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节 心远地自偏（九）
“那……我提前走行不行？”许青莲试探的问道：“你知道的，首届嘛，千头万绪的不说，我还率领着最大的团，欧洲、中国高层都给予了很大期待……”
王艾肩膀一跨，低下头：“国家征用我媳妇，我还能怎么办？”
许青莲一皱眉，歪着头：“怎么这么难听？啊呀，我想起来了，你……”
被跳脚的媳妇一顿锤，王艾一边躲一边委屈的嚷嚷：“谁是那个意思了？你是我媳妇不？你被征用了没有？我就说你少看点日本的二次元，都被污染了，好好的姑娘整天想什么东西？”
“你没想？”许青莲原地喘气：“你没想怎么我一说你就懂了？你就是花花心思还不直接说，暗戳戳的恶心我，我告诉你，我今晚上就走！”
王艾立刻化身舔狗，上前围着媳妇转圈：“衣服准备好没？上海可潮，不像马德里，材料准备好没？别缺了啥到时候着急，亚欧之光的安保到位没？我让钱自强带金元素随行呀？哦对了，要不要我出面？国家征用你，你可以征用我嘛，都自己人，不用客气。”
“舔狗。”许青莲小声嘟囔。
“那我可就真舔你了啊？”王艾张大嘴，伸舌头。
“滚蛋滚蛋。”许青莲推拒着坐倒在沙发里：“不用你，这事儿是国家高层推动的，本身知名度够大了，再说是中国让利，有实在好处的不用你跨界去支援。”
“别的呢？”
“嗯。”许青莲依然双手按着王艾的胸膛不让他探头去舔，至于自己的腰被按住则是顾不得了，老夫老妻了不是：“衣服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的，亚欧之光抽调了人马组成了团队专门对接那些小商家联盟。对了，各个国家的小商家以前只有联合会，是我们起来后才帮它们组建了专门的各国传统商品小商家电商联盟，嘿嘿，这个联盟我们有深刻影响力哦。”
“嗯，那专业的事儿我就不管了，不过安保还得我给你派。”
“不用，国家派人了，不输他们仨那种的。”
“那也不行，国家派人水平高但和你不熟，听我的，这么大事儿，中国欧洲加深合作的事儿，不见得所有人都乐意见到，你作为其中的一个执行人，不见得没有安全危险，还是我身边用惯了的人更好一点，有点什么事儿反应的也快。”
见王艾说的这么郑重，许青莲固然心里好笑，却也感动：“好吧，就听你的，你能起来了吗？压得我难受。”
“平时你怎么不怕压？”
“废话。”许青莲收回脚把王艾蹬开：“那不是顾不上吗？”
站起来整理衣服的许青莲低着头：“用我换小美人儿回来么？这次我提前半个月出去组织联络，也得赶在正式开幕前带团回国，忙活五天后估计还得总计经验教训什么的，这一下就一个多月，估计到时候我也累够呛，可能就留在BJ休息了，到时候距离冬歇期大概一个月多一点了。”
王艾满心的不愿意，本想说开完进博会总结什么的两三天还不够？一边总结一边休息呗，那时候距离冬歇期还有四十多天呢。可看媳妇即将去挨累了，也不好说什么。
“看情况吧，黄欣、雷奥妮那边可能暂时还得要人帮忙，你要累就在家歇着吧，我身边还有康丝呢，一切都能照顾得过来。”
两人正柔情蜜意的，一直在客厅里操作电脑的康丝忽然出声：“诶，你们来看看！昨天体育频道的节目。”
两人一起过去，只见节目放到末尾了，马凡舒一脸坏笑：“节目的最后，我们给大家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这是王队长在正式录制前调试摄像头的片段。虽然他在采访里表现的平淡，但其实他的心情嘛，嘿嘿。”
然后就是王艾摇头晃脑的一幕，许青莲、康丝哈哈笑，王艾是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顿时跳脚：“好啊，偷录就算了，还公然放出来，这像什么？”
“球迷评论异乎寻常的好！”康丝拽了拽王艾的手臂：“你看啊！”
王艾一瞅，齐刷刷的好评，说什么的都有，热度竟然比之前“神之一球”、“场均重新达到3”两波事件更高，这就奇了怪了！
“正事儿不关心，破事儿都关心，这届球迷不行！”
“你是正事儿太多了。”康丝非常犀利：“以前你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玩，这几年呢？又是院长又是政协委员的，无形中和大家拉开了距离，你自己也下意识回避了，结果，你在社交网站上的形象越来越无趣了，像个老头子！”
“老头子，我……”
“别耍流氓啊！”许青莲制止了王艾：“说真的，我和康丝一样也觉得你越来越无趣了，你才30出头，你应该更活泼一点的，像个真正的年轻人那样去生活。你几次抑郁，难道不是太缺乏年轻人的爱好导致的吗？”
王艾被两个女人逼问的说不出话，绕着两人转了几圈，忽然把两人并排，“啪啪啪”的扇了好多下。俩女人当然不甘心挨打，扭身过来和王艾对打，打着打着就到了第二天天亮。
“说是你走，没想到我居然先走。”王艾吃着早餐：“飞机留给你？”
“不用，国家派了包机给我和我的团。”
“你团多少人？”
“那可多了，一千多呢。”
“好几架包机？”
“就一架，给我和各国传统小商家电商联盟带头的和有钱愿意亲自来的，许多小商家都是委托联盟帮助陈列展品，它们个体实力差。一些中型的愿意亲自跑来的，也是老板上飞机，员工什么的自己坐航班。”
“那就行。”王艾思量一二：“量力而行，我们就像亚欧之光一样，只负责牵线搭桥，能不能谈成、能谈成多少看他们自己的。”
“嗯，知道，我就负责今年一年，明年我就不管了，让丁香牡丹她们俩去忙。头一届嘛，大家都没经验，以后就好了。”
“那行。”王艾放下筷子站起身：“自强、元素，你们两个暂时加入许博士的安保团队。如果一个月后许博士留在BJ，你们就自行回来，如果她回来你们就一起返回。”
“是！”两人起立。
第五百三十节 心远地自偏（十）
王艾能不能指挥上级派来的赵丹、钱自强、陈正武？理论上是不能的，但实际生活总是可以商量的，再说许青莲这趟也是为国家工作，不用分的那么细。如果许青莲这趟行程让王艾不放心，反而会影响了他的比赛状态，也就违背了上级派人的最高目标。
王艾前往昆明集训，为冬天的阿联酋亚洲杯做准备，这次老唐征召了大量新人，85国青只有五人入选：王艾、赵旭日、郜林、冯潇霆、曾诚，剩余的全是年轻球员。
老唐也是发了狠，用这种方式回击世界杯期间被批评不思进取，因为中国队年龄偏大，最终成绩又不理想就被某些人挂了钩。
另外，郑智时隔数年重新入选国家队。他回国踢球以后，状态水平稳步下滑，毕竟年龄到了，竞争压力又太小。但相比年轻一代，他的战斗力居然还是排得上号的。
征调郑智除了回应中超不培养人才的指责，也是希望中超的老将能对来自中超的年轻人多一些控制力。
对老唐的这些想法，王艾不置可否，按部就班的在昆明过了十天后乘坐纺织女工号返回欧洲，还带了其他四人。
巧了，这支国家队只有85国青入选的这五人在海外效力，其他的一水儿的国内球员。
对此，王艾是既没心、也没力。恒大太有钱了，老高也管不了，更别提王艾，大家就只能看着金元足球在进行末日前的疯狂：谁都知道这玩意长久不了，但什么时候倒下谁也不敢叫准。
唯一耽误的就是新一届国家队实力了，年轻球员起码赚到钱了。
回到马德里后，家里就只有王艾和康丝两人了，王艾的心情就像马德里的深秋一样又开始阴郁，康丝换花样逗他效果也就一般。
回家第三天，西甲第9轮比赛下午开始，皇马坐镇主场和弱旅莱万特打的有来有往，大概是看到这段时间皇马状态不佳，又刚过了国家队比赛日，莱万特很勇。
王艾的状态也受到了影响，不论是射门还是策划总有些滞涩，一直到下半场打开了、或者说投入了水平才提升，最终在他的带领下，皇马下半场翻盘，从02变成42，王艾自己打进两球。
三天后，皇马主场迎战欧冠小组赛对手比尔森，靠着双方绝对实力的差距，大家打的还都比较放松。而经过三天调整状态终于恢复正常的王艾也重新接管球队前场指挥，最终用一个50干干脆脆击退了对手。
又是三天后，皇马来到巴塞罗那，进行本赛季第一轮国家德比，这也是皇马走了C罗后的第一次国家德比，吸引全球注意力的国家德比的个人对抗方面，首次变成了王艾对梅西。
赛前，远在亚平宁的C罗姐姐突然发声，声称皇马本赛季的不利证明了C罗的贡献，遇到状态饱满的巴萨，几乎不可能赢。
要说得罪人的本事，王艾还是挺佩服这一家子的，能用一句话把皇马、齐达内、本泽马、拉莫斯、球迷和自己都得罪了的，这是修炼成精了。
正式比赛这天上午，本泽马特意跑到王艾房间跟王艾商量比赛怎么打的问题，作为目前全队最强的两个攻击手，且互相配合空间很大的情况下，两人都觉得加深合作有利。
可惜，晚上的比赛皇马还是输了，双方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攻大战，只不过相比阵容整齐、配合默契的巴萨，皇马这边毕竟少了一根用了七年的大腿，王艾接管战术指挥时间有比较短，大家新打法还有些陌生，尽管王艾和本泽马突击加强了，他们俩也包办了本方的四个进球，但巴萨的攻击力更强，皇马的防守漏洞太大……
巴萨54皇马，可谓报了三年来的血仇。
王艾加盟皇马以后，这是巴萨第一次赢得了国家德比。
与兴奋的巴塞罗那人相比，皇马并没有过于失落，上下都显得比较平静。第二天《马卡报》的马丁披露了王艾的看法：“失去C罗这个主攻手，我们当然损失了一部分实力，阵容也要调整。小输一球我能接受，几个月之后还有一场，我们在伯纳乌等着他们。”
王艾大气的发言赢得了不少赞誉，相形之下，队长拉莫斯的发言就没几个人注意了，他没有改变场上局面的能力，说话就没份量，这不是一个队长的职务能授予的。
眼看11月了，头一批“中国球员皇马训练班”即将毕业，因此回到马德里的第二天，五个人组团拜访，杨晨、谢晖、罗彤亮先来的，要跟王艾谈一谈训练心得，下次见面指不定什么时候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刚走进后院，杨晨睁大了眼睛。
只见碧蓝的泳池边，王艾坐在太阳椅上，头上戴着个太阳帽，手上竟然拿了个鱼竿，耳朵上还戴着耳麦，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问题是：这是泳池啊，大哥！你总不会在泳池里放鱼了吧？
“嘘。”康丝示意大家小声点：“他在钓鱼，假装自己在海边海钓呢。”
“你们……”谢晖也不可思议：“你们这是玩什么游戏吗？”
“不是。”康丝邀请几人回到前院的草坪上坐下：“你们来之前也没跟我们打招呼，要不然他这会儿就过来了。”
说完了，康丝摇摇头：“这不是，赛事太多累着了么，一直想去旅游一直没空，就想了这么个招，不让我们打扰他，他自己在脑子里幻想自己在旅游，借此放松身心。”
“这能行吗？”杨晨大为惊讶：“要行可省钱了。”
谢晖笑道：“人家是没钱吗，人家是没时间啊。”
“你别捣乱，行吗他这个？”
“应该有点用吧，今天是第二次了，说是还打算进一步拓展，光海边不够，还要有森林、草原甚至天空。”康丝连连摇头：“就是不好使，只要他爱玩，我们就都陪着他。”
罗彤亮点头：“玩也是一种放松，别管怎么玩。”
康丝笑了笑：“其实想一想还是有点道理的，鱼竿、椅子、衣服、耳机里放的海浪声，海盐的味道，蔚蓝的颜色和放松的心情，除了没有鱼也不是海边以外，其他的不差什么了。”
第五百三十一节 悠然见南山（一）
“这也就是王博士能玩，我们坐那能憋出病。”杨晨摇摇头：“大概要玩多久？时间不够我们就回去了，我们也没什么正事儿就是要走了和他说一声，不能耽误了他。”
“也快了。”康丝低头看表，然后抬头笑道：“他说了，海钓时间不能太长，容易晒伤皮肤。”
“哈哈！”
“他还真投入。”
半小时后，王艾溜达过来：“呦，老哥几个都来了？这是……临回国了吃我一顿？怕以后吃不着了？”
谢晖上下打量：“海钓成绩如何？瞅你这杆儿可不像海竿。”
“嗐！”王艾放下钓竿坐在大家旁边的椅子：“重在参与嘛，钓的就是个情趣。”
几个糙汉子只能感慨王博士玩的高级，王艾伸展开了双腿：“老马和云龙呢？”
“他们稍微晚点过来，有些工作没做完呢。”杨晨道：“下一批谁来？”
“具体是谁不知道，我没管。”王艾摇头：“反正名额分出去了，派谁来他们定，反正我要认识、关系好就上来家吃饭，要是一般、不认识那就公事公办。谁派的谁拿路费，皇马这边负责食宿，这算是有诚意的吧？”
“当然。”罗彤亮点头。
谢晖补充：“分怎么说，想来的自己拿钱也愿意，不想来的给他钱他可能还觉得耽误时间，重点在于一个自愿。”
这话说的透彻，王艾连连点头：“是啊，我、当然也应该包括你们，都是很迫切的想要提升咱们中国足球的整体水平。有好教练才有好学生，才有未来的好教练。如果自我发展，不是不能进步，但对手也进步，落差就永远在。可惜啊，现在是全球化时代，我们不迈出去，球迷就迈出去了。那是多大的市场、多少的钱啊。”
三个人默默听着，康丝悄然起身到了几杯果汁回来。
“我十来岁出道，到现在也差不多二十年了，走过了憧憬、希望，走过了成功、辉煌，但那都是短暂的，过去就过去了。改变个人容易，改变集体太难，不同的人不同的思想不同的命运，任凭你怎么着急，他不跟你一起用力，也是白费。”
“你还是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中国足球的。”罗彤亮缓缓的道。
“嗯。”王艾笑了笑：“成绩上改变了不少，但底色几乎没怎么动，要不然也不会下一波滑落的这么大，仿佛一切回到了原来轨道上。我只是改变了我自己、我的哥们以及和我有些关联的人，比如你们三位因为我来到皇马。但更大的层面呢？曾经我以为我带领我的兄弟伙创造好成绩了，蹚出一条路了，后续的人就会沿着我们的路线滚滚向前，谁成想竟然成了绝路了，啊？若干年后人们是不是都无法理解我们的奋斗了呢？理解我筚路蓝缕的心思了呢？”
“不会的。”杨晨乐观一些：“现在是传媒时代，你们的奋斗故事留下了无数的记录，会不断照亮这条路的，终究会有人走的。”
王艾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们就很好，做基础的、做竞技的，做基础的争取带个超级厉害的青少年队出来，多投入一些，教练和球员一样，都是投入的多产出的多，台下工作做的越多、越细，台上的效果越高、越强。做竞技的。争取发展一套自己的成熟模式，然后尽量上升到理论上，我们中国足球的理论太匮乏了。没有理论，那实际上不还是口传心授的传统模式？不科学呀。”
“西方好像也不多。”
“但我们要弯道超车啊，成绩上暂时拼不过，那在方法上、效率上要超过才有最终反超的可能性，如果从理论上、方法上就亦步亦趋，那么延伸到末端的战术、训练，又怎么可能超得过？”
谢晖斜靠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嗯，超车之前肯定要换道，要不然永远跟着跑。”
杨晨扭头竖大拇指：“你这么一说就清晰多了，咱们是得考虑换赛道了，那怎么换呢？”
“理论。”罗彤亮指了指王艾：“他刚才说的，理论就是赛道。”
“理论是形而上、实践是行而下，进步可以是行而下先取得突破，但这种突破是偶然的、是可遇不可求的，然后总结其经验变成理论，适用到更广阔的领域带领整体的、容纳不同情况、不同特征、不同性格的个体案例成为整体进步。”王艾喝了口果汁：“当然也可以是理论先突破，指导实践进步，从实践中检验理论成或不成，成多少，再补充理论，然后更完善的理论更好的指导实践，这是一个互相成就的过程。我们中国足球要超车也是这样，要么实践先来、要么理论先来。”
“实践……我们盘子没有欧洲大，假设突破的概率是一样的，那么我们的个体还是少，带动成绩效果就没那么强。”谢晖看向王艾：“所以，还得是理论方面？可我们的实践盘子小，素材少，怎么提炼理论呢？”
“现在的盘子够了，许多科学理论的验证只需要一个实验室。”王艾仰头望天：“理论突破有个好处，那就是只要有足够聪明的大脑而且足够多，就能突破。而且我们的理论研究范围不仅是国内，凡视野所在，都可以变成素材。”
罗彤亮思索着忽然出声：“穷则变，我们落后，我们要超车，所以我们会思考怎么超的问题，我们会打破局限重点投入理论建设，而这种紧迫感是欧洲没有的，这是我们超车的前提之一。后发，总是发展更快一些，如果路走对了，完全可以翻天覆地。”
王艾点了点他：“老罗眼界宽，这是想到了我们国家了吧？这七十年不就是这么走的么？”
杨晨伸开双手也靠在了椅背上：“被你这么一说，前途艰难呐。”
“世事艰难。”王艾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干点什么事儿，想要干成没有不难的，哪怕是十足的好事，你算计到了方方面面，对谁都有好处的事儿，也有人极力阻挠。这世界上最好的事情，莫过于顺水推舟、顺势而为。可这，又不是真正的勇士应该选择的。”
第五百三十二节 悠然见南山（二）
话题说到这，王艾家前院陷入了一片宁静，大家都在思索各自的心事。
老罗在辽足搞青训，杨晨在国家队梯队当助理教练，谢晖在俱乐部当助理教练，都是有一番雄心壮志的。当地位最高的王艾诉说了他要做事的艰难后，大家也都发现了前方的荆棘。
“哈哈，来晚了来晚了。”徐云龙快步走进来，刚一来就哈哈笑：“你们聊什么呢？怎么都不说话了？”
王艾抬头一笑：“没啥，叫我聊郁闷了。”
老马拉过椅子坐下：“聊啥子郁闷了？”
“他说，中国足球要改变太难了，他只是改变了他这一届国家队，稍微影响了我们这些人，但于大盘几乎没什么改变。”谢晖说到这摇摇头：“他说的对，他不说我们还对未来有很多计算，可他这么一说，似乎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重复我们前辈做的，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老马看看众人，噗嗤一笑：“你们果然被他聊郁闷了，听我的，别听他的，他就是没故意骗你们，他的思想境界也太高，你们看不破他的道理。也许过了今天他想通了，可你们没听到他怎么想通的就会长久郁闷了。”
“马哥有什么话说？”杨晨看他。
“要我说，一辈人有一辈人的使命，我们前辈做到了他们能做到的全部，虽说没能取得什么重大突破，但谁敢说我们这波人的突破没他们的功劳？没他们的带领？没他们摔的跟头我们能躲开那些坑吗？所以，我们也不会白做。”
“但对手也不会等待，大家都进步，我们还是有差距。”
“所以小王儿出了什么招？”
“他建议我们都出书。”
“出书？回忆录啊？”
“回忆录倒还好，只要不要脸就去吹呗，他要我们搞足球理论，诶呀吗，难死人了，我们要有这个本事当年就考大学了。”
老马低头琢磨了一分钟：“我倒觉得不难，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复杂了？所谓足球理论，既有高深的，比如太极八卦阵战法，十万字都不够。但如果仅仅是一些训练技巧、技术方法，不难吧？简单的战术对抗思路、模式、过程，不难吧？”
“那有什么用？”杨晨脱口而出。
王艾也被老马启发了：“还是有用的……”
大家眼巴巴等着王艾的高论，不成想他就说了一句反而陷入了长考，几个人面面相觑，喝水的喝水，低声谈笑的谈笑，一起等着王院长思考完毕。
良久，王艾深吸了一口气：“老哥哥们，刚才马哥说的，我认为是有用的，因为我们这方面几乎没有成型的书籍，事实上除了足协印发的几本小册子，你们看到什么足球理论书籍了？太少了，也许大家看来很简单的东西，可隔行如隔山呐？在我看来太极八卦阵还简单呢？可我不掰开了揉碎了讲，有几个人懂？一些你们看来粗浅的东西恰恰在外行看来是不传之秘。这方面，或者说大众的基础足球技战术理论书籍的缺乏，严重制约了我们足球版图的扩张，大量拥有天赋的青少年没有正确的指导，瞎练胡练，浪费了青春。”
徐云龙聚精会神的听着，听到这忍不住插话：“你的意思是我们通过粗浅的理论书籍去完成全社会的足球入门培训，替人力不足的青训教练完成最大限度的初级人才培养和人才选拔？”
这番话说完了，其他四人都是眼前一亮，然后便争相开口讨论起来，王艾笑眯眯听着，听着听着又陷入了思考，中途还拿出手机。
过了十几分钟，几个人的热乎劲过去了，才注意到王艾溜号。
杨晨拍了王艾一把：“忙什么呢？王院长？”
王艾抬头一笑：“别说，这次还真叫对了，我还真是履行院长职责来着。”
“办公啊？我可听说了，你们的办公会质量很高。”
“接着刚才的说。”王艾放下手机：“形成大量粗浅的足球入门理论知识书籍后，自然而然的会有人把它们编撰成册、去芜存菁，就像你们刚才的辩论一样。讨论的人越多，道理越正确，实践效果越好。然后，还是自然而然的会上升，越来越抽象，变成凝练的足球高级理论，这样理论梯队就形成了。在我们体校瓦解、俱乐部三心二意，青训大面积死亡的时候，我们这些知名球星出版的书籍，能够起到播撒知识、种子的作用，中国足球的大盘就真的活起来了。”
“还要算上你的免费球场。”老马道：“我们出书提供的智力资源，你的球场提供的是物质资源，所以说你不是没有改变中国足球大局，是比较慢。对了，你刚才说院长，怎么回事儿？”
王艾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手机面：“学院不是负责教练培训、考核吗？我一直都有提升培训力度和考核难度的想法，现在的培训就跟茶话会似的，考核都包过，这有什么意思？发证收钱么？难怪名声不好，证书还不值钱。”
在几个人变颜变色中，王艾笑了：“不过没有任何招呼就提升难度，是不公平的，毕竟以前都这么过的。那么就有两种办法，一种是以前的证作废，大家都重新培训、重新考……”
老马一抬手：“你可别，小王儿，你这么干就是把全国踢球的都得罪了。大家都没啥文化，提笔忘字、张嘴忘词的，跟你没法比，你不能以自己为标准要求大家。”
一听这话，其他四人纷纷吐槽，加入到谴责王艾的行列里。
“行行行，那我说第二个办法。”王艾举手投降：“不能不教而诛，对吧？可也不能光对后人不公平，所以要先教。我刚才和老刘碰了一下，准备搞一个教练学习资料，先从战术搞起。许多教练的战术知识除了师傅教的就是自己悟的，不成体系，缺漏太多，而且也简单粗糙，对比赛的控制力还需要通过不间断的喊话。”
“齐达内倒是基本不喊话，他是高手？”
“他是放任，反正皇马实力在这，只要他保证大家的出勤率和基本状态、心态正常，比赛就交给球员去搞定。”
第五百三十三节 悠然见南山（三）
“我说呢。”老马点点头：“这俩月战术学的比较少。他布置我们看到了，能听懂了，可比赛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就和我们国内的差不多。”
“所以要细致，我理想中的教练应该是比赛的每一分钟、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战术设计中。”王艾双手交叉，认真的看着几人：“不是强行控制、要求每个人每分钟都按要求去打，那是不可能的，也太费心力，且应对不够灵活，很容易被打崩。我的意思是任何一种变化都在他的战术设计中，每个球员的特点都被融入到了他的战术计划里，所谓算无遗策，在战术计划里没有一分钟、一个人是空白的。”
“这个工作量太大了。”谢晖皱着眉头。
“所以初期肯定做不到，仅仅上班时间恐怕也不容易，需要大量的场外工作，大量的了解、大量的计算，但最终一定能做到，起码能阶段性做到。举个例子，你们都说太极八卦阵，但太极八卦阵能成，其实也是老高根据手里的牌设计的，核心就是中场的阴阳鱼，就是我和陈涛两个技术细腻、大局观出色、脚法精准、对抗能力强的中场。没有我们俩，这套打法也运转不起来，老高手里要没我们俩，他也不会搞这个战术出来。”
“我们在执教中也会根据人员特点来制定战术，有些战术好比如tiktak，都知道好，但没哈维、伊涅斯塔，就打不起来，硬打也不行，只能打其他的。事实上我们国内球员战术素养之差决定了只能打一些非常简单的战法，一说就懂的战法，稍微复杂的记不住。”谢晖深有感触。
“所以，为了丰富国内教练员的战术素养，拓展战术眼界，也为有志于此的球员加深战术理解，甚至为一些足球评论员提升水平，我刚才和老刘碰了一下，准备以学院的名义搞几本比赛的复盘书籍出来。从人员身体素质，意志品质、所在国足球理论、足球理解、习惯战法，再加入比赛日当天的天气、风向、球迷、裁判因素。之后就是比赛分析，从第一分钟分析到最后一分钟，从场外教练的战术对抗，到场内球员的执行情况和主观能动性情况。配合视频、图片，尽量把一些影响全局的对抗情况详细分析出来，每个触球的、策应的人都是什么心态、什么选择，为什么那么选，如果不那么选会怎样，都罗列出来。整个走一遍之后，再从宏观上评价双方软硬实力对比和比赛进程中若干节点的胜负因素，最后做一个总评，给双方各方面各层次打分。”
王艾说完了，老马、杨晨、谢晖、罗彤亮、徐云龙五个人互相看看：“这也太费事了。”
“嗯，不费事，怎么能给国内教练员展示一个比赛的全貌呢？如果不是条件所限，我甚至希望能够采访到双方球员、教练，得到更多背后的因素加入进去，毕竟也很重要不是吗？”
“听起来就像你在国家队给大家上战术课的内容？”杨晨忽然问。
“对，确实有关系。事实上，我们85国青的这项传统极大提升了我们全队的战术理解力、执行力，我们能拿世界杯冠军，人员优势基本没有，靠的是战术执行水平高。许多时候对手还要磨合一下或者交换一下信息，我们就不用，这样在人员身体素质、技术水平同等条件下，我们的反应更灵敏。”
“这书要出……按你这么细致的分析，一场比赛就得几万字吧？还加上图片什么的，难道一场比赛一本书？”徐云龙惊叹道。
“也没什么不行。”王艾不以为意的点头：“只要分析细致，展示全貌，分析一场比赛的作用比看十场还强。”
“这倒也是，诶呀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想看了，出了送我一本啊。”
“你净想美事儿，这书我打算以学院的名义出，我牵头带一些个秀才来搞，正好人员扩大了，搞了两年科研他们也出了不少成果，就是比较散乱，现在正好用一场比赛来检验，分析清楚、透彻、完整，不留死角，就像棋谱，出一本分析一局棋，看的人却不会局限于这一局，看完一局通很多局，再说我们也没打算就出一本完事儿。如果大家反应好，就连续出下去，依靠我们的体制优势、人员优势、技术优势、行业优势，可以一直引领这一块发展，源源不断的带领大家进步。”
“那可是功德无量了。”谢晖拿起果汁敬了王艾一下：“你这个院长，真要干实事。”
“我不差那工资，不差那名声，到今天不知不觉的院长都当了两年多了，从无到有啊，各方面也都理顺的差不多了，也该做一些大动作了，要不然不白设这个学院了？如果只是干点盖章的活，也用不着我天天和他们开会是吧？”
“前路漫漫，各自奋斗吧，兄弟们。”老马也举起果汁杯，结果忽然醒悟：“干嘛一个劲喝水呢？你家没有酒招待我们吗？”
“哈哈，我问问厨房做好了没。”
王艾刚要起身，玛丽莎过来邀请：“做好了，各位一起吃晚餐吧？”
小酒一喝上，气氛就松快多了，大家也不觉得王艾要干的事儿有多难了，在王艾也陪了几杯之后纷纷保证，只要王艾定下来分析哪一场，他们也准备各自写心得体会，最后都交给王艾整理，这叫共襄盛举！
等几个人吃饱喝足撤退回酒店洗完了脸才发现上当：没事儿给自己找这么个活儿干嘛？一分钱不给！
可牛吹出去了，还是当着王艾吹的，含泪也得吹完了。要不然他们和王艾开玩笑，那王艾也和他们开玩笑：来自中国足球第一人、学院院长、足球界唯一政协委员的小玩笑，他们接不住。
“骗了五个场外编辑，这顿酒没白喝。”王艾得意洋洋的冲康丝道：“等下一波人来了接着骗！不能白让我搭人情不是？”
“参与人数多了，小事儿也变大事儿，你院长这一炮就算是响了？”康丝凑趣。
“我响不响无所谓，关键是是这事儿的影响做出去，就成功了一大半儿。”
第五百三十四节 悠然见南山（四）
没等他们五个离开，第二批接受培训的教练就到了。
原本王艾以为不会有几个熟人，结果……辽足来了李金羽，大连来了李明，四川来了魏群，BJ来了谢峰，上海来了……祁宏。
如果不是金博斯先生提前来了电话，王艾非得吓一跳不可：八年前的处罚可是终身禁业的，王艾这个院长就是对处罚有想法也绝不会公开反对。
自从两年前出狱后，祁宏过的有点惨，一辈子也不会干别的，所有的人脉关系都在这个圈子里，一道终身禁业令，不亚于下岗：半生积累化为虚无。
除了极少数幸运儿，这就是一个大坑，一辈子爬不上来的大坑。
这对于当年灵性十足、贡献不小的祁宏来说，真的很残忍。
但没办法，不光王艾，几乎所有行内人都理解、同情他但还是支持足协的决定，因为各国都这么做的，假球坑所有人的饭碗，是该重罚。
总之，大家是很复杂的心态，个人关系上同情，理智上不会做什么。
祁宏是金博斯先生的得意弟子，得意程度一度仅次于老高，后来又来了王艾，算是第三得意弟子……这次本来是老高把第二批里属于上海的交给了老帅让他推荐，就像辽足的交给了麦超，麦超最终却推荐了大连的李明，四川给老马、老马推荐了魏群，BJ老高自己点名谢峰一样。当然李金羽属于辽宁、也属于山东，山东足球发展的不错，也不能没有代表。
结果老帅就推荐了祁宏……
老高话说出去了，不好反驳，再说他也不习惯反驳老师，反正让他取消终身禁业令是不可能的，除非开大会一致通过，那得是相当强力的人、高层的人提这个事儿才有这个威力，或者祁宏做出什么重大贡献之类的。
总之，老高默许了，于是，祁宏就来了。
当年在国家队，王艾和他不熟，按理说他有点中国卡卡的意思，但身体素质和球风都偏软，而中国球员本来就不够硬，他再软，所以硬仗就不行了，当年金博斯先生没少为此骂他。
没想到看到徒儿落难，刀子嘴的老帅还是伸了手。
“李哥、谢哥、魏哥、李明哥，祁宏哥。”王艾面色不改的挨个打招呼：“走上车，带你们先去酒店，他们五个明天走，你们正好办一下交接。”
轻车简从的五个人提着包上了王艾的防弹车，李金羽摸着车厢内饰：“都说你这个是防弹的？防什么弹？鸡蛋鸭蛋？”
“你踢一脚我就告诉你。”
“什么意思？”
“防笨蛋的，哈哈！”
李金羽性格活泼，和王艾又熟，两人闹了几个回合，车厢里的气氛热络起来，大帅哥李明跟王艾道谢：“没想到麦总推荐了我，你为啥不给你们辽足呢？”
“我都委托给麦总了，估计他是觉得辽足和大连足球是老乡，有机会就支持一下吧，他也没问我。”
“总之，谢谢了，辽足这些年很大气，我们辽沈足球圈没少受益。”
“辽沈足球虽说分了三家，但三家人员来往密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来就是一家人。一起繁荣往上走，对大家都有好处。”
说着，酒店到了，老马五人在楼下大堂等着，这下老朋友互相见面，热闹极了，就连祁宏也被老朋友谢晖带动的活泼起来。稍后，王艾带着一行十人前往皇马体育中心，协助办理各种手续。
“有小王儿的面子在，这里基本不限制我们，去哪都行，但语言是个问题，人家习惯说西班牙语，我们顶多会点英语，人家跟我们说话还得换语言，所以想学什么得积极主动点。”老马抓紧时间分享经验：“西班牙人爱玩爱闹，没坏心就是喜欢冒犯别人，你们别生气，闹着玩就行了，关键是只有俩月，咱万里迢迢的不能白来一趟，西班牙语简单对话你们来之前多少补充了一些吧？尽量多一些，反正抓紧时间吧，这里好东西很多，能带走多少看你们本事，这都是我们俩月的血泪教训啊。”
五个新人点头称是，经过老高分配名额、地方足协或者代表人物推荐的方式，筛选掉了那些不想来的，能来的态度都不错。
晚上，新人五个被王艾做东请到了家里吃了一顿饭。
王艾和李金羽虽然熟，但其实王艾不怎么喜欢他，他踢球当然不错，但为人有点欠儿，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不光爱撩闲，还爱装大辈，还喜欢挑战权威。
总之，负面社交技能点满了。
可除了他，王艾和其他几个人就不熟了，和谢峰更是几乎没打过交道。所以这顿晚饭吃的热闹，但实质交流的东西和第一批人就差的很远了。
王艾没对祁宏另眼相看，也没特意重视，就和遇到老队友一样说说笑笑。对魏群、谢峰也是一样的，谁也不冷落，跟谁都有话说，且都比较得体。
“你不看好他们？”
人回酒店了，康丝挽着王艾的手臂从大门往回走：“你跟老马他们可是不客气。”
“纯粹是不熟。”王艾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还嫌路短，特意在灌木丛中、树丛中转来转去：“路是我铺的，他们都受益于我，我无需更多表示了，不熟的人讲究点尺度是自我保护。”
“比如你担心祁宏请求你帮他解绑？所以稍微疏远点，也避免了彼此尴尬。”
“按理说他不能，但谁知道呢？喝多了上头了憋坏了没准就冒出来了，你没见这两年我聊天群都不怎么上了？刚当院长的时候一个挺久不联系的86国少队友问我是不是哥们以后教练证都不用考了。”
“你怎么说的？说直了伤人，说弯了人家可能故意听不懂，到时候拿话卡你，说你言而无信什么的，诶呀这事儿真不好办。”
“哈哈，我告诉他，咱什么关系？要什么证你说！国际足联首席科学家要不要？亚足联大元帅要不要？我家大萝卜有都是！”
第五百三十五节 悠然见南山（五）
谢峰、李金羽、魏群、黎明、祁宏来上班的第一天，见证了一件大事。
齐达内在下午的训练课上宣布：王艾成为皇马一线队的第四位队长。
王艾对齐达内的宣布有些意外，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接受了任命。此时和赛季初不一样了，皇马的现状比两个人预计的还要严重，齐达内的赛前安排和临场指挥已经不能完全转变为具体行动，非得场上队员再次加强不可。
如果没有王艾的场上介入指挥并发挥功效，齐达内还不一定非要让王艾上任。
所以王艾这个队长和以前C罗那个队长还不一样，他那个纯属于荣誉性的，而王艾这个是为了加强他的指挥权限，避免个别时候可能的队员不听招呼的现象发生。
当然，也侧面强化了唯一超巨的权威。
这则任命没有引起任何水花，就连外界都没注意到，只有五个中国教练暗爽不已。
尽管正队长是拉莫斯，可只要忽视这一点还是可以爽的。
队长上任的第一战是国王杯，对手是低级别球队美丽拉，上一场由于王艾的带领在诺坎普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45，所以球队气氛尚可，在齐达内派出了四名主力、三名轮换后，轻松的40击败对手。
回到马德里，球队就进入下一轮联赛节奏，对手是升班马巴利亚多利德队，齐达内和王艾都想在弱旅身上开个好头。从纸面数据上看新赛季开赛以来皇马表现不俗，这10轮是一负一平八胜，可究其实质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舆论界普遍认为，如果没有王艾的数次挺身而出，这八场胜利至少输一半！
这就是纸面数据容易骗人的地方，不看比赛光看数据根本搞不清球队状况。王艾和齐达内却深知球队状况不容乐观，虽说比巴萨现在还多两分。巴萨主要是受世界杯影响，而皇马是世界杯C罗离开三连冠后遗症的叠加。现在皇马完全是靠王艾个人能力把分拉上来的，这可很危险。
所以打弱旅好好捋顺球队、形成新的攻击逻辑，以及任命王艾为队长，都是必要的。
11月3日下午4点，北京时间深夜，巴拉多利德队还有它们的新老板罗纳尔多来到伯纳乌。当他出现在看台上、出现在弗洛伦蒂诺身边，现场大屏幕播放了整整一分钟他在皇马的比赛集锦。
面子给的足足的。
开战后，王艾在左、贝尔在右、本泽马突前，很快客队后场的主导权就落在了王艾脚下，他多次给队友送出致命威胁。可今天本泽马有点慢热，贝尔更是神游天外，王艾只好自己干。
巴拉多利德完全阻挡不住王艾的攻击，先是在比赛第15分钟他下底渗透，一路渗透到门前用假动作在极其狭小的空间里晃倒门将扫射命中，又是在三分钟后距离球门三十米开外一脚远射得手，这才算奠定了比赛局面。
下半场本泽马的状态终于回升，而贝尔依然无所作为，甚至都很少参与进攻，惹的齐达内忍无可忍把他换下换上了伊斯科，皇马右路才算活过来，最终王艾助攻了本泽马一个，临近比赛结束时本泽马创造了一个点球。
这时有趣的一幕发生了：中后场队友看拉莫斯，拉莫斯原地没动。前场队友看王艾，王艾冲本泽马抬了抬下巴，让法国人自己踢，进了。
40拿下对手，洗刷了上一场输给巴萨的郁闷。
这个点球还是引起了一点风波，比赛结束有记者采访，拉莫斯说：第一主罚手是王艾，第二是我。至于他今天为什么不罚，可能是觉得本泽马状态不错，而且我们大幅领先，踢不进去也没什么。
另一边王艾也遇到了差不多的问题，他的回答是：我不爱踢点球，既然是卡里姆创造的，就让他踢呗。
一个是本土代表、正牌队长，一个是国际代表、首席大腿，两个人的发言折射了两人的看法不一致，顿时引起了外界的高度兴趣。王艾还没到家采访电话就接不过来了，得到王艾授意后，玛丽莎和安娜统统加以拒绝。
王艾没什么可说的，今天这点球幸亏他没上来，他真要罚，王艾就得翻脸。就是王艾不在场上，他要罚也不会有好结果。
正牌中锋、场均05的本泽马在呢，有你什么事儿？就是没有本泽马，贝尔也是正牌前锋，有你中卫什么事儿？你队长？队长多个毛，哪场比赛靠你赢的？即便不算王艾，哪个前锋没拯救过几场比赛？
论射术、论心理稳定性，都没有中卫的牌面，他就属于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的不要脸。
无论拉莫斯怎么想的、接下来打算怎么干，王艾都不鸟他。他要知趣还好，挂个皇马队长的牌子招摇撞骗王艾懒得理他，他要不知趣，王艾就搞掉他。
现在欧冠五连冠才是皇马上下最大的梦想，王艾是这个目标最大甚至唯一的保证，只要王艾坚决奔着这个目标走，谁敢挡路谁就站在了俱乐部所有人的对立面上，本土代表也不行，大不了让伊斯科当这个代表。
与新闻界议论纷纷不同的是，王艾这天一直到晚上从健身房出来上楼在康丝的伺候下洗澡时也没接到俱乐部的电话，没人问他的意思、没人问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王艾也就省心了。
现在球在拉莫斯脚下。
拉莫斯也没有接受采访，这是第二天早餐看报纸时得到的结论。
两位大佬隐隐然矛盾爆发，队友们也不敢说话，所以这天的报纸上都是外人说东道西，最爱跑风漏气的皇马反而安安静静，被认为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现在算是立于不败之地，就看他能不能想通了。”
本来正应该忙碌在进博会上的许青莲，竟然忙里抽闲的给王艾打了个电话，关心了一下皇马内斗问题，王艾便信誓旦旦的解释给她听，省得她耽误了国家的事儿。
第五百三十六节 悠然见南山（六）
对同样表达了关心的黄欣，王艾也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重点说了自己打算出版一些足球赛技战术分析的书。专业背景是教育的黄欣听了以后表示很感兴趣，王艾顺势邀请她参加这次工程。
王艾懂技术、懂战术、懂理论、懂实践、懂科研甚至懂出版，唯一不懂的是教育。写书是给人看的，得明白读者的心态，怎么写、怎么排版、重点讲什么内容、顺序是什么都是有讲究的。
黄欣不但是教育背景，还多年来致力于儿童教育……巧了，踢球的文化水平和儿童差不多。
王学森和王奔俩小子长的挺快，在和黄欣通话之余王艾和俩儿子简单互动了一阵，基本就是“啊啊啊”、“啊啊啊”，让儿子认个脸熟，雷奥妮还一个劲捣乱，声称数着盼着冬歇期什么的，也不管其他孩子在，叫黄欣一顿揍才老实。
小美人儿顶住了王艾诱惑，坚决不来，让王艾想想俩妈妈七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婴儿的场景，王艾也就没坚持。其实王艾爸妈那辈通常都是哥们兄弟一大堆，也没见照顾不过来，大的照顾小的呗，何况王艾家里也不是只有三个妈妈，每个人都有充当助手的保卫。
成天不出门，保卫都要失业了。
可既然小美人儿心思都在这上，王艾也不能强求，反正冬歇期肯定得带回来，她也想着马德里的学业呢。
5号恢复训练，皇马一切平稳，不但王艾和大家有说有笑，拉莫斯也表现正常，甚至他们俩也说笑了几句，这让齐达内团队舒了一口气：如果有可能，他们也不愿意超巨和队长干起来。
6号上午，王艾在家开完了简短的例会后和老刘单独聊了一会儿出书的事就出门了，乘车到基地，然后顺着皇马通道登上专机飞往捷克，明天是欧冠小组赛第三场，对手是捷克劲旅比尔森。
考虑到对手只是捷克劲旅，在征求了王艾意见后，王艾轮换，阿森西奥首发。抵达比尔森后，大家在傍晚去比尔森城市球场热身归来，王艾无所事事便带着随行的康丝出门散步去了。
无欲无求的捷克，是全球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所以王艾也难得放松一次，在夜幕中和康丝肩并肩走在充满古意的狭窄街道上。康丝很享受这样私密的“旅行”，乐颠颠的一步三摇，王艾也被她摇的愉悦起来。
两人不但漫步街头，还拿出手机自拍，不断的给群里发，带孩子的俩妈妈、给国家打工忙的昏天黑地的许青莲、两头忙活的小美人儿嫉妒的牙都咬碎了。
路过一个街角，一个拉小提琴的街头艺人自得的在寒风中享受着他的音乐，面前的提琴盒里几张零零散散的纸币用硬币压着。康丝来到这就不走了，听了半分钟就伴随着乐曲踢踢踏踏的动手动脚，还拉着王艾。
经过这么多年熏陶，王艾的弗拉门戈舞也早就入门了，在康丝的身体越发舒展、动作越发丰满时，王艾也被她带动的随之起舞。
两人渐渐的从静到动、从小到大，一步步开始双人舞。
正在两人越舞越开心之际，艺术家看懂了两位有趣的客人的舞蹈后，曲调一变，铿锵欢快有力的乐曲流淌出来。听到音乐变化的两人同时冲艺术家一笑，动作也随之坚决、热烈、劲爆起来。
康丝专业，王艾天赋好，在安静破败的小城、寒冷寂寞的街角，两人尽情的用舞蹈挥洒着他们预约的心情，交流着彼此的爱意，仿佛是一对浑然忘我的普通情侣，完全不在乎零碎的地砖和头顶连绵的电线，只顾享受着这沉浸的一刻。
艺术家同样享受着两位年轻人激情的舞蹈，小提琴难得发出“坑坑坑”的连绵鼓点，努力加入这人海中的偶遇，加入这生活中偶然涌现的激情。
一个抬头动作和一束偶然扫来的车灯，让艺术家和几个被吸引来的路人看清了王艾的脸，顿时一阵低低的哗然。
瞅着王艾浑然不觉，陈正武就上前一步却被赵丹拉住：“博士难得这么开心，就让他玩吧，我们看着就行。”
终于康丝累了，以一个舒展的动作预示收尾，王艾心有灵犀同时舒展，两人对着艺术家摆出同样的动作，略顿一秒后，同时以凌厉的动作结束了舞蹈。
非常愉快的两人在四面八方的掌声里互相拥抱，这时虽然想起了彼此的身份却还没有完全从艺术享受中脱离，王艾上前一步从裤兜里掏啊掏，才发现自己竟然身上没有一毛钱，幸亏康丝带了。
不过最终王艾的心境还是被艺术家伸出的手打破了，人家不是要钱是要握手，为这次奇妙的相遇，这时王艾才注意到被吸引来的几十个……大概是本地人，个个都拿着手机。
“行吧，有15分钟就足够快乐了，听相声也没这么高兴，由内而发的高兴。”
回酒店的路上，王艾和身边的赵丹随口道：“赶上这个国家安全，我又很少出来，这又是个小城市、还是偏僻的地方。”
赵丹“嗯嗯嗯”着没有发表意见，身后不远的安娜反而安慰道：“我觉得偶尔出来玩玩挺好的，博士的自由空间太小了。别的明星会去一些高档娱乐场所享受自由，可博士连这方面也没有，总憋在家里，就是我们大家陪着也没有自由带来的释放充分。”
赵丹还是没有发表意见，钱自强搭话：“博士太让我们保卫省心了，我们都忘记了今天才是一个明星保镖的日常工作。”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赞同王艾偶尔出来玩玩放松一下身心，王艾更高兴了。
王艾回到酒店刚到餐厅准备吃晚餐，这段他街头大跳弗拉门戈的视频就出现在了互联网上。比尔森的城区虽然老旧，可也是21世纪了，比尔森的天空虽然像中世纪，可互联网也发达的很，尤其是王艾这个场外生活极少曝光、曝光了也极少有趣的双料超巨忽然来了这么一下……王艾的菜刚上齐，视频就成了各大社区的热门。
西班牙人最热情，包括西班牙队友！
他们可不知道王艾居然会跳弗拉门戈，而且还跳的这么对味儿！
第五百三十七节 悠然见南山（七）
平平无奇的欧冠小组赛第三轮，皇马大腿忽然在捷克寒冷的小城市比尔森的街头大跳热烈的弗拉门戈，这条花边新闻在第二天彻底沸腾……王艾还是头一次在全球传播中被归列为娱乐新闻板块。
这一天全球所有的社交网站都把这段录制时间长达11分钟的舞蹈作为头条推荐，粗略估算看过的人次高达20多亿，这还是在有些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不光关注的程度远远超过比赛，还给比尔森这个城市带来了凶猛的热度。
人们不知道这座平平无奇的中欧破落小城究竟有什么艺术魅力能够把王艾激发出来。
那个幸运的街头艺术家立刻被挖了出来，估计接下来会一遍遍讲述这一晚的奇遇。
对王艾的舞蹈，各界都给出了好评：网友认为作为一个从未展现过艺术天赋的体育明星，能在双线作战的情况下还有这么完整的舞技，很难得了。艺术家们认为王艾的舞蹈尽管有技术上的瑕疵，但表现力满分，眼神、动作配合完美，尤其是这个特殊的场景，太有艺术感了。电视台的艺术编辑们认为：寒冷的背景、破落的街头、落魄的艺术家和两个动情舞蹈的年轻人，形成了一副绝妙对比的画面。
这足以说明艺术的魅力是超越物质的。
“我就是玩玩儿。”王艾在开往比尔森城市球场的大巴车上面对难缠的马塞洛摊了摊手：“这个城市给我的感觉就像有人一对人海中错过的情侣，多年后满头白发时徘徊在曾经旧日街头、追寻昔日笑声。”
马塞洛瞪着一双无知的眼睛，完全没听懂。
“你会桑巴吗？我们可以一起跳……”
马塞洛没说完，就被伊斯科挤到了一边，他热情的看着王艾：“博士，你什么时候会的弗拉门戈，这可是我们西班牙的骄傲，而且你跳的也太好了。”
王艾摇头：“不专业。”
“专业的动作比你好，但热情却不好说了，就像你刚才说的，你是受到了这个小城气质的影响，发自内心、感染力特别强，我看到以后我都立刻体会到了你的用意，你的感受。”
王艾有些茫然的看着热情的伊斯科：“你的意思是……”
“能不能再给我们跳一个？让我们近距离感受你的艺术感染力……”
竖着耳朵的前排观众顿时回身起哄，齐达内也乐呵呵瞅着，王艾被大伙儿围着遮挡不住：“想看我跳舞是吧？拿冠军啊。”
“那也太远了。”伊斯科不满足：“得明年夏天呢。”
“那就回去学习我的视频吧！”王艾哈哈大笑。
显然，比尔森这座小城很少发生什么被全球关注的事儿，或者说从未发生过，因此当王艾来到球场后几乎得到了主人的待遇。许多年轻球迷在看台上模仿他的舞蹈动作希望吸引他的注意力，王艾只能笑着挥挥手迅速缩到自己的替补席中，并且打算这场就不上了。
队友们很给力，60。
这天晚上王艾就没再出去了，光接电话了，都是黑色手机上必须要接的……许青莲阴阳怪气：“呀？会跳舞呢？康丝指导的不错呗？”
雷奥妮满腹牢骚：“我为什么要生孩子？我应该一直在你身边才对！”
黄欣调侃：“恭喜你，王超巨，你又跨界了，今天中央三套好几个节目组打电话邀请你。”
小美人儿简单：“你会民族舞么？”
王艾的回复直接发到了群里：“为什么我三天两头闹出动静？前几天皇马内斗刚过去吧？又出来这？我是不是具有吸睛体质？”
大家纷纷说吸睛体质没看出来，戏精体质倒是挺充分，如果你跳的没那么好看、发生的不那么突然、观众的表现没那么自然，当然不会有这么高的热度。
家人们之外，主要就是接触过的朋友了，包括一些和各种上级单位长期合作后来往比较密切的“同事”，比如青基会的……人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这事儿太有趣了，也就来电调侃几句。
好在领导们比较有深沉，当然可能也是太忙，不在乎这点小事儿，要不然王艾这电话接的就更累。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赞助商们的来电，每一次王艾搞出动静赞助商们都跟车发财，这就像确定了恋爱关系后的小惊喜，会把双方的关系越拉越紧、越拉越深。
回到马德里两天后，全队前往塞尔塔进行客场作战前，拉莫斯在训练结束后的停车场和王艾相遇，打了个手势登上了王艾的防弹车，两人单独交谈了七八分钟。
王艾送拉莫斯下车，两人都笑容满面。
“也没谈什么。”王艾在回家的路上故意逗玛丽莎：“你回家跟康丝汇报，看看她能不能猜出来。”
“露西亚大概最近没心情？”玛丽莎索性放过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
回家了王艾劝康丝：“其实很多中国球迷都认识你，也知道你的公主身份，只是官方不怎么宣传，我们也不怎么说，再加上你一直平民化的表现大家就淡忘了这个事儿。其实你想想，你是西班牙王室代封的希腊公主，而希腊王国早就没了，属于没落王室。你一个没落王室的加封公主，不就和老百姓一样？无非是有个空头身份而已。所以这就是一时热闹，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大家习惯就好了。英国上议院多少个修鞋匠的公爵呢，是不是？”
看康丝开心起来，玛丽莎才跟他猜谜语。
“他承认了你的首席地位和攻击决定权？”康丝看着王艾：“你承认了他的队长地位并保证不会剥夺它？”
王艾鼓掌：“厉害！”
“真的呀？”玛丽莎惊呼一声：“你们俩那么短时间就谈妥了？”
王艾耸耸肩：“要不然呢？能多复杂？我们俩的较量从赛季初就开始了，各自出招打到现在，他不认输还等什么？两天前我随便在客场跳了个舞就成了全球热点，他能做到吗？这才是真实的足坛地位，他再不低头，不用我说话，俱乐部就得考虑卖掉他了。”
康丝补充：“更衣室只能有一个领袖。”
第五百三十八节 悠然见南山（八）
王艾和拉莫斯的私下谈话，当然不会不告诉家人，但却不会主动告诉俱乐部，齐达内是从全队在塞尔塔适应场地时从两人一些微妙的互动中察觉到两人关系缓和的。
问王艾，王艾也没说，他要为拉莫斯保密，因为拉莫斯低头了，王艾放过了。
王艾要不给拉莫斯留面子，他可能队长就真的当不下去了，那么皇马就难免迎来一阵动荡，这是王艾不想要的。
不管队友们有着怎样的想法，王艾只想要冠军。五连冠虽然是弗洛伦蒂诺提出来的，却也渐渐成了王艾的想法。
年过三十，即便王艾没有发现任何衰退的迹象，但总归不能无视了体坛的一般规律，万一哪天就突然断崖式下降呢？所以，能争取的尽量要争取，趁着现在还年轻。
女人们也知道了王艾的想法，纷纷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支持……在塞尔塔客场取胜，并且自己带着三个进球回来后，发现康丝给他买了一个毛茸茸的帐篷，带高透明塑料窗子的，说是给他海钓用。
王艾立刻来了兴趣，放下行李急匆匆的拿出耳机、海盐、钓竿，抱着帐篷到后院的泳池边对着阳光立好了，一屁股坐在毛茸茸的帐篷里，盘着腿，把钓竿伸出去悬停在泳池碧蓝的池水上方。
阳光顺着窗子照进来，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好嘛？”康丝扶着帐篷顶探头进来：“好嘛？”
“好呀！”王艾拉着康丝的手把她带进来，两人挤在一起乐颠颠的从树洞一样的门看向熟悉的院子，别有一番味道。
“我总幻想自己住在一个海边的树洞里就好了，想吃东西就伸手到海里掏，吃饱了就缩在树洞里睡。”康丝也学着王艾盘腿，把手支在下巴上。
“我小时候有个梦也差不多，不过我是想在海湾的海面上盖一座房子，然后每天晚上撬开地板钓鱼，哈哈，不出门也饿不死。”
“我们俩都社恐呢，自闭症吧这是？”
“你才是自闭症，我朋友很多的。”
“我也有很多啊，我家附近有不少小孩都没有家长带，隔着我家的大门我们成了好朋友。”
“你家的大门？”
“对呀，我爸不让我出去，所以我才能在家里练舞蹈呀，要不是后来他去世了，我自由了，也许我就不上大学专门跳舞了。”
“那世界上就多了一个舞王也说不定哦，感觉你身体的力量很强、动作很协调，尤其是艺术表现力，你的身体总能很准确细微的展现你的心情，而你的心总的饱满的。”
“那就少了一个公主啦，王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册封一个舞女的。”
“先公主后舞女可以，先舞女后公主不可以？”
“所以中国高考是合理的。”
帐篷小小的，两人挤在一起沐浴着阳光、随意谈笑着，渐渐的倦意上涌。
鱼竿被丢在了一边，王艾躺在毛茸茸的厚毯子上，本来说好了躺一下就起来了，结果睡了。康丝躺在王艾胸前，她也说躺一下就好的，结果被王艾感染也睡了过去。
二楼保卫从监控中察觉并汇报给了赵丹，赵丹交代继续值班后，把保卫的位置调整了一下，确保两人不会被意外所打扰。整个后院安静极了，只有几不可闻的高空飞过的鸟儿和温柔的一池水波。
中午饭是午后一点半两人才吃上的，中间两人因为睡姿和地方的原因，迷迷糊糊醒了几次，但都不想动、也不想打扰了对方，结果你成就我、我成就你，还因为中途醒来而睡的更沉了。
后来是饿醒了，王艾一天运动量不用说，康丝也不小，在这个家里大家都因为王艾的工作方向问题不由自主的加强了身体锻炼，比如赵丹他们每年回单位述职时检查身体都会得到好评。
“要不请假我们去度假吧？”康丝和王艾拿着午餐在帐篷中吃，吃着吃着忽然问道：“反正是亚洲杯的周期，你和国家队又很熟，你又很累？咱们去马尔代夫或者古巴呀？”
王艾狠狠犹豫了下，还是忍痛割爱：“算了，还是按规矩来吧，省得叫人家说闲话。大不了这趟去广州我们多玩玩儿，少练练。”
康丝懂事的点点头，王艾心中有数没再多说，吃过了又在帐篷里休息了一阵，不到晚餐时一家人去机场飞往广州。
到广州后，王艾私下跟老唐请假，要求提前三天结束集训，而且明言自己要去海南岛度假三天缓解疲劳，老唐什么也没说直接就答应了，而且还告诉王艾：“如果不是各界有要求，本来我们不用这么密集的集训的，尤其是对你们海外球员，本来赛事就多、再来回奔波，我们也很担心你们的体能。既然你要提前走，那么也别自己走，我们集训直接提前三天结束，你利用这段时间加紧完成集训任务就好。”
把九天的集训缩短到六天，老唐有完全的决定权，他和老高关系好，受足协领导层信任，这点小事儿只要打个电话说明即可，再说还有王艾这个足坛三巨头背书。
大家得到消息都很惊喜，一身的疲劳也散去了很多，就在广州恒大基地紧锣密鼓的开展集训。为了回报教练组，大家投入程度很高，连家属都没见，康丝是整整在白云宾馆自己住了一星期。
“兄弟们，我在海南定了个度假村，谁想去就跟我走，上我的飞机。”
19号晚上，王艾向兄弟们发起邀请，得到了热烈的回应，除了个别人有事儿之外，国家队几乎全员出动……王艾不确定他们中间有多少人是真想度假，有多少人是奔着和自己亲近来的，反正无所谓。
康丝是直到这时才确信了王艾因为她的提议而改变了重大行程的。
碧海蓝天、和风阵阵，文昌的度假村远离尘世，也远离了烦恼。
海鲜、沙滩、篝火、排球、阳伞、女友……兄弟们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光。
第五百三十九节 悠然见南山（九）
“真舍不得走啊，老大你可是弄了个好地方。”
上了纺织女工号，赵旭日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要不然我也弄个度假村吧，一辈子拼到了现在，也该享受享受了。”
“找得力的人打理，平时赚钱，自己用的时候也方便，当个产业做比较好。”王艾也一身懒散的坐在赵旭日对面：“不过啊，以我们现在的工作强度来说，能来度假的机会没多少。”
“你一年来几次？”赵旭日好奇的看着王艾。
“还一年？刚来时候我门都找不到你忘了？你以为我是逗你们玩的？我呀，三四年能来一趟就不错了。”王艾摇头，从手边拿了一杯椰树集团风格突出的椰汁，还给赵旭日扔了一罐：“我上次度假还是去年夏天，世锦赛回来以后去北戴河一个礼拜，然后就是这次的三天了。”
赵旭日忽然开心起来：“你赚那么多钱有屁用？都没花的时间，你说你上次去超市什么时候？公园呢？商场呢？儿童乐园呢？啊？”
王艾撇撇嘴：“说的好像你能随便去似的。”
“我能啊。”赵旭日挺起腰板，咔一声打开罐子咕咚咚喝了两口：“国内我不敢，国外我可随便，只要离开我的城市尤其是离开我的国家，我随便逛！你行吗？”
王艾幽幽一叹：“我不行，凡有电视处，就有人认识我，连南极洲都不行。”
赵旭日的手僵住了：“我怎么听着是你跟我炫耀呢？”
“没有没有。”王艾连连摆手：“实话实说怎么能是炫耀呢？”
“所以说，各有各的烦恼。”赵旭日的未婚妻小李果断插话，省得哥俩就这没意义的话题说个没完没了。
虽然这是他们哥们独有的聊天解压方式，但别人听起来真的很无聊：多大了还吵这种？说点什么生意之类的不好吗？
“不好。”赵旭日对未婚妻的提议果断否决：“我和他说生意是找不痛快，因为我做任何生意他都能帮上我，可我他么从十来岁就让他教训一直教训到今天，我妈都没教训我这么长时间。”
“你在BJ那个火锅店据说菜价有些高，是不是原料没找到好的供应商？要不我让笨蛋基地给你拨一些？”王艾平易近人的随口道。
“真的呀？谢谢老大！”
“你说这买卖干的，啊？顶着这么大名头开个店竟砸人了，你对得起慕名去的球迷吗？越是咱们明星干的买卖，越得物美价廉，得和你的名气形成良性互动，互相增进才行。要不然你卖那么贵，那不是卖你的好感吗？能卖多久？开买卖就得好好开，除非你开的是奢侈品店。可你开的是饭馆，针对的是工薪阶层，是普通人，你定价高人家不会说你高档，只会说你砸人！”
“对对对，老大说你的太对了，我也琢磨这事儿，但成本就在那，都说降不下来。”
“怎么降不下来？就是糊弄你不懂，你要真想为球迷负责就该进店工作一个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各环节走一遍，能省则省，最后一定能省下来。别人怎么省的？买卖尤其是饭馆精打细算才能挣到钱，你们这些明星挣钱太容易了，不想费那个劲。可你退役了呢？如果不改了这个心态，那就是干什么什么赔，一直到心态转变了才能上路。可许多人根本撑不到那时候，折腾十年二十年的，可能最后剩下的就是踢球时候攒下的房子了。”
赵旭日开始深思，小李在一旁鄙视：说好的倔强呢？你倒是别听啊、你倒是抗争啊、你倒是跟他掐呀？
赵旭日开始琢磨事儿了，就被曾诚和郜林挤到一边去了，郜林说他又接到了广州队的邀请，问王艾回来合适不合适，曾诚则代表王霜家属感谢王艾支持。
对郜林的问题王艾有些为难，所以哼哼哈哈的过去了，反而和曾诚聊了半天。对王霜在切尔西的具体情况，王艾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她现在有王艾的房子住，有CY体育的专业经纪人，知名度和收入都有了保障，王艾也没必要多过问。
毕竟人家是没结婚的姑娘，王艾又在足坛这么高的地位，保持一定距离对双方都好，这就像办公室接待女下属一定要开门一样，风言风语的犯不上。
对王霜家人的感谢，王艾倒是照章全收了，毕竟他确实帮忙了，甚至就连家人给王霜寄武汉特产都是走亚欧之光的快递网络的，要不然跨国哪那么容易？慢不说，还死贵。
一直到曾诚嘚瑟完了，王艾才找机会和郜林私聊：“兄弟，你的身体情况和职业发展情况你自己最清楚，都这么大了你肯定有清晰规划，我只提供一些你可能不太熟悉的东西给你参考。”
郜林严肃起来，大身板子挺的溜直。
王艾笑了笑：“恒大公司我看不懂，但俱乐部还是比较简单的，就是每年亏损，每年都要送公司往里搭钱。这种模式当然花钱很爽，可如果总公司不想搭钱了，那俱乐部的繁荣立刻就会终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终结，所以我建议你先研究一下恒大总公司的运营状况，理智的分析一下，再考虑接不接受。也许它时间长能覆盖你剩余的职业生涯，也许它时间短覆盖不了，你盘算一下得失。”
“老大。”郜林表情为难：“我不懂经济……”
王艾笑了笑：“懂也没用，它的实际经营状况可以用很多财务工具，就是财务……嗯，就是用会计的方法来掩盖真实的情况。但我们外行也有外行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看它的报表，不看这些虚的东西看实的。”
“怎么看？”
“你知道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欠钱正常，我家里也欠银行的，但比例很小，尤其是供货商方面我家从不欠钱，一般都是季度结算，当然你也可以看做是欠钱，但这不是因为我们缺钱用供货商的钱做事，不是这个目的。而是一来算账方便，二来也是一种押金，要不一把一结，人家给我们次品我们找人赔偿、打官司费劲。”
第五百四十节 悠然见南山（十）
王艾很是坦诚的道：“一个真正赚钱的生意，是不会谁的钱都欠的，但恒大现在欠钱的面儿有些太广了，连买房的人的钱都欠。你听说过没有？买房先交钱？房子还没盖呢就得交钱？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生意能出现的现象吗？”
“不是都说房地产沉积资金大吗？所以缺流动资金才卖期房吗？”
“那你看三四线城市的小型房地产是这样吗？难道越大越没钱么？”
看着郜林开始思考，王艾没着急，喝了一阵儿水，又过了会才接着道：“再说一个宏观的，中国有多少房子你知道吗？各种说法都有，但普遍承认已经过剩，而且是年年增加的过剩，就是比如去年过剩一千万套，今年就是一千三百万套，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库存的房子想要卖出去消耗的时间越来越长，或者说房子这个产品正在积压。我们现在有8亿人在城里居住了，明白吗？就是说买房者的数量在减少，但房子的供应速度在增加，你想想什么结果？”
“房价掉？”
王艾笑着摇摇头：“房子关联到钢铁、水泥、建筑，一大帮企业，一旦降价关联企业就会崩盘，然后扩大成经济危机，所以降是不能降的，起码不会像一般商品那样说降就降，应该是个缓慢过程，比如相对降价，就是其他物价涨，房价涨幅速度低于其他物价，这样缓慢的来。但无论如何，卖的多了、买的少了，房地产企业过去好多年持续的疯狂扩张模式肯定要刹车了。房价不能撞墙，但房地产企业可以，大不了卖了嘛，反正房子也是优质资产，有人会兜底的。这时候现金为王，谁有钱谁接手。但如果一个房地产企业一直借债度日，一直靠着房子市价平衡借款，那么一旦房价实质下跌，就会资不抵债，就会面临各方挤兑，明白吗？就是大家都怕它还不上钱，所以都去要账，它还了东家还不了西家，即便说服各方只还一部分，它的流动资金也没了。一旦没钱，没盖的房子盖不了了，一旦盖不了，买房者的余款就收不到了，收不到了其他欠款还不了不说，还没法买新的地皮、贷新的款子、开新的楼盘、收新的预付款了，整个企业的经营链条就崩了，明白吗？”
郜林已经被王艾说的头昏脑涨，王艾见状无奈：“总之，意思就是中国房地产面临根本性变动，现金为王，传统的借债度日模式遇到这个根本性变动不死也去半条命，像足球这种纯花钱买名声的到时候肯定就顾不上了，活着才能要名声对吧？”
“我明白了老大，这话你不能对外面说，如果你这种地位的人说未来几年房地产要顶不住是会出大事儿的，你也不能当着别人面和我说，毕竟你要对你的话负责。”郜林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老大，我会慎重考虑的。”
“嗯。”王艾伸手按着郜林的双肩：“兄弟，我不能替你做决定，但我会尽量把各种事实呈现在你面前，协助你做出最有利于你的决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无论你怎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郜林也按着王艾的双肩：“谢谢老大，你和小时候一样处处替我们考虑。”
“应该的，这声老大不能让你们白叫。”
和这三个哥们说了话之后，其他哥们说的话就没什么重要的了，就这么一路飞回欧洲，先在德国柏林停靠，把哥们放下去几个，然后直飞马德里，在机场陈涛转机奔拉科鲁尼亚。
本想着回家先睡一会儿倒时差，晚上起来吃饭，没成想刚进家门吓一跳，许青莲竟然迎了出来。
“不是……你不是说冬歇期再跟我回来么？你这是回来有事儿还走？”
“你想让我走？那行，我这就走。”
“诶诶诶诶！”王艾、康丝一起拽着许青莲，康丝撒娇：“老虎，你可别走了，家里人少冷清！”
王艾拉着许青莲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儿？”
“给你们个惊喜呗！进博会开完了，领导很满意，我们这些专家和组织者集体开了个会，领导表扬了一下，然后我们自己总结了一下，就没什么事儿了。我带着欧洲小商品联盟的各国负责人在长三角周边旅游了一圈，今天刚回来。因为我们是包机而且是从上海走的就没和你汇合。”
“我说呢，诶呦，这什么？”王艾对着客厅目瞪口呆。
“礼物呗？这趟参加进博会，我们带去了大量商品，但量有些太大一时卖不出去，最后我跟各方面协调了一下，帮助平价处理掉了，我自己也带头处理一些。”许青莲有点不要意思：“第一次么，大家都没经验，我们代表的企业有多，一家出一点最后就这么多了。反正下次就有经验了，同类型的产品不都带了。”
“所以说，这也是国家任务是吧？”王艾指着一屋子的包装盒。
“不是不是，这是妻子给丈夫的任务。”许青莲赔笑脸。
“行吧，反正没有吃的是吧？都是用的吧？那你处理吧，咱们家能用就用，用不了就送人。”
“谢谢老公！”
王艾仰头哈了一声懒得理这败家娘们，上楼休息去了。等醒了下楼一瞅，嚯，都什么玩意啊？灯具摆了一地、马具摆了一桌，早就醒的了康丝和许青莲凑一起正在“鉴别”珠宝，墙角还有板甲和马剑……这都什么破烂啊！
“行，挺好，咱家的仓库总算能用上了。”王艾转了两圈：“晚饭做了没有啊？”
“哦哦，做好了，走，吃饭！”许青莲放下一串黑珍珠项链上前挽着王艾的胳膊：“你不问我花了多少钱啊？”
“都花完了我揍你有用？有用吗？能给退吗？那我现在就揍你。”
“嘻嘻。”许青莲美滋滋的：“其实也不多，四十多万欧元而已，我买的都是精品，一般的都分销出去了。对了，听黄欣说你要搞科研了？我帮你呀？”
王艾终于满意了：“好，明天就开始搞，争取冬歇期前搞出一部来，给培训教练加加担子！”
第五百四十一节 院长爱你（一）
吃过晚饭一家人在三楼闲聊，叙说着这段分别的各自经历，王艾的简单，多少年都这样，康丝的也不复杂，许青莲的却堪称精彩，从组织各路人马集合、到挑选参展物品，再到抵达中国后的会展组织、客户洽谈，还有她和她的人马接受采访，以及带这帮土老帽在中国最发达的长三角旅游接受他们的惊呼……
许多小商家就是家族企业、父死子继那种的，东西是真不错，但眼界也是真的差。许青莲说：如果不是这次到中国，我都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挺有礼貌的了，居然没有因为我来自一个大农村而歧视我。
是的，在今天很多欧洲人眼里，中国还是个贫困的大农村。
“我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都忘了普通人的眼里世界是什么样了。”许青莲喝着咖啡：“这不好。”
“确实不好。”王艾点头：“会让我远离球迷情感，说话做事越来越和他们不在一个调上。”
“确实不好。”康丝也点头：“会让我们的产品越来越和消费者的需求产生偏差。”
“所以得多一些普通人的朋友，真心朋友，互相了解那种。”许青莲放下咖啡杯：“这会很直接的唤醒我们普通人阶段的情感，让我们重新沉浸到普通人的世界里。”
“也可以多看一些调查报告，获取一些理性认识。”王艾冷静的点评。
“可以多参加一些大使馆组织的活动，真正的深入进去。”康丝提议：“有官方背书，安全无需顾虑。”
“……怎么又聊上工作了？我这一天到晚的竟工作了，说点别的吧！”
“那就说说科研的事儿？你想分析哪场比赛？”
“可以分析的很多，但最好是最近的，大家有印象，也有兴趣，这样我们写出来以后阅读效率会比较高。”
“那就是世界杯了？”许青莲问道：“写中国队？外国队？”
“当然是外国队了，我还是中国队一员呢，我不能把对手骂的一钱不值最后是我们输了吧？可我要骂自己，那我不是贱吗？”
“那就世界杯决赛吧，关注度最高。按你的想法彻底的全方位分析，那应该挑最好的案例。”
“决赛啊。”王艾回忆起来。
康丝建议：“法国和克罗地亚，正好你可以从莫德里奇那里拿到一手资料，可以细化你的分析。”
“齐达内也可以的。”许青莲也建议：“就是可惜本泽马了，本来他该是法国头号前锋的。”
“用不用跟高指导请示一下？你又是超巨又是院长的，容易敏感。”康丝有些担心。
“说的也是……诶，怎么又说起工作了？说别的说别的！”王艾烦躁起来。
“那就，一起看个电影吧？”许青莲笑嘻嘻的：“整天不是动脑就是动身，好人也累坏了是不是？”
不大会，三楼客厅里就响起了《伯恩的身份》的音乐声，王艾也很快沉浸了进去。
两个小时后，电影放完，王艾准备去夜练，许青莲问他观影感受，他只说了一句：小鲜肉变成老大叔了。
马德里冬天的夜晚已经有点冷了，王艾是穿着挺厚的外套在训练场里折腾了十多分钟才脱下变成了日常的长袖、长裤训练服的。随着冬歇期日益临近，金元素留下的日子越来越少，他开始更多的走近王艾身边，比如扮演他的练球助手。
九点整，王艾从训练场出来上车，一路驶过马德里的街头回到安静的社区，路过一家家透着光芒的房子，王艾嘱咐开车的金元素把车开慢点、再慢点，车子渐渐的比行人还慢。
到了家门口，见王艾没有下车的意思，金元素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带队的钱自强，轻踏油门车子重新开起来，漫无目的的在社区里安静的行驶着。
王艾知道也不知道，他看到人家的灯光就联想起了刚才谈过的话，然后默默的回忆平常人时候的自己。许多幕过往清晰的在眼前展现，许多个感情激烈的时刻在心中流动。
一直到九点半，王艾轻声说了句“回家吧”。
“今天回来的这么晚？”许青莲已经在客厅等一会儿了。
“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万家灯火，忽然心有所感就在外边体会了一阵儿。”王艾笑着脱下外套走向健身房：“等我练完了再和你说。”
可等王艾练完了，许青莲却已经睡了，只是外衣还没脱，康丝轻轻的跟王艾走进洗浴间：“她说等你来着，说先歇会儿，大概也是太累了。”
“嗯？嗯。”王艾低头拧开花洒：“进博会头一次，带那么大的团也是头一次，卖不掉的商品帮着处理也是第一次，又赶上今天才回来。”
“还担心你，故意逗你开心。”康丝咬着嘴唇：“当你夫人也挺累的。”
“她偶尔累这么一次你就忘了她过去两年无所事事了？”王艾说完了一句忽然发现康丝跑了，还奇怪，等他洗完了出来了，发现许青莲正愠怒：“你说我闲了？”
“好哇康丝，你居然当叛徒？”
长途归来，几个人都有些累，说笑了一阵便慵懒的靠着、躺着做着睡前的最后一段闲聊，然后还是康丝关闭了所有的灯。
“为什么我看西方人都会在临睡前说晚安？而我们从来没说过？”第二天醒来，许青莲便提出了一个意外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他和我们的心贴近到不分彼此的程度，觉得说这种话反而显得疏远了？”康丝仰面朝天：“我是西方人，我很长时间都在这两种思维模式中间徘徊，直到我变成了一个中国人为止。”
“中国人了吗？”许青莲一只手支起来头，一只手去捏康丝的脸：“拿中国身份证了吗？”
“本来可以拿的。”康丝倔强的表示：“本来是可以的，但你们移民局……公安的人代表你们的上级告诉我，我保留现在的身份对国家更好，如果我认同中国是我的国家的话。看看，我还能怎么说？我加入就是因为我喜欢、那我当然希望它好，现在有让它好的方式我怎么拒绝？代价就是我不能加入。”
第五百四十二节 院长爱你（二）
回到马德里第三天，王艾随队前往客场进行第13轮联赛，对阵历史交锋7胜1平的对手埃瓦尔，本来大家都没太当回事儿，毕竟齐达内派出的是很成熟的王艾、本泽马、贝尔锋线组合，莫德里奇、克罗斯、阿森西奥的中场组合，后场的马塞洛也复出了。可就是没想到大家的状态都很低迷，相反埃瓦尔状态神勇，在皇马这边艰难的寻找状态时，埃瓦尔接二连三的进球，在下半场开场10分钟时竟然已经30领先皇马了。
这时候皇马终于“醒来”，先是本泽马单兵突进在夹击中保持不住重心时强行把球踢出了重围，踢到了同样急切跟进上前的王艾面前，并由后者踢出了扣篮一样提振士气的暴力射门。
巨大的射门声和高高鼓起的球网，既显示了超巨的愤怒，也显示了超巨的杀伤力。
当比赛结束时，主队球迷大多神色僵硬，半个多小时，从天堂到地狱，30领先到35落后，他们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就记得有一段时间本队的小伙子们似乎上了头，被进了球之后恨不得立刻把比分追回来，结果在后场被那个全人类跑的最快的男人连续偷袭，竟然在5分钟内连丢3球。
这时候大梦初醒，却为时已晚。
拿回这样一场初期艰难、后期酣畅的胜利，皇马上下异常欢喜，就连低调前往客场观战的中国教练队也深受感染，李金羽在赛后第一时间就发了微博：“什么叫超巨？一个人能够改写比赛结果！哪怕是再险恶的环境，只要对他们报以希望，他们就真的能逆转乾坤的球员。全世界除了少数几人之外，今天的比赛一定是埃瓦尔取胜。”
王艾当晚回到马德里后，安娜报告了外界反应，当然也包括李金羽的这条微博，还帮王艾分析了一下队友们可能的反应，大略的意思是：现在王艾已经在各方面意义上彻底取代了C罗的地位，不仅是理智上的大腿，也将成为情感上的唯一依赖，他在球队的权威性还会进一步提升，乃至远远超过队长拉莫斯。
王艾对此不置可否，一直到安娜说“以后可能大家会不由自主的把球权尤其是最后射门的机会让给你”的时候才有些动容：“这么说，我的进球率还降不下来了？”
“干嘛要降？”安娜一脸震惊：“你是射手啊，难道保持超高的进球率不该是本能追求吗？”
王艾也楞了：“对哦，为什么呢？大概是我觉得累吧？”
“累就吃块巧克力。”许青莲积极推荐她带回来的各种礼物。
王艾无可无不可的吃了一块，双手搭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我有段时间没经过思考就是下意识认为我现在的角色是进攻组织者，不该去更多的扮演终结者。”
“所以进球太多、进球率太高反而削弱了你组织者的色彩而更像一个执行者？”许青莲问了一句，见王艾点头，便不以为然的道：“可在我看来，这完全可以合二为一，你可以组织、指挥，让大家围绕你的目标运转，最后协助你进球。不论是经纪还是商业，进球才是一切，就像中卫怎么也没法和前锋竞争一样。”
安娜看看两人：“我和玛丽莎也是这个意思，足球场上说服力最大的永远是进球，何况你的攻击天赋是这么出色。”
“我的组织天赋不出色吗？”王艾反问。
“出色呀，但球迷谁会注意组织者呢、就是注意又怎么和进球者相提并论呢？”
许青莲坐在王艾对面皱起眉头：“我怎么记得你小时候和我说过你专注攻击技术是为了进球，因为进球是从事足球运动收益最大的角色？”
“是吗？也对哦，我普通人时候还是满心功利的，嗯……”
许青莲用手在王艾脸前晃了晃：“喂，你的科研做了没有？”
“做了点预研，今晚就正式开始吧？早上和老高通了电话了。”
“没意见？”
“他现在没空关注这事儿。”
“确定了世界杯决赛做研究对象？”
“嗯。”
“作品名字确定了吗？”
“不急，我是打算先按我的想法写一个草稿出来，先不征求大家意见省得我没了兴趣，你知道我多忙、情绪多不稳，我要不趁现在有兴趣搞下来，指不定什么时候没心情了就完蛋了，白到处跟人说了。”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你先跟我看？”
“好。”
……
“《2018俄罗斯世界杯决赛解析》？这么简单？”
“那你说呢？”
“嘻嘻，全解析？反正你雄心万丈是要搞个大的？”
“好。”
就在各路关注皇马的编辑绞尽脑汁为这场超巨力挽狂澜的比赛拟定文字时，超巨本人也在绞尽脑汁的编撰文字，比赛录像还没看、正文还没写，在写序言。序言是为了告诉读者这本读物是干什么的，怎么写的和基本写什么东西的。按通常的规矩序言要请一个大人物以凸显作品本身的含金量，但问题是王艾是中国足球界唯一一个全国政协委员，就是说专业内比他还大的没有了，在行政级别上，韦迪、老高也和他是一样的，所以王艾只能自己写序。
写到深夜，王艾终于累了，满意的看着面前屏幕上的序言和略显凌乱但条目还算清晰的提纲，慵懒的伸个懒腰喝了口咖啡随口问道：“康丝，今年的国际足联颁奖礼什么时候举办？”
“还有十天，你忘啦？”
“嗯，忙活的没想起来，反正今年也不是我，对吧？”
“你在三人名单里。”
“世界杯年嘛，再说我们仨垄断的太久了，国际足联没准想试试新人。”
“你好像也对莫德里奇不以为然？”
“论实力、论贡献、论表现，他真的不如我们三个的任何一个，哪怕是今年，对了梅西不在三人里是吧？”
“是呀，就因为这个他才对是否出席态度暧昧，侧面响应了C罗。对了，你上赛季把他们俩请到家里组建超巨慈善基金是不是想到了今天？一起给国际足联难堪？”
第五百四十三节 院长爱你（三）
“我哪里想给国际足联难堪了？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个？”王艾转过身来很是无奈的摊摊手：“我是好人。”
“你是好人。”康丝上前保存了文档顺手关闭了电脑：“他们俩是坏人？”
“也不能说是坏人，只能说大家的立场不一样，大家都要坚持自己的立场，争夺自己的利益，所以就产生了矛盾。我呢，也为了利益，总不能说刚刚达成了世纪协议就互相拆台吧？要出席就一起出席，要不就都不去，除非有什么特殊理由大家都能接受的、原谅的理由，否则就得这么办，起码今年得这么办。”
“所以说，你还是觉得莫德里奇获奖不公平。”
“也不是不公平，而是说服力不够。”
许青莲洗澡出来：“什么说服力不够？”
王艾简单一说，许青莲点了点头：“西方世界等级森严，C罗能接受莫德里奇这个队友、能接受场上的密切配合，但决不能接受自己位居莫德里奇之下，这就像拉莫斯的看法一样。再怎么好，该是什么位置还是什么位置。世界杯莫德里奇确实惊艳，但C罗也不差，尤其是考虑皇马三连冠中的贡献。对了，他从什么渠道知道今年不是他的？”
“国际足联官员放风了，世界杯刚结束就放风了，国际足联多少年都这么干，就是怕出现这种事儿，结果今年还是出了，还比往年更厉害。”王艾笑了一声：“C罗公开反对，哈。”
“那梅西又是怎么回事儿？”
康丝介绍：“梅西自己亲口说考虑出席，但他爸爸表达了对落选三人名单的不满，大家都知道梅西重视家庭，所以他真实的态度是暧昧的，因为莫德里奇入选了，博士和C罗三连冠还有世界杯，这样梅西连续十一年入选后首次落选了，所以他应该也是不高兴的。再加上新赛季开始以后，大概是为了给他们教训？反正他们俩都遇到过好几次严重的裁判不公问题，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挑衅，所以他们的态度尤其是梅西也渐渐强硬起来。”
许青莲闻声笑了：“都30出头功成名就了当然，一个比一个脾气大，哪能接受压迫？”
“是啊。”康丝感慨：“不管这事儿是不是国际足联干的，结果都是激怒了他们两个。”
“那咱们呢？”许青莲看向王艾。
王艾摊摊手：“你没忘我们的超巨慈善基金吧？”
“哪能忘？世界杯开幕前你们三个突然发布联合声明，把全世界都吓一跳，我还记得美联社的评论：垄断两大奖十年的三大超巨、史无前例的同时出现的三个球王。你们仨拿出来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意义重大，新闻界普遍认为，一个不亚于世界三大男高音的足球界品牌出现了，还有的说这是年过三十、斗争多年后的你们为了长久占据国际足坛高端利益的战略决策。反正当时世界杯的热度被你们狠狠抢走了，国际足联可是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儿的。”
“是吧？”王艾满意的道：“那你说，我们刚刚联合办了这么一件大事儿，我能说马上就丢开他们俩吗？尤其是他们俩正闹情绪的时候？”
“肯定要同进退。”许青莲肯定的点头：“起码头一年、起码在他们很生气的事情上你要考虑他们的感受。而且，国际足联既然拿他们都没办法，拿你就更没办法了，咱们也没什么可怕的。”
“是吧？”王艾感慨的摇摇头。
康丝接着道：“所以咱们的回复和梅西差不多，个人愿意出席，但最后是否出席还要看看行程、看看身体情况，反正不给准话儿。”
“你们说国际足联为什么非要让莫德里奇上？别告诉我世界杯年一定是世界杯为重，国际足联可是个号称非营利组织可每年盈利巨大的商业组织，没道理和钱过不去！选影响力不及你们二十分之一的人，明显有其他考虑。”
“大概是为了平衡国际足坛势力，增进足球赛竞争水平，也避免过于强大的足球势力干扰甚至控制欧足联和国际足联本身。”
许青莲恍然：“这么说，这还是一项英明的战略决策？”
“是啊，对国际足联、欧足联确实是，但对我们不是。国际足联可以有自己的追求，我们也要有我们自己的追求，保护我们的利益。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三个已经初步绑定到一起了，而且随着我们年龄越来越大，绑定的只会越来越深，我们会互相动员自己的球迷支持对方，形成独立于国际足联等足球组织之外的b不受控制的英雄联盟。现在我们只是为了确保我们的商业利益能够持久，不用像贝利、马拉多纳那样退役后就要看别人眼色，将来不排除我们更加深入的影响国际足联等国际组织运作。”
“就是说，你们三个规划超巨慈善基金的时候就已经剑指国际足联了？等不及退役后慢慢熬到高层而是现在就要做高层了？”
王艾耸耸肩：“为什么要等？我们有机会当然要立刻争取，我们可都是年少成名的。”
“所以在C罗坚决反对，梅西态度暧昧的情况下，你也表现出了动摇，致使今年的颁奖礼上可能你们三个同时缺席？”许青莲尖锐的道：“在推出三大超巨这个品牌之后，你们协调立场一致行动，已经能够威胁国际足联了是吗？”
“极端情况下，我们三个甚至可以自己推出一个颁奖礼，比如联合录制一趟谈话节目，分享过去一年的感受，研究、交流各项最佳，我相信，我们三个的这个颁奖礼，收视率不会比国际足联的低多少。因为我们三个，在技术上，起码我和梅西都是算是开宗立派的人物。”
“所以，还有十天了，你们到底去不去”
“刚才我问康丝的就是这个意思。”
“门德斯那边还在和国际足联沟通，咱们肯定谁不想翻脸，但国际足联必须正视我们的要求、正视我们的实力给出我们满意的答复。”
“你就不怕C罗单独和国际足联媾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