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被算计了
光头一脸的献媚,但是胖子却不吃他这一套,一把拍开了光头递过来的pos机:“王八黄的规矩你不知道,这钱可是老早就给了他的。你小子想造反?”
胖子脸色难看,光头也是立刻变了脸色,一改刚才的语气,立刻就大吼道:“王八黄是王八黄的规矩,今天,我在这儿,这就是我的规矩。”
光头一挥手,喊了一声,马上原本还在院子里的几个壮汉就围到了门前,我看情况不对,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几步退到胖子身旁,我就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没给钱?”
“胖爷我还没那个习惯,娘的这孙子造反了,想黑吃黑。”胖子说完,撇着嘴几步就跨到了光头的身前,一把就提起了这个人的领子。
“你,你想干什么……你们几个,站着吃白饭吗?”光头显然没有想到胖子会来这么一手,立马嘶吼着叫旁边几个壮汉帮忙,但没想到的是,胖子一手抓着光头的领口,另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一出现,立刻让几个壮汉站在了原地,胖子大叫了一声滚蛋,那几个人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口。胖子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一根装着电路板的雷 管,这东西我认识,胖子还改装过,现在看来,他是拿这玩意儿当手雷使了。
光头自然很惨,被胖子在脑袋上敲了两巴掌,这孙子也算是识时务,一看自个的狗腿子跑了,就开始连连求饶,但是胖子怎么会绕过他。
几分钟后,光头就被我俩用胶带捆在了他那张椅子上,胖子从一旁竹子编成的扫帚上抽了一根竹条,二话没说就在光头胳膊上抽了一下,这孙子一连的哀嚎简直跟杀猪似的。
“说吧,你小子是不是反水了,王八黄到底去了那儿。”胖子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桌上,手里拿着竹条一下一下的吓唬光头。
光头被吓的不轻,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深色的裤子颜色似乎也更深了。光头连连哀求,胖子没怜悯他,又甩手抽了一下让他快说。
光头哀嚎着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王八……黄老板他出去采盘子,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一个人回来,他们估计是死在盘子里了。”
采盘子是黑话,盘子说直白的就是古墓,采盘子也就是招呼一帮人去集体盗墓,这种集团的体系非常复杂,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公司的管理体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盘子口,主要处理的就是从古墓中带出来的东西,但能拿到这里的,都是最后剩下没人要的。
采盘子的队伍一般有两股或者多股势力,他们并不一同去墓地所在的位置,黄老八,也就是胖子所说的王八黄就是主事儿的盘子头,他的工作就是组织队伍从墓里拿东西出来,那些东西会先被带到野外的某个点,之后这帮人才会将他们的位置告知给采盘子队伍中其他的势力。
这些人一般都是最前端的出货商,别人把东西弄出来,他们直接到野外来挑,挑完直接付钱,这样两方会冒的风险都会减少许多,收货的人有门路把冥器弄出去,但是他们不懂盗墓的行当。这些盗墓的就只会从墓里取东西,
分销和运输风险极大,就王八黄也是其中做的比较大的,还有现在这么个盘子口,他自己也会处理别人不要的那些冥器。
一个多月前,王八黄得到了消息,有个地方出了个古墓,没多少人知道,位置在陕北的一处偏远山村,是当地一个走家串户收东西的贩子抖搂出来的消息。这人也不是什么正经收货的,只要遇上没人的家院,就会翻墙进去摸一把。
那次也是巧合,他翻墙进了一家常年没人住的院子,悲催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小子本想走,结果在人家家里的地板上看见了一个直塌下去的窟窿。
这些走村串户的人都精明,一看窟窿里面都是垒砌好的青砖,立马就知道这是座古墓。这家人估计好些年没回来了,不然自己的屋里塌个十几米深的坑洞也不至于会撂下不管。
收货的人坑蒙拐骗专业,但是要让他下去肯定不敢,这人收的都是偏远地区藏在家里的老物件,也算沾着古董的边,所以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说捞出来的东西只要分他一成他就把位置说出去。
王八黄散布在各地的喽喽就是得到了消息才告知的王八黄,他一想觉得有谱,自己也一年多没怎么开张了,所以自己就亲自过去了。
哪成想,现在他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带出去的伙计也有十来个,到现在还没见一个人回来,电话什么都联系不上。这里面的道道光头见多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伙计死外面的情况,所以按照时间估计,要么王八黄给人黑吃黑了,要么就是干脆全死在了墓里。
光头发现了机会,而且留下来的几个伙计都不算是王八黄的亲信,所以偷摸塞了点钱,自己就把别人打下来基业给占了。
“奶奶的,这孙子以前没那么不靠谱呀?”胖子喃喃自语了几句。
“胖爷呀,我错了,这东西您就拿走吧。”光头又是一副献媚的样子,得来的结果则是胖子顺手来的一竹条,马上杀猪般的叫声再次响起,我已经没什么在这里待下去的**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重新上了车,东西算是拿到了,但是胖子显得比较惋惜,我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王八黄,胖子却说:“本来合作的好好的,这回换了这么个棒槌,后面还得费些功夫去找个另外的下家。”
我无奈,就说怎么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对此类的关系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原来到头来还他娘的只不过是为了图个方便。
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次来没见着老代,虽说他和胖子有些不太对付,但是因为有老猫子的关系,应该不会闹到翻脸的地步,我正好借着老猫子就问道:“对了,老猫子怎么样了,病有好转没,老代是不是成天围着个男人转,也不想想找个女人。”
胖子听完我的话,顿了一下,车子都因为失了油门,马上减慢了速度,整个过程很快,几秒钟而已。车速又恢复了正常。
“老代……他半年前就失踪了。”我大为震惊,刚想问怎么回事儿,胖子一拳已经砸到了中控台上,胖子恶狠狠的继续说道:“他娘的,是给那个沈老鬼涮了。”
年前,老代和胖子坐飞机离开了宝鸡,直接赶往了北京,一下飞机,他俩都没干别的,一路就带着那只阴沉木盒子去了门头沟。
两个人到了沈家的四合院门口,就见到了沈老爷,他和他的大儿子都在,明显,这俩人见到胖子和老代都很惊讶,几个人就没聊别的,直接切入了正题,就让沈老爷子开盒子。
胖子和老代自然很焦急,但是沈老头却一直在推脱,一直到了天黑,这老小子都没有开盒子的意思,说什么今天来的突然没有准备,盒子到底怎么开还得他晚上研究研究。
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胖子老代两个人也就等了,但是沈老爷子没让他们在自己家里等,而是让大儿子将两个人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早上,胖子和老代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去沈宅看看那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到了人家家门口,门却是紧闭着的,叫了半天,里面都没人。
两个人觉得出了问题,翻墙进去,结果这才发现人家院子里和屋子里早就搬空了,这老小子拿了东西连夜就跑了。
两个人怒火中烧,想要把老小子揪出来狠揍一顿,结果就在门口遇到了来开门的人,胖子和老代以为是帮着沈老头收拾东西的,抓起来一问,这才知道,这幢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卖给他了,一直没有交房,就在昨天晚上,房子原来的主人才匆匆忙忙让他过来自己收房。
这时候他俩才知道,早就给沈老头算计了,这本身就是早安排好的骗局,两个人立刻赶往了那家疗养院,结果给我们介绍这个老中医的男医生也根本没来上班。
最后一了解老猫子的情况,一个更让两人奔溃的事情又压了上来,老猫子没多久了,现在靠着那些开一天就是几万块的机器吊着命,就这样,最多还只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
最后两个人才弄明白,男医生早就看胖子这人有问题了,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介绍这两个人过去,估计也是等着沈老头的介绍费。沈老头的故事确实是真的,只是地弥勒是编造出来哄骗我们而已,具体背后的是个什么情况,胖子和老代自然不清楚,但是动机估计就是看到了两个人从他家地下弄出来那些东西,才临时起意骗来个便宜劳力,没想到两个人还真把事儿办成了,结果就是胖子和老代交了东西遭遇的事情。
老猫子当时状态并不好,两个人在疗养院待了几天,有天早上起来,老代就不见了,按照胖子的估计,八成就是自己去找那个老王八蛋去了。
“你就没去查查?”我看着胖子,见他现在还如此逍遥就问道。
“查,查也该有个限度啊,要是抓着了是一定得要了老王八蛋的命,但是找不着,那总不至于找一辈子吧,没用,仇是一定得报,但是把老王八蛋弄死之后,还不照样没法子解决问题。我看着老猫子的样子久了,我已经认命了,老代不一样……我没法管,现在手头上都是一个烂摊子,等过了这一阵子,非得拆老家伙几十根骨头不可。”
胖子牙齿咬得咯咯响,车子猛地刹车,我一看,已经到了旅行社的门口。
第二一零章 被算计了
光头一脸的献媚,但是胖子却不吃他这一套,一把拍开了光头递过来的pos机:“王八黄的规矩你不知道,这钱可是老早就给了他的。你小子想造反?”
胖子脸色难看,光头也是立刻变了脸色,一改刚才的语气,立刻就大吼道:“王八黄是王八黄的规矩,今天,我在这儿,这就是我的规矩。”
光头一挥手,喊了一声,马上原本还在院子里的几个壮汉就围到了门前,我看情况不对,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几步退到胖子身旁,我就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儿,你没给钱?”
“胖爷我还没那个习惯,娘的这孙子造反了,想黑吃黑。”胖子说完,撇着嘴几步就跨到了光头的身前,一把就提起了这个人的领子。
“你,你想干什么……你们几个,站着吃白饭吗?”光头显然没有想到胖子会来这么一手,立马嘶吼着叫旁边几个壮汉帮忙,但没想到的是,胖子一手抓着光头的领口,另一只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一出现,立刻让几个壮汉站在了原地,胖子大叫了一声滚蛋,那几个人一溜烟就消失在了门口。胖子从口袋里拿出来的是一根装着电路板的雷 管,这东西我认识,胖子还改装过,现在看来,他是拿这玩意儿当手雷使了。
光头自然很惨,被胖子在脑袋上敲了两巴掌,这孙子也算是识时务,一看自个的狗腿子跑了,就开始连连求饶,但是胖子怎么会绕过他。
几分钟后,光头就被我俩用胶带捆在了他那张椅子上,胖子从一旁竹子编成的扫帚上抽了一根竹条,二话没说就在光头胳膊上抽了一下,这孙子一连的哀嚎简直跟杀猪似的。
“说吧,你小子是不是反水了,王八黄到底去了那儿。”胖子一屁股坐在了老板桌上,手里拿着竹条一下一下的吓唬光头。
光头被吓的不轻,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深色的裤子颜色似乎也更深了。光头连连哀求,胖子没怜悯他,又甩手抽了一下让他快说。
光头哀嚎着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王八……黄老板他出去采盘子,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还没一个人回来,他们估计是死在盘子里了。”
采盘子是黑话,盘子说直白的就是古墓,采盘子也就是招呼一帮人去集体盗墓,这种集团的体系非常复杂,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公司的管理体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盘子口,主要处理的就是从古墓中带出来的东西,但能拿到这里的,都是最后剩下没人要的。
采盘子的队伍一般有两股或者多股势力,他们并不一同去墓地所在的位置,黄老八,也就是胖子所说的王八黄就是主事儿的盘子头,他的工作就是组织队伍从墓里拿东西出来,那些东西会先被带到野外的某个点,之后这帮人才会将他们的位置告知给采盘子队伍中其他的势力。
这些人一般都是最前端的出货商,别人把东西弄出来,他们直接到野外来挑,挑完直接付钱,这样两方会冒的风险都会减少许多,收货的人有门路把冥器弄出去,但是他们不懂盗墓的行当。这些盗墓的就只会从墓里取东西,
分销和运输风险极大,就王八黄也是其中做的比较大的,还有现在这么个盘子口,他自己也会处理别人不要的那些冥器。
一个多月前,王八黄得到了消息,有个地方出了个古墓,没多少人知道,位置在陕北的一处偏远山村,是当地一个走家串户收东西的贩子抖搂出来的消息。这人也不是什么正经收货的,只要遇上没人的家院,就会翻墙进去摸一把。
那次也是巧合,他翻墙进了一家常年没人住的院子,悲催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小子本想走,结果在人家家里的地板上看见了一个直塌下去的窟窿。
这些走村串户的人都精明,一看窟窿里面都是垒砌好的青砖,立马就知道这是座古墓。这家人估计好些年没回来了,不然自己的屋里塌个十几米深的坑洞也不至于会撂下不管。
收货的人坑蒙拐骗专业,但是要让他下去肯定不敢,这人收的都是偏远地区藏在家里的老物件,也算沾着古董的边,所以就把消息放了出去,说捞出来的东西只要分他一成他就把位置说出去。
王八黄散布在各地的喽喽就是得到了消息才告知的王八黄,他一想觉得有谱,自己也一年多没怎么开张了,所以自己就亲自过去了。
哪成想,现在他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带出去的伙计也有十来个,到现在还没见一个人回来,电话什么都联系不上。这里面的道道光头见多了,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伙计死外面的情况,所以按照时间估计,要么王八黄给人黑吃黑了,要么就是干脆全死在了墓里。
光头发现了机会,而且留下来的几个伙计都不算是王八黄的亲信,所以偷摸塞了点钱,自己就把别人打下来基业给占了。
“奶奶的,这孙子以前没那么不靠谱呀?”胖子喃喃自语了几句。
“胖爷呀,我错了,这东西您就拿走吧。”光头又是一副献媚的样子,得来的结果则是胖子顺手来的一竹条,马上杀猪般的叫声再次响起,我已经没什么在这里待下去的**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又重新上了车,东西算是拿到了,但是胖子显得比较惋惜,我问他是不是因为那个王八黄,胖子却说:“本来合作的好好的,这回换了这么个棒槌,后面还得费些功夫去找个另外的下家。”
我无奈,就说怎么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对此类的关系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原来到头来还他娘的只不过是为了图个方便。
路上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次来没见着老代,虽说他和胖子有些不太对付,但是因为有老猫子的关系,应该不会闹到翻脸的地步,我正好借着老猫子就问道:“对了,老猫子怎么样了,病有好转没,老代是不是成天围着个男人转,也不想想找个女人。”
胖子听完我的话,顿了一下,车子都因为失了油门,马上减慢了速度,整个过程很快,几秒钟而已。车速又恢复了正常。
“老代……他半年前就失踪了。”我大为震惊,刚想问怎么回事儿,胖子一拳已经砸到了中控台上,胖子恶狠狠的继续说道:“他娘的,是给那个沈老鬼涮了。”
年前,老代和胖子坐飞机离开了宝鸡,直接赶往了北京,一下飞机,他俩都没干别的,一路就带着那只阴沉木盒子去了门头沟。
两个人到了沈家的四合院门口,就见到了沈老爷,他和他的大儿子都在,明显,这俩人见到胖子和老代都很惊讶,几个人就没聊别的,直接切入了正题,就让沈老爷子开盒子。
胖子和老代自然很焦急,但是沈老头却一直在推脱,一直到了天黑,这老小子都没有开盒子的意思,说什么今天来的突然没有准备,盒子到底怎么开还得他晚上研究研究。
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胖子老代两个人也就等了,但是沈老爷子没让他们在自己家里等,而是让大儿子将两个人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第二天早上,胖子和老代怀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去沈宅看看那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没想到到了人家家门口,门却是紧闭着的,叫了半天,里面都没人。
两个人觉得出了问题,翻墙进去,结果这才发现人家院子里和屋子里早就搬空了,这老小子拿了东西连夜就跑了。
两个人怒火中烧,想要把老小子揪出来狠揍一顿,结果就在门口遇到了来开门的人,胖子和老代以为是帮着沈老头收拾东西的,抓起来一问,这才知道,这幢房子早在一个月前就卖给他了,一直没有交房,就在昨天晚上,房子原来的主人才匆匆忙忙让他过来自己收房。
这时候他俩才知道,早就给沈老头算计了,这本身就是早安排好的骗局,两个人立刻赶往了那家疗养院,结果给我们介绍这个老中医的男医生也根本没来上班。
最后一了解老猫子的情况,一个更让两人奔溃的事情又压了上来,老猫子没多久了,现在靠着那些开一天就是几万块的机器吊着命,就这样,最多还只能支撑个一年半载的。
最后两个人才弄明白,男医生早就看胖子这人有问题了,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介绍这两个人过去,估计也是等着沈老头的介绍费。沈老头的故事确实是真的,只是地弥勒是编造出来哄骗我们而已,具体背后的是个什么情况,胖子和老代自然不清楚,但是动机估计就是看到了两个人从他家地下弄出来那些东西,才临时起意骗来个便宜劳力,没想到两个人还真把事儿办成了,结果就是胖子和老代交了东西遭遇的事情。
老猫子当时状态并不好,两个人在疗养院待了几天,有天早上起来,老代就不见了,按照胖子的估计,八成就是自己去找那个老王八蛋去了。
“你就没去查查?”我看着胖子,见他现在还如此逍遥就问道。
“查,查也该有个限度啊,要是抓着了是一定得要了老王八蛋的命,但是找不着,那总不至于找一辈子吧,没用,仇是一定得报,但是把老王八蛋弄死之后,还不照样没法子解决问题。我看着老猫子的样子久了,我已经认命了,老代不一样……我没法管,现在手头上都是一个烂摊子,等过了这一阵子,非得拆老家伙几十根骨头不可。”
胖子牙齿咬得咯咯响,车子猛地刹车,我一看,已经到了旅行社的门口。
第二一一章 舆图的秘密
旅行社已经换人了,因为知道老庄他们都没死,所以我还认为耳姐应该在这里,现在没看到,我的心里还是稍稍有点儿触动的。
“耳……”我才说了一个字,胖子就知道我要说什么了,立刻打断了我的话。
“没死,活的好好的,只不过被搜救出来的时候和老庄他们几个都差不多,诶……你小子够贪的呀,有了个小姑娘,现在还担心着另外一个。可以呀。”
我白了胖子一眼,但也没法堵住他的嘴,只能跟着他走了进去。半年前我们被送出山外之后,大批的搜救队伍顺着胖子给的路线进到了地陷峡谷区之中,他们似乎还出动了直升机,但其起到的作用,并没有人力来的多。
找到七大爷的时候,他们已经剩下两个人了,这俩孙子靠啃树皮和那些岩缝里的虫子,在峡谷里坚持了两周的时间,他们也不是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整个峡谷区域里,他们摸了将近一百多公里的岔路,当然这俩人没我们幸运,一直到了连虫子都抓不着的时候,终于碰上了进来搜救的人员。
耳姐的行进路线比较诡异,可以说她是走出了地陷的峡谷迷宫区的,人也要比其他两个精神,但在我记忆中的,这事儿似乎还有些古怪,耳姐当时是和田原在一起的,她们都误入了蘑菇林,但是耳姐却逃了出去,其他人全部被那种食人蘑菇吞掉。
大概是在搜救队进去一周左右的时间,守在山外的人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就是耳姐打来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误打误撞的出了地陷峡谷,到了距离驻扎地大概五十公里外一个叫做观音台的景区,她打电话的手机是正好在当地旅游游客的。
我对此有些不太能理解,但是时间间隔太久,我也记不清当时在地堡里,迷迷糊糊的田原具体和我说了什么,但这事儿确实与我并无关系,所以不想也罢。
我们进了屋,里面的瘦高男人和胖子认识,胖子打了个招呼,男人就将他放在柜子下的一大团东西递给了胖子,我立刻就认出了那些东西,那都是新旧程度不一,有些发黄,有些发白的舆图碎片。
“拼图玩过没?咱得先把它拼出来。”
胖子说完,我们就让到了旅行社内的会客区,瘦高男人整理了桌面,几下就用几张木头板子拼出了一张极为巨大的木头桌子,这大小,放一张战略地图来给我们指手画脚都足够了。
胖子一一将所有的舆图抽开,摆放成了几堆,我看见了当时我们从船上带出来的,胖子还从口袋了掏出了一只鲜红色的东西。
我一看,这东西我熟啊,那是只从船舱死人手腕上退下来的血磬手镯,当时我一直帮着胖子保管,但是上了救援船之后,就被胖子摸了去。
我一把抢了过来,胖子唯恐摔碎,立刻放了手:“这东西你拿了好几个月了,还没处理掉?”
我问完,胖子撇了撇嘴,
就说:“世上估计就这一只了,高价钱也不是不能卖,但是卖了就没了,胖爷我还得自个儿留着当传家宝。”
胖子想过来抢,我赶帮闪开,没想到才一扭身就撞到了背后一人的身上,我正起身子一看,是穿着清凉的耳姐,这一下吓得我连退后了两步。
耳姐看我这样,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的说:“我又不是老虎,瞧你那样儿。诶……”
耳姐说完,就看见了我手中的血磬手镯,往前走了两步,就想过来拿。胖子在一边咳嗽了一声,但我还是鬼使神差的将血磬手镯递给了耳姐。
“好东西呀,要不……送给姐姐?”耳姐一脸的狐媚,我实在是没有抗住,心里暗自说了句:“胖子,这回我可辜负你了。”就摆了摆手。
“谢啦。”我脸上抽笑,耳姐倒是挺高兴,说了一句,就直接将血磬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非常的合适,简直就是给她定制的一样。
胖子这回肯定不干了,脸上已经是五颜六色了,刚想要发作,我立马冲了上去,就把他压坐在了椅子上:“一破镯子,你瞧你这样儿。”我小声的在胖子耳边说了一句。
胖子当然不可能给我说动,又想要坐起来:“破镯子,破镯子,那是我的传家宝。你奶奶的仗义啊。”
“你不还没儿子嘛,有没有都还不一定呢?”此活说完,胖子的脸立马黑了,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马上改口道:“你就算把所有事儿都按最快的来,那不也得一年两年嘛,急什么,下回,下回咱再整一个不就完了?”
我正开导着胖子,还没说完,耳姐就在后面叫了我一声:“要不……还给你?”说着已经有取下镯子的意思了。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拉下脸,只得又挥了挥手说:“您收好了。”
胖子终于被我安定了下来,我借着桌子上放着的舆图,立刻转移开了话题,就说咱先办正事儿,其他的下次再说。
这些舆图的分割片一共只有一百四十一张,果然如胖子所说,少了三张,那些是没办法再找回来了,就我们现在桌面上放着的,能凑这么全,也算是个奇迹。
舆图被我们分开,当然大部分的活还是我干的,耳姐在一旁指挥,胖子黑着脸坐在一边,这让我有些担心,担心他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给埋了。
很巧的是缺少的那三张都是相互连接的,而且还是最中心处的三张,这幅舆图并不难拼接,上面都有类似图幅号的东西,数列最大是十八,横排最大则是八。
整个图拼接好之后,我就发现这与我想象的并不一样,那些当时认为可能是唐长安城内坊的东西,现在看来确实不是。
整个古城布局很奇怪,是个长条形,周围没多少山峦地形的绘制,整个古城就是一这个非常规则的长方形,其中大大小小的还有数百个长方形,这些像是围墙的建筑并不规则,错来错去
,大小还都不一样,导致古城里还有很多多出来的不规则空地。
“嘶……我怎么看,这怎么也是一张神经病的涂鸦呀。”我从上往下来回看了好几遍拼接好的舆图,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有价值的地方。
在城墙外一两寸的地方还有用简单线条画出来的河流,河流有一处全部画出来的地方弯度非常大,这是我最后才发现了,还有几座周边的群山,最开始看的简单,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我并没认为那会是画上去的。
“这不是一座古城啊,它像是……像是……”耳姐捏着下巴,半天都没有想起来她要说的那个词。
胖子见我们没什么进展,也把脑袋探了过来,他对我没什么好脸色,瞥了一眼就指着舆图说:“这是一座古墓的地图,你是傻子吗?你看……”胖子一边说,一边又指了好几个地方:“看看,这像不像现在那些考古场地的开挖平面图。”
我又看了一眼,猛地一下,确实有了些感觉,但是很快,这种猜测就被我否认了,图上没有比例尺,但是看那条河也知道,这地方面积不小,就算把旁边那条小河当成十几米宽的溪流河谷看,那这地方的面积也至少有好几万平米,就这面积,哪个皇帝敢如此大兴土木?
而且按照旁边河流的画法来看,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小溪沟渠,至少也是渭河黄河那种体量的大型流域,如此计算,这座古城最长的那一条边至少也有小十公里。如此的大小,随便算几个图中胖子认为是丧葬坑的大小,那都和鸟巢一样了,这么恢弘的葬式格局,我不懂这些,但也知道千古一帝秦始皇墓葬的大小,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能耐,你行,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胖子怒了,他这是借题发挥,又把血磬的怒火转移到了这种事情上。我自知没道理,只好顺着胖子来。
胖子一边骂,我一边顺着答应,这时候原本看店的瘦高男人就走了过来,他瞥了一眼舆图,其实早在一边就看了很久了。
半天我见他才有了开口的意思,他嗯了半天,这才说:“这……嘶……这是一座工厂呀。”
话才出口,我们几个就连胖子的脑袋都一同凑向了舆图,只是一秒钟,我就知道给这个人说对了。我立刻凑近去看那些城内方框上写着文字的字迹。
字迹当然是老的,古体的篆书,看了好些个,我才看到一个认识的,方框中的字之后三个,“广陵仓”。我大为震惊,马上去找别的,但是最后一个仓字却没有在别的地方找到。
看来这位老兄确实没有说错,当时刚一听到我就去看图,看到“广陵仓”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这地方会是古代某个郡县的粮库舆图,但是发现其他方框中并没有再出现这个字,我便也认同了瘦高男人的看法,因为这座长方形的城池内,建筑规模和布局设计,无疑就是一座规划合理,分布有各种厂房的工厂。
第二一二章 窑厂
“嘿,有点儿道道啊,还真是。”胖子左看右看了半天,方向都换了好几个,终于认同了瘦高男人的说法。但几秒之后,他又摸着下巴啧了一声:“这么大的工厂,是干嘛的,用的是小篆体,总不会是给秦始皇烧制兵马俑的吧?”
我仔细看过了图上所有的细节,但始终不明白这座似乎是工厂的建筑群到底是干什么的,图完全就是为了指示位置和与其他地貌比例的,那些像是建筑的标示只是用方框代替,最多的也就在方框的中心写上或是用途,或是名称的文字。
还没等我弄清楚,瘦高男人又开了口:“胖爷,你说的没错呀,这就是一座专门烧制器物的工厂,这是一个大窑厂呀。”
胖子和耳姐都狐疑的看向了他,脸上的疑惑根本不用开口就传达了出去。
“没写呀,你从哪儿看出来的。”胖子又在图上搜寻了好一番,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此时瘦高男人已经绕到了长方形图纸桌子的另外一头,他指了指最靠近河流的一座城门就说:“如果硬把它当成一座城池,你觉得出门就跳河,这事儿,谁干的出来。”
胖子摸着脑袋,想了想就回道:“护城河,或者干脆这就是一座连着漕运中继休整的漕站呢?”
护城河,当然绝对不会用一条自然河流,而且很明显,这条河只是刚好流经此地,距离城池最近的也就城门口那一段,其他的地方都是远远绕开的,胖子所说的漕站,这似乎还算说的过去,漕站就是水路运输,中途补给物资,或者干脆就是上下货的站口。这种规模,一般都是官方管理,类似旱道的驿站。
瘦高男人并未继续解释,直接指了指在城外的那条河,只是看了一眼,我就恍然大悟,胖子所说,绝无可能,和最初发现那那些标记河流走向的时候一样,这条河全段几乎没有一条直线,没走多远就会拐出一个弯道,这致使整条出现在平面图上的河流完全就是用好几个英文字母里的s组成的。
“其他原因都说不通的情况下,还要如此靠近水源,这说明城内会大量用到水,但单单只是为了饮用,完全可以开挖一条太大的水渠就能办到,并不需要将整座城池建造在河边,水土流失,泥沙冲刷,再加上河道弯流的冲击,城墙没几年可支撑的,所以这座城的用途很容易就可以猜到,需要这么大量的水源,又不需要任何防御与长久使用的功能,你们看这些建筑的走向。”瘦高男人说着,已经一一替我们指出了他所要让我们看的东西。
这些方框椭圆很难让我想象成是建筑,城墙的厚度并不知道,或许只是一道围墙,城内线路错综,但在瘦高男人的指点之下,我们马上发现了蹊跷。
原本还看着杂乱无章的建筑平面图,被他这么一指,似乎又有规律的连接在了一起,因为最开始我只是看了整体,其中的细节因为根本没有想到它的用途,
所以是干什么我并不知道,现在来看,那是一一连接这些形状不同建筑的道路。
“这是一条生产线,距离水源最近的这座建筑是土坯的混合车间,由这里调配好需要定型的陶泥土,再送到制模车间,几个互相连接的可能就是不同的模具,经过晾晒的土坯会被送到这几个窑里。”
那是几个有些大幅度曲线的方形建筑,现在看它们的排列顺序,确实就像是烧制瓷器或者陶器的窑口,这些窑口后面还有许多的建筑,因为陶器和瓷器的工艺有很多,我们只能推测出个大概流程,按照这些流程,也与这张平面图上的内容大概对上了,或许真如瘦高男人所说,这就是一座有现代流水线的窑厂。
但是如此大的规模,烧制这么多的陶器其用途到底是为了什么,单单只为使用,这恐怕用完了就摔,也是绰绰有余了。
我见胖子半天都没有再发表意见,就纳闷的叫了一声,胖子皱着眉头,一脸的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等我将他拽回现实,胖子立刻就说:“奶奶的,我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了,我就说我没猜错,这是给皇帝专门烧制陪葬品的工厂。”
讨论似乎并不会再有新的结果了,我们一帮人研讨了所有的猜测,基本认定了瘦高男人和胖子两个人猜测的结合体。如果这是口官窑,它的产量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官窑一般都在官方管制区,地域都是选的交通极佳之地,不可能如此选址,图上的几乎就是临时起意。对于帝王陪葬品的选取,从古代到清末几乎就是各种珍宝和高超技术产物的大杂烩,但是这种任务一般不会交给明面上的生产部门,第一是路途遥远,帝王将相之墓,选址刁钻,既要风水极佳,又得防着盗墓贼,所以放在群山恶水人迹罕至之地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如此一来就有了一个非常麻烦的事情,那就是陪葬品和建造古墓工程的材料没法运进去,普通将相王爷也就罢了,总不至于搬半座国库进去,但是对于帝王和自称天子的最高统治者来说,即使是劳民伤财,那也是必须要做的。
但总有聪明的人,为了自己能省点儿力气,那些主管陵墓修造的大臣干脆就把生产随葬品和建筑材料的产线搬到距离陵墓不远的位置。如此可能会有人认为这是个更笨的办法,其实只有自己亲眼看到陵墓恢弘全景的时候,才会立刻明白,这样的决策几乎能省掉一半的功夫。
图被耳姐拿走了,毕竟这些东西,我们并不专业,还是得拿给专业的人去看。胖子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让我来看这张已经收集齐全的图,他或许认为我还在不烦其扰的研究这些东西,殊不知我这半年过的有多惬意,得知这些之后,我几乎有种想要立刻启程回去的冲动,但是胖子说在等几天弄个清楚也比糊糊涂涂回去好点儿,反正也不耽误时间。
我有点儿担心我现在的状态,我弄没了胖子的传家宝,这家伙总不至于为此故意将我留下暗
中灭我的口吧。
在过了极其无聊的三天之后,我终于又见到了耳姐,我哪都没去,虽然这也是第二回来首都,但我确实是提不起一点儿的兴趣。
耳姐带来的消息很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张图上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所以我对耳所说的专业人士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结果却总是反着我的预期来。
整个平面图中的所有设施以及功能,就连这地方在哪儿,那些人都找了出来。
首先和我们猜测的差不多,这几乎就是一座大型还带着生产线的窑厂,其中不单单是烧制陶器,就连大型石料和砖瓦它们也似乎都有配套。专业的都证实了,我们自然不会再有异议,胖子这会算是靠了回谱,还真让他说对了,这就是一座专门给陵墓生产随葬品的工厂,但是规模却大的出奇,胖子最开始就调侃过,说这会不会是一座批量生产兵马俑的地方,而那些人所推测的,如此大的规模,几乎只需要五年,就可以生产烧制出同等兵马俑体量的陶俑。
何人才能动用出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资源,就为了给自己陵墓中多放点儿东西,这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撇开这些不谈,其中最让我震惊的还是他们竟然找出了这座窑厂的位置。如此简略的图,实在让我有些难以相信。
窑厂所在地位置就在黄土高原上的某一段黄河河道边,也正是因为那条河,才能这么容易的让他们比对出了平面图中窑厂的大概位置。
其实这也是个巧合,耳姐探访的那些人都是精通古代地图研究的专家级人物,其中一个人在看到河流弯道如此众多之后,就调侃这弯儿有点像是黄河十八弯。最初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让几个古地图领域的专家随手对比了黄河古道和未改道前的流域图,结果自然不必再说,在翻阅秦末的黄河河道流域记载的时候,有一段竟然和我们这张平面图上的弯道对上了,如果只是像,那还没什么,专家将两张图比例放大到一致,这段河流几乎完全重叠在了一起。而且那些人抱着求证的态度也对比了附近的几座山丘,结果当然是完全一致。
胖子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这可是和他胃口的美差,还没等耳姐说,他就直接问道:“大姐大,咱不会是得去一趟吧。”
“你不想去?”胖子显然装的有点儿过了,此话一出耳姐的口,胖子几乎都要激动的站起来。
“去是当然要去的,但是我们已经没多少人了,而且你也知道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所以你得自己找一帮人来,还是老规矩,上面只要资料和关系事件的东西。”
胖子一听,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连连又拍了耳姐好几个马屁,这人已经认准了这件事儿,我也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一定不是那座破窑厂,既然是秦末,两千多年的时间,有遗址也估计早成土墙了,胖子盯上的是哪座离窑厂可能并不太远的帝王陵墓。
第二一三章 平川县
半年前的行动,耳姐这一方受到了很大的挫败,看起来人数并不多,却是他们几乎三分之一的身家,自打我半年前开始过上退休生活之后,我就从来没有对这些东西感过兴趣,不管是老哥这一方面,还是那个引导我们进了那条峡谷的老疯子,这些似乎与我已经彻底没关系了,早先我还猜想如果我躲起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巧合将我重新引导入这个天大的迷局,但这半年的时间告诉我,现实往往要比那些似梦似幻的想象更真实一些。
胖子算是得了个美差事,去哪座窑厂的所有资金和资源都由影子最后结账,胖子只需要找人去,然后搞清楚那里有什么,影子在多数时候要的是资料与信息,我已经暗暗预想到了影子的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它所追寻的却不是我不可以理解的。
耳姐说完情况就撤了,她有些别的事情还要处理,但是窑厂那边并不是不去,只是可能要比我们晚半个多月。
耳姐带来的资料里有一大叠对于那张舆图非常详细的分析报告,我们看过一遍,多数都很繁琐,简化之后发现与我们猜测的差不了多少。
报告表明,他们用一张秦末时期的地理地貌图与这张图做了对比,几乎就是和当时黄河的某一段一模一样,这地方在现在的平川县,平川县城就在黄河边上。经过两千多年的移动,黄河河道早就远离了图上原本的位置,我们要去的,其实还是在平川县的西北边,距离黄河有至少三十公里的一个山沟沟。
胖子心里琢磨着,看表情早就想好全部过程了,我有些惧怕,看来我又得收回不久前的那句话了,该来的总会来,这图其中两次出现都关系到了老哥,我是没法儿避开。
胖子都没动员,我就已经认命了,两天后,我们准备了一辆装满装备的面包车,当然也并不是我和胖子两个人去,一同的还有几个不久前见过的人,那个几天前我们在潘家园子暗庄里见过的光头就是胖子联系到的专业人士,本来如果王八黄在,胖子其实是更愿意找他的,但是情况如此,他们的黄老板是死是活还都不知道,所以只能先找几个凑活。
一天后,我们到了陕北的平川县,到了这里我们一车七个人都犯了难,胖子算是半道出家,实际什么本事都没有,除非碰巧遇到,否则也是两手一摸黑。
车停在黄河边上,胖子拍了拍光头的肩膀就说:“怎么着呀,看路呗。”
光头一脸的难色:“胖爷,您采的盘子,您得指条路呀,您叫我来,这算什么事儿呀。”
胖子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将手中已经打印好的几张图递给了光头:“你个小王八蛋是干这个的,你不来,胖爷我可不花钱叫你们来吃白饭。”
光头啧了一声:“胖爷呀,不是这么个理儿呀,您是盘主,我们几个就是来干活的,您不指路,我们也没处下手不是?”
几个人搅合了半天,结果才弄明白,胖子是什么方向都没有,他没正儿八紧干过盗墓的勾
当,所以想当然的就把这茬没当回事儿,结果到了地方,我们都是两眼一抹黑,有图不会看,眼瞅着面前的重重黄土山,也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要是黄老板在,说不定还能有点儿路数,但是……”光头望了一眼胖子,半天忽然脑门一起,就惊出了一声。
“别扯那些没用的,王八黄在,我还找你?”
胖子说完,光头连连摆手,半天才噎出一句话:“胖爷,不是这茬儿,我有别的办法。”
光头显然想要卖卖关子等胖子问,但胖子已经露出了一副你不说我就掐死你的表情,光头为了保命,立刻就解释道:“我是没这本事儿,但是我知道哪儿能找到有本事儿的人。”
胖子刚想发怒,光头立刻挥手阻止,马上又说:“离这儿不远,就在县城里,有个盘口,那都是干这行的,咱去哪儿转转,说不定就能找到有本事儿的人。”
胖子怀疑的看着光头,光头坚定了眼神,胖子就说:“扣你一成。”
光头有些丧气,抱怨道:“胖爷呀,不是这个理儿啊。”说完眼看着胖子又有扣他酬金的意思,立刻闭上了嘴。
平川县不大,只有十几平方公里,县城就那么两条主干,来往的多数就是过路客,这是三省交界,陕西山西内蒙来来往往的全是超载的半挂货车。
老话说山高皇帝远,有些行当就专门躲在那些犄角旮旯里,没人管,也管不到那里。
光头指路,我们在县城里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一个并不太显眼的市场,如果不是光头带着我进去,我是根本想不到这里面尽然会如此热闹。
光头解释,这地方叫南坊,现如今的潘家园和琉璃厂基本已经成了文化传承的艺术品批发市场了,早就没有专干转销买卖古董文物行当的那些老瓢把子了。
但这种行当也不是完全消身匿迹,平川县的这个南坊就是一个,而且市场几乎占了整个北方以及西北百分之八十的地位。
很难想象,这里面随便抓一个就能判十年的贼窝竟然只是一扇破铁门挡着。里面人来人往惯了,我们进去也没引起什么大范围的注意力,就是靠墙根蹲着的几个庄稼汉模样的人,一边抽烟,一边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上哪找啊,这地方全是屎尿味,你快点哈。”胖子捂着鼻子,一脸的厌恶,我也一样,这像是菜市场改成的销赃市场里面确实弥漫着一股怪味,那些个人也是,有些人身上全都沾满了烂泥,我估计着多半可能才刚从墓里爬出来。
这里多数东西都是放在台面上的,相比于潘家园就没那么夸张了,有的基本都是瓶瓶罐罐和发黑发黄的玉器,但数量不少,有些水泥台子上全都堆满了东西。
“胖爷,要不您先转转,我去给您找人,等会儿我再找你?”
光头说完,胖子连甩了几下脑袋,他就带着两个人朝着一个方向去了,没几步,几个人就消失在了角落。
“嘶……这些人靠不靠谱呀,我怎么觉得半路会卖了咱们呀。”我让开了其他几个人,压着嗓子贴在胖子耳朵边提醒了一句。
胖子自个没那么多忌讳,就说:“有你胖爷在,你还怕个屁,敢反水小心胖爷我炸他半条腿。”胖子说着就撩开了户外马甲的大口袋,我马上看见了一根根像是香烟的东西。一看清楚,我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要说这孙子还真是心大,自己揣着一兜雷 管还敢在车上抽烟,万一烟灰掉口袋里,我们全都得被炸成棒槌。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前走,胖子想在这儿捞点儿东西,虽说多数也就是几万块的东西,但捡个漏在这地方概率还是很高的。
这里本身就没多少人注意我们几个,各自都干着自己的事儿,所以那双不断偷瞄我们的眼睛出现之后,我马上就发现了那个人。
本想着提醒胖子,一转脑袋就发现他早就警觉了起来,胖子朝我撇了撇嘴,指向的就是人群之中的那个人,那人还没注意到,看我们四处喵,就转向了一边挑货的人群中。
“怎么办。”我小声的问了一句。没想到胖子已经急步朝着那个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分钟之后,胖子就将那个人提溜了出来,那人估计就是混迹山陕两地的老油条,嘴里分不清是山西还是陕西的口音。
“你做什,你做什。”那人不断挣扎着想要从胖子的手里挣脱开,但胖子的手跟钳子似的,那人本身身板就小,扭动了几下,一点用处都没有。
胖子搞了这一出,旁边的人立刻都望向了他俩,有些脾气的已经往前靠了一步,这举动其实并不是和那个倒霉鬼有多少交情,只是应为我们在别人地盘上闹事儿,这不太和规矩。
眼看着就要出状况,光头的那几个手下就凑到了前面,虽说他们的老大是光头,但给钱的主儿还是胖子,老板没了,钱自然也就泡了汤。
“你弄什,这地儿什规矩你不知道?”有个庄稼汉模样的人推开了人群就朝着胖子叫道。
这人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我知道恰恰是这种人,才是最狠的,现在来出头,肯定就是这地方看场子的。
“私事儿,您别管,您老可别闪着腰了。”胖子摆摆手让那个庄稼汉躲开。
庄稼汉清散了周围围观的人,这老头的话挺管用,一说完,那些人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你个京条 子,这是南坊,不是你们那儿,有什事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别把我们的地弄脏了。”庄稼汉听出了胖子的底细,撇嘴几句,它也不管这些,只是让我们走人,这人滑的很,我们的仇他不会插手,他也不让我们在这地方办事,着老头子是两头不得罪,一边不想惹我们,另外一边也不想被另外一方事后寻仇。
庄稼汉左右打量了我们几个人几下就走了,胖子提溜着那个小身板的人,撇头望向了公共厕所,我们几个就带着这个小身板朝着厕所走了过去。
第二一四章 搓板山
“唉……唉……唉……这……位爷,您先放手,咱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说你大爷,你小子偷偷摸摸干什么?我看你是没憋好屁呀。”
胖子一把将小身板甩进了厕所,光头的那几个手下非常敬业,挡在了厕所门口,我心说真他娘是人比人啊,要是半年前耳姐手下的那帮棒槌有这些人一半的脾性,也不至于全报销在山里。
小身板连连求饶,胖子认准了根本不可能绕了他,一把将他按到了墙上。
“老小子嘿,赶紧说实话,丫的到底是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偷瞄。”
“您看错了,我没有呀。”小身板才说完,胖子就挥起了拳头,小身板一看立马认栽了,就连连说:“我……我就看着您眼熟。”
“嗯……”胖子声色俱厉,拉长了自己的声音。
马上小身板就解释道:“这不道上混的多了,看着眼熟,我怕是寻仇的,又认不太准。您就饶……”小身板刚抬起头一会儿,才准备求饶,却突然看着胖子愣住了。
胖子也纳闷,还以为这人傻了,都没等他作出反应,小身板整个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
“你没毛病吧,别跟胖爷我来这套,不管用。”
“哎呀,是我呀,军爷,您不认识我了?”小身板都没管自己被按上墙的身子,脸上眼泪都落了下来。
胖子更纳闷了,他挠了挠脑袋,眼神晃动了几下。小身板看见胖子没想起来,就马上提醒道:“哎呀,您忘了呀,腾冲,咱在腾冲边境上见过呀。”
胖子恍惚一下,马上将小身板放了下来就问道:“马师爷?”
三个字一出口,小身板立刻拍了好几个巴掌:“是啊,我就是老马呀,军爷咱可好久不见了。”
南坊外的小饭馆里,马师爷和胖子连撞了好几个对杯,这酒不咋地,但是听马师爷说老板不好惹,胖子也没怎么发火,其实说来胖子和这个马师爷也没多少交情,只是当年在腾冲靠边境的山里撞见了,实际也就是各自撞见了故时的记忆,两个人各自怀古的还是当年那个已经物是人非了的自己罢了。
马师爷本名叫马仁久,这行里算是给人指个路,看看没法解决的麻烦,有空了也倒腾倒腾大小冥器,当年就是给那些常年混迹边境的生瓜蛋 子当师爷才碰巧给胖子撞上。
胖子是退伍之后就严重发福,马师爷半天都没认出来,看着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光有这感觉肯定不能直接上去打招呼,老小子估计也没干多少好事儿,害怕万一是得罪过的人就一直躲着想先弄清楚,没成想才要躲马上就暴露。
酒过三巡,两人聊的也开,又是在这地方碰上的,不免的就聊到了盗墓摸金上,马师爷一听胖子现在也沾上这个道道了,就连连拍马屁说什么胖子就是倒斗摸金行当的奇才。
胖子最后干脆直接说明了来意,自
己想的是让马师爷帮忙找点儿有本事儿的人,没想到马师爷立马拍着胸脯就说:“胖爷呀,您要是不嫌弃,您就直接找我呀,我虽然说不上是看山就能定宝穴,但是个把个大墓还是见过的,您带上我,收成您就看着给,咱兄弟俩,谁更谁呀。”
这老头子一点儿不见外,几口猫尿下肚已经和胖子称兄道弟了起来,我在一边没喝多少,这景象我看的明白,老小子是想跟着我们分一杯羹,且不说盗墓贼之间有么有道义,就说胖子当年那次,来来去去也就个把小时,能培养出哪门子的感情。
两人喝的起劲,这时候光头突然就从门口跑了进来,真实应了那句话,要的时候捅破天都没有,不要了拦都拦不住。
和光头一同来的还有个男人,同样他也是庄稼汉模样,脸上从左眼角往下一直到右耳朵根,有一条极其害人的伤口直穿而过。当然伤口早就愈合了,但是那条伤疤却还是让人有些惧怕。
“哪个是老板。”刀疤男退在光头身旁,用极其古怪的方言问道。这地方处于山陕交界,当地人的口音都是一个样子,听着又像陕北腔,又像山西口音。
胖子看了一眼光头,光头搓了搓手连忙给我们介绍道:“这位是秋哥,,事儿都商量好了,他的人就在外面,胖爷,咱随时都能走。”
胖子朝外面看了一眼,我也望了出去,发现果然围了一群人,但人数绝对是要多过我们好多倍的。这些人没一个看得出来他们会是盗墓掘坟的,我要是提前不知道,还会认为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
“你和他说,不用了,我们找找人儿了。”胖子擦掉嘴上的油,连连挥手让秋哥走人。
光头面露难色,秋哥脸上同时也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这人一点儿不客气,直接拉来板凳坐在了桌子边上:“这又不是做买卖,我们接了活儿,退不成。”
秋哥显然赖在这里了.,但胖子肯定不能惯着他,一摆手让我去结账,紧接着招呼着我们几个就往门外走。
光头急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原地站了半天,几乎用哀求的口气说道:“胖爷啊,这事儿不能这么办吧,您这让我还怎么混呀。”
胖子这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但是看秋哥守在门口的那些人,我都能知道对方来意不善,说不定到了地方还会黑吃黑,所以胖子这样干,对我们来说,确实没什么问题。
胖子撇了光头一眼,我们走出了小饭馆,临上车,光头终于紧赶慢赶的到了车上,随后那个叫秋哥的人也走了出来,门口一帮庄稼汉子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车开走,直到车子拐弯,这些人才消失在视野里。
“这些人不会暗地里跟上来吧,你这事儿干的忒不地道了。”我望着车后,有些马后炮的说道。
结果胖子还没回话,马师爷就先开了口,他连连啧了几声就说:“胖爷这出没做错,那帮子人我认识,道上把那老
头叫秋阎王,别看一个个老老实实,背地里抢劫杀人放火啥都干,是帮亡命之徒,像什么黑吃黑半路宰掉钱主这事儿都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小兄弟眼拙,估计看错人了。”马师爷最后说完,望向了光头。
同时胖子也望向了他,几下打量吓得光头连口说他也不知道这事儿,胖子厉色半天,光头才说刚才是实在找不到人,这秋阎王是自己找上门的,随口说了几句,光头就给人家说动了。
三个小时后,我们上了没路的黄土山,一路都是沿着黄河往西北方向走的,马师爷研究地图,半天才找了个方向,指挥着我们一头就扎进了黄土里。
这些地界根本不算是黄土高原的范围,但满眼的黄土山还是让人眼晕,再加上我们开着破面包车,没几公里,里面已经是黄土漫天飞了。
几个人又忍耐了小半天,这地方已经是万千黄土丘陵的腹地,我们所处的地方就像是古树皮的沟壑一样,那些黄土山峦一点儿都不高,但密集的程度却几乎没让我们好走一步。
终于看着定位马师爷叫了停,这地方他算是熟,也是干这行的,所以很快就找到了那张平面图上大概的位置。
我们下了车,地上是漫过脚腕的黄土,这地方没多少人来,全都是荒山坳子,吼一声都惊不起一只鸟儿来。
“怎么着呀马师爷,咱下一步往哪儿走。”
马师爷看着手上的好几张图,连连倒吸冷气,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来:“不对呀,按理来说咱应该已经到了,你看。”马师爷手里拿着那张现如今的地图指着一个地方:“这就是咱要来的地儿,但是……但是……”.马师爷一连好几个但是都没有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胖子在原地绕了一圈,自己也看不明白,就喊道:“既然到了那咱就开挖呗,老马,你尽管指个地方,我们几个挖就是了。”
马师爷看着手上的图半天都没有说话,一会儿也绕着面包车转了一圈,等了很久才转回来。
“怎么着呀,老马。”胖子挤着眼睛,等着马师爷指开挖盗洞的方向。
马师爷面露难的,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在胖子的催促下,他才疑惑的问了一句:“胖爷,您是不是弄错地方了?这地儿,怎么可能会有大墓呀。就算是现在那些招摇撞骗的风水先生,恐怕都不会把墓地选在这里。”
我稍稍有些幸灾乐祸,那张图上本就没说此地会有墓葬,一切全都是胖子自己想当然出来的,本身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哪座古窑厂,看来胖子这一回儿又得给他扑个空。
胖子听完马师爷的话,表现的极其怀疑,他竭力让马师爷在确定确定,没想到马师爷就说:“我真没说错,胖爷您看,这地儿的那些土丘,一道叠一道,整个看过去就是块搓板,老话说的好,搓板不下雨,下雨淹死人呀,一下雨这地方全是水泡子,哪还有人敢把祖宗埋在这地方呀。”
第二一五章 水鬼1
马师爷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刚到的时候我就发现这地方的地貌实在有些古怪,但就是说不上来。我搜遍了脑海,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以形容此地样貌的地形。
在海边,一道一道的浪打在沙滩上,沙滩上就会出现层层叠叠的沙纹。而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如同沙滩一般一层一层堆叠着的黄土山。
马师爷说这是搓板山,确实一点儿都没有说错。只是这搓板不下雨,下雨淹死人的说法,我确实没听懂什么意思。
马师爷见我们没几个领会他意思的,马上就指着层层沟壑的最下方说:“你看那些搓板沟底下,现在天气干燥还平平整整的,但是只要一下雨,沟底下积了水,那下面就会冒出来一个一个井口粗细的大水泡子,人掉下去万一没个帮手,那就只能等水干了在黄土里边挖了。”
“嘶……真有这么邪乎?”胖子挠了挠脑袋,脸上瞬间就没了神采。
“胖爷呀,是不是消息有问题,这地儿不可能埋人,而且距离平川就那么点儿路,真有大斗儿,旁边就是贼窝,还不早就给抖搂干净了。”
胖子牙齿互相摩擦,发出一阵一阵的响声。我本就没报多大希望,刚想着说道两句,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喊。
我们瞬间就转头望向了声音的来处,一看几个人就在这些搓板山的沟壑下方,我再一看跟前,原来光头的那几个伙计已经不在原地了,他们看我们半天也没个动静,就组团去沟底下瞎转悠去了。
那些人这会儿功夫走出了五六十米,那地方已经是整个沟壑的最下方,满眼的土黄色看不清楚,但是有几片反光看着应该是积了水的水泡子。
那四五个人就站在距离水泡子不远的地方,我马上数了数并没有少人,但我还是看着那几个人有点儿怀疑。
不知什么情况,我们几个急忙冲下了黄土坡,这山坡上全是枯黄没半点儿绿的骆驼刺,几步出去就扎的我不敢大动作走半步。
半天,我们才绕开了这些烦人的东西,几个人就已经到了水泡子的跟前。
“丫的几个瞎咋呼什么。”胖子左右看了两圈儿,都没有找到任何可能会有危险的东西。
光头也左右看了看,同样没发现什么东西,这孙子火气大,二话不说就挨个给了他们一脚。
我和胖子还有马师爷绕着圈准备往水泡子边上走,因为水泡子的水面还在晃动着,但是这些个人又是整整齐齐的也没有身上沾水的,似乎并不是有人掉下去过。
我们才走了几步,距离那个三四平米的浑水泡子不到五米,突然刚才那几个人就冲了上来拦住了我们。
“别过去,那里面有水猴子。”说话的人一手指着水泡子晃动的水面,自己则拦在我们的边上。
“水猴子,鬼故事看多了吧。”胖子刚想摆手让来人让开,但还没等他动手
,马师爷也站了出来挡在了我们的身前。
“胖爷,您先等会儿,看看这是什么。”马师爷说着就绕开了胖子到了阻止我们那人的更前,那人一脸不解,但很快出现的东西就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师爷站到那人面前,弯腰蹲下就抓起了那人裤腿的一脚,几乎是瞬间我就看到了一只泥手印子粘在他的裤腿上。那人似乎还不知道,自己才看见也给吓了一跳,差点儿没翻倒进地上厚重的黄土粉里。
“这……这是水鬼还是水猴子?”光头和另外几个人看见,也给吓了一跳,他们看了一眼还没停止晃动的水泡子,退后了好几步。
半天我们才弄清楚这伙人的来龙去脉,他们当时下了车,看我们扯来扯去也没个方向,就结伴下到了沟底想转悠转悠,到了沟底发现这地方还有水,本身一路以来就是在黄土地上走,干的要命,几个人想仔细看看水里有没有鱼,就靠到了水泡子边上。这水泡子不小,左右两边差不多都有两三米,但是水有些浑浊,完全就是泥浆子,这些人找石头试了试深度,发现水泡子怎么着也有个一两米。
就在他们扔完石头想看看会浮上来什么东西的时候,变故发生了。几个人才踏到水泡边缘,忽然就看见水面涌动了两下,这些人想着可能是什么鱼之类的活物。那成想水里冒出来的东西是一只长得像爪子的手。
那只手并不大,和十多岁孩子的差不多,因为沾满了泥浆,所以他们大概看到那是一只酱紫的手。
我们检查了那人裤腿上的手印,立刻就发现这确实不是个人的手,而且这种地方也不太可能有倒霉孩子在这里吓人。
整个手印就只有我半个手掌长,手指头非常细,几乎就只有骨头,我心里发毛,不时的往水泡子里看,生怕还会有什么东西爬出来,但一直等到水面平息,都没见到这只手印的主人。
“那玩意儿就是水猴子,我听我家老爹说过,这种东西就专钻在死水池子里,粘了水的水猴子力气很大,我们老家原来有个臭水沟,征地盖楼房的时候就把水全部抽出来了,听说当时干活的工人就捉到过一只,那玩意儿离了水,没多久就死了,最后说是一两天就干成一滩烂皮了。”我们看着手印纳闷,几个人中的一个就望着水泡子说了一通。
光头又往远处挪了几步,胖子四下找了找,终于在黄土粉里找到了一块脑袋大小的石头,胖子搬着石头,一边朝着水泡子走,嘴里还一边说:“管他丫的是什么水鬼还是水猴子,一块头下去不让它死,都得让它脑袋开花。”
胖子离着水泡子还有半米,就将石头丢了下去,扑通一声泥浆子水炸起,石头块本来就大,那水花溅起来泼了我一脸,马上一口的泥浆子就灌进了我的嘴里。
马师爷连连吐口水,我恼怒破口就骂,但才骂了一句就发现哪儿有点儿不对,一看我身后的那些个人看着胖子的方向一动不动,眼睛都快从
眼眶子里蹦出来了。
还没等我弄清楚情况,我就听见站在我一旁的马师爷大叫了一声:“水猴子。”
瞬间,后面的几个人就炸了起来。连喊带叫的往土坡上跑。我心念也是一动,才看向胖子就发现胖子面前晃动着的水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就是个小孩大小的人形生物,但浑身上下没有一块正常的皮肉,全都是酱紫色犹如鱼鳞一般的甲片。
“胖爷,快跑呀。”马师爷还算仗义,眼间情况不对,他自个先跑了出去,一看胖子没动,又停下招呼我和胖子。
我看着那东西恶心,一张张着鸟喙的鳞甲脸简直不像是个地球上的生物。我听了马师爷的话急忙往后退去,再一看胖子,他已经和那只东西纠缠在了一起,我顾不得又逃出去几米的马师爷,就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胖子冲了过去。
胖子很灵活,但是那只长满鳞片的怪物更加灵活,几秒就在胖子身上窜了好几圈,胖子想抓,但是每每抓到都因为鳞片滑腻脱了手。
我绕在一边,看着他俩打架,半天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直接扔石头砸似乎又会殃及到胖子。犹豫的这些时间那东西已经折磨的胖子连连惨叫,小东西不过两尺的长度,但看着力量就非常大,胖子怎么抓也抓不掉,脸上胳膊上还都被小怪物的爪子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我扭头想找帮手,转眼人都不见了,马师爷正费力的往土坡上爬,这老小子爬了几步又滑了下来,我暗骂了几句,看着胖子又急又没有办法。恍的一下我忽然想起刚才那人描述水猴子的话。
扭头我就朝着胖子吼道:“水,往没水的地方走,压死这王八蛋。”
才吼完,胖子嘶吼着回骂到:“你他娘的也别光说话,再他娘不帮忙,胖爷我就毁容了,哎呦……”胖子骂着,又挨了小怪物一爪子。但人已经听了我的话往没水的地方跑了。
我跟着狂奔的胖子朝着土破跑了还没有十米,胖子身上的小东西就有了些异常的动作,紧接着还没出去两步,胖子身子一矮,这孙子给黄土里长着的骆驼刺绊倒了。
我就紧跟着他,一个躲闪不及,也一头栽在了胖子的背上,那小东西机敏的紧,在胖子肥大身躯倒下的瞬间就跳到了他的背上。
胖子一头栽进了骆驼刺里,连连惨叫,杀猪都不过如此。胖子算是解脱了,同时我也发现这小东西确实离不开水,才只是几十秒的功夫,他身上原本酱紫色的鳞甲就开始泛起了诡异的灰白色。
我脑袋撞在胖子的屁股上,此时正好和它打了个照面,我们四目相望连半秒都不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就在我的心中炸了起来。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看着这只满脸都是鳞片的怪物,突然心中想到了一个与它样貌极其相似的东西。那玩意儿也是满身的鳞片还长着一只鸟喙一般的嘴,但是我想到的东西,身上还长着浓密的青毛。
第二一六章 水鬼2
在很多地方的民间传说中常有一种与我面前这位极其类似的东西。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日本的妖怪传说,据说河童身型和三四岁的小孩差不多,尖嘴,面目极其丑陋,在日本那玩意儿被称之为妖中之妖。
但是要谈起起源,早就在我国古代的各种典籍中出现过了,比较出名的就是李时珍本草纲目中的一段。本草纲目把河童叫做水虎,所有的样貌几乎与河童一模一样,也是三四岁孩童的身型,但是身体却覆盖着连弓箭也无法射穿的坚硬鳞片,通常都是全身潜入水中,只露出很像虎爪的膝盖在水面上。有鸟的喙、青蛙的四肢、猴子的身体及乌龟的壳,如同多种动物的综合体。传说其弱点为头顶的碟,只要诱骗河童弯身,让他头顶碟子里装的水流尽,他就会精力尽失。
想到这些我立刻抬头去看这只小怪物的脑袋,小怪物的身体还在不断出现发白发灰的斑块,早我看到它的时候那一身酱紫,现在已经有小半截变成了灰白色。
我眼看着小怪物的脑门上,却不见本草纲目中描述的盘,一想如若和本草纲目中说的,那它早就玩完了,和胖子颤抖了半天,都不知道翻了多少个个儿。
这时候我也发现,此物确实与传说中的河童还有些差别,这小东西脑门没有秃顶,全都是浓密的绿毛,上面水份早干了,毛发上沾的全是黄土。
我和它对视了半天,这家话乒乓球大小的眼睛转了转,浑身一颤,就直接朝我撞了上来。我立刻躲闪,但确实没有这家伙快,还没挪出去半米,这家伙就一脑门撞上了我。一时间我口鼻中全是死鱼的臭味儿。
小怪物撞翻我,几个动作就爬到了我的背上,那爪子碰到我的皮肤。马上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就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伸手去捉,一把就抓到了这家伙的身上,坚硬的鳞片就像是金属打磨成的,这小东西力气极大,脚掌抓着我的后领子半天我都没有给他揪下来。
我拖着小怪物在骆驼刺里滚了好几圈,这东西爪子锋利,几下就在我的脸上脖子上划出了好些个口子,在加上一压就断的骆驼刺,那种被扎成刺猬的刺痛,几乎就要让我直接疼死过去。
胖子骂着娘,终于也爬了起来,他脑门上扎了好些一指头长的骆驼刺,胖子看见我和那玩意在地上纠缠,就冲了过来,但当时的情况他也没有下手的地方,胖子手足无措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能绕开的地方,在一旁急急忙忙的绕了半天才朝我大喊:“你他娘的用点儿力气,把它压地上压死。”
我心中暗骂,有种想要爬起来和他调换一下位置的想法。此时一点儿不给我喘息的余地,那家伙极其灵活,身型又小,我估了左边它又瞬间爬向右边,但我能感觉到,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它也有些吃不住力气。
胖子找了根长满刺的枝干,这家伙没准头一连好几下都抽在了我的身上,
我已经在心里暗骂了胖子几十辈祖宗。
自打我们见到这东西跑路,一直到现在,总共过了还不到十分钟,小怪物不依不饶,胖想帮忙又没处下手,胖子刚想来个人肉炸弹准备将我和小怪物一同消灭,却听土坡上好几个人急急忙忙喊着:“来了,来了。”
我在地上打滚,好些个圈都甩不掉它,这东西就更牛皮糖一样,跟我粘死了。没几秒,旁边的人就来了,我余光看见那些人拿着几根杆子,手里还拖着一团绿色的东西。
还没等我想明白,那团绿色的东西就被他们甩了出来,我这才知道,他们带着的是一只大鱼网,显然这些人没想让小崽子跑掉,就连我也一起包进了鱼网里。
那家伙知道自己要遭殃,本想着罢手就跑,但是才从我背上下来,就被渔网包了个结实。大网一出,几个人立马冲了上来,有些没长眼的就是踩着我直接压在了我的身上。
几个人七手八脚也不知道是谁终于直接用渔网包走了小怪物,但我背后的衣服还是给小怪物撕下了一片。
我从满是骆驼刺的地面爬了起来,脸上身上脖子上全是各种被划破刺伤的伤口。
我被胖子拉拽了起来,前面两个人已经拖着渔网上了土坡,那只相貌与河童极其相似的怪物在网中挣扎,但是高强度纤维渔网,只凭借它那种个头很难弄开。
我们几个人一同爬上了土坡,胖子摸着伤口连连倒吸冷气,我也几乎被划成血人。
“娘的,没义气啊,遇到这么个小东西,一个个跑的影都没了。”胖子说着一狠心直接撕下了脖子上一块已经快掉了的皮,这伤不小,胖子鲁莽了些,一下给他疼的几乎弓了起来。
马师爷在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一番折腾,我们几个已经都成了土人,其中我是最惨的一个,衣服撕破了不说,身上还都是鲜血,伤都不算重,全都是划破的口子,顶多烂一块皮,但是黄土进了流血的伤口,那感觉和直接撒盐也没什么区别。
折腾了半天,我们才弄干净身上的灰尘,带来的一箱水也废掉了大半,等我用创可贴把自己贴成木乃伊之后,我就到了围着小怪物的人群之中。
“此地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南方多雨,好些地方我都去过,田间地头多池塘,就连村头巷尾也不少,什么水鬼水猴子呀,说的多,其实都是这种东西的不同称呼,那些地方有,是它们活动的空间大,白天往绿水池子里一躲,没人注意的到。但是咱这平川可是陕北的地界儿,这是什么地方,黄土高原呀,半年都不见一滴雨,那小水坑也就是前一阵子老天滴了些尿才凑了那么点儿,没一个月就干了,怎么会滋生出这么个畜生。”
马师爷正在给几个人讲解渔网里的东西,这家伙被包了半天,最开始还挣扎几下,现在动都不动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见马师爷有点儿门道,就凑过去问道:“这家话满身都是鳞片,还长着绿毛,活脱脱就是日本的河童和本草纲目里记载的水虎,您见识广,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马师爷上前踹了一脚渔网包着的小怪物,啧了一声:“离水没多久就死,一路的货色,小鬼子说的河童,咱老祖宗说的水虎,还有民间传的邪乎的水猴子水鬼。我估计啊,那都是一种东西。土豆还有马铃薯洋芋几种叫法,何种这种没多少人见过的东西。把网拆开吧,估计都死透了。”马师爷说着又踹了一脚渔网里的东西。
这会儿我倒是对小怪物没了多少兴趣,这张渔网,是他娘的从哪儿找来的?
结果等我一问,我才知道是光头的那几个马仔以为这次要来黄河边上,都听说黄河大鲤鱼是这一代的一绝,自己就带了一张大网。马师爷听了他们的说法,连连摆手嬉笑:“哎呀,这年头还哪有能炖上一锅的野生鱼呀,早年还有,近几年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川的河道里连个巴掌长的小鲤鱼都见不着了。”
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已经缠绕死的鱼网割开,里面的小水鬼就蜷缩在地上,此时再看,小水鬼身上的鳞片已经有大半都成了灰白色,这样貌,我还真说不上来现在像个什么。
光头没敢用手碰,找了根棍子一头捅了捅小水怪,结果小水怪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光头左右看了看我们,嘟嘟囔囔了半天才说:“几位,这死东西也算是个新物种儿,你们说把它弄成标本卖给生物馆或者专门收藏这些物件的老板儿,能不能卖个大价钱。
我们为之一愣,就连我都被他的思路给折服了。这个死光头看着猥琐,脑袋却挺活络,如果我没记错,这算是第一捉到活的水猴子,虽然地上的已经死了,且不说直接卖给国家能赚多少,就说那些喜欢收藏稀奇古怪标本的收藏家那里,恐怕也能卖个大价钱。
“是条门路,嘶……但是你可别嫌我这个老头子烦,这东西邪性,不是好惹的东西,要处理还是得三思,可别惹上什么杀生之祸来。”马师爷看着地上的水鬼尸体连连咋舌,但是突然一下,我就看见他眼睛变了变,我发觉不对,立刻望向了地上的小水鬼。
此时已经晚了,我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么个小东西会精到如此程度,原本一动不动的小水鬼突爬了起来,光头也给这一幕下了一跳,指着地上的小水鬼一连结巴了十几秒都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瞬间,哪小水鬼就从一个人的腿 缝里窜了出去,那人下意识想夹,但小水鬼速度太快了,等他合住,小水鬼都冲下土破了。
胖子这么一会儿功夫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一动不动等那小水鬼跑了出去他才反应过来,此时已经晚了,我们有意冲上去几步,还没下土坡,小水鬼就已经像是根箭一样直插进了原本的泥浆水泡子里。
第二一七章 盗洞
等我们几个匆匆忙忙带着渔网重新回到水泡子边上,那水面都已经不晃了,水还是照旧的浑浊,要不是我们早就知道它的深度,否则真会认为这就是个小水池。
“跑了……还能让它给跑了,几把大点儿的个东西,娘的,都是干啥吃的。”胖子来回在水坑边上转圈,也不知道他到底急什么。
“跑就跑了,我说了这玩意儿邪性,没那么好对付,不大个东西,又是邪物,有钱人谁要这玩意儿啊,我说胖爷,依我说这地方扑了个空,您要是不嫌弃,我随便找座能填饱肚子的斗,咱也不至于白来一趟呀。”马师爷左右看了看被那只小水鬼搞的狼狈不堪的其他人又说:“你看看,给这几位爷整的,空手回去,也不是个理儿啊。”
光头和他那几个伙计纷纷点头,似乎是同意了马师爷的提议,胖子扭着脑袋直磕着牙,牙齿咔嚓咔嚓的响。马师爷见这样,与我一同疑惑的望向了胖子。
我啧了一声就道:“怎么回事儿,麻经给水鬼咬了?”
“去你的吧。”胖子挥了挥手,就面向了马师爷问道:“我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马师爷,你得给我参谋参谋。这地方好像真有座墓。”
马师爷被胖子样子吓到了,猛地抽了一口气,就说:“胖爷,咱都是敞亮人,您但说无妨呀。”
胖子嗯了半天,终于才憋出了一句话:“刚才那小玩意儿,他娘的可能不是水鬼,嘶……那可能是一只大粽子。”
马师爷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突然我就见他身子摆了摆:“胖爷呀,您这倒是提醒我了,嘶……我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呀。”马师爷几乎浑身颤抖,缓了好一会,才继续道:“胖爷,如若真让你说中了,那一个大问了就给解决了,这水鬼和水猴子,还有小鬼子那边的那个叫河童的玩意儿,那些东西都是一个脾性呀,古籍中对这些东西的记载没有千回,也得有百回了,但就是只远远的看见过,却怎么都没实际逮住过,胖爷您给我这一提醒,我就知道这里边的道道了。”
“管他是叫水鬼,水猴子还是水虎,唯一对的记载和描述无非就是满身鳞片满身的黑毛,这玩意儿要是放在倒斗的门路里,那活脱脱就是粽子呀,只不过嘛,这些小个子小身板儿的,在下流道士口里和民间,都被人叫做黑毛旱魃。”
我也捏起了下巴上的胡子,马师爷说的有理儿呀。水猴子的传闻挺多,但他们的传闻都有一个非常相似的特点,那就是废弃多年,或者深山老林之中的臭水潭,顶多的也就是水域稍微开阔点儿的野湖,这些水域很多基本都是后天形成的,我猜测在那些水域的附近或者干脆就是正下方必定会有一座或者多座古墓,古墓的大忌就是漏水,水不仅会毁了坟墓,而且很大的几率会影响风水。常理来说,在风水师选墓地的时候就会排除这些,不只是地表的,就连地下水也会
纵观全部,所以说老一代的风水师,特别是帝王家独享的那一批,那都是有通天本事儿的人。
先天就把墓修造在水边,除非特殊风水格局之外,那就只有两种结果,其一是风水师本身的问题,这种人多半就是江湖骗子,主家也不懂,被人耍了最后家道因此败落。第二种便是与主家有仇,选的丧气地方给人家当祖坟这就是纯粹的报复。
而我所说的后天所致,那原因就多了去了,可能是河流改道,可能是地势变化形成的堰塞湖,总之水没罪,就算是找人一车一车拉,那也能把山谷给他淹了,这只是时间问题。
墓穴遇水,其实并不是坏事,毕竟就叫风水,所谓藏风之地得水之所,明面上的意思指的就是这风也水也都得有。但是它们的布局和形式也是有大学问的,有还不行,关键得放对地方,位置一但与其常理有出入,那不但是不能葬人,用来建民宅,甚至是过路客,都能被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阴上一把。
之前说过,墓葬格局是个大学问,所以一点儿都马虎不得,但世上就那么几块得天下风水的好地方,所以墓地是越用越少,实在没办法,有些人就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坟墓按在那些几十年后绝对会出事儿的地方,也是倒霉,本想着子孙后代乘着间隙发达了赶紧给迁走,结果人那有老天快,这地儿不行就是不行,还没等子孙发达,家道就败落了,最后自己的墓还给水淹了。
破坏了墓室,泡烂了尸体那都是轻的,最恐怖的是才下葬不久,尸体还未破,就被水破了风水,结果穴就成了败穴,里面的尸体也就因为某些无法揣摩的变化使得尸体也一同发生了变化。这就是所谓的败穴尸变。
那些有水鬼水猴子目击事件的地方,现在有了胖子和马师爷的分析,我已经猜测出了一二,这事儿不算大,但绝对也不是什么小事儿,水坑下面或者周边多半就有坟墓。
我想这点儿一定有人早我们想到过,至于他们下没下手,我也是知道的,那些不怕死的一定是立刻就去找了那类地方,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但如果是老手,我想定然不会去,能选那种地方当墓的人可能不算穷,但一定也不是大富大贵,其中能捞到的东西不多,风险还极大,去?九死一生都很难拿出半件冥器出来。
“那胖爷,这地方咱还下不下手?”马师爷为难的看了一眼小水坑。我看见就知道老小子是没胆子下去。
胖子啧了一声:“咱这也算是互相补充了,这底下多半就是座坟,你看这个窟窿,平平整整的地儿,突然出来一个五六米还要深的坑来,你说是什么,这他娘的可能是个盗洞啊,水好些天都没蒸发,这说明墓室都给淹了,里面积水太多。能积这么多水,那也说明墓室一点儿都不小,咱下去会费点儿力气,但是一定不会白跑一趟。”
“可是……可是这好说也得几米
深,要真是连着墓室的竖井盗洞,那至少也得十多米往上了,咱也不是蛙人,浑水里边没法干活呀。”
马师爷的话也在理,这地方不是河滩湖泊,没法直接下去,水里都是常年冲刷进去的黄土,一口下去把水吐干净,那也得嘬一口臭泥,而且最关键的是底下还有位不好惹的爷,我们下去那就是瞎子,人家熟悉地形,我们到时候给吃了,上面的人都没办法救援我们。
“其实不是没办法,我们行李里带着潜水的装备。”马师爷和胖子正商量着,后面的光头突然冒出来一句,此时我都有种捏死他的想法,你说这孙子闲的没事儿插什么嘴呀。
这种地方我是必然不想下去的,且不说危不危险的问题,水坑是不大,但是泥水浑浊的要命,我光是看着就已经生了退意。我就是个旱鸭子,一眼能望道底儿的小水池都不敢下去,更别说至少超过十米的泥水坑。而且这下面还是个古墓,那水鬼粽子就在下面,我们刚才惹了它,恐怕我们下去最高兴的就是那玩意儿。
光头此时的提醒自然是惹得我和马师爷都不高兴,我俩一同瞪了他一眼,但结果照旧是无济于事,没用到少时间,一帮子人就抱着六副潜水衣走了过来。他们一共就这些,我看着还有点希望,我们现在一共有九个人,六套衣服根本不够用,至少得有三个人在上面等着,我见状已经打起了留在地面的念头。
但胖子不给我机会呀,这孙子首先就扔给了我和马师爷一人一套,他自己挑了一套最大码的,其余三套各是光头和他的另外两个手下,光头也不愿意下去,是被胖子硬生生逼着穿上潜水服的。
“胖爷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下去也不好使呀,这活,我真干不了。”马师爷一脸的为难,拿着的潜水服半天都没套上去。
胖子嘴巴吧唧了一声:“找你来就没想着让你冒险,是这下面不容易去,咱们也就下去一次,干活,那当然是我们的干活,你就下去帮忙长个眼,我们一个一个的,都眼拙,你不下去,我们尽捞些破铜烂铁了。”胖子说着,马师爷又想拒绝,但胖子却立刻摆了摆手,他继续说道:“您别有后顾之忧,弄出来的东西,您自个挑,两成都是你的,要是有啥危险,您先跑就是了。”
胖子见马师爷还在犹豫,一口气又将酬劳提了一成,马师爷这才犹犹豫豫的答应了下来。他是放心了,那是丫的有东西捞,自个也不用跑在前面。我什么都没有呀,势必也得跟着胖子,那属于先锋开路的苦力,没什么妖魔鬼怪也就罢了,关键底下还有位不好惹的主儿,那可是要命的东西,所以就算不排头还是多少有点儿顾虑。
胖子见我一脸的不爽,就拍了拍我,这孙子摸我的想法一摸一个准,就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放心,有你胖爷在,还能让你吃苦头?咱又不是没家伙,胖爷我可有家伙事儿帮咱们开路。”
第二一八章 水淹墓
胖子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极端的人,有时候我甚至会认为他是不是小时后受到过什么刺激,这家话口中所有的开路工具,就是他常用的雷 管。
我们为之一害,赶紧远远的朝着远离水泡的方向跑了出去,我们没人阻止胖子,其一是因为这样做可能真的有用,另外最大的因素还是没人敢上去,这要是上去让胖子失了手,雷 管到时候掉地上,威力再小恐怕都得少条腿。
胖子一连往水坑里扔了四根雷 管,引线都是特殊处理过的,并不是火雷 管,它是靠和电子引线连接着的一根高压电容用作,所以只需要安装一个计时装置,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爆炸时间。
胖子急忙闪开,雷 管也在它跑出去几米之后一一爆炸,“嘭……嘭……嘭……嘭……”四声巨响之后,整个大地都被这只有小拇指粗细的东西颤动了。
那东西威力极大,水泡子里的水都被炸上来十几米高,等我们回到水泡子边上,那一平米不到的坑里的,水已经消失了一米有余。
我换上了潜水服,这种衣服绷的很紧,一点儿都不舒服,最关键的是这衣服还是别人穿过的,里面就没洗过,我是硬着头皮才硬套上去的。所有人准备齐全,一人背了两个灭火器粗细的氧气瓶,现在在加上各自的装备,每个人身上都有至少四十斤。
我从来都没有受过潜水训练,这些装备我根本不会用,那些人也都是棒槌,左一出右一出也没个专业的。胖子排头拿着一根铁钎,身先士卒的钻进了水洞里,直到人都下完了,我才做好心理建设,早于马师爷猛吸一口气跳进了泥浆水里。
事实再次证明了不是专业人士就不应该做这些事情,因为潜水服带有密封的面罩,所以不用我硬抿着嘴,那些泥浆水也进不来,但是我不知道在水里怎么控制上下浮力呀,一口气吐完,我整个人就直接飞速朝着什么也看不见的水底滑了进去。
马师爷几乎是与我前后脚下来的,他也是个半道子,老头子腿脚不好,也和我一样,直接落了下来,他倒是舒服,双脚踩在了我的肩膀上,自个还以为落了地,还好再没怎么其他异常的举动。
我这边也没好到那里去,不是碰见下面人的肩膀就是踩着了对方的脑袋,下面的人也是非常不客气,连连拍掉我踩在他头上的脚,我们没有脚蹼,所以基本只能硬顶着浮力,在水中活动。
一直往下落了四十多秒,我们才到最底下,这水洞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按照时间和速度来看,这洞怎么说也有三四十米。
这似乎就是个盗洞,但我印象中的盗洞好像并没有这么大的,转念一想这里积了水,我就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这盗洞一定是在旱季打的,原本的洞口确实也非常小,最多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因为到了雨季,沟底下积了水,所以才会有大量的水流进盗洞,因为水的侵蚀,这地儿又
都是黄土,所以洞口才会变得如此之大。
我从下面那位老兄的膀子上下来,这哥们到了底儿也不走,害我直接骑在了他的背上。一落到地上我立刻就知道,这回,还真给胖子说对了,距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时候,我的两边就已经没了洞壁,一摸全是空的,现在已经到了最下面,脚下那些几十公分厚的淤泥,我一踩上就知道那是砖头。
几秒钟之后,六个人脑袋上的探灯都被打亮,这下面的水不算浑浊,我大概可以看清楚其他人的影子,凑近了甚至都能透过面罩看清楚对方是谁。
虽然能见度还行,但是最多也就我们周围两三米的范围,再远的地方,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因为我们人多,一走动,脚下已经沉积下去的淤泥就会翻动起来,因此我们也只能像是躲猫猫一样缓慢的跟着胖子往前。
马师爷是一点儿都不安稳,老小子下来就一直缠着我。刚下来脚下就没踩住,一脑袋钻进了淤泥里,我好悬才给他捞出来,这会儿还没安生走几步又已经摔了好几次了。
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哪个位置,常理盗墓贼能打这么深的盗洞那都是算计好的,一般一铲子不差就会直接挖到主墓室的宝顶上,这都是那些普通手艺人的本事,要是找个高手来,有的甚至可以直接准确的挖到棺材上空,直接用钩子吊起棺材,脚都不沾墓室就可以直接从棺材把东西给钓出来。
这里空间非常大,我们一行人紧跟着胖子走出好几米都没看见有什么阻挡,看来确实是一座大墓,古人讲究事死如事生,身前是怎般的华贵,那死后也得照样的享受到,所以有钱有权之人的墓葬进去之后看到的基本和身前的住宿都差不多。
有些复杂的墓葬,里面会分前后中三大殿,主人的棺椁就在后室,这些殿宇墓室之中又有耳室配室配殿,那都是仿照主家生前宅院的居住格局所设置的,其中大多数放着的都是陪葬品。还有些夸张的,墓室里面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个房间,像是什么厕所呀,账房那都是普通的,其中就连小老婆的闺房都有设置,总之就是东掏一个窟窿,西钻一个眼儿,搞的活脱脱就是个迷宫,人走进去,都很难全身而退。
我们一堆人往前走了十多米,我觉得奇怪,最前面的胖子也察觉出了一些问题,这墓室也忒大了点儿,这地方修墓,不好推测到底是什么朝代什么人的,陕西那是十三朝古都,盗墓挖坟最猖獗的那就是陕西河南两地,陕西的地理文化因素特殊,几千年来成千上万甚至几十万几百万的士卒都一一葬在此地,其中能被历史记载的不上百万也有十万了,王侯将相那更是多不胜数,这地方虽偏,但几千年前绝对不是这个样子,指不定这一片还有多少个我们没发现的墓葬。
胖子在前面晃荡了两下头灯,这是停下的意思,半会儿工夫,就从前面递过来一张板子,那是个手写板,这帮人带的家伙齐全,就怕到
了没法开口 交流的地方,所以带了这东西,现在倒是方便了,水里交流,直接用这玩意儿写字就行。
前面的人看完就将板子交给了我,板子上歪歪扭扭写着:“地怎么是斜的。”
我看完之后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地斜怎么了?这又没多大问题,递给马师爷之后,却见马师爷扑腾着立刻下蹲了下去,老小子不会水,半天人都浮了起来,都没成功蹲下去。当然我也是够呛,见他这样儿,我就帮忙将他压了下去。
马师爷在墓室的地面摸索了一阵,又感觉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了手写板,写道:“墓室的地面塌陷过,水泡久了,这不是什么怪事儿。”
马师爷正想着将手写板递给我,却忽然又伸手摸向了地面,他拍开地上的淤泥,几十秒就弄得我面前一片浮尘,等了好一会儿,才在又清了不少的水里看见了马师爷。
我能看见马师爷防水面罩后的脸,这老小子有些不正常,我是实在急了,忘了自己在水里,直接在面罩里说了一句话,结果半天才发现就只有我自己听得见。
马师爷极为慌张,好半天才抓住飘起来的手写板,他手是一点儿力道都没有,半天才在板子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一段。
“墓底没有塌陷,是咱们踩在墓墙上,咱们脚下的是墓墙。”
我看完,更纳闷了,有些不明所以,就在板子上画了个问号。马师爷看过,自个也急了,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比划了半天,我都没有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好一会儿没得到回应的胖子拍着水就过来了,他到了跟前看着举动异常的马师爷,就望了我一眼,胖子的防水面具不太合适,他脸太肥了,所有多少有些缝隙,那些大的都被胖子用口香糖给封住了,小的他只得用自己的脸硬绷着。
我将板子递给了他,胖子一扫眼看完,他也没理解,在板子上写了个:“什么意思?”
我自然没工夫理会他,就指了指马师爷的方向,让胖子把板子交给马师爷。一旁的马师爷比划了半天,我们是都没有理解,水压和阻力也给他累得够呛,接过板子我们等他缓了半天,他才又在板子上写了起来。
马师爷写的费力,他话又多,我不胜其烦就去看他当时腾开的一处地面,那里淤泥已经被推开了,地面的地砖都露了出来,转头的大小和现在普通的红转都差不多,只不过铺设的方式是横向立起来竖着铺的,我根本不懂这些,猜测可能是为了耐磨损,但是想了想又好像不对,这他娘的是墓室呀,要那么抗磨损干什么,如果是为了结实,似乎直接铺青石板会更划算简便。
转眼的工夫,马师爷已经将板子给我们递了过来,我和胖子一同凑了上去,板子上马师爷写道:“是这墓室有古怪,还是我们已经傻了,咱们不是正着下来的吗,我不会游泳,怎么现在都是大头朝下啊。”
第二一九章 石墓门
马师爷又比划了半天,我们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没法理解。我们是倒过来的?这他娘的怎么可能,倒栽葱插进水里游泳,我根本不知道哪个动作是什么感觉呀?
马师爷又夺过了手写板,很快,板子重新递给了我们,上面写道:“顶上,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立刻,几个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我们的头顶,我们头上都带着探灯,但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影响,那种发散灯光根本照不了多远,头顶大概七八米高,现在能照到两三米外就不错了。
我尝试了几下,但发现完全和纪录片里拍的不一样,那些潜水爱好者随便动几下就可以上浮下落,但我自打下来之时起就是踩在水底的,我猛的吸气,又猛的吐气,结果我还在原地一点儿动弹都没有。
胖子看我举动艰难,就拍了拍我,板子也很快递了过来,上面写道:“别瞎咋呼,氧气没多少,用光了咱就得打道回府。”
我正看着板子,胖子猛的一按我的肩膀,肥猪一般的身材就飞了起来,这一幕要是出现在陆地上,简直就是西门肥雪在世,我哀叹一声,再看,胖子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下面的几个人不知所措,也没人跟着胖子上去,这些人都和我差不多,半吊子居多,有家伙事儿但是不会用,恐怕也都是第一次下水,现如今只能一个个和我们一同落在这底下,一点花哨的动作都做不了。
等了一分钟不到,我就看见雾蒙蒙的浮尘中落下一个身影,就是胖子。这家伙体型太大,屁股先下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水怪。
胖子面罩里不知道进了水还是汗渍,脸上都是水珠,脸色看着也不太好,他推开我脑袋上的头等光线,半天才把板子递给了我们。
“这座墓倒了,地板砖在咱们头顶上,墙和地板都是斜的。”
此时一把胖子和马师爷的话联系起来,我终于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地面那片已经被马师爷清理开的地砖,似乎并不是地砖,怪不得铺设的结构那么奇怪,这他娘的原来是用砖头搭成的拱形宝顶。
但是这就奇怪了呀,我们是在地球上,虽说现在在水里泡着,但是总该不会分不清地面和天花板吧,脚踩着宝顶,我们确实是倒过来的。
但身体的各种触感告诉我,我一定不是在用倒栽葱的姿势游泳,那反过来的就一定不是我,而是我们所在的墓室。
我又将地面的淤泥扫开了不少,一片不到一平米,胖子赶忙拉住我,这地方没法儿这么干,一有大动作我们就得完全失去视觉,等了一会浮尘散尽,我才去看哪片更大一些的地面。
结果才看了一眼,我就又发现了一些问题,这墓室还不是转了个标准的一百八十度,我们现在脚踩的确实是墓顶的拱形石砖,但位置一定不是最顶上,地面是斜的,拱形的走向朝另外一边斜了过去,因为淤泥重力沉积的
原因,所以看着才像是平地。
“会不会是给水淹塌了,古代墓室都结实,水把四周都冲烂了,这墓室倾倒进了渗水坑里,才变成这个样子。”我将写完的写字板递给了胖子和马师爷,他俩看了一会儿,我见马师爷想要点头,忽的又改成了摇头。
我不明就里的看了一眼两个人,胖子一把夺过了写字板:“这是砖头搭成的明墓,又不是浑个儿的石头窟窿,哪来那么结实。一抖搂就散了,不可能。”
马师爷看我们研究起来还没完了,连拍胖子,胖子以为马师爷有别的想法,就将板子递给了他。马师爷抬头望了一眼,立刻就写道:“这不是咱们该考虑的问题,此地古怪,恐怕有问题,咱还是先撤吧。”
我们一看,这才知道马师爷是想溜,我也正有此意,刚以为胖子也会就范,但胖子却在水里连摆了好几下手。
“屁,就是个塌了的墓而已,除了那只小崽子,它还能有啥事儿,走,甬道应该在头顶,咱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去找棺材。”
看完胖子的话,他都不给我们考虑的时间,一个抖动人已经飞了起来。再一看马师爷,脸都是白的,他出气管一直冒着气泡,一辈子该叹的气都快给他叹完了。
光头和他的那几个马仔见胖子动了,马上也费劲的浮了起来,人都到了半空中,我无奈,只能拉着马师爷,脚下猛的一踩,人还真的浮了起来,但因为马师爷的原因,速度还是有些慢了,我不好在写字提醒,只得指着面罩中的脸,给他比划憋气的表情,马师爷用了好些时间才理解,他猛吸一口气,这才没了最大的拖累。
我们没有脚蹼,这光靠着浮力上去很慢,只能用手帮着忙这才赶上了胖子。
整个墓室的顶端,就是一面用大石砖铺成的顶盖,其实这才是正真的墓底,石砖与我想象的差不多,个头有一米多长,这些都是达官贵人帝王将相才用的起的东西。明陵大多都是如此的结构,天穹宝顶是个弧面,大概就像是被拉长的桥洞顶,两面是山墙,再里面看着就像是个横过来的窑洞。这是后室里的结构,其中的摆设陈列基本和主人生前一样,最多也就按照比例缩小一些。
但是我们此时所在的地方,这墓室大的出奇,似乎是前殿,但还是有些大过头了。我进过一个明朝藩王爷的墓葬,那里已经给人改成了景区,里面并不大,顶多四五十平米,但是按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来看,这里怎么说也能打一场nba了。
一行六个人围在一起飘在水中,这样子一定极为诡异,活脱脱就是水鬼借道。再加上我们的动作各有各自的特色,得亏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墓室,否则真得给人笑话死。
墓室很大,又不是完全规则倾倒的,所以水中的横纵向空间非常大,四周太黑,位置没法估计,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黝黑的墓底水域中摸着虚无走。我们贴到了墓室的墙壁上,当然这
些墙壁都是斜面,上面应该是有壁画的,但是想来也被淹了半年有余,可能早就融化到水里了。一想到这,我又有些担心,古时候颜料紧缺,多数颜料都是重金属矿石,其中用途最广的就是朱砂,可能有些人并不知道那玩意儿是什么,其实哪东西就是未炼化的汞矿石粉末,汞矿石就是红色的,磨成粉极易着色,所以在化学颜料还没传进来的中国古代,那红色基本都是朱砂包圆了的。衣服布料需要接触皮肤,染布的有秘方可以中和毒性,但壁画常年不见光,只要给验工的人看一次就行了,颜色当时越亮越好。所以用量根本没顾忌,现在墓室里泡了水,这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知道这里的水会不会还含有水银毒素。
我们摸着墓室绕圈找了好几圈,超过视线区域的地方就再走一圈,终于在不知道哪个方向的墙壁上找到了一面石门。
石门距离头顶的斜面地板不远,只有半米,门也是斜着的,我们到了跟前,这石门上雕花座鸟的全是雕刻,但是在水里看到的全是诡异。
墓室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倾倒过来的,但倾倒的墓室似乎也没有什么坏处,这两扇石门几乎有四五吨重,因为墓室翻倒了过来,这石门也震开了一条口子。
口子不大,但人钻进去还是很容易的,胖子将落在最下面看浮雕的马师爷拽了上来,就指着石门比划了好几下。
马师爷没懂他的意思,胖子这才想起了写字板:“参谋参谋,看看咱们现在在哪儿,棺材在什么位置,知道方位,也好速战速决。”
马师爷左顾右盼了一会,又写字让我们拉着他在石门边绕了一圈,半天才被我拉回来,他在板子上写道:“这里还不是前殿,这里是灵堂,墓里的老鬼身份恐怕不小呀,上一波的盗墓贼手艺欠了点儿火候。”
古代的墓葬其实并不完全就是找个隐秘的地方埋了不管,有一部分是如此,但大多数还是有很体面的地上建筑的。
其他不说,明朝皇室的墓葬,每年都会有祭祀活动,就如朱元璋的孝陵,墓地外圈还有一圈城墙,常年都有官兵把手,墓室的前殿自然会有巨石石门封堵,里面还有自来石,这是永久性封闭的,在古代根本打不开,开了石门就是地外的灵堂,这里边可不是谁都能进的,祭司手持礼器,长子长孙穿孝袍,三拜九叩得跪着进去。
当然了,这种局势自有它的说法,但是能用的起的也就只有皇帝,藩王都不行,这类灵堂敞开,必须得军队把守才能保住没人敢来袭扰。
我们在灵殿里?这么说似乎就有些理了,看来哪个挖盗洞的盗墓贼也不会是什么专业的,墓室都没进,到了这么个地方。但是一想,可能也不是人家的本事儿欠缺,水淹让整座墓倾倒,我也就是瞎说,胖子说的有理,这拱形宝顶要是整体不动,砖头只要够强度,这种结构坦克都压不塌,但是要说扭个一百几十度,还加着重量,那绝对得散架。
第二二零章 墓志铭
石门非常的巨大,有两米五左右,整扇石门几乎就是个正方形,从中间开了一条缝隙,两边的合页处有石材加固,已经用各种各样的花纹遮挡住了。
因为墓室的状态,所以我们能进这扇石门已经很容易了,胖子继续充当先锋,借着我们的帮助,从石门的缝隙中挤了进去,他都进去了,我们剩下的自然不会太麻烦,一个帮着一个,没两分钟,已经全部到了石门之内的甬道里。
这门板子似乎被卡死了,我们虽然是好一番折腾,但石门始终纹丝未动。进了甬道,我们也立刻发现落在甬道顶上的自来石,那块大石头圆鼓溜球的几乎有半个胖子那么大,现在墓室整个翻了过来,自来石也就没了它的作用,再不会挡住墓门了。
这里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我们都没停留,就顺着甬道往更深处飘了过去,甬道非常长,这墓主人的身份,已经开始引起我的怀疑了。
藩王,似乎并不太可能,建文帝开始,大力削藩,几乎让朱元璋的几个儿子死的没几个了,之后朱棣虽然是因此被迫反了他的侄子,但削藩依旧没有停手。明朝又是出了名的俸禄底,范王们各个都过的紧紧巴巴,还不敢有什么怨言,一旦出现异状,就算是擅自离开自己的封地都能让当地的官员和朝廷上的言官参上一本。以至于一些藩王后裔一直到明末,有的几乎已经沦落到了要饭的底部。
所以能建造如此恢弘墓葬的绝对是皇帝,但是明朝迁都之后,皇帝不都是葬进十三陵的吗?怎么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把自己的墓移出皇陵,而修建在此地。
甬道里一点能表明墓主人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不知道是水的腐蚀还是原本就没有,甬道的墙壁上完全就是光秃秃的,什么也看不见,墙壁和外边灵殿一样,都是用砖块堆积搭建成的,墙壁很平滑,修造规格非常高,要不是因为被水淹没,摸上去绝对摸不出任何缝隙。
甬道大概有二十多米,没之前灵殿中那么多的搅扰,所以水还算比较清亮,我们走着也没有之前在那座大殿之中那么没底儿。
眼看着前面几米又出现了一座石门,还以为又得费些力气钻门缝,却发现前方的石门框里并没有门板,门框已经变形了,石门板估计也早就崩塌出去了。
没用多大功夫,一群人就到了门框边上,石门框后一片漆黑,就连头灯照去也什么都看不清楚,这地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斜靠在门框上,靠近甬道的方向,还有一块摆放突兀的石板,那并不是被崩裂的石门,石板显然要薄上许多,四方四正的完全不像是大物件上碎裂下来的。
没人敢独自贴近门框后的黑暗,几个人就挤在甬道的边缘,这位置已经可以挪动那面石板了,我们都想一看个究竟,在水中扑腾的工夫,胖子已经将石板挪到了甬道里。
等水底因为胖子的动作搅动的暗流散去,我又重新凑回到了人群之中,这是一面只有一寸厚度的石板
,人工打磨的痕迹非常明显,这东西好像不应该是此座墓室里的,做工非常粗糙,只打磨了个形状,没有做其他的工序。
这石板并不轻,要说在地面上,还会费点力气,但在水里,虽说只是借了头发丝点儿的浮力,但终究水还是帮着胖子,将石板连翻了好几个面。
等马师爷拉住胖子,他才停了手,马师爷双腿扑腾着到了胖子跟前,他用手在石板面上蹭了两下,上面沉积的东西几下就被马师爷蹭了下去,水淹没这里不知道多久了,石板上长了一层的黑澡,看马师爷的样子,我就是一阵的恶心,但恶心归恶心,马上我在石板上看见的东西,还是让我立刻凑近了几个人。
石板上有文字,进来已经走了一大段,我们就没有找到过任何文字或者是叙事性质的壁画,所以现在看见还是稍微有些欣慰的。
我瞥了一眼氧气瓶的计时器,才过了不到五分之一,石板上的字并不算多,这时间还是可以耽搁的。马师爷用手清理的慢,就直接摘下了腰前的绳扣,用绳扣蹭了几下,胖子就拉住了他。
“能看清就行了,咱又不考古,别浪费时间。”胖子给马师爷扫了一眼板子,很快就将板子重新刷回了白色。
我们帮着马师爷打光,马师爷按照着从右往左的顺序,一个挨着一个直看了两遍,这才扭头和胖子要过了他手里的板子。
“这是一块墓志铭,墓主人是个宣德三年的武举人。这座墓,就是这个武举人的。”
看了一眼马师爷写的字,我更加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了,根本不可能呀,一个举人虽然在当时已经可以入朝为官了,但是身家能富贵到这种程度,那得比严嵩还贪呐,但是看官职就知道,没那个可能,而且在明朝做贪官,那是高危职业,不可能会有全身而退的人。
那墓志铭自然不可能只有这些,墓志虽然很简便,但上面所述必定是主家一身的作为和成就,我扭头准备让马师爷继续写,一看,他已经将后边的部分写好了。
“里边说,这举人生卒不吉,本来中举当年就已经在兵部排了个官职,但是同年的冬天还没等到去述职,就因为染了风寒撒手人寰了,享年才不过三十二岁而已。”
我没等别人看完,就抢过了笔,在板子的空白处写道:“你看错了吧,这人官儿都没当上,还能住这么豪华的陵墓,不可能吧。”
马师爷看着我写完,连看了好几秒,才扭头望向了我,他表情有些惊慌,四下又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位置,然后重新把视线挪到了刻着墓志铭的那块石板上。
马师爷看了半天,也不光研究文字,这块石板他也翻过来倒过去仔细观瞧了半天,突然松了拿着石板的手,猛的一拍,就在手写板上迅速写下:“这东西不是同一座墓里的,墓志铭和咱现在所在的墓室不配套呀。”
“会不会是挖盗洞的盗墓贼干的,是那孙子想恶
心一下后来的同行?”胖子紧接着马师爷,在它的话下面写道。
马师爷在水里晃了好几下脑袋,他也搞不清楚。墓志铭对我们这些人没什么价值,就被胖子丢了。墓志上写的东西其实很简单,石板就是非常普通的石板,单单从材质上就可以看出来,和这座墓不是一个档次。墓志铭的行文也不怎么考究,可以看出撰写的人也是个半吊子。
这块墓志的主人名字叫刘荆,生于洪武二十八年,父亲是个百户,家里并不富裕,但是相比于平常老百姓,还是不怎么缺衣少食的。因为父亲从军的影响,他也自幼习武,十六岁就取了妻,因为他老爹就只有一个独苗,所以极其溺爱,致使他到了三十二岁才混到了武举乡试,这件事可算是此人人生中最大的事,也是最后一件事,因此此事几乎占了整篇的三分之一,刘荆因为自幼练就的本事得了个武举,但悲催的是同年年末不知为何患上了风寒,结果没多久就死了。
我一直没从没这些道道里绕出来,为什么这座墓里会出现另外一个人的墓志铭,回想刚才雕刻墓志铭的石板摆放的样子,不像是人为干的,但想想确实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我们一路来都非常小心,主要是忌惮那只相貌古怪的小水鬼,但一路到了这里,连它的影子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是否从别的空隙或者水洞逃跑了,或者说干脆早就让胖子的雷 管炸死,现在已经躺在灵殿的水底,我们只是刚才没有发现罢了。
六个人在门框口犹豫了半天,才有人踏进去半只脚掌,里面实在太黑了,这里面估摸着差不多就是前殿,墓室里空间一定会很大,所以就连我们六只头灯一起去照,也照不出多大的一片空间。
后脚踩着门框离开了甬道,瞬间我的脚下就空了,在甬道里我已经摸到了浮在水中的技巧,所以没掉下去,马师爷被我硬拉着,四仰八叉的正挥舞着手臂,其他人因为他,都没能在水里浮稳,最后看马师爷实在不行,只得几个人搀扶着,最后才勉强让我们保持在了同一个高度。
“直走,咱直接去后室,直捣黄龙,配殿里那些玩意儿,又死有重,咱直接给他的棺材清空喽。”胖子拿着板子在我们几个人面前晃了晃,一排人纷纷点头,我们就互相拉扯着,朝甬道正对的方向拍水游了过去
这里的墓室比那做灵殿还要让我觉得没底儿,水看着并不浑浊,但就是照不太远,光线之后完全就是黑色的,墓室里其他的影子,没一个看的着的。我们就像漂浮在无尽的宇宙虚空之中,冰凉和黝黑的虚无,简直有八成的相似度。
在黑暗中拍水拍了半天,感觉着至少已经往前了五十余米了,但始终连墓室的墙壁都没看见,就更别说通往后室的门了。隐隐的我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但出于对这里的不了解,所以我还是抱着不久就能看到甬道门的想法,但是又过了半分钟,胖子也觉得不对了,猛地朝前拍了几下水,就停在了原位。
第二二一章 鬼缠身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这墓室大的有点儿出奇了,最开始我还认为那些缥缈看不见踪迹的黑色是墓室的墙壁造成的障眼法,但是现在走了这么一圈,我立刻就意识到,那是距离超出了能见度之外才会出现的色彩。
“别走了,快往回跑,快点。”胖子只是将自己写完字的板子给我们扫了一眼,就扭头朝着我们身后游了出去。我们几个也紧跟着,马师爷算是个拖累,但肯定不能就扔下不管,我只得努力将他拉浮在水中。
差不多就是和我们来时一样的时间,我尽然没有看到我们来时的甬道口,我心里已经慌了,这事儿不是不可预料的,早在还没往回游之前,我就已经发觉这里有些问题了,往前就像是无尽的黑色深渊,是不可能到头的,但我却也实在没有想到,为什么往回走,那扇进甬道的墓门也不见了。
马师爷已经有些大喘气了,排气孔全是一串接着一串的气泡,我担心马师爷过分紧张会导致氧气使用速度太快,抱着安心的想法就去看了一眼马师爷氧气罐的压力表。
结果却适得其反,看见那表盘上的指针指向,我不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孙子没控制呼吸,才十几分钟而已,他氧气瓶里的氧气已经过半了。
照他的速度算,就算按原路返回,他都不一定能浮上盗洞,这家伙可能得死。我看了一眼前方的光影,有些犹豫,那些个王八蛋没一个帮忙的,早都一溜烟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还带着马师爷,我都可能因为氧气不足死在水里。
我看了一眼马师爷面罩下的脸,因为在水里扑腾吃不上力气,脸都白了,人也几乎虚脱,这家伙浑身颤抖,要不是我拉着,早都掉下去了。
突然有那么一秒钟,我都有种扔下他不管的念头,实在不是我不义气,就算是马上能看见甬道,他这氧气余量,我都不能保证把他从甬道里拉出去。
这家伙没救了呀,但我始终还是没有放手,长出了一口气之后,我只得继续拉着他往已经离开挺远的光影处游了过去。
马师爷总算不是个傻逼,知道我是帮他,自个也很快冷静了下来,不怎么费力去和水挣扎,只是尽管顺从着我往前漂。
这里头灯能照到五六米外,那几个人的脚我还能看见,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安稳,至少和他们没分开。但是看着前面人的脚,突然我就发现有个东西闯进了画面里。
那不是个人,体型非常的小,我几乎就只能看到那就是个黑影。那东西一定不是其他人,光是体型上就要小上好几倍,我一想在岸上袭击我们的那只小水鬼,心中立觉要出事儿。
但这地方是哪儿?古墓的墓室里,就算是干燥的还好,但我们现在都泡在水里,喊叫根本没用,他们完全听不见,我奋力的往前游,想赶紧叫住前方的人,但是这些人就是一个也不停,死命的往前游,他们身后的东西,也没有看见。
那东西不会是别的了,就是那只袭击过我的小水
鬼,这家伙现在看来确实就是民间传闻中的水猴子,在水里动作极快,关键跟在别人屁股后面都没让对方察觉到。我眼看着那只水鬼在前方几个人脚后游了几圈,之后,水鬼像是打定了注意,选了个最靠后的人,那人也是倒霉,被水鬼一口咬在了腿上,我就在后面看着,人立刻就被水鬼抱住了腿。
此时我心里焦急不已,但游在我前面的那些人更加让我恼火,这人都被拉停下来了,那些人还没发觉,照旧不管不顾的往前游。
几十秒之后,我已经距离和那个和水鬼纠缠的人不远了,马师爷一个劲的往边上靠,我又不能放手,一放,他就往下边沉。一看不行,我只能一手抓着马师爷,另外一只手去解救那个光头的伙计。
水鬼死咬着光头伙计的腿不放,它也不下杀手,只是全身抱着那人的小腿,那人已经失了理智,一个劲甩着腿,但水鬼抱得结实,一连好几下,都不见小东西有半毫的动静。
我本想去拉这人一把的,但是到了半米不到的地方,我却发现现在不能贸然上去,这小子被吓得不轻,理智几乎都没了,他也没被吓晕过去,人就在水里不停的挣扎,四仰八叉乱舞着手臂,我不敢上去,这家伙自己还好,要是我贸然上去一巴掌打翻了我的氧气管,那我到时候找谁说理儿去。
同时一边的马师爷又是一个隐患,我上去虽说也能控制住面前这个人,但是势必得用全力,这要是一放手,马师爷又得玩完,我现在是前后没路走,整个脑子都差点儿没搅和成浆糊。
我自己心里焦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各种想法在脑中乱舞,其中独自跑路的想法占了一大半,这些想法无异于见死不救,那在我的理解里几乎和直接杀了对方没什么区别。
正当我陷入纠结的时候,忽然在我头灯光内,一道反光的线条从水里划了过来,同时水也被那条线搅起了一些波纹。
我往线条的来向一看,好几个光点就在线条后三四米的位置,那是我们脑袋上的探照灯光,我心中大喜,但还是暗骂着这些孙子终于发现后面出问题了。
那条线从我面前不远飞了出去,我一看,这才发现它是胖子带下来的一根铁钎,胖子在几米外就发现赶上来再救已经来不及了,竟然冒险的把铁钎飞抛了过来。
这是水里,阻力很大,但胖子早就估计到了,他位置稍微高出我们半个身子,铁钎的抛物线正好和抱着那人大腿的水鬼对上,铁钎的威力已经没多少了,一头撞在了水鬼的脑袋上,并没有穿过去,只是砸的那小玩意儿生疼,几乎是同一时间,胖子,光头还有光头的另外一个伙计,他们已经赶了上来。胖子招呼了一手,光头和另外一个伙计立刻就游了上去,稳住了被水鬼缠身的那人。
水鬼的这几下纠缠其实要是放在常理下,它早就得逞了,这东西也不下黑手,就只是把人拉进水里,纠缠住,直到人给他淹死,但是它不知道自个绑架的这个,背上还背着氧气罐,它一时半会
光费力气了,那人也才只是受了些惊吓。
从这里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家伙也不是什么高智商生物,来来去去终究只是个畜生,不懂得变通,只会自己的那一套,这样就好解决了,至少不用担心它会有什么邪性的行为。
铁钎撞到它的脑袋,那水鬼已经松了爪子,胖子立马上去乘机一把就把水鬼拉拽了下来,但是胖子没想到,那东西在水里,这就是它的主场,小水鬼不过十岁孩子的个头,但是力气极大,胖子一时间又低估了它。
胖子才拎起对方的后颈,还没捏住,小水鬼就是一个翻身,拖开了胖子的手,等它几个翻身之后,此时就已经出现在了胖子的脸前,这势头不好,胖子未及反应,还想着拍水后退几步,小水鬼已经扑上了身。
水鬼的动作极其灵敏,我看见那几个动作之后就发觉它不太像是在水里游,而是在水中飞行,几下小水鬼就脱开了胖子的牵制,反倒是扭头立刻就撕扯起了胖子的胳膊。
这家伙的嘴像是鸟喙,我这里距离胖子不远,那东西张开嘴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鸟喙一般的口中全是针尖一样的小刺,这些刺非常的细,几乎和注射器的针头差不多。
情急之下,我都忘了这是在水里,还大喊出了一声让胖子躲开,这一口气差点没让我的面朝脱落,我赶紧压住,但还是进了不少的水。
水鬼一口下去就咬在了胖子的手臂上,胖子浑身一抽,整个人就跟触了电似的,我也管不得身旁的马师爷,晃了晃胳膊提醒了一下就放了手,朝着胖子拍水游了过去。
几秒钟而已,胖子已经和水鬼纠缠住了,水鬼虽然松了口,但长满獠牙的嘴还是再次咬在了胖子的肚子上,也该他倒霉,肚子露出来一大截,正好给了水鬼可乘之机。我心里大骂活该呀,要是不胖,怎么会遭这一口。
这家伙咬上去应该非常疼,我心里暗想了一下被装满针头的板子拍到会是什么感觉,胖子一定不会舒服,而且水鬼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腺,要是有,那胖子是死定了。就算是没有,这家伙嘴里也不会干净,病毒和细菌进了血肉,可能得感染呐。
想的工夫,我已经到了胖子身前,水鬼还没松口,双腿耷拉在我面前。我一见这阵仗,心里就乐了,这不就是留着我收拾它吗?
我想都没想,双手就抓住了水鬼的后腿,对着胖子,我做个闪开的口型,胖子也不知道是在叫骂还是在应答,满脸的白毛汗,嘴巴猛地长了长。
我没管可能会撕下胖子肚皮上的一块肉,在水里一使劲,水鬼就被我拽了下来,这一下没费太大的力气,因此我还天真的以为这只水鬼已经虚脱了,但是哪成想,那东西最燃被我抓着两只腿,但前半身,还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了过来,我又与它四眼对视,这家伙样子没变,但是因为水的原因,毛发四散开来,就像是长发女鬼。都还没等我心里做什么建设,那东西毛发下的脸,立刻就让我尿了裤子。
第二二二章 尸毒
也不知道是真的尿裤子了,还是心理作用,我两腿间一股温热之感,但也管不了其他的破事儿了,我下意识一把推开了水鬼,就要往后游。
但是水里哪有陆地上活动方便呐,再加上我游泳就是个半吊子,潜水更是没什么经验,被那只水鬼的脸一吓,我连自己的四肢都没法控制了。
在水里四仰八叉了半天,结果一看,水鬼还在我的面前,这翻折腾竟然连半米都没有游出来。那只水鬼的脸没了毛发的遮挡,脸完全是鳞片组成的,眼睛发白,根本就是俩白色的兵乓球。脸上除过鸟喙一般的嘴和那俩白眼珠子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这他娘要说它是被打桩机打了我也认呀。
我躲闪不及,那东西已经想要过来咬我,看来这玩意儿半会工夫就已经学精了,见我们怎么拖也淹不死,现在直接来硬的了。
我见左右都没法躲开,连忙吐掉肚子里一直憋着的一口气,我整个人就朝着水底沉了下去,但是速度还是慢了半秒,水鬼大张着喙口,直接咬在了我的潜水面罩上。
这家伙咬合力非常大,我有些后怕,好在我还带了面罩,但是当我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之后,我又不淡定了。
在我眼前,看的非常清楚,面罩被水鬼咬了一口,我眼睁睁的看见面罩整个都变了形。这种面罩是有机玻璃的,摸着质感差不多就是塑料,所以挤压并没有让它直接碎掉,但是有机玻璃面上,瞬间就裂开了三四条贯穿整个面罩的裂缝。
此时,两种死法已经摆在了我的面前,一种是被这只丑八怪水鬼咬死,另外一种就是面罩撑不住水压,直接破掉再被水淹死。
但老天爷看来不想让水鬼快活,就在我等着对方下一口咬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忽然,那只水鬼身子猛地一摆,紧接着,我就看见在水鬼的身后,胖子的影子探了出来。
胖子参照了我之前英勇的壮举,他也拽住了水鬼的两条后腿,但是胖子显然是要比我有把握,这家伙习水性,没在水里被巨大力量的水鬼牵制住,直接拉着对方的后腿就给扔了出去。
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但是我眼看的方向就是水鬼划出去的方向。也不知道胖子是不是故意的,这水鬼在水里飘出去,就撞在了对面刚刚稳住自己伙计的光头身上。
光头瞬间一抖身子,他倒是躲开了,但是那个伙计又倒霉了,才见他正定了起来,这回突然一脑门再次和水鬼撞上。
我有意想过去招呼胖子帮忙,毕竟现在人也是它的好几倍,但是才拍水出去一米,我的面罩又发出一阵让我心中顿生恐惧的声音。
有机玻璃的面罩支撑不住了,虽然面罩有周围的一圈橡胶固定,但是缝隙已经因为水压漏了水。我的面前几秒钟,全是从这些缝隙里挤出去的氧气,这些气泡阻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连半米之外的胖子都看不清楚。
水也
同时从空隙飙了进来,我努力仰着头,这些水才没进嘴里,但是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氧气漏光之后水压会瞬间将面罩的碎片拍在我的脸上,到时候那种憋死在水里的死法一定非常难看。
慌乱中,挥舞着的手被人拉住,一感觉大概方位,就知道是胖子,我硬停住了手,深怕又把他的面罩打掉,他要是也死了,那我真就没活路了。
我脸上一会儿全是水,面前更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有被头灯照的发白的气泡,我感觉到,胖子正拉着我往上浮,我发觉他游了几下就开始有些吃力了,自己也不落下,猛吸一口气,硬是憋大了肚子。
几分钟之后,我脑门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暖意,但眼前还是刚才那些气泡的残影,等了很久,我的眼睛才能看见东西,周围非常黑,头灯并没有开到最大功率,所以照射出来的还是一些发白的阴影。
我正被胖子拖拽着,不知道在往什么地方游,整个空间里都是划水的声音,半天我才又听见了胖子的声音,他大喘着气:“怎么着啊你?死没死?没死自己游,我他娘快……快累死了。”
胖子出气的声音有些不顺畅,感觉上是呛了水,但等我翻过身才发现他面罩戴的好好的。看来是这家伙是平时少锻炼了。
没用半分钟,我们就游到了岸边,这地方我现在才发现,又他娘的出问题了,这里全是裸露出来的岩石,没有一块儿打磨平滑的墙面,这是个山洞。
我恍惚了一下,确定刚才的确在墓室里,现在为什么浮上水面就又进了山洞?头顶的上空,我扭大了头灯的旋钮,那确实是山洞的顶端,这里距离洞顶大概五六米高,是个不太大的洞腔,水面也并不大,只有四五十平米,一大部分还隐没在山洞的边缘。
我扔掉了脸上的面罩,橡胶才一卸力,有机玻璃的透明面罩立刻就散碎了开来。短暂的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坐在水边,这才又想起了下面还有人,我往水里一看,隐隐约约看见水底有亮光闪现。
胖子还带着面罩,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碎面罩,无奈的晃了晃脑袋就说:“得,吃苦的活还得我来。”
说着,就有重新跳进水里的动作。我自然是有些无奈,这面罩不碎,我也不可能上来,怎么说也该帮他们摆脱水鬼之后,再一起跑,现在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我背着氧气瓶都很难下去,现在再让我无装备下潜,恐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胖子刚想朝前靠,我也准备好了他巨大身形拍起来的水花,但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家伙突然晃了两下,就朝后倒了下去。
我根本没能预想到,反应过来去抓的时候,已经晚了。哐当一声,氧气瓶撞在了岩石上,胖子也背靠着地面栽倒在了地上。
还好,有氧气瓶挡在他的背上,支撑开了一些距离,所以胖子没有直接撞到岩石上。我一看就后怕,胖子身下全
是刀尖似的岩石,若是没氧气瓶在中间隔着,后脑一定会被撞碎。
“唉……怎么了,你他娘怎么还喝醉了。”我不明情况,叫了一声,马上去扶胖子。
氧气瓶正好磕在了一块尖石头上,撞击之后里面的气体就从口子喷了出来,不到一秒就没了,氧气瓶也变了形状。我给他解开氧气瓶的扣子,就去拉胖子,但是这家伙死重死重的,半天才把他扶着靠在一块岩石上。
“没事儿吧?”我看胖子眼睛睁着,就又问了一句。
见他半天没回话,我又把他的面罩拆了下来,这一看又给我吓了一跳,胖子满脸苍白,脸上全是水,一看就知道,那是汗液。
这家伙是怎么了?我正打算看看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胖子这才费劲的开了口:“我……我他娘的怎么没力气了,唉……胳膊……腿,没力气……”
胖子挣扎了半天,四肢只是微微动了几下,根本没有抬起来,我这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心中焦急,就在胖子身上摸,但是半天连一条伤口都没有。
“你早上吃什么了,嘶……食物中毒了吧你。”我脑中思绪乱转,但是手上就摸到了胖子的肚皮,这家伙肚皮上的潜水服已经破了,再一摸,突然想到了刚才那只水鬼,这家伙刚才被水鬼咬了,不会是水鬼……
我没敢直接下定论,就去扒胖子肚皮上的潜水服,没想到这孙子到这时候了还硬是费力的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皱着眉头将他已经没什么力气的手掌拉来,就对着胖子说:“别他娘的守贞洁了,我又不强奸你。”
胖子虽然已经虚脱了,还是露出了一张极其厌恶的表情,我将胖子肚皮上遮着的潜水服撕扯开,灯光才照上去,我立刻就愣在了原地。
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而已,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咬伤,大为惊骇,实在没有想到那一排针尖不到的牙齿,会造成这么恐怖的伤害。
胖子的肚皮并没有烂,但有好大一块已经完全成了紫色,这片紫色有些发硬,还肿了起来,紫色的肿块上面还有两排白色的斑点。斑点凸起已经成了水泡。这东西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水鬼的咬的压印。
我赶忙去看胖子的胳膊,他胳膊上也给咬了一口,最后发现,胖子的胳膊没什么大碍,只是潜水服被撕破了,可能是当时牙齿挂在了潜水服上,并没有刺进肉里。
但是有肚子上那个骇人的伤,我就已经很头疼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伤,我见都没见过,要硬说,胖子这是被僵尸咬了,看情况,这堆肥肉已经中了尸毒,尸毒怎么解?我想破脑袋才想到了糯米,但是这破地方,米糠都不一定看得着。
我看了一眼胖子,他意识应该还算清醒,就是没了力气,人也比较乏累。胖子见我脸色忽黑忽白,就强撑着嗓子说:“怎么了,跟……他娘死了爹似的。”
第二二三章 孤立无援
我指了指胖子的肚皮,他自然是个明白人,看我脸都绿的,就硬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肚皮,所见的景象立刻让他肥大的身躯猛抽了一下
“嘶……他娘的,总算是栽在这茬儿上面了。”胖子胳膊腿都没有什么力气,他想摸一下,但是试了好些下,都没有把胳膊抬起来。
“你别动了,我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尸毒,但怎么它也该是毒,别自个乱动,又搞得毒性蔓延,到时候你他娘再早死几个小时,亏不亏呀。”
“呸……”胖子吐了一口唾沫,结果以他自己的力气还是全部喷在了脸上,我无奈拉着他的胳膊帮他擦干净,胖子又缓了半天才继续说:“腰下面,我腰下面。有……”
这家伙看来是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话说了半句,就噎在了喉咙里,半晌都没有继续发出声音。我顺着它眼睛看的方向,在胖子的腰后摸了摸,是一个尼龙的小包,掏出来才发现,那是一把匕首,这东西有些分量,我拿起来在胖子面前晃了晃,胖子微微点了点头。
我看他眼睛又看向了自己肚皮上的青紫色肿块,他这是想干什么?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又看向了胖子,结果胖子对着我手里的匕首挤了挤眼睛,又对着自己肚皮上的伤口瞄了一眼。
我马上理解,但这方法确实有些让我难以下手,胖子这是要让我直接用匕首把伤口给割掉?似乎确实有断臂求生的说法。段臂求生,其实就是肢体中毒,或是被蛇虫所咬,或者就是盗墓贼中了尸毒,如果没有办法立刻就医,就只能断掉受伤的肢体,做法很极端,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下半生残疾,那也总比没有下半生的好。
但是胖子这不一样啊,他这伤口在肚子上,我一刀下去,胖子的肚子就是一个大窟窿,我又没有医疗设备,就算有我也不会用啊。到时候真给他割了下来,什么肠子内脏流出来,我可没法处理。
胖子看我犹豫了半天,又挤了挤眼睛,我向他投去了一个真要这么干吗的眼神,胖子则以坚定回应。我也知道这玩意不早解决胖子怎么也是个死,而胖子现在全身无力的状态,也可能早就毒性扩散了。
我看着那坨肿胀起的紫黑色脓包,这东西又大了一半多。眼看着肿包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我一咬牙,就把刀架在了肿包的边缘。
我才稍微用了一下力,胖子整个人就弓了起来。这傻逼嘶吼着跟杀猪似的,整个洞室都变成了一个音响,我感觉脚下的岩石都震动了起来。
“你……我……我他娘叫你开条口子放血,你丫的想提前送我见阎王爷啊。”胖子疼的声音都给他憋了出来,一看我有割掉他半个肚皮的架势,胳膊都有了力气,一把就推开了我。
我没认错,虽然早就知道这样确实有问题,但还还喊了一句:“不给你割掉,再过一个小时你就成非洲人了。”我又看了一眼已经开始发黑的肿块,这种
速度蔓延胖子的全身,几乎就是时间问题,我已经想到了一具发紫的尸体慢慢全部变成黑色。
胖子刚才那一下,是给他疼的,气过去了,人也就又摔倒了回去。胖子又成了个半瘫,我眼看他又有大骂的架势,但最终还是没能再挤出多少力气。
胖子肚皮上的伤口从外面看像是个硬块,我最开始没敢上手,现在用刀尖一碰,这东西竟然是软的。胖子的匕首非常锋利,我只是用刀尖一挑,整个鼓起的肿块就萎缩了下去。现在我才发现,这东西除过颜色似乎和被烫伤的水泡非常相似。
光是挑破自然是不行的,那层皮完全已经被尸毒浸透了,得整个将其割了下来。最后找遍了全身,才想到自己背上贴满了创可贴。没别的选择了,我只好废物利用,撕下自己背上的,最后一排一排的贴在了胖子的肚皮上,那片脸大小的黑皮也被我取了下来,扔到了一边。
胖子大的声音发不出来,我在操作的时候,这家伙呜呜弄弄一直呻吟着,等我弄完,又用胖子身上的潜水服给他包严实,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胖子已经累虚脱了过去,整个人躺在岩石上,眼睛虽然大睁着,但是人已经昏迷了过去。这状态差点让我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一摸鼻息,还是比较稳定。
搞完全部的工作,我才准备坐下来也休息一会儿,却扭头看见了一边的氧气罐,这是我的,在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关掉了阀门,现在我和胖子的装备正好组成了一套,我的没有面罩,胖子的是损坏了氧气瓶。
但是除过这些,我瞬间又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胖子的伤搅扰的我有些恍惚,这时候看见氧气瓶,才瞬间想起我们这儿还少四个人。
我赶忙爬到水边,但是早先看到过的亮光点,已经没了,他们的头灯早就消失不见,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光头那边我没法估计,但是马师爷我一猜就知道,他自己绝对不可能逃跑。离开了我的帮助,他能不下沉都算是厉害了。
而且我不太能相信,光头那几个人会好心帮助马师爷,想在不久前,他们就只管自己,我和马师爷费了半天力气才追上。这事儿现在有些不太秒了。
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立刻就将胖子的面罩和我的氧气瓶组装了起来,背在身上就踩进了水里。但是有些事情想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实际去操作,一个最小的麻烦可能就会让想法流产。我也步入了这条规则的后尘,才进水里,被水一激,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我他娘的不会水呀,氧气瓶也就保证我不会淹死,但是活动还得我自己来,刚才上浮都是被胖子拉着,现在让我自己下去救人,想想一系列的动作,我连现在怎么下去都不知道。
在水里冷静了许久,我还是爬上了岸边,这几个王八蛋难道真的死了,我还是祈祷他们互相帮助游出了墓室。但这种祈祷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氧气瓶的使用时间不短,如果是专业人员,像我们这种容量的气罐,大概可以支撑一个小时十几分钟。但我们这帮半吊子,最多五十分钟左右。马师爷更是刷新了记录,顶多用四十分钟。
而自打我们下水到刚才重新出水,差不多已经是二十多分钟了,刚才给胖子处理伤口,半个小时都过去了,做最好的打算,他们的氧气也已经没了,都不用看马师爷的氧气表。这些人除非立刻马不停蹄的上岸,否则一定会憋死在那个甬道或者灵殿的某一处。
我又在水边等了半个小时,还往里面扔了好几块石头,石头没有将任何东西砸起来,我也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尸体浮出水面。
有过前面种种无数次经历,我对光源已经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依赖,光源对我来说,已经超过了武器。好在我们有先见之明,头灯的电池我们在下水之前每人都装了四五块,我和胖子的加起来,总该能支撑两三天。
我关掉了胖子那只,胖子还有气,比较平稳,眼睛也闭上了,我不知刚才那些处理有没有作用,但还是希望最好别出太大的事情,要是他死在这里,那我也只有自杀一条路了。
趁着胖子没醒,我就暗自打算着先把这个洞室摸清楚,毕竟要是胖子一会儿醒了,我们也好有个预先的打算。为了判断方位,我只得又将胖子的头灯打开,找了一个完全看不见洞壁的方向,就顺着岩石爬了过去。
这洞一看就知道,是塌方出来的,有了这个猜测,我也大概知道为什么我们会从墓室里直接游到一个洞室中。种种结论的突然出现,似乎又作证了胖子当时在灵殿里的猜想,这座墓就是因为洞壁垮塌,整体翻了个个儿。
洞室是塌方出来的,这种变化很好解释,在墓室的周围,其实修建之初是留有空腔的,这在工程施工阶段算是偷工减料,因为常年的地质变化,岩石稍稍都会有些细微的挤压和变形。如若所有的空隙都有回填,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而就是因为这些多处出现的空隙,影响了力学结构,导致未有固定的岩体垮塌,常年累月直到墓室更下方和四周被掏空,这才使得整个墓室完全栽进了坑里。
但始终有一个东西怎么也说不通,那就是如此大的变化,墓室为什么还能保存这么完整,想想也知道,下方被掏空,建筑应该是整个掉下去,要么结构断裂,要么就不会有残留下来的任何空间,而且这里并不深,地面也同样会有大变化。但是这些都没有,而这个墓室就好像是刻意建造成倾斜的一样。
我从头顶崩裂下来的石块往前爬了十多米,后面连那个水潭都看不见了。头灯在我翻越一块巨石之后,终于照射到了这个方向的最深处。
那是一面非常光滑的岩壁,但等我仔细看了许久,我才立刻意识到,那是人工修造的,这种地方出现人工建筑,不用多想了,可能就是一座墓墙,而且很可能就是我刚出来不久的那座明墓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