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节 纵横四海（六）
“王，你进了两球之后，似乎没有了状态，是不是因为意外伤人？”
赛后，王艾走向更衣室的时候被一堆记者拦住，英国天空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王艾一眼认出来他和刚才那个倒霉的记者是同一家单位，于是好心的站住，听到问题后“呃”了一声坦然的点点头：“是的，我的状态确实有了不小的波动。”
“有专家评论说，如果你离得再远一些，足球的杀伤力还会进一步提高，你认为他说的对吗？”
“这个我没有仔细研究过。”
“你是故意的吗？”
“你是指什么？”
“射穿球网？”
“那怎么可能？这种事情，别人我不知道，我也只有这一次。”
“但是你用的力量明显过大不是吗？那么近？”
“我没有射穿球网的记忆，球门后方的观众、记者理论上是绝对安全的。而且这一次你们也看到了，足球虽然越过了球网，但球网也起到了巨大的减速作用，所以依然是安全的，我用的力量是没问题的。”
“如果他受伤了你会负责吗？”
听到这个问题，一直在王艾旁边保持微笑的皇马领队立刻挥手：“这方面有专业的机构、专业的保险，不需要也不应该让无辜的球员负责，这是意外，我强调一下，这是意外，如果没什么问题……”
“有有有！”一个女记者跳着脚：“王，射穿球网毕竟是奇迹，能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事实上这只能算是一个趣谈，没有什么实质意义，我们职业球员每天训练很辛苦，不可能就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投入精力。”王艾看了一眼领队，接着解释：“比赛录像都有，你们可以回去仔细看，射门之前我先和卡里姆一起争顶，然后是卢卡的横传，我当时很困难想给卡里姆，但卡里姆摔倒了，而那个位置又很有利。我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对手的夹击中挣脱出来的，这时候我的感觉就像跑完了马拉松终于见到终点了一样兴奋。当时我的身体和心理都是燃烧状态的，于是很自然的就顺着刚才的感觉射门了。”
“所以这个力量……”王艾咧了咧嘴：“我也没想着去控制，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以前很少有的类似事情也没有伤人的，所以我不可能去特意控制力量，再说当时也控制不了。热刺的后卫力量很大、速度很快，我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挣脱出来然后就是紧跟着的射门，我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压制我的力量。”
领队挥了挥手，推着王艾离开了采访地段。随着王艾在镜头里消失，体育频道也切回了直播间，嘉宾白广海乐不可支：“你别看他现在有点懵，以后够吹的，那球网可跟一般陈旧的脆了的球网不一样，那是温布利球场、那是欧冠，球网都是新的。而且从破网的瞬间可以看到，球网已经极力阻拦他的球了，就是没拦住。那个球网和中超的球网不一样，六边形的、带子状的，很结实。所以，这个事儿纯粹就是他力量太大。”
贺炜也跟着笑了一阵：“他以后的射门不会还被影响吧？”
“不会的。”老白摇摇头：“刚才比赛中是肯定受影响了，也没时间去调整，力量大了害怕伤人，力量小了又没有威胁，所以那个球之后他确实犹豫了。不过比赛之后安静下来有好了，他的心理调节能力很强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漫长的稳定发挥，这是很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的。”
更衣室里，队友们纷纷拿王艾开玩笑，王艾没什么话陪着乐，C罗从洗浴间出来走到王艾面前指着王艾怀里的比赛用球：“送给我吧？”
王艾摇头：“不给，我要送我家里人，而且你得帮我签名。”
“好啊。”C罗跑到自己的更衣柜那拿出签名笔：“签这？”
“卡里姆？卢卡”王艾在C罗签名之后喊本泽马和莫德里奇：“帮我签名。”
本泽马叉着腰：“凭什么呀？”
莫德里奇也笑嘻嘻的等答案。
“我射门之前，这球就经过了你们三个人的脚，如果那个记者找我赔钱，得我们四个一起赔。”王艾很认真的看着两人。
本泽马深情的一点头：“好兄弟！”
说完了接过球转身就去找拉莫斯，拉莫斯把双手放在屁股上：“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队长！”
齐达内进来的时候看见全队正神魔乱舞的围着王艾和那个签满了名字的足球合影，索性也跑过来甚至坐在地上和大家合影。
第二天在皇马专机上飞行的时候，王艾面前的电视机依然在播放昨天射穿球网的一幕，王艾就知道这事儿的热度一时半会的下不去了，但打定主意不再接受采访，因为没什么好说的，要说的昨天现场都说过了，千万球迷都看到了。
落地之后果然玛丽莎拿的红色手机一刻不停的响起，连黑色手机都时不时的提醒两声有人发短信，王艾看了之后把队友、哥们的讥讽统统骂了回去。
不过阿迪达斯要为此炒作一款新球鞋，王艾就不得不亲自应对了。
据说这款新球鞋的名字就叫“破网者”，主打一个势大力沉脚头硬！也不知道阿迪老迈的销售团队是不是来了新人，居然脑洞这么大！其他的赞助商也蠢蠢欲动，其中要王艾授权射穿球网的标识、图片还算比较传统的，工商银行发来的文案中居然有“一脚射上月球”的畅想，王艾赶紧给回了个短信：“不怕让人联想起债台高筑到月球的著名漫画啊？”
“你可真是全才。”到家门口见王艾还忙个不停，许青莲学着小美人儿的口吻，惹得昨天半宿都在琢磨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可爱风的雷奥妮翻白眼。
“没办法。”王艾放下手机：“一年拿人一个多亿，还不得用点心？起码得表现出用心吧？我也是苦逼的打工人呐。”
第四百二十七节 纵横四海（七）
“研究的怎么样了？”回到家中客厅，王艾一招手小花就跳上大腿被摸的咕噜噜的，它的三个孩子像三个小毛线团一样还在地上追逐打闹，丝毫不在乎一双又一双大长腿来来往往，反而大长腿要注意它们，省得踩的哇哇叫。
“差不多了，一会儿我要去他们下榻的酒店最后当面碰一碰。”小美人儿已经没了前几天的雀跃，很是平静的道：“关键是你们不熟，你的牌子又太大。”
“行吧，你去研究。”王艾无所谓的摆摆手，拿起手机：“我看下今天学院有什么工作。”
下午王艾睡醒时正见到几个女人聊天，见他醒了小美人儿递过一张纸：“这是我们商量的行程表，你看你有什么意见。”
“你们都商量这么多轮了才问我有没有意见？”王艾接过纸：“我有意见我……诶，这个谁提出来的？”
王艾指着文末也就是比赛过后的第一天的一项：“我们一起在大使馆的组织下走访华人社区，这谁提出来的？很有想法啊，这个好。探访华人华侨哪一方也说不出个不，但同时还在大使馆的组织下……真是把事儿做绝了啊，精准！”
黄欣笑靥如花：“我想的。”
“他们没反对？”
“没有，都已经这么照顾他们了。”黄欣指着前边的条款：“第一天傍晚你在家里宴请他们，第二天比赛日你请他们到你的包厢，赛后请他们到更衣室。他们是谁？华人巨星，皇马是谁？世界巨星。再说你知道的，香港人对洋人么……殖民了一百年，有些东西真不是电影里踢一块东亚病夫的牌子就能去掉的。”
许青莲在一边点头：“还得是亲手击败才行，就像志愿军，就像你。”
“哇哦！”王艾乐了：“我都能和志愿军相提并论了？这话在这说说糊弄我开心一下得了，可别出去说。”
雷奥妮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志愿军是国威，是军事政治，体现的是集体强大，你是商业、是体育，体现的是中国人的个体强大。对国际政治的影响当然没法比，但对大众的影响还真不好说。”
王艾连连摆手：“别别、可别说了，我笑的牙都要掉了。”
小美人儿斜着眼：“瞅你那样儿，你要真觉得不合适干嘛跑过去啃她一口呢？”
被王艾抱着脑袋啃的雷奥妮摆了摆头，脸色发红的笑道：“我舔的好。”
一个深呼吸坐在雷奥妮和许青莲中间的王艾心满意足：“行吧，就这么办吧。”
两天之后，在王艾第六次获得世界足球先生后的第一场主场比赛的前一天，两位华人巨星在夜色中在王艾保卫的引导下进入社区，顺着上行的山道越过一个又一个的绿化率高到吓人、居住面积高到吓人的超豪华别墅，这种占地广阔几乎肆意浪费的建筑风格，是香港哪怕太平山别墅群也无法比拟的。
夜色中，防弹依维柯终于开始减速，一排墙壁上白色的莹莹灯光终于来到了终点，两个足球样式的照明灯一左一右分布，已经表明了别墅主人的身份，两个照明灯下方的两个小型石狮更是让所有经过的人都知道是王艾住在这里。
车子停在门口，刘德华、郭富城两人一先一后下车，还没来得及欣赏着幽静、宽敞、豪华的社区，院门一开，已经和他们见过面的现在充任华人第一球星、世界第一球星经理人的大中华地区著名慈善家的时文君总经理先行走出，随后别墅的真正主人也缓步而出。
“华哥、城城哥。”王艾热情的挥手打招呼。
“王队长。”刘德华笑容绽放，上前一步握住了王艾伸出的手。
郭富城同样笑容满面：“哇，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激动。”
“夸张了，城城哥。”王艾又和他握手：“你们俩才是电视里走出来的人啊。”
“上次见面就觉得你太厉害了，没成想几年之后你更厉害了。”郭富城很活泼的摇着王艾的手：“华人之光，非你莫属。”
“不敢当、不敢当，我只是赶上了好时候，祖国强大托着我，没人敢欺负我才有我展示能力的平台。真算起来，你们在港英时代的奋斗，展示中国人的风采才更珍贵啊。”
听了这话，两位华人巨星同时心头一松，不管此前双方团队对接中显示了多少王艾的亲切态度，都不如当面这么一句。王艾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这还不像一些什么拿督这一类土豪或者什么黑社会大哥，而是煌煌正道、排山倒海。
来之前两人的团队算过，他们俩加一起的商业营收，十年赶不上王艾半年的，这就是世界体育顶流巨星和华人圈文艺巨星的差距。
“华哥、城城哥，请。”王艾侧身一让，两位先后谦逊了一句，还是抬脚向里走，只不过刘德华和王艾几乎并肩微微落后半步，而郭富城则落后一步。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不太在乎，摇头晃脑的四处打量这座恢弘的庄园，嘴里还一个劲赞美着。
“来了皇马以后买房子挺困难的。”王艾边走边介绍：“以前我在拜仁、国米的时候都习惯了在训练基地旁边买房，或者像在曼城时候在郊区靠着山林的地方买，这样我训练的时候方便，出门就是。可马德里这地方太逊了，皇马基地就在机场旁边，没有房子卖，而且就是有那飞机呼呼的睡不好觉也不能买。郊区地方到是多，但马德里外来移民太多了，治安不好，后来没办法，挑来选去只好在这了。”
听着王艾“马德里太逊了”这种话，两位华人巨星咧了咧嘴，心说也就你吧，说人家首都居住条件不好。
王艾浑然不觉，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地位继续介绍：“那边，一百米开外就是C罗的房子，整得跟个加油站似的，他那边下去五百米就是卡卡的房子，像个肯德基加盟店。拉莫斯的房子在那边，大概像太平山的房子，周边建筑密集显得拥挤，不过听说他要搬走了，家里三个孩子两条狗一个娘们，说是住不下，也不知道他们整天都干嘛。”
第四百二十八节 纵横四海（八）
“他们现在的房子居住面积一千平，我估计还是周边有点拥挤环境不好，其实他们家花园挺大的，两千多平呢。哦，算尺的话，十倍吧。”
听着王艾轻飘飘的说出他调侃的拉莫斯的花园都两万尺，两位巨星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王艾正嘚瑟，一抬头发现自家房子正门前竟然站满了女保卫，正没出息的伸着脖子。也发现了这一幕的两位巨星顿时获得解放，紧走两步、微笑挥手：“你们好。”
听着女人发出了一声“哇”，王艾痛彻心扉：这思想建设怎么搞的嘛！
看着刘德华、郭富城两人被粉丝们围在中间，两人从香港带来的助理没敢像对一般粉丝那样呵斥，他们的保镖更没敢挤进人群拯救雇主，他们甚至都不敢出声请王艾出面，只敢偷偷的看了王艾一眼，但见他束手一旁、微笑不语，索性也放弃了。
他们怕洋人、洋人怕王艾，这异常简单的逻辑链，他们还是搞得清的。
“她们是我的助理团队，她们是我的经纪人团队，她们是我的经理人团队，她们是即将回国轮岗的我的经理人团队。”
在女人们的热情消退了一些……主要是被各自发现王艾神色不渝的领头人敲打过后，王艾开始给两位客人介绍这群莺莺燕燕：“女人心细，我的工作又多样，所以我的助手多是女士。平时家里来来往往的多半是像我这样踢球的糙汉子，难得来你们两位大帅哥，她们就把持不住了。”
“她们很厉害，能在你的身边工作，成为你的团队成员，帮助你、见证你登顶世界之巅，就是实力的证明。”刘德华很是谦逊的道。
王艾笑了笑：“也没那么厉害，不过也确实很努力。她们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但工作之余努力学习，考了一堆各种证件，反正离了我也吃喝不愁。”
“呦，谁要离开你通知我一声啊，我的团队要人。”郭富城高声道。
“城城哥，不许当我面挖人。”王艾笑道。
几个人正说笑着要抬脚往屋里走，两人的团队终于忍不住了：“王队长，那个、那个，能不能在这你们合影一下？”
王艾回头：“哦哦，抱歉抱歉，我忘了你们的工作。华哥，城城哥你们看呢？”
两人还能说啥？
这一次王艾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中间，这是他家！不过为了照顾两位的身高，就像他今天被黄欣特意套上了一件紧身衣服一样，站的稍微弯了腰，而两位则尽量挺拔一点，再加上摄影师的照顾，反正康丝缩在摄影师后边从镜头里看，三人还真差不多。
于是，趁着三人进入房子康丝跟雷奥妮嘀嘀咕咕：“我怎么感觉我们的团队里少一个专业摄影师呢？人看着一堆，竟然没有这个配置。”
雷奥妮揪了揪康丝的蓬松头发：“你是助理头子啊，摄影师不该是你吗？”
康丝傻眼：原来笨蛋是我？
房间里，沙发上的小花直愣愣的望着两个陌生人，王艾请两人在客厅沙发上就坐：“我家原来有猫有狗，狗岁数大了留BJ养老了，这猫也是二代了，这三个是三代。我估计长大一些就得被大猫赶走，现在都被家里的女士们预定了。”
三只小猫倒是不怕生，大概是出生以后见到的人太多了，就缩在郭富城身边打滚，小花对刘德华的手略微不适应，可性格和缓也没挣扎，倒是给他们的摄像师提供了好题材。
摄影师拍完了之后就留在一楼客厅由玛丽莎这个洋妞招待着，王艾则请两位客人上了三楼，这里更安静，陈设倒是和一楼差不多。本来这里到处都是女人的痕迹，他们俩来之前特意收拾了一番，男人的痕迹太明显起来。
比如墙角本来本来一堆女人的鞋，现在都是王艾的鞋，连王艾自己都不知道搁那翻出来的，不过瞅着好像是新买的。王艾的球衣、训练用球、纪念用球，当然最尊贵的是摆在柜子上方的世界足球先生奖杯。
那么大一个玩意、全世界年产一个的东西就那么放在那，连个保护罩都没有。
两位客人刚坐下看到后，都忘了和王艾打招呼就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刘德华指着它回头问王艾：“真品？”
王艾笑着点头：“啊。”
“我、我能摸摸吗？”
“哈，当然。”王艾觉得有点好笑。
刘德华也觉得有点好笑，趁着连话都不说已经把脑袋凑过去的郭富城忙活的时候直起腰来一脸真诚：“王队长，也许你觉得很平常，毕竟就这么随随便便摆在家里，可对我们来说，也许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亲近它的机会。”
郭富城看了两人一眼：“整个香港娱乐圈、大中华娱乐圈，现在就我们俩碰到它了吧？”
王艾想了想：“是的，从英国拿回来以后一直放在这。”
郭富城撒手让刘德华去看，自己满足的叹息一声：“王队长，要不是你，全世界的华人都没有这个机会。想从洋人那里碰一下，别说多难，咱们也没面子。”
“我能抱一下吗？”刘德华问。
“当然、当然，华哥、城城哥，你们别客气了，那么大一个铁嘎达摔不坏的，随便玩儿。”
两人这下就兴奋了，小心的抱起来你给我拍照、我给你拍照，玩的不亦乐乎。
正这时，许青莲上了三楼：“华哥、城城哥，晚餐做好了，你们看是在这里就餐还是下楼到餐厅？”
“我们怎么都可以。”两人先后表态。
王艾看了一圈：“三楼桌子太小，还是到一楼吧，人多也热闹。”
两人从善如流，却有些依依不舍的放下奖杯，王艾好笑道：“拿着吧，你们的团队也难得来一趟，都是自家人，都看个新鲜。”
一大一小两座奖杯的“莅临”，引起了餐厅的轰动，两位客人的团队成员的表现和两位客人刚才的表现一般不二，几乎是争前恐后的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来到奖杯前，小心翼翼的伸手触摸，情感丰富的更是视线模糊，声音哽咽。
第四百二十九节 纵横四海（九）
情绪平稳后，他们望向王艾的目光就不再是刚进门时的紧张、小心，而是换上了崇拜。
当今世界，西方为王；体育世界，足球为王，合起来就是西方牢牢掌握着全人类参与人数最多、影响最大、金钱最厚、地位最高的体育运动的桂冠。对香港这些前殖民地人来说，足球差不多就是西方统治、西方殖民、西方强权的象征。
而这顶桂冠上最闪亮的宝石，现在就在这里！
王艾这个中国大陆土生土长的乡巴佬，成为了当今乃至历史上最成功的足球运动员、足球明星。哪怕这种态势更像是他自己的基因突变，中国足球也没有呈现出从此垄断的趋势，可哪怕是基因突变，也弥足珍贵。
伴随着几杯甜甜的葡萄酒下肚，餐厅的气氛活跃开了，大胆的跑来给王艾敬酒。考虑到香港同胞远来不易，人也没多少，更关键的是酒的度数很低，王艾就给了面子，人到酒干。
王艾家里的姑娘们则勇敢的向华哥和城城哥发起进攻，他们俩见王艾已经给他们的团队面子了，当然不能拒绝，结果一顿饭喝光了王艾家里的甜酒储备。
酒一上头，话也就多了，在朦胧夜色里，王艾家的三楼，三位在华人世界鼎鼎大名的男人越聊越投机。
王艾坦荡豪迈，刘德华义气干云，郭富城平和风趣，不管他们之前什么样，此时此刻倒是直抒胸臆，尤其是在助理们都默默离开，整个客厅乃至整个三楼都只有他们三个的时候。
“王队，我最难忘的是去年8月15日。”刘德华说了一句看向郭富城，后者也一脸兴奋和回味：“是呀是呀，那天我和他喝了一整天的酒。”
王艾略带诧异的看着两人：“香港，中秋夜这么隆重吗？”
两位客人互相看看，哈哈大笑：“我们说的是阳历，你不会忘了是什么日子吧？”
刘德华见王艾困惑的开始思考，等不及他想到答案便挥舞着手臂：“那天，香港所有大报都出了号外！那天，香港所有电视都循环播放！那天，大街上到处都是热烈讨论的人群！那天，官邸专门发了贺电并在电视台电台播放！”
“你说的是……”王艾试探的问：“我跑百米那天？”
“你为什么这么平淡？”郭富城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们香港演艺圈我问了，那天专门和朋友聚会庆祝的占七成！”
“影响这么大吗？”王艾震惊的道。
“世界第一、不，那不是一般的世界第一，是人种的第一！”郭富城挥舞着手臂：“短跑、100米，历来是人种能力最直接的较量。”
刘德华补充：“也是国力的较量。”
郭富城连连点头：“对对对、反正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直接。李小龙在电影里打败了鬼佬，你是在现实中打败了鬼佬，从今以后在种族上、民族上，我们黄种人、中国人才是……谁以后还能说我们人种不行？说我们是劣等种族？说我们先天不行？”
王艾抬抬手：“城城哥、城城哥，你不用那么激动。”
“你不明白、你不理解！”郭富城原地转了三圈：“我问你，你怕鬼佬吗？”
“为什么怕？”王艾睁大眼：“我进的球，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打败的鬼佬。”
“踢球之前呢？”
王艾淡然一笑：“那也没怕过，当年在朝鲜没少了弄死他们，各种毛色的。”
“就是啊！你们大陆、中国大陆早就不怕了，可我们不行，我们一直等到1997，香港有很多人是真的祖祖辈辈被他们欺压，已经被欺压的失去了信心。所以你明白了吧？为什么你在最重要、全世界最瞩目的项目上赢了，我们那么兴奋吧？一百多年的阴影，散去了！”
王艾搓了搓额头：“我这么厉害呢，为什么我今天才知道香港当时的反应？”
“你连这个日子都忘了。”刘德华吐槽：“还得我们提醒你。”
“你真忘了？”郭富城坐下喘息着拿起一罐啤酒。
“在我的记忆中。”王艾指了指脑袋：“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太忙了？”郭富城问。
“应该是类似的消息太多了吧。”刘德华摇头感慨。
“大概是。”王艾失笑，随手拿起啤酒：“两位哥哥，多谢你们提醒，也感谢你们通知。”
“敬香港。”王艾举杯。
“敬中国。”刘德华举杯。
“敬华人。”郭富城举杯。
夜色已深，两位微醺的客人告辞，在约定明早去皇马体育中心观看晨练后，在王艾家一众大姑娘、小媳妇的相送之下出门登上王艾的防弹车，王艾一直挥手到看不见车尾灯为止。
“谈的挺好？”小美人儿扶着王艾的手臂。
“不错。”王艾释然道：“先前我的评价苛刻了，经过这么多年还能活跃在华人圈子里的，不可能没有民族自豪感，无非是多少、无非是具体事情怎么选择罢了。”
小美人儿高兴起来，王艾则冲黄欣招了招手：“刚才险些脱口而出，现在跟你商量一下，过两天你回国，嗯，如果他们俩在后天大使馆组织的活动中表现合格的话，嗯，对了，他们说去年我跑出9秒48那天，香港各界反映强烈，说我那一跑，把香港人头上一百多年的殖民阴云打散了。所以我想……”
黄欣听着王艾前言不搭后语，但还能奇怪的能听懂，于是也不说话就微笑着等王艾表达。
“啊呀，我的意思是他们俩要表现合格，咱们的飞机就从香港绕一圈吧，嗯，带上他们俩，嗯……”
“把奖杯送到香港展览？算是他们俩特意从马德里、从你这借回去给香港市民看的？”
“哈哈。”王艾咧着嘴：“他们俩要表现合格，给他们个面子也无妨。关键是他们肯定会把今天的谈话说出去，说香港各界的表现感动了我，也顺便表现一下他们有面子，于是我把奖杯借给他们，给香港市民看个热闹，这个事儿，肯定有利于现在的香港形势，对吧？”
黄欣沉吟了一下：“但最好还是先请示一下港澳办。”
“OK！你去办。”王艾晃悠着身体往屋里走：“我得训练了，今天还没练呢。”
第四百三十节 纵横四海（十）
11月5号，伯纳乌的夜晚。
恢弘的球场，三层看台坐满了人。
当王艾手捧奖杯缓步踏上草坪，声浪四起。
站在球员通道附近的刘德华和郭富城望着王艾的背影渐渐远去，渐渐融入到那片世界瞩目的狂热焦点里，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个怪异的想法：当年我们是不是也该踢球？
王艾一次又一次踏上世界瞩目的焦点，似乎已经渐渐有了世界之王的气度，而他们将停留在华人文艺圈的舞台中心，没有更上的机会了。
“不是所有人都为了庆贺他得奖，绝大多数球迷还是为了看这场比赛，最近皇马踢的不太顺。”同行的小美人儿给两位客人解释。
“我来到马德里已经第三年了，很荣幸在这个历史无比深厚的地方获得年度最佳。这一刻、我站在这里，感受到了无数前辈创造的辉煌，它们在我的身上震荡，在我的心里冲击。”王艾双手按着演讲台微微昂首看着四面八方那夜色里的十万球迷：“你们是历史真正的书写者，当你们在这里、你们的先辈在这里，一次次把你们的热情慷慨的投放到这块小小的草坪上，就化为了一个个我、一个个克里斯蒂亚诺、一个个卡卡、一个个菲戈、一个个罗纳尔多、一个个迪斯蒂法诺、一个个科帕，以及他们同样伟大的队友。”
说到这，王艾单手举起奖杯：“这个奖杯我不能送给你们，但它在清晨和黄昏的每一次闪光，我都知道是你们的眼泪。我将在每一个深夜倾听它，就像在倾听你们的心声。”
“这里是皇家马德里，我很荣幸我的一段生命在这里。这里是伯纳乌，我很荣幸为你们比赛！”
简短的演说结束了，掌声和欢呼声却一直伴随王艾的身影消失在球员通道里。
“像是国王一样。”直播了这场演说的贺炜忍不住评价道。
“是啊，今天的他够资格评价皇马这样的球队了。”老白感慨着：“你看刚才的镜头里，主席、股东、管理层、教练、队员，当然还有几乎所有的球迷都在一边点头一边鼓掌，这就是本能的认可。这世界上最精彩的演说从来不是语言，而是行动。”
“老白你这句也够精彩的了。”贺炜调侃了一句忽然道：“诶？那个好像是刘德华？还有郭富城？”
“我没看清，是吗？”
“是呀，就在球员通道那里，应该没走，一会儿王艾出来应该还能看到，你听说他们俩去马德里了吗？”
“好像早晨的时候确实听说了，但我以为只是到马德里有工作顺便看看他，没成想是专门看比赛去的。”
“进球场容易吗？”
“应该是不容易的，不过队中主力如果有需要还是可以申请的。”
今天的比赛对手拉斯帕尔马斯在客队更衣室看到王艾一派大将之风说出“很荣幸为你们比赛”的时候脑袋嗡嗡响！
不用说，今天这个鬼魅一般的中国人会尽力……那为什么是我们！
王艾倒还平静，赛前他拒绝了俱乐部让他本场戴上黄色袖标的建议，他不差这个，也不想在本来就压制了拉莫斯的情况下再压他，完全没必要。如果不是新人实在接不住，他连国家队队长都不想当了。
……他是院长，比教练都大！
在国家队，他真的是“不戴帽子的王艾”——无冕之王。
绝境下的拉斯帕尔马斯对王艾发动了疯狂的防守，不过在王艾火力全开的情况下依然冰雪一般消融，上半场王艾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还是中场休息区齐达内建议下王艾才在下半场收束了火力，转而给队友创造机会，而队友们也不负众望，当比赛结束时，7:0的耻辱性比分挂在记分牌上，一扫最近皇马的萎靡。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王艾出门到酒店接上了两位客人一起前往中国大使馆，小美人儿没说具体沟通过程，反正两位客人同意了。大使馆做了严密的安排：上午三人将在大使馆官员的陪同下走访华人华侨社区，考察华人华侨经营区域，与他们座谈联欢。下午则到马德里孔子学院，由三人一起给新生上一堂汉语课。而到了晚上，则在大使馆出席招待会，招待的都是华人华侨比较多的国家，比如马来西亚、新加坡，当然还有马德里的华人华侨留学生代表。
一整天行程很密集，还都是公开活动，对王艾这个享受外交特权的人来说还行，可对刘德华、郭富城两人就有些不适应，比如汉语课，他们的普通话也就勉强能听。至于招待会这种官方色彩浓厚的外交场合，他们更是几乎全程保持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当他们一身疲惫的上了王艾的车，听到王艾准备邀请他们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直飞香港时就精神了不少。而当王艾说出可以把奖杯由他们带回香港进行为期两个月的展览时，更是不可置信。
两位巨星多少还端得住，他们的助理直接跳起来抓着王艾的手臂：“王队长，真的吗？”
见王艾含笑点头，他们欢呼一声：“这下全香港的球迷都会变成我们的歌迷、影迷了！”
11月7号清晨，马德里机场“纺织女工号”飞机下方，王艾帮黄欣紧了紧大衣领子：“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你还带着身子……唉，有事儿别都自己来，多找人帮忙，别怕花钱。”
“好啦，有人在呢。”
王艾笑了一下回身从玛丽莎手中接过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专用木盒，盒子正面鎏金刻画着奖杯的图样以及获奖者的名字。王艾把它交给了刘德华和郭富城：“华哥、城城哥，到香港具体怎么安排你们三个商量，我就不过问了，万里归途、一路顺风。”
握手拥抱过后，王艾目送三人和他们的团队登上飞机。
“舍不得黄欣、舍不得奖杯还是舍不得你的华哥、城城哥？”王艾刚从机场离开，许青莲就拿着手机对准王艾。
“还用说，当然是黄欣了。”
“回答错误，你应该说舍不得纺织女工号，它才是最贵的。”许青莲嘟囔了一句低头把视频发给了黄欣。
第四百三十一节 水到渠成（一）
送走了依依不舍的纺织女工号，王艾回家后收拾一番再次来到机场，这次是他出发了，目的地是德国图宾根，中国国家队正在这里集训。
随着董方卓的退役，这支国家队里的老面孔越发少了。当年在奥体中心的小伙伴现在只剩下四大队长、曾诚以及一个游荡在国家队门槛内外的朱挺，不但是王艾这批人，包括旁观者也难免产生繁花凋落的悲凉感。
可无论如何，集训仍然要参加，就是不图明年拿什么好成绩，起码也不应该踢出不符合实力的表现，尤其是考虑到传承问题。都已经到职业生涯末期的四大队长，都不同程度的开始考虑了。
蓝天白云下，王艾走进秋风萧瑟的图宾根。17年前正是走入这里，才开启了他辉煌的职业生涯。
“回学校看看吗？”同行的雷奥妮见王艾颇为感慨便提议：“学校一直想邀请你。”
王艾惆怅的向学校的方向望了望：“算了，等集训结束的时候再说吧。”
也许正是因为神思不属，这个为期十天的小集训竟然让王艾受伤了，在和图宾根01比赛的激烈拼抢中肋骨撞伤，不得不提前中止了集训。所幸伤情不重，就是疼了点，上身运动受些影响。
15号的晚上，大家在狮子酒店吃过晚餐自由活动，新队员在老队员的带领下逛起了城市。像赵旭日、郜林都是在图宾根踢过球的，而且他们还有第二职业，各方各面熟得很，比如老白留在这里的“斯图卡面包店”就是新人打卡之地。
王艾和老唐一起坐在训练场边的塑料椅上，老唐在下风头抽烟，王艾在上风头喝牛奶补充钙质。
“学院的工作还好吧？”老唐慢悠悠的问道。
见王艾不吭声反而面色狐疑，老唐笑着一摆手：“别那么看我，我没接受谁的请托。”
王艾笑了一声，望着宁静的训练场过了会儿才开口：“当年不分彼此、心心相印。唐指导，你说到我这地步，我还追求什么？”
在老唐的目光里，王艾放下杯子：“三十出头、名满天下，富甲天下，我还追求什么？你到我这个地步、我这位置，你会追求什么？”
老唐沉默了好一会：“我，想象不到。”
“你在足球领域还追求什么？”
“追求……在一支实力尚存但整体下滑的国家队，如何捏合新老队员，如何过度战略战术，如何打出最好的实战水平。”老唐说到这冲王艾笑了笑：“如果能就此总结提炼一些理论上的东西就更好了。”
王艾也笑了笑：“是呀，在一个领域你做到极致，追求的就不会是庸俗的东西了，这和你本身怎么样无关，是走到尽头后的必然方向。我在世俗的领域，除了权力之外都已经到头了，而我又不想从政，你说我追求什么？只能是学术，只能是事业，只能是纯净。”
老唐点点头：“这样好啊，不过，这和中国的社会气质不太协调。”
王艾点点头，忽然又笑了一下：“迄今为止，还没出现一个能够逼迫我放弃原则进行暂时性妥协的力量。”
“也许不是没出现，是你不认为它是，或者是你愿意付出更大的代价，它预料不到的代价来坚持你的原则。”
“也许吧。”王艾重新拿起他那令人震惊的大容量瓶子：“只要我不犯明显的错误，即便是有争议的东西，我也能坚持下去。如果连这点我都做不到、在足球领域我都做不到，我这些年不是白奋斗了？难道我的追求就是大房子、大车子、大园子？”
老唐看着王艾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掐灭了烟头起身走了几步丢到垃圾桶里：“不管怎样，全国足球从业者绝大多数都是支持你的，信任你的。也许他们和我一样不太理解你的追求、不太能体会你的心情，有时也会被争议困扰，但你仍然是不二人选。”
王艾点点头，也站起身：“正是因为我知道普通人对我的观感，我才敢坚持下来。我知道我的一支笔有多重，但老百姓把这支笔交到我手里，不就是希望我能好好的用它吗？只要我在一天，这支笔就不会跑偏，就不会被不利于中国足球的人和事利用。”
老唐拍了拍王艾的肩，两人并肩往回走，开始说一些闲话。老唐究竟受没受请托王艾不关心，只要他没说出来王艾就可以当做不知道、没发生，也不会去调查。在捏住了中国足球的钱袋子之后，这样的事情无法避免。
“我师哥问我一个俱乐部的事儿。”许青莲和王艾在狮子酒店外汇合：“你猜我怎么答复的？”
“你还没告诉我是哪家俱乐部呢。”
“有关系吗？”
“你说了哪家，我就知道大概是什么事儿，知道什么事儿就大概知道请托的性质，比如是被逼无奈还是利欲熏心，然后我就能推测你的态度。”
许青莲见左右无人，给了王艾一巴掌：“没意思。”
“我说你怎么手越来越欠了呢，动不动就打我一下，啪啪的。”
许青莲歪着头眯着眼：“你再说？”
“啪啪？”王艾试探的看她。
“啪啪。”许青莲又打两巴掌：“我跟我师哥说：你说的事儿我一定会转达给他，但是我得告诉你，我在公事上没有任何面子，我老公也不会给我任何面子，这是我们很早很早之前就说好了的。所以你的任务完成了，我老公保证会知道这件事儿，但如果你跟人家大包大揽，那就是你自己的责任。”
“哦？”王艾也忘了又挨了两下打，下意识揉着胳膊：“你师哥怎么说的？”
“应该有点失望吧。”许青莲背着手：“他问我：你们夫妻俩就是这么公事公办吗？他这么不讲情面你不生气？”
“你不生气？”
许青莲白了王艾一眼，挥手下意识要打，可生生的控制住了，大概怕惹的王艾想起来报复：“我跟他说，我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当年导师还有师哥你都这么跟我说过，夫妻一体，他好也是我好，我为了点私利坏了他的事业，算大账我是吃亏的。”
第四百三十二节 奇妙的链接（二）
“不错。”王艾点点头。
“你真不给我面子？”许青莲反而来了兴致。
“你都说了，算大账。”
“可我要耍性子呢？”
“不是原则问题，可以给你点小面子，比如审批的顺序可以提前一下，节约一点时间，审批的手续可以稍微简略一点，能提供方便的就提供一点方便。”
“你还是因私非公！”许青莲抓住了王艾的把柄。
王艾推着许青莲进了套房：“外边是走廊，你耍流氓也不看场合。”
“你因私非公！”
“我还没说完呢。”王艾挺了挺腰：“如果有人找到你，使你逼迫我因私非公，那么这个人就会被我记恨，我一定会在别的事儿上找回来，而且还是加倍的。”
“还是因私非公。”
“你不会说别的了是吧？”
“因私非公！”
“妖女你找死！”
这趟来图宾根集训，王艾家里分了班，小美人儿因为回到马德里重新开始在马德里大学自我提升，康丝则去拉科鲁尼亚配合国内黄欣做W基金和王基金的初步整合，所以来陪王艾的是雷奥妮。许青莲在家呆了三天没啥事也跑了过来，不过到了之后立刻拉着雷奥妮去亚眠泡温泉了。
当初她们俩可就是在亚眠完成了彼此认同的，要不然许青莲气场惊人、唯我独尊，雷奥妮女中魁首、巾帼英雄，一见面这俩人就知道彼此是最大对手、一见面就小心翼翼的接触，生怕激起了对手的斗志，或者怕自己忍不住。
性情如此独立的两人，要是没有当初亚眠的一次坦诚相见，是很难共存，更不用说共存的如何和谐了。
而这一次就纯粹是去玩了，毕竟她们的男人整天和另一群男人在一起，没黑天没白天的，她们呆着也没意思。
可她们这一撒手搞的王艾没意思了，每次集训都安排的非常非常满，基本是晨练接早饭、早饭接战术课，战术课接午饭、午饭接午休、午休接训练、训练接晚饭，晚饭接文化课，文化课接训练……这一整天下来，王艾就指着和女人玩一会儿呢，结果女人还跑出去自己玩了。
可这又没法跟女人们说，一说就得叫人怼回来：当我们什么？
“唉。”回马德里的飞机上王艾深深叹息：“预备五双筷子，竟然还总要吃手抓饭，这是为什么呢？要预备多少双筷子才行呢？”
听王艾唠叨，许青莲给了王艾一个鄙视的眼神儿：“你就一只手，剩下的筷子你打算让谁的手拿？”
闭眼休息的雷奥妮一下笑出来：“你们俩别脱口秀了，还有，我和老虎这次去亚眠也不单纯是玩，德国现在是亚欧之光最重要的欧洲分区，我们从刘丁香那领了任务，考察了不少东西。”
“是吗？考察了几天呐？”
“三……”雷奥妮睁开眼又迅速闭上，还翻了个身：“三小时。”
许青莲抓住要爆发的王艾：“考察是三小时，但工作不是只有三小时，我们要结合丁香那边传来的资料去研究、去判断的。”
“看资料几天？”
“七……分钟，哈哈！”
昏黄的夕阳中，王艾回到家门前，出来迎接的小美人奇怪的上下打量：“听说你受了伤，没听说你生气了呀？怎么了？”
“还能怎么？”许青莲抢着道：“我和狮子整天玩，心里不平衡了呗。”
“那你们也是的，玩就玩呗，干嘛还告诉他？我成天在马德里大学玩，你看我告诉他了？”
“学到了。”狮子点赞。
“斗争经验丰富。”康丝点赞。
王艾摸着下巴：“难怪说结婚后的男人笑容越来越少，因为女人越来越不可爱了。”
听了这话的女人们纷纷回头，雷奥妮伸出一只手，许青莲立刻搭上，立刻明白的康丝、小美人儿把爪子也搭了上去，雷奥妮重重点头：“妇联成立了！”
“唉，难怪结婚后的男人话越来越少，哪怕是我这种口才的也受不了。”
亲近的保卫比如赵丹、钱自强等人躲在一边偷偷笑，走到正房门口了还是康丝忍不住关心：“晚饭做了一些大骨头？”
“好哇。”王艾迅速调整情绪：“看来还是有人关心我的。”
康丝的酱骨头做的不错，带有浓烈的西班牙风味，就是辣……吃的王艾热汗直冒，别说，大概是被从内部烘烤的，吃完了肋骨感觉舒服了一些。
“后天比赛能上吗？”饭后几个人在三楼闲聊，许青莲拿着一本书：“你要不能上我就不去了，晚上比赛挺凉的，别给我冻感冒了。”
王艾翻白眼：“别人都没事儿，就你老有事儿，嗯……看看吧，我估计恢复不好，但马竞又是一场硬仗，看齐达内怎么想吧，现在咱们比巴萨少四分，有点不太妙。前边有两场要输的，我上了一场赢一场平，算是帮着拉回来四分，要不然现在该落后八分了。一般人不知道，齐达内肯定很清楚他的球队出问题了。相反，巴萨那边爱闹腾的内马尔走了以后，反而战斗力提高了，一上一下啊。”
“所以，遇到难缠的马竞，你还是有可能上场的？”
“差不多，看明天巴萨和莱加内斯的比赛结果吧，我估计还是赢。”王艾思考着：“他们现在这个模式得持续一段日子，然后对手才能找到漏洞或者自身运转起来出什么问题，比如伤病啊、疲劳啊什么，这个势头才能停下来。短期内不好说，怎么也得到冬歇期之前吧。”
“那皇马可难了。”雷奥妮插话：“所以，晚上你自己睡？”
“想都别想，我都当了十天和尚了！再不让我低俗一下，小心我自爆！”
“你爆啊。”小美人儿很是习惯性的反唇相讥。
不料，这次王艾是真的：“我他么晚上不训练了，反正练了十天，我还受伤了！”
嘟嘟囔囔中，小美人儿腾空而起，王艾还不忘了招呼康丝：“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小姐姐！”
第四百三十三节 水到渠成（三）
“早知道不让黄欣这么早走了。”
第二天早饭过后，王艾准备开会之前，许青莲突然冲进来没头没尾的冒了这么一句，王艾回身一把没抓住就叫她跑了。
王艾这天便搓着肋骨开始了学院例会，一直到中午女人们在外边嘚瑟完了回家吃午饭了王艾问起来才明白。许青莲的意思是，黄欣只要在家，王艾玩的不敢太过分，终究是当年一声“姐”喊出口的，虽然这也增加了不少情趣，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王艾可以使劲折腾她们四个，可对黄欣就总是小心些。而黄欣也被当年那声“姐”印在心里，面子也比较矮，这就导致只要黄欣在家里，王艾就不会玩的无法无天。
如果说五个人没凑齐之前，玩法有点枯竭的话，那么五个人到来无疑开辟了新天地，王艾兴致特别浓厚。这下黄欣一回国，王艾这边没说没管，尽管玩的时候挺开心，可玩完了，许青莲难免有些担心。
于是就有了早晨那么冒冒失失的一句话。
听了许青莲的解释，午睡中的王艾低头沉思了一秒钟，果断跳起来把她拽住抽了两巴掌，然后按在沙发上，自己美美的睡起来。
皇马的队员们都回来了，不是像王艾这样有了伤，就是累的够呛，包括那些非国脚、非明年世界杯参赛者。欧冠两连冠了嘛，得允许人家开心不是？在自己的国家、家乡，都是鼎鼎大名的球星，好玩的玩不过来、好吃的吃不过来、好看的看不过来，就是把齐达内瞅够呛。
马上就是马竞了啊，亲们！我们比巴萨落后四分呢啊，亲们！
唯一可以作为他心里保障的王艾也受伤了，这让16号恢复训练时的法国人面色很有些严肃和沉重，傍晚宣布了首发阵容后把王艾留下特意又询问了一番。
王艾当然不是装的，齐达内当然也没得到好消息。
“他不会怀疑你懒的动弹吧？一般来说人有了退路就会丧失动力。”
回家的车上，王艾正准备问问赵丹第三个专职保卫的事情，中途上车带了一堆书籍文具，甚至还有食材的时文君狐疑的看着王艾：“你要是累了、不想踢了咱就退役，马尔代夫的岛都好几年没去了，你都忘了吧？还有古巴每年都邀请你，古巴大使馆凡是年节假日都给你发明信片，你也忘了吧？还有总工会，你前脚刚从北戴河走，人家就给你发了正式邀请函，每年你都可以去度假，冬夏两次。累了，别强求。”
王艾叫小美人儿一顿数落压根插不上话，等她终于说累了才无奈的摇摇头：“我是真疼，叫人胳膊肘尖怼了一下。”
“你年轻时候这种伤也没少受吧？”
王艾回忆了一下忍不住点头：“是，那时候磕了碰了根本不当个事儿，可那时候我是个啥？现在我是个啥？”
“你是个啥？”小美人儿立刻跟上，不等王艾嘚瑟完整就精准一刀。
王艾一口气憋住，上不去下不来，指着小美人儿手指发抖，然后“嘭”一声倒在钱自强肩膀上：“不行了、不行了、赶紧给我找张纸。”
“要吐啊？”小美人儿气定神闲。
“写遗嘱。”
回到家里，赵丹和钱自强拉着王艾在车上留了一会儿，正式的谈了谈关于第三个专职保卫的事情。
“这是新保卫的档案。”钱自强从挎包里拿出一个黄色档案袋。
王艾下意识接过档案袋还没来得及看便疑惑的问道：“怎么？”
“没什么，上级的意思是组织选拔好了，也得看你个人意愿。”
王艾更纳闷了：“以前怎么不这样？你们来之前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不也挺好？”
赵丹插话：“这不是更人性化了吗？”
“扯淡。”王艾摇着脑袋打开了档案袋，草草看了一眼就收起来交给钱自强：“行了，看完了，人什么时候来？”
赵丹和钱自强对视一眼：“博士，你还是认真看看吧？”
“有问题？”
“没问题。”
“那我还看什么？我明白，这是程序，我不是走了吗？体现了新时代警卫工作的人性化？但我同时也体现了对组织的信任、对上级的信赖和对你们俩的认可，这不挺好？我一个外行能看出啥？对了，叫啥名？”
“陈正武，你连这个都没记住？”
“我这人忘性大，从小到大的同学我能叫得上名不超过二十个。不过话说回来，不是说早就要来吗？上次你们说好像是我去伦敦领奖之前过来？”
“最近有新的培训内容，所以就给他加急培训了一下，毕竟他不像在单位里那样什么都方便。”
“哦，就是说在我身边工作，会影响职业水平提升是吧？”
“严格来说，外派的都有这种影响，毕竟有些培训是保密的，远程不适合的。”
“那你们呢？”
“正要跟你说的，小陈来了以后我们会轮番回国接受培训。”
王艾点点头：“这也是加派一个人的原因吧？”
“原因之一。”
“还有别的原因？”
赵丹和钱自强互相看看，决定还是赵丹来说：“原因不复杂，一个是随着你的工作日益出色，你在国际上的地位日益提高，你的安全保卫工作也需要随之加强。另一个是年底你不是要做全国政协委员了吗？按照级别，也应该额外增加保卫力量。当然，还有外部的因素，作为中国体育最杰出的人物，在大环境变了以后也会加剧安全保卫工作压力。”
王艾闻声思索着点点头：“行吧，我职业生涯可能也没几年了，咱们在一起也习惯了，你们如果有条件的话就和我善始善终吧，哪怕要回到部队，也最好等我退役了、回国了，那样咱们也能常见面。”
赵丹笑道：“这也是我们的意愿，不过你知道我们是部队的人，一切行动听指挥。”
“嗯。”王艾点头：“听指挥也不影响军事民主、不影响士兵反应问题、尤其是这种保卫工作，也要考虑我的意见，哪怕是微不足道呢。”
第四百三十四节 水到渠成（四）
齐达内的担心在第二天晚上的大都会球场变成了现实，尽管队员们知道他的担心，更知道德比的意义而奋力作战，奈何马竞在注入了西蒙尼的灵魂以后已经今非昔比，硬的可怕，也许只有渣叔的利物浦能在意志上较量较量。
皇马尽管有明显的技术优势，但在激烈的肉搏战中发挥不出来，上半场多次攻门不中，还险些被马竞反击得手。
本泽马、C罗、贝尔、伊斯科……全主力依然拿不下，这让他在中场更衣室中多次想要问王艾的伤情，但还是忍住了：昨天告诉他还疼的很，今天怎么也缓不过来。
许青莲还是出现在了客队嘉宾区，闹归闹，正事儿不能给王艾拆台。既然已经对外说了有其他感情，她就更要多出现了。
不过来归来，看的颇无聊，她和其他太太都不太熟，事实上大家都不怎么熟，根本就不在一起住，在一起住的又没什么来往。于是，无聊的许青莲开始摸出手机打游戏，反正她也不怕别人看见。
下半场形势依然僵持，双方尤其是皇马都在竭力策划进攻，也确实出现了一些令人赞赏的配合，但足球一到门前就失去准星，不是被防守的踢不上力度、就是踢不上角度，逼得拉莫斯频频插上，更是在一次门前头球中被抬脚过高的对手踢在脸上血流如注。
这就是德比的常态，这也是令齐达内三番五次犹豫都不敢派上王艾的原因。
王艾上，基本就会进球，但也很可能加重伤势，而联赛还长，尤其是这场比赛看起来马竞在进攻方面也尽了力，似乎不能打败皇马。于是，齐达内顶着王艾求战的目光一直到比赛第85分钟，双方还是0:0的时候，终于把他习惯性留下来的第三个换人名额打了出去。
王艾上、伊斯科下。
大都会球场就是一阵骚动。
尽管这个时间已经是垃圾时间了，更像是给受伤的王艾找找状态的，但王艾凶名赫赫，还是让这几年来已经越发自信的马竞球迷动摇起来。
马竞队员也如临大敌，王艾刚一上场甚至都没跑就被对手后腰黏上了，两人的手臂高频率接触，让本来一脸无所谓的王艾挑了挑眉。
许青莲放下了手机，双臂手肘放在膝盖上缓解着打了一个多小时游戏而疲劳的脖子，开始履行身为一个妻子的责任，就几分钟嘛。
几分钟的时间很快，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透明时钟高悬在大都会球场上空的空气里滴滴答答的走着，双方队员都鼓起最后的勇气期待着接下来的变化。
王艾确实尝试进攻了，也做了两次精彩的摆脱，但对手死命的不顾受伤危险的阻截成功化解了威胁，赢得了主场球迷的欢呼。
似乎一切就要平静的结束了，齐达内已经做好落后巴萨六分的准备了。可就在比赛即将进入补时，王艾在罚球区前沿接球尝试快速转身时，被对手绊倒，主裁判给了一个直接任意球。
这个位置距离球门有点远，大概将到40米，克罗斯走了过来，弯腰拍了下捂着肋骨蹲在地上的王艾：“要队医吗？”
王艾摇头：“就是蹭了下，你打算怎么罚？”
克罗斯抬头瞅了眼人墙和人墙中间的本泽马，人墙一侧的拉莫斯：“我累了，卡里姆我用不上，大概要找塞尔吉奥，你要能恢复的话，我找你也行。”
王艾直起身来帮着看了看，他比克罗斯更高，然后忽然对他说：“我来吧？”
“嗯？”克罗斯抬起眼皮：“……哦。”
观众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看德国人过去拍了下中国人，中国人站起来，两个白衣队员、前后两个球队队友简单沟通了几句，本来奔着罚球点去的德国人后退了，中国人叉着腰站在了足球后。
克罗斯带有东德人典型的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可观众们不行。即便是已经被这几年王艾比赛镜头充斥脑海的人也忘不了王艾初出茅庐扬名世界的本领，现在他身上最知名的“攻击全能”的标签，最开始可是“任意球全能”！
客队嘉宾席里的许青莲下意识坐直了，她身边的乔治娜也停止了小动作，在这两位超巨夫人身边、身后的太太们也自动停止了交谈。她们也许不熟悉王艾的技术历史，但在大都会球场异常的气氛中也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发生。
这是补时开始的第一分钟，这是王艾时隔许久之后又一次站在罚球点后，这是王艾在明明拥有任意球主罚权、明明拥有无限开火权但在来到皇马后面对倔强执着的C罗逐步放弃之后的一次公开反弹。
“我不要你可以拿，我要就是我的。”这是在香港和大佬踢了一晚上球累的爬不起来却用闹钟叫醒自己的刘德华看到此时此刻发出的感慨：“这就是传奇啊，哪怕是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
“体育就是硬实力，你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当你行的时候，你可以随时理直气壮的说出你的要求，而没人能拒绝。”这是正休假的吴京和朋友的评论。
王艾的手还在捂着肋下，双眼已经瞪圆，不断“丈量着”彼此的距离，他的双眼在足球后方的长焦镜头中异常清晰、冷静、智慧、自信。
主裁判用力吹哨，大都会球场的噪音达到了高潮。微风吹过王艾的身畔，带起了他衣袖的波浪、衣襟的褶皱，象牙白色的球衣纤尘不染，把他衬托的像个王子一样卓尔不群。
王艾右手放下，略低头、弓身、后退、助跑！
一脚捅在足球中下部。
紧张到窒息的球场双方同时启动，抬头的、起跑的、横移的、转身的，但足球的速度把这一切都抛在了身后，飞翔在大都会球场夜空里的足球轨迹飘忽、忽左忽右，但同时又快的惊人，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落到了空阔的球门里。
守门员飞速的左移动、右移动、左移动之后已经耗尽了勇气。
1:0。
矜持的美凌格们开始忘我的欢呼。
第四百三十五节 水到渠成（五）
“王博士，你是怎么做到每次出现在镜头里都是那么吸引人的？”许青莲拿着报纸卷成话筒怼到王艾嘴上：“还有，你是怎么动不动就惹的好看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电视台为你的比赛片段专门配乐的？”
“还有。”小美人儿也凑上来，真的有点好奇：“你是怎么总搞出来带有史诗感的画面的？注意，这不是我问的，这是张秀云大姐问的，你知道她在管超越文娱，我们中国影视剧特别欠缺这种史诗感的画面，许多场景很大，但不浪漫。你怎么做到的？”
王艾的目光越过大小美人儿放在了客厅的电视机上，里边的他侧对镜头目光悠远，近处绿色的草叶、远处紧张的对手、极限处朦胧的球门……特写镜头过后，换成了俯视镜头，他开始运动，风吹着他的球衣紧紧贴在身上若有若无的凸显出他健美的肌肉、身材。
然后，镜头落在平视视角上并开始减速，当足球从脚下飞出，镜头的速度已经非常慢了，同时昂扬骄傲的交响乐响起，各种角度镜头来回切换追随着飘忽的足球坚定不移的飞向目标。
当侧对门柱的镜头捕捉到足球的一半飞过门线时，音乐就像黎明前的黑暗预示着高潮，而当重新切回各种角度、变为足球入门时，各种乐器同时发出最大的声响，撩拨人的情绪也爆炸开来。
“我想，马竞一定很讨厌这个作品。”王艾绕过举着话筒的许青莲和靠着她一脸纯真求知的小美人儿，来到了沙发前，一边坐下一边抓起了两个扭来扭去的毛团子放在手上。
许青莲丢下报纸跑过来抱起了另外一个毛线团子，把可爱的面孔对准了王艾的脸：“喵，教教我们嘛，我们要靠这个本事行走江湖的。”
王艾翻白眼，靠在沙发头枕上：“你们去问吴京啊，战狼2里边发射导弹那个镜头加配乐就很有史诗感。”
“可惜它就那一段，才几秒钟。”小美人儿坐过来抱起了小花抚摸着它因为哺乳有些消瘦却依然光滑的身体。
“其实在BJ请他们吃饭那晚上聊过这方面的。”王艾依然仰着头：“他说是没这方面知识储备，你知道中国现代影视很大程度上参考香港电影，而香港电影缺乏宏大叙事，是小市民的故事。”
说到这，王艾终于低下头来：“吴刚补充了一个，说以前我们建国时候再影视表达技巧上进行过一番改造，把凡是涉嫌有神论的都去掉了。所谓史诗感镜头，过于突出个人、而且向神灵方向塑造，这不符合我们的无神论主张和人民史观。”
许青莲抱着毛线团子贴在了脸上专注的听着，毛线团子却享受的眯上眼。
小美人儿下意识抚摸着小花，雷奥妮目光凝练，显然在思考，而康丝则喜爱是摸着她蓬松的发辫。
“然后我也补充了一个。”王艾回忆道：“我说有一年我和体育频道和张斌闲聊，我就说你们央视怎么回事儿？把辽宁舰拍的跟个渔船似的，把阅兵拍的团体操似的，威武呢？雄壮的？杀气呢？我觉得拍起来不难啊，无非是换个角度、调个光的事儿。”
许青莲歪着头靠着毛线团子：“对啊，我也觉得央视拍的就是没有外媒拍的好看。”
“然后张斌告诉我，有一年他们拍什么来着，反正拍的挺有你说的那个味儿的，但是后来叫领导毙了。领导的意思是，不能拍的那么凶，要和平，我们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嘛。”王艾摊摊手，好笑的道：“然后我就跟他们俩说，咱中国搞摄影摄像的千千万，电影起步也不比外国晚多少，这些年也一直在发展，没道理那么粗浅的技术我们真的不会，最起码不能一个都不会，对吧？那为什么会的没出头、类似的作品看不到呢？只能是有一个杠杠，给压下来了。”
“为什么呢？”雷奥妮疑惑不解。
“韬光养晦嘛。”王艾嬉笑着道：“中国人不是天生的和平主义者，相反，中国人其实很好战。历史上凡是中国遭到外国入侵、差一点亡国灭种的，全是自己人打的太惨、死的太多导致的。比如辽金蒙古，满清入关，前奏都是中国人往死了打中国人，日本侵华都是，没有连年内战，日本人也没机会。所以在一个核武器保证的大致和平的世界里，中国人要和平，要被教育的和平。长久下来，中国的艺术家们就不会拍那种镜头了，这些年才好转了，准备打仗嘛，没这个指针的变化，战狼2也拍不出来，拍出来也放不出来。”
女人们平时不琢磨这些事儿，听的有点入神，康丝反而发问：“那，最开始的问题呢？”
许青莲恍然：“对啊，你别东拉西扯，问的是你。”
王艾无奈：“你信不信，如果是体育频道负责操作这件事儿，就是把我这个逆转比赛的进球拍个小专题片，一定不是这样英雄主义的而是集体主义的，配乐也不会是这种激发人的血性的而是引导人的人性的？就是把进球、改写比赛、牵引数万、数十万、数百万人心灵的关键举动虚化，而引入我个人的成长、我的训练？这是叙事模式的区别，就是我刚才说的，中国是无神论，是人民史观，不从有神论、英雄史观的角度构建叙事逻辑，那就最终会呈现出两种叙事方向，会制造不同的观众反馈，也形成不同的社会影响。”
“如果是体育频道，给你这个球配什么音乐？不是这种激昂的还能是什么？”小美人儿不大服气。
“能是什么？”王艾举起两个毛线团子在眼前和它们直勾勾的对视：“就不能是《茉莉花》吗？”
“且！”大小美人儿同时一挥手站起身来：“你也配茉莉花，亏你想得出来。”
另一边的康丝皱了皱眉，然后试探性的开嗓：“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过它……”
带有西班牙民乐唱腔的“茉莉花”一出口，房间里就是一静，恰好电视上重放来了，在唱到第三句时雷奥妮索性关了电视的声音。
别说，还挺配的！
第四百三十六节 水到渠成（六）
别看小美人儿最近对艺术萌生了兴趣，但真算下来家里人有一个算一个，真正富有艺术细胞的是康丝。从小在孤单的海边别墅里，她就经常一个人面对大海独舞，想象着她的未来，幻想着摆脱沉重的家族使命。
就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样，康丝通过音乐、歌舞摆脱了心灵的寂寞，也给她留下了丰厚的艺术积累。
而其他人么，王艾是机器人，满脑子都是利益谋算，别管他谋算的目标是不是光荣伟大，但他就是谋算。许青莲满脑子的与世界为敌，小美人儿满脑子的才子佳人，雷奥妮满脑子的神秘东方，黄欣满脑子的尊老爱幼，在生活的磨砺之下，康丝还能保存几分心中对艺术的向往和诚恳，也是不容易的。
不容易的还有晚上一边被攻击，一边被强迫唱茉莉花：敢在调上就一下，敢不在调上就一下，反正怎么都不对。
第二天早晨晨练回来看报纸时才发现昨天进的那个球余波未了，《阿斯报》援引不具名消息人士称：昨天赛后马竞更衣室气氛压抑，在西蒙尼进来之前的五分钟几乎无人说话。
该人士还称：昨天王的进球沉重打击了数个赛季下来马竞积累的信心，许多球员双眼茫然不明白奋斗的意义何在，队中大牌不排除在这一刻升起转会念头的可能。
“这么夸张吗？”王艾放下报纸感慨道。
“杀人凶手的慈悲。”许青莲也放下报纸感慨道。
感觉被抢了台词的小美人儿看了看她：“你干嘛总跟我一个腔调说话？”
“你这么说过瘾。”
王艾和小美人儿正同时要开口说话，餐厅里手机响，由于家里人口多，所以大家的手机都是调静音震动的，要不然没法吃饭了，只有王艾的手机而且还是黑色手机是有声音的。
一旦手机响起，所有事都要放下，所有人都会闭嘴。因为这部手机只有家人、最好的朋友和最重要的领导才知道号码。甚至一般情况下，家人都不打这个号，生怕耽误事儿，朋友要没大事儿也都是微信扯淡了，少有打过来的。
王艾匆忙的喝了一口豆浆把包子咽下去，伸手接过电话，一瞅是BJ号码，备注显示是田径中心办公室的。
“什么？国际田联颁奖礼，邀请我？啊……怎么今年突然突发奇想了……那不对呀，去年我创造的9秒48，这国际田联反射弧这么长，过了一年才想起来？是要给我奖吗？不给奖我就不去了，比赛挺忙的，24号是吧？25号我们主场有比赛，我大老远的跑蒙特卡洛一趟赔笑去了？我才不去呢。”
餐厅里的女人们、保卫们听着王艾和田协的对话，听的心惊肉跳的。但就像田协和王艾的关系不咸不淡一样，国际田联和王艾的关系更是微妙。王艾13年田径出道，一出道就打破中国和亚洲纪录，作为黄种人里第一个跑进10秒的，就和田协发了个祝贺一样就干巴巴的发了通稿祝贺，完了就完了。
到现在王艾出道6年，先后参加了14届全运会、15届世锦赛、31届夏季奥运会、16届世锦赛，屡创佳绩，最近两年更是将博尔特赶下神坛，创造了新的实际记录甚至比博尔特大幅度提高了。可是呢？田协和国际田联依然基本沉默，除了干巴巴的口头表扬之外，什么实惠的也没有，尤其是去年。
王艾已经对它们失望了，当然作为世界足坛的头一号球星，无论是名还是利，王艾也不差那个，换言之，也是没有积极争取。到今天为止，国际田联谁老大？不知道，中国田协谁掌舵？不知道。
瞅着王艾晃着脑袋挂了电话，小美人儿开腔劝解：“他们可能是觉得你跑出好成绩是偶然，而且年龄也不小，应该没有上升空间了，这大概就是你BJ世锦赛夺金后他们没有表示的原因。到去年你创造那么强的记录，他们应该是没反应过来，而今年你又延续了两块金牌，应该是促使他们下定决心了。”
王艾嗤之以鼻：“那后年的世锦赛我还不参加了呢，我就让他们绝望！”
早餐还没吃饭，电话又响，还是刚刚那个号码，王艾平息了一下不爽的心情接起来，这回对方换了人，自我介绍了一下，是比刚刚那个刚大的领导，在电话里明确跟王艾说，这次国际田联是要给他大奖的，希望他能够代表中国田径到蒙特卡洛领奖。
听到这样的消息，王艾终于开心了一些，电话挂了以后大发感慨：“一早晨的，弄了一堆人心情不爽，我是太厉害了！”
“国际田联年度大奖？”雷奥妮双眼放光：“博士你真是厉害，国际足联年度大奖刚拿完就去那国际田联的，在2017年这个年度，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运动员，最有影响的运动员。”
“当然，还是最有钱的运动员。”王艾拍着裤兜：“康丝，帮我留心啊，最近找我的广告商该多了，广告费你们研究研究看看是不是还能涨！”
“好的，博士！”康丝乐颠颠的点了头。
作为王艾的团队头目，王艾的广告代言也是给她们分成的，尽管比例低的可怜，但还是可以高兴一下的。
在家休息一天后，20号中午，王艾带着许青莲、康丝两人搭乘皇马专机飞往塞浦路斯准备在次日进行欧冠小组赛的客场比赛。在机场降落后王艾随队前往酒店休息，并准备在晚上去适应场地，而许青莲和康丝则一下飞机就出去玩了。
希腊队康丝来说毕竟意义非常，希腊王国的痕迹尽管多数都在雅典，但塞浦路斯岛上还是有一些的。许青莲则是又临时从刘丁香那领了个可有可无的任务，为她的不事生产、到处游玩提供借口。
一天之后的晚上，双方列队大战，王艾照例替补。结果面对弱旅皇马终于拿出了世界冠军的威风，莫德里奇首开旗门，然后是本泽马、纳乔、本泽马、C罗、C罗，6:0。
王艾全场都没上，但吸睛程度一点不弱于场上，用当地电视评论员的话说：“王如果上，一位数挡不住。”
第四百三十七节 水到渠成（七）
从希腊离开的当日，足球明星王艾即将去领取国际田联年度大奖的消息传开了。
王艾很意外，特意提前来塞浦路斯和王艾汇合的田协干部也很意外，惟有偷摸跟上王艾的法国电视台摄制小组不意外：消息就是他们传的！
往年碍于题材类似、主角成长类似，他们的专题片很难出彩了，今年则不同。王艾本身就是新闻源、是传奇，又赶上了国际田联这么一波，法国人罗曼蒂克的血液已经沸腾了。
田协干部像好奇宝宝一样，刚和王艾熟悉了没多久就东问西问。足球的对田径好奇，反过来也一样，要是没王艾这么一个跨界的，两边就像东西德，有王艾在就打破了次元壁。
这次田协来了五个干部，一主一副一秘书一助理一保卫，全部入住王艾家，法国电视台摄制小组四人，一记者一摄影一副摄影一导演，全部入住酒店，王艾既不想请、他们也不想住。
拉开距离双方都瞅着对方不错，真凑一起没准得干仗。
“单靠田径，攒下这么一个房子还挺不容易的。”田协领导听了王艾介绍之后对这座豪华别墅啧啧称奇：“哪怕是博尔特也不行，没你花的这么豪放。”
“足球商业开发程度高，这个也属于商业规则之一。”王艾不在意的坐在午后的后院椅子上：“除了专业领先生活也得领先，要不然球票、球衣销售还有其他的一般代言没有说服力。”
“这方面我们确实要向足球学习。”田协领导笑眯眯的看着王艾：“王队长，你有什么建议给我们吗？你不但是成绩上最好的，也是商业上最成功的。”
“您可别夸我了，我这都是足球挣下的，田径方面就是一个不大的增量，可能是两边的受众重合度比较高，也可能是足球先行把我这个年龄、国籍、形象能开发的商业都开发的差不多了。反正我在田径商业方面几乎没什么经验可说，如果反过来我是从田径起步，那才有可能有经验向您汇报。”
“但我们也没有博尔特，只有你。无论如何，你在商业上都很成功，作为一名职业运动员，你的经验教训意义很大。如果向未来展望，田径运动员未尝就不能变成你这种职业运动员。”
“是吗？”王艾意外的点点头：“如果这么说，倒还真有可能，像短跑这个明星项目里的就很像了。”
“是呀。”田协领导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改制容易，无非是一纸文件。可改了之后怎么办才是大问题，像足球这样不用国家投入还每年上缴利润的倒是在经济上符合了改制的目标，但成绩上呢？名誉上呢？从我们的角度看，只有头部的少量球员收入剧烈放大，但中部尤其是底部，收入原地踏步不说，还没有了以前的保障。我们田径要改革就要吸取足球的经验教训，既在经济上减少国家负担，也在成绩上、声誉上、运动员的职业发展和职业保障上作出必要的制度安排。”
王艾听的频频点头：“您说的对，这方面足球改革确实有不足。不过，这么宏观的问题我恐怕给不了您多少建议，毕竟我现在也算足协领导层，足球的事儿我还没搞明白呢。我反而希望你们能够探索出一条成熟模式来好让我们足球界学习。”
“咳，王队长，你不要忘了，你本质上也是中国田径的一份子啊，怎么能说‘你们田径’呢？”
“嘿嘿。”王艾看着田协一行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一个运动员在不同项目里可以领取不同项目的运动员证书。可我现在只有一个足球的国际健将，没有田径的。”
说到这，王艾笑嘻嘻的道；“还是说，我不够健将？”
王艾摊摊手，扭头看向自己的老婆：“所以，我凭什么是田协的人？”
“哈哈。”田协一行人同时大笑，领导冲秘书招招手，拿过一个挎包站起来：“王艾同志，我代表中国田协，为你补发中国田径运动员二级证书、一级证书、健将证书、国际健将证书！”
王艾被对方一本正经的态度带的也只好站起来，双手依次接过了四个小本子，很是好奇的翻开来看：“诶，你们搁那搞的我照片？”
“管高主席要的。”领导刚坐下又站起来：“哦对了，还有奖章。”
王艾接过来和证书一起看了一阵子交给好奇了老婆，定了定神：“补发的哈？”
“对，补发的。”领导秘书帮着解释：“按照有关规定，领取相应证书、奖章，参与评选必须在主管单位注册、申请。你在2013年参加全运会的时候是辽宁体委帮你注册的，但后续就需要你自己来了。”
领导接过话：“正是因为这个程序问题，导致你始终没能正式入列我国田径运动员序列，每次你参赛都相当于我们给你开了特例。这也就导致这些证书、奖章因为没有申请人而一直空置。如果不是我们这次系统的查了一下，我们也没发现。恐怕，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王艾呵呵笑着，和媳妇对了个眼神。许青莲眼睛里的意思是：差不多得了，给你台阶了。
“当然，这件事儿我们也有责任，对你这个特殊的运动员，我们各级部门是有提醒义务的，但不知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一直没有提醒到位。好在你没有在乎这个，屡次代表中国田径出战，屡创佳绩，这说明你的爱国之心是纯粹的，是超越了这些表面的东西的。”
“谢谢领导表扬，那我这算是……”王艾划拉了一下几本证书：“正式归队了？”
“对，正式归队了，中国田径的骄傲，王艾同志。”
王艾听了这话挑了挑眉：“可惜我入列的有些晚了，经验教训方面没有能够总结什么，我更多的还是凭借我在足球界多年的训练积累所形成的良好身体状态，在赛场上拼搏出了一些好成绩。”
“英雄不问出处，你从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既有成绩，也有水平，听说你在足球学院的工作中成果斐然。怎么样，有兴趣来田协也兼一份职务吗？”
第四百三十八节 水到渠成（八）
“四个小破本就把你收买了，你瞅你没出息那样！”
当晚结束后院会谈后，许青莲在三楼召开批判会：“我只是要你不要给人家难堪，可没要你投降，你忘了过去这些年多少该给你的没给你了？就四个成本几块钱的证书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也没答应去田协上班啊。”王艾委屈的争辩：“我不都说了考虑考虑的吗？”
“考虑个屁！”雷奥妮在王艾背后用一个胳膊搂着王艾的脖子：“你还有时间吗？和我们睡觉都得抽空，你是见着官位就迈不开腿！”
“人家也没说给我什么官位啊，大概率就是一个参谋，专家什么的。”
“真要是这种犯得上人家大领导当面跟你说吗？肯定是实际职务。”
那边小美人儿也琢磨着道：“狮子说的有道理，事儿还在蒙特卡洛，你是中国田径第一个获得年度大奖的人，结果你连田径二级运动员都不是，这个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真要让外界知道了，人家能笑死。被这个事儿冲开阻碍以后，过去被挡着的该给你的也就水到渠成了。凭借你的成绩，这些证书连门槛都不算。”
“那应该有什么？”许青莲好奇的转移了话题。
“按足球的算呗，咱们两边都差不多，在足球这边实际地位是副主席，权力比一般副主席还大，那在田协也是差不多的位置才够。在那之前，运动员委员会、地方田协副主席、国际田联运动员委员会都得上，而咱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说是程序，你们信吗？糊弄小孩子呢。”
“所以我才生气！”许青莲又看向王艾，且趾高气扬。
“行行行，我按程序走行了吧？看人下菜碟，不给好处一动不动行了吧？”
“我还没说完。”小美人儿鄙视的道：“去年你的9秒48，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世界冠军，是历史世界第一，大幅提高的历史世界第一。结果呢，就奥委会的一块金牌就打发了？你也太贱了！最起码的，辽宁田协、中国田协的奖金呢？最少最少得五百万吧？你收到了吗？别跟我提赞助商，赞助商的奖金只是钱，机构奖金才是认可，是政治，你有吗？”
本来性情平和的康丝听到这都有点怒了：“世界上最惨的百米世界纪录保持者就是你了吧？换成个几百万人口的小国都不至于这样。”
“谁说的。”王艾不顾脖子上越来越紧的手臂还在争辩：“欧文斯就比我惨，他拿了柏林奥运金牌以后回国还跟马赛跑……呃……”
王艾的没出息终于激怒四个女人，都是常年健身的，个顶个的力气大，索性把王艾拎起来往地上砸，砸的二楼的女保卫们面面相觑：今晚的活动这么有活力马？
关于田协、田联的一切事务，王艾都在威逼之下被剥夺了主导权，许青莲终于拿到了一个妻子该有的权限，立刻调动人马：康丝去查阅各国田径明星相应待遇，小美人儿去查阅中国的，雷奥妮去查阅德国的，她汇总，好跟田协谈判！
瞅着活力四射的女人们，王艾深深叹了口气：人多力量大，是真理啊。
第二天上午，王艾匆匆结束例会后带着田协一行人前往皇马体育中心，既是带他们参观，也是亲自请假。毕竟王艾前几天刚感染了FIFA病毒，现在又要感染WA病毒，难免皇马上下心里不舒服。
结果还好，齐达内和一名副主席接待了田协一行人，并当面向王艾和田协一行人表达祝贺，副主席还开玩笑问王艾是否愿意把田径球衣也交给皇马贩卖？
王艾以为是玩笑，没成想田协领导还当了真，真的和人家讨论了好一会儿。
能不能卖钱？当然能，博尔特的牙买加标志的田径服可没少卖，更有他标志性的“弯弓射箭”剪影授权的训练服，更是大卖。而这方面，王艾也是有标志动作的，就是他在去年夺金后一手搭着电子记分牌，头却向另一侧看的样子，当时这张照片传遍了全世界。
只是真研究起来这事儿就复杂了，王艾要授权，田协也要授权，皇马还要研究市场接受程度，毕竟皇马虽然是个综合俱乐部，但可没有田径。王艾的足球迷能不能接受、多大程度上接受都是问号。
况且，王艾还记得昨夜女人们的警告，这个属于田径事务了，不归他管了。
王艾保证24号领奖之后当天晚上就返回马德里，第二天下午主场对马拉加的比赛他一定会出现在伯纳乌。齐达内反而宽慰王艾，说什么尽力就好。
“你和俱乐部的关系很融洽啊。”回程的路上，田协一行人很是好奇：“不是说大牌球星和俱乐部的关系都比较微妙吗？”
“其实我们也很微妙，只是没有触发爆点。”王艾耐心的科普：“一般来说和俱乐部的矛盾主要是薪水和出场率，薪水好理解，青春饭嘛，他们又没有保证就靠这几年高薪支撑漫长的退休生活呢。出场率和薪水也是直接关联的，每场比赛都有奖金，薪水里也包含出厂奖金，算是出场费。另外就是薪水和个人状态直接相关，也和曝光率所产生的商业价值有关，总之，基本都是钱的事儿。”
“至于说我和俱乐部，合同谈的比较好，我的出场率是最高档的，基本就是我只要想上就得让我上，薪水也是顶级的。所以我们的矛盾比较远，另外我还让了不少，比如出场率，按我的……”王艾做了个手势：“等级，我是应该每场都首发的，起码不该是这么多替补的，你看比我大两岁的C罗几乎就从不做替补，也基本不会提前下场。因为我的竞技风格的原因吧，我不太在乎这个，这个属于给俱乐部的让利，给其他球员的让利，他们必须领我情。所以现在这种事儿，他们就必须回馈我，决不能表达不满，更不用说阻拦或者什么纪律惩罚了，因为我也捏着他们。”
“能力强、贡献大、懂谦让，同时合作关系构建的好，提供了很大的妥协空间。”田协领导评论到这笑道：“你看，这不就是你给我们提供的经验吗？”
第四百三十九节 水到渠成（九）
一天之后的中午，王艾准时来到皇马体育中心准备参加下午4点15的第13轮联赛。
他本人跟没事儿人一样，可不论是体育中心工作人员还是教练们、队友们全都上来祝贺，玩笑的开的飞起，一个个逼着王艾把国际田联年度最佳男运动员的奖盘拿出来看个新鲜。
“没了没了。”王艾手舞足蹈的解释：“昨天晚上就让人带回国了，你们想看早说啊。”
队友们发出一阵叹息，各自散去，王艾松了口气，其实奖盘没拿走，他还没看够呢，家里的女人还没看着呢。田协的干部倒是想了，可也只能想。因为昨天一起去蒙特卡洛的许青莲代表王艾正式和田协接触了一下，据说剑拔弩张的。
然后许青莲就做主把奖杯留下了，昨天后半夜到家的时候，围着这块王艾可能一辈子就获得一次的奖盘可是好好开了个庆功会，顺便的，许青莲也做了第一次的王艾田径经纪人的述职报告。
和田协之间，双方都想要的更多、都想给的更少。比如田协希望王艾能为中国田径拍摄一组公益广告；希望王艾能到北体大给田径专业大学生做专题报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担任一个客座教授；希望王艾能出镜拍摄田协安排的广告据说广告费不比足协的少；希望王艾能接受田协专家证书并在明年的两会上代表田协提出议案……
许青莲本来挺有深沉，但听了田协这一大串合理不合理的要求就有点生气了，索性也摆出了条件：补发2015世锦赛、2016奥运会、2017世锦赛相应级别的一般应有的奖金、奖状、媒体宣传；增补辽宁田协副主席、运动员委员会委员、国际田联工作委员会委员、运动委员会委员以及相应活动资格；在下一次改选后成为田协副主席并在田径中心有相应职务……
然后双方同时表示：你的要求太过分，我们的要求很合理；你的要求恕不能从，我的要求必须执行……
严峻的谈判形势并没有影响王艾一家人的好心情，莫说有足协做靠山，就是没有，正常谈判也是漫天要价。而且双方的要求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田协那边给王艾安排各种身份需要走程序，而走程序就耗时间，王艾这边则要协调工作时间，协调赞助商关系，也非常麻烦。
王艾不觉得麻烦，因为有许青莲嘛。许青莲也不觉得麻烦，因为有三个助手嘛。三个助手也不觉得麻烦，因为还有她们的助手以及两个经纪公司可以随时抽调的人马，基层人马也不觉得麻烦，因为王艾有新代言他们就有新分成，这就很好嘛。
所以这次双方摆明车马的第一次正式接触，算得上是一次原则性接触，具体谈判还得以后来。
对这个奖盘，国内媒体界正在热热闹闹的庆祝，王艾这边反而安安静静的进入了准备比赛环节。
一个星期足以把肋伤养好，王艾由此重获首发，小将伊斯科自然回归替补席。皇马的前锋线上三个最强球星一字排开，而后是压力山大的卡塞米罗。
对王艾的回归，最高兴的不是齐达内，更不是无欲无求的本泽马，而是和王艾有直接竞争关系的C罗。在等待开球的时候，葡萄牙人低声跟王艾吐槽：“那几个小子太黏球了，带不下去了才给我，我能怎么办？我只能立刻就射，命中率下滑不是我的问题。”
王艾笑呵呵听着，也不插话。
小将们如此急迫，少不了来自王艾的压迫，王艾能怎么说？
王艾只能做！
于是在比赛第七分钟，王艾就给C罗送了一个完美助攻，他用连串假动作吸引了马拉加后防的高度注意后，以一个极其隐蔽的横敲制造了一次长达两秒的单刀。葡萄牙人心花怒放，过于追求角度结果“咣”一声干在门柱上……
好在是门柱内侧，弹了一下还是跨过了门线。
马拉加显然吸取了许多球队的教训，知道王艾在零封做不到，索性加强了进攻，猛插皇马后场。而皇马近来状态不佳，因而竟然打成了场面上很均衡的对攻态势。
这场大战看的双方球迷都很过瘾，中立球迷更是嗨上了天。
等到群星照亮马德里时，对攻大战终于结束，电子记分牌上是6:3。皇马这边开局王艾给C罗助攻了一个之后是莫德里奇的进球，然后是本泽马的进球，然后是王艾连续三个进球，马拉加那边则是坚持不懈往前追，甚至两度追平比分，一直到下半场第15分钟王艾开火为止。
“我们今天和皇马打了平手！”
当天晚上的电视节目中，马德里电视台采访了一个从球场离开的马拉加球迷：“齐达内没什么了不起、皇马没什么了不起，但皇马会作弊，我强烈要求西班牙足协禁止田径明星参加西甲！”
苦中作乐的马拉加球迷没想到自己的发言还让电视台煞有介事的请来了个体育律师专门絮叨了半小时，看的王艾都困了。
正在昏昏欲睡时，康丝拿着红色手机过来：“体坛的。”
“什么？”王艾没听清，接过来看来电才明白，不由得笑道：“一年到头也联系不了几回，不看都想不起来。”
接起了电话，说了五六分钟，体坛今年依然要发亚洲金球奖，不过这次打算提前来一天，跟王艾一起去法国参加金球奖颁奖典礼，说是要吸取经验。王艾还开玩笑说是不是以后也打算办个颁奖礼？那我领奖就费劲了。
结果人家回说，我们可以在冬歇期办。
从13年开始办，王艾连庄五年，也不知道急于扩大影响的体坛还能忍受多久。其实也怪了，王艾获奖实至名归，却总有什么鸟教授出来说要考虑国际观瞻。
吃过了晚餐王艾上楼，在三楼客厅里被大圆盘子一晃，差点迷了眼：“黄欣走早了啊，要不这玩意跟她一起去香港还能轰动一下。”
第四百四十节 水到渠成（十）
“最近香港舆论一直热烈讨论这件事儿，两个奖杯被安排上了电视节目创造了本年度的收视率记录。刘德华、郭富城两位天王也跟着炒作了一把，不少明星都打听能不能临时借一下奖杯，说是演唱会啊、电影啊什么的要用。”小美人儿挺开心的介绍：“对了，有个电影公司还交了一个剧本，说要根据这俩奖杯拍个电影。”
王艾咧着嘴：“让我猜猜，是不是什么国际大盗要来香港偷东西被英雄的香港警察破案、追回的故事？哈哈，香港导演江郎才尽，竞整这老一套，我才不借他们呢，这样的电影完全是靠我的名气炒作，观众进了影院大失所望反过来会骂我，以为我赚了多少钱呢。”
小美人儿乐呵呵听王艾吹完了平淡的道：“剧本是写，破坏分子要砸奖杯。”
王艾立刻瞪大了眼睛：“……这么敢写吗？”
“那是啊，香港可没有审查。”
王艾摇头：“香港是没有，但我想那毕竟是我的东西，也是中国的东西，上级是不能同意搞这种电影加强对抗的。再说，香港的有些人也会反对。我琢磨着我把奖杯送去就是他们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了，如果文艺界从此引发他们是接受不了的。唉，脓包不发出来就是病。”
“你冬歇期时候直接带回国吗？”雷奥妮指了指橱柜上方原来放世界足球先生奖杯的地方放着的大圆盘子：“直接送国博？”
“嗯，先给家里人看看，还有领导什么的，等大家看完了新鲜就送去。”王艾乐呵呵的道：“到时候我还得去国博蹭顿饭，这可是稀罕玩意。”
“一天就想着吃，上哪吃哪，上谁家吃谁家。”小美人儿不屑一顾。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嘛。”王艾大大咧咧的道：“怎么样，遇到这么个珍贵的宝贝，你们没跟你们朋友吹牛？”
“青莲没放话，我们也不敢啊，做小的不得看大妇脸色？”
许青莲果然翻了个白眼：“昨天不是说他要糊弄他那帮队友吗？那咱们也没法嘚瑟不是？忍一忍吧，回国就好了。”
“那都过劲了。”
王艾一拍大腿：“你们傻呀，不能拍照片，你们不能跟要嘚瑟的人视频啊！”
“对呀！”女人们齐声道。
然后，靠着王艾肩膀的、坐在王艾对面的，被王艾搂着腰的，统统不见了。
“行吧，我是长于谋国、短于谋身。”
家里的热闹在继续，王艾的征程也在继续，上一场帽子戏法后三天，皇马主场迎战国王杯对手富恩拉，除了纳乔、贝尔、科瓦契奇、纳瓦斯四名主力或轮换主力之外，皇马排上的清一色是替补以及青年队。因为上一场客场赢了个2:0，所以连球迷都没来多少，最终结果是2:2。
王艾在家看的比赛，看的有点不爽。
又是三天后，王艾随队出征毕尔巴鄂。由于上一轮巴萨客场被巴伦西亚逼平而皇马取胜，两队的分差缩小到2分，这说明巴萨本赛季不败的战法渐渐被对手们摸透，找到了应对之法，也说明离开内马尔后一度十分亢奋的梅西+苏亚雷斯组合也到了疲劳期，这可是皇马追分的好机会。
当然，本轮对手也不是易于之辈，毕尔巴鄂竞技攻击力不怎么样，防御力很强。同样，巴萨本轮的对手是塞尔塔，一把著名的神经刀，也是以球风凶悍著称。
巴萨的比赛是下午一点，皇马的是晚上8点5，齐达内没要求大家不能看比赛，但是这个时间带着大家去适应场地了，搞的一旦适应完了大家纷纷扑奔场边问助理教练，助理教练笑眯眯的回答：“2:2，战平了。”
大家的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
本场比赛皇马照样是433，不过卡塞米罗和伊斯科轮换了，而且王艾的位置也从边锋变成了前腰。齐达内的理由是：最近我们前场攻击变化太少，对手的防守已经找到了诀窍，所以本场比赛我们要用王艾的策划能力出其不意。
比赛中王艾很好的完成了任务，他在前场轮番用犀利直塞、隐蔽横敲且一脚出球把毕尔巴鄂竞技的防线搅的天翻地覆，场边的巴斯克教练频频双手捂脸不忍直视，他调教的防线再好，也架不住王艾这么一个攻击全能忽然变换了讨论来打他。
二射二传，这就是王艾本场给齐达内交的作业，也借助王艾的国王级发挥，皇马终于在落后死敌几个月之后一举追平积分，并且凭借净胜球多了两个的优势，暂列榜首。
皇马上下欢欣鼓舞，并在三天后的欧冠小组赛上一鼓作气拿下多特，昂首挺进16强，本场比赛王艾再次首发前腰，以2射1传的表现告诉外界：我搁哪都行！
连续3场比赛打进7球，还有4个助攻，王艾很是强势的把他身上的“田径明星”色彩洗掉，高高兴兴的带着体坛一行人马从德国直接飞往巴黎，并在第二天傍晚领取了他个人的第六座金球奖奖杯。
金球奖颁奖仪式因为离开国际足联又回到了老样子，先是播放专题片，然后一堆人讲话，然后是王艾上台领奖、讲话，之后接受电视采访，然后是酒会，这一套下来也三个多小时，许青莲都烦了。
体坛的人倒是兴致勃勃，亚洲金球奖明显是spy人家，没王艾领着，他们来可不怎么好意思。等回到马德里之后，他们在王艾家给王艾颁发了亚洲金球奖奖杯，然后跟王艾说了个事儿。
“什么？中国金球奖？你们办金球奖是上瘾是怎么着？”
“中国现在只有中超教练评的中国足球先生，这是专业奖项，但缺乏一个媒体评定的奖项，别人不做那只好我们来了。”
“也对，算下来我们中国的奖控制的还是太严了，你看我那荣誉柜，上赛季得一堆，我现在得对着证书才知道那些奖杯都是谁给我的。”
“那就泛滥了嘛，我们觉得还是中国这种控制严格的好一些。”
“也是。”王艾点点头：“需要我怎么支持？”
“12月24号，你们和巴萨冬歇期前的天王山之战后的第二天，广州，中国金球奖首届颁奖礼，请你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