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节 天凉好个秋（二）
预审室，经过初步排查可以去掉间谍的选项，狗仔终于获准可以打电话通知他的上级了。警察也轻松起来，这时，王艾在副所长陪同下走进来。 “我能不能和他聊聊？”王艾问了一声。 副所长想了想，看了看王艾，一笑和几个同事退出了预审室。 王艾坐在狗仔对面，越看他越生气：“听说你也是运动员出身？” 狗仔讨好的点头：“练过长跑。” “既然是运动员出身，那你该知道运动明星和文艺明星的区别吧？” “知道。” “知道你还干？”王艾站起身，把那份国家机密档案袋卷成筒照着他脑袋抽过去：“坑同行很上瘾是吗？” “咱运动员流血流汗拼了点荣誉，就是给你们换钱的吗？” 王艾连抽了七八下方才消气，临出门前回身点着他道：“你给你的同行们传句话，就说我王艾说的，今后不准再拍运动员！” 王艾走了，狗仔长出口气。片刻后警察进来了，看着他的脸：“你怎么样？要报案吗？” 狗仔连连摇头，指着自己的脸：“出血没？” “就有两道印子。” “太好了！”狗仔兴奋的道。 警察目光诡异：“你是打算把王队长打人这事儿报出去吗？” 狗仔睁大眼：“怎么可能？我自找的。” “呦，觉悟这么高啊？才来半个小时就想通了？” 狗仔带着手铐的双手作揖：“您就别磕碜我了，我是刚才才想明白，人家干净是一个，新闻界也有默契。何况人家还放了我一马，本来打算去安全局的。” “所以……”狗仔摸着刚刚被打过的头：“打我两下气就消了，也就没后边的事儿了。要不然他真要整我们……” 说到这，狗仔吓的一激灵，跟警察申请：“能借我张纸么？” 警察撕了一张纸给他：“干什么？” “刚才王队长和我交代了，让我给同行们传句话。”狗仔低头快速记录：“让我们以后不准再祸害运动员，就说是他说的，我得赶紧记下来省的忘了，回头还真得替他传这话。” 警察看着这么乖巧的家伙笑道：“至于？” “至于。”狗仔很认真的点头：“我们这行属狗的，要不然也不能盯上他。他真不在乎还没事儿，要在乎了跟我们来真的，比如给上边交个报告说我们这行给运动员造成困扰，影响比赛成绩，影响为国争光什么的，上边马上就得组织专项治理。我们这行要抓毛病一大堆，平时就是顾不上我们。” “行，态度不错。” “那您看我什么时候走？” “走？”警察翻着面前的卷宗：“你的窃取国家机密的嫌疑可以排除，但是公共场合追逐他人总是有的吧？按照我国法律规定属于寻衅滋事，但有鉴于你行为轻微，受害人不愿过多追究，所以……” 在狗仔眼巴巴的盼望中，警察开口：“行政拘留两天，有没有意见？要不要……找律师？” “您别开玩笑了。”狗仔苦笑了下想了想：“我认为很公正，我没意见。” “看看笔录，没问题签字吧。” 与此同时，王艾正在派出所门口和副所长道别：“刚才没控制住，给您添麻烦了。” 副所长笑着摇摇头：“调解过程中难免当事双方会发生一定肢体接触，只要没有造成伤害就不会被追究责任。何况，他这行也确实损了点。三年前窦唯那事儿就是我们出的警，可明知道谁是混蛋也没办法。对了，您刚刚怎么光说保护运动员呢？” 王艾笑道：“有些明星为了曝光度和他们互相勾结，但我们运动员不一样，凡是成名的比赛都特别多，几乎没有闲心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联手，是纯粹的受害者。” 又聊了几句，王艾才和人家道别。这时，狗仔的上级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想和王艾套磁，王艾没理，径自出门扬长而去。 “很少见到你这么没礼貌啊。”奥迪车里，康丝活跃气氛。 “给他们保持一点压力。”王艾笑了笑：“对了，我的办法怎么样？” “高！”开车的张光高高兴兴地竖了个大拇指：“我都准备好去揍人了，还是你这招好，一点烟火气也没有。” 王艾下午还有场子要赶，所以几个人也没多谈，马上去了下一个活动地点。 晚上八点，在后海家安静的吃了一顿饭，王艾带着赵丹出门散步，张光远远的跟着，雷奥妮和康丝也一大堆人在更后边。逛街这种事儿，女人很容易被分散了注意力，看到什么都要瞅一瞅。 “我白天的事儿有什么漏洞没有？”王艾背着手边走边问。 “没有，考虑的很周祥了。”说到这，赵丹忍不住笑出声：“就是这招，我是一点没想到。” 王艾也呵呵笑道：“直接了点，但威慑力应该可以。要不然前赴后继的，我也不能总找人办他们。对了，那个警察你认识？” “不认识，但看得出来是转业军人。”赵丹抬头迎着晚风：“北京城周边当兵的多，安置专业人员的比例也不低，尤其公检法这些强力单位，总能碰上。” 王艾点点头，路过一个烤串的小摊子，闻着香气直流口水，赶紧没话找话：“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这些年憋在心里都快忘了。你和严哥，你们俩为什么到我身边来？你们人也不是很多吧？” “某种意义上，我和严哥都是落选的，就是不适合干这行的。” “我倒第一次听说，你们是里边的残次品？” 赵丹哈哈一乐：“残次品也对，不过不是业务能力，而是行业特质。比方说我吧，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行？不能业务能力不行，而是……” 说到这，赵丹失落的摇摇头：“领导说我太帅了。” 对着难以置信的王艾，赵丹认真的道：“我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对保卫这行来说，甩不是优点，反而是缺点。比方说你出任务，得有新闻照片吧？结果老百姓一看，嚯！就看你了！”
第四百二十三节 天凉好个秋（三）
见王艾爽朗的大笑，赵丹也笑了笑：“当然，以上这是开玩笑，实质原因是保卫人员应该在外表上尽量泯灭个性，最好是隐藏在普通人中间，这会给工作带来好处。反而个人特征太明显的话，麻烦事很多，敌人也会注意到你。” “所以。”王艾笑道：“领导是看你太帅了，所以派你到我这个明星身边，打算出道吗？” “出什么道？”赵丹呵呵笑道：“小时候对明星也曾经挺向往，但跟在你身边这五六年，对名气什么的早就看淡了。与其出道，不如考个法考。” “司法考试？”王艾吃惊的道：“你要当律师？” 赵丹摇头：“闲着没事儿考着玩的，你身边平时也没事儿，你总看书，我和严哥也受影响看书。他喜欢军事体育，我喜欢哲学法律，所以学了几年动心了就去试了试。” “过了吗？” 对着王艾充满希望的眼神儿，赵丹张了张嘴，一笑：“没过。” “要不给你放假备考……” “不用。”赵丹摇头：“就差几分，再考应该就过了。” “也好，自力更生。”王艾背着手走到大池子边驻足：“将来什么打算？” “听上级的。”赵丹也驻足下来，还回头瞅了一眼雷奥妮她们：“部队不撵我，我就接着干，让我回家了，我再琢磨。” 王艾点了点头，突然道：“你和刘丁香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就等着花钱了。” 赵丹看向王艾微笑道：“还好，但结婚还早。” 王艾点了点他：“你啊，整个反着的，表面活泼，内里稳健。其实你这性格，如果不是你的外表太突出，你真应该来不到我身边的。” “老天注定吧，我又不能去整容，部队也不缺我一个人。对了，你和小许……” 见王艾皱了皱眉，赵丹没在往下说。这个夏天许青莲没回国，虽然王艾忙是原因，但身为正牌女友，联合会杯怎么也该到位的。尽管这个过程中王艾一句没提，但始终在身边朝夕相处，比亲兄弟还亲的赵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们俩出问题？ “对了，严哥为什么来到我身边？他可是外表不突出，而且很像普通人。” 说起这个，赵丹也轻松了些：“时间长了，也没必要再瞒着你。其实你要早问，我们跟上级提一句也能告诉你，难为你憋的这么久，其实你的保密意识比很多人都强。” 王艾用下巴点了点前面的大池子：“如临深池。” 赵丹会意的点点头，风口浪尖这些年，王艾始终没出事儿，还不就是因为这份谨慎？ “严哥的情况和我不同，按理说他确实综合素质非常出色，也比我更适合。他在的时候，出的任务也比我多。但是……”赵丹抿了抿嘴：“他的脾气不好，又一次出任务，打伤了一个外宾。” “啊？” “具体说是去跟着去某国吧，对方元首的保卫挑衅，然后双方比武。”说到这，赵丹背着一只手做了个手势：“你知道的，我们这行人都有着普通人不具备的力量、速度和杀伤力，稍微动怒、稍微收手不及时，就是骨断筋折。” 王艾摇头：“我不知道。” 赵丹失笑：“你想想，如果你现在用力踹别人一脚什么效果？上次在米兰，你回家时候开心，随便往门上踹了一脚，结果第二天我们查看的时候发现，门上的四个折页全撕碎了。” “这你还不是故意的，你要故意呢？你的训练强度比我们也不差，比许多练武的人家也不差。唯一差的就是你不是练打人。但身体素质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就是外表差不多而已。”说到这，赵丹捏了捏拳头：“像我这拳头，随便一个刺拳就能把人打成脑震荡，两秒以内徒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我们这行，本人就是利器。” “是啊。”王艾也感慨了一句：“武术本就是体育，练武要讲武德才能约束好自己远超旁人的杀伤力，不至遭到坏下场。练体育的也同样，越是练体育，越要上好学、越要武装好头脑。” “所以？”赵丹恍然：“你要求辽足要高中文凭？辽少要把义务教育抓好？” 王艾点头：“辽少是为了给孩子留后路，成年队确实是这么考虑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让他们多读书，可以平衡满身的戾气。欧洲足球正在推动绅士足球，中国却早就有类似的要求，比如容志行为什么是过去几十年足球运动员的典范？用你们练武的人来说，武德啊！只有这样的习武人才能被大众喜欢、拥戴、信赖，才能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人民中间。” “这么说，我司法考试算是考对了？” 王艾哈哈大笑，搂着赵丹的肩膀：“当然，这才叫志趣相投！” 赵丹背着手笑着、低头，任凭王艾搂着肩膀往前走。 前方不远处，一个骑着电动车的胖子慢悠悠的路过，头发挺长在背后打了个道士样的发髻，老头衫、大裤衩子趿拉板。说是艺术家没人信，说是捡破烂的倒是十有**。 王艾一皱眉指着那人：“诶你看看那是不是窦唯？” 赵丹啊了一声抬头张望，正好那人路过了一盏路灯，似乎听到身后人提他的名字，于是回头瞅了一眼，应该是没认出来王艾，于是转头又慢悠悠的走了。 “像。”赵丹点头：“听说他家也在附近，他平时也在附近溜达，有时候去酒吧，有时候就闲坐着。” “那他这不是去演出吧？” “这服装应该不像。” “那我们跟上去看看？” “没听说你喜欢音乐、喜欢明星啊？” “他这人明明有大钱可以捞，但安心做自己的音乐。不论他的路是否正确，这都是一个真诚的人。” 两人边说着，脚下加快，不大会到了公园边的一趟长廊，窦唯就面对着水面呆坐着。 王艾离他十几步远的时候停下了，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便走。 “不上去认识认识？希望破灭了？”跟上来的雷奥妮笑道。 王艾摇头：“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何必非认识？”
第四百二十四节 天凉好个秋（四）
8月中旬，盛夏正在逐渐远离炎热的京城，正如同旅人的脚步。王艾的夏天也要过去了，国米那边三催四请、欧洲各路赞助商也来电催促，王艾必须走了。只是可惜了他在后海边的大院子，这个夏天才住了区区五天。更可惜的是他那别出心裁的、鸦儿胡同唯一的、私家的标准泳池，这么炎热的天居然才用了一次。
在北京的最后一天，王艾跟随高洪波去拜访了几位老领导咨询意见。这五天休息，两人都没闲着，王艾自然忙碌在各种捞钱之旅上，业余时间整理这次军训的心得体会。而老高则主要整理联合会杯以来的所思所想，结合张教授他们的提议、结合助手们、队员们的设想、结合这段时间部分同行发表的文章、结合军训期间的几场训练赛……总之，老高的天赋不好说，但是个很勤奋的人。
当然，老高也有广告代言在身上。随着弟子们的成名，尤其是高挂在中国文体圈上空不断发光发热的王艾，有不少广告商也找上了高洪波。
一代名帅就是说的他，甚至刘春明都接到过广告代言，只是老刘大多数是从中国足协那边接的，而不是自行接的。
从整体上看，王艾代表中国足球年青一代在全球杀出了名堂以后，对世界的影响并不大，也就集中在王艾“抢”了原本应该归属于其他足球明星的广告代言而已。但在国内却是实实在在的格局的变革，在他之前，没有哪个体育明星有这么大名望、有这么高收入的。
而且他还不是自己，而是他带路冲锋、后续一大批他的队友们滚滚跟上。要说在国内的广告代言领域，也是有足球界的“王家军”的。在国内明星收入排行榜上，从03年开始他高居第一至今，前十的还有一个人，就是老白。
他的特征太明显了，而且人的情商也高，甚至比王艾更善于处理各种人际关系。在王艾的价码“孤高不群”的情况下，老白就顺势捡了不少“洋落”，也是从他开始，往下的罗彤亮、赵旭日、陈涛、郑智、李玮锋等人依次跟进，和文艺明星展开了“激烈”的代言争夺，进而扩大了体育明星的事业版图。
这是王艾重生以来对中国社会的又一个重大改变，就是体育明星商业事务的集体崛起。要说在运动精神上、大赛调节上，王艾需要向同行、比如国家乒乓球队取经的话，那么在商业运作上，在个人形象打造上，就是同行们广泛的向他学习。
在顶级娱乐明星接个代言几百万就乐翻天的时代里，王艾年收入十亿以上，要说不产生榜样作用是不可能的。这些年尽管王艾很少接受采访，但记载他生平、历史、生活的文章层出不穷，要不是王艾玩命拒绝，他的故事差不点上了小学课本。
面对这种情况，王艾自讨，对中国社会还是好的。体育明星出名总比文艺明星独占舞台要好，体育明星毕竟为国家做了贡献，在国际上为国家争得了荣誉，而这些年文艺明星在国际上为国家争夺了什么荣誉？除了钢琴界的郎朗、李云迪，演员中的巩俐（新加坡）等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在国内闹腾。
再者，体育明星毕竟是靠着硬杠杠成名的，比如短跑的速度、篮球的得分、足球的进球、乒乓球的金牌，而文艺明星靠什么？文艺作品本身打分主观性就很强，也借着这种主观性各种肮脏的利益交换层出不穷，总之，文艺明星很多是无法考究的，一烤就出水的。
同样是给人民带来快乐，体育明星毕竟真材实料的多了些，所以体育明星的整体崛起对国家、对社会的影响比单纯的文艺明星更有好处。
所以，王艾也就安之若素了。偶尔有当年的朋友打电话请教他，他也倾囊相助，反正中国的代言费他也赚不过来，许多中小商家请不起他，能请自己的同行也是好的。
老高也算受益者之一，他的形象代言一般的产品有点难，但他目光冷冽、神情严肃，代言个雄性气息出众的品牌还是没问题的，比如他已经连续三年是劲霸男装的代言人了。
“好了，别瞎想。”这天老高和王艾中午从袁伟民家中出来，老领导送到门口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下边的事儿有些难处也不是不能理解，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么，上边的才是问题。”
老高道谢，王艾笑嘻嘻挥手，袁伟民在王艾头上打了一下才笑呵呵的关上门。
“我就说肯定没我们国家队什么事儿。”下楼时，王艾嘟囔道。
老高“嗯”了一声，在王艾继续嘟囔之前还是说道：“总归还是要放心点，我们这么高的比赛目标、这么紧张的比赛筹备，可不能乱了军心。”
王艾沉默的跟到楼下，上了自家的一辆面包车，来看望老领导，王艾没敢坐气势汹汹的奥迪a8，他可是怕了这位严肃的老领导了。
“那我们公开不公开？”
“再等等。”老高坐在椅子上，也偷偷舒展了下腰肢，来看老领导，他也紧张：“老领导没说么，他离开工作一线了，还是要我们自己拿主意，上级没有明确要求，给我们充分的战术自主权。”
“那位，英明啊。”王艾感慨了一句：“那，再问问别人？”
“嗯。”老高应了声，两人一路驱车回到王艾在后海的家，康丝已经订好了饭菜，吃过之后再次上车，这一次去的是老帅年维泗的家。
老头正在家qq种菜，这游戏刚在qq空间推出几天的功夫，老头已经上手了。用老头的话说，老年人睡的轻，正好可以半夜偷菜！第二天一早准时收获好友的骂街，太爽了！
对老头的低级趣味，老高表示无语，王艾表示赞同，还告诉老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出外挂，闲扯了一会儿几个人才谈到正题。
老头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国家队的目标，听完了小高教练、小王队长的联合讲述后目瞪口呆：“你们，你们野心这么大吗？”
第四百二十五节 天凉好个秋（五）
老高只好把刚刚汇报中略过的国家队实力分析、对手实力分析对比一一道来，听的老头不断点头。等老高说完了，王艾才笑嘻嘻的补充：“正因为您这样的前辈都想不到，所以我们才想找机会提前放风，省得到时候速效救心丸供不应求。”
年维泗指了指王艾，在王艾凑过来的头上拍了一把：“你小子真是没大没小的，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不把我当老头、当废物，而是把我当同龄人、当朋友一样调侃。我啊，名声太大，一来我家规规矩矩的，烦人，还是你小子好。”
王艾收回脑袋，继续笑嘻嘻：“这不也得看人么？您是平易近人的人，我才敢放肆不是？你要官威深重，我还得带尿不湿呢。”
老头笑的直摆手：“不行了，你别逗我，听你说话比听郭德纲还有意识呢。老伴？老伴，拿几杯水过来。”
等黄帼会老太太笑呵呵端了几杯饮料进来，并被老高和王艾赶紧接过去之后，才听年维泗说：“这两个小子啊，小高不行，太闷，我还是喜欢小王儿这孩子，让人开心，比玩游戏还有意思。”
黄夫人笑呵呵走到近前：“明年你们真要争取冠军？”
老高和王艾一起点头，很认真的。
黄夫人叹口气：“01年的时候国家队杀进了世界杯，小聂，哦，就是聂卫平啊，请了几个人喝了一瓶老茅台，据说是国家领导人送他的，是当年四渡赤水的时候带回来的，你说多珍贵？可是啊，后来成绩越来越好，茅台可没了。你们明年真要夺冠，别说夺冠就是和冠军杀伤几个来回……”
老高和王艾一起笑，黄夫人摇摇头：“还真得提醒一下，尤其是老年这样的老人，情绪有激动，有喜欢这个，牵挂着放不下，真能那么好，还真容易出问题。”
老高点头：“这也是我们考虑提前公布的理由，给大家一个缓冲。其实夺冠了也不代表什么，只能说我们赶上了这一波好苗子，下一届，再往后就说不好了。年大帅您也知道，我们这几年的青少年赛事都不怎么顺利。”
年大帅点头：“是啊，一想到这，激动之情就淡化了不少。小王儿，你说呢？”
“赶上了我们这批人拿到几个冠军，哪怕最重量级的也不能代表什么。归根结底，中国足球还没有整体上强大起来，就像女足似的，拿了一次世界杯亚军然后就是长久的低迷。从足球运动的根本目的也就是带给人民快乐这个角度来讲，距离完成目标还很远。”
王艾说的话，让年大帅频频点头，指着王艾对夫人道：“这就是我喜欢这孩子的理由，他虽然是个最出色的足球运动员，但视角从来不再仅仅的足球领域。”
黄夫人走到王艾身边坐下，拉着王艾的手：“小王儿你接着说。”
王艾笑了笑，看向屋里几个人：“中国足球要想强大，还是那句老话，一切从娃娃抓起。但不能像过去那么简单粗暴，也没法在依赖过去的体系，但人民有欣赏足球运动的愿望、国家有让人民参加体育锻炼的必要性，所以工作还是要做。我们希望我们这一批人能够实现百年足球梦想，嗯最高的梦想吧。然后呢，我们大家还是把工作从头做起，让足球这项运动能够真正的有效的服务人民。”
年大帅听完了，沉吟了片刻突然道：“小王儿，按理说我不该提这个事儿，但你既然说到这些了，你既然希望足球运动更好的服务国家和人民，那么我就冒昧了。”
王艾连摇头带摆手：“咱爷俩还差那个？您就说么。”
老高这时候聊开心了，补刀：“那你可得听。”
王艾梗着脖子：“说的对我就听啊。”
老高指着王艾对年老说：“您看，这什么孩子？您带我师父的时候，我师父带我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我带他我可糟了心了。”
老年头哈哈乐：“新时代的年轻人当然要有新时代的特点了，还的说咱们国家发展的太快了。我和根宝那两代人啊，生活差别都不大，到你这时候就变化就不小了，比方说我带根宝那时候可从来没要求他不准看电视。没办法，那时候家里没有啊，你呢？”
老高也笑：“没少为这个挨骂。”
年大帅看向王艾：“我想和你说的是，你作为中国足球成绩最好的一个、能力最全的一个，而且还是射门、盘带、突破、策应、甚至无球跑动、头球技术最好的，嗯，世界范围内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技术交给更多人？我不是说你的队友，你们内部什么情况我都从根宝那里听说过了，我主要是指你的后辈？”
“我的后辈？”王艾疑惑的道：“我才23呐。”
王艾连摇头带摆手：“咱爷俩还差那个？您就说么。”
老高这时候聊开心了，补刀：“那你可得听。”
王艾梗着脖子：“说的对我就听啊。”
老高指着王艾对年老说：“您看，这什么孩子？您带我师父的时候，我师父带我的时候哪有这样的？我带他我可糟了心了。”
老年头哈哈乐：“新时代的年轻人当然要有新时代的特点了，还的说咱们国家发展的太快了。我和根宝那两代人啊，生活差别都不大，到你这时候就变化就不小了，比方说我带根宝那时候可从来没要求他不准看电视。没办法，那时候家里没有啊，你呢？”
老高也笑：“没少为这个挨骂。”
年大帅看向王艾：“我想和你说的是，你作为中国足球成绩最好的一个、能力最全的一个，而且还是射门、盘带、突破、策应、甚至无球跑动、头球技术最好的，嗯，世界范围内都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技术交给更多人？我不是说你的队友，你们内部什么情况我都从根宝那里听说过了，我主要是指你的后辈？”
“我的后辈？”王艾疑惑的道：“我才23呐。”
第四百二十六节 天凉好个秋（六）
“你的钱都捐了吗？”黄夫人打破了宁静好奇的问道。
“广告费捐了四分之三，中国国内的又占四分之三。另外的四分之一我还留在手里。指不定我突然看上什么，想帮什么的，但没钱就麻烦了。”王艾咧了咧嘴：“但我个人的工资是没捐的，一年一个多亿呢，我打滚花。”
老高给定性：“他就是挣的多，捐的额大，但没有以前那些老英雄模范那么彻底。”
年老从沉思中醒过来，闻声笑着摇摇头：“不能求全责备，小王儿这样的，在今天就是好样的了，不能把人逼成圣人。”
老高闻声笑了笑，年老看向王艾：“你的意思我明白，因为你还在职业联赛，还在职业生涯巅峰期，你核心的技术秘密扩散出去对你不利。这一点我倒没想到，。中国足球没出现过这么突出的运动员，以往我们的技术都是跟人学的，只要努力就行了，无所谓什么技术扩散不扩散，还是在你身上第一次出现了这个问题。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一般的技术呢？毕竟许多技术是通用的，但你又格外出色。以你的知名度，以及许多人希望能和你学习的热情来说，你要真是教的话，哪怕内容一样，效果也比普通教练好的多。”
王艾叹口气：“这就是又一个问题了，其实我在我的博客上偶尔也是会和大家讲球的，一些我的比赛录像、图片什么的上去后，主要在我的同名贴吧里，有的球迷啊、网友啊就一些比较粗浅的问题互相争辩，浪费时间，我是偶尔普及过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时间啊。”
“小时候想着吧，赶紧长大吧，长大了我就不用身兼国家队全部梯队了，可算能休息休息。虽然我知道那是国家对我的重视，从青少年一点点踢上来好处很大，起码我的队友们一起成长，好汉还要三个帮嘛。”王艾掰着手指：“可成年了以后，国少、国青是不找我了，但国奥还得要我，尤其是国家队。可能也是我忙了这些年闲不下来，所以好容易就剩下国家队了吧，我又撺掇着大家提出了更高的目标。您可能不知道，从联合会杯回来我是一天没闲着，直接去了军训一个月，就为了明年的目标。刚才高指导给您说的那些战术设想，很多就是在军营的夜晚探讨出来的。那里毕竟是个很纯粹的环境，大家的手机都没收了。”
“哦！”年大帅恍然：“我说怎么前段时间网上有人传你失踪了呢。”
“嘿嘿，所以吧，尽管我本意并不拒绝甚至愿意这么做，但我实在是没时间。”王艾苦恼的道：“其实我像您一样开始对下一代足球运动员的水平感到担心了，88国少、89国奥、91国奥我都注意过，他们的主教练甚至都联系过我，比如宿茂臻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过去给孩子们上课呢，可我，哪有空啊？”
王艾叹口气：“不在欧洲踢球吧，我的水平就保持不住，我的水平保持不住，国家队的目标就无法实现甚至原来的水平都保持不住。留在欧洲吧，一年就夏天两个月、冬天半个月，两个半月里，我得为广告的事儿忙活半个月以上。然后就是训练、比赛，国家队、国奥队凡是有大赛肯定有我，除非我猛烈受伤……”
听到这，年老头、高中年人猛的挺直了腰板，神色都下意识紧张起来。
“否则的话，我夏天能有十天闲着就不错。去年冬天我去了一趟马尔代夫，为这趟旅游我准备了一年，我数过从1999年跟随高指导以来，到今天，我能什么事儿也没有单纯休假的日子还没有50天，专门去旅游的就那一次。”
“你忙成这样？”老帅摇摇头：“我还真没注意，还是按照我的老经验去看问题了。”
黄夫人拍了拍王艾的手：“没时间就不强求，你现在的做法是最好的了，兼顾所有了。再多，你就扛不住了，年轻也要注意身体。”
王艾给老太太露个笑脸：“我很注意保护自己的，就是要抽出大块时间来教孩子，比如办个什么训练营什么的，真是做不到。”
老高终于帮着王艾说话了：“就是他真的去做了，也是势单力薄，一个训练营能带百十来个孩子就顶天了，再多教不过来。可这点人……”
见高洪波摇头，老帅终于叹口气：“也是，料想你小王儿这么纯粹的人不会想不到。那只有等你退役了……就是可惜中间这十来年的孩子了。”
王艾皱眉闭目，沉思不语，年大帅诧异的看向高洪波，高洪波做了个一休哥的手型，表明王队长正在思考，你这个老头别打扰！
老年头知情知趣，闭口不言。
3分钟以后，王艾睁开眼：“年大帅，我觉得您今天的话还是有用的，虽然没法直接办到，但是曲线是可以办到的。”
“哦？”老头挺直腰板，兴奋的拍着椅子扶手：“说说！”
“您看，我是忙的不行，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忙啊。您也说了，我们不是我一个，而是我们一批人，还有不少我的旅欧队友夏天没事儿，您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动员他们举办各种训练营？比如陈涛现在已经是西甲比较知名的球星了，李玮锋也是，罗彤亮、白广海在德甲也名声赫赫，孙继海在英超多年，郑智以全面性著称，郜林、董方卓、蒿俊闵、毛剑卿、冯潇霆、肇俊哲、姚夏、曲圣卿，我随便这么一说，就十多个。比我年长的我不好说，可和我同辈的……”
“对、对对！”年老开心的道：“比你岁数大的你不好要求，人家事儿也多，但和你一届的，和你一起长起来的，常年受你影响的，本来就是最好的一批人了。而且还知道你的能力，在国内名声也大，一喊出去‘王艾队友某某开办训练营’，效果绝不会差！”
“就是……”老头说到这皱了皱眉：“就是你就不能办了，你要办他们的就没人去了。”
“哈哈哈哈。”
第四百二十七节 天凉好个秋（七）
从年老的家里出来，老头还握着王艾的手：“什么时候你要办训练营了，告诉我一声，老头我拄着棍去给你捧场，你别嫌我没用就行。”
一边说着，老头还拎着两人带来的礼物往外推，老高和王艾两人联手把老头老太太堵在屋里，经过一番激烈的扭打，老头老太太含泪认输。
怎么也不好拒绝晚辈的孝心是吧？每年春节人不到，王艾的礼物也准到，谁让他赚的多呢。一年一个多亿工资，好家伙一个月一千多万，一天就三十多万，可数来数去他认识的老领导、老教练也不过区区十几位而已。
“我咋都混成前辈了呢，我还没结婚呢！”出门后王艾仰天长叹。
老高笑眯眯的瞅着王艾：“你和小许什么时候办喜事？也差不多了吧？天天在一起？”
王艾闻声嘿嘿一笑：“再等等。”
瞅着王艾的背影，老高皱了皱眉，虽然以足球为主，但他可也算看着王艾长起来的，看着这小两口长起来的，怎么品着味道不对呢。
不过老高毕竟是爷们，心粗，没多想，转头就和王艾一起回了家吃饭总结。本来两人是打算抽空去一趟上海见徐根宝的，但没办法了，王艾这边电话总响。世界足球先生也是拿俱乐部工资的，也得听人话，归人管。
晚餐后给老帅打了电话，别的先没说，听着两人去见了年大帅先夸了两人一通：“我师父那时候穷，足球职业化他是彻底没赶上，一点好钱也没赚到。我这几年算缓过来了，说什么也得孝敬孝敬，你们这趟是替我孝敬了，行，等你们时候来了我赏你们。”
然后才在电话里基本复述了一遍和年大帅的话，老徐头在那边拍案大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从你们俩消失一个月这事儿我就知道你们准定藏着什么心思呢，我对着国家队名单一琢磨，对着联合会杯比赛录像一琢磨，嘿！除了世界杯冠军你们还能琢磨什么？我就等着你们开口呢！”
高洪波微笑着的听着师傅电话里的嘚瑟，然后身边不远处传来王艾的评论：“人老奸、马老滑！”
那边徐根宝乐的更爽了。
出乎意料的是，在国家队战术设想的种种提议中，徐根宝的想法反而更贴近张召忠那边提出来的、经过国家队润色加工后的想法：“应该提前公开，找个什么机会。最好是让小王儿来说，他脸皮厚，子弹打不透，说完了也不会怎么样，小高你口才不行，说完了你应付不了记者。”
老高诶了一声，算是默认。
“至于你们的具体战术打法么。”徐根宝沉吟了一下：“其实我一早就想说，但是我也怕说错了，毕竟……唉，碰上小王儿这样的孩子不容易，我和许多老朋友都担心他走歪了，也担心自己胡噗嗤给带歪了。但既然有人提了，那么我也说一句，其实小王儿的位置是可以适当后撤的。”
这一下连王艾的耳朵都凑了上来，虽然电话本就是外放的，放在王艾后海家前院的石桌上的。
“虽然我和那位教授的出发点不一样，但我也认为一个球队的领袖最好是在一个所有人都能看到他的位置上，中国足球如果整体强大好多年了，那可能场上对这个精神领袖还不那么依赖。但现实是，我们一直很弱小，从长久的发展来看，你们这批人更像是基因突变的产物，这决定了上到领导下到球迷中间到你们教练球员的信心都不足。比如你们说服我时候的依据是什么？是你们的纸面实力，如果我们真的强大，你们都是联合会杯四强了，直接说就是了，大家都不该有什么反对，或者不可置信。”
“师傅我一直犹豫不定，小王儿位置后撤按理说他除了防守差点，做个中场的组织者从能力上讲是没问题的，但距离球门远了，他的威慑力就下降了。降低他的威慑力提高他的组织力，我始终无法确认对国家队的实力到底是增长还是下滑，所以一直在犹豫。”
“他怎么想的？他不会还贪恋进球数据吧？”
老高看王艾，王艾对着电话喊道：“数据我要，但胜利我更要！起码世界杯，我可以为冠军牺牲我的数据。”
“那就好。”老头似乎被突然大起来的王艾的声音吓了一跳：“你小点声，这大晚上的。既然你有这方面的准备，那么可以试试么，可以在热身赛上试一试。得中场者得天下，尤其是大家还有点心虚的情况下，稳定住中场，进可攻退可守。再说了，让你位置后撤不见得就会降低你的破门次数，你现在没觉得你面对的防守压力越来越大吗？”
“没有啊。”王艾故作天真。
老头那边咳嗽了一声，怀念的道：“好久没踹你了。”
“嘿嘿。”王艾皮了一句接着道：“您是说我后撤以后，可以有更大的空间攻击球门，提升攻击效率吗？在联赛上，我确实感觉我近年来的攻门效率有点下滑。”
“是啊，你这么厉害、这么高效率，谁不会重点防守你呢？幸亏你名声大，还都在豪门，否则给你下黑脚废了你也正常。”徐根宝感慨的道：“但是正如你在图宾根时期半夜都看别人的比赛录像一样，现在应该也有不少人看你的比赛录像，研究你的踢法，虽然你的全面性让彻底防死你几乎不可能，但确实可以有效的提升对你的防守效率，整体上拉低你的攻击转变为破门的几率。虽然从数据上你仍旧场均两球，吓死人。但你拿球的次数多了，比图宾根那时候多多了，是堆出来的。”
“反而如果你后撤的话，队友们就会分担你的压力。”老徐头信心十足的道：“虽然你拿球攻门的时候少了，但你的效率提高了，这样还可以节省你的精力。你的体力虽然不枯竭，但精力总会枯竭的对吗？”
第四百二十八节 天凉好个秋（八）
本来王艾想说的是自己精力也不会枯竭，这些年一直都在读书，精神头好着呢。可一想，比赛中如果攻击次数太多，确实会感觉精神疲惫，也就没再说。
挂了电话，王艾和老高对视，这可怎么办？各路领导、老帅的意见并不统一，保守一点的、还有激进一点的都有道理，正如同队内对此的意见不一一样。
“归根结底，还是你对球队太重要了，大家轻易不敢挪动你的位置的地步，这些老领导、老教练都轻易不敢点评。”老高叹息一声收起电话：“也就年大帅和我师父了，其他人都态度谨慎，让我们自己定。”
王艾把茶杯向老高的方向推了推，自己也喝了一口：“11月份有亚洲杯预选赛吧？”
“你回来？”
“这些比赛水平太低，对手研究我们的时候不见得能注意到，正好可以试试。”王艾思索着：“我也正好找找感觉，这些年上场就瞄着球门，很少瞄着其他方向了。”
老高喝光了茶，嚼着苦涩的茶叶根还琢磨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王艾送到门口的时候还说呢：“高指导你也注意点身体，看你这些年吃的不少，怎么越来越瘦呢，没事的也得找个机会给自己放假。”
高洪波上了自己的车，拉下车窗：“明年吧，明年世界杯结束以后，不论成绩如何，回国点一卯就走，你的岛给我留着，去年冬天没呆够。明年说什么也得去躲一躲的。”
王艾摇头：“恐怕你也躲不了，如果是四强的话，国内至少得庆祝一个月，我们得连轴转。”
老高难得的瞪起他的小眼睛：“你就不能让我高兴高兴？哪怕一会儿呢。”
王艾嘿嘿赔笑，趴在车窗上道：“忙完了就可以放假了嘛。2011年的亚洲杯什么的，我们几乎没啥问题。这中间你可以休假一个月，至少。反正我的岛肯定给你留着，私人飞机也给你留着，保证来去都五星级待遇！对了，把我大侄子带上！”
“算你找补的好，回去吧，明天不是要走了吗？”老高启动车辆。
王艾点头，老高踩下油门之前还是忘不了叮嘱：“既然咱们同心同德，那在意大利该怎么踢你得心里有数。”
王艾举手发誓：“我会确保不受伤，同时把状态保持好！”
老高笑了声，挥了下手，开着他的破丰田消失在鸦儿胡同的夜幕里。
回到院子里，雷奥妮正在收拾石桌上的茶杯、干果，闻声头也不抬的道：“又要走了么？”
娇俏挺拔的身姿，和语言中难以消除的一点幽怨，让王艾敏感的捕捉到了，他走上前帮着收拾：“是啊，不去不行了。”
说着两人拿着东西走回房间，路过康丝的房间还隔着纱窗看到她正在打游戏，等保卫们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王艾才放下东西搓搓手：“所以，今天要大干一场啊！”
雷奥妮脸色微红，推了下王艾的胸膛：“真当我吃一次顶半年呢？”
“要你每个月都去一次，你也没去啊。”王艾从后边抱着雷奥妮的身体，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
“忙起来就顾不过来了。”雷奥妮闭着眼享受着男人的拥抱，突然道：“我们跳个舞吧？”
“啊？”王艾张着双手，看着雷奥妮打开电脑，放出舒缓的音乐。再上来拉着他的手，走入房间中部的“舞池”。
“还行啊，学的不错。”雷奥妮评价道。
王艾的身体跟着音乐、拥抱着雷奥妮踏着舞步：“终究是触类旁通么，这算什么？死亡之舞？”
“会不会说话？”雷奥妮翻了个白眼：“就不行我偶尔浪漫一次？”
王艾闭嘴，不再破坏气氛，在悠扬的音乐中，两人在客厅中央深情对视、深情相拥、深情慢舞，品味着彼此的情意。
往事、今事、将来事；足球、商场、人生志；陪伴、求索、长离别；风言、徘徊、欢喜日……
良久，伏在王艾怀里伴着音乐起舞的雷奥妮抬起头来：“我差点又被你骗了。”
说的挺狠，手却没撒开，王艾调笑道：“才想起来？晚了我的大妞，你连皮带骨已经被我吃掉了，今晚还要再吃一遍。”
“是啊。”雷奥妮没反抗，重新伏在王艾的怀中：“有那么一瞬间，我动了穿上婚纱的念头。”
王艾沉默了下：“如果你想，穿一次也没什么，反正大多数人都是穿一次。”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雷奥妮掐了王艾一下，抬起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嫁给你，你怎么选？会不会犹豫？不，你不要责怪自己，我们今天是我们今天共同的选择。我就假设这个问题。”
“怎么会不犹豫呢？”王艾摇头：“你这么好？”
“嗯。”雷奥妮重新伏在王艾胸前，趁着音乐间歇的时候低声道：“我这么好、还有你这么好，都是因为我们的共同选择的处境。我知道我的问题，性格太刚强，如果不是现在，我们不会有好结果。”
“你这是为我的滥情找理由吗？”
雷奥妮笑了声：“你不是滥情，你是太专情。喜欢的人都想对她好，好来好去就是这样了……我说了你别怪自己，我不是小气的寻常女人。如果是，我们也走不到今天，你可能也看不上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当初拐带我就设计好的。”
“怎么可能？”王艾发誓：“我和你只是长期相处，意气相投，越来越好，然后慢慢的才这样的，多少年了？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玩伴、最好的助手、最好的同事，所以，我们自然就会变成现在这样，我的情人，嗯，我的爱人。”
雷奥妮在王艾的怀里扭了扭：“我刚要跑你就把一把给我抓回来了。”
王艾已经知道这是雷奥妮独有的嗔怪方式，于是笑而不语，继续在舞池中悠然。
“原本我只是不婚主义者，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这样？”雷奥妮没抬头：“因为老虎的存在，她和你若即若离，能够容忍、容下我的存在，我也一样。”
第四百二十九节 天凉好个秋（九）
第二天清晨，雷奥妮送王艾到机场，临行前意味深长的道：“狮子有狮子的问题，老虎有老虎的问题。虽然每个人都竭力追求完美的伴侣，但不完美的才是完美的。”
王艾点点头，与雷奥妮深情相拥后，灿烂一笑，消失在雷奥妮的视野中。随后，赵丹、张光依次跟进，然后是冲她挥了挥手、做了个鬼脸的康丝。
穿着无袖上装的雷奥妮双手插着肥大裤子的裤兜，鼻子上还架着一架太阳镜，悠悠然的往回走。身为国内体育界赫赫有名的超越女王、继承了时文君的慈善女王名号的她，此时宛若一个普通的漂亮姑娘。
如果她的身后还跟着秘书和保卫的话，也许已经有人上来搭讪了。
王艾飞翔在蓝天里，看了会书就放空了思维，慢慢的睡意上涌。他乘坐长途航班睡觉已经睡出了自我催眠的能力，一见到蓝色的座椅、蓝色的窗外就会昏昏欲睡。
地面上，望着洁白的飞机划过天空向着欧亚大陆的另一头飞走时，雷奥妮摘下太阳镜上了她的劳斯莱斯。见老板的心情似乎不大好，秘书没敢问，对充当司机的保卫暗示了一下，车子缓缓启动，最终汇入了北京的车流。
忽然间，漂泊这两个字浮现在雷奥妮的心中。来中国两年多了，她以为自己会融入这个伟大的国家，确实这个国家对她张开了热情的双臂，不论是领导还是群众，不论是辽宁还是四川，都让她宾至如归。她却突然间在这个时刻，想念起了图宾根、想念起了迪特福特。
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鼓胀着雷奥妮的胸腔，她强行抑制住了。本以为中国将是生命所系，突然间感觉到了一丝陌生。可想到回德国去，又感觉德国并没有留下自己的根。
直到车子静悄悄的回到了东城区的家门口，正巧艾小青从早市买菜归来，见她车到了，还坐在后座发呆，不由的招了招手：“快点过来帮我拿东西。”
雷奥妮楞了一下，随即笑容绽放走下车来，一边帮着艾小青提东西一边撒娇：“买这么多肉，晚上包饺子么？”
“包啊，你包。”
“为什么我包？我没力气了，叫你儿子折腾的。”
艾小青照着她后脑勺来了一下，雷奥妮一缩脖子，美滋滋的提着东西去厨房了。
放好了东西，见艾小青正背着她拾掇晚上要准备的各种配菜，雷奥妮的目光顺着厨房的窗户远远近近的望过去，静谧的邻里、葱茏的绿树、掩映的廊柱和慵懒的花猫。背后刺啦一声，葱花的味道飘散开来。
“傻丫头发什么呆呢，过来帮忙。”
“哦。”
午餐的时候艾小青才想起来询问雷奥妮的心事，换来了雷奥妮的甜甜一笑。
中国在哪里？中国就在家里。我的心在哪里？我的心在万里之外、在神州大地、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也在这个方寸之间。
后半夜的米兰机场，人影稀疏，王艾一行人拎着行李穿过大厅走到外面，刘亮正站在依维柯车旁挥手。
“一切都好吧？”王艾上车之前，先努力了伸了个懒腰，用力蹦了蹦。
“一切都好。”刘亮笑道：“米兰之光进展很大，已经正式进入了法国、瑞士、希腊、罗马尼亚等六个国家了。”
王艾上车后做好了接着问：“国米那边呢？最近报纸都报什么了？”
“还是转会的事儿呗。”刘亮一边开着车一边给王艾介绍：“报纸上普遍都这么说的，说用伊布换埃托奥加4600万是比合算的买卖，但埃托奥加上斯内德是不是能大于伊布可不好说，毕竟占了两个位置，场上位置是有限的。”
王艾乐呵呵的听着：“还有吗？”
“有啊，都说买来卢西奥是一笔好买卖，还有莫塔的加盟也是好事儿，米兰的中后场实在太老了，队长萨内蒂时而前腰、时而后腰、时而中卫，还不就是没办法？国米后防加一起一百三十多岁，太大了。”
“有我的吗？”
“有啊，伊布走了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球星了么，很多都说的是你，但你一直没回来一直没说话，所以他们自己说也没啥意思。”刘亮思索着道：“最主要的是说你离开伊布的策应和掩护还行不行的问题，埃托奥不如伊布的话，你们两个的组合的杀伤力恐怕也不如伊布和你。所以整体上吧，对你的评价还行，虽然说的多但不过格，现在是埃托奥他们几个正闹心的吧？”
王艾点了点头，没说话。
“按理说，你们在超级杯上表现那么好，不该有这些担心的。”刘亮看了眼后视镜：“你也担心？”
“嗯？哦，不担心。”王艾摇头：“我担心什么？其实上赛季我和伊布只能说是找到了球场共存的方式，互相之间尽最大努力协调了，没有如外界所预料的那样陷入内斗而已。其实我们的位置有重叠，能力、作用也有重叠，我限制了他，他也限制了我。如果说为了一个共同的伟大目标我们愿意承受这种牺牲的话，那么在目标实现之后，这种合作的前提就不存在了。”
“那你呢？假设他不走你会走吗？”康丝好奇的问道。
“不会，我们两个都在，虽然他限制了我，但在集体荣誉上也帮助了我。何况他的个人表现无法超过我，相当于我把他当做了踏脚石来验证我的两大奖获得者的含金量了。”王艾笑呵呵的道：“除非他和我翻脸，还得拉拢很多人，否则走的只能是他。如果他甘心留下给我当助手那就太好了，我还可以兼顾国家队了。”
“他也是国脚啊，为瑞典队很努力的。”
王艾摇头：“毕竟层次不一样，我是两大奖获得者了，有更高的追求了。他还在追逐两大奖，直白的说，我现在已经获得了最高奖，下一步只能是历史地位，而他还在为眼前的名誉、甚至金钱而奋斗。”
“我感觉，你家里有成功的企业，帮你解脱了许多东西。”
王艾点头：“是啊，有钱么，当然可以尽情高尚了。”
第四百三十节 天凉好个秋（十）
对于王艾惯常的自黑，车中人都嘿嘿一笑。再伟大的偶像生活中也是平常人，端着架子自己累、别人也累。
依维柯开到家门前，天色已经亮了。王艾反复告诫自己，米兰就是温暖版的哈尔滨，现在还是半夜，没错，时间才凌晨三点！
“睡一会儿去吧。”王艾轻手轻脚的提着行李箱走进房间后冲着几个人挥了挥手：“今天早晨我也不出去晨练了，要是睡不着顶多到后院游泳。”
赵丹、张光、康丝、刘亮等几人点头，几个男士留在了一楼，康丝上了二楼，轻轻的拧开了她的房间。两个月的离开，她已经拜托了其他人帮她保持卫生，要不然回来可得收拾一阵的。
低头抱了抱乖巧的一直没出声的淑女，这条狗养到现在真是越来越贴心了，从来不乱叫，叫就一定有事儿。这大半夜的从王艾一行人进屋到分开这么长时间，硬是一声没吭，就在一旁摇着尾巴等着。
揪了揪它的胖脸，挤出了几个微笑的表情，王艾在它耳边承诺有空将陪它玩之后，才看着它重新回到窝里趴下。至于i是属于全世界的，嗯，是属于全体阿皮亚诺森林的野生动物的，谁知道跑去跟谁玩了？
不管它！
蒙蒙亮的天色帮助王艾不用打灯就看清了脚下的楼梯，咯噔咯噔上到三楼。在充满了花木清香的褐色地板、灰色墙壁、舒卷的绿植中间的王艾，深深了吸了口气。
他突然感觉，米兰才是他的家。北京是个工作的场所，大概是每次回到北京就有铺天盖地的工作的原因。
把一个行李箱放在书房，那是给俱乐部的朋友们带的小礼物，把另外一个行李箱用一只手拎着，轻轻拧了拧房门，上锁了。于是从里怀摸出小钥匙，拧动，房门无声的开了。
借着似乎给他留的莹莹的墙壁上的一溜壁灯，许青莲正裹着毯子在床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王艾不由哑然失笑，依然轻轻的关上门，把行李箱无声的放在墙角，把随身的挎包摘下，笔记本电脑拿出摆放在书桌上，然后无声的坐在床的对面、窗户的旁边，吹着温柔的夜风，望着床上的人。
良久，窗外的天色已经明亮到看清了树梢，一群晨鸟叽叽喳喳的路过王艾的房间，惊醒了床上的人。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了对面沉默如山的人影。那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他的微笑。
“你回来了？本来想等你的。”许青莲微笑着从床上坐起来，还下意识拉了毯子。
王艾微笑的看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脸。
“等了多久？可能是我太累了，所以睡着了。”许青莲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小衣服侧身套上：“我去洗漱，回来再伺候你。”
王艾起身走进洗漱间，正在刷牙的许青莲通过镜子给了他一个微笑，王艾深呼吸了一下摇摇头走到她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小腹，将头埋在她已经半长的头发披散的后背，嗅着令他痴迷的味道。
许青莲依然在机械的刷牙，慢慢的鼻子抽动起来。王艾直起腰来，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本想和你一起洗澡来着，但我还是到后院的泳池洗吧，嘿嘿，你们没有忘记换水吧？”
许青莲红着眼圈笑了下，然后一连串下楼的脚步声以及片刻后她回到房间听到的一声噗通的跳水声。
许青莲拿出了她的电话，上边是昨天的一个通话记录，标注是舅舅。而此前，是并不连续的和舅舅的通话记录，那是与她联络甚少的、她能够想起来的亲人。
王艾从游了一个小时，水声甚至惊动了沉睡的保卫们，她们拉开窗户向王艾打招呼，个别的女同志还吹口哨，声称终于见到了会流口水的**。
看样这个夏天户主不再，女人们都荡漾起来了。
早餐时，一大家子重新聚齐，王艾、康丝、严竹、赵丹；许青莲、汤牡丹、刘丁香；时文君、两个浙江女保卫、两个辽宁女保卫；张光、刘亮，14个人。
听着女人们七嘴八舌的炫耀她们的工作成果，王艾很是感慨，甚至比平时都多吃了点，当然大概也是他早晨游泳的时间太长所致。
早餐过后，王艾留下赵丹、张光和时文君休班的保卫在家，兴致勃勃的随同一大家子赶往米兰市内的“亚平宁之光”公司，实地了解娘子军的作战成果。
着力于打造中欧民间小商品互联互通平台的“亚宁平之光”，借助在米兰市的良好声誉已经彻底占领了全意大利，目前正在阔步向北、向西、向东挺进，力争把欧洲传承悠久的小商品、民间传统艺术品、民间传统食品中与中国具有互补性的统统挖掘出来。另一边的雷奥妮借助既有成熟的超越超市渠道早已经把东三省的东西挖掘的差不多了。
在听取总裁许青莲、执行总裁时文君、创意总监康丝的联合汇报中，投资人王艾了解到预定的两大对手亚马逊和淘宝，这段时间都和“亚平宁之光”接触过。相对来说淘宝的表现还比较温和，亚马逊就有点激烈直接提出了收购，来人还语带威胁。
不过许青莲和时文君都表示亚马逊本来就在欧洲有一定市场，其销售对象也是欧美世界。但由于欧美世界的产品自身存在种类、价格、性质趋同的问题，互补性远不如中欧之间，所以两人表示：吓死宝宝了，嘿嘿！
王艾也被两人信息十足的调侃逗乐了，果断表示：“我的自有资金你们先用着，国内的平台已经搭建好了，东三省之光，你们这边准备准备就可以正式对接了，我们的网站就有了正反两面，算是双向的o2c模式。如果资金需求超过了我的工资能力，那么我还有国内的未来基金。”
“再不出售股份的情况下，未来基金可动用的资金有20亿人民币。”王艾郑重的看着雄心勃勃的两人：“如果贷款或者出手一部分股份，这个规模会大到超乎你们想象！”王艾冲两人点点头：“继续前进吧，我了不起的姑娘们！”
第四百三十一节 米兰狩猎竞赛（一）
许青莲和时文君的分工目前由擅长战略的许青莲抓总、掌控资金和人事权，由擅长实务的时文君负责具体业务开展、推进、市场拓展。而康丝和她与王艾共同的同学们则分别负责具体的商业谈判。“亚平宁之光”正以米兰为核心，向南欧、西欧、东欧广泛的伸出触角，温和有礼的、又带着丰厚订单的与社会中下层商家广泛接触。
下一步，当“东三省之光”嫁接过来以后，这些逐步牵挂在“亚平宁之光”网络上的节点们，将反向成为“东三省之光”的第一批客户。
按照许青莲的设想，“亚平宁之光”的自营业务除了少数农副食品之外，将全面放开，代购业务将逐步萎缩让位于商家自建店面，主要面向中国，同时保留面向全世界的选择。
在这次“818会议”上，许青莲和时文君还联合正式向王艾提出了开发自己的结算工具的要求，通俗的说就是面临着淘宝必须开发自己的支付宝的历史时刻。这又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因为随着业务的开展，各种各样的银行卡的现金流在网站上交错，必须有一个统一的结算工具予以换算。这是比支付宝更复杂的局面，相对来说现阶段中国客户的采购款都会进入公司账户，最后换算成欧元，从王艾的工资卡中支取。但这种模式受限于王艾的营收能力，虽然他可以从拨付给r基金的广告收入中挪借过来许多，但仍然不可能追上如今公司业务膨胀的趋势。
早晚要解决。
下一步更复杂的是欧洲客户购买“东三省之光”的商品，多少且不论，诸多银行付款到公司账户中，再转变为人民币去支付国内商家，这个过程太繁琐，同时累积下的资金规模太大，甚至累积下的资金规模经过两人的计算，甚至可能导致沉淀资金所本应产生的银行利息挤压公司利润的地步。
这就必须有一个自动结算工具，能够快速的将资金分流，降低企业对资金的需求度，提升企业的盈利能力。
王艾皱眉听完了两人的汇报，沉思片刻道：“文君，笨蛋基金结束业务后一分为二，一部分去了王基金，一部分去了未来基金，其中是有一些金融人才的。金融牌照暂时国家还没有给私人资本的动向，不过我估计未来三两年肯定要动的，所以我们也储备了一部分人才。毕竟当年的笨蛋基金就有点银行的味道了，所以你要组建我们的支付工具，可以从那边找人。嗯，你直接和我妈说就行，她手里掐了不少。”
时文君感兴趣的道：“为什么这种人才会留在未来基金？我们那的薪水并不高？”
王艾笑了笑：“多是东北的，成长在国企文化下的，愿意心里少些负担的。”
时文君想了想：“终身雇佣制的附加好处？”
王艾摇头：“不是附加好处，这本就是我们稳定人才队伍的独特管理方式，适应东北文化的。总之，你要找人去找我妈，应该有合适的人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从淘宝离职的可以直接借鉴支付宝……”
“不用。”许青莲和时文君一起摇头，最后许青莲解释：“这个在技术方面虽然有些难度，但不至于怎么复杂，无非是自动化处理信息，自从拨款走账这些。难点是懂得金融政策、懂得银行金融态势、善于谈判的人才。关键还是能够拿到各个银行的授权，国内的、国外的都需要。”
“国内的好说，未来基金的人才肯定够用，实在不行我妈也可以找找她的朋友。嗯，我也可以找一找，当年笨蛋基金正式开始的时候我是认识几个财政部和人民银行的干部的。但国外么？”王艾舒了口气：“你先问我妈手里有没有，如果没有就去找黄欣，她那边中国德国商会已经组建大半年了，在德国的中国企业八成都入会了，他们应该有比较丰富的和银行业打交道的经验，甚至可以帮帮忙什么的。”
“能行？”时文君疑惑的问道：“商会不就是个聊天的平台么？”
王艾笑了笑：“咱们组建的商会当然也是聊天的平台，但我们这个组织者从一开始就没想从中赚钱，利用我们在图宾根的地位，利用巴登州强大的经济实力反而给他们帮了不少忙。总之，人情很厚，办事也方便。”
“那就好。”时文君舒了口气重新稳稳的坐在老板台对面的沙发上，老板台后边的许青莲也靠在了老板椅上，看样这件事儿困扰她们很久了。
王艾看着两人：“开发了我们的支付工具以后，沉淀的大量资金会越来越多，毕竟我们也要购物保证金制度，这个资金大到了一定程度，肯定要发展贷款业务。如果我们的事业发展顺利，这个平台可以是微利，但这个贷款业务可能会是下一阶段突飞猛进的增长点，你们要想好。”
“放贷呗、想什么？”时文君纳闷。
“次贷危机。”王艾点了点她：“金融赚钱的冲动是无止境的，我们有资金沉淀时，你们想到了开发支付工具加快结算速度。当仍然有资金以各种保证金的资格继续沉淀时，你们会想到放贷。可当放贷的同时你们会发现，贷款合同本身还可以抵押，这就是次贷危机了。我们会一轮一轮的用我们仅有的资金，裹挟进来越来越多的银行和个人资金，看似整个链条都异常繁荣，然而，当经济危机发生，一切又都会反馈到我们身上。我们赚了多少都会吐出去，甚至让我们的网站平台受到牵连，乃至，一夜回到解放前，什么也不剩，光溜溜从我们起家的地方被赶走。”
许青莲、时文君都深吸了一口气，就听王艾接着道：“所以呢？家里的企业不上市、不分散股份，为的就是安全。别人缺钱我们不缺，要更多的资金干什么？那最终只能触动不该我们触动的东西。这家网站也一样，不上市、不分散股权，牢记巴塞尔协议，不论眼前的果子多么鲜美，都决不能忘了我们的胃口有多大。”
第四百三十二节 米兰狩猎竞赛（二）
“我们家小门小户的，胆子比较小，总觉得买空卖空的金融这玩意太危险，还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制造业更安心。”王艾也放松下来喝着茶对两人道：“你们别笑话我。”
几个人笑着摇头，时文君嘴快：“我们都已经接受了你的看法，对我们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良好的运用手中的资源，将其组合成国家和人民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时文君打了个手势：“顺着国家的意志和人民的需求方向走。”
王艾点头，看向康丝，康丝眨眨眼：“按照我的理解，本钱小的时候适合冒险，但本钱大了之后就应该保守稳妥为主。”
王艾又一次点头看向许青莲，许青莲跟着说道：“金融业瞬息万变、牵连甚广，从美国的经验来看，一旦我们这种体量的企业转移精力到金融业，会对整个国家的经济稳定造成很大影响……这不该是我们碰的东西。即便是做，也要控制规模，既控制在我们手里，也控制在国家手里。这样，我们、国家、社会才能实现和谐。”
房间里安静下来，王艾沉吟了一会儿：“你们自己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吗？”
三人一愣，互相看看，康丝试探的问：“你要请我吃饭？”
王艾笑着摇摇头，时文君眼珠一转：“我在国内的工资还有几十万没动，在意大利，我还没用过工资卡。”
许青莲轻轻一笑没说话。
“我预感，我们的网站将来会成为一个很强大的金融实体。”王艾放下茶杯：“操作金融业和庞大资金流，很容易被资本自身无限增殖的冲动干扰了判断。所以我要问你们对金钱的看法，看你们是否还有不满足的地方。如果有，我会加以解决，不论你们需要什么、看上什么，我都会给你们买来。”
许青莲神情稳定、时文君微笑不语，康丝目光闪闪，就听王艾接着道：“核心目的就一个，在我们起步阶段就要对这个问题加以解决，在理念上、思想上端正态度，牢记我们的网站和开展的金融活动的主从关系。”
“我不希望我有朝一日声色俱厉的批评你们，或者粗暴的废掉你们费劲了心力的发展计划。”王艾说到这，舒缓的笑了下：“这是一个你们尽情展现才华的舞台，你们将来会成为很多国家高层的座上宾，牵涉到众多的利害关系，你们要把持住自己。不要忘了我们从哪来，不要忘了我们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它不能变，也不该变。”
“而我。”王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这个投资人，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时文君听完了这一大套，耸了耸肩：“我好怕。”
康丝哈哈大笑，许青莲掩口而笑，王艾指了指时文君摇头笑着站起身：“嫌我烦就直说呗，行了我走了！”
至于说给她们买东西什么的，除了康丝可能动摇了一个瞬间之外，根本就不需要提。“亚平宁之光”自从上线以来，经手的资金已经超过1亿欧元，但凡这几个人稍微动点心思，从哪都能捞到一笔肥的。
可是，从许青莲声称借款开启自己的事业，却把企业的所有权标记在王艾名下开始，金钱就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当然他们的问题也是金钱解决不了的。
时文君的情况也差不多，当初她到笨蛋上班以后，听说她混了个高层，也有不少亲戚找上门来。随后当她执掌“笨蛋基金”成为名声赫赫的慈善女王后，自然也有不少人动了歪心思。在经历了和王家早年差不多的过程之后，她在亲戚中也差不点多成了孤家寡人。最终能被她带到笨蛋上班的只有一个老实巴交的堂哥，而且还是和她级别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小组长。
为了减少麻烦，处境相似的时文君和黄欣，都不约而同的搬家了。黄欣在辽阳郊外给她爹买了个别墅，但黄安也不怎么住，他已经从辽阳外国语学院办理了病退，一门心思的陪老婆、陪儿子，没事儿就出去旅游，活的特潇洒。他这种低调让许多人都搞不清他和黄欣的关系，所以亲朋找上门来的麻烦还真不多。即便是有，黄安就说一句我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了，一切清零。
而时文君的两家子比较大，所以她的麻烦也比较多。为此在和亲戚闹翻之后，索性把父母接到了沈阳，虽然她的父母私下仍然和那些亲戚往来，也没少了接济，但只要不干扰时文君的工作，她就佯装不知。
在这种情况下，她和王艾的问题只能是理念的问题，而和金钱无关。
康丝年龄最小，还有点娇憨，在她兼职网站半年后，她的正式身份从王艾的私人助理转变为王家体系中的干部，开始享受了一定待遇。沉淀在她血脉里的志向，也让一般意义上的金钱失去了价值。
王艾在给三人打了一个预防针之后便潇洒的走了，准备下午归队参加训练。这摊事儿他仍委托给三个人处理，干得好当然好，个人得到锻炼，国家能解决一些问题。干的不好也没啥，毕竟企业的基本盘在国内，到别的地方锻炼也一样，国内的事情做好了，对国家同样有用。
如果不是当初为了把许青莲留在身边，王艾根本想不起来搞这个，谁家球星玩小商品进出口这么麻烦的生意？
下午的阿皮亚诺基地阳光灿烂，王艾拖着大行李箱笑嘻嘻的走进院门，对着门卫道：“都到了？”
门卫笑呵呵的点头，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
上了楼才注意到队友们的各种私家车已经停满了小停车场，推开会议室的门，三三两两的队友正在闲坐，见王艾进来赶忙招呼。萨内蒂帮忙把行李箱干脆放在桌子上，王艾笑嘻嘻的掏出小钥匙咔吧一声宁开锁，东西一下就淌了出来。
各种小吃、各种纪念品、各种小礼物，有的包装带点英文，有的干脆没有，还得王艾一样一样解释。正乐呵着，门一开何塞和埃托奥一起走进来，随后是斯内德、卢西奥等人。
“听说你速度很快？”埃托奥直奔王艾面前，直言不讳的问道。
第四百三十三节 米兰狩猎竞赛（三）
“是啊？你不服气吗？”王艾板起脸来。
“早想和你比一比了。”埃托奥也板着脸。
何塞乐呵呵的坐到会议桌前边，一只手拄着下巴看两人闹。斯内德微笑了一下也坐在椅子上，萨内蒂、坎比亚索等人起哄：“比一比啊、比一比啊！”
意大利超级杯的时候，王艾把众队友、包括埃托奥、斯内德、莫塔、卢西奥等新外援队友一起请到了家里，第二天还带着他们逛故宫、逛秀水街，所以虽然是新队友，关系却进展的非常快。
其中在王艾的后海家的院子里吃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儿。院子里有草皮，吃饱了饭没事儿干的埃托奥就捡了个足球在上边踢着玩，队友们也三三两两的上去凑热闹，结果不知道谁一脚踢大了，眼看要滚出“界外”。
于是埃托奥和王艾两人同时启动追球，大概也就十多米的距离吧，两人几乎同时赶到。这时候看热闹的坎比亚索举起酒杯：“真羡慕你们这种家伙，太快了。”
他这一句话，引得其他队友起哄让两人比比速度。
真实年龄介于28到35岁之间的埃托奥人老心不老，王艾见他跃跃欲试就随口答应比一比，结果场地有限，两人比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就暂时放下了。
一直到今天埃托奥旧话重提。
与王艾这个夏天忙碌在国家队战线上无心他故不同，埃托奥经历了一个堪称灾难的夏天。先是以西甲射手王的身份帮助巴塞罗那完成了西甲冠军和国王杯冠军的双冠王成就，随后就被哈维代表拉玛西亚青训营一帮人警告：“你必须解决和瓜迪奥拉的问题。”
埃托奥当时尽管知道他的情况已经非常不利了，但还是嘴硬的反问：“我不会找他解决问题，我是优秀的前锋，他不是。”
瓜迪奥拉本来就是刚愎自用，再被埃托奥几次三番挑衅，终于下定决心开了他。这时，和王艾组成“双塔战术”，帮助国米完成三冠王的伊布走入了瓜迪奥拉的视野，为了尽快送走大麻烦埃托奥，具体说就是怕埃托奥在说出一些让瓜迪奥拉难堪的话之前，巴萨和国米火速敲定了合同，做出了对位交换。
只不过，巴萨额外掏出了4600万。
双方俱乐部的得失自有一番计较，可是在球迷眼中、在媒体眼中尤其是在当事两名前锋心目中的感受格外不同。伊布不用说，他从来都认为这种交易是正常的，而埃托奥就很难受了。
凭什么？我这么不值钱吗？我是西甲银靴、伊布是意甲银靴，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埃托奥不会去想自己和巴萨的合同仅剩一年，但他非常非常不爽。
曾经被皇马放弃，后来在巴萨击败皇马后向老东家大声辱骂。如今又一次被巴萨放弃，他当然本能的想要在国米好好踢，进而狠狠的打巴萨和瓜迪奥拉的脸。
而且，先后两次被放弃，埃托奥也开始对自己进行了一定的反思。自从7月下旬加盟国米以后，不论任何场合，他从没说过国米的任何一句坏话，不论是管理层、教练组还是队友。
人人都说他有一张惹祸的大嘴巴，如果不想继续被抛弃，还是收敛点好。
所以这次主动向王艾“挑衅”，其实是他尝试性的与王艾搞好关系，顺利融入球队的举动，只是他这人骄傲惯了，即便是主动、低头，也显得很是傲娇。
幸亏王艾不介意。
“好啊，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还是开完会以后？”
说到这，一黄一黑两人一起扭头看何塞，何塞正皱着眉嚼着酸梅干，还努力的往兜里揣，闻声艰难的咽下蜜饯，还喝了口水：“咳，等我交代完训练计划的。”
说完了，大家各自落座，何塞摊开笔记本一样一样交代，意甲第一轮就在不到一个星期之后。三冠王之后，大家的薪水都涨了，所以何塞今天主要的目的是敲打众位大牌球星，让他们在新赛季继续保持斗志。
何塞说完了，萨内蒂也代表球员说了几句，然后新老队员挨个说话，到王艾这的时候，他轻巧的道：“我对荣誉的渴望没有止境，我不觉得一个三冠王，哦，四冠王能够阻拦我的进步，我还要更多！”
何塞带头向王艾的发言鼓掌，这才是他最需要的声音。
事实上，他也是个对荣誉无限渴求的人，永远饥渴，才能永远进步。
简短的训练前会议开完，众人兴致勃勃的走向训练场，一路上坎比亚索搂着王艾肩膀还说呢：“以前让你测一测速度你总也不答应，我们对你的速度好奇很久了。”
巴洛特利嘴里叼着小麻花，“我觉得应该进十秒了！”
“十秒？你开玩笑？”科尔多瓦突然插话：“那还踢球干什么？去跑短跑啊！诶我还记得去年的奥运会你也有一双黄金鞋吧？”
“啊，我那个是球鞋，博尔特是跑鞋。”王艾笑嘻嘻的解释道。
说着，就已经踏上了训练场，何塞来了兴致，亲自捏着秒表，叼着哨子：“你们俩赶紧的试试？完了好训练！”
王艾瞅了瞅埃托奥：“萨穆埃尔，我们是一百米、五十米、六十米？”
埃托奥原地蹦了蹦：“一百米！”
萨内蒂喊了声“好”，主动用脚划了一条线，指着前方一排树下：“这里到那里，正好一百米！”
王艾和埃托奥两人并排站着，虽然说是较量，但两人心里都清楚，这是双方搞好关系、互相尊重的一个互动，所以谁也没蹲下那么正式。自然而然，老迈的国米这帮人都一清二楚，也乐的看到两个伟大球星的这种良好互动，甚至就连何塞也清楚。
不过说是假的也不全对，毕竟能和王艾比速度的，埃托奥到来之前，国米谁也不敢。而能和埃托奥比速度的，巴萨也没有人，所以这算是一次友好互动，也算是一次有尺度的较量。
“嘟！”一声哨响，在起跑线之后，一黄一黑两道闪电，瞬间蹿了出去！
第四百三十四节 米兰狩猎竞赛（四）
跑了几步王艾觉得：埃托奥很卖力啊，不像是单纯和我玩，那，我得快点！
巧了，埃托奥也是这么想的！
结果两人刚启动时候还笑呵呵的，结果跑了几步之后表情严肃起来，都用上了力气！
体育就这样，好朋友翻脸、说好的不认账，打着打着就来了火气，差不多都是因为这个。说到底，练体育的这帮人，就是再谦逊，也是骄傲自负的。
埃托奥就不用说了，整个瓜迪奥拉的执教生涯中被喷的最惨的一次就是来自于他。而王艾呢？表面笑嘻嘻，可触及专业的时候也是当仁不让。84国少里他岁数最小，结果人人喊他老大。如果在足球上谁要当他的老大，他就心里不舒服，非把你搞下来不可。
这不涉及多少经济利益，主要是王艾呆在老大这个位置上舒服！
几个呼吸过后，两人在背后的队友眼中分不出先后的到达了终点，场边何塞高举着秒表：“10秒51！”
“谁赢了？”巴洛特利高喊。
“我！”埃托奥举手回来，高高兴兴的说道：“我输了，差一个身位。”
王艾乐呵呵的没说话，其实全程站在办公楼隐身的安杰洛·马西莫清清楚楚的看到到达终点线时，王艾至少领先了埃托奥8米。
而且这条跑道本身并不标准，练足球的也不太需要这个，所以比普通的大概还长了几米。如此一来，安杰洛在寂静的办公楼走廊里在心里头随便一换算，顿时吓了一跳，埃托奥还好，大概和他以前测试的速度差不多，而王艾就可怕了，如果是标准起步姿势、再换上更好的跑道、更认真的态度以及相应的训练，妥妥的跑进十秒。
没想到，我们国际米兰还真藏着一个飞人啊！
到场中开始分组训练时，何塞做主让埃托奥和王艾搭班子，上赛季后半段都是王艾和伊布搭档。在互相帮助做拉伸的时候埃托奥还低声问：“你到底跑多快？我的记录是10秒65。”
“教练掐的不一定准。”
“哦。”埃托奥答应一声继续做拉伸，好半天回过味来：“不对，我问的不是他的工作态度，而是你的真实速度。”
“我也不知道啊。”王艾笑嘻嘻的道。
埃托奥看了看王艾，表情有点不高兴，但又发作不得，于是变得闷闷的。王艾心中好笑，这么耿直吗？于是在训练即将结束时，看旁边没人才在他耳边低声道：“三年前我测过一回，9秒9。”
埃托奥瞪大了眼睛，还下意识的捂着嘴，活像个见到老流氓的小姑娘：“十秒内了？三年前你才20岁吧？短跑运动员的巅峰应该是在30岁上下，那你现在？”
“后来就没再测了，怕分心。”王艾摇头道：“短跑除非是博尔特，否则赚不到多少钱。听说他也要来踢球了，还不就是球星赚的多？”
见埃托奥还是一幅震惊的表情，王艾搂着他的肩膀继续低声道：“我们国家的田径队找过我，我没去。毕竟不是一个训练体系的，两样都练可能就两样都练不好。”
埃托奥想了想点头：“我能理解，咱们的冲刺跑不多，大多数是变速跑、带球跑、加速跑，你要按他们那么练球感可能就差了。”
经过了这一番较量，新外援、非洲猎豹埃托奥正式在国米速度排行榜上位居第二，成为仅次于中国皇帝王艾的飞人，就这也因为他赢得了很多掌声。像萨内蒂这种老胳膊老腿儿的，除了感叹时光残忍之外就只能给鼓掌。当然他年轻时候速度也就那样，就是性子有时候比较生猛。
至于唯一的“年轻人”巴洛特利就更别提了，他干脆就是一台重型……拖拉机！
速度从来都不是他的强项。
一天的训练结束，王艾能感觉到埃托奥、斯内德等人融入球队的挺顺利，大概是加入刚刚创造了伟业的豪门球队所以比较谦虚谨慎。只是不知道这两位个性球星的谦逊能维持多久。
至于自己，王艾感觉和新队友的配合还是有不少问题。这个夏天他操劳的国家队事务太长了，几乎一分心思也没花在俱乐部上，夏天的集训也没参加。估计这也是何塞到北京后心情不爽的原因，只是么，嘿嘿。
不爽他也没办法。
经过多年的合作，王艾已经摸清了葡萄牙人的脾气。不论他对过程多么强调，他仍然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一个重视结果的现实主义者。不论在过程中你的表现多差，只要你能在结果上帮助他，他就会捏着鼻子认了。反之，你的过程表现的再努力，结果不如预期，他也会废掉你。
而且，绝不妥协。
比如夸雷斯马，曾经一度惊艳梅阿查的右脚外脚背，就在国米踢了半个赛季。
这位何塞的子弟兵、属意的打开国米工作局面的探路石，在训练中很认真，但在比赛中却比对位球队差得多，逼的何塞最后不得不将他租借到了斯坦福桥，做了上任后的第一笔赔本买卖。
半个赛季过去，他现在刚回归，不过却有些意兴阑珊，再也没有了刚披上蓝黑战袍时的意气风发。
就连媒体也不怎么在意他了，他留在国米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无心感慨队友的沉沦，努力训练了一下午力争追赶队友进度的王艾，终于熬到了何塞吹哨下班，他一把脱下了湿漉漉的球衣，脱下一双球鞋在场边穿上了便鞋后，冲着赶往澡堂子的队友们挥了挥手。
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属于“基地附属建筑”，于是一窝蜂的跑去抢喷头了。
下午的太阳还明晃晃的挂在天空，王艾光着膀子、搭着球衣、拎着球鞋，汗水仍然一刻不停的从他**的面孔上、胸膛上流淌下来，其实连裤衩子都是湿的，只是不能脱。
“王！”身后传来了何塞的声音。
王艾回身，已经偏西的太阳照在王艾的上半身，让何塞眼中的他好像在发光。当然主要的发光体是王艾身后张光拖着的空空如也的行李箱……
“新赛季了，感觉怎么样？”何塞陪在王艾身边慢慢走着。
第四百三十五节 米兰狩猎竞赛（五）
“正在追赶进度，教练。”
“嗯。”套着运动t恤的何塞低着头走着，沉吟着道：“你和萨穆埃尔没问题吧？”
“没问题。”王艾笑嘻嘻的摇头：“你看我和谁有过问题？”
何塞笑了下：“理想的话，我准备让你和萨穆埃尔组成新赛季的国米双翼，主要走边路，让韦斯利或者德扬打前腰，让马里奥或者苏亚索打中锋，你觉得，这可以吗？”
王艾的脑子转了一下试探的问道：“4231？我和罗本？德罗巴？兰帕德？”
“应该是你和大嘴的达米恩，以及弱智的迪迪埃和自闭的弗兰克。”何塞调侃了一句。
王艾沉吟了一下方才点头：“我可以，这套战术好像也可以。只是对于韦斯利·斯内德，我还不太了解。”
“他和阿尔杰·罗本关系不错，你和阿尔杰的关系也不错。”何塞送王艾到门口：“今天他好像想和你打招呼来着，但你没注意。”
“是吗？”王艾疑惑的道：“也是，我一直在和萨穆埃尔交流……”
说到这，王艾做了个手势：“感觉我们俩除了速度之外，差距很大，磨合很吃力。”
何塞一乐，站定了挥挥手：“慢慢来，你也别太急，这个夏天没怎么休息吧？联赛还长，重点还是欧冠。”
“我知道了，教练。”王艾郑重点头。
何塞站在基地大门下，望着王艾慢悠悠的踏上门口的公路，然后一拐弯上了山，身影消失在树丛之间，不由得往王艾家的方向望了望。
尽管帮助国米戴上了史无前例的四冠王，但意大利媒体仍然吝啬的没有给他这个缔造者加冕。不知是出于维护意大利足球的尊严还是因为他们互动的太糟糕，依然对他的工作百般挑剔。
送走了伊布，送走了一个大麻烦，迎来了一个埃托奥，也迎来了一颗定时炸弹。梦一队队长的瓜迪奥拉在他嘴里尚且是一个“不入流的普通球员”，那么……唉！
何塞叹息一声：我讨厌出身歧视！
何塞很清楚，埃托奥这种球员的忍耐保持不了多久，无非是到新球队了有点害怕，等稍微熟悉了之后必定故态复萌。倒不见得是谁对他怎么不好了，他就是心高气傲、我行我素。一旦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什么“不妥”的东西，他本能的就会认为自己是对的。因为……别人都不入流么。
甚至为了维持这个先入为主的判断，他会反复争辩、乃至通过媒体公开放话来维持他的“正确”。
这是一个让球迷喜欢、让队友信赖、唯一让教练和老板头疼的人。而且最可恨的是，很多时候还无缘无故的站出来喷你，几乎与金钱无关的，纯粹是一种“理念”上的争执。他甚至很天真的认为，自己在为球队尽心尽力来着。
再想到斯内德，何塞又是一阵头疼。
这也是个天赋极其出色、毛病深不可测的家伙。而且，同样的我行我素。如果说埃托奥是一台不断喷吐着垃圾话的复读机，那么斯内德就是一台仪表不准的高压锅：你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它就炸了！
来到国米这段时间何塞就观察到，好几次，当众人都在更衣室的时候，不知为何斯内德突然露出不悦的表情。何塞回去后多次复盘才大致发现了原因：队友说话时说了“我们应该”，斯内德被代表了，所以不开心了。
相比开朗通透的德罗巴、兰帕德，这两位在技术上并不差，但是在性格上真是大问题。但何塞也没有太多选择了，他倒想买别人，别人也得卖才算，国米也得有钱才算。商业开发水平一直低迷的国米，在莫拉蒂家族重新入主之后进一步下滑，马西莫是一个真诚的人，但绝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上赛季三冠王带来的营收，基本上都扔进球星们上涨的工资里了，何塞并没有拿到多少转会费。而一年比一年老的国米阵容，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碎成一地，所以不得不引入了这两个残缺的天才。
怎么才能让这两位良好的融入球队的同时不给自己找麻烦呢？
唯有让成绩无可匹敌、进攻全球第一、气质温和熟悉的王艾来解决。埃托奥之所以敢喷瓜迪奥拉，根本上在于他是球队的进球第一，他有资本。斯内德敢于不爽，根本上在于他是中场技术最出色的，他也有资本。
巧了，他们能起到的作用，王艾都能！
何塞甚至想到了他休息的0708赛季在图宾根的经历，那支朝气蓬勃的中国国奥队之所以能规规矩矩、如臂使指、甘于忍受超强的训练强度、超枯燥的训练周期，就是因为有一条龙王“压”住了头角峥嵘的他们。
上赛季的打法何塞并不满意，最终能获得三冠王，除了雄厚的人力资源之外，就在于伊布和王艾保留到最后时刻的“双塔战术”，成功的偷袭了瓜迪奥拉。其实全队的力量并没有被充分调动起来，仍然有着曼奇尼时代国米的散、乱、软的问题。
只要有条件，何塞也希望实现过程的美妙，而不单是结果的灿烂。
这就需要重新打造战术体系，防守反击不用说，意大利人天生就会。4231战术才是何塞用心最深的打法，正好借助新外援可以拿出来用了。可是两翼齐飞必须有两个速度极快的边锋搭配，才能运转如意，如果只有一只翅膀就被人砍下来烤着吃了。
谁能配合上埃托奥的速度？不做第二人想！而且从切尔西的经验来看，他的进球还不会少。但是，该怎么说服他放弃宽大的正面去狭窄的边路呢？该怎么说服他放弃十八般武艺专门干一样呢？
愁肠百结的何塞想来想去，灵机一动：想个屁！
直说！
反正也瞒不过！
三个球星的三个烦心事，可以一起解决，只要王艾同意了到边路去，就可以拿这个去震慑蠢蠢欲动的埃托奥和我行我素的斯内德。
所幸……何塞微笑着双手插着裤兜往回走，不断与下班的人们打着招呼。
“王博士，大事从不让我失望。”
第四百三十六节 米兰狩猎竞赛（六）
家里没人，除了摇尾巴的淑女，它蹦跳着从台阶上下来，围着王艾转圈。女人们正在忙事业，没人陪它玩了，可能是有些憋闷了。于是，王艾上楼把球衣、球裤、球袜、护膝都放在小洗衣机里放好洗衣粉，拧开开关。自己也跑到花洒下冲了个凉水澡，打了一点点的洗发液和沐浴露，总洗澡一点点就能出很多泡泡。
大概十分钟吧，王艾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下楼，雪白的短袖衬衫，宽松的运动长裤和一双便鞋，顺手拿了个足球到院里。淑女的两只前爪扑来扑去，尾巴摇的跟风车似的。
当王艾笑着推开大门，还回头瞅了一眼它的时候，它兴奋的低低叫了一声，旋即冲出门外，在门口的草坡上来回奔跑了几趟，抬头看着王艾。
王艾歪着头看它：“想跑？”
它呜呜两声。
“好吧！”王艾一只手臂夹住球，然后向着山林的小路跑去。
一人一狗大概跑了两公里的样子，淑女跑不动了，吐着舌头大喘气。王艾弯下腰默默狗头：“缺乏锻炼啊，你看我连汗都没出。”
淑女舔了舔王艾的手背，这时候张光在王艾身后的森林中赶了上来：“你出来也没说一声。”
王艾笑了下：“遛狗玩，就没告诉你，反正也没什么问题。”
张光还带着狗绳：“给它挂上吧？”
王艾摇摇头：“不用，这山林里也没人，就让它自在一会儿吧。这狗什么性子的都有，野的要拴着，拘的要放着点。”
说着，王艾抬头看了看，前方不远就是高尔夫球场了，于是王艾把球一抛，双脚颠着往上走。淑女就老老实实的跟着，论长跑，狗还真跑不过人。
终于登上小山的山顶，王艾伸了伸懒腰，向着隔壁的小镇方向望了望，山脚下的基地此时已经被绿树遮挡看不见了，远远近近的一片寂静的森林。如果不是偶尔有风吹过摆动树梢、或者有松鼠飞快的窜上窜下，就像画中一样静谧。
这么好的风景，不练球岂不是浪费了？
王艾轻松的颠球，或者随意做一些技术动作，淑女就趴在一边瞅着，一双眼珠咕噜噜的转，张光随意的在四周溜达着。这里的高尔夫球球场少有人来，毕竟太远了些，王艾家附近的房子除了镇民中比较有经济实力的之外，大多数都是富人的度假别墅，高尔夫球场算是附属建筑。
所以，不怎么用心，既没有围墙，也没有看守，一些器材就锁在一栋小房子里，什么时候来人玩了，什么时候打开用。
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安全问题，王艾自己玩了十多分钟，淑女才缓过来，凑上来和王艾抢球，王艾一脚把球踢远，淑女兴奋的叫着扑上去，张嘴……
把球啃了又啃，可惜叼不住，急的直转圈，王艾和张光哈哈大笑。
淑女也算聪明，最后用头把球拱了回来，还委屈的看着王艾。王艾只好弯腰捡起一根树枝，用力抛了出去，这样淑女才玩起来。
慢慢的，夕阳西下，人和狗都累了，于是就并排坐在山坡上，望着晚霞一层层的熏染着稀疏的丛林以及隔壁小镇教堂的尖顶。吹着晚风，摸着狗头，想着心事。
对何塞的要求他并没有提前预料，让他放弃中路去打边路，他也有点不舒服。可想了想也就释然了，本来么，自己的全能还不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主打边路，何塞也没说不让自己跑中路去进球，正好攻击任务不那么重的情况下，可以分出一些精力去处理国家队的事，还有自己的一些私事。
晚上六点，一直没打扰王艾思考的张光从远处走过来：“都回来了，饭也做好了。”
“哦。”王艾从深思中解脱出来，笑了下站起身，见淑女还懒懒的不想动，于是一弯腰揪着它的爪子把它拎起来，左手臂夹着，右脚踩球一挑，足球比狗还听话的落入右手，就这么一手一个晃悠着走下山。
晚餐很丰盛，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只不过吃饭的时候时文君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希望能在公司附近买几个公寓，每天来回跑太远了。”
王艾正在拿肉包子，手僵持在空中，一家人都在看他。
“忙成这样了吗？连家都不回？”王艾皱着眉目光从时文君看到许青莲，于是想了想点头：“行吧，买几个当做临时休息的地方也行，你们自己看着办。”
晚上从健身房出来的王艾路过二楼，许青莲从时文君的房间探出头：“我晚上想和时姐谈谈工作的事儿。”
王艾了然点头，还笑了一下，许青莲也笑了一下。
自从王艾提出结婚的那一刻，两人之间一直隐藏的问题浮现了出来，王艾不知道具体问题是什么，但知道许青莲是个极有主见的人，甚至不缺少顽固和执拗。如果现在王艾提出要她履行女友义务，她一定会点头，甚至以前不答应的也会答应，但指望着在这方面发挥男性优势迫使许青莲服从，就太天真了。
她能把自己创业的“米兰之光”全挂在王艾名下，自己一分不要；她能从小到王艾家努力的提供劳动不让白养着；她只能接受相对王艾家的财产非常微薄的零花钱……
王艾躺在床上回想这些事儿，猛然发现，许青莲似乎和他始终在保持一定距离，或者说在努力的保持距离。
但这又不是她移情别恋的证据，毕竟整天都在王家人的视线里，也许汤牡丹、刘丁香会在两人闹矛盾的时候站在她的一边，但绝不会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犯糊涂。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王艾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但唯一想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一动不如一静。满身渗人毛，自信到外溢的许青莲，难得的陷入纠结。这时匆忙的施加外力，尤其是不了解问题本质的情况施加外力，很可能出现不测的后果。
这是王艾千挑万选的家中主妇；这是王艾阅尽千帆的情归之处。
在许青莲苦苦的在黑暗中寻求光明的时候，王艾能做的唯有陪伴和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