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吃人魔窟
“空嗵空嗵……”汽车吃力奔跑着,剧烈颠簸着,到底把昏迷过去的许文龙给震醒了。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乌漆漆什么也看不见,原来双眼早被黑布蒙了个严严实实!再吃力移动一下身子,感觉丝毫不能动弹,双手双脚也被绑了。他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索性安安稳稳躺在车厢里,听着叛军们骂骂咧咧的抱怨和山上啾啾啾的鸟鸣,一路晃过来荡过去随车子驶向哈格尔基地……
半个时辰后,摇摆不定的汽车终于一阵急刹停了下来,接着传来叽哩咕噜交涉声和铁栅栏沉重移动声。不久,汽车再次启动,继续一路向前颠簸……
“应该到了拉提夫哨卡!”许文龙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笑容。久违的哈格尔即将到达,自己费煞苦心的表演总算没有白搭!
拉提夫离哈格尔基地十公里,是通往哈朗村道路上的一处哨所,也是基地外围第一道防线。哨所建在两旁笔陡的峭壁上,修有水泥碉堡等永备工事。配备轻重机枪、火箭筒等重型作战武器,驻守一个加强排士兵。在紧急情况下,总部人马还可在短时间内源源不断增援而至。可谓是防守严密、固若金汤,连只苍蝇也难以逾越!
没过多久,汽车再次停了下来,车上叛军随之乱哄哄往下跳,吆三喝四忙着列队集合。
许文龙脚上绳索被解开,但双手依然紧紧捆绑着,头上蒙着的黑布也没有拿掉,在两个叛军的挟持下跌跌撞撞跳下车来……
双脚刚一落地,许文龙便觉脚板一疼,尖锐的石头硌得他痛楚难当。他不由叫苦不迭,又惊又怒。特制山地鞋不见了,肯定是被哪个混蛋叛军给扒去穿了!这下可好,光脚走路是小事,关键是里面还潜藏着一套特制器械,那可是整个营救计划成败的关键工具!
许文龙一时间心急如焚、焦灼不安,情急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蹬着双腿大喊大叫着“我的鞋,我的鞋……”,身子拼命扭动挣扎,极力想把头上黑布甩掉。他得趁着所有叛军集合机会,看看自己的鞋到底穿在哪个该死浑蛋脚上,以便下次逮个机会给弄回来。不管是坑蒙拐骗也好,恐吓威胁也罢,必要时甚至置他于死命也在所不辞。总之无论如何,必须不顾一切代价都把那双鞋要回来。否则自己一番心血必将付之东流、化为泡影!
只可惜头套还没弄掉,一顿拳脚和一阵喝骂早如雨点般飞来。负责押送的两个叛军哪把许文龙当人看,大显神威饱打怒骂一通,推推搡搡扯着他继续向前走去……
跨过一溜长长台阶,耳边传来沉重铁门移动声,接着鼻孔里便钻进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包括一阵阵痛苦揪心的呻吟,指天咒地的叱责,以及手铐栅栏的撞击和幸灾乐祸的嘲弄……显然到了一处关押犯人的牢狱之中,而自己也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员!
许文龙使劲干呕一阵,故意声嘶力竭叫喊着,死死定住脚步不肯往前走!他得考虑周到细致,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和马脚,需要处处摆出一副处尊养优、锦衣玉食的娇贵模样才行!
不过结果换来的又是一番神勇之极的拳打脚踢,外加肩膀上凶狠沉重的一记枪托!
挨了一顿胖揍后,许文龙这才低下头停止叫喊,在一些囚犯们肆无忌惮的哄笑和尖啸唿哨声中,畏畏缩缩跟着那两个叛军往前走着……过不多久,他便被拽住脑袋推入牢房,在脑门上顶着枪管的情况下,被叛军解开手上绳索,扯掉头上布套。许文龙使劲眨了眨视线迷糊的双眼,好半天才适应那并不明亮的灯光。
这是一个巨大而幽深的山洞。阴暗潮湿,臭气熏天。便桶溺盆随意摆放,垃圾秽 物遍地都是。简直让人无法直视,更让人无从下脚,甚至连呼吸都倍感困难。洞顶挂着几盏昏黄暗淡的灯泡,底下是一排排一列列钢筋焊
就的铁笼子。笼子低矮狭小,肮脏不堪,关着一至数个不等“犯人”。“犯人”们清一色黑皮肤非洲人,有面目狰狩形如恶煞者;有慈眉善目态度和蔼者;有獐头鼠目奸佞狡诈者……可谓龙蛇混杂,鱼目杂陈,九流三教无一幸免。且个个发须蓬乱,形如野兽。或呆呆静坐,或木然而立,或喃喃倚墙,或绝望而躺,或挥拳弄脚隔栏互打,或指天骂地怒目相向……更有一些蓬头垢面状若疯子的人,歪头侧脑口角流涎,嘿嘿傻笑着用令人心悸的目光看着许文龙……
许文龙全然不理,只睁大眼睛细心察看着,试图从铁笼中找到被扣作人质的梁诗绮等人。然而搜寻半天,却丝毫不见他们踪影!
“难道她被关押在更深更远的内洞里吗?”许文龙默默看着那黑糊糊不见尽头的笼子,心里焦灼不安思忖道,“或者是关押在更隐秘、把守更严密的其它山洞?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得花费一番心思了!”
到了午饭时间,一队叛军送来大桶大桶发霉发臭、稀溜溜像烂泥一样的食物,沿着铁笼通道一勺一勺往伸出笼外的破盆豁碗里倒,还时不时挥舞拳头厉声呵斥怒骂。
嗷嗷乱叫的“野兽”一分到食物,立刻三两口吞下肚去,之后咽着口水眼巴巴看着越推越远的食桶……
许文龙也分到大半碗“稀泥”,不过他正眼也没瞧一下。只是皱着眉站在一捆茅草上,用漠然眼光冷冷看着分发食物的叛军。
一个矮个儿叛军感觉是无端挑衅,大怒之下呜哩哇啦狂叫一通,挥舞手上粗长沉重铁勺,气愤愤要闯进铁笼教训这胆大包天的黄皮肤亚洲人!
满洞喧闹的“囚徒”立刻安静下来,个个噤若寒蝉保持各种姿势,呆呆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幕惨剧。目光中有同情,有骇怕,还有狂热期待……
一个推食物车的叛军见状,连忙抢过铁勺,厉声对狂暴叛军喝骂几句。那叛军听了,方才气忿忿瞪了许文龙一眼,悻悻然继续分发食物去了……
“野兽”们哄笑一声,各各回复原来状态,索然无味该干嘛还干嘛。吵架的继续吵架,瞪眼的继续瞪眼,发呆的依然站回墙角僵立。
一个瘦骨嶙峋、须发拉喳的“囚徒”吃力爬了过来,隔着铁栅栏“啊啊啊”和许文龙打几声招呼,还不停用那枯瘦如柴的右手指指那那碗黑糊面,再指指自己张开的嘴巴。
许文龙叹了口气,默默把自己的黑糊面递给他……
嘭,一声铁栅栏撞击巨响,恰似晴天霹雳把瘦“囚徒”惊得魂飞魄散、体如筛糠,端破碗的双手跟着急剧抖动,差点把黑糊面泼洒在地。
那些发呆发楞发狂的“野兽”也吓一大跳,齐齐惊愕万分循声看去……
许文龙亦自吃了一惊,忍不住扭头一看。发现和自己紧邻的铁笼里,一个光头赤脑、满脸横肉的黑大个子正横眉怒目用拳头击打着铁栅栏。接着用手指一指瘦“囚徒”手上的食物,再曲指往自己面前勾上几勾,示意许文龙把那碗黑糊面端给他食用。
许文龙双手一摊,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管他呢?反正没有叛军在场,再说隔着一层厚重铁栅栏,他又能奈谁何?最多耳边多一些嗡嗡怒骂而已。
瘦“囚徒”感激看了一眼许文龙,低下头“哧溜溜”把黑面糊喝了个底朝天,甚至把碗底都舔了个光光亮亮。
“no——”光头黑汉怒喝一声,右拳重重击在栏杆上,用几乎喷火的目光瞪着许文龙,气急败坏伸掌做个抹脖子手势。
许文龙笑了笑,无动于衷坐上那捆茅草,皱着眉直直看着那些起劲尖叫、唿哨不止的“野兽”,心里默默思考着下一步行动计划……
瘦“囚犯”吃完黑面糊糊,扬了扬手中空碗,对着许文龙“啊啊啊”叫了几声,示
意自己要还碗。
许文龙心里一动,连忙走了过去,借着接碗的机会,压低声音用简单的英语问道:“美国人,两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关在这里吗?”
瘦“囚犯”茫然看了看许文龙,半天才摇着头含混不清说道:“amerio!”
许文龙叹了口气,拿起破碗失望之极走回自己铺位。
一个小时后,两个持枪叛军走进铁笼,粗暴拽上许文龙,一前一后押着他走出牢洞,沿一条小路拐弯抹角、迂来绕去地走着,也不知道要被送去哪里。
小路两旁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岗的黑人士兵脸色凝重,身板挺直,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出。
看着如此严密的防卫措施,听着隐隐传来的士兵操练口令和“砰砰嘭嘭”的射击声,许文龙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笑容。
走不多久,三人便来到一个低矮狭小山洞。洞内鬼气森森,杀气腾腾。石壁上、石桌上到处都摆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刑具。有剜刀、铁钩、剪子、挫子、皮鞭、烙铁等等不一而足。三个狰狩恐怖、坦露一身虬劲肌肉的黑大汉一字排开,个个叉腿抄手,横眉怒目,鼓着双饿狼眼凶霸霸瞪着许文龙。一个大脸庞小眼睛的精壮男子端坐洞中,身后站着五六个高矮参差、虎视眈眈的随从人员,包括那个健壮亚洲男子。那排场那架式,仿佛是阎罗王判案般威风凛凛,高高在上,霸道得不得了!
许文龙瞅一眼端然就坐的赛菲拉,摆出一副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说道:“你们要干什么?到底想要怎么样?我是哈朗村基建人员,是来做义工的。今天只在山上打了一只野兽,没做什么坏事!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到村里去打听打听!”
亚洲男子立刻把许文龙的话大声翻译出来。赛菲拉一听,不由转过头对着随从们哈哈大笑起来。随从们也立刻跟着前仰后合笑了起来,样子极为古怪尴尬。
赛菲拉笑完之后耸一耸肩,用当地难听的土语唧唧咕咕说道:“‘蹩脚的猎人先生’,很荣幸认识你。我知道你是来自华夏的工程人员,是来哈朗村为村民解决饮水问题的专家。不过很不幸,有时候好心肠并不总能得到好回报。不是吗?正如你的同胞——一个无偿来哈朗村教书的华夏女孩,现在还在我牢笼里奄奄待毙呢。因为这里毕竟是战火连天、动荡不安的卡伊拉,有些事情就连上帝也会感到无能为力!”
许文龙听赛菲拉主提起梁诗绮,于是立刻打蛇随棍上,歪着头慌慌张张问道:“华夏女孩?什么华夏女孩?你们还抓了一个华夏女孩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你们为什么要抓她?你们把她抓来做什么?”
“目前为止,她还不会有事!”赛菲拉笑眯眯慢条斯理说道,“至于为什么要抓她,这还真是一件很复杂很凑巧之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不过总而言之,她现在还没什么危险,至少还能挺过好几天!”
“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许文龙吁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过再过两个星期就不一定了,”赛菲拉小眼睛一眨,拉长个丑脸阴恻恻地说道,“再有两个星期,如果还是没有达到我预期目的的话,她的处境可就大大不妙了。也许砍头,也许活埋。一句话,包括她在内的美国人都小命难保!”
“不会吧,她……她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我不会像她们一样吧!”许文龙晃了晃身子,装着几乎要跌倒在地的样子说道。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够聪明的话!”赛菲拉嘴上说着,脸上刹时露出一副吃人凶相。三个黑大汉仿佛得到指令一般,齐齐牛眼一鼓,双手一叉,不约而同气势汹汹逼向许文龙……
第一百二十三章 竹篮打水
许文龙自然知道赛菲拉不过想吓吓自己,先来个下马威,以便榨取更多钱财。所以也就顺着他的意思办,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连连摆手说道:“no,no,n0,我愿意为您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只要你们不打我不杀我,更不会把我活活埋掉!”
“这就对了,”赛菲拉听闻点了点头,挥手制止住三个横眉怒目的黑大汉,“正如你们华夏人所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通机变者为英豪。相信‘蹩脚的猎人先生’更懂得这个道理。”
“好吧好吧,我懂,我什么都懂。你们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开口直说。只要是我能做到,保证不会让你失望!”许文龙故意摸着自己胸口,眼巴巴看着赛菲拉说道。
“钱,五百万,五百万美元赎你一条命!”赛菲拉叉开五指晃了晃,点着头漫不经心说道。感觉像买白菜般随意自然,毫无犹豫。
“天哪,五百万?美元?你还是杀了我吧!”听完亚洲男子翻译后,许文龙故意惊叫一声,颓然坐倒在地,“我拿不出这么多钱,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凑不齐这笔钱!”
赛菲拉呼地站了起来,睁着一双老鼠眼恶狠狠说道:“没钱?你会没钱吗?难道你不怕死吗?不怕被我活埋吗?”
许文龙苦着脸嘟嘟嚷嚷说道:“反正拿不出这么多钱,早晚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你在滨洋不是有一家公司吗?怎么会没钱呢?”赛菲拉慢慢踱到许文龙面前,斜着眼奸笑着说道。
“就是把公司一古脑儿全卖了,也值不了五百万呀,而且是美元!”许文龙摇着头说道。
“那你爸爸呢?你不是还有一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爸爸吗?”赛菲拉步步紧逼,自以为抓住了许文龙的要害。
“他早不理我了,我们已经断绝父子关系了!”许文龙佯装懊恼地回答道。
赛菲拉吃了一惊,转头用诧异的目光看了看身后的赛勒斯。
赛勒斯急步窜了过来,恼羞成怒指着许文龙鼻子说道:“胡说,你爸爸只你一个儿子,他怎么会和你断绝关系?你们华夏人不是最讲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吗!这也能骗得到
我?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断他一条胳膊一条腿再来商量!”
“no,no,no.”许文龙急得双手乱晃,对三个步步进逼的黑汉高声喊叫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
赛菲拉摆了摆手,用出奇温柔的声音问道:“你父亲为什么会和你断绝关系?你又能用什么方法证明你们断绝了关系?”
“因为……因为我从他身上骗了好多钱,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而且……而且全都被我花光了!所以……所以他一生气就……就不认我这个儿子了……再也不会管我死活了!”许文龙有意看看了自己身上那套迪克运动装,苦着脸煞有介事回答道。
赛菲拉斜眼看看油头粉面、一脸惊慌的许文龙,目光久久停留在他那套昂贵衣服上,心里也就有了六七分相信,“那你倒说说,你骗了你父亲多少钱呢?”
“三四千……三四千万吧!”
“哦,我的天,他确实有个有钱的父亲!”听完亚洲男子的翻译,那些随从们不由吃惊地睁大双眼睛,齐齐张着嘴惊呼起来。
“三四千万?”赛菲拉听了,一脸狐疑看着许文龙。
“对,三四千万!”许文龙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了?”
“没了,全花完了!”
赛勒斯气冲冲挤上前来,一脚把许文龙踢了个滚地西瓜,转头对赛菲拉说道:“司令,别信他胡说八道、鬼话连篇,砍下他的手指直接寄给他父亲就是了。保准手指去美元来,还省得在这里徒费口舌、浪费时间!”
亚洲男子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捧腹喊疼的许文龙,脸上升起一丝诡异狡黠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用中文把赛勒斯的话一字不漏翻译了一遍。
许文龙听了,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声嘶力竭对赛菲拉说道:“没用的,这个方法一点用都没有,以前我曾给他寄过一条死人胳膊,才只骗了他八百万!”
赛菲拉张了张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久久盯着许文龙。
许文龙故作局促不安地说道:““一条死人胳膊,八百万华夏币!他再也不会相信我
被绑架勒索的鬼话了!”
“我不信!”赛勒斯一巴掌拍了过去,再用手指不停戳着许文龙脑门说道,“这只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辞,口说无凭,谁会相信?你不是说有证据吗?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你们父子已经断绝关系了!”
“打电话呀!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我再给他打个电话你们不就知道了!”许文龙摸着红肿的脸颊委曲万分说道。
赛菲拉下颌一抬,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一个卫兵立刻走了出去,把一个黑亮新潮手机递给许文龙。
许文龙接过手机,唰唰唰拨了一串号码,然后按下免提键……
一阵忙音过后,听筒里响起一个年轻人焦急不安的声音:“一峰吗?不是叫你不要再打电话回家的吗?怎么又打过来了?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山洞里一片寂静,大家都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只有那个华夏亚洲男子在轻轻对着赛菲拉作着同步翻译……
许文龙微微一笑,忙不迭对着话筒说道:“小李吗?快叫我爸爸接电话。这下我真有麻烦了,真被绑架了,他要不管我就死定了。快快快,快去找他接电话!”
“一峰啊,你就别再耍花招了。上次你在越n谎称被绑架,还寄回一条臭哄哄的胳膊来,一下子就骗去你爸爸八百万,难道这钱就花完了吗?还想用这种方法骗人吗?谁还会信你呢?你连我都骗不到了,更别说你爸爸!再说他正在书房里接待客人,没时间理你,也绝不会再理你!所以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打回来,我就把电话线给拔了!”接完,“咔嚓”一声,电话被挂断,只留下一片“嘟嘟嘟”的忙音。
许文龙扬了扬手机,一脸无奈看着赛菲拉。
赛菲拉听完亚洲男子翻译,一张黑脸刹时涨成猪肝色,眉毛更是拧成一股绳,老鼠似的眼睛越眯越小,渐渐射出一丝骇人寒光……
参谋长赛勒斯也气得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嘴巴大张,白眼翻白,呼哧呼哧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不到自己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劫来的肉票,竟然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徒有其表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大骗子!这可如何跟司令交待?
第一百二十四章 皆大欢喜
许文龙见赛菲拉势头不对,心里显然动了杀机。于是赶忙对着亚洲男子喊道:“告诉他们,快告诉他们我有钱。十万美金,就在我工地办公室里,马上可以送过来。另外……另外我还可以想办法筹措到大概……大概一百万美金!快告诉他们,快,只要他们不杀我!”
火山般即将爆发的赛菲拉和赛勒斯一听,不由得烟消火灭、暴雨转晴,双双对视一笑,迫不及待问许文龙道:“你真能弄到一百万?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弄一百万?”
“你们会杀我吗?得到了钱会不会放我走?”许文龙反问道。
“yes,yes,yes!”赛菲拉亲切拍了拍许文龙的肩膀,喜孜孜和颜悦色说道,“以上帝的名义保证,我们决不会杀你,也不会伤害你,哪怕是一根小指头都不会动你的!只要你有钱,大大的钱,钱一送过来立马就放你走!来来来,快来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去弄这一百万美金?”
许文龙又扬了扬手机,心疼而又无奈地说:“只要能保住性命,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卖公司吧!把我那公司卖了,自己筹钱赎自己!”
“好,聪明,真是太聪明了!”赛菲拉双手一拍,点着头连连称赞道,“钱财是身外之物,生命才至关重要!有了生命还怕没有钱吗?真是明智的选择!”
许文龙苦笑着道:“是呀是呀,命都没有了,还要钱做什么呢?公司就更不用说了”
“那你还楞着做什么,快点打电话卖公司呀!”赛勒斯急不可待喝叫道。
“打打打,我这就打。”许文龙赶紧拿起手机,输入一串滨洋号码,打开免提话筒。一会儿,话筒里传来一阵谄笑讨好的声音:“嘿嘿嘿……刘经理啊,在非洲玩得开心吗?你的黄金收购得怎么样了?我看你这次又该发一笔大财了啊!”
“哎呀呀,曹副经理,你就别再取笑我了,咱们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吧。”许文龙挠着头,颇为焦躁地说道。
“是是是,刘经理有话尽管吩咐,兄
弟我认真听着呢。”听筒里的人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回答道。
“听着曹副经理,你不是一直想收购我的公司吗?现在机会来了,我成全你!”
“什么?你说什么?”听筒里的曹副经理喜出望外说道,“刘经理不是开玩笑的吧,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别再罗嗦了,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找别人!”许文龙不耐烦地说道。
“要要要,多少钱,你要多少钱才会转让?”
“一百五十万美金,半个月内付清!”
“一百五十万美金?你疯了吗?这破公司哪能值这么多钱吗!”曹副经理惊呼起来,“再说时间也太紧了点吧。这样,八十万,两个月内付清。”
“一百三十万,一个月内付清,要不我找别人。你也知道,等着收购我公司的大有人在,我不找别人而单单找你,主要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看在我们多年共事的份上成全你。”
“谢谢,谢谢刘经理,这样吧,一百一十万,一个月内到帐”曹副经理痛快地说道。
“好吧,一百一十万,一个月。”许文龙犹豫半天,终于勉强答应下来。
赛菲拉开心极了,眯起眼不停微笑着。随从们也兴奋难捺,无以言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手舞足蹈,乐不可支。
“这就行了吧,”许文龙哭丧着脸着对赛菲拉说道,“一百万给你,十万留我。我也要生活吧,也还要东山再起吧。”
“嗯?你说什么?”赛菲拉眼一瞪,和风细雨的脸上刹时蒙上一层寒霜。
“好好好,都归你,都归你!”许文龙慌忙说道。
“这就对了,”赛勒斯强忍心中喜悦,板着黑脸对许文龙说道:“你不是说工地上还有十万美金吗?快打电话叫他们送过来,连你那辆东风一起送过来!”
“汽车也要呀,这可是我刚买不久的新车啊!”许文龙嘴上割肉般心疼嚷着,心里却开心得不得了。
“这有什么关
系呢?这么多钱都出了,你还会在乎这一辆车子吗?”赛菲拉笑眯眯拍着许文龙肩膀说道。
许文龙故作无奈,只好再次拿起自己的手机……
事情圆满解决,金钱即将到手,赛菲拉马脸舒展,心花怒放,把手轻轻一挥,示意卫兵把许文龙押回原处。
“等一等,等一等!”许文龙见又要被押回阴暗山洞,心里不由大为着急,赶忙对赛菲拉请求道,“我不想回那牢笼了,那里不但很脏很臭,而且有生命危险!帮我换一个地方住吧,干净一点的地方!”
“噢?为什么?”听了亚洲男子的翻译,赛菲拉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许文龙就把黑大汉的威胁一五一十告诉赛菲拉。
“这个……”赛菲拉听了,不由沉吟起来。他自然不愿这心爱“财神”受到威胁生命,至少在没拿到钱之前,不想让他有任何危险,“好吧,看在你积极筹集赎金的份上,以后你就住操场边那个山洞里。”
“谢谢,谢谢!”许文龙急忙道谢,然后又指着自己的光脚说道,“鞋,我的鞋不见了,能帮我找回鞋来吗?”
赛菲拉咧嘴笑了,摇着头一口回绝道:“不行不行,就这样最好!”
许文龙听了,心里立时凉了半截,于是连忙辩解道:“我……”
“我”字刚出口,两个卫兵立刻拽上他就往外边扯……
非洲猴子赛勒斯看着许文龙远去的背影,满脸不解地问道:“司令,为什么对那小子这么好?难道你真打算送他回去吗?不怕养虎遗患、后患无穷吗?”
“呵呵呵……”赛菲拉奸笑一声,抬手重重往下一挥,做个砍头姿势,“钱没到手先对他好一点,一旦到手就把他‘咔嚓’掉!”
赛勒斯这才轻松吁了口气,随从们也都“嘻嘻嘻”笑了起来……
“记得一定要给他个痛快,主要看在上帝和钱的份上!”赛菲拉拍了拍赛勒斯的肩膀,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秘卫兵
赛菲拉所说的山洞,其实是一个临时关养猪牛的圈栏。很小很暗,臭不可闻,旁边是几座连在一起的整洁干净兵舍,都是掏空山腹用水泥浇铸而成的。猪圈前面是一个宽大操场,操场外竖有一道铁丝网,网上的倒刺寒光闪闪,让人触目惊心望而却步。出入操场的两个通道堆着半人多高的沙包掩体,各架一挺乌黑碜人机关枪。远处有居高临下几座突兀而起的碉堡,牢牢钉立在不算很高的峰顶上。碉堡里配有探照灯和重机枪,有轮值哨兵日夜监视基地内外一切动向。
许文龙站在锈迹斑斑的猪圈窗前,默默看着窗外的操场……
正是出操时刻,一队队参差不齐的黑人士兵在教官粗暴喝骂下,正战兢兢无精打采进行着队列训练。时不时会有人因步调不一致而被拖出去暴打一顿,看样子是些不知从哪里强行抓来的壮丁!越过队列,还能看到几队人马正趴在沙包上“砰砰嘭嘭”练习射击……
看着看着,许文龙眼前不由一亮,心里禁不住暗暗欢呼起来。原来操场上一个挥鞭痛击士兵的教官脚上,不正穿着自己那双沉重而不起眼的特制皮鞋!
“得想个办法把它给要回来!”许文龙眉头紧皱,目光不自然顺着那双鞋往上看去。这是一个**上身、肌肉暴突出的黑人壮汉。相貌奇丑无比,性格暴烈万分,一刻钟不到,就把好几个士兵打得死去活来,满地打滚。就在此时此刻,那个挨打士兵还在咬紧牙关抱着头,一声不吭在地上滚来滚去,徒劳闪避着密如雨点击在肩上背上和胸前的皮鞭。停止训练的士兵则在一旁无声站立着,人人脸上带着一副悲戚愤怒而又无能为力的神态。
许文龙默默地盯着那赤膊黑汉,心里暗暗盘算着该怎样把鞋弄回来……
第二天一早,四五辆汽车摁着尖厉刺耳喇叭,一路呼啸从山外开了回来,一溜儿整齐停放在操场上,其中就有许文龙那辆崭新锃亮的东风越野。
整个基地立时热闹起来,出操的士兵纷纷涌上东风,和凯旋归来的叛军一起,不停挥着手上的枪支“噢噢噢”狂叫,样子仿佛取得了绝世空前的伟大胜利。
许文龙见了,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欣慰笑容。看来刘强他们已经开始按计划行事了!
赛勒斯笑容满面从东风车上跳
下来,满意之极拍了拍车身,慢条斯理从车上拽下一个黑色大提包。他的一黄一黑两个卫兵也陆续从车上跳了下来,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
围观的叛军又是一阵歇斯底里地欢呼……
赛勒斯摆了摆手,叽叽咕咕说了几句当地土语。
叛军们听了,便轰地四散而走,各各回归队列继续操练。
赛勒斯豪情意满、踌躇满志,嘴里轻轻哼着小曲,喜孜孜拿着提包向司令部走去。得赶紧向司令官报喜,第一笔赎金业到手了,连同那崭新的汽车和价值不菲的黄金!
黄皮肤亚洲男急步追上赛勒斯,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赛勒斯一听,立刻爽快之极地挥了挥手,擒着包头也不回地带着黑熊卫兵走了……
亚洲男子整了整衣领,大踏步走向关押许文龙的肮脏猪圈。
“奇怪,他留下来想做什么?”许文龙嘴里嘀咕着,眼睛漠然看着越走越近的亚洲男子,“他是谁?是华夏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战乱不堪的卡伊拉?为什么会来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哈格尔?还和赛菲拉的叛军混在一起?难道是雇佣军吗?或者像邬云一样是华夏侨民?想要找我吗?难道想专程过来告诉我,他们已成功把我的钱和黄金拿到手了吗?
浮想连翩间,那个亚洲男子已来到猪圈窗前,隔着破窗轻咳一声,眨着双眼似笑非笑看着圈栏里的许文龙。他的目光很复杂,充满诧然、嘲弄和诡秘,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兴奋与激动,很是让人琢磨不透。
许文龙一动不动站在窗前,面无表情看着那神秘亚洲男。
亚洲男子突然咧嘴一笑,摸着自己鼻子悠悠然说道:“你是谁?来哈朗村到底有什么目的?我猜决不单纯是为了收购黄金!”
“不为黄金,难道为了女人?为这里黑不溜秋丑陋不堪的女人?”许文龙吃了一惊,心里暗叫不妙,难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留下了破绽吗?还是他们得到了什么秘密消息?这应该不可能吧,也许是心存疑虑、敲山震虎。想到这里,他不由颓然一笑,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爱财,简直财迷心窍。因为钱财可以带来一切,至少在目前的世界是这样。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毕竟生命更重要。命都没有了,有再
多的钱又怎样呢?如有可能,我恨不得立刻离开这让人心惊胆战吓掉魂的是非之地,今生今世再不想来了!”
亚洲男子嘴一撇,用高深莫测的目光久久打量着许文龙:“也许吧,不过今生今世你就别再指望离开这里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交了赎金还会被你们灭口吗?”许文龙骇然失色问道。其实,他又怎么不了解阴险狡诈、反复无常的赛菲拉呢?
“如果换成我,就会不露声色寻找脱身之计,而且会找一些可以帮上忙的朋友!”亚洲男子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许文龙满怀戒备说道,“不妨打开天窗直接说吧,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藏着掖着。我是一个听天由命、倒霉之极的肉票,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这里戒备森严,重兵环伺,连鸟都飞不出去,我又能找到什么脱身之计?再加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又有谁会是我的朋友?”
“再过几天,赛菲拉会带着他的幕僚随从到很远的地方去‘狩猎’。”亚洲男子答非所问回答,话里有话对许文龙说道,“我觉得在这之前,我们应该找个时间找个地方,好好聊上一聊,而且越快越好!”
“我天天关在这臭不可闻的地方,半步脚也挪动不开,能有什么好地方可聊呢?”许文龙不露声色说道。
华夏卫兵笑了笑,慢条斯理而又竹地胸有成说道:“这个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安排。如果你有诚心的话!”
“如果能保住身家性命,又能逃出这吃人的鬼地方的话,我自然有诚心!”许文龙将胸一挺,目光如炬看着那个神秘亚洲男,沉吟着一语双关回答道。
“那好,”亚洲男子下决心似的点了点头,绷着脸郑重其事回答道,“你就耐心等着吧,我现在有事要办了。顺便说一下,我叫沈刚,也是华夏人。”说完,也不待许文龙回答,当即昂起头大踏步向司令部走去……
许文龙双手抓着锈迹不堪的铁窗,若有所思看着那渐走渐远的神秘华夏人沈刚。如此呆站良久,他才小心把那触手可脱的铁窗用石块塞紧、定牢,直到丝毫看不出破绽。那个铁窗是他花一个晚上时间弄脱的,打算在夜深人静之时溜出山洞,去打探梁诗绮的关押地点并设法和她取得联系。
第一百二十六章 敏锐观察
黄昏时分,一股浓郁的酒肉之香袅袅飘来,刹时间弥漫在整个基地上空。引得那些备受牢狱之苦的“野兽”们忍不住垂涎三尺、眼目迸光,个个咂着嘴贪婪呼吸着这只闻其香不见其形的美味佳肴。各个山洞的叛军们开始吆三喝四、呼兄唤弟忙着吃晚饭了!
许文龙一动不动坐在猪圈角落里,双眼直楞楞看着那个已被伪装好的铁窗,头脑中依然回响着那古怪沈刚的一席话……
他到底是谁?巴巴找自己说这番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想逃跑吗?这不是天大笑话吗?按他的地位、按他的身手,以及他敏锐的判断力,随时随地要跑还不是动动脚的事吗?用得着找自己这个‘倒霉’肉票帮忙?难道他另有目的另有打算?那又是什么呢?难不成是政府军卧底,想借自己一臂之力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歼灭赛菲拉叛军?果真如此,那也是千载难逢、求之不得的好事!
“哐当”一声,猪圈铁门被推开,许文龙立刻拿起地上的破碗迎了过去。无论如何,先吃完晚饭再说,虽然吃的是难以下咽的猪食,但好歹也可以让肚子填个半饱!
“你好啊,肚子饿了吧,要不要改善一下生活呢!”随着一阵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调侃声,一整天不见踪影的沈刚奇迹般出现在猪圈门口。他一手提着一大包胀鼓鼓食物,一手拿着一双硕大沉重的山地皮靴,望着呆呆犯傻的许文龙微笑不已。
“是你?你怎么来了?不怕引起他们怀疑吗?我们可都是华夏人呢!”许文龙迅速扫了一眼自己日思夜想的皮靴,满脸讶然看着沈刚问道。
“是呀,正因为我们俩都是华夏人,所以我才以探望同胞,打听家乡之事为由,来这里和你好好聊一聊!”华夏卫兵“啪”地把手中皮靴扔在许文龙脚下,嘴里有意无意地说道,“好结实的皮靴,赶紧穿上吧,这里山多石头多,可别一不小心扎伤了脚,到时可就麻烦了!”
“说得也是,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许文龙毫不犹豫套上靴子,点着头客客气气回答道。
“好说好说!”沈刚心安理得回答道,“其实你还真得谢谢我。为了这双鞋了,我不仅和别人打了一架,还花去了我两个美金。可以说是得之不易呀,不过我倒认为是物超所值!”
“如此说来,我可真的要谢谢你了!”许文龙伸出手诚心诚意说道。不管他有什么目的,看在这双鞋的份上,还确实应该感谢他!
沈刚嘴泛微笑,目光一霎不霎看着许文龙,良久才缓缓伸出自己右手……
啪,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这时,一个年轻的黑人士兵背着枪探头探脑向里面张望着。
“陪我一起来的。”沈刚笑了笑,松开许文龙的手,从包里掏出一只肥大喷香鸡腿,对着那士兵扬了扬。
黑人士兵立刻喜滋滋跑了过来,眉花眼笑接过那只鸡腿。
沈刚拍了拍士兵肩膀,用当地土语叽哩咕噜和他说一通让人费解的话。
黑人士兵一听,忙不迭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向外跑去……
送走黑人士
兵后,沈刚又从纸包里掏出牛肉、牛排、烧鸡、烤鸭等大量食物,一一摆在一块干净草堆上,末了又变戏法般从身上摸出一大瓶色泽金黄威士忌,炫耀似的说道:“苏格兰威士忌,上等好酒,值得一尝!”
许文龙笑了笑,没有作声,只是用颇感兴趣的目光看着忙个不停的沈刚。
沈刚摆好食物,倒满两杯酒,对依然无动于衷的许文龙说道:“吃吧吃吧,随便吃,用不着见外。吃饱喝足了,我们再来谈点正经事!”
许文龙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和他轻轻一碰,仰起头一口气喝个精光。
“请随便用!”沈刚跟着一口喝完杯中酒,指一指草堆上的肉食示意道。于是两人盘腿盘脚席地而坐,一边大口饮着上品佳酿,一边狼吞虎咽着又香又脆的烤肉。不多一会儿,一大包肉食便在两人狂嚼大咽下消灭殆尽,只留下满地碎散零乱的骨头。
许文龙把杯中威士忌一饮而光,抹着嘴平静地对沈刚说道:“谢谢你的款待。说吧,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洗耳恭听着。”
沈刚哈哈一笑,泰然自若端起酒杯,有滋有味呷了一口酒,再低着头饶有兴趣把玩着手上杯子,半天没有回答。
许文龙也不勉强,只用恬然平淡的目光看着他……
沈刚看着看着,蓦然间眼一瞪,脸一沉,变戏法般换上一副冰冷之极的可怕凶相,用凌厉如炬的目光直视着许文龙双眼,板着脸一字一顿说道:“你不是普通基建人员,你是军人,而且不是一般的军人!告诉我,你是华夏哪支特种部队的?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许文龙吃那一惊,急忙苦笑着说道:“如果你们想把我杀了灭口,那就尽管动手吧,用不着找什么借口,更用不着耍这套惑人把戏。谁让我鬼迷心窍巴巴从华夏跑到这里来,又自动自觉送上你们的砧板呢?”他早对沈刚的来意做了无数种猜测,还一一想好了应对之策。
沈刚嘴一撇,满头满脸呈现一股不屑一顾之色。他拍了拍腰上手枪,神情缓和却又自鸣得意地说道:“如果我要你死,也许你早没命了!就是现在,我也可以一枪把你给毙了,无非给你安个意欲夺枪逃跑的理由而已!”
“当然,不过赛菲拉也永远拿不到自己的钱了,你觉得他会开心吗?”许文龙耸了耸肩,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一副听天由命的无奈相。
沈刚一楞,不由斜眼看着许文龙,一脸严肃地说道:“其实,从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一定负有某种特殊使命!”
“那你这次完全判断失误,切切实实看走了眼!”许文龙嘲弄地回答。
“是吗?”沈刚微微一笑,摇着头否认道,“我们就先从你打猎说起吧……”
“一个枪法奇差、在山上折腾半天连根鸟毛也没得到的蹩脚猎人,也值得你如此津津乐道吗?”许文龙自我解嘲地说道。
“那只是表象而已,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沈刚目光灼灼看着许文龙说道,“你把猎物挂在树上连开四五枪而没有击中,从而获得‘蹩脚猎人’的称号。但事
后我仔细观察了你射在树上的弹着点,可以说是枪枪不离猎物一公分距离,有的甚至重合在一起。这对一个枪法奇差的猎手来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认为呢?”
许文龙吃了一惊,想不到此人观察得如此细致入微,判断得如此毫厘不差,确实不可小觑,看来应该小心应付才对!想到这里,他于是装着十分讶然的样子说道:“是吗?也许是巧合吧,或许是你不小心看错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好一个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沈刚目光定定看着许文龙,继续认真分析道,“当黑熊卫兵冷不防挥枪从后面给你一枪托时,你脸色突变,身体微微下沉,右脚下意识迈了一小步,这是一个标准闪避攻击姿势,也是一个经过长期特别训练之人,在遇到危险时固有的第一反应。虽然这些变化细微短暂,稍纵即逝,但仍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挨一枪托是很痛很难受的,而且还极有可能丧命!你愿意不明不白、稀里糊涂丢掉性命吗?如果你有能力避免的话。”许文龙摸着自己后脑勺苦笑着说道。
“这正是你的过人之处,也正好说明你是有预谋有目的、而且千方百计想打入这个基地!”沈刚话锋一转,语气尤其变得神秘莫测,“你这双鞋很特别很沉重,自打你意识到弄丢之后,就一直在有意无意打量士兵们双脚,我猜你很想把这双鞋找回来吧。”
“这样说吧,请你光着脚在这布满尖石的地方走一走,遛一遛,看看会是一种什么滋味!”许文龙心里一凛,脸上不露声色回答道,“这双鞋确实很结实很耐用,穿起来既合脚又舒适。不过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很爽快地送给你,就当感谢你为我带来这么一顿丰盛美餐吧。”
“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爱!”沈刚幽幽然说道,“我甚至没去研究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更没有去寻找它里面有没有藏什么玄机!毕竟是我有求于你,想请你帮我一点小忙,你可以把它当成我诚心诚意的一种具体表现。”
许文龙悚然一惊,一股冷气自心底油然而生。看来这沈刚确实不简单,竟能从种种蛛丝马迹中找出问题的倪端所在,幸好,幸好……可他到底想要自己帮什么忙呢
“怎么样?我说错了吗?”沈刚耸了耸肩,笑吟吟看着神色不定的许文龙说道。
“我很奇怪,”许文龙避实就虚,摇着头字斟句酌地说道,“在这里你也算是一号人物吧。虽说不可以呼风唤雨、随心所欲,但也应该过得游刃有余、风光无限。所以又有什么事情需要一个自身难保的‘囚犯’帮忙呢?”
“你还是不想说吗?”沈刚重重叹了一口气,皱着眉答非所问地说道:“昨晚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你的资料。很详细,很齐全,毫无破绽,可以说是完整无缺、滴水不漏!也许事情太过真实、太过完美,却反而会让人产生更多怀疑!再查一查赛菲拉前段时间绑来的那个华夏女肉票,姓梁,叫梁诗绮,就读于美国耶鲁大学商学院,主修工商管理,虽说她的资料很少,甚至连父母姓名都查不出,但你不觉得她和滨洋首富梁景轩或许有某些牵连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吐露心声
沈刚看似平淡无奇几句话,却不啻于晴天霹雳、六月飞雪,刹那间把许文龙震得四肢发软,全身冰凉,直如堕入无底冰窟般,瞬间眼前一片黑暗、一片模糊,一颗心也跟着咚咚咚狂跳不已。幸好他自制力极佳,虽则讶然之极、慌乱不已,但脸上却依然平静如常、波澜不惊,用一副全无所谓的口吻说道:“不得不佩服你丰富的想象力,然而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毕竟都是华夏人,都是同胞姐妹,你无端把那可怜女孩和滨洋首富扯上关系,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眼着着一个无辜少女命丧黄泉,你又于心何忍,你又睡得着觉吗?不会愧疚后悔一辈子?”
“不错,我是华夏人!”沈刚挺起胸昂然说道,“正因为我是一个华夏人,所以你们两人才得以暂时平安无事。也幸好赛菲拉目前专心致力于拯救其手下菲亚斯洛,而没有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否则,十个梁诗绮的底细也会被他查个里朝外、底朝天!”
许文龙不置可否笑了笑,叹着气半真半假地说道:“你就不会看在同胞份上,略尽绵薄之力去帮帮她吗?如果能成功使她脱离这个火海,我想她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我一个人孤掌难鸣!”沈刚紧锁着眉头说道,“再说我在这里沦为叛军,其实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也有另外的目的!”
“哦?你有另外的目的?”许文龙颇感兴趣地说道,“那你有什么目的?活捉赛菲拉?歼灭这股叛军?”
沈刚摇了摇头,脸上升起一片阴云,摇着头悲戚而又恳切地说道:“我叫沈刚,原本是华夏西部某特战队队员……”
“猎狐特战队吗?”许文龙大吃一惊,双眼一鼓脱口问道。
“这是一支很隐秘的作战部队,原来你也知道呀!”沈刚斜着眼看了看许文龙,用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说道。
“我有一个朋友也在那服役,经常会向我说起这支部队。”许文龙漫不经心回答道。
沈刚苦笑一声,幽幽然继续说道:“在服役期间,由于我可怜的妹妹无端受到乡里恶人凌辱,在伸冤无果、羞怒交加之际服毒自杀。父母也因此气愤难当、急怒攻心,双双病重而亡。我咽不下这口气,在探亲时一怒之下把那依然逍遥法外的恶人给杀了……”
许文龙叹了一口气,默默着着眼这个遭逢不测的华夏士兵,心里油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之情。
“杀人之后,我自知闯了大祸,难以逃脱法律制裁,所以被迫隐姓埋名、亡命天涯……”沈刚心情沉重地说道,“最后辗转逃到卡伊拉,流落到南部重镇底比斯。在那靠打零工、作搬运过活。在一次偶然机会中,我认识了富商之女索菲娅,一个单纯、活泼而又美丽可爱的姑娘!我们相爱了,爱得昏天黑地,爱得死去活来,彼此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快乐之中!”
许文龙点了点头,脸上立刻露出开心欣慰的笑容。
沈刚虎目含悲,心伤泪落,两排钢牙咬得咯咯作响。他擦了擦夺眶而出的眼泪,摇着头痛苦万分继续说道,“可惜的是,这种让人心醉神迷的日子却没有持续多久。就在我们相爱不到半年之后,赛菲拉便带着他的部队攻下了底比斯重镇。在那里安营扎寨,驻兵休整,从而认识了索菲娅父亲以及她们双胞胎姐妹俩,而灾祸也便由此开始降临。因为奸诈成性的赛菲拉不仅深深被这对天仙的姐妹倾倒,还像恶狼般觊觎她们家里的巨额财产。为达到这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于是指使手下人员化装成歹徒,在一个夜深人静之时持枪闯入她家,粗暴虏去她们姐妹俩,残忍杀害了她家一门老幼……”
说到这里,沈刚早已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悲愤之情难以自制。
许文龙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沈刚
肩膀,再慢慢走到猪圈窗前,探着头警惕向窗外看了看。须知隔墙有耳,理应小心为妙!
沈刚自知失态,对着许文龙赦然一笑,用低沉的声音喃喃说道:“索菲娅姐妹俩被赛菲拉无耻霸占后,我顿时觉得整个世界一片黑暗。痛苦极了,绝望极了,人也变痴了变傻了,就像行尸走肉般麻木不仁,毫无知觉,甚至好几次都想一死了之,以求一个短暂解脱。但我不能死,更不能逃避,我得为她们报仇,得把她们从赛菲拉魔掌中解救出来。否则,又如何对得住索菲娅对我的一片深情呢?又如何对得起索菲娅对我一片挚爱呢?从此以后,我便夜以继日潜伏在叛军营地周围,密切监视赛菲拉的一举一动,并祈祷上天能给我一个结束他罪恶生涯的机会。然而很无奈,因为他行踪诡秘,居无定所,而且护卫重重,守备森严,又极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即使有外出机会,也是在众多护卫团团簇拥下,和广大群众们打个照面,简短说上几句话就离开。我根本无法接近他百米范围之内,更别说和身陷魔窟的爱人见上一面了……”
“……我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最后在刺杀他手下两个头目及几个卫兵之后,我改变了策略。开始想方设法加入这支叛军队伍,最后凭一手好枪法和好身手成为参谋长赛勒斯贴身卫兵,这才终于和日思夜想的爱人见了两面。虽然只是匆匆对视一眼,话也没说上半句。但至少让我感到心满意足,感到死而无憾,也越发激起我救她于牢笼的无穷信心和决心。于是我就像一只受伤的野狼般隐忍着,潜伏着,随时寻找着下手的合适机会。天可怜见,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或许是利令智昏的赛菲拉气数已尽的原因吧。这次他竟然不自量力去招惹美国和华夏,竟然采取野蛮残暴的方法,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他们的无辜公民。而这两个国力雄厚、如日中天的国家,又岂是他一个穷途末路的土匪叛军所能招惹得起的?真是阎王上吊,嫌命长了!”
许文龙听完沈刚那令人悲愤的遭遇后,心里顿时沉甸甸难受极了,也压抑极了,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感到吃力。他用同情而怜悯的目光看着沈刚,思忖半天才摇着头轻轻提醒他道:“可这两个国家却并没有如你所言那样草率行事,而是通过正常外交途径去解决这个纷争!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丝毫动静呢?”
“等着瞧吧!”沈刚信心十足地说道,“我坚信,我意料中的事情一定会发生,而且就在这十几天之内。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我都在密切关注周边村落所出现的陌生人和陌生事,仔细琢磨和反复推测这些人和事背后的可能意图。而且我还尽我所能地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竭尽全力给予这三个人质最大限度帮助。偷偷给他们送食物送水,还为他们送去一些消炎镇痛药品。因为梁诗绮确实病得不轻,而那个断腕修女的情况更是糟糕透顶!”
“作为一个华夏人,我为你的正义和善良感到骄傲,感到自豪!”许文龙目不转睛看着沈刚,诚心诚意对他说道,“同时,出于自身性命考虑,我决定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你。帮助你尽快把爱人解救出来,脱离这个吃人魔窟,去过你们理应拥有的幸福生活。当然,如果能够顺便把这四个人质一起解救出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毕竟他们也是无辜的,也是赛菲拉利益角逐的牺牲品。尤其是梁诗绮,都是你我同胞,都是你我姐妹,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见死不救呢?”许文龙斟酌再三,最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有所保留地说了出来。因为他和沈刚相识不久,不可难完全相信他的一面之辞。毕竟人心似海,深不可测,谁能保证谁是什么样的人呢?但对他又不能完全不信,正如他所说的,只要细心检查一下那双皮靴,那自己一切意图必将昭然若揭,大白于天下。其后果自然不言而喻,别
说救梁诗绮,连保证自身安全都有很大问题!
沈刚如释重负般吁一口气,紧锁着的眉头豁然舒展开来。他定定地看着许文龙,点着头毅然决然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更也不管你是有备而来还是孤身犯险。但既然你决定加入这个行列,那咱们就豁出命去大干一场吧!为了你,也为了我,更为了那些无辜受累的可怜人质!”
“干吧,难得干一次这么刺激冒险、又有意义的事情!我也豁出去了!”许文龙大手一拍,跳起来紧紧握住沈刚双手,兴奋而又急切地说道,“那接下来呢?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想好什么计划没有?”他想探探沈刚的口风和内心想法。既然他处心积虑想要救出自己爱人,那肯定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行动方案。毕竟熟门熟路,毕竟对基地了如指掌。所谓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如果真有更成熟更有效的解救方法,那又何乐而不为呢?也省得自己大费周章去冒无谓风险!
沈刚微微一笑,拉着许文龙蹲下身子,随手抓起地上几块石头,俯下身东一摆西一放,左一画右一连,压低声音把自己的行动计划和盘托了出来……
许文龙凝神看着他对基地布局、火力防卫、道路交通等情况演示摆布,细心听着他对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的详尽讲解,同时在头脑中飞速印证对照记忆中的卫星图片……
半晌,沈刚把手中石块一扔,对着许文龙征询般问道:“怎么样?这个办法行得通吗?”
“行,我看行!”许文龙听完之后赞赏地说道,“如果不出特别意外的话,我看有六七成把握,也有可能更高!”
“那就这么定了,让我们一起分头行动吧。我会尽快想办法先让你和梁诗绮取得联系!”沈刚喜孜孜站起来说道,“另外,赛菲拉还要过几天才会外出狩猎寻欢。我们也可以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对这个计划作进一步修改和完善,一定要最大限度做到完美无缺,万无一失,以保证每个人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许文龙点了点头,衷心对沈刚说道:“谢谢,谢谢你所做的这一切!”
“别……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沈刚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如果没有你的加入,我也是不敢贸然出手的,更不敢轻举妄动。我自己生命事小,就怕会连累索菲娅和她姐姐索丽娅,我不想让她们再次经受任何伤害!”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她们救出去的!”许文龙拍拍沈刚肩膀,轻声安慰他道,“要有信心,更要有决心。即使失败了,但我们尽力了!”
“对,尽最大努力去尝试,即使失败了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让我们一起祈祷奇迹出现吧!”沈刚把胸脯一挺,信心百倍回答道。
“同时也祈祷美军能从天而降,凭空现身。在最危急,最艰险的时候助我们一臂之力!”许文龙开玩笑似的说道。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从侧面暗示沈刚,这不是他们两个人的行动,背后还有人员在暗中支持。
沈刚果然聪明,听完之后精神一振,脸上顿时绽开舒心的笑容。他当然也感觉到了许文龙话中有话,肯定有援军在外面接应。不过既然对方没有把话挑明,自己也就无须多问,一切等着瞧吧。商讨一会后,他便与许文龙握手告别,昂首挺胸大步迈出猪圈。
送走沈刚,许文龙久久坐在草堆上。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比目发直,一会儿自言自语,一会儿点头微笑。可以说是心如潮涌,躁动不安,思绪淼淼,顾虑重重。这戏剧般的变化让他一时间又惊又喜,喜不自禁,疑窦丛生,忧思隐隐。是呀,毕竟生命攸关非同小可,谁会掉以轻心视如儿戏呢?思忖良久,他才缓缓脱下脚上皮靴,用力拧开厚厚鞋跟……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双簧好戏
距拉提夫哨所一公里外的一座小山上,随着一阵悉悉嗦嗦的树枝晃动声,丛林掩映的山腰间赫然露出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口,就像怪兽匍然张开的血盆大口,阴森森好不吓人。没过多久,一个全身挂满碎布茅草的人影便倏然从洞里钻了出来,像迅猛敏捷的猎豹般悄无声息跑向山顶……
这是一座极为寻常的沙土山岗。和众多绵延交织在一起的群山一样,林深树茂,草蔓丛生,不会很高,也不会很大。但它地势险要,凹陷收缩,内敛成“s”形,是横贯在哈格尔和哈朗村交通要道上一个最为狭窄路段,是理想的设伏地点。
过不多久,山顶又上快速跑下两个身披伪装的人影,一前一后迅速闪进黑乎乎山洞……
“刘队,老大有消息了,天大的好消息!”两个人影匍一钻进山洞,洞内便传来一串欣喜若狂的说话声。接着山洞一角转出一个腼腆削瘦的年轻人,正是通讯兵谢利安。
“是吗?怎么样了?没出什么意外吧!”值勤回来的刘强气也来不及喘一口,把手中ak47往一旁李向华怀里一塞,弯下腰迫不及待钻进内洞……
谢利安在山洞内找了个狭小角落,架起自己临时通讯站,和邬云一起轮流躲在里面,适时监控基地一切情况。
自从许文龙进入基地后,刘强便按计划带领突击队来到这里,静悄悄神不知鬼不觉潜伏起来。他们一方面通过“天宫”作战室传来的卫星俯拍照片,密切监控叛军基地动静,另一方面通过精密定位器,随时关注许文龙行踪。
但让他们始料不及的是,定位器一进入基地便四处游移飘忽不定,跨越范围之大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一个刚被绑架的“肉票”,怎能如此自由行走随意活动呢?唯一的也是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口的解释就是,老大遇害了,他的鞋被某个叛军士兵扒去穿了!但在消息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确认之前,他们只有咬着牙悬着心继续躺在洞里潜伏着……
现在让大家日夜牵挂的老大终于有了消息,这怎么不让所有人欢欣鼓舞喜笑颜开呢?只不过为了隐蔽行踪,只有在心里偷着乐罢了!
“看吧看吧,就在这。”谢利安指着电脑荧屏喜不自胜地说道,“‘一切顺利,原地待命’!落款是老大的代号‘银狐’。”
“好好好,这下我们放心多了!”刘强忍不住拍拍谢利安肩膀,旋风般跑出内洞,对着几个倚石而坐、艰难咀嚼压缩饼干的队员们说道,“老大没事了,他要求我们原地待命
,随时做好接应准备!”
“啊?哈哈哈哈……”暗淡压抑的山洞内立刻传来一阵开心快乐的低笑声。
戒备森严的哈格尔基地,随着一片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瞬间把裹着茅草闭目养神的许文龙惊醒过来。他倏地睁开双眼一看,发现猪圈外早冲进几个荷枪实弹不可一世的叛军,不由分说七手八脚拽起他就往外面拖……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想拉我去干什么?我要见你们的司令官,他答应不杀我的!”许文龙表面惊慌,实则惊喜,装模作样使劲挣扎呼叫着。
“啪啪”两记耳光扫来,他脸上立刻留下两道清晰鲜红的手印。
一个腰佩手枪的小头目怒极发狂,忍不住出手打人。他不停甩着自己生疼的右手,对着许文龙吹胡子瞪眼嚣叫几句,然后手一挥,示意卫兵架着他继续向前走……
许文龙呆了一呆,立刻装着一副老实听话的样子。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任由他们连拖带拽拉着自己快速前行……
没走多久,他们便在一个修有环形工事、架着机关枪的山洞前停住脚步。小头目紧走几步,对值勤岗哨叽叽咕咕交谈几句,转身挥手叫卫兵把许文龙押进山洞……
洞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是许文龙迄今为止见过最干净整洁的山洞。洞中皮椅上端然坐着赛菲拉。他皱着眉拉着脸,手里把玩着一支黄灿灿、机头大张的左轮枪。乌黑的枪口有意无意对着踉跄而来的许文龙。
一班随从幕僚低眉垂眼肃立他身后,沈刚自然也位列其中。
叛军们把许文龙拖至赛菲拉面前,敬个军礼转身离去。
许文龙看着一脸寒霜的赛菲拉,装着战兢兢的样子说道:“不是说了一个月吗?筹钱是需要时间的。可你又……又想怎么样呢……”
一旁的沈刚连忙把许文龙的话给翻译出来。
玩弄手枪的赛菲拉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枪直顶许文龙的胸口,眨着一双老鼠眼恶狠狠说道:“你,不老实,良心大大得坏。说,为什么要欺骗我!”
许文龙意味深长瞄了沈刚一眼,哭丧着脸极力辩解道:“不是要钱给钱要车给车吗?哪有不老实?哪有良心坏了?我诚心诚意化钱消灾,以保住自己性命,又怎么敢欺骗于你?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赛菲拉狡诈地笑了笑,鼓起双眼一霎不霎瞪着许文龙。突然,他蓦地抬手一枪,轰地在许文龙耳边炸响。震得许文龙脸色发白,双耳轰
鸣,傻楞楞站着不动。出膛的子弹更是擦着他耳根撞向石壁,啪地碰出一串耀眼火花消失不见了。
随从们惊叫一声,一个个矮身下蹲避之不及。谁会想到笑吟吟的司令官会突然间开枪射击呢?那反弹的子弹可不是开玩笑的,撞上了不死也会重伤。
良久,许文龙才“扑嗵”一声坐倒在地,颤抖着身子惊恐不安看着赛菲拉……
赛菲拉得意洋洋耸了耸肩,抬起枪口吹一吹袅袅冒出的硝烟,咧着嘴笑嘻嘻对许文龙说道:“你还有一家公司在上京,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这不是在欺骗我吗?”
许文龙听了,狠狠瞪了沈刚一眼,旋即站起身发疯般向他扑去。
沈刚侧身一闪,重重一拳击在他肚子上……
许文龙惨叫一声,捂着肚子软软瘫倒在地,翻过来滚过去大声叫起痛来……
赛菲拉朝沈刚点了点头,以示无上嘉奖,再用一根手指“呼啦啦”转着手枪,蹲下身子皮笑肉不笑对许文龙说道:“怎么样?还要不要说实话了?你那家公司现在怎么样了?能弄出多少钱来?给我痛快一点。否则……嘿嘿嘿……”
许文龙痛苦不堪抱着肚子,愁眉苦脸对赛菲拉说道:“我真没什么公司了,也确实再拿不出一分钱了?你的卫兵在胡说八道,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沈刚挤眉弄眼看着地上的许文龙,叽哩咕噜把他的话告诉赛菲拉。
赛菲拉一听,忍不住勃然大怒,抬腿狠狠踢了许文龙一脚,气呼呼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几个叉手而立的卫兵立刻扑了上去,毫不手软赏了许文龙一顿拳脚……
许文龙抱着头蜷着身,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一边声嘶力竭大叫道:“我已经把公司都卖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就是一枪打死我,我也拿不出钱了!要是打死了我,那一百万你们也休想得到!”
沈刚立刻连比带划对着赛菲拉说一大通,叫他不必动怒,要文火炖猪头慢慢来。最好先从心理上击垮他、震慑他。等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害怕了,那一百万也就到手了。到时再慢慢整治他,慢慢修理他。不信他不老老实实,不信他不服服帖帖。即便是一块顽石,也一定能从中榨出二两油来!
赛菲拉闻言,老鼠眼咕碌碌转动几下,立刻堆起满脸笑容大赞沈刚忠诚可靠,劳苦功高,表示日后一定会好好奖赏于他!夸完之后,他又挥手制止拳打脚踢的卫兵,命令他们把许文龙转押“菊园”看管。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双眸一亮
所谓“菊园”,看似风雅而富有诗意,其实是基地内最脏最臭,条件最差,且守备最为森严的一个山洞。洞内关押的全是一些地位显赫犯人,包括扣为人质的富商贵族。由于这些人在洞内相对文雅,相对安分,从不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而洞顶山上又长满菊花。每每秋季一到,漫山遍野五颜六色、绚丽多姿,金灿灿明艳艳煞是喜人,所以被叛军戏称为“菊园”。只是后来赛菲拉兵败苏格斯,一腔无名火无处发泄,转而迁怒于这些倒霉的“犯人”,统统拖出去砍头的砍头枪毙的枪毙,几天内基本残杀殆尽,目前仅剩梁诗绮等四个人质。
而赛菲拉之所以要把许文龙送往“菊园”关押,主要是沈刚的极力怂恿撺掇。再加那里有一个血肉糊糊砍断手腕的修女苏姗,还有一个被病痛折磨得人鬼不分奄奄一息的华夏女孩,他自认为如此触目惊心的惨状,定会把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华夏阔少吓得屁滚尿滚、魂飞魄散,从而乖乖缴械投降,拱手送钱。
当然,这一切都是沈刚和许文龙两人事先串通好的。他们抓住赛菲拉贪婪成性、视财如命的弱点,合伙导演了一场令人拍案叫绝的双簧戏,从而让奸诈狡猾的赛菲拉在不知不觉堕入觳中,钻进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里。
闲话少说,几个如狼似虎的卫兵把许文龙扔入“菊园”,哐当一声锁上牢门,转身嘻嘻哈哈扬长而去。
许文龙精心筹划的目的达到,自然如释重负吁了一口长气。为了把戏演得更为精彩逼真,他还煞有介事扑在牢门上,低三下四苦苦哀求,捶胸顿脚大声呼救,一副惊恐不安气急败坏的可怜相。待得卫兵走远后,他才停止喊叫,转身奔向那四个让人穷尽心血、费煞苦心才得以一见的人质……
三个遭逢大难的青年男女正缩在洞内阴暗角落里。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和恐惧骇怕的煎熬,早把他们折腾得形容枯槁憔悴不堪,基本上是见风就倒一触即躺。尤其是梁诗绮和修女苏姗。一个形销骨蚀如鬼似魈,斜倚石壁失魂落魄盯着自己脚尖看。直如一具僵尸般全无精神,毫无活力。另一个脸色苍白极度虚弱,蜷身缩腿躺在潮湿冰冷地板上,齐腕而断的手臂虽经简单包扎,但仍时不时渗出丝丝血水,把一套肮脏的修女服染得血迹斑斑惨不忍睹。让分守在她们身旁的肖恩和凯伦束手无策,空自悲叹。
肖恩和凯伦眼见一个陌生高大男子径自走向梁诗绮,双双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和不安。他们虽然知道那男子是新来的“囚徒”,看样子也被折磨得够呛。但看他那副急匆匆面露喜色的样子,却又不得不让人疑虑重重心生警惕,谁知道他想做什么呢?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呢?而梁诗绮却视若无闻,依然低着头无动于衷看着自己的脚尖。
“stop!stop!stop!”毕竟是男孩,有责任照顾女生。肖恩虽然被折磨得体虚力弱,自顾不暇
,但依然摇摇欲坠勇敢站起身来,捏拳头大声制止疾步而来的许文龙……
“don'tafraid!don'tafraid!”许文龙赶紧指着自己的心口,用简单英语说道,“help you! help you!”
“who are you?”肖恩虽然听懂了许文龙要帮忙的意思,但仍然感觉不放心,依然用充满戒备的目光看着他。凭空而来的神秘男人,突如其来说要帮助自己,谁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呢?谁知道他有什么图谋呢?
“梁诗绮!梁诗绮!”许文龙情急中连忙报出梁诗绮名字。他知道报自己的名字根本没用,他们肯定会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迂来绕去的更难以解释清楚了。
“梁诗绮?”肖恩吃惊地看着许文龙,脸上升起一股莫名的惊愕和讶然。
凯伦一双碧蓝的眼睛更是露出无比警惕之色,用自己身体紧紧护着梁诗绮,一动不动盯着许文龙问道:“you?梁诗绮?”
“no!no!no!”许文龙摇手否认,再指着梁诗绮说道,“she,梁诗绮,梁诗绮!”
斜倚石壁的梁诗绮动了动身子,抬眼木然看向许文龙。倏地,她暗淡的双眼似跳动的火花般猛地一亮,苍白的脸庞更是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讶异与欣喜。不过很快她又吃力地摇了摇头,黯然神伤垂下眼睑,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是不是……是不是……噢……你也是华夏人……可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是来救你们的!专门来帮助你们逃出这个牢笼!”许文龙灯光幽暗,没有发现梁诗绮神情的细微变化,只是点着头长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既然她还能开口说话,那就再也不必劳神费力解释了!
“救……救我们?”梁诗绮茫然看着许文龙,摇着头满脸狐疑地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要救我们……我们……我们认识你吗……”
“不,你们不认识我,但我确实是来救你们的!”许文龙赶紧解释道,“我是你爸爸派来的!你爸爸,梁景轩,专门派我来救你们的。”
“噢——爸爸……”一听到“梁景轩”三个字,梁诗绮忍不住惊叫一声,眼泪立刻像断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悲悲切切抽蓄着肩膀念叨着,“爸爸……爸爸……”
“嘘——别哭别哭,千万不要让警卫给发现了!”许文龙轻声提醒她道。
肖恩和凯伦被他们一问一答弄得瞠目结舌不知所措,及至看到梁诗绮神情激动喜极而泣时,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都睁着一双碧蓝的眼睛狐疑而充满敌意地看着许文龙……
许文龙歉意地笑了笑,轻声安慰着哀哭不已的梁诗绮。
抽泣好一会,梁诗绮才渐渐平静下来,用手擦一擦脏兮兮的脸庞,把许文龙
的来意一五一十告诉了肖恩和凯伦。
绝望透顶的肖恩和凯伦听了,忍不住欢叫着扑向梁诗绮,热泪盈眶紧紧搂作一块,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喃喃呓语道:“oh——god,oh——my god!”
许文龙满怀心酸看着他们,神情悲戚半天说不出话来。唉,可怜又可爱的大学生,单纯又天真的小年轻,却该怎么说你们呢?
哭笑一阵,凯伦才惊叫一声,一把松开梁诗绮和肖恩,急不可待来到修女功姗姗身边,低下头轻轻在她耳边低语着……
面无人色的苏姗听了,晦涩的脸庞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她吃力伸出左手,抖抖索索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深陷眼窝悄然涌出一串开心欣喜的泪水……
肖恩不好意思地向许文龙点了点关,用英语紧张而焦急地和梁诗绮商量着……
梁诗绮静静地听着,脸上飞扬的神情逐渐暗淡下来,眉宇间也随之爬上一丝忧愁,一丝不安。她撇下肖恩,蹙着眉忧心忡忡对许文龙说道:“这个基地叛军众多,把守森严,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简直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你一个人又怎么能救我们四个人?而且苏姗和我根本无法行走,肖恩和凯伦也饿得几乎挪不开步了。这……这能行吗?”
“放心吧,一切都已做好了周密安排!”许文龙胸有成竹安慰她道,“这个基地有我们的内应。而且外面还有一支小分队在随时等着我们,并做好了接应我们的充分准备!”
“是吗?你说的……说的内应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华夏卫兵?”梁诗绮松一口气,憔悴的脸上复又露出一丝光泽。
“是的是的,就是他!”许文龙直言不讳告诉她道。
“好……不错……他……他是个好人……”梁诗绮欣慰之下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吭吭吭让她腰也直不起,气也喘不匀,身子软软直往地下倒……
凯伦急忙转身抱住梁诗绮,轻轻在她背上捶打着。
肖恩赶紧跑到石壁下,踮起脚尖从石缝里端出一个破碗,小心翼翼把收集来的小半碗水喂给梁诗绮喝。
梁诗绮面色赤红,浑身颤抖,咝咝咝拉风箱般喘着粗气。她强忍着揪心痛苦的咳嗽,断断续续把许文龙的话告诉两个患难与共的同学……
肖恩和凯伦免不了又是一阵“天啊、上帝”地乱叫,苍白绝望的脸上这才露出切切实实舒心之极的笑容,同时又用钦佩而敬仰的目光看着许文龙。
许文龙笑了笑,脱下脚上的皮靴,“咔嚓”拧开厚厚鞋跟,在三个年轻人瞠目结舌注视下,变戏法般从中空的鞋跟里取出两包抗菌消炎药来。他把其中一包递给梁诗绮,告诉她是专门针对她的病情而定制的药物,要她赶紧吞服下去。再拿起另一包药粉走向苏姗,轻轻抓起她尚在渗血的手臂,往断腕处均匀洒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章 毫无人性
此后一连几天,沈刚便以挖撬信息观察动静为由,每天奔跑于“菊园”和司令部之间,把许文龙子虚乌有的财产和虚无飘渺的公司,全都挤牙膏般一点一滴透露给赛菲拉。让贪婪成性的赛菲拉大为高兴,乐呵呵嘴巴笑到耳朵边。当然,这一切都在蓝副局座和梁景轩精心安排下,提前做好了手脚,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沈刚也获得了赛菲拉极大赏识和特别器重,让他顺利和索菲娅姐妹通上了信息接上了头,定好了寻机逃跑的时间和会合地点。
准备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许文龙耐心在“菊园” 安享酒肉,等待时机。每天定时给谢利安报送平安,随时和沈刚交换最新情况,适时完善出逃计划。
梁诗绮和修女苏姗两人病痛缠身,行动不便,但因沈刚送来的丰富食物和许文龙夹带的神奇药品,使得她们羸弱的身体得以慢慢好转,甚至可以勉强走几步路了。虽然是跌跌撞撞摇摇欲坠,但至少病情得到极大控制,没有继续恶化下去的迹象!肖恩和凯伦就更不用说了,原本身体素质就很好,只因为恐怖绝望和饥饿劳累的缘故,才变得虚弱疲软萎靡不振,现在既有充足美味的食物补身,又有逃脱活命的希望鼓舞,自然恢复得比想象中更快更好。
“看来这次营救行动有惊无险,不会出什么差错!”许文龙静静坐在潮湿草窝里,心里默默思忖道。山洞一角,梁诗绮在肖恩凯伦搀扶下,正以顽强毅力坚持不懈练习着走路。
五天后的一个早晨,随着一阵阵尖厉铁哨声,全副武装的叛军纷纷从各个山洞跑出来。在一个趾高气扬值星官喝令下,荷枪实弹动也不动站在操场上。
不一会儿,赛菲拉便手持马鞭、一身戎装来到方正齐整队伍面前。他脸色通红,神情激奋,似一头嗜血野兽般对着叛军们狂叫演说一通,最后长长的马鞭往山外一指,扯开喉咙声嘶力竭叫喊道:“go, go,go……”
叛军们仿佛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人人欢呼雀跃吼声如雷,个个争先恐后奋不顾身拥向一辆辆草绿色军用大卡,在一片片冲天飞舞的尘
土中,轰隆隆风驰电掣驰往基地外山……
待赛菲拉坐上“悍马”专车后,赛勒斯便带着黑熊卫兵走向许文龙的东风越野,喜孜孜发动车子,火急火燎追赶他的主子去了……
车队一走,整个基地便显得冷清松懈下来。各处值勤的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大咧咧抽烟嬉笑,聊天打闹,兴致勃勃议论着即将到来的盛大欢庆晚会。
时间静静流淌着,期盼已久而又激动人心的一刻即将来临!许文龙按捺着自己喜悦的心情,一声不吭站在铁门旁边,远远看着那些手舞足蹈的“菊园”看守者,心里一遍又一遍推演着行动中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情况。
行动信号已经发出,刘强将带领队员们昼夜不停潜伏在拉提夫哨所旁,随时准备发起迅雷不及掩耳之攻击,干净利索拔除这个“途中钉”、“拦路虎”!
梁诗绮默默坐在地板上,心里像煮沸的开水般翻腾不已。一方面为即将脱离牢笼、跳出火海而激动不安、兴奋难耐,另一方面却又为自己无法正常行走、必将成为大家沉重负担而愁眉苦脸、心烦意乱。万一自己支持不住而导致整个行动失败,那可怎么办?怎么面对这么多人?不是至死都难以赎清自己的罪责吗?七条生命啊!还不包括在外面随时准备接应的小分队!
她不时偷眼看看站在铁门边一动不动的许文龙,这个专门为营救自己而来的复杂怪异、却又似曾相识的男子,心里更是翻江倒海般思忖开了:他到底是谁呢?为何他的双眼如此让人熟悉,如此让人难忘?难道会是……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天下哪有这么奇巧的事情!思来想去,她最后终于鼓起勇气,一眼不霎看着许文龙的脸,有意无意大声吟诵道:“巍巍八角亭,幽幽明月夜……”
许文龙闻言一怔,慌忙走到梁诗绮身边,伸手摸一摸她的额头,俯下身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请别着急,我们马上就可以逃出去了。”唉,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做诗,难道病情又加重了不成?
梁诗绮叹一口气,垂下眼睑黯然回答道:“没事,我很好。”
肖恩和凯伦看到梁诗绮心事重重,一脸忧伤,于是赶紧走过去安慰着她,叫她无须烦恼,更不必担心。要相信她爸爸派来的人,要相信大家的力量,大不了死在一块。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比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担惊受怕,备受煎熬强多了!
修女苏姗内心出奇得平静,精神也出奇得好。她微笑着缓缓在洞内来回走着,不时用满含深情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对三个曾经一起工作过、生活过、苦难过的青年学生,更是充满柔情、充满眷恋、充满无限关爱!她不停用手在胸前划着“十字”,虔诚而专注地为身边所有人祈祷、祝福……
下午四五点钟光景,随着一阵汽车轰鸣声和叛军们野狼般的狂叫,整个基地立时沸腾起来。撩人的喜讯仿佛春风般瞬间吹遍了每一个山洞、每一个角落。好事的叛军眉飞色舞奔走相告,齐齐尖声喊叫着:“美酒……女人……狂欢……”
肖恩和凯伦好奇地来到铁门旁,和许文龙一起默默看着洞外喜出望外的叛军。梁诗绮见了,也挣扎着挪动脚步,歪歪斜斜来到他们身边……
只有苏姗依然在山洞里缓步而行,不时东摸摸西看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放天我,快放开我……”突然,操场上传来一阵阵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哭喊,以及一些男人们怒不可遏的斥责喝骂,紧接着又响起一片密集的枪声,噼哩叭喇像热锅炒豆一般,枪声过后,操场上刹时一片寂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梁诗绮惊恐万状问道,“他……他们在杀……杀人吗?”
肖恩和凯伦吓得脸色煞白,身子簌簌发抖,一齐用惊惧不安的目光看着许文龙。
“是的,他们不仅抢女人,还残忍枪杀老百姓。”许文龙脸色铁青,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这些该死的叛军,简直禽兽不如。唉,揪心哪,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轻轻叹一口气,无可奈何摇一摇头,转身默默往洞内走去……
这时,操场上又传来一阵阵杂乱的牛羊哀叫声,还有叛军们得意忘形的笑骂喝彩声……
第一百三十一章 愤懑难当
“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打开,满头大汗的沈刚匆匆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面壁而站的许文龙和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的梁诗绮等人,鼓着眼一脸诧异地问他们道:“都怎么啦?紧张了吗?还是害怕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已安排得很周密很妥当。吃饭吧,吃饱喝足后抓紧时间休息,凌晨四点我们开始行动。”说完,他把一大袋面包肉食递给肖恩,示意他分给大家吃。
沈刚目前是赛菲拉身边的红人,且负有特殊“使命”,这是基地每个叛军都一清二楚的事。所以对于他携带食物进入“菊园”,卫兵们根本连问都不会问一下,更不要说详加搜查了。甚至还会笑嘻嘻巴结他几句,然后便远远走到一边聊天去了。
肖恩默默接过袋子,一一把食物分发给大家。当他把一块面包递给苏姗时(苏姗是个素食主义者),苏姗微笑着回答道:“上帝保佑你们,我亲爱的孩子们。我现在不饿,你们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走出这万恶的人间地狱!”
肖恩哪里肯听,硬要把面包塞到她手上。
苏姗哪里肯依,两脚连连后退,摆手执意不接。
沈刚见了,连忙对苏姗说道:“不行,一定要吃,每个人都要吃。食物虽然少了一点,但晚上我还会送过来!”
梁诗绮踉跄着走过去,接过面包撕下一小片,轻轻塞到苏姗嘴里,柔声对她说道:“苏姗婶婶,放心吃吧,食物已经足够了。就像你说的,只有吃饱了喝足了,我们才有力气走出这个万恶的地方!”
梁诗绮平时很喜欢这个善良和蔼的修女,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什么事情都愿意对她诉说。而苏姗对她也是疼爱有加,关怀备至,时时处处都细心照看着她,呵护着她,两个人直如一对母女般亲和融洽,无话不谈。
苏姗张嘴吃下那片面包,用左手扶着梁诗绮坐在地板上,疼爱万分看着她说道:“孩
子,你快吃吧,不用管我了,要听沈大哥的话,早点吃饱早点休息。”
“可这……”梁诗绮正想再行劝解时,没想到苏姗却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一丝平静淡然的笑容,独自在胸前划着“十字”走开了。
许文龙缓缓走了过来,轻轻对梁诗绮说道:“留着吧,等一会儿再想办法叫她吃。也许她现在太激动,一时半会吃不下。”
“嗯!”梁诗绮使劲点了点头,默默看许文龙一眼,小心把面包收了起来。
沈刚蹙着眉走向许文龙,不无担忧地问道:“这都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许文龙摇了摇头,轻轻告诉他道:“没什么,一点小问题而已。你那边怎么样了?确定索菲娅姐妹能顺利离开司令部吗?”
沈刚笑眯眯回答道:“一切ok,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到时我会带她们来这里,再一起乔装混入操场,那里有随时待命的车辆!”
“如此最好,”许文龙一听,依然切切叮嘱他道:“但一切还得小心行事。尤其是你们,绝对不能有什么闪失。否则整个计划就有可能泡汤,我也只能带着他们硬闯了。”
“没问题,我们会小心行事的!”沈刚眯着双眼昂昂然说道,“这一刻我已等了好久了,而且也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
吃面包的梁诗绮忍不住插口问道:“沈大哥,刚才操场上出什么事了?枪声噼哩叭喇响得那么激烈,听着怪吓人的!”
“这个嘛,”沈刚挠了挠头,一脸为难地说道:“唉,还不是赛菲拉在枪杀老百姓!”
“啊——枪杀老百姓!”梁诗绮失声惊叫道,“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枪杀老百姓?他们犯了什么罪?他怎么可以这样冷血残暴?”
“好好吃你的饭吧,不要问那么多了。总之,这是赛菲拉经常玩的一种‘游戏’。只要他兴致一上来,就会
带着大帮人马到附近村庄杀人放火、抢东西、抢女人!算是为了犒劳奖励士兵吧。他想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来笼络收买人心,好让士兵们死心蹋地为他卖命!”沈刚气愤而又无奈地说道,“刚才是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年轻妻子当众受辱,怒火中烧忍不住跑出来交涉。而一起被抓来做苦力的男人们也群情汹涌、怒不可遏,结果就……”
“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梁诗绮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噘着嘴忿忿不平地说道,“他哪里还有人性呢?他哪里还有廉耻呢?这不是和禽兽差不多吗?我们……我们得想个什么方法制止他才对!最好……最好让他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胡作非为了!”
许文龙听了,咕噜咽下一大块牛肉,脸上渐渐升起一丝冷酷的神情……要是能顺利救出梁诗绮,他必将回来取那禽兽性命。
沈刚慌忙对梁诗绮说道:“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我们自己都身陷牢笼,难以自保,哪还有能力来对付赛菲拉呢?这不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吗?吃饭吧吃饭吧,吃饱了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再去想这些不着边际不靠谱的事情。”
梁诗绮横了沈刚一眼,赌气般闷声不响地吃着面包。
沈刚也不在意,急急来到许文龙面前,满脸紧张地说道:“你不会也有什么想法吧,可千万不能冲动啊。先说救人的事吧,救人要紧,一切等我们把这些人救出去再说。到了那个时候,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你想做什么大事,我都一定奉陪到底,决无二话。其实……其实我早就想手刃赛菲拉这个恶贼了!”
许文龙拍了拍沈刚的肩膀,目光一霎不霎看着他说道:“我暂时没什么想法,正如你所说的一样,一切还得先从这里逃出去!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也许真的需要坐下来好好合计合计,如果还活着的话。”
“这就好,这就好!”沈刚听了,这才放心地吁了一口气。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兽性大发
残阳如血,无力西沉,朔风迭起,挟尘裹沙,天色越发变得阴暗晦涩起来。
哈格尔基地宽大的练兵场上,篝火齐燃,热闹喧嚣,喜气洋洋恰似过年一般。一口口巨大铁锅翻腾着滚烫炽热的泡沫,散发出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肉香。一只只膘肥体壮的猪羊整个儿架在火堆上,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哧哧哧炙烤着,大团大团冒出的油脂噗噗噗直往下掉。叛军们倾巢出动,扎堆成团,一个个坦胸露腹,血脉贲张,睁着一双被酒精烧得通红的眼睛,乱哄哄吆三喝四大块吃肉,大口饮酒,直如饿鬼投胎般狂呼乱叫、丑态百出。
在篝火环绕的一个临时看台上,七八个泪痕满面、簌簌发抖的黑皮肤女孩一字儿排开,低着头似待宰羔羊般一动不动站着。那是赛菲拉“狩猎”俘获的战利品,专门用于奖励那些比武获胜的叛军。当然,个别相貌出众、体态优美的女孩自然优先被他和手下头目拖走了,准备今晚狂饮过后再来一次**蚀魄的狂欢!
赛菲拉豪华官邸里,美艳不可方物的索菲娅呆呆站在窗台前,娇嫩的脸上不时浮现出一丝丝迷人的微笑。一颗激动而紧张的心咚咚咚狂跳着,仿佛像一只调皮好动的小白兔,一不小心就会蹦出胸腔逃向远方。
马上就要逃离人面兽心的赛菲拉魔掌了,马上就要和心爱的人朝夕厮守在一起了,从此就要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这怎么不令她激动不安呢?怎么不令她兴奋难捺呢?这不正是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泼天奇迹吗?
姐姐索丽娅却显得相对冷静一些。她在卧室里飞快奔走于各个橱箱和保险柜之间,手忙脚乱把一些金银珠宝、有价证券一古脑儿塞入手包内。再把翻乱的物品细心整理好,竭力让它们恢复原来样貌……
“姐姐,你说……你说这次我们能逃出去吗?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呢?”索菲娅转身看着忙个不停的索丽娅,蹙着眉不无担心地问道。
“逃不出也要逃,”索丽娅头也不抬地说道,“就是死了也要逃!”
“嗯,”索菲娅用力点了点头,脸现笑容快活地说道,“就是死也要和沈大哥死在一起。和沈大哥死在一起我很开心!”
“是呀,就是死也比这里开心,就是死也比这里快乐。”索丽娅把嘴里说着,手上飞快把一些瑞士银行存折放入包内。
“今晚他……他不会回来睡吧?”过了一会儿,索菲娅又不安地问道,“要是他……他回来了怎么办?”
“他不会回来的!”索丽娅十分肯定地回答道,“他哪次打猎不是这样呢?抓到了年轻姑娘就接连几天不回来睡!这次也一样,老实说,他不回来我更高兴,看到他我就恶心得想吐!”
“我也是,真恨不得他早点死去!”索菲娅圆睁杏眼气忿忿地说道。
“感谢上帝,今晚我们就可以离开他了,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了,从此再也不用受他的打挨他的骂了!”索丽娅庆幸地说道,“遗憾的是,我们不能亲手杀了这个万恶的混蛋,为父亲为家人报仇雪恨!”
“是的,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他了!”索菲娅脸上升起一股愉悦的笑容,但一颗心却依然高悬着放不下来,“可我……可我总觉得有点不踏实,怕他……怕他今晚会突然回来。真要是这样,那可怎么办啊?”
“别想那么多,好好收拾一下自己东西吧,看看有什么需要带走的。”索丽娅把一件雪白的裘皮大衣披在妹妹身上,镇定异常提醒她道。
索菲娅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对着姐姐轻轻点了点头……
练兵场上,酒足饭饱的叛军移开铁锅,扑灭篝火,似发情的野兽般团团围着一个临时搭建的木制看台,一边作着各种不堪入耳令人呕吐的动作,一边扯着破嗓子又蹦又跳狂喊乱叫。他们一个个情绪亢奋,双目充血,燃烧的目光齐齐贪婪注视着看台中央,各种污言秽语铺天盖地层出不穷。直把木台上几个女孩吓得肝胆俱裂几欲昏倒,瞪着惊恐的眼睛紧紧挤在一起,身子筛糠般簌簌簌抖个不停。
一个目光散乱的矮脚叛军再也禁受不住诱惑了,扔掉酒瓶嚎叫一声,哈哈淫笑着跳上看台,粗野之极抱住一个瘦小女孩,伸出臭拱拱的嘴就在她脸上乱亲乱啃,双手火急火燎撕扯着她的衣服……
看台下的叛军刹那间惊呆了,但很快爆发出一阵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和叫好声,不约而同顿脚拍手嘶声狂喊道:“加油,加油……”
台上一众女孩早吓得肝胆俱裂魂不附体,纷纷尖叫哭喊着四散逃奔。然而木制看台虽则宽大,却空荡荡毫无遮挡,根本没地方藏身。如果不顾一切往下跳的话,那更无异于飞蛾投火羊入狼群。因为看台下早站满了虎视眈眈、挥着双臂虚空乱抓乱捞的叛军!
女孩们逃无可逃,躲无可躲,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抱成一团、搂作一堆,抖着身子哀哀哭泣起来……
被矮脚黑鬼抱着乱亲的女孩尖叫一声,顾不得身小体弱,奋起全身气力,像一只发怒的母老虎般又踢又挠又咬。一时间反倒把那膘悍粗野的矮鬼迫得东躲西藏、连连后退……
“噢……孱种,废物,没卵蛋的黑鬼,滚下来,让我上……”叛军们立刻哄堂大笑、唿哨四起,各种冷嘲热讽随之源源不断喷了出来。
矮脚黑鬼听了,一时间气往上冲,狂性大发。也不顾脸上挠痕累累、鲜血淋淋,涨红着丑脸不顾一切扑向那女孩……
哧,女孩单薄的衣服被一把撕掉,唰啦啦赫然跳出一对饱满结实欢蹦乱跳的“小黑兔”。
台下叛军立时眼迸绿光,呼吸急促,越发拼命挥舞着双手疯狂喊叫起来。
瘦小女孩骇叫一声,忙不迭用双手捂住自己裸露的前胸,睁着一双惊恐之极的眼睛不停尖叫着,不停后退着……
矮脚黑鬼咧嘴一笑,挥着双手绕台慢跑一圈,有模有样对着叛军做了一个优雅的谢幕动作,然后狩笑着一步步逼向那又羞又怒的女孩……
这时,两个佩戴“mp”标志的叛军跃上看台,指着矮脚黑鬼斥喝道:“滚下去,不要脸的东西。想要干那女孩,机会有的是,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矮脚黑鬼顿时蔫了下来,苦哈哈不停咽着口水,目光恋恋不舍看一眼女孩胸前那对高傲挺拔的“小黑兔”,在叛军们哄然大笑中灰溜溜跳下看台。宪兵可不是好惹的,犯在他们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瘦小女孩见状,立刻逃也似的奔向同伴,搂着她们伤心而绝望地啜泣起来……
冷眼旁观的沈刚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慢慢点燃一支香烟,转身走向练兵场空旷之处。愿上帝保佑你们吧,可怜的女孩们!
三个振臂高呼的黑人叛军见了,也纷纷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前前后后挤出混乱不堪的人群,不紧不慢而又若无其事跟着沈刚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打出手
群狼环伺,海啸山呼,污言秽语,此起彼伏,好一派群魔乱舞乌烟瘴气的丑恶场景。
过不多久,赛菲拉在一众随从幕僚的簇拥下,迈着方步趾高气扬来到练兵场,踌躇满志向部属们挥手问好。
叛军们越发欢声雷动、躁动不安,热烈的掌声和有节奏的欢呼声排山倒海般一波赛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人人神情激动,如疯如狂。那声势那场面,简直就像天皇巨星闪亮登场。
赛菲拉派头十足来到看台下,斜眼打量着台上哭作一团的女孩们,长长的丑脸升起一丝残忍而得意的笑容。良久,他才慢慢转过身子,对着神情激动的叛军们轻轻摆了摆手……
黑压压的叛军们立刻安静下来,人人睁着热切渴望的眼睛看着赛菲拉,眼巴巴等着那激动人心一刻的到来……
赛菲拉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作无谓讨人嫌的演讲,架起双腿大大咧咧坐在台下椅子上,眯缝着双眼饶有兴趣看着那些大祸临头的女人们。他的随从忙不迭跟着坐了下来,相互间不时交头接耳轻声调笑。看来每个人都分发到了自己称心如意的“奖品”!
一个着装前卫女娘腔调的卫兵几步窜到看台上,接过宪兵递过来的麦克风,抽风般摇摆着瘦小身板,有模有样扯开破嗓嘶喊道:“爬不上女人肚皮的混小子们,没卵蛋雄不起来的娘娘腔们,让你们发骚发狂不要命的时刻即将到来了……”
“呜噢……”叛军们齐齐挥臂顿脚,像发情的野狼般仰天嚎叫着,欢呼着。声音惊天动地,响彻云霄,轰隆隆像一排排春雷滚过天际。
娘娘腔卫兵拽过一个面如土色的女孩,啵地在她脸上重重亲上一口,然后抬起头对台下叛军们尖声喊道:“漂亮吗?”
“漂亮——漂亮——漂亮……”叛军们轰然响应道。
“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
“那好,”娘娘腔卫兵抹一把额上汗珠,一脸邪恶地笑着喝道,“使出你们吃奶力气吧,把她拖回你们狗窝。今晚,她和她的同伴都将属于你们了!”
“噢耶……”台下叛军雷鸣般欢呼起来,几个自恃勇武的大个子叛军挽着衣袖急不可耐就想往台上冲,却被四五个宪兵狼眼一横,立时缩起脖子乖乖退回人丛去了。
“别急别急!”娘娘腔卫兵打着哈哈怪
叫道,“只要你有种,只要你够本事,今晚有的是时间让你们玩,有的是机会让你们搞!”
叛军们闻听,立时哄然大笑起来。
尖嘴卫兵松开那吓破胆的女孩,瞬间换上一副恶狼脸,扯开喉咙粗声粗气说道:“比武争霸夺女人,现在开始!”
“呜噢……”叛军们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般的欢呼啸叫。
“本次比赛的规则是,除了不能使用武器,其它没有任何规定。打死勿论,打伤活该,抢不到女人自认倒霉,乖乖滚一边打飞的去!实在支持不住的,高举双手投降即可。臭男人们,女娘腔们,还等什么?上啊,打啊,搏命啊,漂亮女人在向你们招手呢!”
娘娘腔卫兵话音刚落,台下立刻跳上六个想女人想疯了的叛军,像夺偶斗架的公鸡一般,两两站成一排,梗着脖子目露凶光瞪着自己的对手……
赛勒斯的“黑熊”卫兵也不甘落后,急火火气冲冲跳上看台,鼓起一双通红牛眼,咬牙切齿和一个矮他一头的壮实士兵对恃着。他心里早就窝着一肚子邪火,早就想借此机发泄一通。因为同是卫兵的沈刚分到了一个漂亮女人,而自己却必须到看台上去拼命争抢,这不分明看不起自己、有意要削自己面子吗?以后还会有谁尊重自己呢?所以,当尖嘴卫兵一声令下,他便气鼓鼓纵身跳上看台,恶狠狠找一个最健壮士兵放对,打算凭自己体力优势,一举将对手打趴下,好让大家见识见识自己的威风!
宪兵把吓作一堆的女孩赶到看台一侧,横眉怒目大声喝斥她们,要她们摆好诱人姿势,保持绝对安静,以等待激动人心一刻的到来。
娘娘腔卫兵看看决斗之人已做好准备,于是用力挥一挥右手,鼓起双眼大喝一声:“比武抢女人,现在开始!”
蓄势待发的六头野兽立刻嗷嗷乱叫着扑向对方,像六条毒蛇般两两缠斗在一起。各各使出浑身解数、毕生气力,不顾死活挥拳踢腿攻了上去。每个人都在闪避攻击中努力寻找对方的弱点、对方的破绽,都恨不得一下子把自己的“情敌”生吞活剥一脚踢下台去……
斗到分际间,勇武的“黑熊”大喝一声,硬生生拼着挨一记铁拳,不顾一切抢到对手面前,伸出粗壮熊爪牢牢扼住住对方颈脖……
壮实士兵措手不及,转眼就被“黑熊”勒得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干张着嘴
唔唔乱叫……
“黑熊”抹了抹满头满脸的鲜血,鼓起通红的双眼大喝一声,头下脚上呼地把壮实士兵高举过头,像陀螺般原地旋转几圈,再运劲往台下一甩,把头昏眼花动弹不得的士兵狠命扔向狂呼乱叫的人堆……
台下的叛军立刻叫骂着四散而逃,像退潮的洪水般迅速让出一大片空地。
啪,半空中惨号不已的士兵重重摔倒在地,眼鼻口耳鲜血迸涌,汩汩奔流,眼见不活了。
跷腿而坐的赛菲拉微微点了点头,率先轻轻鼓起掌来。于是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立刻滚过整个练兵场。
“黑熊”眉花眼笑,乐而忘形,不停向台下叛军们挥手致意,呵呵呵像头野狼般兴奋难捺,嚎叫不已。
过不多时,一个长胳膊长腿的叛军瞅个机会,一脚把对手踢下看台,成为第二个获胜者。而另一个较为瘦小的叛军则仗着轻巧灵便的身手,一个“鹞子翻身”骑在敌手肩上,双手死死抠住对方眼睛,致使高他一截的敌手鲜血淋漓、无法动作,最后哀号着跌倒在地。
娘娘腔卫兵适时站了出来,扭着身子怪声怪气吆喝道:“嘎嘎嘎……热烈庆祝第一批勇士闪亮诞生!他们已顺利脱光女人衣服,正流着口水围着她们打转。但是,他们能畅通无阻登堂入室吗?他们能痛快淋漓直捣黄龙吗?浑小子们!女娘腔们!接下来就得看你们的了,你们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么漂亮、这么性感的姑娘让他们轻易抱走吗?你们会眼睁睁看着**裸一*不挂的天生尤物让他们肆意蹂躏吗?”
“不!不愿意!我们坚决不答应!”台下立刻响起了一阵天崩地裂般的吼叫声。
“好!有种!够男人!”娘娘腔卫兵竖起一根小指头,嬉皮笑脸继续煽动道,“那么上来啊!有种就请上台来啊!把他们打倒打趴下,把他们踢下擂台跪地求饶,把属于你们的光屁股女人抱回家去!”
嗷——八个欲 火焚身的叛军一听,立刻奋不顾身跳上看台,各各找准自己对手,齐齐咽着口水拉开架式,像蓄势待发的公牛般相互瞪视着……
第一轮获胜的三个叛军则洋洋得意站立一边,不时用发绿的目光打量着身边女孩,仿佛在欣赏面前美味可口的盘中佳肴一样。
“预备……开始……”娘娘腔卫兵狂喊一声,立刻闪身躲在女孩们身后。
第一百三十四章 殊死争夺
看台上拳脚交加,血肉横飞。参赛的叛军为了那令人垂涎的女孩各显神威,大打出手,奸谋诡计层出不穷,阴招毒式匪夷所思,几乎是不择手段,不顾道义,甚至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每个人心中想的、脑中念的,都是尽快打倒对手,获得奖励,痛痛快快抱着可人女孩共度**!
看台下群情汹涌,吼声震天。那些自愧不如、无力一较高低的叛军们,则以一种近乎变态的疯狂呐喊着、欢呼着。为了那一次次冲天迸飞刺人眼目的鲜血,为了那一个个倒地不起或死或伤的同类,他们嗓子喊哑了,双手拍麻了,两条腿也跺痛了,但依然没有一刻消停,依然扯着鸭公嗓在狂叫、在助威、在为下一个血溅当场的倒霉者而跳跃、而欢呼!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拼斗,最后看台上只剩下十四个高矮参差的优胜者了。他们将进行最后一次决赛,以角逐七个年轻性感女孩。
此时,跻身于决赛圈的获胜者齐齐站在看台上,个个像累垮了的老牛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顾不得满头满脸的汗水和血水,全都用充满敌意、饱含深仇的目光瞪视着自己新的对手。正如别人所说的,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那么这些人早都同归于尽一个不剩了!
“小子们,娘儿们,让人停止心跳的一刻即将来临!”娘娘腔卫兵摇摇摆摆窜了出来,手拿话筒指着台下叛军大声尖叫道,“想看这些姑娘花落谁手吗?想看哪个混蛋笑到最后吗?好,你们的机会来了!最后一搏定输赢!最后一搏抱美人!精彩刺激的一幕马上呈现在你的眼前!”
“最后一搏定输赢,最后一搏抱美人……”台下的叛军有节奏地欢呼着,跳跃着,疯狂痴迷之态仿佛胜过自己是个获胜者。
娘娘腔卫兵摆了摆手,转身对着摩拳擦掌、焦躁不安的决赛者们说道:“一对一找对手,输了去向上帝报到,赢了搂着女人逍遥快活!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决赛者暴叫一声,各各握拳瞪眼相对站立,气势汹汹厉声吼叫,全神贯注等着娘娘腔卫兵发号施令。
“黑熊”面对的是一个膀大腰圆的士官班长,两人块头和身高都旗鼓相当难分上下,看来要想分个胜负高下,必然得有一场血肉横飞的恶斗。为了给对方一下下马威,他于是恶狠狠恐吓对方道:“你个死基佬,不怕老子撕碎你老二吗?敢和老子争女人!还是滚回去抱你的小白脸吧,不要在这里枉自送了性命!”
黑人士官不甘示弱,鼓起双眼反唇相讥道:“你要是害怕了,就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趁早叫老子一声‘亲爹’,再给老子滚到参谋长裤裆里躲起来。一会儿老子弄得高兴了、舒心了,说不定还会赏你一口‘残汤’喝喝!”
娘娘腔卫兵仔细审视一番动手动脚、拔拳相向的参赛者,良久才拉长声调高声喊道,“令人期待使人心悸的最后一搏,现在开始!”
于是在一阵阵晴天霹雳般的狂叫嘶嚎声中,十几头燃烧邪欲之火的“恶狼”立刻扑向对手,抡起拳头挥出长腿,吼叫连连激烈争斗起来……
不上两个回合,两个选错对手、力量不均的倒霉鬼便被打得口吐鲜血,死伤各一,双双翻着白眼珠倒地不起……
“好好好,打得好。打死
他们,快打死他们!”台下叛军举着如林手臂欢呼着、呐喊着。一个个目光散乱迷漓,仿佛过足了瘾的鸦*鬼般兴奋莫名、激动难捺。
两个一举获胜的叛军呆呆看着倒地不起的对手,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女人来得也忒容易了点,容易得简直让人一时间无法相信是事实!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便如梦初醒般怪叫着跳了起来,双双挥动手绕着看台狂奔不已……
“黑熊”和士官却迟迟没有动手,一昧鼓着铜铃巨眼相互瞪视着,密切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他们都想以逸待劳、以静制动,找准机会爆起一击,直接把对方打倒打垮!
如此僵持良久,“黑熊”到底忍不住了。手握双拳,嘴角挂笑,迈着沉重脚步缓慢而又凶狠逼了过去……
士官面色凝重,如临大敌,保持严密防守姿势,小心而谨慎地一步一步后退着……
一阵短促凄惨的叫声传来,又一个倒霉鬼被无情打倒在地!
士官肥硕的圆脸抽蓄一下,心底油然冒起丝丝冷气。他咬了咬牙,暴雷般大吼一声,挥起双拳连珠炮般砸向“黑熊”……
“黑熊”急忙举臂格挡,紧紧护住自己头脸,闷声不响挨着那急如骤雨般的攻击……
士官班长如影随形步步紧逼,左勾拳右直拳,左右开弓一顿乱拳。只是拳拳落在对方手上臂上,根本构不成致命威胁。于是恼怒之下改变攻击方向,抡起右拳恶狠狠击向“黑熊”软肋……
嘭,一心护头的“黑熊”猝不及防,肋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铁拳。饶是他皮糙肉厚、铁骨铜身,却也疼得额头冒汗,五官扭曲,嘴里咝咝咝不停吐着冷气……
士官长旗开得胜,一招击中对方要害,大喜之下一鼓作气,挥拳再度击向“黑熊”肋骨……
“黑熊”狂吼一声,左臂抡起抵敌,右拳狠狠砸向士官下颌……
砰嘭,两头“野兽”不分彼此、先后中招。一个疼得双眼翻白,泪水长流,喘着粗气直不起腰来。一个仰头“噗”地喷出一口血水,身子摇摇摆摆踉跄后退……
“呜噢……”嗜血叛军立刻高呼乱叫起来,狂热的掌声跟着此起彼伏、持续不断,直接赛过奔腾翻滚的狂涛怒波。
“黑熊”努力调匀呼吸,拼命直起腰来,不停用力摆动着臂膀活动着筋骨。同时鼓起一双阴冷狠毒的目光,恶狠狠一霎不霎盯着站在一边的士官……
士官长下颌中拳,痛得昏头脑胀,眼冒金星,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他拼命稳住身子,使劲晃动着晕糊糊的脑袋,伸手抹了抹血迹斑斑的脸颊。这才发现一张血脸触手生疼,早像蒸熟的馒头般高高肿了起来,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上片刻功夫,又有两个参赛者因为体力不支、行动迟缓,在对手凌厉攻势下折胳膊断腿、惨号着直挺挺栽倒在地,像一头死猪般再也无法动弹了。而最后一对拼死决斗者则无论速度和力量,也都大打折扣、大不如前,基本到了末路强弩、油枯灯灭的地步了。只是尚自膨胀的欲念却没有使他们放弃,更没有让他们退缩,依然在你一拳我一脚互不相让对打着,依然在咬着牙瞪着眼不顾性命支撑着,彼此都在祈祷着一拳下去能让对方就此倒地,再也爬不
起来……
士官长气喘吁吁看着被宪兵们倒拖而去的受伤者,又斜眼看了看对着自己狞笑不已的“黑熊”卫兵,一时间心虚胆怯、豪情顿失,再也不复先前的嚣张傲慢了!
“黑熊”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对着士官班长竖起中指,接着暴喝一声,肥胖的身躯平平跃起,水桶般的大腿狠狠踢了过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得让他尝尝痛彻心肺的滋味!
士官长瞳孔缩小,骇然色变,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生出一股无穷邪力,在千钧一发之际迅速往旁边一闪,不加思索挥拳砸向“黑熊”肚腹……
嘭,身在半空的“黑熊”无依无托,无以闪避,圆滚滚的肚子顿时挨了一记重拳,庞大的身子立时跟着急堕而下,嘭咚一屁股跌坐在地。虽说他身高体胖,臀肥肉厚,却也摔得头晕目眩、气血翻涌,五脏六腑似翻江倒海般满胸膛乱窜,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再也无暇顾及士官了,苦着脸抚着胸,“吭吭吭”惊天动地坐着干咳不已……
士官长险中求胜,一举扭转乾坤,心里忍不住暗道一声“侥幸”。于是趁热打铁,迅即跃身扑向“黑熊”,一膝盖顶上他肚腹。
嘭噗,“黑熊”雪上加霜,肚腹受击,张口喷出一股污水和血水,把骑在身上的士官淋了个淋漓尽致,满脸生花,淅淅沥沥的让人惨不忍睹。
士官班长不管不顾,一手死死摁住挣扎不止的“黑熊”,一手抡起铁拳毫不留情砸向他太阳穴……
“黑熊”疼痛难忍、追悔莫及,转眼间受制于人,动弹不得。然而就在士官长狞笑着挥拳砸下的一刹那,他蓦然间怒吼一声,拼死将腰身往上一挺。
稳操胜券士官长陡然间腾空而起,身不由己越过“黑熊”,翻个跟斗一跤跌倒在地,傻楞楞半天没回过神来。
“黑熊”立刻鱼跃跳起,吼叫着似泰山般压向兀自楞神的士官……
“哗啦啦……”看台下随即响起春潮般的掌声和尖叫声。
“黑熊”暴跳如雷怒不可遏,挥起巨大双拳雨点般击向士官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
楞神的士官刹那间鲜血迸射,满脸开花,肉糊糊令人触目惊心头皮发麻。只一会儿功夫,他整个儿便鼻子歪了,眼睛肿了,嘴巴豁了,凄厉的惨叫声也平息了,全身抽蓄痉挛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黑熊”仍不解恨,依然怒骂着左右开弓挥拳猛击,一口气打了十几二十拳,方才野狼般仰天长嚎一声,踉踉跄跄从士官身上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最后一对咬牙死撑的决斗者也见分晓。一个歪嘴叛军在被一记重拳击中下巴后,终于一口气上不来,翻着白眼东倒西歪跌下看台,像骆驼一样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了。
获胜的叛军眉飞色舞大喜过望,挥动着酸软无力的双臂像蚂蚱似的蹦哒着,嘶喊着,只是苦于气力不支,呼吸不畅,没叫几下便像一团烂泥般瘫软下去……
赛菲拉眯着眼频频点头微笑,举起一双肉乎乎的肥手轻轻鼓起掌来……
观战的叛军如痴如醉,如疯如狂,一个个欢呼雀跃,拼命跟着鼓掌。声音穿云裂帛、响彻云霄,似潮水般哗啦啦经久不息、震人耳膜……
第一百三十五章 蓦然一动
娘娘腔卫兵从幕后转了出来,稀稀啦啦鼓几下手掌,油腔滑调又咋乎起来:“没种的小子们,失去卵蛋的女娘腔们,头破血流的场面刺激吗?血肉横飞的打斗过瘾吗?看着这么多风骚 女人在台上坦胸露乳媚态百出,你们有一点点心动吗?有一点点向往吗?呵呵呵,羡慕吧,眼红吧,流口水吧。想亲亲她们吗?想摸摸她们吗?啊?什么?想啊,都想啊,呵呵呵,做梦去吧!因为那些贱货们都已名花有主身有所属啦!”
“哗啦啦……”热烈的掌声如狂风般掠过整个练兵场。
“那么,这些**们到底属于谁呢?到底哪些混账王八蛋能得到那白花花亮瞎眼的丰乳*臀和骚*呢?”娘娘腔卫兵顿了一顿,故意闪烁其辞高深莫测地说道。
“黑熊,黑熊……”
“白眼狼,白眼狼……”
“土拔鼠,土拔鼠……”
叛军们一个个忘乎所以激昂兴奋,频频高举手臂,狂热而有节奏地呼喊着获胜者绰号。
“不错不错!”娘娘腔卫兵作一个谢幕动作,顺手指着获胜者嘶叫道,“这些风骚贱货们正是属于那些不要命的色鬼、淫 棍、恶魔和变态!”
“呜噢……”七个舍命获得最终殊荣的叛军闻听,个个引颈长嚎雀跃不已,像挖到了宝藏般兴奋异常无以自制。包括那个力竭倒地、拼死坚持到最后的叛军。
“好吧好吧,良宵苦短,千金一刻,欢乐时光到此结束!现在就让那些恶鬼变态们赶快带上自己的女人,回到他们肮脏的狗窝继续玩命去吧!但愿他们就此长眠不起一命归西,赤身*体到地狱去报到!”娘娘腔卫兵调笑着对身后宪兵打了一个响指。
三个如狼似虎的宪兵立刻挥动皮鞭,赶鸭子般把七个啼哭不已的女孩赶向看台中央。
看台下越发欢声雷动掌声不绝,尖厉的啸叫和唿哨连绵不绝响成一片,哗啦啦排山倒海一般。连赛菲拉也带着一众随从笑吟吟站起身来,有滋有味看着那些待宰“羔羊”被一个个送入“虎口”。
女孩们自知大难临头无以逃避,越发哭得凄惨悲恸令
人揪心……
“黑熊”嚎叫一声,扔下身边狂喊不息的同伴,不顾一切扑向一个体态丰满女孩……
其余获胜者一见,慌忙鬼叫连天跟着扑了过去……
看台上刹那间群魔乱舞恶鬼横行,乱哄哄丑态百出不堪入目。七个面目狰狞的获胜叛军直如狮入羊群,呲牙咧嘴嗬嗬狞笑着扑向女孩,肆无忌惮抱着她们疯狂亲着啃着摸着捏着。不甘受辱的女孩则奋起反抗,毫无惧色和他们撕咬扭打。她们试图用自己微弱力量来悍卫自己神圣的尊严和节操!
“黑熊”行动最早,占得先机,率先像疯狗般扑向一个高挑丰满女孩,抱住她迫不及待啃亲起来,甚至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在她身上四下游移、搓揉不止……
丰满女孩怒从心起,咬牙切齿一记耳光扫过去,结结实实在他脸上留下五个血印……
“黑熊” 毫无防备,瞬间中招,抚着脸呆呆看着那柳眉倒竖怒目圆睁的女孩。半晌,他才暴喝一声,一巴掌将女孩拍翻在地,笑嘻嘻弯腰扛将起来,旋风似的跳下看台,一路狂吼乱叫奔向自己住所……
其余获胜者也先后制服手中女孩,感激涕零很有礼貌地向赛菲拉鞠上一躬,倒拖硬拽着女孩喜滋滋跑向自己山洞……
当沈刚和四五个士兵说笑着返操场时,操场上早变得冷清凄落,不复当时。绝大部分叛军眼巴巴看着好戏散场,也都带着兴奋满足而又惆怅失落的心情一哄而散,各各回自己山洞神游巫山去了。留下几堆跳跃不定泛着暗红光色的篝火余烬,以及三三两两举瓶狂饮的酒鬼赌棍。他们被表演撩拨的亢奋过度无法入眠,正有滋有味围在一起海侃胡吹,话题自然离不开那七个令人垂涎三尺眼热心焦的丰满女孩。
沈刚于是低声对身边士兵交待道:“都回去睡觉吧,注意警醒一点,千万别误了大事!”
“是,保证不会误事!”士兵们答应一声,一齐带着激动而兴奋的心情四散离去。他们都是附近几个村庄的土著居民,一夜之间被残暴的赛菲拉毁了家园,杀了亲人,强行拉来充当炮灰,早就怀着一颗燃烧滴血的心,日
夜等待着手刃奸贼报仇雪恨的机会!
打发走志同道合的士兵,沈刚又点燃一支香烟,叼在嘴里一口接一口抽着,目光一瞬不瞬看着擂台上那斑斑点点触目惊心的血迹,心里默默为那些落入“虎口”的女孩祈祷祝福……
两个酒醉叛军摇摇摆摆走了过来,口齿不清对沈刚说道:“沈……沈护卫,刚才你去哪了?怎么……怎么不见你上擂台抢女人?如果你上场的话,一定可以抢到那个……那个最漂亮最性感的女孩。来来来,咱们……咱们一起再喝一杯……”
“谢谢,还是你喝吧。”沈刚摇头推辞道,“刚才喝多了,再也喝不下了。我不想去和他们争女人,这样没什么意思,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另一个叛军谄笑着回答道:“沈护卫还用得着到台上去争抢吗?司令官早分给他一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孩了!”
“那是那是!”醉酒叛军大彻大悟般说道,“沈护卫是司令官身边的红人。呼风唤雨,春风得意,要什么有什么,又怎能和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相提并论呢?”
沈刚听了,心里蓦然一动,立刻想起房里还有一个赛菲拉垂恩赏赐的女孩在等着自己。既然今晚一去不回头了,何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这也算对得起自己一点点良心了!想到这里,他便抬头微微一笑,对围拢过来的叛军说道:“实不相瞒,司令官确实送了一个漂亮女孩给我。此时她正坐在房间里等我呢?我得赶回去好好”慰劳慰劳”她。否则,又怎么对得住司令官一片好意呢?这样吧,回头我请大家喝酒,到时一起痛痛快快来个一醉方休!”
“正该如此,可别让小美娘等久了哟。”醉酒叛军立刻拍手欢叫起来,“就这么定了,沈护卫赶紧去吧,到时候再请我们喝酒不迟!”
“不错不错,”另一个叛军双手一拍,色迷迷对沈刚说道:“沈护卫还是别再白白耽搁时间了。记得加把劲用点力哟,可别堕了沈护卫你的名头和威风,你可是我们大家崇拜的英雄!”
“一定一定,回见回见!”沈刚挥手告别两个叛军,低下头急急往自己住处走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险象环生
寒星点点,冷月当空,哈格尔基地一片静寂,一片廖落。狂欢过后的叛军带着一颗惆怅焦躁的心,陆陆续续进入各自狂野梦乡。或许,唯有在虚无缥缈的梦境里,他们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慰藉和安宁。而那些值勤站岗的士兵们则个个呵欠连天,一脸倦容。有的甚至倚着墙根昏昏然打起了瞌睡。山道间偶尔走过一两队巡逻叛军也都无精打采,神情萎靡,似行尸走肉般迈着机械脚步,例行公事般慢慢走着、走着……
一队松松垮垮的士兵刚走不久,叉路口随即闪出一队异样整齐的巡逻兵来。他们在一个健壮黄种人带领下,迈着轻捷脚步急匆匆走向赛菲拉司令部……
“站住,什么人!”在一阵暴雷般吆喝声中,四五个卫兵突然从黑暗处跳将出来,一个个如临大敌挥枪直指那队巡逻士兵。
“是我,沈刚沈护卫!”领头的巡逻兵镇定自若迎了上去。
“原来是沈护卫,失礼了。”为首的卫兵吁了一口气,连忙把挥舞着的手枪插回枪套。
其它卫兵一见,也都纷纷收起枪支站立一旁。但却丝毫没有放松戒备,依然虎视眈眈看着那队来历不明的巡逻士兵。
卫兵队长斜眼看了看沈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沈护卫不在房间里搂娇娘赴巫山,逍遥快活度良辰,却深更半夜跑到司令部来做什么?”
“呵呵呵……”沈刚干笑几声,装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不瞒兄弟你说,小弟我确实是刚从女人肚皮上爬下来。而且是箭在弦上、急急待发之际,被硬生生被派到这里来的。你说气人不气人?你说扫兴不扫兴?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司令官的命令能不执行吗?”
“嗯,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那个时候!”卫兵队长呵呵淫笑几声,接着脸色一沉,歪着头狐疑地问道,“司令官怎么啦?这么晚了难道还有什么命令下达?我怎么没接到任何通知?”
“倒也没什么大事!”沈刚笑嘻嘻回答道,“只不过是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年轻女人折腾得闪了腰、叉了气,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怪可怜的,需要请两位夫人去照看一下。”
正在这时,身穿狐皮大衣、腰间鼓起如小山的索菲娅姐妹闻讯从司令部走了出来……
“立正……敬礼……”卫兵队长大叫一声,忙不迭挺胸凸腹敬起礼来。
唰啦啦,所有巡逻兵挺胸立正,整整齐齐举手向两位娇艳如花的司令官夫人敬礼。
“司令怎么啦?他发生什么事了?”索丽娅视若无睹,摆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样子问道。
索菲娅却脸泛喜色,不管不顾含情脉脉看着自己日思夜想的恋人沈刚。
沈刚连忙低着头恭恭敬敬回答道:“报告夫人,司令官疼得厉害,需要两位夫人即刻赶过去帮忙。”
“那还等什么?快走啊!”索丽娅脸一沉,佯装发怒的样子说道。
“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沈刚连忙对身后士兵喝道,“还不快带夫人们上路!”
“等一等!”卫兵队长眨巴着一双狡诈小眼睛,满脸狐疑看着那些面生巡逻队员,谄笑着对索丽娅说道,“夫人,我看还是不劳沈护卫大驾了,让我们的人送你去吧,这样也许……也许更合适一些!”
“放肆!”索丽娅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声对卫兵队长喝斥道,“你的人走了,谁来守卫司令部?擅离职守,私自行动,你不要命了吗?”
“我……我……我……”卫兵队长心里一激灵,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我……我只是为夫人们的安全着想。”
“混蛋!我们的安全有比司令部更重要吗?”索
丽娅气冲冲回答道,“少罗索,看好你的家守好你的门,我们走!”
“保卫司令部确实很重要,但……但两位夫人的安全同样重要!”卫兵队长不依不饶,依然固执地命令身边两个卫兵说道,“你,你,给我紧紧跟着两位夫人,无论如何必须确保她们安全,否则提头来见!”
“是!”两个卫兵将胸一挺,端着枪飞跑着来到索菲娅姐妹身后,一人一个寸步不离跟着她们。
“你……你……你竟敢不听我的命令!”索丽娅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指着卫兵队长半晌说不出话来。
索菲娅心里也跟着扑嗵扑嗵跳个不停,俏丽的脸上油然升起一丝丝焦虑和不安。她害怕这次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就此毁于旦夕之间。
沈刚不露声色抬起头,哈哈大笑着打圆场道:“既然兄弟如此关心夫人们的安全,那是再好不过了。小弟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一切悉听尊便吧。老实说,有了你的卫兵护驾,我更觉得稳如泰山、高枕无忧了!走了走了,时间也不早了,要是司令官发起火来,那可是谁也担待不起的,谁也不得安生的!”
“那是那是!”卫兵队长连忙干笑着回答道。他自然听得出沈刚话中带刺,而且也知道自己因一时倔强而得罪了司令官夫人,不知道将来会不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
索丽娅紧了紧身上皮衣,恼怒万分横了卫兵队长一眼,一把拉上妹妹索菲娅,噔噔噔旁若无人率先而去……
钦点护驾的卫兵忙不迭跟了上去,似影子般不离她们左右。
沈刚拍了拍卫兵队长的肩膀,一语双关地说道:“兄弟忠于职守、刚直不阿,回头司令官一定会好好奖赏于你!”
“嘿嘿嘿……份内之事,份内之事!”卫兵队长不停抹着头上汗珠,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笑容说道,“还请沈兄弟在司令官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才行!”
“好说好说!”沈刚笑吟吟看了一眼卫兵队长,转身对自己的巡逻士兵使个眼色,大踏步越过索丽娅姐妹俩,领着大家急匆匆向前走去……
两个巡逻士兵心领神会,立刻紧跟在护驾卫兵后面,随着索丽娅姐妹俩大踏步走向赛菲拉另一所寝宫……
沈刚一言不发,带着一行数人只顾埋头往前走。经过几处潜伏的暗哨、顺利报出口令之后,渐渐来到一处偏僻寂静的地方。
两个护驾卫兵东张张西望望,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狐疑之色。终于,一个胖大卫兵忍不住对沈刚喝道:“站住,你到底想带我们去哪里?”
另一个卫兵跟着顶弹上膛,枪口直指领头带路的沈刚。
沈刚不慌不忙地站定身子,皱着眉双手一摊,对着两个卫兵肯定地说道:“这不是去见司令官吗?还能去哪?”
“司令官的寝宫在哪你不知道吗?怎么往这条路走?想去‘菊园’吗?”胖大卫兵气势汹汹问道,“难道司令官住在‘菊园’不成?”
沈刚轻咳一声,扬手打了一个响指……
紧跟卫兵的两个巡逻兵不约而同暴起发难,掣出匕首迅捷无声扑了过去,闪电般往他们脖子上一抹,悄无声息打发他们去见上帝了。
索菲娅吓一大跳,慌忙一头扎入沈刚怀里,抖索着身子慌慌张张闭上自己双眼……
索丽娅虽然胆子稍大一点,却也吓得花容失色,骇怕不已,双腿发软呆若木鸡般站在原地,怔怔看着两个脖子上鲜血迸涌的卫兵……
沈刚拍了拍索丽娅姐妹俩的肩膀,低声对几个士兵说道:“穆萨,巴什,你们两个赶快把尸体处理掉。萨拉提,快把衣服拿出来。”
“是!”穆萨
和巴什把匕首插回腰间,低着头迅速把两具尸体拖向路旁灌木丛。
叫萨拉提的士兵急忙奔向一个小山洞,用力从里面拖出一个提包,飞快翻出两套衣服递给沈刚。
沈刚拿着衣服对索菲娅姐妹俩说道:“别担心,一切有我们呢。抓紧时间换衣服,我们还得赶去‘菊园’接人!”
索丽娅点了点头,接过衣服急急走向山角阴暗处……
索菲娅亲了沈刚一口,依依不舍松开他的双手,紧跟着她姐姐走向山角……
不多时,两个戎装毕挺,娇俏非凡的士兵便缓缓出现在大家眼前。那飒爽的英姿、秀丽的容颜,直把随同而来的几个士兵看得呆了,看得傻了,全都张着嘴半天没有动……
沈刚满意地笑了笑,挥着手沉声命令道:“集合,准备战斗!”
四个如痴如醉的士兵如梦初醒,立刻红着脸站好队形,静静等着沈刚进一步指示。
沈刚把索菲娅姐妹俩安插在队伍中间,虽然瘦小娇弱矮了一截,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于是压低声音对大家说道:“成败在此一举,希望大家打起精神、全力以赴,奋力冲出这个牢笼,奔向属于自己的自由世界!我沈刚在此郑重承诺,今天如若有幸逃出生天,日后必将再次回来,和你们紧密协作并肩作战,一起除掉赛菲拉这个奸贼!”
“奔向自由!报仇雪恨!奔向自由!报仇雪恨!”四个士兵慷慨激昂,情难自耐,齐声低呼起来。
索菲娅温情款款看着沈刚,轻轻和姐姐一起呼喊着……
沈刚摆了摆手,用严峻的声音说道:“看守‘菊园’的卫兵不多,仅才四五个而已。而且他们的首领‘土拨鼠’夺得女人后肯定不在那里值班。少了一个劲敌,多了一分胜算。咱们可以采取同样的方法,先借机接近他们,占据好有利地形,再以我的响指为令,一对一发起突然袭击,干脆利落把他们消灭掉!注意,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开枪射击!”
“明白!”穆萨等人听了,俱都绷着脸郑重其事点了点头。
“出发吧,愿上帝与我们同在!”沈刚大手一挥,带着巡逻队迅速向“菊园”赶去……
过不多时,令人谈之色变的“菊园”便远远映入大家眼帘。汽灯咝咝作响,灯光亮如白昼。一个倒背枪支、嘴叼香烟的叛军正游魂般走来走去,懒洋洋看守着洞内的“囚犯”。而另外四个叛军则吵吵嚷嚷聚在环形工事内,借着雪亮灯光在吆三喝四掷觳子。他们一个个风纪不整、精神涣散。帽子歪戴着,胸脯坦露着,袖子高挽着。赢钱的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大呼大叫着“加注加注”。输钱的垂头丧气、怨天尤人,通红着双眼满身寻找值钱的东西。
沈刚微微一笑,迈着稳健的脚步缓步向“菊园”走去……
“什么人?口令!”游魂的叛军吐掉嘴中香烟,急慌慌抓起倒背在肩的枪支。
赌钱叛军闻听,立刻扔掉手中觳子,手忙脚乱抄起各自枪支,“哗啦啦”顶弹上膛,齐齐指着工事外咋喝道:“干什么的?站住,再不站住老子要开枪了!”
机枪手血本无归输昏了头,竟然转动枪口直指山洞守卫,脸红脖子粗叫嚷着:“把枪放下,把枪放下!”及至边上一个耳光甩过来,方才慌张慌张掉转枪口,抖抖索索指着沈刚一行人暴叫道:“老……老子要……要开枪了!”
“**!”沈刚停住脚步,大声喊出赛菲拉亲自拟定的口令。
紧张不安的叛军松了一口气,纷纷收起手中枪支,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这支突如其来队伍,担任警戒的叛军则继续倒背着枪支在洞门口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