们猜出来。
太阳偏西时训练结束，王艾来到训练场外的草坪上，发现仨孩子也一头汗，杨丽解释：“看着你在里边练，他们就在外边练，连红妆都是。”
王艾拿毛巾给仨孩子擦了擦汗，让陈正武、杨丽领着先去停车场，自己随身跟着罗盛才去了齐达内办公室。王艾下午训练时忽然想起来眼下国内的事儿早晚得在国际上爆发，到时候国际舆论怎么说很难讲，起码从武汉地理位置和疫情传染情况来看，恐怕全世界都跑不掉，那么未来一段时间舆论可能很不利。
王艾得抢先手。
“没问题。”齐达内听完了王艾的话点头：“对中国武汉遇到的事情我个人深表同情，相信俱乐部、队员们也是一样的，明天比赛之前时我会组织大家录制视频的。”
王艾表示感谢，并留了一会儿，把国内的情况、疫情的情况、病毒的情况简单跟齐达内做了介绍，隐晦的提醒他疫情可能会扩散。
齐达内这才重视起来，深深皱着眉头思量了一会儿，感谢了王艾的提醒，并重复了刚才的承诺。
第二天全队来到客场进行第21轮联赛，对手是巴拉多利德。因为三个女人各自一摊事儿没人带孩子，王艾要比赛也没时间，只好拒绝了孩子们亲临观战的要求。而远在国内的球迷因为比赛时间是在凌晨四点，太不友好，看直播的也不多。
然而就是这么不多的球迷竟然在比赛直播中惊喜的发现，双方列队合影之后，皇马队长拉莫斯竟然拿出了一个横幅，由场上队员拉开提着，上边写着四个大字“武汉加油！”
对着镜头，一帮拉丁人含糊不清的说出了这四个字，让人又想笑、又想哭。
比赛中首发左边锋的王艾状态上佳，完全没把对手的严防死守当回事儿，不过这场他直接带球冲击罚球区的时候不多，更像一个传统边锋：边路犀利突破，不断下底传中，偶尔向中部靠拢接应过度。
仅仅上半场王艾就送出了高质量传中九个，其中两个变成了进球。
下半场，克罗斯在另一侧发力，也是下底传中送了一个助攻，全场比赛以30完胜告终。
“你至于这么直白的嘉奖队友吗？”回到马德里，雷奥妮迎上前来当面问道：“结果许多报纸说你状态不稳，上一场进7个，这一场1个没进。”
王艾嘿嘿了一声：“不是还有下一场么？”
“下一场再多进？那不还是状态不稳定？”
“要不不进？”
“国王杯进不进的谁在乎？”
“联赛！”
“马德里德比，皇马主场，你的仨孩子头一次莅临现场，你琢磨着？”
“那还是进吧。”王艾点点头，忽然看向旁听的康斯、安娜：“你们就不奇怪吗？那可是马竞，防守在全世界都排得上号，我就这么随随便便说进球，不是太狂了吗？”
“有事实做依托，就不是狂而是自信。”康丝笑嘻嘻的道。
安娜也点头：“你的职业生涯就是由一连串不可思议的奇迹组成的，我们都习惯了、脱敏了，不论你说出什么让外界惊呼的话我们都觉得是理所当然。”
“原来我最大的小迷妹是你呀？”王艾指着安娜笑道：“小心一见杨过误终生啊。”
安娜摇头：“不能，我早就脱敏了！”
“是吗？”王艾饶有兴致的点点头：“虽说你工作的很好我舍不得你，但是啊，你也快三十岁了，不能再拖了，该找对象找对象、该结婚结婚，孩子大点了再回来嘛。”
康丝说道：“一直在忙，既没时间、也没机会。”
王艾沉吟片刻：“这样吧，等这段忙完了就让安娜去亚欧之光吧，国内国外都行，那边接触人多。”
“可是我不愿意。”安娜强调。
“哦……”王艾忽然道：“那就算了吧。”
给安娜搞傻眼了，你逗我玩呢？
瞅着患得患失的安娜，雷奥妮抿着嘴角偷笑，却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和王艾通报起了今天的消息。
在家里休息一天，王艾再次随队到客场参加国王杯，对手是萨拉戈萨。比赛打的极其轻松，王艾就踢了半场就下来了，进了两球，队友们进了三球，下半场又进了两球，简直成了进球表演。
回到马德里休息一天，和马竞的比赛拉开了，抛却了对国内的担忧，隔离了对孩子的亲爱，王艾在伯纳乌振奋精神，和被临时调到左边锋的克罗斯互相配合，两位拜仁三冠王卫冕的队友、两位皇马四连冠的队友默契高深，不但经常互相送出高质量传中，甚至会互相换位、穿插，把严整的马竞后防线搅得一团乱。
西蒙尼在场边一筹莫展，眼睁睁瞅着俩内敛的家伙打的激情四射，最终把法国人也带动起来，三杆大枪连连发射，马竞连反击都心惊胆战。
“爸爸厉害吧？”
王艾的包厢里，搂着两个儿子、抱着一个女儿的康斯低声炫耀：“你们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
“还是最好的田径运动员。”王胜抢答。
“对。”
“可是爸爸为什么不教我们？”王中华疑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