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体察民情
主任离开之后,谢意祥又将电话给交通局盛局长打过没人接,只了。心道这个老盛也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刻,跑那去了?
明知道新书记上任,还敢“跷班”,活该倒霉!
其实这也怪不得老盛,他哪能想到柳书记上任没几天就会召见自己啊?交局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重要单位,十天半个月之内,柳书记怕是找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谈话都忙不过来吧!
谢意祥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就响了起来,忙即抓起话筒。
“喂……”
“意祥,是我。”
电里穿来谢意祥爱人穆莎莎的声,让谢处长吃了惊。
“什么事?我正上班呢!”
谢意祥忙压低了声,眼睛往里间的书记办公室瞄了下。他可不想让柳书记看到自己在上班时间打电话聊私事。
“嗯,是这样子的,我们郝局问今天有没有时间,想请你一起吃个……”
打从谢意祥当上柳晋才的秘书,不要说别人,就是穆莎莎这个枕边人,说话的语调也要客气了。
“郝伟宪?”
谢意祥晕了下。
自己尽管当了柳书记的秘书,郝伟宪这个市公局局长似乎也用不着拍自己的马屁吧?谁不知道老郝是市长陶义鸥的嫡系亲信?牛哄哄的副厅级干!
就算要与一把手的秘书搞好关系,也忒性急了些。
“哎呀,注意点,别乱说话!”
穆莎莎在电话那头嗔道。(wap..)伟宪像极了他的“恩主”陶义鸥,官威十足。穆莎莎这是在嗔怪谢意祥不该连名带的称呼郝伟宪。
谢意祥说道:“现在不好说,柳书记工作很忙。等我下班之后再给你通电话……”
“哎呀,局似乎很着急啊……”
谢意祥就在脑子里转开了。
什么事情让郝伟宪很着急?而且急着要约他吃饭?自然,人家郝局长是看中了自己“柳书记秘书”这个头衔。看来郝伟宪是想要打探一下柳书记的脾性。
“不行啊,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等下班吧……有人过来了……”
谢意祥断然挂掉了电话。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尽管走廊上也铺了厚厚的地毯,是做秘书的人就该耳聪目明,再细微的脚步声也能听得出来。
可不能叫人家知道自己一上班就和家里人打电话。
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门口的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
“小谢!”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分管交通的副市长段邵文。段邵文五十岁左右,身材中等,头发略微有点花白,人还是蛮精神的。
“段市长好!”
谢意祥又赶忙往起站。
“呃,小谢啊,柳书记这时候召见,什么事啊?”
段邵文热情中带着几分疑虑。(://)
忽然被新任市委书记召见,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种情况以往可不多见。
“段市长,真是不好意思,也确实不知道。柳书记就吩咐请你和交通局的领导们过来,没有说什么事……”
谢意祥很诚恳道。
段邵文点点头,不管谢意祥所言是真是假,这个事情都不好再问了。
“请段市长稍待,去向柳书记报告……”
“不用了。”段邵文连连摇手,又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还是等交局的同志们来了之后再一起进去吧,反正也很快就八点半了。”
谢意祥心里明似的,知道段邵文这是紧张呢。多几个人一起进去,就算是挨批评,也要好受一点。段邵文不是市委常委,在副市长的排名中比较靠后,别看他走到外头,威风凛凛,到了这里,却和一个小学生相似。
谢意祥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豪感。
“那,段市长您先坐一会吧!”
自豪归自豪,谢意祥脸上可是一点都不带出来,紧着给段邵文让座。
“没事,站一会。”
段邵文笑道。
正说话间,地毯上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市交通局副局长老樊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啊,段市长……您!”
樊局长不想在这里碰到分管的市导,怔了下,随即满脸堆笑上前与段邵文握手。(.)
段邵文伸出一只手给老樊握着摇晃了阵,很威严道:“老樊,老盛呢?”
樊副局长低声答道:“盛局长不在……”
“怎么搞的?他去哪里了?”
段邵文顿时大为不悦,脸色变|难看。
樊副局长肚里乐开了花,脸上却很沉重:“市长,这个……我也不清楚啊……盛局长不会身体不舒服吧?”
“乱弹琴!身体不舒服,那也该和单位的同志打个招呼吧?上班时间不在岗位上,还一声不吭,算怎么回事?”
段邵文是真的很火。
交局是他分管的单位,柳书记第一次召见,局长竟然不在,简直岂有此理!
樊副局长不敢多言,只弯着腰,一脸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
谢意祥看了看表,便即轻轻敲了敲里间的门。
“书记,段邵文副市长和交通局樊副局长都来了!”
不知不觉间,谢意祥对柳晋才的称呼由“柳书记”变成了“书记”。
“请他们进来。”
柳晋才威严说道。
“好的。”
谢意祥转身向段邵文和老樊点了点头。
段邵文先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这才走向柳晋才的办公室,樊副局长赶紧照着段邵文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笔挺的西装,紧随在段邵文后头进门。(搜搜999)
“柳书记,您!”
在新任书记的欢迎大会上,段邵文见过柳晋才一面。
“邵文同志,你好。”
柳晋才在办公桌上站起身,伸出只手给段邵文握住,就是不久前段邵文对樊副局长的翻版。
“您您!”
段邵文握住柳晋才的手摇晃了阵,这才给柳晋才引见老樊。
“柳书记,这位是市交通局常务副局长樊正刚同志。”
“柳书记,您!”
樊正刚紧着上前,微微躬身,使劲握住了柳晋才的手,浑身都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着。
“樊正刚同志,你好!”
柳晋才微微一点头,便将手抽了回来,然后征询地望向谢意祥。在他了解的情况里头,似乎记得交通局是有一个局长的,怎的却来了个常务
谢意祥忙即上前一步,解释道:“是这样的,柳书记,我刚才打电话去市交通局,局长盛开怀不在,办公室的同志也不知道盛局长去了哪里。所以我通知樊正刚同志过来了。”
柳晋才点点头,淡淡道:“是这样,那好,我们不等他了……邵文同志,樊正刚同志,今天请你们来,没别的事,我们这就出发,去坐一回公共汽车。(.)”
段邵文一愣,马上就做开了检讨:“柳书记,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让您为这样的小事操心了!”
这位脑筋转得蛮快的,知道柳书记一定是得知省城的交通状况不好,这才出此招数,要亲自去现场查探一番。
却不知是谁打的小报告。
难不成柳书记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要烧到我段某人头上?
谢意祥听了柳书记这话,心里头马上便想起了著名作家路遥先生所著的长篇小说《凡的世界》,那里头就记述了省新任省委书记亲自上街坐公共汽车的故事。在路遥先生写的小说里,省委书记挤公共汽车可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差点危及到省委书记的人身全。
而这件事情,甚至成了省城市委书记丢官的导火线。
柳书记这是要师法那位省委书记的“故智”么?
或者,柳书记也看过《凡的世界》?
一念及此,谢意祥马上意识到,必须给市委保卫处打个电话,请他们马上派两个保卫干事过来,确保柳书记这次“微服私访”的人身全。
当下谢意祥毫不犹豫,转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柳晋才摆摆手,止住了段邵文的“自检讨”,说道:“邵文同志,我这么做,不是要标新立异,也不是要批评谁,就是切身感受一下普通群众的‘出行难’,寻找一个解决问的办法……既然有问,就要想办法解决……还有,什么大事,什么小事,恐怕也要有一个正确的观念。(wap..)”
“是的是的,柳书记真是高瞻远瞩……”
段邵文眼见事情已不可制阻拦,便有意无意的瞥了樊副局长一眼。樊正刚已经偷偷掏出手帕在擦汗了。大宁市的公共交通状况是个什么样子,作为主管局的常务副局长,他自然心里有数。这会子,心里头刚刚因为盛开怀无故“缺席”激起的那一点点“欢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暗暗咒骂起老盛来。
这老小子,合着先知道今天市委书记要去坐公交车似的,无巧不巧的就“跷班”了,抛下这么大个难题给自己来顶缸!
“邵文同志,樊正刚同志,请你们注意,今天我们就是作为普通群众去坐公共汽车。”
柳晋才神情严肃吩咐道。
柳书记这是叫大家不要暴露身份呢。不然的话,将市委书记的招牌打了出,还能看到什么实际情况?
段邵文和樊正刚自点头不迭。
“走吧!”
柳晋才一挥手,站起身来。
来到市委办公楼门口,三台小车已经齐刷刷摆在那里,不远处还有一台越野吉也已经打起了火,估计是市委保卫处的车子。
谢意祥小跑着上前为柳晋才拉开了奥迪1的车门。
“算了,走走路吧,权当锻炼身体了。”
柳晋才摆摆手,径直向门口走去。于是一干人等赶紧小跑着跟上来,越野车里走下两位精壮的汉子,不远不近跟在后头。
再后面,四台小车远远的跟了过来。
步行十几分钟左右,便来到一个公交车站。虽说离市委大院不远,因为位于城市的中心地段,这个公交车站附近也挤满了人。柳晋才穿着淡黄色的夹克,背着双手站在人群里头,也并不显眼,仿佛一个通的机关老办事员模样,段邵文的装扮也差不多,只有樊正刚笔挺的西装,显|有派头。不过樊副局长倒是希望自己是穿的夹克,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
公路两边,是滚滚的自车洪流。
这个国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被称为“自车王国”。自车洪流的密度,甚至远远大过人行道上行人的密度,是真正的摩肩接踵。没有亲自体验过的人,绝对想象不出,在这样的洪流里驾驶自车个什么样的难度。
那是需要真本事的!同杂技演员般的本事!
经过这个车站的公共汽车有十二路之多。段邵文也不敢问柳书记的目的地是何处,反正到时紧紧跟着上车就是了。
“去十一广场,要坐哪路车?”
柳晋才问身边的谢意祥。
“二路车!”
早在几天前,谢意祥仅仅只是市委办一个通的秘书,挤公共汽车那是熟极如流了。
柳晋才点点头:“好,那我们就搭二路车去十一广场,再从十一广场坐回来。”
“好的。”
谢意祥恭谨地道。
樊正刚微微松了口气,有些感激地望了谢意祥一眼。
其实从市委大院附近去十一广场,一共是有三路公共汽车的。谢意祥说的二路车,是其中路程最的。也就是说,沿途上来的人会少一些,不至于太挤,那么就不至于给柳书记留下太坏的印象。
大约等了八分钟的样子,一辆公共汽车缓缓进站,不过不是他们等的二路车。人群一阵骚动,拼命向前,争先恐后往车上挤。纷纷扰扰好一阵,直到那车上再也挤不下去了,才悻悻地罢休,然后就是好一阵抱怨。
“这路车去哪里的?”
柳晋才这回问的却是段邵文。
段邵文瞠目舌,答不上来,闹了个大红脸。
尽管他是主管交通的副市长,却如何知道这些枝节情况?
“报告……是去棉纺厂方向的。”
樊正刚忙出来给段市长解围,差点就将“报告柳书记”说了出来,总算事到临头想起了柳书记的吩咐,将后头“暴露身份”的话咽了回去。
“嗯,棉纺厂是在西郊吧,还有很远呢,后面站的人不都挤不上去了?”
“呃,后面还会有车过来,而且,沿途也会有下的,不会都是到棉纺厂的……”
樊正刚又答道。
柳晋才点点头。
段邵文便伸长了脖子往公路那头张望,希望二路车早点到来,好早一些完成这次“艰难”的旅行。(阅!)
第三百七十五章 盗贼横行
了十来分钟,一辆二路车终于缓缓进站。段邵文就像装了弹簧似的,也顾不得副市长和副局长的体面,直冲上公路,想要占据车门,为柳书记打开一条“通道”。
谢意祥则紧紧跟在柳晋才身侧,保卫处的两名精壮汉子一左一右,护卫住柳晋才。饶是如此,还是经过了十分艰苦的搏斗,才勉强挤上车去,人人都出了身大汗。
上得车来,车上早已挤满了人,不要说空余的座位,就是站着都是人挤人,很难挪动一下身子。
谢意祥就东张西望,对身边一个看上去斯斯文文,戴着眼的年轻人说道:“小伙子,请你让个位置给这位老同志坐,行吗?”
那小伙子扁了扁嘴,扭头望向窗外,理都不理。
呵呵,与《凡的世界》里头描述的情形还真有几分相似。
柳晋才抓住头顶的扶手杠,努力站稳身子,说道:“没事,站一站,反正也不远。”
两个保卫干事左右护卫,用身子住拥挤的人群,以免冲撞到市委书记。
好不容易,车子启动,柳晋才感叹地道:“我们都是大男人,还空着双手,要是那些女同志,或者拿着很多东西的同志,上车可就太艰难了。”
“是啊是啊……”
段邵文和樊正刚忙即随声附和。
“柳……我们……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改善这种状况的……”
段邵文压低声说道,边说边掏出手帕猛擦汗水。(://〕
柳晋才点点头,淡淡道:“不管想什么办法,一定要改善!”
“是是……就是资方面……”
段邵文正要和柳晋才诉苦,忽然想起这是“微服私访”,又忙即闭嘴,有些讪讪的。
谢意祥则紧紧盯着正努力往这边挤过来的售票员,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块钱,准备买票。可不能再发生书里面写的情况,让售票员对市委书记无礼。
好在售票员倒没有顶撞柳晋才,盖因柳晋才未曾向售票员发问。人家也不会神经病发作,故意找茬。柳晋才尽管穿通,身上却是自然而然透出上位者的威势,混合着丝丝读书人的儒雅大气。
眼见得虽然车上十分拥挤,总算还是比较有秩序,段邵文和樊正刚都暗暗舒了口气。
车子来到下一站,车门打开,又呼啦啦挤上来一大帮子人,直往柳晋才他们这边涌来。两名保卫干事尽管身强体壮,有些抵挡不住。樊正刚和谢意祥就挪动身体,挡在柳晋才和段邵文前头。
虽春暖花开的季节,柳晋才也感到车厢内酷热难当,伸手拉开了夹克的拉链。谢意祥艰难地打开腋下夹着的包包,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柳晋才。(:.〕
柳晋才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微笑着对谢意祥说了声“谢谢”,又慨叹道:“老了……”
段邵文笑道:“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以柳晋才的年来看,五十岁出头的实权副省部级干,确实当得“年富力强”四个字的评价。
柳晋才便笑了笑,透过肮脏的车窗玻璃往外看。市委大院往十一广场的这条大道,算得是省城最宽敝的道路之一了。但是车子却一直走走停停,犹如老牛拉破车一般,速度极慢。各式各样的车子塞满了道。改革开放这些年来,省城的经济增长尽管不如宝州市那么快速,但总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各类公车私车的增长很快,记得昨晚上儿子还和自己提起过,市公局局长伟宪的儿子,参加工作没两年就开起了丰田轿跑。然而城市基础建设的速度却远远滞后于经济发展的速度,导致在省城最宽阔的大道上,经常会发生堵车的现象。
在这样拥挤不堪的公共汽车里头,本来就够“难熬”的了,车还这么慢得像蜗牛,实在是令人心里头堵得慌。
车窗外,建的大楼和破旧的房屋参差不齐拥挤在一起,店铺的门面和招牌,也是新旧夹杂,凌堪,显|是破败。偶尔在钢筋水泥之中露出一角红墙绿瓦,却是些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昭示着这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因为昨晚上下过一场春雨,道路两旁堆积着泥泞,以及泥泞上的垃圾,肮脏无比,让人无端端的感到十分沮丧,只想发火。
这个,就是堂堂一省的省会城市吗?
柳晋才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自豪。
自己主政的宝州市,虽然城市规模远不及大宁市,但单就城市规划和城市建而言,确实远在大宁市之上。
不过这种自豪感很快就被沉重所取代。
因为,现在自己是这座城市的当家人了,何尽快改变它的面貌,才是自己今后应该考虑的问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混日子!
如同段邵文所言: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一定要搞出个名堂来!
一路摇晃,车子快到十一广场的时候,再次涌上来几个人,车厢内便更拥挤了。
忽然,不远处一个子尖声叫喊起来。
“我的钱包,我的钱包不见了……车上有扒手……”
柳晋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两名保卫干事依旧稳稳的站在柳晋才两边,只警惕地向四周张望。他们的任务是护卫市委书记的安全,可不管这些治安案件。
段邵文是分管交通的副市长,社会治安不是他分管的范围,是既然这样的事情被市委书记碰上了,却不能不出面了,况且是发生在公交车上的案子,多多少少也和他能扯上一些关系,便向樊正刚递了个眼色。(、//〕
樊正刚会意,扬声向司机叫道:“司机同志,车上有扒手,把车开到就近的派出所去!”
那个司机理都不理,径直往前开。
樊正刚火了,叫道:“我叫你把车开到派出所去,你听到没有?”
“你谁啊你?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司机还是没吭声,售票员倒说话了。
“你……你什么意思?”
樊正刚顿时涨红了脸。
说起来,他是这些司机和售票员该管的大上司,只不过人家不识樊局长“尊范”而已。
“什么意思?这还不明白吗,车上扒手多了,哪趟公共汽车上头没有扒手?要照你这个搞法,那咱们不用开公共汽车了,天上派出所蹲着去!”
售票
屑道,对于樊大局长的“无知”狠狠鄙视了把!
“就是啊,们还赶急呢,去什么派出所?”
有乘客随声附和。
“对对对,这车上,扒手这么多,就是公局的人全体出动,天天钉在车上,那也是抓不完的……还是赶紧的往前走吧。”
又有人说道。
樊正刚无奈,向段邵文投去求援的目光。(搜搜999〕
段邵文心里头那个气啊!
你小子歹是个常务副局长吧?这么一点事情就处理不了?
段邵文狠狠给他盯了回去。
樊正刚急了,拼命挤到售票员身,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准备向这个不知天高厚的年轻人亮明自己的身份。
“就是你,刚才就是你在我身边挤来挤去……把我的钱包还给我……”
那个子又叫喊起来,揪住了个看上去很清秀的年轻人。
“喂,别乱说啊?谁偷你的钱包了?”
那人也大声叫喊,却有点色厉内荏。
“司机,把车开派出所去,我抓到扒手了!”
女子叫喊道。
那年轻人急了,忽然掏出一把折叠水果刀来,亮出了锋刃,恶狠狠地威胁道:“少嗦,再喊就宰了你妈的!”
女子顿时吓坏了,赶紧放开手,再不敢吭声。
一车人也立时噤若寒蝉。
“停车!”
扒手得意洋洋地嚷道。
柳晋才眼里欲喷出火来,狠狠盯了身边的保卫干事一眼,低声令道:“抓起来!”
“是!”
保卫干事低低地答应一声,迅速豁开人群向扒手靠拢。
“嗤”的一声,公共汽车忽然急车,所有人都身不由己往前倒去。(.〕说时迟那时快,保卫干事一个虎扑,先就打落了扒手的刀子,然后紧紧将他摁在车门上。
樊正刚也顾不得亮明身份了,赶紧着上前帮忙,两个人牢牢摁住了扒手。
保卫干事腾出一只手,掏出证件在售票员面前一晃,低声令道:“市委保卫处的!马上把车开到派出所去!”
售票员顿时脸色苍白,愣了下才回过神来,颤声道:“前面……前面不远处就是十一广场派出所……”
“快,开过去!”
“哎哎……林师傅,把车开到广场派出所去!”
车内,忽然响起一片掌声。
车子很快开到广场派出所门前,车门打开,保卫干事和樊正刚押着扒手下了车,那个钱包被窃的女子一同下车。
段邵文就眼望柳晋才,低声道:“柳书记,你看今天是不是就到此为止算了,我要为您的安全负……我们一定会尽快拿出一个解决的方案来……”
柳晋才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那就下车吧,请市公局的同志过来一趟,一起研究一下。”
“好的好的……”
段邵文释重负,随即当先开路,引柳晋才下车。
人们都自觉让到一边,奇打量着他们一行。尽管段邵文声压得很低,毕竟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他对柳晋才的称呼。
难道这个不显眼的男子,竟然真的是市里的什么记?
书记亲自来挤公共汽车?
哈呀,可真是大新闻啊!
远远的,四台小车慢慢跟了过来。
见柳晋才走了过来,保卫干事向他敬了个礼,说道:“请首长指示!”
他当然知道自己保卫的是新任市委书记,是在大街上情况复杂,所以只含糊糊叫了声“首长”。
“进去派出所再说。”
柳晋才平稳地命令。
“是!”
进了派出所,里面倒是十分安静,办公室里的警察同志大都在悠闲地喝着热茶,看着报纸。
还有一位,在埋头吃面,哧溜哧溜的,吃得很是开心。
柳晋才看了下手表,九点多钟,不知这位,吃的是早餐还是中餐?
柳晋才一行径直来到所长办公室,卢所长正在看报,见有人进门,诧异抬起头来,打着官腔问道:“有什么事?”
“我们刚在二路公共汽车上抓到一个扒手!”
保卫干事说道。
“扒手?那去隔壁治安室!”
卢所长抬手一挥,又低头继续看报。
“你是所长吗?快,打电话叫你们市局的领导马上过来!”
段邵文上前一步,厉声说道。
刚才柳书记可是明白指示,叫市局的领导同志过来一起商量一下,就是开个现场办公会的意思了。
“你是?”
卢所长倒也机警,见这位气度不凡,出语更是不凡,便不敢小觑,忙站了起来。
“我是市政府段邵文!”
“哎呀……段市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卢所长几乎是扑着从办公桌后冲出来,想要和段邵文握手。
虽然段邵文不分管公安系统,毕竟是堂堂副市长,却不是他这个小小派出所长可以怠慢的。
“这位是市委柳书记!”
有柳晋才在,段邵文可不敢以导自居,连忙把柳晋才引介了出来。
“市委……柳书记?”
卢所长顿时完全懵了,傻傻地盯着柳晋才一阵发呆。
柳晋才“哼”了声。
他原本很反对在基层干面前摆领导架子,是这位卢所长刚才懒洋洋的态度让柳晋才很不舒服,而且今天这趟公共汽车挤得更是一肚子火,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眼见得柳书记神色不善,卢所长哪敢上前握手,慌得赶紧将自己的凳子搬过来,伸出衣袖擦了又擦:“柳书记,您请坐……”
柳晋才摆摆手,在待客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段邵文说道:“邵文同志,坐吧!”
“哎……”
段邵文挨着沙发前头坐了,瞪了卢所长一眼,说道:“赶紧的,快打电!”
“是是……”
卢所长回到办公桌前,手忙脚乱开始打电话。
段邵文又看了樊正刚一眼,说道:“老樊,你去其他办公室,再给盛开怀打个电话,看他来上班没有?叫他赶紧过来!”
“好的好的……”
樊正刚手忙脚乱的跑了出去。(阅!〕
第三百七十六章 这就干上了
开怀比郝伟宪先到一步。
樊正刚打电话去局里,办公室人员告诉他,盛局长八点多到了局里,听说市委书记召见,而自己居然“跷班”,当即吓得脸色惨白,满头冷汗,转身跑出去的时候,连脚趾头都差点踢爆了。
盛开怀其实是前后脚赶到市委大院的。远远看见柳书记几人步行出门,樊正刚屁颠屁颠跟在后头,盛开怀就恨得牙痒痒的,却不敢当真跟上去,索性做了缩头乌龟。
谁知道柳书记何种脾性?
若当众大发雷霆,岂不是下不来台!
但盛开怀毕竟敢当真跑远,就叫司机一直开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眼见得柳书记和段市长挤上了公共汽车,盛开怀又冒出一身冷汗。
柳书记这是要拿交通局刀呀!
想不到柳记上任之后的第一棒敲得这么快,而且正正敲在交通局头上。
奶奶的,自己怎这么倒霉呢?
昨晚上几个朋友聚会,多喝了几杯,又那个小姐的身上多使了一回劲,结果就睡过了头。谁知柳书记这就召见了!
盛开怀哀叹不已。
待得柳书记一行进了广场派出所。:开怀大吃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着找了个电话打到公交总公司去询问情况。得知是在车上抓了个持刀地扒手。盛开怀差点晕了过去。
盛开原本打算等柳书记一行坐完公交车回去之后。再去弄个医院地证明来胡赖一下。明明知道这个证明基本上管不了什么作用。终归是聊胜于无。总不能亲口承认自己灌多了马尿所以迟到罢?
事已至此。也顾不别地了紧着去派出所承认错误吧。盛开怀知道再不露面地话。自己头上地乌纱帽铁定要保不住了。
挨一顿批评总比丢官强。
如此这般。盛局长满头大汗淋漓跑进了广场派出所所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除了段邵文有资格陪柳书记坐着,其他人都是木呆呆站立着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气氛沉闷异常。
盛开怀一进门邵文阴冷的目光就直扫了过去,鼻孔里轻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批评没有训斥,扭头对柳晋才说道:“柳书记,这位就是市交通局局长盛开怀……同志。”
段邵文这般做派倒是深合官场规矩,再有满腹怒气,上官在座,也不好先行训斥下属。
“柳书记,您好……”
盛开怀面向柳晋才身站得笔挺,腰部以上微微弯曲。
柳晋才见他满头大汗,便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盛局长,上班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工作岗位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盛开怀抬起袖子擦了把汗,脸色更白了,原本想要说自己不大舒服的,但柳晋才先问了出来却觉得绝不能顺着这个意思往下说。
怎么,领导说你不舒服,你还真就不舒服了?
很多时候,在官场有这样的小技巧,逢领导心情不好的时候下属的,得给领导“创造机会”。创造什么机会?让领导可以找个借口狠狠批评你一通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你要急着撇清自己说得毫无错误,将领导的气堵了回去。那就是说你没错是领导自己的错,领导不该对你生气!
那么好罢,你小子就等着,总有你撇不清的时候!到那时,领导一准和你算总账!
盛开怀一个正处级的市局局长,无论如何当不起柳晋才这个副省部级的市委书记和他算总账!
“对不起,柳书记,我错了……我……我昨晚和几个远方来的战友聚会,多……多喝了几杯……”
盛开怀一边擦汗,一边期期艾艾地检讨。
柳晋才脸上波澜不惊,缓缓点头,不置一词。
盛开怀心里又没底了。
若是搁在胡为民或者陶义鸥那,甚至就是搁在段邵文面前,他亲口承认喝酒误事,领导的雷霆之怒怕早就发作了。
柳晋才倒好,连鼻孔里一声“哼”都不曾发出,仿佛根本就没这回事,也没他盛开怀这个人存在。
这位新市委书记,到底是个什么脾性呢?
“报告!”
正当盛开怀忐忑不安时,门外忽然响起一声响亮的“报告”。
“进来!”
柳晋才随口答道。
一个身材高瘦,五十岁左右的警察大步进门,“啪”地打了个立正,向柳晋才敬礼。
“报告柳书记,大宁市公安局长郝伟宪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这位郝局长倒是依足了规矩。
柳晋才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很好,既然大家都来了,那么就在派出所开个现场办公会吧。我们去会议室。”
“我给柳书记引路!”
伟宪转身出门。
他对广场派出所倒是比较熟悉,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室。因为十一广场的治安情况复杂,广场派出所无论在办公场地、警力配备等各个方面都是各派出所中比较拔尖的,会议室比较宽敞,可以容纳二十来个人开会。
“同志们都坐吧,请段副市长先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遇到的情况。”
柳晋才在主位上落座,扫视一眼,说道。
市公安局除了郝伟宪,还来了一个负责治安的副局长和市局治安支队支队长,也一并与会。市委书记挤一回公交车,就碰到持刀抢劫的扒手,可不题。
段邵文清了一下嗓子,正要开言,谢意祥忽然走进来,附在柳晋才耳边轻声说道:“书记,陶市长和市委市政府其他领导同志都过来了。”
柳晋才眉头微蹙,随即微笑道:“那很好嘛,请陶市长和同志们都进来吧起听一听!”
此时一台接一台黑色的小轿车陆续开进广场派出所,小小的停车场很快就不够使了,只能停在外边,派出所的警察又是兴奋又是惶恐,这种情形,在广场派出所还是破天荒第一遭,手忙脚乱在门外指挥交通维持秩序,好不容易将领导们的座驾安置妥当。
而一干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毫无心思去理会这个,车还没挺稳急匆匆下来,一个个神色
随在市长陶义鸥身后往派出所会议室走去。
听说陶市长等人都来了,会议室的人都情不自禁站起身来。陶义鸥算得是个非常强势的市长,二把手当得威风凛凛,不要说市政府一干副市长,便是市委那边的副书记陶义鸥也恭恭敬敬。倒不完全是陶义鸥的级别,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陶义鸥与胡为民走得很近,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凡是胡为民做出的决定,陶义鸥都是无条件的拥护,与之相对应的,只要是陶义鸥拍了板的事情,胡为民基本上也是维护的,甚少有推翻的时候。
这个情形倒与宝州市有些相似之处。
只不过宝州市的严柳系,乃至后来的柳石系、柳唐系,都被高层看做一体。胡为民和陶义鸥却未曾被上头看作“胡陶系”,也有些奇怪。
直到陶义鸥出现在会议室门口,伸出了双手晋才这才站起身来,微笑着与陶义鸥握手。
这个一二把手间的规矩还是要讲究的。
柳晋才尽管不是以严厉的领导无论在哪个一把手的位置上,都是一言九鼎。无论是向阳县委书记、原宝州市委书记还是新宝州市委书记种绝对的权威,从未被人撼动过。
陶义鸥等一到会议室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十一名市委常委,加五名非常委副市,除了大宁警备区司令员之外,全都到齐了。
伟宪等人忙即起身让座。卢所长灵,紧着安排人手往会议室内搬凳子。大家毫不纷扰,一一与柳晋才握手之后,径直找到合适的位置坐下。
以往委市政府也召开过联席会议,这个座次大家心里都明白得紧,不会搞错的。
陶义鸥在柳晋才坐下,神情严肃,说道:“柳书记,我对你这次行动有意见!”
与会诸人都是一惊。
怎么,这就干上了?
柳晋才淡然道:“市长有意见只管说,我虚心接受。”
“了解基层群众坐车难的实际情况,柳书记的出发点是很好的,深入基层,这也是我党一贯的传统作风。但是大宁市的社会治安不好,柳书记微服私访,很容易发生意外。比如这次在公交车上,就碰到了持刀抢劫的歹徒,万一危及到柳书记的人身安全,这就是天大的问题了!”
陶义鸥依旧神情严肃。
这个话,就是明着指向郝伟宪了。郝伟宪心里却一阵感激,知道陶市长这是在变着法子给自己解围。一般情况下,柳书记会客气几句,说什么“只是个别情况,不能一概而论”之类。
“嗯,义鸥同志说得很有道理,我虚心接受。大宁市的治安情况确实堪忧,我真是没想到犯罪分子已经嚣张至此。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竟敢持刀威胁受害人!”
不料柳书记竟然接过了陶义鸥的话题,神情和语调都十分严肃起来。
“不能说我今天出来挤一趟公共汽车,刚巧就碰到扒手持刀抢劫!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今天如果不是保卫处的同志正好随在我身边,犯罪分子极有可能就得逞了。受害人不但丢了钱包,人身安全也会受到严重威胁!这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郝局长,我希望公安局能够在近期内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出来,让我市的治安情况在短期内有一个根本性的转变,还人民群众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
柳晋才缓缓说道,眼神毫不掩饰地盯在郝伟宪脸上。
“是,柳书记!”
伟宪坐不住了,赶紧站起身来,低声应道。
“市局立即着手布置有针对性的专项打击,一定将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
柳晋才点点头,示意郝伟宪坐下。
其实对郝伟宪这个答复,柳晋才是不满意的。他不但是个实干型领导,也是个全才型领导,凡事讲究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不喜欢“治标不治本”的那套表面文章。
不过宁靖社会治安,减少犯罪现象,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工程,并非公安一家可以根除的。一时之间,没有善法,自也不便苛责郝伟宪。
而且自己刚刚上任,不宜过于咄咄逼人。
“段邵文同志,樊正刚同志,今天挤了一趟公共汽车,感觉如何?”
柳晋才转向段邵文,语调还是不徐不疾。
段邵文老脸微红,检讨道:“柳书记,陶市长,今天挤这回公共汽车,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我心里很沉重。以往是我太官僚了,没有深入基层了解情况。您尽管没有批评我们,但实际情况摆在那里,对我们的工作提出了无情的批评。
我们马上召开会议,研究切实可行的方案,尽快改善市内交通的落后状况……”
柳晋才微微颔首:“段邵文同志,交通局和公交公司在安排管理上,确实是存在一定的问题。这是人为的因素!但是也应该看到,我们大宁市的道路状况不佳,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光靠增加公交车线路和公共汽车的数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群众出行难、搭车难的问题。这个,关系到整个城市的整体规划!”
段邵文忙感激地朝柳晋才连连点头。
没想到柳书记真是如此实事求是的好领导。
陶义鸥和负责城市建设的副市长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柳晋才如此说,就等于是直斥他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可是你又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有道理。
“柳书记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大宁市是古城,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这是值得我们骄傲的地方。但是同时,这个古城又对我们的城市规划形成了严重的制约!有的地方吧,你就算加大投入,最多也只能改善路面的状况,扩建路面却很难……”
陶义鸥很隐晦地提出了抗议。
与会众人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只是以眼睛的余光暗地交流。
这应该算是一二把手之间第一次交锋吧!
且看柳书记又如何应对!
第三百七十七章 执政宣言
管柳晋才要调任大宁市的说法传了|久,实际上,]来就没有放弃过“顺势上位”的努力。他是老资格的副级干,资历比柳晋才老得多,柳晋才还是宝州地区常务副专员的时候,陶义鸥就已经是大宁市市长。凭什么柳晋才就要后来居上?
因此,对于柳晋才调任大宁市委书记,心里最不满意的,大约就是陶义鸥了。
而且陶义鸥在大宁市经营多年,与胡为民“同心同”,基本上,现在大宁市的班底,可以说是胡为民的班底,也可以说是陶义鸥的班底。许多局委办的一把,在胡陶两人面前都很吃得开。
在感情上来说,今天与会的大部分人,自然还是倾向陶义鸥的。
但是柳晋才也绝不是善茬。且不论在宝州市的赫赫政绩,也不论省委廖书记、严书记等人对他的支持,单十二年时间,从一个基层技术干成长为实权副省部级大员,也可想见他的能耐!
主政宝州市的时候,柳晋才可是有名的“笑面虎”!凡和他作对的人,下场都很难看,闲置不用已然是很幸运的了,甚至更有人进了监狱!
这样一个厉害角色,是轻易惹的吗?
“古城是有一定的特点,旧城改造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难题。不过,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应该变成我们的资本,而不是包袱。(.〕”
柳晋才微笑着说道。对于陶义鸥这个老资格的市长,他还是要保持一定尊重的。
“全国各地也有许多历史名城,历史比我们大宁市还要悠久,旧城规模比们更大,是人家也并没有因此影响城市的发展和进步。这个需要辨证的看待。”
柳晋才这个说法,却是令得陶义鸥无可辩驳。
“呵呵,柳书记说得在理。城市当然是要发展和进步的,我们大宁市作为省会城市,更是应该走在全省的最前列。柳书记主政宝州市的时候,宝州市的城市发展就是有目睹的嘛……柳书记啊,不是我在这里诉苦,实在城市大也有大的难处,到处都要用钱,这个家难当啊……”
陶义鸥也微笑着说道。
“大家都知道柳书记是抓经济的手,宝州市高技术开发区尽管级别和域是全省各地州市同类开发区中最低和最小的,引进外资总额和实际创造的利税,却每年都高居全省之冠。柳书记到我们大宁市来主持工作,大宁市的经济腾飞指日可待啊……”
说到这里,陶义鸥带头鼓掌。于是会议室里掌声响成一片。
陶义鸥是看着柳晋才鼓掌的,眼神和表情都很真挚,手掌拍得很响,人一点都无须怀疑他的诚意。(.〕
柳晋才也笑了,跟着鼓起掌来。
都说陶义鸥厉害,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这位陶市长,是个人物啊。
这段话一说,这个掌一鼓,陶义鸥至少要达成三个目的。或者说,至少想要达成三个目的。
首先,柳晋才今天微服私访,想要以现实情况为“教材”,好点醒一下大宁市的干部们,要怎样才能做好工作,才算是一个关人民群众,真心诚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干部。为此,段邵文、伟宪、盛开怀这一帮子干部,已然受到了不小的震动,也在琢磨着要好好想点办法,改善一下自己所管的工作,真正为大宁市的老百办点实事。与此同时,柳晋才市委书记的威望就在无形中建立起来了。
这个就是不久前,严玉成和柳家父子三人对坐时所探讨出来的办法小处着眼、大处着手!
坐公交车难、扒手横行,对于这么大一个省会城市,对于位高权重的市委书记,确实都只能算是小事,柳晋才事实上也不能天天去抓这一类事情。但是从根本上改善市内交通状况、改善社会治安状况,却又是关系到千家万户,关系到执政党和政府威信的大事。
眼见得柳晋才的目的即将达到,陶义鸥这么“横插一杠子”进来,顾左右而言他,甚至有点“插科打诨”的意思,原本紧张的会议气氛立即便松起来,一个旨在解决问的现场办公会,变成了领导之间“斗智斗力”的歌功颂德会。(//.〕
段邵文等人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对陶义鸥更是暗含感激。
关键时刻,陶市长还是会维护他们的!
柳晋才出手第一招,貌似要被轻易化解掉了。陶义鸥不经意间挫了柳晋才的面子,进一步增强了自己的威望。
接下来,陶义鸥刚才一番话,貌似是对柳晋才的吹捧,实则夹枪带棒。
你柳晋才来大宁市干嘛来了?抓经济嘛!
柳晋才本就是以“善抓经济”闻名的。不是因为大宁市的经济增长度不如宝州市,廖庆开凭什么要你来接替胡为民的职务啊?
你不是要改善交通状况吗?
那啊,钱呢?钱从哪里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你以为我陶义鸥不想把大宁市建成为一等一的花园城市?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
既然你这个“经济强人”来了,往后大宁市的经济建再搞不上去,那就是你柳晋才的事情了。胡为民和我老陶都差点火色,怎么老柳也不是神仙呢?
大家还不都是半斤对八两?
当然,就算柳晋才真把经济搞上去了,那也是今后的事情。(//.〕相对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来看,市委书记是管党务的,市长才是抓经济的领头羊。
陶义鸥这是在提醒柳晋才,你别把手伸得太长啊。别看你是市委书记一把手,市政府的一亩三分地还是我陶义鸥的后花园!
咱们“划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要说,这也是陶义鸥对柳晋才的一个试探,表明自己的态度。既然省委对你看重,让你柳晋才一个政坛“晚辈”越过我陶义鸥头里去,咱也忍了。只要你不捞过界,别挤兑我手里的权力,那我老陶也好说话,今后会好好“配合”你工作的。
柳晋才算是有点明白“胡陶系”的合作方式了。
照理,陶义鸥这个老资格的市长对新任书记能有这么个态度,也算不错。换一个人,或许会很高地接过陶义鸥抛出来的“绣球”
相安无事再说,先站稳脚跟要紧。
奈何陶义鸥误判断了柳晋才的性格。
柳晋才这人,外柔内刚!
最重要的一点,他是个干实事的,尽管不排斥官场那一套所谓的“规则”,如果这套规则妨碍了他为民办事,那么他就决不妥协!
这一个格,充分影响到了柳俊。(搜搜999〕
这就是柳俊有时候很圆滑,有时候却又很固执的原因。
何事可让,何事不可让,爷俩心里都有一条底线。
陶义鸥主动提出“权利分享”,所想要的交换的,乃是大宁市数百万群众的切身利益,这是柳晋才绝对不能答应的。
那么陶义鸥要达到的第三个目的,相较前面两个目的,就有点等而下之。乃是表明他陶义鸥的“肚量”很广。
刚才柳晋才当着大家的面,驳斥了他的意见。陶市长不但不生气,反而称赞柳书记,足见陶义鸥高风亮节,位置也摆得很正,没有一点“不服气”的意思。
要让大家都知道,陶市长这个老资格的党员干,组织纪律性是很强的,一心要搞好班子的团结,没有计较个人的利益。
如果柳晋才对于陶市长这样的“善意”都不能接受,那只能说,柳书记的肚量实在不够宽广,作于一个市委书记,毫无容人之量!
呵呵,短一段话,一个鼓掌的动作,出下来的题目可是很大的。
“义鸥同志说得很对啊,我们大宁市作为省会城市,确实应该走在全省的最前列!”
鼓了阵子掌,柳晋才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微笑着说道。(wap..〕
“但是要怎样,才算是走在全省的最前列,这个却值得好好商榷一下。如果仅仅只是经济增长或者经济总量保持全省第一,那么是不完善的。”
柳晋才继续说道,脸上的微笑却已渐渐隐去,眼神逐渐再一次变得严厉起来。
“在我们出版的各类书刊之中,只要是提到大宁市,都会在前边加上几个定语,那就是全省政治、经济、文化和科技中心!各位想一想,我们大宁市是不是真正的完全当得起‘四个中心’的评价呢?”
柳书记严厉的眼神逐一在众人脸上扫过,个人都情不自禁低垂下头去,似乎陷入了沉思,目光最后在身的陶义鸥脸上停留了下,陶义鸥还是脸带微笑,不过略略显点僵硬。
“先来说说政治中心。大家也许会问,这个还用说吗?省委省政府驻扎在大宁市,我们不是政治中心,谁才是政治中心?但是,这个荣誉是我们大宁市自己挣来的吗?不是!省委省政府为我们挣来的。如果今天省委省政府驻扎在别的城市,那么这个政治中心的头衔,无疑就要让贤了。同志们,按照我的理解,政治中心不仅仅代表着省委省政府机关所在地,还应该代表着我们大宁市在领会、落实党中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的文件精神上面是走在全省最前列的!执政为民,这是我们党一贯的宗旨,这个宗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忘记!试想一个出门挤公共汽车同打仗、一个扒手公然在无数人面前持刀威胁受害人的城市,能当得起这个评价吗?我们大宁市,就这样为全省城市做表率?”
柳晋才的声不是很严厉,只娓娓道来,却像千钧重锤,狠狠砸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头顶!
“再来,说说文化中心。文化是什么,像很笼统。有些人会理解为城市有多少座高校,有多少个图馆,有多少个华书店,有多少个文化艺术单位,甚至理解为有多少座电影院,有多少个乐场所。这些理解了没有呢?没有!这些东西,是一个城市的硬指标,当然是越多越好!是,仅仅有这些便足够了吗?绝对不够!文化,首先就是一种精神,是一种文明,这才是一个城市的精髓和灵所在。刚才在公交车上,那个扒手公然持刀威胁受害人,满满一车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都视而不见。请问一下大家,这就是我们大宁市的城市文化吗?在过去,在战争年代,在那个面临民族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N省人,大宁市人迎着侵略者刀枪往前冲的大无畏精神,到哪里去了?”
自从主政地方,柳晋才已经很少这么长篇大论发表过演说了。他在会上,总是言简意^,将工作分派清楚,从无多言。
但是现在,他不得多说几句了。
“可能大家觉得我是在起高调,说大话大话空话。那好,我给大家说说小事情。比经济发展。对,经济要发展,是要多引进资,多创造就业机会。但是要怎样才能引进更多的外资?怎样才能让外商对我们有信心呢?可能有的同志要说,多给优惠政策。然而我要告诉大家,光给政策是不够的。我们应该从小事抓起,从自己做起,一步一步优化我们的投资环境,一步一步完善我们的投资环境。最起码,我们展现在外商和全国同胞面前的,应该是一个干净的城市,一个充满活力和朝气的城市。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肮脏不堪的城市!从市委大院到十一广场这条大道,是我们大宁市最宽敞也最耀眼的十一大道,大家呆会就可以出门去看看,这条街道是个什么样子的!假设在座的同志们出去出差,你是愿意选择一个干净整洁的宾馆入住,还是愿意选择一个朊脏混乱的小旅馆入住?答案不言自明吧!不客气说,连个卫生都搞不好的城市,有什么招商引资的优势?拿什么证明我们待客的诚意?”
在座的每一个人,额头汗水都是澹澹而下,连一贯冷静的陶义鸥都有点坐立不安了。
“什么大事,什么小事,我看要好好考虑清楚了。难道整日坐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整日忙于开会,就是大事?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要行动起来,全力以赴,建一个干净、整洁、文明的大宁市!对于各单位的工作,我和陶义鸥同志,还有市委市政府的其他领导同志,会进行不定期的检查督促!(阅!〕
第三百七十八章 赔礼道歉
晋才在广场路派出所会议室的即演说,赢得了“满。这个满堂喝彩,自然不是出自大宁市,而是出自省委省政府。
省委书记廖庆开和省长张光明都极表赞赏。
“柳晋才同志说得对,一下子找到了大宁市问的症结所在。”
廖庆开说得很直白,毫不在意胡为民等人的看法。
说起来,廖庆开知道自己快要退二线的人了,也就有点“倚老卖老”的味道啦。当然,这里头更多的是包含着为柳晋才撑腰的意思。
可以说,柳晋才正是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才终于就任大宁市委书记的。中在批准柳晋才成为副级领导干的时候,曾经考虑过要将他放到外省去担任副省长职务。据说钱建军就曾向所在省的省委书记力荐,认为果将柳晋才要过去担任常务副省长,一定会对本省的经济建设起到一个很大的推动作用。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廖庆开。
假柳晋才不能在大宁市打开局面,甚至不能站稳脚跟,岂非在间接说廖庆开没有识人之明?
“柳晋才同志的讲话,可以作为城市建的指导性文件了。”
张光明多多少少带着点开玩笑的性质,是评价之高,更在廖庆开之上,又不直接指向胡为民。这就是张光明与廖庆开的不同之处。
地位不同,相对也比较低调。
而大宁市委,将这次会议纪要形成了专门的文件,下发至大宁市的各个门和市辖五区三县。(搜搜999〕所谓会议纪要,其实主要就是柳书记的讲话。文件提出,各级党政机关,要组织专门的学习论,认真贯彻落实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的精神,争取在短期之内,令得大宁市的城市面貌有一个巨大的转变。
柳俊当初提出的“小处着眼大处着手”策略,开始落到实处。
虽然此,柳衙内还是忠实履行着自己的承诺,陪严菲逛街,顺带继续了解大宁市的“风土人情”,果被尹昌辉李婉夫妇“抓了现行”。
这两人当堵住正准备搭车回家吃饭的柳俊和严菲,硬要拉他们去吃饭。
对于朋友请吃饭,柳俊倒很少拒绝过,当下高高兴上了车。
“昌辉,你买车了吗?”
上车之后,柳俊问道。
这又是台日系车,七成新。柳俊尽管在自己的商业帝国里禁止使用日货,却不能将这个做派推而广之及于自己的一切熟人朋友。
“这车还不错,花了多少钱?”
不待尹昌辉回答,柳俊又问道。
尹昌辉夫妇尽管没多少积蓄,但如果尹宝青两老支持的话,买辆二手车的钱还是凑的。
“我哪买车啊,就是借一个朋友的,过过干瘾!”
尹昌辉笑道。
料不到腼腆的尹法官,居然也是个汽车发烧友。
“哦,什么朋友的?那么阔气?”
柳俊也就是随口问。(/999〕
以尹昌辉正宗内的身份,尽管素日事低调,为人老实本分,找朋友借个二手车开开,那是毫不为难。
“市公局的一个朋友,以前审案子的时候,打过一些交道。他知道我喜欢开车,就借个车子给我开几天。”
尹昌辉笑着答道。
柳俊笑了笑,没往心里去。
待到车子停在芙蓉酒店门口,柳俊略略有些诧异:“怎么,又来这里吃饭?”
上次在这里还和庄华扬的外甥干过一架来着。
尹昌辉笑道:“这里的菜做得地道,再说,我不是有他们的优惠卡吗?也好省几个钱。”
这话说得!
柳俊不由笑了,拍了拍尹昌辉的肩膀,很是开心。如果不掺杂官场上那些烦心的事情,柳俊是极喜欢与尹昌辉呆在一起的,没半分压力。
细细论来,柳俊还真没有一个其他的朋友和尹昌辉一样。
黑子这班人,对他是极其忠心的,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压力,但是大家对他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敬畏,骨子里头,拿他做老板看待。宝州市官场那班人,也很明白他的底细,甚至可以说,均是他的部属。亲热归亲热,终归有些距离。
大家都谨守规矩,不越雷池一步。
至于白杨与何梦莹这两位红颜知己,与尹昌辉给他的感觉也不相同。(://〕白杨对他够关骨子里头多少带有一点“大姐姐”俯瞰“小顽童”的味道。而何梦莹与他之间,已然夹杂着丝丝的男之情了。
唯独尹昌辉,是他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严菲却只和李婉嘀咕,说是又专门为李婉设计了一套衣服,正在缝制,待做好了马上给她送过去,并且一准看。
李婉就笑着搂住她的肩膀,问什么时候给自己设计婚纱。
严菲便不依,去呵李婉的痒痒,却不知道这个结了婚的人对呵痒痒的抵抗力要远远大于未婚小姑娘的,结果反被李婉呵得浑身花枝乱颤,一迭声的求饶。
而一个端盘子的服务生,看瞪口呆,差点将盘子倒扣在客人头上。
大堂经理郑馨莲一见他们进门,立马便认了出来,不由大感惊喜,慌忙上前问,又主动给他们安排包厢,并且言明包厢费免,酒菜八折优惠。
搞得尹昌辉很不好意思。
柳俊却很坦然。知道芙蓉酒店的郑总,多半已经打听到了他们的身份来历。这已经算是很谨慎啦,不然一准全部免单。你要不接受他们的优惠,反倒会令得人家心里不安。
既然是尹昌辉请客,柳俊就很自觉,点的都是物美价廉的本地风味菜。若不是看在郑经理亲自引进门,态度极其客气,点菜小姐要对他们狠狠“瞪眼”了。(搜搜999〕
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客人,进了芙蓉酒店的贵宾包厢,居然点的菜还不够八十块钱的。这点钱,连包厢费都不够。
这几位,说不定都还是学生,真不明白郑经理为何对他们如此客气,不但客气,简直就是恭敬有加。
“先生,喝什么酒?”
点菜员按捺心头的不悦,语气刻板地问道。
“不喝酒,来瓶橙汁吧!”
尹昌辉丝毫未曾留意点菜小姐的语气,笑着说道。
点菜小姐终于很不爽的出去了。
原以为酒水上头能赚点呢,居然喝饮料!
柳俊笑道:“昌辉,你把人家给得罪了。”
“什么?”
尹昌辉浑然不解。
“呵呵,人家看我们坐包厢,以为是大款来着。”
尹昌辉毫不在意,说道:“吃饭嘛,合
管饱就行,搞那么奢侈做什么。”
“很对很对!”
柳俊连连点头。
然则等菜一上来,却与他们点的大相径庭,举凡什么“佛跳墙”、什么“爆炒裙边”、什么“海参炖鸡”之类的名贵菜式,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四只红艳艳的螃蟹,脐满膏肥。
大宁市是内陆城市,光这几只螃蟹,就已经价值不菲。
尹昌辉大吃一惊,忙叫住服务员。
“喂,小妹啊,这个不是我们点的菜吧?你们是不是上了?”
服务员笑吟吟地道:“没错。(.〕是隔壁包厢的客人吩咐送上来的,说是几位今天的消费,都由他买单!”
尹昌辉马上问道:“什么人啊?我们不认识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看他们穿着警服,应该是公局的了。怎么,你们不认识?”
服务员觉得有些诧异。
尹昌辉便即起身,要去隔壁查探个究竟。
李婉和严菲很惊讶。
柳俊便一把拉住他,微笑道:“既然人家送过来了,咱们就吃呗。又不是我们要他们送的,不吃白不吃。”
“那怎么行?没搞清楚怎么能随便吃呢?”
尹昌辉不肯。
柳俊哈哈一笑,说道:“昌辉,做人不用太老实。这样跟你说吧,这顿你要吃了,那是给人家面子!来,吃!”
当下柳衙内不客气,伸手抓过一只螃蟹,吃得嘁哩喀喳的。
“小妹,弄瓶茅台过来。吃螃蟹,该就点酒,不然太鲜了。”
柳俊大咧咧的道。
尹昌辉兀自迟疑。
李婉已经笑着拿起一个螃蟹放到了他面前的小碗里,说道:“吃吧,柳俊说得对,既然送过来了,不吃白不吃!”
见李婉也这么说,尹昌辉这才犹犹豫豫坐了下来,吃得有点不甘味。(、//〕
严菲才懒得管这些,夹了筷子爆炒裙边,慢慢咀嚼,辣得洁白的小脸上泛起两片红霞,艳丽无匹。
“来,昌辉,抿一口!”
柳俊端起茅台和尹昌辉碰了一下。
正吃得开心,门口出现了个人,穿着警服,端着酒杯,笑嘻嘻的进来。
“尹法官,来,我敬你一杯!”
尹昌辉一见此人,顿时恍然大悟。
“石队,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跟我开这么大玩笑!”
石队哈哈笑着:“看见你们进来吃饭的,就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哎,昌辉,怎不给我介绍一下朋友?”
尹昌辉连忙介绍道:“柳俊,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市公局的那个朋友,支队一大队的石大队长,为人很讲义气……石队,这是柳俊,呃,华南大学的硕士研究生,这是严菲,柳俊的女朋友。”
“哎呀呀,华南大学的硕士研究生,那就是大知识分子了,人中龙凤……我老石最敬重的就是你们这些有学问的知识分子……来来来,老石敬二位一杯!”
石队长立即满脸堆笑,上来和柳俊碰杯。
柳俊倒也并不摆谱,微笑着和他碰了杯。
“柳老弟仪表堂堂,你女朋友更是美若天仙,两位真是郎才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石队长谀辞潮涌。
柳俊微微一笑:“石队长夸奖了。”
“昌辉,选日子不如撞日子,正我那边还有个朋友,要不一起叫过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石队长眼珠乱转,笑眯眯地说道。
话虽然是对着尹昌辉说的,眼睛却直往柳俊脸上瞟。
柳俊心里明似的,也不点破。
“好啊好啊,一起过来喝两杯!”
尹昌辉却是不明就里。
柳俊便有些好笑,这位酒量比他还窄,竟然开口就是喝两杯。老实人原来也有说场面话的时候。
石队长见柳俊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高得紧,屁颠屁颠跑出去了。不一刻,了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畏畏缩缩走了进来,头都不敢抬起。
严菲一见此人,俏的小脸立即沉了下来,厌恶别过脸去。
却原来此人正是市局郝局长的公子,那位吃了巴掌又为他们买了单的春光同志。
“这是哪位啊?”
柳俊微笑着,明知故问。
“呃……俊少,那天都是我不对,我有眼不识泰山,了两位,我爸爸已经狠狠教训过我了,叫我给两位真诚地赔礼道歉……请你们一定要原谅我……”
春光终于壮起胆子,端了个酒杯走上前来,结结巴巴说道,还是不敢抬头看人,只飞快地抬起眼睑扫了柳俊的脸色一眼,又飞快地垂下眼睑。
要说伟宪为了给儿子制造这个赔礼道歉的机会,可谓煞费心。先是将主意打到谢意祥身上,谢意祥刚刚当上柳晋才的秘书,何肯往里头掺和?郝伟宪无奈,只又打尹昌辉的主意,早听说柳书记的公子与老尹家的少爷是好朋友,便安排和尹昌辉有点交情的石队去做这个工作。尹昌辉为人老实,糊里糊涂坠入“彀中”,为他们牵了一回线搭了回桥。
柳俊微笑着拍了拍郝春光低垂在面前的脑袋,说道:“郝少太客气了,我不是都说了,就是一个误会。没事了,别老放在心上!”
春光蒙大赦,感激不已,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又说了好多歉的话!
……
“柳俊,怎么回事?”
待老石和郝春光离开之后,尹昌辉迫不及待的问道。
“没什么,这位郝少爷,是市公局郝局长的儿子,和我们有点误会……”
柳俊便向尹昌辉说了那天的事情。
尹昌辉顿时大为不悦,说道:“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社会渣滓,你还原谅他?”
“就是,小俊,你干嘛和他喝酒?”
严菲气鼓鼓的。
“我看见他就讨厌。”
瞧来小姑娘已经忍了|久,不过是为了给柳俊留面子,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人家专程来赔礼道歉,咱们也要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仇结深!”
柳俊还是笑眯眯的。
眼见得尹昌辉还待要说,李婉已经拉住了他,微笑道:“好啦,这样的事,柳俊自有主张,你就别生闷气了!”
柳俊便望了李婉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现在,可还没到动郝伟宪的时候,没必要打草惊蛇!(阅!〕
第三百七十九章 军事改革的探讨
向军的家宴,不是一般人可以参加的。柳俊有幸在列,深感荣幸之后,就只剩下深感头痛。任谁喝了斤二头,只要不是酒量海,都非头痛不可。
单只海向军客,还则罢了,柳俊反正也赖惯了的,能推就推,能赖就赖,实在不行了,端起酒杯沾沾唇,意思一下。海向军知道他量窄,不强劝。
问题的关键在于,何长征也在,武秋寒也在,这两位居然都举杯向他相邀,试想柳衙内焉敢托大?
这个酒,乃是海向军升陆军第X集团军参谋长的庆功宴。
正式的庆功宴,几天前就喝了的,军区首长以何长征为首,方首长以武秋寒为首,有数十人之多,都是海向军的老上级、老战友,不是军中翘楚,就是一方大吏,大有来头的角色,在海江宾馆大摆筵席,喝了个昏天黑地。
这个宴席,海向军居然也是邀请了柳俊的。
这人讲义气,嘴里不说感激的话,心里头明似的,知道自己这次之所以能顺利上军参谋长,实则这个小朋友居功至伟。没有军报上的系列文章,就没有这个军参谋长的乌纱帽。
柳俊估量了下自己的酒量,没敢接茬,以学习紧张为名推脱了。
事实证明,柳俊这个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试想海向军何等酒量,喝六十二度的二头如同白开水一般,也是好汉架不住人多,最后被灌得七荤八素,回到家里吐了好几回,差点给整到医院里去。(wap..〕
柳俊若果与会,纯粹找死!
铁定会整得再穿越一回。
但海向军家宴,柳俊便不好再推了。
何梦莹亲自驾车来接的。
梁巧这几天去上海视察工作去了。
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和华兴置业都在上海有分部,价值上百亿的股票交易在那边,确实巧儿眼下重点关注的所在,多多视察在情理之中。
作为柳俊商业帝国两大掌人之一,梁巧越来越融入角色了,巡视各地,正是她的工作之一。
在何梦莹清香怡人的宝马车里,柳衙内不顾何大小姐的白眼,照样掏出烟来点上,吞云吐雾。何大小姐尽自气法,下车之前还得交给他一个小药丸,说道:“待会含在嘴里,醒酒的!”
柳俊一怔,诧道:“不是说家宴吗?也要喝酒?”
何梦莹“冷笑”一声,说道:“呆会你进去就知道了。”
柳俊一踏进客厅,便叫一声,不知高低。
却原来何长征、武秋寒这两个黑面煞神也在!在他们面前,俊少无所遁形,也不能混赖,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鞠躬为礼,恭恭敬敬问。
“何伯伯好!武书记好!海叔叔好!”
何长征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武秋寒一张脸却黑如锅底,“哼”了声:“小子,你管我二哥叫何伯伯,管老海叫海叔叔,就管我叫武书记?分得倒挺清楚明白的!”
敢情这位是为了此事板着脸呢。
柳俊笑道:“长辈不发话,我也不敢乱叫啊!”
武秋寒又“哼”了声。
海向军笑道:“老武,人家上门是客,你可不兴搞审案子那一套,没的吓住了人家。”
“他会被吓住?”
武秋寒满脸不爽。
“我给大丫头介绍了个对象,愣让他给搅黄了!”
万没想到武秋寒会当着何长征的面师问罪,柳俊顿时一头冷汗。
何长征一愣,却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
柳俊偷眼觑了下何梦莹,却只见她拉着海向军爱人的手,聊正欢呢,压根就不往这边看一眼,不由恨痒痒的。
每次都玩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把戏!
“武叔叔,这可真是冤枉啊……您给梦莹介绍的那个对象吧,我觉得挺错的,梦莹让我给她做参谋来着……至于后来怎么就黄了,我可真不知道……我忙着写毕业论文呢!”
事已至此,柳衙内退无可退,只扛,睁着眼睛说瞎话!
武秋寒又狠狠盯了柳俊一会,忽然展颜一笑。(.〕
“瞧把你小子吓得!满头大汗!亏得我二哥和老海,把你夸朵花似的,原来也就这么点胆子!”
柳俊擦了把汗,不敢接茬,心里头腹诽不已。
有这么吓唬人的吗?误人终身和毁人前程一样,罪名实在太严重了,哪里承受?何况还是当着何长征的面“揭短”,怎不令人心中惕惕!
貌似柳俊和何大小姐之间,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意。
“好,既然大丫头叫你小子做参谋,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懒得管了,往后大丫头找对象的事就着落在你头上!”
武秋寒大手一挥,下了令。
柳俊再次擦了把汗,诺诺连声,且过了这一关说。待得回过神来,不由大叫“上当”!这样的事情,是可以随便揽到身上来的吗?
只已经当着何长武秋寒海向军的面“诺诺”了,却又怎生反悔得?
唉,姜还是老的辣!
一不小心啊!
“军长、老武、小俊,来,上桌吃饭!”
海向军盛情相邀。
他对何长征还是以前的称呼,叫“军长”。
只将小俊与军长老武并列,实在是给了|大的面子了!
除了他们四位,就只有梁经纬与何梦莹作陪,何梦洁在家带孩子,陪老母亲聊天说话,不曾与会,海向军的爱人很老派,坚持不上桌子。(:.〕
梁经纬也是一身戎装,中校军,这次与海向军一道,各进一步,已经担任某主力步兵团的团长了!尽管梁经纬是何长征的女婿,战斗英雄,原本也不能晋升得这般快速。实在这次老美胖揍萨达姆,式武器和新式战法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原以为伊拉克就算最终不敌,也能拖上了个一年半载,让老美大伤元气,不料竟然几十天空袭加.00个小时面战争,就将老萨打得满地找牙,完全印证了柳俊当初的预言一面倒!
伊拉克不但全无抗拒之力,连招架之功都没有多少,基本上就是个挨揍!
这个可是让全世界都大跌眼。
伊拉克不济就不济了,不会有人当回事。关键是老美表现
力过于强大。这个强大的老美还喜欢到处惹是非管能不让人重视起来了。
海向军和梁经纬,算是军队中难“先知先觉者”,先就对这个局势有很清醒的认识,而且提出了些应对之策。既然此,给梁经纬一个团,去实验他的那些军事理论,就很应该。貌似他本就是带兵打仗出身的人,既有战功又懂理论,人才难得!
这样两个人才,都出在何长征以前带的老部队,何参谋长与有荣焉,颇得了些彩头。(//.〕估计今年晋升高级将的名单里,一定有他一份。
海向军现在职务已经是副军级,但是军衔还是大校,应该会与何长征晋升中将的时候一同步入将军行列。军队内,大校进阶为将军,相对地方上正厅进阶为副还要困难。尽管部分师级干被选任为将军,是为数极少。一般都是资历很老,年纪较大或者战功卓著。这几条,海向军一条都不占。要晋升将军,上这个军参谋长至关重要。
因了这个原因,何长征与海向军对柳俊高看乃是理所当然,进阶将军,多少军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的梦想啊!武秋寒由于宁爱云的案子,早就与柳俊有过接触,对柳俊的沉稳和胆色,其实极欣赏的。见何长与海向军都对柳俊这般看重,这才有刚才柳俊规规矩矩叫他“武书记”反倒惹他不开心的事情。
武秋寒尽管早已转入地方工作,却依旧在部队的性子。与何长征海向军样,一旦认定了柳俊不错,便即对他另眼相待。何况柳俊的父亲现也是高级干,接纳他进入自己这个圈子,也不算破例。
上来,梁经纬与何梦莹紧着给大伙斟酒。(//.〕柳俊因为害怕“惹火烧身”,却做起了老爷,不肯去碰酒瓶子。
“来,小俊,我敬你一杯!”
不料海向军第一杯酒不是敬何长征,而是敬他。
饶是柳衙内再自负,这个却万万不敢僭越,慌忙站起身来,连连摇手:“海叔叔,这个可不敢当!这杯酒应该先敬何伯伯!”
当下也不待海向军有何言语,赶紧端起杯子朝何长征一举。
“何伯伯,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好小子,果然不是周逸飞主任亲自调教的弟子,该守规矩的时候不含糊!嗯,,我老武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年轻人!来,大家满上,敬二哥一杯!”
武秋寒叫了声。
原来这人对他的底细查探得很明白,连他是周先生及门高弟这样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何长征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举杯向大家示意,一饮而尽。
这一下却苦了柳衙内,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暖流从嘴里一直辣到胃里,仿佛食道都被灼伤了。这个“酒精”真不是一般人能尝试的。
“海叔叔,给你提个建议啊,不要每次都是二头,这也太伤身体了!”
何梦莹正眼都不向柳俊这边望一眼,只和海向军抗议。
“你懂什么?二头就是男人喝的酒!”
海向军一晒。
何梦莹扁扁嘴,不屑道:“你这就是歪理。照你这么说,凡不喝二头的,就都不是男人?国宴上像喝的也不是二头!”
海向军哭笑不得:“丫头,你存心跟我抬杠是不是?”
“开都已经开了,总要喝掉。都是在家里,没有外人,大家随意就好,不劝酒!”
何长征笑着开了口。
海向军便得意地笑了,何梦莹气过头去。
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柳俊喝酒的痛苦样子,次都是眉头一皱,如同挨了刀似的,皱得人心肝尖上都打哆嗦!
可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当着何长征的面给柳俊挡酒!
好在何长征说了不劝酒,貌似还有回旋的余地,柳俊可以拿这个话做挡箭牌。
但是很快,事实就证明,在酒桌上,就是将军说的话,有时也不能算数。大家你来我往的,哪里停得住?
“军长,这个***美国的空军还真是厉害……”
几杯酒下肚,海向军摇头叹息道。
这些话,估计以他的身份,在公众场合是绝不会说出口的,也就眼下这个环境,他能毫无顾忌。
何长征脸色凝重,沉思稍顷,缓缓点头:“美国的军事实力,确实是增长|快,式武器层出不穷,看来要急起直追啊!”
何长征这个话一出口,被二头搞得晕头胀脑的柳俊顿时精神一振。
“何伯伯,我个人觉得吧,其实武器还不是最重要的……”
大家便一齐望向他。
如果说,以前柳俊“妄论”军国大事,还会让人觉得狂妄的话,现在是再不会有人这么看的了,至少眼下屋子里这几个人绝对不会。
“最重要的,还是思想的转变,整个军队作战方向和建方向的转变。裁减军队员额是完全正确的作法,员额裁减后,战斗力何不降反升,才是值得思考和探讨的问。军队的武器装备要改善,操作武器装备的人员素质,也一样要改善。高科技的武器装备,不能靠小学文化程度或者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去掌握……”
柳俊侃侃而谈。
何长征再次缓缓点头,手里把玩着酒杯,脸上露出深思的神情。
以何长征的睿智,柳俊无须把话说得太透,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军子,你还是应该再上个电大或者函授大学……过两年,再推荐你进国防大学高级研修班去进修……现代高科技战争,没文化不行啊!”
何长征沉思稍顷,对海向军说道。
听何长征对海向军的称呼,柳俊拼命忍住,才没有笑出声来。
魁梧健硕之极的海向军,实在和“军子”这么亲昵的称呼搭不上界!
海向军这次不犟了,点了点头。
待瓶二头见了底,何大小姐眼见大伙都有了几分意思了,忽然站起身来,一边给大家斟酒,一边很随意地说道:“爸,有个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何长征随口问道:“什么事?”
“我想脱军装!”(〕
第三百八十章 何梦莹要脱军装
梦莹要脱军装!
这话当真是语惊四座。
何长征一怔,随即便黑了脸,沉声道:“你说什么?简直胡扯!”
这位在长征途中出生,一生下来就在部队,一辈子都在部队,在他看来,老何家的人就必须是军人,这个没得什么说的。
“我说我想脱军装,不想再呆在部队了!”
何梦莹尽管有些害怕老子,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又说了遍,只是别过了脸,不与何长征双目相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觉在部队起不到什么作用,根本就是个累赘。”
何梦莹又一一给大家斟满酒,其人都是满上,轮到柳俊的时候,就略略浅了些。最多只能“照顾”到这个样子了。
何长征重重“哼”了声,怒道:“那是你自己不争气!不是部队拖累了你!”
何梦莹扁扁嘴:“我又没说部队拖累。我本来就是说自己个累赘嘛……您看啊,作战指挥,通讯后勤,参谋作业,我一样都不会……裁减军队员额,首先就应该裁我这种人!”
何长征顿时被噎得轻。
海向军眼见何长征脸色难看,忙即打圆场:“大丫头,胡说什么呢?在部队有什么不好?每个人都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嘛……”
何梦莹笑道:“刚才小俊不是说,要转变思想,要提高队人员的素质?像我这种啥都不会的人,就是应该踢出去,留下来只会拖部队的后腿。(://〕”
柳俊晕了下。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自己头上了,难道何梦莹是对自己这个论调不满,故意找茬?应该不会啊,这丫头聪明之极,怎会在这个时候找茬?
而且她一贯不关队的事情,门心思只管赚钱,只管享受生活。
其实对她的享受生活,柳俊不是很感冒。总觉得何梦莹只貌似在追求一种“小资生活”罢了。以现在的身家,只一个人享受些物质上的奢侈生活,简直太大材小用了。只要她不没事就坐在海边朝水里扔钱,无论如何,的家产都是用不完的了。
因此可以说,何梦莹其实很没有生活目标。
难怪她一再说要“重活一次”,估计也是觉得没有目标,活空虚。这其实是大多数与何梦莹差不多的红三代所面临的一个困境物质上什么都不缺,精神上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你要脱军装的理由?”
何长征沉声问道。
何梦莹坐了下来,终于抬头望着何长征,不再回避老爸的眼光,神情显得很诚挚。
“爸,我不是要故意和您斗气,我也不是以前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这话一说出口来,何长征面色稍和,想起了何梦莹幼时的活泼可爱。(//.〕
“我就是觉得,我在部队完全发挥不出来,想换个生活方式,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搞出点什么名堂来。”
这个话却是很对何长征的胃口。一直以来,他“恨”的就是何梦莹不争气。别看都是女儿,何梦洁在部队干的就不比谁差,年纪比何梦莹小,级别和军却早就与何梦莹齐平了,年年评为单位的先进工作者,模范带头人物。就是怀孕生小孩带小孩的那两年,工作上也没落下。
这让何长征深感荣耀。
而梁经纬这个爷也很争气,无论在那个位置上都干其出色,何长征算是了了没有儿子的遗憾。
现听何梦莹想要搞点名堂出来,何长征就有些喜欢,不过还是冷冷地道:“你的所谓名堂,就是开公司赚大钱是不是?”
何梦莹就笑了:“爸,您也太小看我了……开公司赚大钱,确实我的以前的理想,那时候我就觉得有钱真好,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能买下。可是我现在不这么看了……”
“那你现在怎么看啊?”
这回问话的却是武秋寒。
他与何长征情谊至,赛过亲兄弟,这时插话,任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现在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事情比赚钱有意思多了!”
听说女儿的目标并非开公司赚大钱,何长征的脸色便基本恢复了正常,端起酒杯轻轻抿了口,静待何梦莹的下文。(.〕
何梦莹也端起酒杯抿了口,自然,抿的是红酒,不是二头。只不过海向军家里上的红酒是很普通的国产干红,和66年的拉菲没得比。
“爸,武叔叔,海叔叔,我想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做慈善活动。”
“做慈善活动?”
这一回轮到何长征武秋寒海向军等人面面相觑了,连柳俊这个穿越者也是目瞪口呆。
盖因当时在国内,慈善基金会和慈善活动,还是一个相当颖的名词。何长征等人听得很少,柳俊则是完全意料不到。
“对,做慈善活动,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帮助那些弱小的人!”
何梦莹的眼里,闪耀着性的光辉。这一刻,很小资的何大小姐恍如变了个人似的。
“唔,这个想法倒是不错……”
何长征点了点头,完全回复到了时的神态。
“大丫头,那你打算怎么去帮人家呢?”
武秋寒饶有趣地问道。
他是南方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日日与犯罪案件打交道,对社会底层一面的认识,远比一般的政府高官要来接。
何梦莹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可,顿时精神大振,又奋地喝了口酒,这才说道:“嗯,是这样的,梁巧……就是经纬的妹妹,她的公司准备成立一个慈善基金,就叫做‘华兴慈善基金’,先期注入资五百万……”
“五百万!”
武秋寒吃了惊,瞥了梁经纬一眼。(:.〕
何长征与海向军对梁巧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她是南方市年轻的大老板,资产雄厚,次注资五百万搞慈善,虽然感觉上数额大了些,勉强也能接受。
武秋寒却是第一次听说何家爷还有这么一个能干阔气的妹妹。不是说梁经纬家里条件很一般的么,怎的有此出手豪阔的妹妹?
梁经纬微笑道:“武叔叔,您别看我,我妹妹有钱的事,具体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开了个公司,生意做得不错。”
梁经纬说着,却是瞥了柳俊一眼。
这小子却勾着头,不肯抬起来。
武秋寒点点头,转向何梦莹道:“嗯
丫头,你接着说!”
“这个慈善基金会,目前正在筹建阶段,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负责人……”
“五百万是很大的一笔钱,确实应该找一个靠的人去负,于是你就毛遂自荐了?”
武秋寒问道。
“是啊,我觉得我就是靠的人。”
何梦莹笑吟吟地道。(搜搜999〕
何长征等人就笑了。
这人还真不谦虚。
“谁知道你靠不靠!”
海向军笑着调侃。
切!本大小姐如今身家过亿,区区五百万何足挂齿?
自然,这话只能在何梦莹肚子里,断然不能宣之于口。不然的话,若让何长征得知内情,怕是要立即将押送回首都,交给何老爷子去亲自关押看管!
“海叔叔,您也太小看我了……我觉得,去帮助别人,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我帮助的人越多,就越有成绩!”
“谈谈你的具体计划!”
何长征说道。
显然,何参谋长已经被女儿说动了。
受社会风气的影响,今的**,不论男,纨绔的多,争气的少。假使他老何家能出这么一个专为社会底层人员办事的女儿,倒也是个|不错的想法,可以为整个家族增添光彩。
“嗯……这个嘛,基金还在筹集,具体计划还没出台……”
何梦莹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别人问这个话,何大小姐自可胡说八道一番,反正别人也不会深究。但对自家老子,却不好这般“欺瞒”。况且何长征何等睿智,岂是能够轻易欺瞒得过的?
何长征便有些不悦:“那等你的具体计划出来了说。
”
何参谋长最烦放空炮的兵!
何梦莹便吐了吐舌头,连连点头。(.〕
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何大小姐忽然作此“小儿女”状态,倒惹大家莞尔。
武秋寒笑道:“大丫头,要做慈善事业,你也可以去省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嘛。我给你去说说,估计能行。”
武秋寒这话说得谦虚。
以他堂堂南方市政法系统“一哥”的身份,介绍何梦莹这样的现役正营级军官,去到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这么一个半官方的机构,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何梦莹扁了扁嘴:“那我还不如在部队‘三产办’呆着呢。”
这位的意思是说,虽然是半官方的,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总也是个衙门,办事矩多,往往要资助一个人,需要像批报告一样,跑许多个办公室,找许多个导,盖许多个章,等到手续办完,可能那个需要资助的对象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如果是华公司自己成立的慈善基金会,何梦莹出掌,就有绝对的主导权。
何梦莹比较喜欢这种感觉。
纯粹为了个工作调动的话,全然没有必要,在部队里做个悠哉游哉的军官,不比去清水衙门做个跑腿的办事员强?
“哎,小俊,你对这个事怎么看啊?”
何梦莹忽然问道,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嘴角泛起似笑非笑的神情。
柳衙内这会子正在生闷气呢!
注资成立“华兴慈善基金”这个事情,巧儿居然不曾和他提起过。固然因为他这段时间呆在大宁市比较多,可也是两边跑啊,随口提一嘴的机会大把。
成立“慈善基金”就成立“慈善基金”好了,也不当什么大事。他去年年底确实要求过华兴置业搞一个五年远景规划,其中有“回馈社会”的话。料必这也是“回馈社会”的一个具体举措。联想起穿越之前,他所在那个时空的界首富比尔盖茨,确实搞了“裸捐”的。数百亿美金的财富都用来搞慈善活动,很值得赞赏。
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事们瞒着他。
或者,梁巧现在越来越进入董事长的角色,觉得这样的区区小事,无须向他“报告”罢。
可何梦莹忽然又冒出来一个脱军装专职做慈善的说法,还在这里搞“突然袭击”,让俊少“高傲的心”有点不舒服!
“要我说,在哪里都是做工作,只要态度端正,就能出成绩!”
柳俊不咸不淡地说,正眼都不瞧何大小姐一眼。
“说得好!”
何长征微笑颔首。
何梦莹气眉倒竖,伸出一只穿着军用皮鞋的小脚,就在桌子低下“踹”了过来。
柳俊早有准备,轻轻挪动一下左腿,何大小姐的“突然袭击”便即再一次落空。柳衙内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但是“得罪”大小姐,是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好好好,我就在部队呆着,好工作,努力出成绩!来,大家干一杯,恭喜海叔叔即将成为将军!”
何大小姐秀眉一蹙,计上心来,举起酒杯笑眯眯地道。
柳衙内顿时额头冷汗直冒。
何梦莹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都端起了杯子。
不得已,柳衙内只端起杯子,带着“满腔悲愤”,灌下去一整杯二头!
何梦莹立即起身,笑吟吟地给大家满上,又端起酒杯,笑道:“小俊,你马上就要研究生业了,即将走入社会……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鹏程万里!”
何大小姐这是把出“公关”的能力来了。
柳俊不“痛恨”!
可当此之际,饶是柳衙内“精奸过人”,除了投降,也苦无善法!
“好了好了,梦莹,算我说错话了不?我现在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就是华兴慈善基金最佳的掌人呢?华兴慈善基金要不交给你去运作,实在是找不出更合适的人选来了……”
柳俊按住酒杯,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脸红耳赤地嚷嚷道。
眼见何梦莹促狭和柳俊的“狼狈情状”,何长征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梦莹见慑服了这“嚣张”的家伙,这才洋洋地一笑,坐了回去,不再提“前程似锦”的茬。
海向军笑道:“小俊啊,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大丫头打小就是军里出了名的野丫头,不知道多少人吃过的苦头!往后小心些!”
“海叔叔,您这不是事后诸葛亮吗?又不早说!”
柳俊恨恨不已。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阅!〕
第三百八十一章 制服诱惑
不容易家宴结束,柳俊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心脏一.难受。梁经纬开车拉老岳父回去,武秋寒酒量甚宏,整下去一瓶二头,没事人一般,自己开车回去了。柳俊是何梦莹接来的,还由送回去。
上了车,柳俊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说是养神,也不确切,口里呼呼喘着气。
这个醉酒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差。就闹不明白,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整酒!
别看何梦莹在自家老子面前都敢捋虎须,到了车上,却是惴惴不安。貌似最后一杯酒,就是自己硬给他灌下去的。
她还真怕柳俊生气。
也知为什么,何梦莹今竟然像一个二十出头的怀春少,十分在意柳俊的一言一行。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扬言要找回来的“恋爱”的感觉。
见柳俊一直不说话,何梦莹也不吭声,乖乖开车,将柳俊送回华南大学附近的家。
照说,今梁巧已经坐拥上百亿身家,完全不必再住在这个方。无非都是为了柳俊上学方便。再说这个顶楼布置的奢华程度,一点不在许多高级别墅之下,住起来还是非常适的。
“哎,你到了!”
车子停下来几秒钟,柳俊依旧没有下车的意思,只靠在那里呼呼喘息,何梦莹忍不住提醒道。
柳俊一声不吭,眼皮都不抬起半点。
何梦莹轻轻咬着性感的红唇,不熄火,就这么坐在那里。(/999〕
又过了会,柳俊还是一声不吭,不睁开眼睛,何梦莹几次想要再次启动车子,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她是女人,而且骨子里头是一个极其骄傲的女人,这最后的矜持,一定要守住!
哪怕是面临自己心仪的男子!
“去你家!”
终于,柳俊闭着眼睛说了三个字。
“哦……”
何梦莹非常之乖,也不多言,轻轻一点油门,车子滑了出去。
……
柳俊没有醉,只非常不舒服,从宝马车里下来,被南国的晚风一吹,脚下一个趔趄,一团浆糊似的脑袋略略清醒了点。
何梦莹下意识地要过来搀扶他。
柳俊摆了摆手,举步向公寓走去。
何梦莹犹豫了下,靠紧过来,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
柳俊任由挽着手臂,努力挺直腰杆。
进了温馨的“小资”房间,何梦莹自然而然将他送到了沙发上,柳俊也就自然而然躺了下来,何梦莹急匆匆去给他泡茶。
茶水比往日泡得浓些。
“先喝两口,浓茶解酒!”
何梦莹将茶杯递到他面前,躬身说道,即便是挺括的军装,也不能完全束缚住饱满的双峰。
柳俊努力坐了起来,接过了茶杯,喝了口。
何梦莹又转身往卧室跑,许是要换一身服点的睡衣。(.〕
“站住!”
柳俊喝道。
“干嘛?吓人家一跳!”
何梦莹转过身来,很是不满,嘴巴鼓鼓的。
柳俊想笑,忍住了,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坐下!”
何梦莹白了他一眼,却乖乖坐了过去,将大盖帽摘下来放在茶几上,双手抚膝,坐姿很是端正。
“说吧,你和巧儿,搞什么名堂?”
柳俊冷冷的道。
何梦莹瞪大眼睛,不解道:“没有啊?我们哪有搞什么名堂?”
“哼!”
柳衙内又是冷冷一声。
“哦,你说那个‘华慈善基金会’的事啊,梁巧没跟你说吗?”
柳俊淡淡道:“是我在问。”
何梦莹的“军人作风”装不下去了,小脸一扬,扁了扁嘴说道:“那么干嘛,你当审问犯人啊!”
“别打岔,老实交代!”
“偏不跟你说!”
何梦莹扭过头去,使起了小性子,心里却在暗暗好笑。这个男人明明比自己小了|多,不知怎么的,就有这么一股魅力,让人在他面前很放松,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自己的年,回复到十七八岁的心态。
老实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何梦莹简直要被这种奇怪的感觉迷住了。
何大小姐假装生了会气,见柳俊绝无动静,不由了口气。(/999〕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冤孽”,一句话不说,也能制得她服服帖帖。
“好吧,这个基金会是我提议的!”
何梦莹只过头来,望着柳俊说道。
“嘿嘿!”
这个可恶的家伙,冷笑两声之后,居然再次躺了下去,只不过却和往日躺下的方向相反,头枕着沙发扶手,目光烁烁地盯住她。
“喂,你不许躺下,好坐起来和我说话!”
何梦莹气牙暗咬。
柳俊只是盯着,一动也不肯动。
何梦莹咬牙切齿,忽然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贵族”派头,径直坐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一双灵动之极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和柳俊对视!
“我知道你毕业后要回N省去,你要去做你的干,要去实现你主政一方的理想,所以我就想帮你!”
何梦莹一张娇俏的小脸憋红,有点不管不顾地嚷嚷,眼睛里还有一丝委屈。
“你打算怎么帮我?”
柳俊不动声色问。
“如果需要投资的话,梁巧那边用得上,正经是商人的身份!我帮不上,我是现役军人。就算我脱掉这身军装,我还是老何家的闺女,和你一样,有一个当大官的老子,很多事情,办起来会有顾忌。同样的,你在体制之内,就算当了把手,有一些事情,也是无法从体制内解决的。(:.〕到那时候,我这个慈善基金会就能起到作用了。”
不得不承认,何梦莹分析得很有道理。
官方有官方的规则,商人有商人的规则,不能随意破坏。盖因破坏了这个则,就会引起人家的怀疑,怀疑你的动机。梁巧的资再庞大,有一些方面不能轻易涉足。
而慈善基金却是完全无偿的,又打着慈善基金的旗号,台面上有非常冠冕堂皇的理由。任谁也不能阻止人家办善事吧?何梦莹这个提议,实则是为柳俊提供了个不受体制和规则约束的小金库,可以在意想不到的时候,起到“奇兵突出”的作用。
况且由红三代主持社会慈善事业,树立非常正面的形象,也能为老何家赢|好的社会声誉。
一举数得,面面俱到,典型的“何梦莹式”办事风格!
“还有呢?”
柳俊似笑非笑地盯着。
“没……没有了……”
何梦莹忽然有些心虚,刚才的理直气壮悠忽不见了。
她好像才想起,面前这个懒洋洋躺着,一脸“坏坏”神情的男子,智商一点都不比低!
“真的没有了?”
柳俊“步步紧逼”!
何梦莹咬着嘴唇,不吭声,双眼也望向别的地方。
可恶的柳俊,又玩起了贯的花招,紧紧盯着,微笑不语。(//.〕
其实最紧要的一句话,何梦莹没有说出来有了这个慈善基金的名义,她就能名正言顺的不时去找柳俊!
不是怕人家闲话,而是要给自己一个借口!
女性的自尊心,有时是很奇妙的。
盖因现在和柳俊的情形,非常微妙。情人不像情人,朋友不像朋友。大家在一个城市,经常见个面说说话,很正常,何梦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但柳俊毕业离开南方市,一个现役军官,有什么理由追到N省去?
心里牵挂这个男人是一回事,没皮没脸去纠缠,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要她自己亲口说出来!
“你……你太坏了……”
良久,何梦莹秀气的脸上泛起两片红霞,从牙缝里迸出这么几个字。
“明知道我坏,还要跟我往来!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什么……”
何梦莹还在晕晕乎乎的,不提防懒洋洋躺着的柳俊已经豹子一跃而起,伸出强健的双臂,一把将丰满的娇躯搂进了怀里。
“啊……”
这个动作实在太突其来,何梦莹完全没回过神来,惊呼一声,就已经被人抱了软玉满怀。
“嗯……”
这是何大小姐发出的第二个声,很快就变糊不清。
任谁的舌头被人咬住之后,都只能发出糊不清的声。(wap..〕
久旷的女人正当年,完全不经搂,一搂就软。
柳俊办事的风格就是这样的,要么不做,一旦决定做了,自然就要做得干净彻底,不拖泥带水。一手搂住何梦莹柔软纤巧的腰肢,另一只手已经毫不犹豫地从何少校笔挺的军装下钻了进去,直奔“制高点”。
何梦莹本能地扭动了下身子,伸手想要阻拦,却哪里来?刚一动作,高已经“沦陷”。
这个男人的手掌可真粗糙,像一把钢锉似的,毫不怜惜地锉动着何梦莹滑凝脂的肌肤,一团硕大的羊脂玉在强有力的手掌里任意变幻着形状。
柳俊肆意挑逗着何梦莹香滑的舌尖和娇嫩的蓓蕾,一上来就用了|大的力气。
“嗯……”
何梦莹情不自禁呻吟了声,移开嘴唇,软绵绵伏在他肩头,娇喘细细。
“痛……别太用力……”
“哼!”
这个可恶的家伙用一声冷“哼”和更粗野的动作做了回应。
何梦莹秀眉微蹙,全身却越来越软,宛似没有骨头一般,任由揉搓。
柳俊的舌头开始在她尖尖的下颌上打转,何大小姐微微扬起了头,露出洁白的半截脖颈,另一半,隐藏在扣得严严实实的衬衣领子下头。
柳俊开始给她一颗颗的解扣子。
这人很坏,不是从外边解的,而是反转手掌,由里往外解。夹克袖口的金属扣子不住在何梦莹嫩的高耸间来回摩擦。
何梦莹就这么仰着头,由将衬衣和外衣的最后一颗扣子解开,再解开了火红的黛芬文胸,晶莹的娇躯就完全展现在柳俊面前。
何梦莹低低呻吟着,想要解开领带,却被柳俊阻止了。
他阻止的办法也很直接,张嘴咬住那条领导,撕扯到一边,斜斜地从右侧的羊脂玉球旁披了下去,完全不再构成障碍。
然后,柳俊就将带着一点胡茬子的脸整个埋入了深深的沟壑之中,长长吸了口气,幽香扑鼻。
何梦莹伸出双手,紧紧搂住了柳俊的脑袋,头还是仰着的,齐耳短发披散下来,在灯光下乌金般闪闪发亮。
“啊……”
忽然,这个男人张嘴咬住她极敏感的一点,何梦莹禁不住又是一声轻呼。
柳俊逐渐扩大撕咬的区域,似乎很想将整个一团羊脂玉都吞进去。
自然,这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
终于,坏男人放弃了这个努力,在丰满的两个半球之上来回移动,留下无数深深的牙痕,这才一点一点往平坦的腹地挺进,然后像野兽一样撕咬她皮带上的金属扣具。
“不要……等一下……我……我们去洗个澡……”
何梦莹忽然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按住了柳俊的头颅。
“解开!”
柳俊一下子抬起头来,双眼红红的,“恶狠狠”地盯着,嘶哑着嗓子喊道。
“……”
何梦莹有点迟疑!
柳俊不再打话,头又向下边探去。
何梦莹咬咬牙,轻轻叹息一声,伸手到了腰间……
然后,两个人就交换了下位置,变成何梦莹在沙发上,柳俊背靠茶几。
……
“你……你有怪癖……”
也知过了多少时候,两具充满活力的健壮身躯紧紧缠绵在一起,却既不是在床上,也不是在沙发上,而是蜷缩在明黄色的地毯上。
何梦莹的制服,还是穿在身上的,只不过穿|不像样子。
对于柳俊坚持不许她完全“解除武装”,何梦莹多少有些不解,在柳俊耳边“咬牙切齿”地用了“怪癖”这个词语。
柳俊带着一点疲倦的神色,坏坏地一笑。
“制服诱惑”这个东东,眼下还没传到国内吧!
“其实,你不应该这么做……”
何梦莹轻轻搂住了柳俊的头,凑在他耳边低声呢喃。
“以后,我会缠住你的!”
柳俊仰面朝天在那里,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
见他没有反应,何梦莹忽然有些生气,张嘴就咬了他一口。
“我说,我会吃醋,我会缠住你,你听到没有啊?”
“那你就不是何梦莹了!”
柳俊淡淡地应了句。
何梦莹不由气沮。
这个男人,总是能拿捏到她的软肋,力道恰到处。
“你这个冤家,我上辈子欠你的……”
柳俊忽然又翻身上去,狞笑道:“那你就好好还债吧!”
“不……”
何梦莹又惊叫起来。(阅!〕
第三百八十二章 武秋寒有请
梦莹醒来的时候,柳俊还在沉睡。
严格来说,何大小姐昨天晚上也不能说就是睡了,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的状态。她老后悔了,不该叫柳俊喝那么多酒,而且还是二头。这个男人强壮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是自幼习武的原因还是二头的威力,柳俊一直不老实,隔一段时间,何梦莹以为消停了,想要眯一会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开始闹腾,还花样翻新。
何梦莹这个年段的女性,出身名门,事业又成功,对人对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原则,或者说是极有主见,轻易不会为人所左右。
但是一旦碰到心仪的男人,尤其是柳俊这种无论哪个方面条件都非常出色的男人,何梦莹立马乱了阵脚,所谓的原则与主见抛到九霄云外,加意的温柔体贴,甚至无条件的迁就。
中间一两回吧,对于柳俊一些古怪的姿势要求,何大小姐想要小小“反抗”一下,立即遭到“无情镇压”,最后在自己越来越响的呻吟声中彻底崩溃!
这犹罢了,谁叫自己喜欢他呢?
最让何梦莹受不了的是,这人的中枢调节系统好像异于常人,一刻钟之前还龙精虎猛,在她身上大呼酣战,反复冲刺,完事之后马上就能呼呼大睡,将一切善后工作全都丢给了她。
收拾着一塌糊涂的两具身体和同样一塌糊涂的床褥,何大小姐眼看沉睡的柳俊,一时欣喜,时又恨得牙痒痒的,想要狠狠拧他一把,最后却变成了着万般柔情的轻轻爱抚。(://〕
她实在也不敢拧狠了。
这人随时都可能从沉睡中清醒过来,然后又是新一轮的折腾。
反反复复折腾到天色微明,何梦莹才总算捞到一段相对清净的时间好迷糊了会,盖因这个时候,柳俊要晨练,下来,到阳台上运息大周天去了,还呼哧呼哧地做了无数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仿佛晚上没做够,再补一下火。
照例晨练完毕,柳俊冲凉,在冰箱里找点东西胡了下肚子,次回到大床上,眼见何梦莹丰腴健美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乖巧地躲在被窝里睡得正香,便微微一笑,不再闹腾,只在她嫣红妩媚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下,便即躺了下去,呼呼大睡。
今天星期天,不必担心跷课。
何梦莹是被电话吵醒的。
“谁啊,星期天都不消停……”
何梦莹大为不满地嘀咕道,又看了柳俊一眼,生怕将他也吵醒了,见他睡得正香,便微微一笑,小心翼翼从他身上爬过去,抓起了电话。
“大丫头,还在睡懒觉呢?”
电里,传来武秋寒威严的声。
何梦莹大吃一惊,赶紧拉过毛巾被遮掩自己丰满的娇躯,俏脸刹那间红到了耳根上,似乎武秋寒可以透过电话线看到卧室里的情形一般。(.〕
这要让武秋寒知道她和柳俊“混”到了起,还活不活了?
“嗯……星期天呢……武叔叔,您有什么事?”
何梦莹慌乱地答道。
“也没什么,柳俊昨晚上还好吧?”
武秋寒忽然问起柳俊来。
何梦莹刚刚放下去一点的心立马又悬了起来,支支唔唔地道:“嗯……还好吧……我昨晚送他回去,他还能自己上楼……”
何大小姐也是个编瞎话的高手,说得活灵活现。
“嗨!这小子一准醉了!今天我打他电话,老不接。”
“你打他电话?你找他做什么?”
何梦莹便扭头去看柳俊,心道他要能接到你的电话才怪了!
“呵呵,忽然想和他聊聊,这小子蛮有意思的……这样,大丫头你去找他,带他到我家来吃中饭,吃完饭我们爷俩聊天,你陪你婶说话……你有段日子没到我家里来过了吧?你婶怪想你的。”
何梦莹一听脑袋就大了。
武秋寒的爱人没事一准要问的个人问,说不定又要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那些男的不是生意场上的大款就是国家单位的俊彦,在常人眼里都是十分优秀杰出的人物,还有许多前头那个康文远一样,是未婚男。(://〕
何梦莹正想要再问个所以然,武秋寒已经挂了电话。
武秋寒与何长征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连性格都如出一辙,全是杀伐决断一言而决的狠角,邀请客人也像是下命令,没有你犹豫商量的余地。
何大小姐一看表,天,已经十点了。
得赶紧收拾,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尤其是两个黑眼圈,要好好掩饰。不然一副“熊猫样”,武秋寒目光老毒了,怕是会看出端倪来。
何梦莹刚要起身,不防一只大手已经搂住了她柔软无比的纤腰,微一使劲,何梦莹的身子就被搂入了柳俊宽阔的怀抱,搂得紧紧的,随即一个硬的突起物已然抵了上来,直往丰盈的臀沟里。
“不要了不要了……中午要去武叔叔家里吃饭……”
何梦莹吓得拼命挣扎。
柳俊毫不理会,只乱来。
何梦莹使劲扭转身子,避开了那个不老实的突起物,双手捧住柳俊的脸,亲了几口,喘息着说道:“好小俊……晚上再……好不?武叔叔中午要和你说话,点精神……不然会出大问的……”
柳俊笑嘻嘻的坏笑着,问道:“武叔叔为什么要和我说话?”
“我哪知道?”
何梦莹瞪起了眼睛。
“嘿嘿,肯定是要和我商量何大小姐的终身大事,给你介绍个意郎君……”
柳俊嘴里胡说八道,脑袋里面已经开始翻江倒海地思索。(.〕
他和武秋寒的关系并不密切,只打过几回交道,主要还是因为宁爱云那个案子。真正谈得上比较亲密的接触,就是昨晚上在海向军家里喝酒这一回。
武秋寒沉默寡言,沉稳无比,也不是什么喜欢聊天的人啊!
这个可真费思量。
何梦莹这个时候已然回复了精明能干的本性,咬着嘴唇想了阵,沮丧地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算了,就是长辈和晚辈说个话聊个天,应该也没什么。
”
柳俊轻松地道。
“就是……哎,你再睡一会,先去收拾一下,到时再叫你……”
何梦莹拍了拍柳俊的脸颊,笑嘻嘻的凑过来亲了口,翻身下了床。
……
出现在武
门口的何梦莹依旧身戎装。
这是柳俊的建议。
何梦莹本来是休闲打扮的,高领水蓝色蝙蝠衫配紧身小羊皮裙,脚上蹬一双黑色小羊皮高筒靴,显别性感而又妩媚。
何梦莹对这个装扮很满意,高高兴叫了柳俊来看。
这人先就上了趟卫生间,对何梦莹的娇俏视而不见,然后嘴里着牙刷,心不在焉的瞄了眼,嘀咕道:“还是穿军装吧,也穿不了几天了!”
何梦莹气眉倒竖,却发作不得。(wap..〕
柳俊嘀咕完这句,又缩回卫生间刷牙去了。
想想也对,以前蛮厌倦穿军装,不是参加部队或者家里的重要聚会,何大小姐的少校军官服就束之高阁。可是不久之后自己就要脱下这身军装,而且基本上再也没有机会重新穿上去,忽然之间,对军装又起了依恋之心。当下扁了扁嘴,脱掉休闲服,重又“披挂停当”。
柳俊洗漱完毕出来一瞧,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个样子比较正式,料必武叔叔也不会再随便给你介绍对象了。”
哈呀,敢情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何梦莹便白了他一眼,像个小姑娘似的,心里头甜甜蜜蜜。
不过当何梦莹拿了套男人的内裤出来交给柳俊的时候,倒让柳衙内吃了惊。
“哪来的?”
柳衙内死死盯着何大小姐,神情大是不善。
何梦莹又扁扁嘴,说道:“专门给你买的,放在这很久了!”
说完,何大小姐的脸就红透了。
貌似这话大有语病啊!
敢情何大小姐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柳俊哈哈一笑,搂过何梦莹的纤腰,重重给了她一个亲吻,然后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999〕
“色!”
“你……你说什么?”
何梦莹瞪大了眼睛,有些气急败坏。
“昨晚上你的样子,还不像个色啊?”
柳俊嬉皮笑脸的。
原来昨晚上自己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临了还要戴一顶“色”的帽子?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啊?何梦莹又羞又气,忽然张嘴在柳俊肩头狠狠咬了口。
……
南方市是老牌副省级城市,南方第一大埠,市委常委们自然也一个个住的小别墅,不比N省省委常委院逊色。
武家是请了小保姆的,却是武秋寒的爱人亲自来开的门。
“梦莹啊,两个月不见,益发漂亮了。啧啧……”
武秋寒的爱人四十几岁样子,面满月,很是富态。
“彭阿姨好!”
何梦莹笑着问。
“这个小伙子就是柳俊吧?哎呀,长真帅气……”
彭阿姨又上下打量柳俊,笑眯眯的,啧啧称赞。
柳俊忙即上前鞠躬:“彭阿姨好!”
然后把手里提的两盒西洋参恭恭敬敬递了上去。
“彭阿姨,一点小意思。”
“这孩子,来家里吃个便饭,还带什么东西啊,真是的……”
彭阿姨笑眯眯的客气着。
武秋寒“哼”了声,说道:“大丫头,又是你出的馊主意吧?搞得这么俗气!”
何梦莹叫起屈来:“武叔叔,怎么什么都赖我头上啊?明明就是小俊自己的意思,说第一次登门,不带点小礼品太失礼了!”
“柳俊,此言当真?”
柳俊笑道:“武叔叔,我可是在校学生!”
武秋寒便即点头,狠狠瞪了何梦莹一眼。
何梦莹顿时又气痒痒的!
这个在校学生,昨晚上可干的好事!怎么这些男人,都是这般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
“瞧你,在单位板着个脸,在家里还是这个嘴脸,也不怕吓着了孩子们!”
彭阿姨嗔怪道。
“梦莹,柳俊,快坐,吃水果,别理他!”
武秋寒又“哼”了声,拿起报纸翻看,先就不理他们了。
柳俊坐在那里,规规矩矩喝茶吃水果,像足了个在校学生的样子。他也知道,其实武秋寒是一直都在观察着他呢,带着点考察的意思在里头。
却不知武秋寒要见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彭阿姨,媛媛呢?”
何梦莹问道。
“她呀,一个疯丫头,一大早就跑得不见影子了。唉,眼看着今年就要毕业了,还是这么玩,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往后怎么找对象……”
彭阿姨笑着说道,眼睛直往柳俊身上瞟。
柳俊悚然而惊。
武秋寒不是想要招他做女婿吧?
这个玩笑可开大了!
一念及此,饶是柳衙内自负“冷静”,也不由有点坐立不安起来。
“柳俊啊,听说你是在华南大学念硕士?”
果然,彭阿姨问起柳俊的情况来。
“是的,彭阿姨!”
柳衙内浑身汗毛倒竖,硬着头皮答应。
“哈呀,小伙子有出息啊……我家媛媛也是在华南大学上学,你武叔叔叫考研究生,这丫头就是不肯……”
柳俊搔了搔头,讪讪地笑着,不敢接口。
何梦莹显然猜到了柳俊心中所想,便促狭地望着他,不时抿着嘴,吃吃笑个不了。搞得柳俊心里头更加毛毛乱乱的。
幸这个时候,小保姆已经将饭菜端上桌来,招呼大家吃饭了,算是给柳俊解了围。
武秋寒也不客气,先就大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这才开声招呼:“柳俊,大丫头,过来吃饭。”
柳俊慌忙起身,紧着坐了过去。
昨晚上反复作战,今天早上又是随便填了下五脏庙,肚子里这时候早已经得咕咕直叫,闻到饭菜的香味,确实有些忍耐不得了。
“柳俊,喝酒不?”
武秋寒问。
柳俊苦笑起来:“武叔叔,您就饶了我吧,真不敢和您喝酒了!”
武秋寒就笑了:“那好,大家吃饭!”
中餐比较丰盛,白切鸡、清蒸鱼头之类的,菜肴很多,只偏于清淡,典型的南方市口味。柳俊这时得狠了,也不去计较,端起碗来,一口气扒了四大碗米饭,这才饱足。
武秋寒便微微一笑,似乎对柳俊的胃口不拘礼节甚感满意。(阅!〕
第三百八十三章 新的同盟
着武秋寒进书房的时候,柳衙内着实颇有些惴惴不安一直背对着彭阿姨,朝柳俊促狭的眨眼睛。
她倒是真想看一看,当这个“桀骜不驯”的坏男人面对着武秋寒雷霆万的“逼婚”时,是个什么样子的。
老实说,何梦莹也以为武秋寒是看上了柳俊人才难得,柳家和武家现今也堪称门当户对,想要给宝贝儿武媛媛订下终身呢。
这个武叔叔,也真是的,连给女儿相对象,也搞得这么严肃紧张。
只不过,柳衙内与何大小姐都忽略了个最基本的情况,既然是给武媛媛介绍对象,焉有武大小姐自己跑得踪影不见的道理?现在不是过去封建时代,男双方不要谋面,只需父之命,妁之言就好了。
“坐吧!”
武秋寒的书房,倒和严玉成、柳晋才的书房布置得相差无几,除了书桌椅子,还有一套小沙发茶几,三五人开个小会不成问。
武秋寒就是在长沙发上坐下来的,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对柳俊说道。
柳俊便坐了下来,瞅了一眼茶几上的茶具,也不客气,拿起旁边的开水瓶,清洗茶具,拉开了泡功夫茶的架势。
武秋寒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这小子,表现不亢不卑,果然颇有胆色,是个人物!
不知有多少豪杰,在自己面前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999〕
武秋寒拿起面前的红塔山,叼了支在嘴上,然后将烟盒给柳俊甩过去。
柳俊笑了笑,也叼了支烟在嘴上,顺手拿起火机,给武秋寒点着了火。
“柳俊,你爸爸身体还好吧!”
武秋寒抽了口烟,缓缓问道。
柳俊微微一怔,料不到武秋寒第一句话,聊的是这个。当即放下手里的茶具,恭恭敬敬答道:“承蒙武叔叔动问,家父好!”
“严玉成书记,身体也很好吧?”
武秋寒不徐不疾又问了句。
“是的,严伯伯身体也很不错。”
柳俊依旧恭恭敬敬答道。
武秋寒微微一笑:“听说你和严玉成书记的闺女在处对象?”
柳俊这回真的吃了惊。
他父亲的身份,何家人都是知道的。武秋寒作为何长征的挚友,知道这个不足为奇,便是何梦莹,也可能告诉武秋寒。由此推衍,知晓严玉成也很正常。尽管武秋寒是D省的要员,关注一下N省的政局也很自然。严玉成和柳晋才的超迁之路,不要说N省,便是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很富传奇色彩的。十二年间,由最基层的公社干,成长为实权副省部级大员,被政界同僚关注甚至究,亦在情理之中。
然则武秋寒居然连他和严菲处对象的情况都知道,这就完全是另一个概念了。(:.〕
武秋寒在刻意关注严柳!
柳俊有些不解。
武秋寒是南方市的政法委书记,如此关注严柳的情况,所为何来?貌似大家不怎么搭界!
“是的,武叔叔,我和菲菲打小一起长大的。”
柳俊小心谨慎地答道。
武秋寒笑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柳俊也微笑道:“可以这么说吧。”
武秋寒又抽起烟来,陷入了沉默。
柳俊也不着急,放茶叶,开始泡茶,脑袋里却是在飞速运转,猜测武秋寒的真实意图。
“武叔叔,请喝茶!”
柳俊端起一杯黄澄澄的茶水,轻轻摆在武秋寒面前。
“谢谢……柳俊,我还听说,你和尹宝青书记的儿子好朋友?”
武秋寒端起茶杯喝了口,随口问道。
柳俊笑了笑:“是啊。尹昌辉在大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工作,很有正义感的年轻法官。”
“年轻人,特别是做司法工作的,当然要有正义感,那才是合格的法律工作者!”
柳俊笑道:“武叔叔,我想昌辉听了你这个评价,一定会很高的。”
武秋寒点了点头。
“柳俊,你爸爸是今年四月份调到大宁市去的吧?听说他上任之后,微服私访,亲自挤公共汽车,还在车上抓了个持刀行窃的扒手,呵呵……倒是一段佳话。(、//〕”
柳俊给武秋寒续上茶水,说道:“这样的小事,武叔叔也听说了?”
“呵呵,这可不是小事。市委书记亲自抓小偷,由此拉开整顿城市治安秩序的帷幕,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相信大宁市的治安状况一定会有很大的好转。
”
说到宁靖地方治安,却是武秋寒的本行,不免多说了几句。
柳俊笑了笑,心道莫非武秋寒要借鉴大宁市的治安策略不成?又或者,甚至他要调到大宁市去?当然这不大可能。
南方市和大宁市,虽说都是省会城市,毕竟南方市是明定的副省级城市,论城市的知名度以及在国内国外的影响,都要超过大宁市。武秋寒这个市政法委书记,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干,调到大宁市去担任同等职务,等于变相贬谪。
大宁市除了柳晋才和陶义鸥高配副,其他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高配正厅的却是很少,只有一两个位置靠前的副书记而已,大部分副职都是副厅级别。
可……
忽然之间,柳俊想明白了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武秋寒调任大宁市或许不可能,果调任N省却是大有可能!
现任N省人民政府省长张光明同志,就是一年多前从D省常务副省长的位置上调过去的。(搜搜999〕只不知武秋寒与张光明关系何。貌似两人之间,也不会有太多工作上的往来。毕竟张光明在D省的时候,是主抓经济建设的常务副省长,与武秋寒这个省城的政法委书记,工作范围没有太多重合之处。
自然,这只是台面上的东西。
私下里,谁知道他们有何种交情。
上次柳俊与严玉成柳晋才密室商谈的时候,就打算在省公厅长这个位置上好做一篇文章,把这个重要的职务交给张光明去排,既牵制了新任省政法委书记的胡为民,又不让上层对廖系过于忌惮。扶持起一个可以与胡为民等人分庭抗礼的“张派”,对廖庆开也不是没有益处。身为省委书记,自然要牢牢掌控一省局势。然则怎么个掌控法,也是很有讲究的。
“
”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一种,是最容易惹怨的一于廖庆开这样一个“本地派”书记,很容易引起上层的不安。
不管承不承认,高层和地方的所谓“博弈”一直都是存在的。
在柳俊的记忆之中,上辈子关于一个税制改革的问,也就是国家税和地方税的分流,是在九十年代中后期推行的,著名的“铁腕总理”亲自下到方,硬是一个省一个省的谈过去,费了许多唇舌,才算是做通了各封疆大吏的工作,成功改革,将财政命脉牢牢掌控在中,彻底改变了过去那种中向方借钱的境况。(//.〕
这其中,自然不是谈大势讲道理那么简单,定还涉及到许多的“条件交换”。也就是从那以后,高层才下定决心加大干交流的范围和深度,避免再次形成“本地派”坐大的现象。
廖庆开具备了在N省搞“一言堂”的条件,只要他想,就能做得到。N省省委十三个常委,严玉成、柳晋才、叶春林,加省委组织部长、省委秘书长,加上廖庆开自己,就已经牢牢掌握了六票,接近半数了。以省委书记之尊,争取一两张游离票,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问题在于,廖庆开自己不想这么做。
他马上就要退二线的人,要为后来者铺一条宽敞的大道。不要因为自己图一时畅快,结怨太深,导致在他退二线之后,高层对廖系人马进行打压,那便得不偿失。
廖庆开久居高位,绝非那种目光浅的平庸之辈,深知过刚易折的道理,只有后继有人,才能长盛不衰。
不搞“一言堂”,那么利用省委书记的超然位,居中协调,也是很好掌控大局的一个办法。(://〕廖庆开眼下,就用的这个办法。
便是在廖系内,廖庆开也是这么摆布的。严柳和组织部长比较靠拢,叶春林与省委秘书长走得较近。严格来说,廖系内,也分为这么两个松散的小圈子。廖系之外,胡为民一系,而张光明身为省长,自要有一定的言语空间。
这个还不仅仅是张光明自己的事情,也是廖庆开必须要保证的。
这么吧,上层将张光明排到了N省,就有“托付”给你廖庆开的意思。廖庆开若气量狭小,不能容人,那么高层可能调走张光明,另外再给派一个省长过来。还不行,那就再派一个。总之,这个省长位置不可能落在廖系的头上。而你廖庆开也不可能将所有省长都挤走。
给予自己的搭档一定的空间,是政治平衡的需要。省委班子各系相互制衡,谁也不能独大,廖庆开便能稳坐鱼台,不必担心局面失控。
因而严玉成提出省公厅的厅长交给张省长去安排,获得了廖庆开的首肯。
莫非,张光明要调武秋寒去N省担任公厅长?
柳俊脑海里一冒出这个头,再联系起眼前这次有点出乎意料的“接见”,前后一对应,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柳俊对张光明所在派系高层的情况,不是十分清楚,不知道武老爷子是否就是这个派系中的人物。不过料必张光明要调武秋寒过去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具体到武秋寒本人,南方市政法委书记是正厅,N省公厅长是正厅,分量不同。毫无疑问,省厅厅长比市局局长要高一个层级,上升的空间更大。
最起码,张光明下一步就可以排武秋寒进入省政府党组,级别上到副。日后胡为民若有异动,省政法委书记的位置也是很有希望争夺的。
想通了这一点,柳俊心里便有了完整的应对计划了。
“武叔叔所言极是。”
柳俊笑着再给武秋寒续上茶水。
“武叔叔今天若是有空,我今天不妨给您说说我爸和严伯伯的一些趣闻事吧。”
武秋寒闻言微微一惊。
他请柳俊来,原本只想要表明一种亲近的态度,以便调任N省之后,能和严玉成柳晋才等人搞好关系,实没指望在这个年轻小伙子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尽管他也知道柳俊非比寻常大学生,能够上何长征的台盘,岂是一般?但若说能够了解一省最高层级的大势,未免玩笑了。
“好,你说,我听着。”
武秋寒抱着“姑妄听之”的态度。
于柳俊一边泡茶一边开始闲聊似的谈起了严柳的仕途升迁之路。自然,只是一个基本的轮廓,不可能十分具体,是每次转折的关键点,都交代得很清楚,而对于严柳与廖庆开、周先生的关系,也并没有刻意隐瞒。
武秋寒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不时点点头。
倒不是说柳俊讲的这些内容有值得他发笑的地方,他这是保持礼貌。柳俊虽是晚辈,谈的却是严玉成柳晋才两位副省部级大员的事情,这个却是一定要表示出尊重来的。
世家风范,自非寻常。
“其实就我个人认为,张省长个非常崇尚实干精神的领导,主政省之后,风评甚佳。如果武叔叔过去担任省厅厅长,全省的治安形势,一定能得到一个根本的好转。”
渐渐谈到省里局势的时候,柳俊平平淡淡的随口说道。
武秋寒一直微微低垂的眼睑猛扬了起来,眼里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他可是没有透露过一星半点要调任N省的意思,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貌似张光明绝不可能泄露给别人知道。
柳俊微微一笑,再一次给武秋寒的杯子里续满茶水。
“我很快就毕业了,毕业之后,打算回N省工作。到时候,还要请武叔叔多多指点开导!”
武秋寒的震惊,也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便恢复了静,眼里露出极其欣赏的神色,微笑点头。
“只要你肯问,我就肯教!”
柳俊笑了笑,知道武秋寒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尽管是张光明的嫡系,与严柳之间,完全有合作的余地。若有不方便的时候,在下柳俊便是这个沟通的桥梁。
而武秋寒最后这句话,也等于明白无误表明了态度。
能够与严柳和平共处,料必也是张光明乐意见到的结果。(阅!〕
第三百八十四章 离别
一年六月份,柳俊同志终于完成论文答辩,获得了华发的古代文学专业硕士学位证书,披上硕士袍,胡了几张相,算是留念。这个时候,和他比较熟悉的同届校友都已经在一年前毕业离校,各奔前程。留在华南大学读研的,仅此一人而已。
柳俊也就图个省事,在海江宾馆摆了几桌,宴请姜老先生,诸位师兄以及邱老师等同校好友,算是谢师。
大家都是谦谦君子,又有姜老先生坐镇,拼命灌酒之类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发生的。再说这批师兄的酒量较之柳俊还大有不如,便是拼酒,自不惧。
席间,柳俊送给大家一些小小礼品,都是些笔筒、砚台之类,仿造的精品,倒也精致可爱,送给做学问的夫子学究,很是合适。
唯独送给姜老先生的那方砚台,却是正宗端砚,天青色,带凤眼,雕工精致,乃是明朝的古物,柳俊特意委托小青从香港买回来的珍品,价值数万港币。
不过这个话,却是不能跟先生说的。
在姜老先生面前,柳俊也就是一个表现良好,有天赋的弟子罢了。老夫子从未想到这个学生已然富甲天下。
柳俊便花言巧语,说道是一个高仿真品,做工考究些而已。
姜老先生不动声色,微笑着收了。
柳俊这话,不过是讲给别人听的。别的东西还则罢了,一个砚台的真假,却如何瞒得过学富五车的姜老先生?
谢师宴上,大家高,姜老先生不点破。(.〕
不管怎么样,总归是弟子的一片心意。
谢师宴尽欢而散。
次日,柳俊再次登门,却是与先生道别。
师数年,虽不及幼时与周先生那般情若父子,是感情深厚。行将远离,再次聆听先生教诲,乃是礼之所在。
“小俊,单位都落实了?”
姜老先生和蔼地问道。
“哎,已经落实了,在N省团委,具体部门还没分配。”
“嗯,团省委不错,可以炼年轻干。你现在还年轻,多跟青年人打交道是好事。”
姜老先生微微颔首。
柳俊笑道:“先生教诲极是。”
“小俊啊,你天资聪颖,人情练达,是尘中人。又英气内,识进退明大体,有傲骨而无傲气,这些都是极好的,为师很看你的前程。但当离,我也有几句话要说给你听。”
老夫子语气平和,一双睿智的眸子里却是精光闪烁。
柳俊情不自禁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道:“请先生指点!”
姜老先生点点头,缓缓说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古训。我希望你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内涵,不要仅仅只当作是一个宣传的口号!”
“是的,先生,弟子谨记!”
“体制内的事情,我甚少亲身经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我想,不管在什么方,在什么岗位上,都要集中精力做好每一件事情!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是对人民群众有利的,尽力去做。不要贪大求全,而应该静下心去,一件一件去做好,所谓水到渠成。等到一件事情都做好了,大局自然就因之改观。切忌夸夸其谈,不务实际。”
姜老先生这还是做学问的办法。
然则世间之事,一法通万法通,用做学问的方法去治理地方,其实也甚是相宜。
“先生教诲极是!”
“此外,身在红尘,物欲横流,要想成就一番事业,立意要正,立身要正!赃枉法的事情,不能做!嚼得菜根,百事可为!”
柳俊连连点头。
“小俊啊,你昨天送给我一方砚台。师数年,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为师也有一份小礼品,要回赠给你。”
柳俊连忙站起身来。
老夫子往后微微招手,便有一名年轻的师弟,双手捧上一个卷轴。姜老先生接过来,郑重地交到柳俊手头!
……
回到梁巧巨大的别墅里头,柳俊小心翼翼在案上摊开了那幅卷轴,却是一幅中堂。
“公生明廉生威”!
六个苍劲的大字,跃然纸上。(/999〕
柳俊认得,正是姜老先生那手轻灵厚重兼而有之的“褚遂良”体,装得古朴大方。
柳俊不禁微微摇头叹息。
这幅中堂,一半是勉励,一半是劝诫,而且劝诫的方式十分隐晦。盖因姜老先生的墨宝,也是价值很高的艺术品。先生的翰墨,在整个南方数省乃至在全国,都是有名的。这幅中堂,就市场价值而言,决不低于他送给姜老先生的那方端砚。
便是追随老夫子多年的弟子,等闲也得不到他的墨宝。
老夫子以“等价交换”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意思。
巧儿自后面轻轻搂住了他的腰,脑袋伏在他强健的脊背之上。
这栋别墅,是今年五月份装修完毕的,坐落在南方市海江区江滨路,一个真正的海景楼盘,华兴公司的产业。
别墅是完全按照柳俊和梁巧的要求建的,占地广阔,游泳池、网球场、小型高尔夫球场一一齐备,别墅主体是一栋两层的洋楼,欧式建筑。
若以当时的市场价格而论,造价也超过了千万。
在当时的南方市或者说整个国内,堪称顶级豪华的别墅了。
身为大型地产公司的老板,住顶级豪华别墅,也算得与身份很般配。
但是,柳俊和梁巧一直到前几天才搬过来。(.〕以前一直住在华南大学旁边的福瑞楼。不那么早搬,倒不仅仅是为了方便柳俊上课。
柳俊的意思,自己即将离开南方市,以后不能日日与梁巧在一起了。那么在这栋新落成的别墅里,就不要留下太多同生活的痕迹,免得巧儿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睹物思人,惹相思之苦。就让一起生活五年的美好回忆,封存在福瑞楼的顶楼罢。
这栋别墅里,有苏建中和厉淑颖的房间。
这两个家伙,已经取了婚证。
另外,还有两个的保镖住进来,都是黑子精心挑选的。黑子现在挂的头衔是秋水大酒店连锁公司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仍兼着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的董事长。
苏建中年纪不小了,厉淑颖也已二十六七岁年纪,就在这一两年间,厉淑颖要怀孕生子,这个秘书兼保镖的活计,不
干下去了。
按照柳俊的安排,梁巧正在安排厉淑颖逐渐熟悉产方面的业务,以便将来能继续留在华兴公司服务。至于苏建中,却是一个万里挑一的司机,除非他自己提出辞职,不然没有必要更换。
除了保镖,还请了个保姆和一个花草工。
柳俊不在的时候,梁巧倒也不虞寂寞。
在此之前,梁巧也开始增加了在数大城市巡视酒店在建和运作情况的行程。(wap..〕
“明天就走吗?”
巧儿轻轻问道。
“嗯!”
柳俊低低应了声,心里头也有些堵。
“你去团省委哪个门上班?”
“应该是学校部吧。”
柳俊反身搂住巧儿,将抱到沙发上坐下。
巧儿就这么躺在柳俊的怀里。
“嗯,学校部是干什么工作的?”
巧儿以前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关,现在既然柳俊要去干这个活计了,却不妨多问几句。
“主管全省大专院校的思想教育工作……简单来说,就是教育这些大学生中学生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孩子,不做坏孩子……”
柳俊笑道。
巧儿也笑了:“我看有点悬!”
柳俊顿时瞪起眼睛。
“怎么,小看你老公?”
巧儿咬了咬嘴唇,这是柳俊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老公。或者,这位自觉已经学校毕业,步入了社会,不再是小孩子,有资格自称老公了!
“嘻嘻,别的不敢小看你,是这个事情,确实有点悬……你想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总要好孩子才能教育出孩子……”
巧儿也顽皮起来。
柳俊便冲冲大怒,嗔道:“好啊,原来你一直在背后骂我不是一个人!”
巧儿便嘻嘻笑着:“难道你认为自己个人吗?”
柳俊顿时大为沮丧。(搜搜999〕
巧儿见一句话“驳倒”了老公,很是开心,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说道:“和你开玩笑的,我的小俊就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柳俊便轻吻她的红唇。
“哎……小俊,梦莹说,何伯伯已经同意她保留军籍,离开军队去运作华兴慈善基金会,这个事情,对你以后的工作有没有帮助?”
呵呵,保留军籍!
却原来部队里可以搞“停薪留职”。
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自然,这也就是何梦莹,换了别人,怕是不用想这样安逸的好事。
对何梦莹的坚持,柳俊自也感动。
“应该会有吧。团省委下头有一个青少年发展基金会,跟这个慈善基金可以对接。
不过我去的是学校部,没有直接的关联。”
巧儿说道:“那也没关系。反正你拉去的善款,最终也要算作是团省委的功劳。书记得了表扬,自然有你一份。”
柳俊便微笑点头。
巧儿现在越来越聪明不说,也越来越精明了,看问的角度也很大气,不再计较鸡毛蒜皮的蝇头小利。在机关,为导争面子,赚功劳,不正是晋升的主要法门吗?
领导得了彩头,自然会喝水不忘掘井人。
何况他即将“投奔”的那位领导,柳俊就算不给她争半分功劳,凡有事,还是会首先给他留下一份。
两人就这么搂抱着,在沙发上絮絮叨叨地闲聊,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偏西了。
“巧儿,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去哪里吃?”
柳俊问道。
“你躺着,今天下午哪也不去,我去给你做饭。”
巧儿从他怀里坐了起来。
柳俊微笑道:“太好了,你做的饭永远是我最爱吃的!”
巧儿嫣然一笑,彩蝶般飘然起身,先给他倒茶水放在茶几上,又将香烟和烟灰缸给他摆好,这才笑盈盈的去了厨房。
大老板亲自下厨,将保姆吓了大跳。
以前那个保姆,回家结婚去了,这个保姆,也是黑子给安排过来的,那就是绝对靠的人。保姆万没想到,这个美若天仙的年轻女老板,围起围裙来,操起刀勺,动作竟然相当利落,显见得不是朝夕之功。不免暗暗诧异,不知道大老板这般手段自何处学来。
巧儿对保姆笑道:“我只煮两个人的饭菜。很快的!”
大老板这个意思,保姆懂得,就是大老板要和小俊单独进餐,不想有别人来打扰。保姆尽管是新来的,却也知道,梁巧是大老板,“小俊”是大老板的男朋友。实在不知道这个小俊,哪来的这样好福气。女朋友此年轻漂亮,此家财万贯,都还罢了,偏偏对他还这么。
真是前世修来的!
梁巧手脚麻利,很快就弄好了个回肉,一个煎鸡蛋,一个蒜茸炒菜心,一个虾仁冬瓜汤,香喷喷的端上桌来。
“老爷,吃饭了!”
巧儿笑嘻嘻地拉起柳俊。
“啊……真香,来,亲一个以示奖励!”
柳俊笑着搂住巧儿轻轻吻了下。
保姆慌忙别过头,心里感叹时下社会风气当真开放了。
待人上桌,保姆便要给他们盛饭。
巧儿轻笑道:“红姐,你去吧,我自己来。”
说着,便端起一碗饭,放到柳俊面前。
保姆暗暗摇头叹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为大伙准备晚餐去了。
柳俊夹起一片肥瘦相间的回肉放进嘴里,吃得笑眯眯的,大赞巧儿手艺了得。巧儿也就笑眯眯的,夹了颗菜心吃了。
巧儿自成年后,身材一直不显单瘦,十分匀称,害怕长胖,因而在饮食方面,就吃得比较清淡。回肉定然不碰的,了不起吃一筷子煎鸡蛋。
不过见柳俊吃得开心,就开心了。仿佛又回到在向阳县巧巧面包屋的时光,单纯而又快乐。
柳俊还是老规矩,一口气吃了四大碗白米饭,喝了碗汤。其间,次都是巧儿给他添饭,故此他四碗饭吃完了,巧儿一碗饭还剩下小半。
巧儿也不急,依旧口口吃着,甚是香甜。
“巧儿,我明天不走了,再陪你两天……”
柳俊忽然说道。
巧儿一怔,随即两颗大大的泪珠就溢出了眼眶。(〕
第三百八十五章 报到
俊毕业后的道路如何走法,早早就在严玉成和柳晋才转。
以前,柳俊年纪还小,离毕业远着,这个问似乎并不迫切。随着毕业时间临近,两位大佬就不得不上心了。为此专门碰过头,研讨过。
实在这小子打小就表现得太出位,以致两位大佬都正经拿他当盘菜。
“晋才,你说小俊这家伙,现今到底有多少家产?”
严玉成点起一支烟,问道。
柳晋才愣了下,没想到严玉成首先关注的竟然“财务问题”。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一两个亿吧?不过都做了处理,法理上没有什么大问。”
柳晋才实话实说。自然,关于他对柳俊与梁巧关系的猜测,是绝不会讲出来的。跟谁讲也不能跟严玉成讲。
不过柳晋才这个猜测,与实际情况当真相差太远。
“哗,大资本家啊!”
便是这个数字,对严玉成也足够造成巨大冲击了。他虽省委副书记,位高权重,金钱再多未必放在眼里。不过那都是公家的钱。如今冷不丁在自己身边钻出来一个亿万富翁,确实吓了跳。
“这小子真能折腾!”
稍顷,严玉成笑了起来。
柳晋才也笑了:“实话说,连我这个做老子的,也是搞不懂。”
严玉成笑了阵,又微微蹙起眉头,沉吟道:“晋才啊,有时候吧,我还真有点疑虑,小俊像对未来的事情,能够测得到!一次都看得那么准……”
柳晋才微微一震,放到嘴边的香烟定在哪里。(://〕
无疑,他也有同感。自己这个儿子,聪明是够聪明,甚至可以用绝顶聪明来形容。但每逢大事那股镇静的气势,仿佛“一切皆在我掌握之中”的笃定以及近乎固执的坚持,确实柳晋才偶尔会产生“妖孽”的感觉。
不想严玉成竟然也有这种感觉。
“呵呵,在是自己的儿子!”
柳晋才打了个哈哈。
严玉成便大为不满,不悦道:“那还是我女婿呢!”
这人,不管做到什么职务,总归这么个行,不肯认输。
“正是正是!”
柳晋才是他的知己,对他这个臭脾气知之甚稔,自顺着他说话。
“他这么能干,放在商场上,该当可以放一异彩!”
严玉成说道。
柳晋才笑了笑,说道:“别忘了中的文件,除非我俩现在退休,做两个田舍翁。”
“倒也是哈,得给这小子路……”
严玉成点点头。
柳晋才道:“我看还是进机关吧,他也和我们说过的。”
严玉成微眯双目:“进机关不是不可以,我只担心,他的性子静不下来……他又不像严明,受过部队的锻炼。(搜搜999〕”
柳晋才微笑道:“读了五年古代文学,要还静不下来,我们该当找周先生姜先生师问罪!”
严玉成笑着嗔道:“自己儿子不争气,却去怪先生……你倒老谋深算啊,当初同意他读这个专业,敢情是在这等着呢。”
“你能说你不是在这等着的?”
柳晋才反诘道。
严玉成微笑不语。
知心老朋友密室谈话,气氛极随意的。若柳俊在,两位大佬还要端个子。
“那好吧,看来回N省上班,意见已经统一了。那么放到哪里去?他自己倒和我说过一回,说是去团省委。”
严玉成说道。
柳晋才微微有些诧异。
自打他调任大宁市委书记,也住进了省委常委院,又变回去和宝州市一样,哥俩经常会在一起坐一坐。以严柳的“大名”,有些忌讳不避也罢,避了反倒着了痕迹。
这一回是严玉成主动打电话给他,说是要聊一聊。柳晋才也没问为什么。现在看来,竟然是为了自家儿子的工作安排。
貌似严明从部队里转业回来的时候,严玉成对亲生儿子的工作,一点不上心。
自然,那是因为严明那时候在严玉成心目中,根本上不得台盘。
不过后来柳俊给支了招,局面迅速打开,今严明也成长起来了,俨然开始有乃父之风,让严玉成甚是欣慰。(.〕这中间,自柳俊居功至伟。就算撇开柳俊和严菲的关系不论,严玉成这也算得投桃报李。
“要我说,放到向阳县高区去或许更合适!”
柳晋才竟然是和严玉成一般的心思。
“如今友信当了长,那个孙有道,嗯,我总是有些不大放心!”
柳晋才尽管已经调到了大宁市,对宝州市的事情却还当作份内工作。孙有道这个人,确实是给人不够沉稳的感觉,不大合柳晋才的胃口。若不是柳俊力挺,孙猴子几乎根本没指望进入县委常委会。其实在很早以前,柳晋才就将儿子当成了编外的“组织部长”,而且还是最信任的那种。
高区的龙头企业,“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就是柳俊打下的老底子。将柳俊放到那里去,高区这个全省第一,依旧是稳稳当当的。
这一点,严柳都很有信心。
严玉成就笑了:“这个事情,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你猜这小子怎么顶我来着?”
“他敢顶你?”
“嘿嘿,你还装啊?自己养了个什么货色自己不知道?”
严玉成撇了撇嘴。
柳晋才有点不好意思。
貌似自己这个儿子,经常跟岳父老子唇枪舌剑!
“他怎么说?”
“他说,要是让他去高区,就辞职下海!”
柳晋才愣了:“他职都还没有,辞什么职?直接下海得了!”
严玉成哈哈一笑:“敢于这么和我说话的,小字辈中仅此一人而已……我估摸着,他八成是惦记上白长家的闺了!”
柳晋才吃了惊。(wap..〕
这像个父老子说的话吗?
“别那么看着我,这小子算盘打得挺精的,死死盯着白建明那条线不肯放呢。”
严玉成笑道。
柳晋才随即有些好笑。
严玉成和亲近的人说话,就是这么个调调。“语不惊人死不休”!
说起来,柳晋才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儿子的精明了。既然决定从政,柳俊无疑会成为严柳系第一顺位的接班人,两个老子一定会下死力气帮他的,周先生那里不消说得。这些早就在他算计之中,进入团省委,不是为了盯住白建明,又是为了什么?
“那就尊重他自己
吧!经济工作,他应该是不用我们教什么了,熟悉一工作也。”
柳晋才说道。
团务工作,很多时候与党务工作有相通之处。
“嗯,暂时先这么着。不过,晋才啊,丑话说在前头,我同意这小子进团省委,只暂时的,后哪里用,我就给他调哪里去!既然想要做官,就不要想太轻松。
”
严玉成这话幸好不曾给柳俊听到。(、//〕不然,柳衙内不定怎么郁闷呢!
貌似严大书记自己,就一直在往轻松的路子上走。
……
柳衙内离开南方市,倒并没有急着去团省委报到,先就直飞首都,去拜访了周先生。在首都陪着先生和师母住了差不多个礼拜,以尽孝道。
自然,白建明那里是要去拜访的。
由周先生着去的。
一周之后,才回到大宁市,悠哉游哉陪着严菲好玩了两三天,惹得严玉成又一次吹胡子瞪眼睛。眼见不去报到上班,岳父老子要直接开言训斥了。
什么人啊,也太不把工作当回事了!
柳衙内这才施施然去到团省委,也不找办公室,迈着方步进了白长的房间。
“报告白部长,兵柳俊前来报到!”
白杨正经成了学校部部长,正处级干,办公室更加宽敞明亮了。
白杨一见柳俊,先是一喜,随即秀眉微蹙,“哼”了声:“你倒悠闲,档案都到了好几天了,才姗来迟,架子蛮大的!”
“嘿嘿,能耐大,子自然也大了!”
见没有外人,柳衙内便“恬不知耻”地自吹自擂起来。老实不客气在待客沙发上坐了,翘起二郎腿,整个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白杨同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怎不沏茶倒水!”
白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嗔道:“有你这么嚣张跋扈的手下吗?要领导亲自沏茶倒水!”
“有理有理,倒把这茬给忘了。(.〕请问导是否口渴,想喝什么茶水,小的这便伺候……”
柳俊拍了拍脑袋,要往起站。
“你就贫吧!”
白杨“噗哧”一笑,起身给他泡了杯茶,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哎,你去首都见我爸爸了?”
“那是。咱好歹要去拜拜码头,结识一下大掌柜的!”
只要一到了白杨面前,柳俊就嘻皮笑脸,没一点正形。他知道,白杨就吃这一套。
自然,这一套只有柳衙内使出来才管用,若是换了别人,不被白长得屁股冒烟两眼冒火才怪。别看白杨年轻漂亮,对手下干的关心和要求严格,都是同样出名的。
白杨笑骂道:“这是在办公室,正经点。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嗯,白长说……小俊啊,你去团省委工作,我是很放心的……”
柳俊模仿着白建明说话的声和神态,倒也唯妙唯俏。
白杨便咯咯直笑。
作为一个离婚的单身干,偏又十分漂亮,白杨这些年一直都很注意,对试图接近自己的男性,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白建明老两口远在京师,白杨等于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挂在N省,一天到晚这么绷着,其实蛮累的。唯独柳俊一出现,便能让她完全放松,逗开心不已。
“……杨杨呢,很年轻不懂事,你去了团省委之后,要多多关多多帮助他,这个儿,我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照顾好……”
柳俊继续模仿白建明的神态,胡说八道。
“你再胡说,看我不打你!”
白杨扬起小拳头,嚷嚷道,俏脸微红。
柳俊便有些心虚地四处张望。
和白杨开开玩笑无伤大雅,若是一不小心被团省委的其他同事看到,便不大好了。以前他只是一个偶尔露回面的“匆匆过客”,现今却是要正式来这个单位上班了。
“怎么,嘴里说得凶狠,心里怕得厉害?”
白杨便撇了撇嘴。
“领导都不怕,我有什么怕的?”
柳俊兀自嘴硬。
“你也还记得我是领导?那我不妨告诉你,兵柳俊同志,导是不怕犯误的,即使犯了错误,也有下面的同志承担责任,尤其是新分配来的同志,没有工作经验,很容易犯错误的嘛!”
柳俊故作惊讶,露出“怕怕”的神情。
“敢情您这就一黑店?得,咱来地方了,现在走人还来!”
“来不及了!”
白杨冷笑一声。
“档案早就到了,的组织关系调过来了,走吧,这就跟我去见池书记!”
池书记大名池晓波,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同志,留着齐耳短发,神情干练,不过略显丰腴的身材,将这份干练微微冲淡了点。
池晓波是团省委分管学校部的副书记,在团省委四个副书记中排名第二。
“池书记,你好。这是新分配来的硕士研究生柳俊同志。”
白杨给池晓波介绍道。
池晓波原本正在看文件,见白杨进门,便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自然,这里面有白建明的影子。否则没必要对一个天天见面的下属这么客气。待得听了白杨的介绍,池晓波脸上笑意更浓,主动向柳俊伸出手来:“你好,柳俊同志。”
“您,池书记!”
柳俊忙上前一步,双手握住了池晓波的手,连连摇晃,依足了官场规矩。
其实柳俊的组织关系一到团省委,几位正副书记便暗暗挠头,不知这位双料衙内,是个什么行。如今一见之下,池晓波大为满意。
看来这小子不但生得俊俏,一表人才,官场上的道道也拎得满清的,不愧了是柳书记的儿子严书记的女婿,家教渊源。
当下池晓波客客气气与白杨柳俊聊了阵,定下柳俊的工作是在学校部,担任大学科副科长。这个自是书记们商量的,池晓波不过照本宣科罢了。又照例勉励了柳俊几句,便叫白杨领着柳俊去办理相关手续。
待柳二人离去,池晓波便抓起电话给团省委一把手韩江书记通了个气。
“韩书记,要不要叫小柳去您那里见个面?”
韩江微一沉吟,说道:“暂时不必了,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哦,的!”(阅!〕
第三百八十六章 平衡的游戏
秋寒与柳俊到达N省任职的时间,差不多是前后脚。
胡为民的郁闷就不用提了。
好不容易通过各种关系,给省公安厅老章谋了个省人大副主任兼法制委员会主任委员的职务,级别上到了副部,多少还有些实权,没有完全养老。
老章也很识趣,自从龙铁军将他架空之后,老章在省厅的日子也不好过。眼巴巴等着龙铁军退位,自己好顺势进步,省委偏又将同样强势的胡为民调整过来,胡为民年纪比他老章还年轻,眼见得上政法委书记全然没了指望,老章正郁闷呢。
如今能上到副部,还不是去到政协,老章已经很满意了,也没什么情绪啦。
不料上头竟然武秋寒调了过来,胡为民简直气得目瞪口呆。
他还不能有意见。
已经和严柳把关系搞僵不能再冒险与张光明起衅。何况武秋寒那也是大有来头的,武老爷子在京师,与何老爷子等几个老军头同进同退,隐形实力相当强大。便是最高首长,也要给几分面子。
胡为民简直痛欲裂了。
前龙铁军还能架空老章,轮到他了,想要架空武秋寒,怕是没那么容易。
尤让胡书记生气地是。竟然直到任命下达前两三天。胡为民才得知消息。那天廖庆开请他过去。语调平淡。例行公事般和他通报了这个事情。胡为民差点气晕过去。
突然袭击!
绝对地突然袭击!
尽管廖庆开依足了规矩。在上省委常会之前。和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先通气。但依旧掩饰不了“幕后黑手”地痕迹。
毫无问。这廖庆开和张光明早就商量好地。而且两人地合作方式。胡为民都能猜得清清楚楚。这个事情。八成是廖庆开或者严玉成先给张光明漏了句口风明了廖系地态度。张光明心领神会。便即经过派系高层运作这个事情。
武秋寒级别上虽是平调。一省地舞台毕竟比一个市大。无疑武老爷子等人是默许地。为了避开胡为民所在派系地阻力切都在秘密运作之中。
毕竟武秋寒只是个正厅级干部,又因为公安部门的特殊性,跨省调动无须经过太多的程序。地方政府先提出了调动要求只需公安部高层同意,这事就成了。
好在胡为民也是久经风浪的狠角色,眼见事已至此,知道无法改变既成事实,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按下心头怒火,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廖庆开几句,说一些“武秋寒同志工作能力很强”之类的套话很快就结束了这次令人无比窝火的通气。
迫不得已承认了即成事实,已经是胡为民所能做的最大让步,张光明再有进一步的要求,胡为民坚决不答应。
数日后,省委常委会召开,组织部长杨宜安语调平缓地提出了关于公安厅长的任免议案。这个时候,所有省委班子成员自然都是知道了的。大家心里也基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脸带微笑手通过。随后,张光明提出,武秋寒应该进入省政府党组。
要说张光明这个提议,也十分的顺理成章。
重要的厅局一把手进省政府党组,那是惯例。前任老章是省政府党组成员。
听了张光明的提议,廖庆开脸带微笑目光落在胡为民脸上,温和地说道:“同志们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民同志,你是政法委书记安口由你分管,你先谈谈。”
张光明便微微一怔。
廖庆开这个态度,似乎有点不大对头呢。
照说,每一项议题提出来,廖庆开这位大班长为了彰显民主作风,请所有班子成员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很合规矩。不过,对于张光明这样依照惯例提出来的议案,廖庆开也可以不必这么“麻烦”,直接点个头,微笑着说一句“我看可以嘛”,就把事情定了,甚至连表决都不用。
没人会在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同时与党政一把手对着干的。
可是廖庆开却指名道姓要胡为民“先谈谈”,就有点微妙了。
胡为民也是脸带微笑,冲两位大班长点点头,说道:“我看这个事情不用太急,武秋寒同志刚刚到任,还没熟悉情况嘛……”
胡为民这个态度,既出乎意料,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他挤走老章,准备赤膊上阵兼任公安厅长的意图十分明显,不要说省委常委们心知肚明,便是公安厅内部,也早就人心惶惶的,不知道这位新书记上任之后,会对龙书记的班底采取什么“清洗”的手段。不料情势急转,竟然是武秋寒来了。
对于张省长和武秋寒在高层有些什么根底,一般的干部是很难搞清楚的。他们只是凭着“D省”这个地名来推测,张省长与武厅长是“一条线上”的。
看来廖系尽管成功从胡为民手里“夺取”了大宁市,却也并不打算全盘交出政法委呢。
柳晋才调大宁市,胡为民调政法委,原本就是一个“平衡”,甚至说得直白一些,就是“交易”。虽然胡为民多少有些“被迫”,但考虑到天马广场事件,胡为民其实是有些牵扯的,这样的交换,胡为民不吃亏。廖庆开他们算得手下留情了。
却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官场上,从来就没有这么“温文尔雅”,一团和气都是装出来给大家看的。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谁也不肯稍作退让。
既然是交换,廖系不能自己再来抢肉吃,却转手就将这块肥肉让给了张光明。
胡为民接连两次被人家攻了个措手不及,固然是因为庄华扬拖累了他,但不代表着现在就可以任人宰割。
先拦住武秋寒进省政府党组再说,最少拖他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大家便都知道,胡书记与武厅长不大对路,站队的时候就要加倍小心,不至于一窝蜂跑到武秋寒的大旗下面去。
哼哼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是吃素的。
除了这个略略带有一点意气之争的“反对”之外,胡为民这也是为自己留了个后手。免得张光明得寸进尺,时机合适的时候武秋寒推到副省长的位置上去,也给他来个分管政法口。
像这种党委和政府都有领导干部分管同一块
情况并不少见。到底谁说了算,到时候就要看双方~了。
武秋寒有张光明撑腰实力不弱呢!
胡为民开了头炮,与他关系比较亲近的另两名常委也纷纷发言,比较含蓄地对胡为民的意见表示支持。严玉成、柳晋才和叶春林都是含笑不语,杨宜安与省委秘书长压根就没打算发言。只有尹宝青赞同武秋寒进入省政府党组。
尹宝青现在仍然要算省委班子里头的“游离力量”,但至少,与胡系是撕破了脸,近来有向张光明靠拢的趋势。
“既然这样,我看暂时缓一缓也好。
武秋寒同志刚任先熟悉一下工作再说吧。”
廖庆开微笑着定了调子。
……
“呵呵,廖书记果然狡猾狡的……”
这是柳俊对事的评价。
今他正经回到了大宁市上班,大把时间与老子聊天,倒是又回复到了五年前的情景。
柳才便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说话注意一点,别张嘴就来。”
对廖庆开这位有“知遇之恩”的长者,柳才是从心眼里敬服的,雅不愿柳俊这么口无遮拦。
柳俊搔了搔紧着给老子敬上一支红塔山,又给点上了火。
柳晋才瞥了一眼香烟的牌子,笑道:“怎么,抽烟的档次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一听老子提起这茬,柳俊便郁闷了一把了扁嘴道:“爸,这个干部还真不好当。我读书的时候比现在阔气多了!”
这倒是事实,最少抽烟就一直都是大中华。
“进了机关一点好。”
柳俊很是不服,凭什么自己赚的钱不让花?这不故意找难受吗?要不赚那么钱干嘛?
“得啊,过几天就卖掉一版猴票,换它几万块钱花花。”
柳俊忽然想起,其实自己就算不动用小青和巧儿那里的钱,也还算是一个“大富翁”的。八零年庚申猴发行那会,他几乎将整个宝州地区和临近几个地区的猴票搜罗一空,如今竟然全压了箱底,可委屈了。
庚申猴一版八十枚,眼下具体涨到什么价格不知道,料必六七万元是一定值的。以当时的物价来说,六七万元就足够他花天酒地的了。要还不行,就多卖两版,甚至可以考虑抛售小部分江口市发展银行的原始股,那更是个天文数字。
关键的是,这个钱很干净,完全不怕调查。
本衙内多年前闲得无聊,买了些不值钱的邮票和股票好玩来着,不行啊?现在涨价了,抛售一点,改善一下物质生活,太理所当然了。
“你是说邮票?几分钱的东西现在值几万块?”
柳晋才显然对邮市行情完全不懂。
柳俊于是笑着给老子解释了一下。
柳晋才便盯着柳俊猛看,神情古怪。
无,他又想起了严玉成对柳俊“先知先觉”的评语。所幸柳俊并没有将购买猴票的具体数量告诉他,不然的话,柳晋才只怕真的会“大义灭亲”,将亲生儿子送到科学院去“切片”!
八零年的时候,肯花两千块钱买邮票收起来,绝对是件“疯狂”的事情。
“嗯,这个钱倒是可以放心用,不必担心。”
柳晋才盯得柳俊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总算说了一句让柳衙内安心的话。
“呵呵,钱嘛,倒也无所谓。我就在想,廖书记玩这种平衡的游戏,果然是炉火纯青了。”
柳晋才便笑了。
已经连续打压了胡为民两回,多多少少要给他一个发飙的机会,不然,欺人太甚了。同时利用这么一件小事,让张光明与胡为民之间留下很大的隔阂,也便于他居中协调。
时机成熟的时候,再把这个脸面还给张光明就是。
这么一件依照惯例办理的“小事”,都能玩出花来,而且是在省委常委会这个严肃的场合,柳俊不得不感佩廖庆开手段的老到。
“爸,郝伟宪这段时间表现如何?”
起公安系统的事情,柳俊马上又想到了老郝头上。
“还算好吧,工作上也还配合,大宁市的治安状况,有了一定的转变。”
柳晋才靠在沙发里,神情比较轻松。
柳俊笑道:“爸,您也太谦虚了,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大宁市的变化真的很大,整个城市都显得干净整洁多了,处处透出朝气蓬勃的气息。”
柳俊这话,倒不算是拍老子的马屁。
柳晋才上任以后,没有采取惯常的作法,观察一段时间,当然也没有急匆匆调整干部,搞得个个紧张,人人自危。而是从具体的事务性工作着手,花大气力狠狠整顿城市的公共秩序,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群众“出门难”的问题。而严抓治安秩序,下大力气打击公共犯罪行为,一时之间,不要说大宁市扒手绝迹,至少也是难觅踪影了。
历来治理扒手,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因为扒手行窃,不易被抓,就算抓到了,金额也不是很大——有几个人会带巨额现金挤公共汽车的?量刑方面很困难,往往只能拘留几天。故此扒手们气焰越来越嚣张。眼下慑于公安机关的“严打”政策,扒手们收敛许多,不过这都只是暂时的。公安机关的警力,也不能老盯在一群小偷身上。
而最令群众津津乐道的,就是柳书记对大宁市环境卫生的“铁腕治理”。办法也很简单,主要是罚款。凡是破坏卫生或者被卫生检查小组认定卫生不合格的单位,一律罚款。首先就是市委市政府都挨了罚,市委办政府办主任,一起挨批!如此一来,市属各单位哪里还敢怠慢?干部们一个个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放下茶杯报纸,拿起了扫帚抹布,搞得热火朝天。
城市面貌大改观的同时,柳晋才又得了一个外号——罚款书记!
“爸,郝伟宪那个宝贝儿子,也该查查了。”
柳俊给老子续上茶水,随口说道。
柳晋才缓缓点头,淡淡道:“也查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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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阔少
杨是被柳俊硬拉到“梦巴黎”歌舞厅去的。
现在省内各大专院校基本上都放假了,学校部的工作相对要轻松一些。别看白杨的“官”越做越大,生活圈子却是越来越封闭。
刚离婚那会,倒是有些热心人给她介绍对象来着,还有几个不知深浅的“冒失男”,自以为条件不错,可以配得上漂亮时尚的白部长,也毛遂自荐。结果被白杨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并且很严肃地和那些热心人谈了话,请他们不要再干涉自己的私生活。
白杨一旦严肃起来,还是很有威势的。身后又杵着白建明,大家也便唯唯诺诺,不敢再“多管闲事”。背地里不免暗暗撇嘴,说白杨假清高。甚至还有一些很离谱的猜测,说白杨实则仍然与前夫有往来。
对于这样的流言,是谁也没有办法消除的。
白杨也只好装不知道,每天以刻板的“三点一线”式生活来加以回敬。
柳俊一到,才不管三七二一,不住去“骚扰”她!
“小俊,你自己,那种地方,我不习惯。”
白杨明白无误地拒绝。
柳俊眼睛一瞪,不悦道:“么叫那种地方?年轻人不去歌舞厅,去哪里?走走走……”
“你是人。我不是了……”
白杨慨道。神色略略有些落寞。
柳俊一把拉了她起来。在地惊叫声中推到镜子前。嚷嚷道:“你自己照照镜子。老也不老?”
镜子里地白杨。一身合体地职业套裙身材丰腴挺拔。一头波浪般地秀发配上端庄秀美地容颜。要说年过三十。不熟悉地人决然不信。
“你不能再这样了……每天上班下班。看文件写文章。年纪不大心态也老了……再这样下去。生生可惜了一个一等一地大美女!”
柳俊说道。
白杨秀美的脸颊微微泛起红霞然露出了小儿女的忸怩神态。
“嗯,那还有些什么人一起去?菲菲呢?”
“菲菲在家陪解阿姨说话。走吧,今天介绍你认识两个新朋友。”
“谁啊?”
“你知道的,尹家的小子和媳妇。”
听说是尹昌辉和李婉,白杨又有些犹豫。她现今是处级干部白建明身居高位,对于与其他高官子女交往多少有些顾忌。
柳俊笑道:“没事,你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尹昌辉这个人,很单纯的。”
约白杨出去,在朋友的选择方面,柳俊自然也是比较讲究的。既要与白家地位相当又不能是纨绔子弟讨人嫌。
若是对方门第低了,只怕在白杨面前放不开。一不小心碰上钻营之辈免着意巴结逢迎,叫人大倒胃口。
尹昌辉和李婉正好符合这个要求。
一般的纨绔子弟尹昌辉也与他们合不来。
“那……好吧,我换件衣服。”
白杨也知道柳俊一片好心应承下来。
“换什么衣服啊,这个样子就已经漂亮得不得了,管保把夜巴黎的所有男士全部电倒!”
柳俊嘻皮笑脸,拉着白杨的手就往外走。
白杨无奈地摇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纵容”的笑意。
对柳俊的“顽皮”,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宠爱。
“梦巴黎”歌舞厅紧挨十一广场,与天马商业广场也隔得不远。当初天马广场的选址,是经过再三研讨的。
主要分为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两个广场不宜相隔过远,应该适当靠近,以便形成一个巨大的城市商业中心,以旧有的十一广场来带动新的天马广场。同理,天马广场规模远远超过十一广场,等天马广场火爆起来之后,反过来又可以带动十一广场。两个广场相辅相成,共同繁荣,而不是恶性竞争。另外一种意见刚好相反,认为十一广场已经形成了足够的规模和人气,新广场应该另起炉灶,远远分开,以便发挥更大的作用,形成新的商业圈。也不至于争抢十一广场的客流量。
最后张光明拍板定夺,选择了第一种建议。
张光明是这样为他的决策解释的:一个国家有一个中心,一个城市,也应该有一个中心。
现在看来,这个选择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天马广场尚未竣工,两个广场之间的地价已经大幅飙升,“黄金商业地段”的苗头已然凸现出来了。
尹昌辉和李婉比较早到,歌舞厅里客流量暂时还不大,早早就选好了一个比较清静的位置。待得见了柳俊和白杨,两人忙即起身,对视一眼,都有些惑。
怎么,来的不是严菲吗?
“呵呵,你们两位倒先到了。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顶头上司,团省委学校部的白杨部长……白杨姐姐,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尹昌辉、李婉……”
柳俊笑眯眯地给大家引介。
尹昌辉平日里对官场人事并不关心,并不知道白杨的来头,李婉虽然很聪慧,毕竟嫁入尹家不久,以前与尹昌辉谈朋友的时候,因为尹昌辉很少和他聊起这些事情,故而对白杨的来头也是两眼一抹黑。
饶是如此,白杨自身的职务已经很让这两位“小年轻”吃惊了。
瞧白杨的样子,年纪应该也和他们差不多少,怎么就成了团省委学校部的部长?也不知道正的还是副的,就算是副的,那也相当了不起了。
白杨微笑着与尹昌辉两口子握手。
尹昌辉李婉外貌俊美,举止斯文有礼,很得白杨的欢喜。
“哎,我跟你们说啊,今天我可是陪领导来消遣的,这个关系到鄙人今后的前程,可重要了……你们两位我捧场啊,不要让我在领导面前丢脸!”
柳俊故作严肃,一本正经对尹昌辉说道。
尹昌辉是个老实人,当即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当然是很想帮柳俊出力,为他在领导面前博取好感,只是他一贯本分实在不知该如何给柳俊“长脸”。
眼见尹昌辉犯难,李婉就笑了轻拉了一下他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那意思就是说:你别信他的,他逗你玩呢!
瞧柳俊大咧咧的样子,哪有半分畏惧领导的神情?他能将白杨带到这种场合,出现在自家两口子面前问可知,乃是极其亲近的关系。不然俊焉能将“捧场”的话当着白杨的面宣之于口?
杨笑着白了柳俊一眼,说道:“你们两位别听他胡:和柳俊是同事没错,不过我们很早就认识的,嘻嘻……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就是个小顽童!”
柳衙内顿时毛发倒竖!
又是小顽童!
尹昌辉诧道:“那么早就认识了?白部长也是向阳县的人吗?”
“不是是土生土长的大宁人。”
白杨微笑道。
“还有啊,你俩也开口闭口白部长班时间,就叫我的名字吧!”
李婉嫣然一笑道:“那……我就和柳俊一样,叫你白杨姐姐……”
白杨微笑点。
尹昌辉却偏要较真说:“等一下,也不知道谁大谁小呢,估计白部长应该没满二十五岁。”
白杨禁莞尔,瞥了柳俊一眼。
柳俊尹昌辉相当老实本分,看来所言非虚。
柳俊笑道:“让你叫,你就叫。等到见了白伯伯,你再叫白部长不迟,省得搞混了。”
“白伯伯?”尹昌辉一愣,忽然明白过来,叫道:“啊,我知道了,你是白建明书记的女儿……”
白杨再次莞尔,柳俊却瞪起了眼睛,一副“你小子真是后知后觉”的不屑神情。其实白建明离开N省的时候,尹宝青早已是省委副书记,与白建明是同僚。只是两人政治理念不大一致,来往甚少,此前尹昌辉又在东南政法大学读书,与白杨便不曾谋面。
李婉望了柳俊一眼,略感诧异之余又带着些感激。
诧异乃是觉得柳俊交游广阔,手段了得,白家的关系也搭上了。同是**,尹昌辉的圈子就要窄小得多,谈得来的朋友,就一个柳俊罢了。感激乃是柳俊正在给他们扩大交友的圈子,第一个介绍给他们认识的,就是颇有分量的**。
事实上,除了尹昌辉这个另类之外,其余的**,一个个都是有自己小圈子的,互为奥援。很多事情,无须惊动家里老头子出马,纨绔们之间商量一下,相互使个劲,往往就给办成了。
李婉并非势利女子,当初和尹昌辉好,并不知道他有个当省委副书记的老爹,就是看中了他的学识和人品。现在已经嫁入“豪门”,也并没有指望依靠夫家的势力大富大贵。不过自从与尹昌辉结婚以来,她就察觉老公公心事颇重,时间长了,她也就看出些端倪,尹宝青在省委日子过得很艰难。
这个事情,她一个年轻女子,帮不上什么忙。
后来尹宝青一再吩咐尹昌辉多与柳俊往来,李婉自也品出些意思。尹宝青这是担心自己一旦失势,儿子也能有自己的朋友关照。
看来柳俊这个朋友,尹昌辉是交对了。
“呃,白杨……姐姐,白部长身体好吧?”
尹昌辉老实归老实,礼数却极是周到,闹清了白杨的身份,自然忙不迭动问白建明的近况。
白杨微笑道:“谢谢。我爸身体还不错。尹书记的身体,应该也很好吧?”
“很好很好。”
尹昌辉忙即点头。
“哎,几位喝点什么?我请客。”
柳俊笑道。
尹昌辉忙道:“还是我请吧。”
他这是为朋友之道。担心柳俊刚参加工作,还没发工资呢,别把老爸老妈给的几个零用钱一顿花光了。
白杨笑道:“昌辉,别为他担心。这人给人家翻译资料,能赚不少外快呢。”
柳俊晕了一下,自己上回和杨随口胡说,道是给腾飞(江口)公司做俄文翻译,赚个零用钱。不想这人老实,竟然信以为真,还记得挺牢靠的。
尹昌辉便很诧异:“是吗?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我哪能见人就胡说八道啊?
柳俊在心里说道。
“诸位,不瞒你们说,近来鄙人发了笔小财,今天请客。”
“你发了笔小财?多少?”
几个便都好奇地道。
“七八万块吧,一点小意思!”
白杨等人齐刷刷张大了嘴巴。
“什么,七八万?哪来的?”
“小俊,你不会搞什么歪门邪道吧?”
白杨神情严肃起来,盯着柳俊,凤目含威,摆出了领导架子。
柳俊忙即做出投降的手势:“好了好了,我能搞什么歪门邪道?我再老实不过了……我比尹昌辉同志还老实……”
大伙便都笑起来,尹昌辉恶狠狠地盯住他,就差喊出那句著名的“谁敢比我老实啊”!
“是这样的,我呢,以前收藏了几版猴票,那时节六块四毛钱一版,现在什么价格,你们也该听说过吧?我卖掉了一版。如此而已。”
柳俊前两天去邮市打听了一下行情,庚申猴单张涨到了八百多,涨了一万倍都不止。整版的涨得更离谱,挨着八万的边了。当下也不犹豫,卖掉了一版。反正家里小木箱里头,还收着三百多版呢。
当了干部就亏待自己,这样的事情柳衙内可不大干得出来。
“哗,那你不是发财了?”
尹昌辉嚷嚷道。
白杨神色顿和,笑道:“小俊,你那时候才十一二岁吧,怎么就知道收藏邮票?”
“嘿嘿,鄙人乃是诸葛亮转世,刘伯温再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掐指一算,就知道啥东西以后能赚钱。我不但买了猴票,八六年在南方市读书的时候,还买了江口发展银行的原始股票呢,现在也老赚钱了。”
柳俊索性胡说八道,先给几个朋友打个预防针,把“阔少”的底子打下来再说。
白杨咯咯的笑个不停:“你就吹吧!”
这么一打岔,却将“未卜先知”的事情胡混了过去。
毕竟买了庚申猴票收藏,这时候出手发财的人,不止柳俊一个,倒也说得通。这人有时候还是要讲究一点运气的。
“既然你现在是大款,那咱们也就不客气了,今晚上狠狠打土豪。
”
李婉笑眯眯的。
“别客气别客气,随便点!”
当下点了酒水小吃,几个人乐呵呵边吃边聊起来。
渐渐的,歌舞厅的客人也多了起来,舒缓的音乐响起,灯光黯淡下去,有人成双成对下了舞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主意打到武秋寒头上了
见得尹昌辉与李婉也下了舞厅,柳俊微笑着邀请白杨
“白杨姐姐,一起个舞吧。”
白杨摇摇头:“很久没跳过舞了,生疏了,看看就好。”
柳俊笑道:“不是吧,这是我第一次邀请你跳舞啊……领导也太不给面子了……”
“好好坐着,不许捣蛋。”
白杨白了柳俊眼,咬了咬嘴唇。
柳俊眼珠一转,起身站到面前,微微鞠躬,右臂弯曲,彬彬有礼地道:“白杨小姐,请……”
“你要是不答,我就一直这么站着!”
不待白杨有何言语,柳又“恶狠狠”加上了一句威胁。
“唉,真拿你没办法!”
白杨然一笑。再次摇了摇头。款款起身。搭住了柳俊地手臂。风情万种和他下了舞池。
柳俊伸手揽住了白杨纤地小腰。触手之处是那种惊人地柔软。不过轻轻一碰。麻酥酥地感觉就渗透到了骨子里头去了。
柳俊不由微微呆了一下。
若说柳衙内。在男女之事方面。也要算个老手了。这时候却禁不住心跳怦怦加速。嘴唇有些发干。
白杨优雅地伸出白皙地小手。搭在柳俊肩膀上。微微仰头望着柳俊。
白杨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地样子。矮了柳俊十几公分地样子。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到他地脸。而在这一瞬间。她在这个小男人脸上看到了一种异样地神情。
柳俊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色色”的,肆无忌惮,甚至在他还只有十一二岁的时候是这么盯着她看的。白杨也习惯了,只当他是小孩子好玩而已。
但是这一回,白杨却在柳俊脸上看到了惊慌,而且还夹着一丝丝羞涩,在白杨望过去的时候,柳衙内甚至有些心虚地微微扭过了头去。
这却是前所未有的。
白杨尘封已久的心然悸动起来。
这个男人,他其实是有很多地方去的如去宝州市发展,天时地利人和无一样不齐备。甚至可以这么说,他只要坐在家里,自然会有耀眼的政绩往他头上堆,凡是不利的事情样都沾不到边的。
如果他要经商,白杨知道实业发展总公司随时都可以为他提供一个足够大的舞台。
然而他偏偏选择了团省委,选择了学校部。
到底为什么?
如果说柳俊仅仅只是看上了白建明的权力,白杨无论如何是不相信的。
她坚信,柳俊绝不是那种人。
“杨杨,在想什么?”
柳俊贴在白杨耳朵边轻声问道,将神游太虚的白大小姐忽然惊醒过来。
舞曲是轻缓的慢四白杨完全是在自然而然随着柳俊的舞步而动。
“又胡说了!”
这声“杨杨”一听到耳中,白杨便红了脸道。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男人什么要来团省委?”
柳俊很是随意地问道。
白杨大吃一惊,几乎乱了舞步点踩到柳俊的脚。
柳俊手上微微使劲,将白杨丰盈的娇躯略略拉近了些,白杨高耸的双峰时不时会和他的胸腹起一个小小的摩擦。
“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来团省委只有一个目的——让你开心!”
白杨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被柳俊握住的小手轻轻一挣,似乎想要中途离开。
“不要……跳完这个舞!”
柳俊索性再搂紧了些,贴在白杨耳边的嘴唇轻轻在她耳垂上碰了一下,像是不小心碰到了,又像是有意识的亲吻。
刹那间白大小姐几乎崩溃。
都说头等美女可以在瞬间对所有男人形成“终极绝杀”,其实像柳俊这样高大帅气的年轻男子,对白杨这种“不设防的城市”,也有同等巨大的杀伤力!
“不许再胡闹……不然我就走!”
好不容易白大小姐才回过神来,幽怨地盯了这个坏坏的男人一眼,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柳俊微微一笑,又略略放松了一点。
白杨暗暗舒了口气,随即,她又惊恐地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竟然有一丝微微的失落,是对柳俊这个略略放松的动作而发的。
难道自己内心深处,一直在渴望有一个强有力的男人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空吗?
柳俊,他会是那个男人吗?
舞曲在白杨满心的胡思乱想中结束,回到休息处,白杨的脑袋里还是乱纷纷的。
嗯,或许是自己多时不曾来舞厅这种地方,一时之间有些走神吧。人家根本就是个大孩子,想那么复杂干嘛?
眼见柳俊笑呵呵的与尹昌辉碰杯喝酒,没事人一般,白杨轻轻摇了摇头,有点自嘲地想道。
“哎,郝少,你说的那个神秘嘉宾,到底是谁啊?”
这边正喝酒聊天,隔壁沙发上响起一个粗鲁的声音。
“别急别急,等来了就知道了……”
另外一个油滑的声音贼腻兮兮的答道。
柳俊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到哪都可以碰到郝春光?
打从上次在“两情衣依”与春光发生龌龊,柳俊就盯上这位纨绔大少了。这小子,参加工作没几年,就敢开着个丰田轿跑满大街乱转,当街调戏年轻女子,而且是当着人家的男朋友的面。
这样的人,柳俊是断然不能容他太久的。
只是考虑到柳晋才新掌大宁市,可能有一个整体的部署,不好随意去打乱,这才容忍至今。不过估计也快了,前几天父子聊天的时候,就提到了对于他的调查。
伟宪是陶义鸥的亲信,一时半会不好动,奈何他这个儿子大争气,过于嚣张跋扈,泄了他老子的底。
“怎么啦?”
白杨观察到柳俊微微蹙眉的动作,关心地问道。
“没事,可能碰到熟人了。”
柳俊笑了笑,说道。
“那要不要打个招呼?”
“不必了。他可能不想看到我。”
白杨便微微一笑白了是那种不大对路的“熟人”。
“郝少,怎么还没来啊……架子也忒大了吧?”
“嘿嘿家有这个本钱啊。”
春光笑道。
“本钱?少,什么本钱?特别漂亮还是特别有味……”
那人语气便“色色”的。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人吃了一个不轻不
掌。
“他妈的,嘴巴里都给老子放干净一点……”
春光怒喝道。
“你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吗?说出来吓死你!”
见郝春光忽然发怒,一干混账小子便诺诺连声敢多言。
“呆会人来了之,都给老子规。谁要是胡说八道着了我的客人,老子扒你的皮!”
春光还在口沫横飞地发淫威。
这一回却是到白杨皱眉了,低声问道:“小俊,这人谁啊?这么没素质!”
柳俊笑了笑。
尹昌辉忽然恍然大悟,记了起来,说道:“啊了,这人是郝春光市公安局局长的儿子……”
好在声音不大,隔壁的人都没听到。他只和春光在芙蓉酒店见过次面而且人家不是冲他来的,所以到这时候才想起来。
柳俊:笑道:“就是他。”
尹昌辉便很不爽:“真是的么到哪里都能碰到这种人?”
柳俊笑道:“尹公子要看他不顺眼,就过去吼一嗓子,叫他滚蛋!他绝对不敢不听你的。”
“你当我是和他一样的人吗?”
尹昌辉也笑了。
白杨摆摆手,说道:“算了,公共场合,谁都可以来的。实在看不过眼,咱们走就是了。”
柳俊便竖起大拇指,谀辞潮涌:“果然是大家风范,领导架势!”
“去!”
白杨瞪了他一眼。
尹昌辉和李婉都笑弯了腰。
笑了一阵,李婉问道:“哎,你们猜猜看,郝公子请的什么客人啊?这么郑重其事的。”
柳俊一挥手,说道:“有什么好猜的,左右不过是哪个高官的子女罢了,一帮纨绔!”
尹昌辉便有些脸红,嘀咕道:“我们在这种地方出入,在人家眼里,也是一帮纨绔。”
柳俊一怔,正色道:“谁说的?只要这是正经娱乐场合,那就谁都可以来。难道我们的老子做了官,连娱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白杨笑道:“小俊说得对,关键只要我们自己不纨绔就行了,别人爱怎么看,由得他们去!昌辉,你也不要太拘束自己了。”
尹昌辉连连点头。
柳俊便盯了白杨一眼,嘀咕道:“教育人家倒会说,你自己,干嘛又老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白杨俏脸一红,装作没看见,却趁人不备,狠狠在柳俊的腰间拧了一把。
这女子疼爱柳俊是真的,有暴力倾向也是真的,至少拧人的时候,一点不手软。碍着尹昌辉和李婉都在,柳衙内只得咬牙抵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你好你好,媛媛小姐是吧,欢迎欢迎!”
春光在那头很马屁的说道。
看来他等待的那位“神秘嘉宾”终于出场了。
“你好……你是……”
一个很豪爽的女孩子声音说道,料必就是春光嘴里所说的“媛媛小姐”了。光听声音的话,应该不是温柔娇俏的“大小姐”之流。
“我叫郝春光,我爸是大宁市公安局的局长郝伟宪!”
柳俊的眉头便微微皱了起来。
盖因春光在介绍自己老子的时候,依旧是带着巴结的语气,而不是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逢人就嚷嚷“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由此可见,这个媛媛小姐的老子,其身份地位,必定在郝伟宪之上。
春光这般纨绔子弟,对别的事情或者两眼一抹黑,糊涂得紧,唯独在这种事情上头,却是极其精明的。谁家老子官大,谁家老子官小,倍儿门清。
“哦,你好!”
媛媛再一次和春光见礼。
“服务员,快过来……”
春光扯着嗓子直嚷嚷,吩咐服务员赶紧的上酒水。
“媛媛小姐,喝点什么?啤酒还是红酒,要不饮料?”
春光很狗腿地献着殷勤。
“郝哥,你也别开口闭口媛媛小姐,怪别扭的……今天认识了,大家就是朋友了,叫我媛媛就行了。”
见媛媛如此豪爽,道儿拎得满清的,郝春光不由大喜过望,一迭声的答应。
“就是红酒好了,有82年的拉菲吗?”
媛媛也不和郝春光客气,张口就点了82年的拉菲。
“呃,小姐,82年的拉菲很贵的……”
服务员小声提醒。
“你妈……嗨,我说你怎么回事?叫你拿82年的拉菲你就赶紧去拿,嗦什么?我付不起账啊?赶紧着,给我拿五六瓶过来!”
春光差点破口大骂,好在及时咽了回去。这也是服务员运气不错,若不是媛媛小姐在,只怕老大耳刮子已经抽到脸上了。
“是是,我这就去……”
服务员许是眼见情形不对,赶紧答应着跑了。
白杨双眉又蹙了起来,低声道:“82年的拉菲,一来就是五六瓶,这位公子,果然好大手笔!”
柳俊微笑道:“这有什么,郝公子开的可是丰田轿跑。人家在国土资源局上班,待遇好啊。”
白杨“哼”了一声,不悦道:“小俊,昌辉,李婉,我们走吧!”
“哎……”
尹昌辉和李婉赶忙往起站。
柳俊也不坚持,笑着起身。
经过旁边小包的时候,柳俊往里瞄了一眼,尽管灯光比较昏暗,他还是看清楚了坐在里面的一干人等,被众星捧月般烘托在主位上的,乃是一个年轻女孩,大约二十岁出头,长相谈不上多漂亮,浓眉大眼,打扮得很前卫,妆也化|浓。
见到这个女孩子,柳俊心里头猛地一震。
他知道媛媛是谁了。
那模样,那神情,活脱脱就是武秋寒的翻版。
那次在武秋寒家里作客,武秋寒的爱人彭阿姨可不就说她家闺女叫“媛媛”吗?说是个“疯丫头”。瞧这个架势,还真是有点疯。
武秋寒才调到N省几天,小姑娘家就一个人跑到这种场合来玩耍。这犹罢了,红酒一叫就是六瓶,真当拉菲是水啊?
春光这个纨绔,却也当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搭上了武媛媛的线!
看来这个事情得关注一下才行了。
柳俊他们走过去的时候,郝春光满腹心思都放在武媛媛身上,却不曾留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