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那你知道你在同谁说话吗?
这女人还真是有趣儿得很,元衍表情依旧。
“皇嫂,你越看越像一代妖姬。专门穿梭在两皇子之间,企图掀起血雨腥风。”
“少废话,我先走了。”她就不信了,换了翩翩公子的男装,又有谁敢眼瞎的来对她行使不轨?
元衍本想拦她,可前面马车上的五名女子,将无处安放。
“你不要走太远,等帮你安排好了,我就马上来寻你。”
“知道知道了,你给我把她们弄进东宫就行。”婆婆妈妈的,她左耳听右耳冒。
迷路,对于她来说是常事。特别是幕色来临,对于她来说,迷得更是如同家常便饭。
算了,还是找间客栈吧?她掂掂手中的银子,一偏头,灯红柳绿之下,一个花枝招展的妈妈,见她一身贵气,便硬拉着他往里面走。
“小公子长得真水灵,我们这里的姑娘都在这里,您看上哪个了?”
“有地儿睡觉吗?”她对女人怎会感兴趣?
“哎呦,看公子年纪不大,性子还真够猴急的。你到底要我们哪个姐妹呀?”
红楼里的女人们,炙热的眼光,恨不得把他的衣衫盯破。各种各样的女人,不停的在她面前搔首弄姿。
胃口一阵恶心感,让她突然放弃要在这里落脚的打算。她随手扔了两个银元,在女人们一声声不舍中,向门口走去。
却不料正撞上一队禁卫军进门,不许任何人进出。随一声令下,便到处搜素。
红楼里的姑娘,不时被禁军看过,然后毫不怜惜地推倒在地,发生一声接一声的娇滴滴。桌上的物件儿,也不时发出落地之声,场面一片混乱。
这红楼里不会有什么通缉犯吧?可即使这样,如此鲁莽的搜查,金玉旋猜实在看不过。
“我说侍卫大哥,你们要搜便搜,能不能动作轻点儿?”
离王亲临,心急得就在门外静候佳音。他们哪个胆敢动作慢下来一分?
魏统领听到有人有非议,转眸看向她随即一怔。
金玉旋被他看得也是一愣,心中暗叹:“好一双忠臣的坚定之目!”
魏统领虽已否定了不该有的猜想,但仍是狐疑地打开了,手中那仅准他一人相看的画卷,对照后再次打量她。
“公子一表人才,却没想到,大好年华却堕落至此,沉迷在酒色之中。”
真是骂人不吐脏字。“你不用岔开话题。我有几表人才,还轮不着你来评头论足。”
“放肆!”一个火爆脾气的侍卫,举剑对准她。“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万一耽搁了门外的大人物,你吃罪得起吗?”
金玉旋看着离胸不远的利刃,心中的火焰也顿时蔓延。
“那你知道你在同谁说话吗?你所谓的大人物再大有我大吗?”
“你……”
“退下!”魏统领不想节外生枝,喝退了属下。还算客气道:“公子,你再大,也不如外面那位大。”
“好啊,那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你让他过来我和他比比。”
“哼!怕是真的来了,吓破你苦胆!”刚才那个侍卫又补一刀。
“我又
不是被吓大的,谁破了苦胆还指不定呢!”
魏统领也是首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人。他看他一身贵气,脑子里迅速过虑,各王侯将相,不知谁家会这么倒霉,会生出如此不让人省心的公子。
“统领,就他这种公子哥我见多了,要不给他点儿颜色看看,绝不知道这是谁的天下。”
“退下!”魏统领又冷喝一声,然后对金玉旋道:“本官念你年纪尚小,不与你计较。”
“那你属下搜查完了吗?”
“嗯。”
“那这里的损失……”
魏统领从怀中随手一掏,却什么也没掏出来。然后对刚侍卫们道:“谁带了银两,先垫上。”
谁出来办案还带着银子,然后下一刻,就上演了,一群侍卫鼎力集资的热闹场面,令人开眼。
那个暴脾气的侍卫,无奈之下,也掏出了些散碎银子,扔了过去。
红楼里的姑娘们,看得眼都直了。如此天姿美男,又富有英雄气概,比平日见到的那些俗人,不知要强了多少万倍。谁会不爱?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金玉旋突然发现,红楼里的姑娘,眼神都快要把她给吃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果然,就在她前脚一走,侍卫后脚一出时,一群如饥似渴的女人们,就追出了门外。
“公子,别走啊!妾身不要银子,陪公子花前月下如何。”
“是啊!如此良机……”
她们边说边扯她摸她。
金玉旋尴尬至极,真怕她们一会儿给自己拽出了原形。一个劲儿的求饶请求放过。
一群侍卫看得过瘾,让他刚刚嚣张,现在还不得自食恶果!
离王在马车中,借着夜光,看着被胭脂俗粉拉扯着的翩翩少年。倾刻间,就被人扯得外衫即将落下,发冠也早已不正了。
“走了。”他沉声道。
他眼神越发黯然。这些日子的掘地三尺,却仍没有那女子的半点儿音讯。难道真如那女子所说,她是仙女吗?只存昙花一现,如同水月镜花?
“诺。”由公公一身家仆打扮,伴随在马车旁。“走了。”
突然那堆女人中,传来一声声惊诧音。
“啊?不会吧?”
“竟然是个女人?”
“我的天!”
“你们疯够了没有?”金玉旋预料之中的被人扒出了原形,尤为懊恼。
“天哪!”还有女人被突然打击到,继续惊叫。
离王冷笑,在途径那群女人时,或许是厌倦了她们的混杂之态,伸手放下了木窗上的短帘,陡然那抹追思了许久的身影,掠过了视线,掀帘再次回眸,整个人惊呆了。
也许是因大喜过望,一时竟忘了让马车停下。
魏统领离着一段距离相护,见马车未停,离王就轻纵而出时,也发现了画中之人的存在。
金玉旋被女人们撕得很惨,却又见之前的那群侍卫,以包围的形式,向她走来。
天哪!该不会是因为……她之前让他们在那么多女人面前出了丑,出了门就来和她翻旧账吧?
思及此
,她不知哪来力气,推开还拽她不放的女人,就慌不择路的逃窜了。
离王和魏统领随后就追。然后就演变成了一群人都在追。
“别让她跑了。”
嗯?金玉旋刚爬过狗洞,就听到那个脾气大的侍卫在下命令。从狗洞偷望出去,只能看到侍卫的鞋子。
“出来忘烧香了,好悲催。不过,菩萨也不至于这么小气吧?让她先被一帮女人撕,再被一群男人往死里追。”
她正如此想着,就听到狗洞那边又有人说话,她再次俯身,月色下,一双尊贵的鞋子。
“唔。”就在她觉得,自己走头无路之时,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然后就见那个蒙面男子,向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见对方并无恶意,她乖顺了许多。
待狗洞那边的人,分散来她这边来寻时,她便被那人轻轻抱起,轻身一纵。
开始她还能感觉到有人在追,不知过了多久,自己却被人放在了东宫门外。
“你是谁?”如此轻车熟路,肯定不是外人。
那人将脸上的蒙巾扯下。
“修妃?”她就知道,太子辰秘密将她拐来离国,不会把莫修染一人独留在异国他乡。
“别别别,我现在可受不起。自从我出女尊边境的那一刻起,就等同于与你毁了婚约了。”
莫修染一副不愿与她多亲近的模样。
“你怎么会……”
“太子派人去找你,我只是凑热闹,然后就不小心救了你。不过,这件事呢,你也不必感恩戴德,更不用熟记于心。”
莫修染仍一脸不想与之有瓜葛的神情。
真是离开女尊,他们就都原形毕露了。
“嗯,开始呢,本王还确实对你心存恩意,但你这张嘴,让我突然泛起了恩将仇报之心。你说,本王要是和太子说,我和你山中约会,你说他会怎么做?”
“打断你的腿!”
啊?太子辰?“打,打断谁的腿?”
“你的。”莫修染帮忙回答她,然后转身进了东宫的大门,“太子,臣去里面等你。”
而太子辰不再多言,腥红的眸子,一步一步,踩得步步用力,他步步逼近她,直到将她逼到退无可退。
“你不会真起打我一顿吧?本本本王,可还怀着……”
他冷着一张脸,如同没听到一般,整个身体缓缓贴上她。
就当金玉旋以为,他又会借夜色占她便宜时,他却微微俯身,将她打横抱起,然后二话没说,就抱她进了门。
弯弯绕绕中,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见了东宫正殿的大门。
嚯,人还不少,门外不远处,各色人等,花花绿绿,莺莺燕燕,被两个侍卫看着。
经过时,金玉旋扫过这些人,开始猜想太子辰会看上哪个?
胡思乱想中,她已被抱进了正殿。门内,她又扫过一旁的元衍,莫修染等人。
元衍回以“自求多福”的眼神,而莫修染却如他刚才所说,的确像是个凑热闹来的。
御医早已恭候多时,太子辰坐下,将她置于自己的腿上,然后示意御医上前诊脉。
第648章 还能再传玄乎点儿吗?
金玉旋试图从他腿上挣扎下去,却被太子辰掌下一个用力,又按回了原处。
“殿下,太子妃脉象平稳,母子无碍。”
“怎么可能?”她原本想编个身子微恙的借口,逃过一劫,却在听到御医说自己哪儿哪儿都好时,立即高声反驳。“我现在是哪儿哪儿都不好,感觉都快要死了。”
“太子妃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太子辰一挥手,御医立即住口并退了出去,殿内近身伺候的宫人,也无声退下。
元衍看了一眼莫修染,然后起身一抱拳。
“皇兄,既然皇嫂已经安全回宫,那臣弟就先告辞了。”
莫修染本想看看热闹,可见二皇子要走,自己光杆儿司令,真怕热闹没看成,再被溅身血。所以也随之起身道:“那臣也告退。”
哪知,太子辰瞧都没瞧他们一眼,让两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杵在那里。
莫修染凑近元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二殿下,太子不让你走,是不是因为您和太子妃那事儿?”
元衍挑眉,明知故问:“何事?”
“就是……”
“跪下。”太子辰在两人窃窃私语中沉声道。而复杂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眼前的女人。
莫修染“噗通”一声跪下,却又随即被元衍揪着脖领子拽了起来。
他看到元衍眸中,有自作多情的讥笑一闪而过,然后又随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对儿冤家。
嗯?跪,跪下?让她跪吗?可明明自己还被呵护在他腿上……“跪你腿上吗?”她轻咬唇瓣,问得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看热闹的两人,杵在一边想笑又不敢笑。
元衍不知这诱人的小东西,会不会让太子辰软下心来。铙有兴致的往下看。
太子辰一厉眼,她忙从他腿上出溜下来。
元衍环视四周后,一个蒲团便落到了金玉旋脚旁。
她瞪一眼元衍,又冲太子辰双手环胸道:“本王跪天跪地跪母皇,给你跪,等下辈子吧!”
“太子妃,在女尊你可是威武得很。我和太子不知给你跪过多少次,受过多少惩罚。”
“所以,你们这是要强强联手,报复我腹中的孩子?”
“啪!”的一声,太子辰手拍桌案。
众人皆惊,金玉旋也为之一颤。
“你不必时时提醒!若不是因你有孕在身,本宫岂能饶你?”
“什么?你确定罚跪不是罚?呵,你们离国的国风还真是奇特呀!”她依然跋扈。
“金玉旋!”太子辰掌中运气,劈毁了面前的桌案。
“唉……这下有柴火烧了。”金玉旋小声嘟囔。但待她察言观色后,也不敢太过造次,看一眼脚边的蒲团,忙盘腿坐了上去。
“殿下,你看臣妾这样行不行?”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各退一步,她先干为敬。
明明刚刚还很嚣张,怎么又突然低眉顺眼?这,把元衍看得一愣一愣的。
“太子,这可是她一惯的伎俩,你可千万别心软啊!”莫
修染见太子辰怒气渐消,又敲起了锣边鼓。
“修妃,本王可还记得,你奉母皇之命侍寝那晚……”
“太子妃,那晚我刚进了门,就被个混蛋给打晕了,压根儿连你的面儿都没见着。”
“是吗?可本王怎么记得,那晚你的表现还不错?”
“哪儿有的事?你可别血口喷人!”
两人小有争执,太子辰脸色又渐变铁青。
莫修染有些越描越黑了,“太子殿下,这件事,那夜之后臣可就如实禀告过了,您若不信……”
“你还知道回来!”太子辰直接切入下一话题,让元衍不得不佩服。
金玉旋见太子辰又怒从心起,暂收了拉人下水的心思。
“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一出门就会迷路嘛!”她开始用手打理,被那帮红楼的姑娘们扯散的发丝,样子妩媚至极。
“切,又来这一套。”莫修染对元衍低语。
元衍只是笑笑,注视在扮可怜,玩妩媚的女人身上。还别说,这小东西还真算个尤物。
“我又困又乏,你就看在臣妾,辛苦为你挑选良妾的份儿上,放臣妾回去睡觉好不好?”她突然又换成嬉皮笑脸,单纯可爱,任谁看了都会生出喜爱之情。
太子辰没想到她还敢提这个。“你还真有脸提,那些,哪儿来的都给本宫送到哪儿去!”
这件事,虽然太子辰尤为气恼,但相比之下,最最让他气愤难消的,还另有别事。
不会吧?“你一个都没看上?那容臣妾给你介绍一下吧:她们一个妩媚,一个招摇,一个温婉,一个羞怯,一个……”
“听不懂人话吗?”太子辰的语气寒冷,让人怎会听不出他已将至底线?
“殿下,她们可是臣妾按你平时说的,精挑细选出来的。”
“胡编乱造。”太子辰横了她一眼。
“我才没有!你昨夜还在幔帐之中,说最喜欢我的妩媚招摇,纯净不染凡尘……”
元衍摩挲着下巴,低声沉吟;“看不出来,皇兄还挺有情调的嘛!”
莫修染偷笑,“女人真是可怕,万一急了眼,连男人情到深处的哄骗之术,都敢拿出来说。二殿下你看,太子的脸好像都红了。”
金玉旋还在滔滔不绝。“你把我折腾得半死,还说,你怎么爱都爱不够,让我……”
“住口!”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描绘春宫图吗?难道是眼瞎看不到还有旁人在吗?“总之,把那些都给我弄走!”
“可我一个人也不够你用……”
“够!怎么不够!?够了,足够!”太子辰给她使了半天眼色,也未见成效,有些急眼了。“就算不够,本宫也会亲自挑选侧妃,用不着你瞎操心!”
“是那嫣儿对不对?”他不是和她保证过,他和嫣儿以后再无牵扯了吗?她就知道他在诓骗她。果然离国的男人,没有一点儿可信度。
太子辰不语,但在金玉旋看来,就是默认。
“我可跟你说,你纳谁为侧妃都行,就是不能是她!”
她可至今还记
得,太子辰不在的时候,嫣儿是如何对待她的。如果是她来和自己分一杯羹,打死她也不乐意。
太子辰全然不知,只是以为她在吃嫣儿的醋,心中莫名欣慰。
“据了解,你私自出宫带回来历不明人无数,都是你执意而为,元衍被逼无奈,受你牵连……”
“停!”她打断太子辰,白了一眼元衍,“你就和你皇兄这么说的?”他还真是会撇清自身啊!叛徒!
见元衍不解释,她又向太子辰起诉道:“你不能只听他一面之词,给你纳妾的主意,其实就是他出的,而且还硬拉着我出宫,还趁机把我丢在外面,不准回宫……”
嗯?怎么说得好像他在蓄意谋杀?元衍怎么也没想到,太子辰随口一诈,她就瞬间恩将仇报。那既然她不仁,就不要怪本皇子无义了。
“皇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说的是给鹦鹉找搭子,你非要安在皇兄身上,我又能耐你何?我也是看着皇兄的面子,才肯甘愿受你威胁。”
他们这是窝里反了吗?莫修染直咧嘴,不敢苟同。
“元衍你再怎么推脱,也撇不清关系。采买的银子是你出的吧?太子辰,你知道吗?就你那几个小妾,足足花了他……”
她伸出一巴掌,比了个五,然后夸张的言语还没出口,就被某人杀人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元衍,要不是你出馊主意,我又怎会知道,我一人满足不了你皇兄?”
越说越不像话了。
元衍无语,太子辰爱上这样的女人,看来以后有的受了。
“你是诚心想气死本宫吗?”太子辰走近她,抓住了她的皓腕。
金玉旋无辜地摇头,瞬间猛兽变绵羊。
莫修染在一旁低语给元衍,“看了吧,下一步应该就是该梨花带雨了。”
无声的泪,就在莫修染的话音之后。
“还真哭了,为何?”
“祸事惹太多,不掉点儿金豆子,怎么可能敷衍过去?哦对了,宫人们传你们叔嫂之间暗生情愫,相拥相吻,是不是真的?”
还能再传玄乎点儿吗?“没有的事!”元衍回以坚定。“你不信?”
“我信不信有什么用?主要是看那位信不信。”莫修染用眼神瞄了瞄正给女人拭泪的男人。
“修染说有禁军侍卫在抓你,又是怎么回事?”禁卫军出动,定是有得要任务。
元衍无语,记忆中他可没见过太子辰的思维,如此跳脱过。跪改成坐也就算了,怎么这会儿还帮忙擦起眼泪来了?
金玉旋红着眼圈儿,“谁知道?也许是因为我在红楼里,与他们起了争执,让他们颜面尽失……”
“红……红楼?”
“红楼?”
元衍和莫修染先后脱口而出,简直不敢相信,同情的目光望向头顶上微微发着绿光的男人。
太子辰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她给他丢了多少颜面,而是开始自责为何要把她的武功散去?万一她遇到危险他又该如何?
“你一个女人,怎能去那种地方?”
第649章 为什么要抓你?
“你急什么?就看我这身打扮,去了我也是大爷。”
金玉旋暗骂那两位边儿上看热闹的,真不知太子辰为何不让他们走。
“我起初本想找客栈的,可一迷路,就?着热闹的地方去了。红楼里的妈妈,眼光还不错,一看我英俊潇洒,拉着我硬是要给我介绍姑娘……”
这时候了,她还不忘自夸。
“怀着孕还不安分,万一露出女儿身被男人看到,后果不堪设想。”她的绝色容颜,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抵御?
太子辰半蹲在她面前,看上去倒像是他在受罚。他担忧的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阴来一会儿晴。
“快拉倒吧!恰恰相反,本王突然觉得在离国当女人才最安全。喏,看了吧?我头上的发冠都是那帮女人扯掉的。”
她边说,边抓了一把散着的长发在手,以增加说服力,然后继续。
“今儿本王可算是开了眼了,你们这儿的女人,原来竟如此狂放。若本王真是男人,估计她们得当场扒光了我,群起而攻之的露天品尝我一番……”
“咳咳……”太子辰被她的话真地呛到。“说点儿有用的。”
“哦。”她思索了片刻,“哦,就你这种小白脸儿,以后绕道儿走,不然非得被她们吃得骨头都不剩……”
“咳咳……”
“咳咳……咳咳……”
看热闹的两人也被呛到。
太子辰这才发觉,自己讨个了缺心眼儿的老婆。“后来呢?”继续强行下一话题。
“哦,后来我就发现,被我得罪的侍卫,要抓我的架势,我便跑了。”
“没了?”
“哦,再后来我就遇到莫修染了。”金玉旋把经过,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谁知道?“也许是因为我女扮男装,觉得我形迹可疑吧?哦对了,他们闯进红楼,就是为了搜捕什么人,动作粗鲁得像是在砸场子。”
“以后没有本宫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太子辰的话虽是命令,但语气却是极其温柔。
“二殿下,接下来,她就离扳回一局不远了。”
嗯?元衍诧异地看向二人。
“我为什么哪也不能去?你怎么不软禁嫣儿?”
“看吧!我没说错吧?这就开始要闹了。”莫修染接着按公式套。
元衍觉得甚是有趣。
他软禁得着她吗?太子辰真心不想和她解释。“一个嫣儿你就受不了,为何还要给本宫整一院子人来?”
一院子?他也太夸张了吧?而且,怎么又绕到这里来了?“哪有那么多?”她嘟着嘴,显然有些烦了。
“那你可知,能入宫的人,必须要详查后方可进入?”
她身为女尊的王爷,怎会不懂?“不知道,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她突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些爱搭不理了。主要是实在饿呀!
“你还有情绪?”
“宝宝饿了嘛!不信你听听。”金玉旋边说边从蒲团上起身,将自己的小腹正她贴在太子辰的脸上,若不是他功底深厚,非得被她撞坐在地不可。
看热闹的两人,谁也
不敢笑出声。
太子辰抓住她垂在腰间的双手,深深地看着她,缓缓起身。“咎由自取!”
金玉旋撅着嘴,像个做错事了的三岁小孩儿。然后忽地像醒悟到了什么一般。
“哦太子辰,你磨叽半天,不会是想罚我不吃东西吧?你也太……太卑鄙了。那睡觉呢?本王睡觉总可以吧?”
“来人!”太子辰提高音量。
小宫女应声进来。
“带太子妃去吃点儿东西。”
“……”什么套路?刚才他不是还说自己咎由自取吗?
金玉旋刚被人搀扶出门,就听里面传出两个男人的笑声。
然而,两人的笑声,还没持续开来,就在太子辰锋利如刃般的目光中,知趣儿的收起。
元衍轻咳一声,没话找话道:“皇兄,你平时是不是经常对皇嫂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
太子辰换成“何以见得”的目光探寻在他脸上。
“皇嫂有孕在身,之所以还会耍尽小心思自保,就说明她根本不相信你。所以,刚刚她真的以为,你真的会不顾孩子而惩罚她。”
元衍侃侃而谈,太子辰选了个没木屑的地方,潇洒地坐下。
“既然二殿下如此睿智,为何还会和本宫的妃子,传出流言蜚语?”
太子辰生疏的语气,让一旁的莫修然也正色了不少。他真后悔,刚才没和金玉旋一起走了。现在半路途中的离开,恐怕更容易引火上身。
元衍勾唇,微微一笑。
“皇兄,流言蜚语就是所传非实,你这么生气,难道是吃醋了?”
太子辰闻言,面带了几丝不屑一顾的笑意。
“听说你把那只宝贝的八哥儿,都送太子妃熬汤了?二殿下真是好大的手笔,多谢!”
熬……熬汤?元衍肝都疼。“应该的,应该的。”
莫修染坏笑,“二殿下好大方啊!呵,熬汤?”
太子辰忽听莫修染捡乐子,像是刚看到他在这儿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是在等着本宫请你出去吗?”
“不敢不敢,臣这就走这就走。”莫修染急头白脸地低头哈腰。
太子辰横他一眼,迈开步子便出了大殿,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元衍自然知道,太子辰轰的是他们两个人。和莫修染相视一笑后,先后出了门。
“等等,你负责把那些清了。”元衍指了指远处的花红柳绿。
“你们好不容易买来的,清了多可惜。”
“不收拾好烂摊子,明天本皇子的八哥儿就真成汤了。快去!”
“二殿下,你还挺有觉悟。”
觉悟?“你还真以为,太子让你我二人杵那儿半天,是光看乐子的?”
“应该不会。可不然呢?”莫修染杵那儿的时候,就很迷惑。
元衍冷哼一声,“门道儿多着呢。”
“何以见得?”
元衍只笑不语,深深看了一眼莫修染,然后又指了指那些花红柳绿们,便扬长而去。
莫修染还是没整明白,干脆放弃。然手目测了一下那几个女人,开始问看守的侍卫。
“哎,不是五个吗?怎么少了
一个?”
“回莫将军,有一个刚才去方便了。”
“方便个屁!有人跟着她吗?”此事不得儿戏,莫修染怕出事。见侍卫摇头,喝道:“还不快去找!”
“不用找了,我回来了。”一个清丽的女子,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身段均匀,步履轻盈。
在莫修染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他。
“放肆!对着莫将军猛瞧,真是胆子不小!”一个侍卫喝道。
“莫将军玉树临风,气度非凡,民女一时看入神,还请莫将军不要怪罪。”
莫修染虽不喜欢女人,但这个女人让他看了倒是着实不反感,听到被人又夸一顿,心中舒畅,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然后亲自监督,轰她们出了宫。
那名清丽女子,出宫门不远,就看到一辆马车,在魏统领的护卫下,从她身边经过,低调地进了宫门。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轻身一纵,不知所踪。
皇宫偏殿,离王并未让魏统领离去,而是让他详述了,他们遇到画像上女子时的经过。听了不下三遍,竟也不嫌腻。
“以后再发现可疑之人,就先请来给本王瞧瞧。”
“是。”
“还有,让你那手下,以后脾气小点儿,万一伤着她,你让本王如何是好?”
离王仍是坐立不安。
由公公奉了杯茶过去,“大王,二十年前,老奴都不曾见您如此心绪不宁过。”
离王叹了口气,并未接茶,由公公只得放在一旁。
魏统领见离王如此,拱手道:“大王,臣定将竭尽全力。”
“嗯,都下去吧。”
离王无精打彩的将人打发走,便开始发呆。忆到与那女子初见之时,露出宠溺的笑意,开始沉吟。
“仙女,你不来找本王,是因刚刚下凡,而不识得之前的路了吗?你究竟在哪儿?”
“太子妃呢?”太子辰大步进了寝殿,没看到金玉旋的影子。
“回殿下,太子妃在膳房。”
膳房?太子辰这才想起,自己也未曾用过晚膳,便也转身去了。
“你这是要烧了东宫的膳房?”太子辰首次进膳房,就被里面的乌烟瘴气给呛了出来。
金玉旋同时也被他揪了出来。“哪有?我只是突然想吃叫花鸡了,正好也让御厨们学学。”
膳房的人,见太子驾到,扔叫花鸡在一旁就施大礼。
“喂,你们别停啊!哎呀跪什么跪?再跪鸡都和了……”
要不是太子辰拉着不放,她就又冲进去了。
膳房的人,这才慌忙起身,又继续了。
“那么脏能吃吗?”
“当然!这可是南宫最拿手的。在那处民间的院子里,他常做给我吃,次数多了,我也便看会了。”
金玉旋只管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考虑到太子辰的感受。
他带她来离国,也有一段时日。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
“不许吃鸡!都给本宫扔了!”太子辰冲膳房里低吼道。
“啊?为什么呀?”这人,是有间歇性神经病吗?可为何偏偏要在叫花鸡快熟的时候突发?
第650章 脸变得还真快
金玉旋见膳房的人,听到太子令就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又急又气。
“太子妃有孕在身,太过油腻的不能吃,还是弄些清淡的吧!”
太子辰说得不露痕迹。
“你……”金玉旋眼睁睁地看着膳房的人,瞬间改荤换素,气得咬破了唇。她气急败坏地跺了一脚,太子辰忍痛,微微低头,干净的鹿皮靴上,多了小半只鞋底印。
“爱妃,刚才不硌脚吗?”
“本王要不是服了软功散,刚才那一脚,你就已经没命了!”金玉旋话无好话,诅咒完就气呼呼跑开了。随身宫女追去。
“你慢点儿,别摔着。”
太子辰不喊还好,他这一喊,她反而险些被绊倒,然后回眸瞪了他一眼,才放慢了步子。
太子辰有些头疼,人家都是回眸一笑,她的女人还真是……轻轻摇头,随后迈大步跟去。
“不吃不吃!说不吃就不吃!”金玉旋冲宫女发脾气。
太子辰从宫女手中接过燕窝,舀了一勺,递在她嘴边。
“再不吃,我就让东宫所有人,都来瞻仰本宫的亲口喂食法。”
“无赖!”金玉旋仍然不给他好眼神。
“你去把所有人都找来。”太子辰侧身向一个宫女道。
“等等!”金玉旋知道他说到一定做到,然后玉手伸向太子辰道:“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王!”
脸变得还真快。太子辰端碗的手向后一闪,“晚了,本宫喂你。”
“得寸进尺。”她小声嘟囔。
太子辰听若罔闻,凑近她,舀一勺吹了吹,再次递到她唇边。
“你都吹上口水了,让我怎么吃?恶不恶心?”她心情不爽,开始鸡蛋里挑骨头。
太子辰收里勺子,过分的又多吹了两下,然后又返回到她唇边。
“如果你今晚,不想让我再对你像昨夜那般,就乖乖吃了。再说了,每次你我接吻……”
“喂,宫女们都还没出格呢,你不要脸人家还要脸呢!”
金玉旋脸上又现红晕,真不知道,他总是和自己过意不去,是为什么?
太子辰微微点头,然后沉声道:“你们都退下。”
见没了旁人,太子辰道:“现在没人了,再不听话,本宫这就要了你。”
“……”金玉旋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悲催。吃吧!再耍性子,估计自己死得更惨。唉,同样是怀孕,怎么别人的男人,疼女人疼得嘴里含着怕化了,头上顶着怕摔了呀?
细想想,太子辰倒也算疼她,只不过是打得疼而已。
没精打采地吃完,水嫩嫩的小嘴儿上,还有残留。
太子辰将碗放置一边,拿个帕子过来。
“不用!”好仍然别别扭扭的。
“好。”太子辰这次倒很顺着她,随手便扔了帕子。
当两人唇齿相碰时,金玉旋才后悔刚才说的话。
太子辰心满意足地放开她,“本宫这就命人去准备热水。”
“……”
两人沐浴更衣后,金玉旋着实累了。“太子辰,我现在真的
真的好累,又是帮你选妾,又是被侍卫追的,而且我还怀了孕,求求你了,放过我好不好?”
“放心,我自有分寸。”太子辰一句话,解决了她一百万个理由。
“……”继续在他怀中挣扎,撒娇打滚,委屈的泪,随时都有可能夺眶而出一般。
太子辰开始也就是想逗逗她,可她刚刚一闹腾,太诱人犯罪了。
“宝贝儿,你先安静一会儿,再跟个毛毛虫似的,恐怕本宫就真的做不了主了。”
“……”金玉旋瞬间僵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你不动我就不动。”
太子辰见她这时候还谈条件,抱紧她,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上。
“好好睡,明日和厉嬷嬷多学点儿实用的,赴宴时也免得给本宫太丢脸。”
久久没有听到她反驳,他看向她的小脸。睡得这么快,看来果然是累坏了。
伸手摩挲着她精巧的下巴,肌肤如婴儿般水嫩,如丝般顺滑,任谁都能生出呵护在心的触动。
而他将她禁锢身边,不单单是迷恋于这表象,也不只是贪婪她令男人妙不可言的奇异体质,而更多的是那些连他也说不清楚的东西。
蜻蜓点水般,在她樱唇上轻偷一吻,心里荡漾起无法言语的满足。如同水波一般,一圈圈荡开,又一圈圈悠回……
一夜好眠。
金玉旋醒来,天已不早了,感觉到被人束缚着,才意外地发现,太子辰今日竟没有去上早朝。
不高兴想要叫醒他,手推至他坚实的胸口时,无意中看到他安静的睡颜,竟被吸引了。
她柔若无骨的玉指,浑不自知地抚他的眉眼。暂不见昔日他霸气冷寒的目光,竟让她忽略了他是只熟睡着的猛兽。
“怎会生得如此完美?如果性子再温顺些,你定会成为本王男人中最受宠的一个。”
品尝他性感的薄唇,感觉舌尖微凉,继续自言自语。
“原来是生性体凉,难怪除了内室之乐的本能外,就是毒舌与冷落……”
玉指顺着他侧脸的轮廓,顺势滑下,勾着他有型的下巴,柔力摩挲起来。直到她听到,门外传来厉嬷嬷问话宫女的声音,才迅速恢复了初醒的姿势,装睡起来。
睡态下的太子辰,微微勾唇,然后睁开了慵懒的眸子。伸手触在被某人舔过的唇,那里还有她的余温。
“厉嬷嬷,过一个时辰再来吧。”
“喏。”
晚一个时辰?那今日,她岂不是少学一时辰?金玉旋暗自欣喜还未成真,就被人占尽了便宜。
“沐浴用膳后,去学规矩。”太子辰心满意足的穿衣,就要先她一步出门。
她抓个方枕在手,就砸向了他。
他后背被砸,头也未回,威胁道:“再动手,本宫就让你再晚一个时辰去学规矩。”
“……你,你个大色狼!”她骂出了哭腔。
太子辰这才回眸,见她满眼委屈,走近她。本想出言哄哄她,可话到了嘴边,硬是变成了,“是你占本宫便宜在先……”
“滚开!”金玉旋又要拿东西扔他。
“好好好……”
太子辰见她真要气急而泪,也不敢再久留,边往外走边告之:“本宫沐浴更衣后在膳厅等你。”
厉嬷嬷再次准时而来,金玉旋便被请去了,后园中的长亭内。
而离这里不远的暗角处,太子辰正端坐在那里,饮茶暗中相望于她。
“太子妃,明日帝王家宴,太子殿下吩咐老奴,要交您些实用的傍身。”
“教什么都行。”反正也学不会。金玉旋半趴在石桌上,半死不活地说。
厉嬷嬷也是见人下菜碟的主儿,听闻太子昨夜晚归,知道太子妃出宫未回之时,带人四处急寻,便也先礼后兵了起来。
“太子妃,您虽有孕在身,但老奴也是奉了王后的懿旨……”
“行了行了,赶紧着吧,今日又要学什么?”
“用膳。”
吃?“这个不用学,本王最擅长了。”
厉嬷嬷又抬起手中的戒尺,“太子妃,您要再自称‘本王’那老奴可就真不客气啦!您若这么自称,将离王置于何地?”
“真是麻烦。好吧好吧!臣妾尽量不……”
“哎呦错了错了。太子妃,您对外要自称‘本宫’。在大王、王后、太子面前才需要自称‘臣妾’。不然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叫错了就能天下大乱?你怎么这么迷信?”金玉旋觉得她反应太过激烈。
嫣儿姑娘,打听到太子辰今日并未操劳公务,特来请他帮忙指点明日帝王家宴的装扮。
远远地看到金玉旋又在挨训,便急步走近,俯身给太子辰见礼。
“坐吧。”太子辰余光扫过,随手一挥。然后全部注意力又投到了一教一学的两人身上。
“明日家宴之上,若太子妃真说错了什么话,恐怕会受责罚的。”
“说错话那是肯定的,厉嬷嬷教导无方,到时恐怕也难辞其咎。”
“太子妃,您是要逼老奴出手吗?”厉嬷嬷举着尺子的手,气得有些发抖。
“喂,你先等等!”金玉旋真是有些怕了那戒尺。
“厉嬷嬷,据我所知,即便我表现再好,离王离后,也会百般刁难,不承认我这个儿媳。既然横竖都是死,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儿?”
“太子妃的意思是……”
“明日我是不会去的。所以,我劝你早日放下执念,不要再妄想普渡我了。这段日了,我见你白头发都比来的时候多了。再这么下去的话,你恐怕真得先走一步了……”
厉嬷嬷越听越气。
嫣儿也觉得她不成体统,幸灾乐祸地看向太子辰,却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目不转睛。
不远处,传来受训之人戒尺下的哀鸣声。
太子辰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嫣儿则暗中舒畅。
“辰,她太过活泼,不吃些苦头的话,恐怕明日家宴上,会更加不知收敛。”
太子辰表情依旧,只是让人琢磨不透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那不听话的女人身上。
金玉旋夸张地揉着痛处。区区一个嬷嬷,既然敢对她如此,那就说明她在王后面前,还是说得上只言片语的。
第651章 出去透透气
“嬷嬷,请你帮个小忙,给王后带个话儿。只要她能助本王回女尊,我不但能让出太子妃之位,而且将对太子胁我私逃之事永不追究。”
厉嬷嬷不帮忙。“明儿就见着了,太子妃还是自己说吧。”
“明儿那种场合,她是听不进我说的话的。所以……”
“所以太子妃还是老实学规矩吧?”厉嬷嬷见时间不早了,不再听她说些与之无关的。“太子妃您尝尝这樱桃点心。食用要领……”
“这个不好吃,你换只叫花鸡过来。”她毫不配合地打断,然后又挨了两戒尺。
茅檐低小,还是吃吧。她的吃姿,招招式式随心所欲,挨上几戒尺,肯定是少不了的。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吃得最艰难的一次。
“太子妃,您,您没事吧?太子妃?您可别吓老奴呀!来人,快来人……”
听到厉嬷嬷喊破音,抬头见太子辰已到近前。
厉嬷嬷语无伦次的叙述,后到的嫣儿听得也是稀里糊涂。
“旋儿?旋儿?”
金玉旋头晕眼花,吐得也是难受至极。她抓紧太子辰的衣袖死也不放,心慌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额上渗出冷汗。
“点心……有毒……”
太子辰迅速扫了眼石桌上的点心,然手见她确有中毒迹象,忙封了她几处穴位。
“快叫御医!”太子辰低吼一声,抱起她就往内殿走。
“太子辰,本王若是死了,母皇一定让你们整个离国陪葬。”只是她的孩子……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有空儿大言不惭,心可真够大的。厉嬷嬷在门外,搓着手来来回回踱着步。
太子辰从未有过的紧张,看在嫣儿眼中,对金玉旋更增嫉妒,恨不得她立刻气绝身亡。
太子辰眉心紧蹙,坐在榻边,手一直握着她的,不言也不语。
御医还在施救。银针落穴后,金玉旋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然后又被灌了一碗甘蔗水。
她无力地躺在榻上,感觉半死不活,话也没力气再说,仍是晕晕沉沉的。
“孩子怎么样?”太子辰听御医说大的已无大碍,忙问小的。
御医摇头。
“什么?”太子辰心下一沉,接受不了道。
“没事,很好,非常好。”御医见太子误会了,忙出言答道。
太子辰受了惊吓,冲御医发脾气。“那你摇什么头?是都活腻了吗?”
“臣罪该万死。”御医吓得“噗通”跪地。
太子辰看着他就闹心,闭目眼眸,手抚前额道:“太子妃中的什么毒?”
又来名御医,取来点心。
“太子殿下,我们从太子妃吐的东西里,发现了碎樱桃籽。而经过检验,这点心里,确实夹杂着樱桃碎籽……”
有人兴许不知,可浅学医理的嫣儿是懂得的。
樱桃籽含有一种氰甙成分,水解后就会产生具有毒性的氢氰酸,从而引起中毒,重者使人丧生。
而当侍卫奉命,去带制作点心之人时,只看到了那人冷冰冰的尸体。死因是过量食用了樱桃籽点心。
那人,到底是有心还是
无意?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揣测。
而引荐其入东宫的人,竟描述不清那人的详细来历,太子辰一怒之下,让人将他送去了黄泉。
一直闹到掌灯,东宫才总算消停下来。
金玉旋虽无大碍,但仍是有些头晕眼花。见太子辰端来清粥,祈求的目光望着他。
“放我走好不好?”
“如果你不想学规矩,那就……”
“我想云妃和南宫他们了。”这里太危险,她若没有怀孕,兴许会留在这里,清清这混水中鱼。
“……把东西吃了,本宫还你自由便是。”
太子辰的答复,让她出乎意料。有望离开的希望,让她有了些食欲。
太子辰本想喂给她吃,可她还是生分的拒绝了。
既然注定分道扬镳,她又何必要这没有结果的温存?这辈子,除了他和莫修染,她还剩四位夫君。就算只有云妃和南宫她此生也足矣。
“太子辰,花倾落这个人,你了解多少?”她好歹吃了些,便再也吃不进去了。
“不多。”太子辰显然情绪低落,不想多说的样子。
人家既然不想告之,她又何需强问?不过,她早已在暗调查之中了,只是突然被拐来离国,让一切毫无进展。
“制作点心的人,死得很是蹊跷。本王要是没猜错的话,有可能是你的青梅竹马。”
她没有证据,也没有感觉,只是想耍坏,在离开离国之前,给曾欺负过她的嫣儿找点麻烦。
“不是她!”
太子辰不假思索的坚定,让金玉旋突然感觉自己好无趣。
“开个玩笑,你何必当真?我要睡了,你走吧。”
走?“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去哪儿?”太子辰不知她为何赶他走。
他的意思是……让我走?“好,那你在这儿,我走。”
金玉旋头重脚轻的就要下地,被太子辰又按在了睡榻上。
“这是你我二人的内室,为何非要走一个?”
啊?这人失忆够快的。金玉旋感觉跟这种解释都是多余,但她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
“太子辰,你既然已经答应放我回女尊,那还住在一起有意思吗?”
太子辰苦笑,一副被人误会的神情。
“本宫刚刚只是答应要给你自由。而且,你还怀着本宫的孩子,这就放你回去,孩子难道要生养在女尊不成?”
“你……你就是个无赖!”金玉旋感觉头更晕了。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把被子枕头都扔在了地上。“你地上睡,还是我地上睡?”
太子辰见她气急败坏,不要命似的耍脾气,也不舍得再逗她了。叫人又换了新被,然后将她控制在丝被中。
“今日之事,的确是本宫的错,但本宫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金玉旋不理他,夸张地喊了声“头痛死了,”便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他。而脑袋里却寻思着,明日要借口身体有恙,不去参加那不感兴趣的帝王家宴。
而这个算盘,她的确是打错了。
当她一觉醒来之时,被人告之已在了王后的宫殿。
太子辰
不知所踪,而她正被一群人梳洗打扮着。
太子辰听有人来报,说太子妃执意不穿戴九尾凤钗、凤装时,匆匆赶了过去。
“这九尾凤钗,在离国除了王后和太子妃外,其它妃嫔若有人敢戴,都是重罪。太子妃,这可代表着您……”
“罢了。太子妃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戴什么就戴什么,你们只管由着她就行了。”
宫女嬷嬷们,瞬间不计较了。
太子辰本想看着她闹完,和金玉旋一起出去,却被嫣儿说有事,给叫走了。
金玉旋本来就在生闷气,见他又和嫣儿走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从衣海中,看到了一件洁白如雪,上锈金丝大牡丹的衣装,不禁心中暗笑。
“太子妃,这是王后……”
“太子刚不是说随我所欲吗?本王……本宫就要穿这个!”
宫女嬷嬷们面面相觑,却也没有人再敢上前解释什么了。
帝王举办的家宴,场面极其隆重。
已经开始了将近半个时辰,可金玉旋还是没有到场。
太子辰不放心,刚刚起身,却又被王后一个眼神给按下了。
离王与王后端坐高台之上。
但离王虽身形觉稳,心里却早已长了草。
他在得知,与要寻女子年纪相仿的官家未婚儿女,都已全数来赴宴时,竟手握酒杯走下高台。
王后见状,也自然陪之。
离王借与各官碰杯之名,近距离地察看了每一个人,特别是女子。
而他虽已四十有余,但皮肤保养得极好,整个人看上去,却像是三十几岁的样子。
他俊逸的容貌,再加上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王者之气,让首次见到他的官家女子们,都不禁羡慕王后,羡慕的走了神。
而离王,长长的距离,走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找到,那晚怀疑是官家之女的女子,不禁失望得心烦。
他和王后重新坐回高台之上。见太子辰一旁的空位还是空的。忽然沉下脸来。
“辰儿,你的家眷怎么还没到?”
“家眷”一词,任谁都听得出,离王并不承认金玉旋占上太子妃之位。
“是啊!她怎么还没到?”王后也是一脸不高兴。
太子辰本也有意去催,起身拱手道:“父王、母后,儿臣这就……”
“哼!她还真是好大的架子!”离王愤然起身,一嗯袍袖,就往外走。
“大王,你要去哪儿?”王后忙站起追问。
“出去透透气!”
王后没有再拦,瞪了眼儿子,坐下继续主持大局。
姗姗来迟的金玉旋,并未直接进去。她不顾宫女的劝说,半扒着门框,往里面偷窥。
她才恍然明白,这所谓的帝王家宴,原来并不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来,而是被邀的官员,也可带家眷来参加。
而达官贵人中,有不少年少的男女。在她看来,与其说是帝王家宴,倒不如说是鹊桥会。
公子小姐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各展才华。
而接下来,嫣儿献的惊鸿一舞,更让众人赞不绝口。
第652章 太子妃不见了
“嫣儿的舞技真是精湛,恐怕这天下,都无人能敌了。”
二皇子元衍,拍手赞之。
嫣儿在纷纷的赞美声中,谦虚道:“各位谬赞了。”
莫修染大大咧咧地笑了,实话实说道:“嫣儿小姐的舞姿的确令人神往。若我没亲眼见过旋王的秀舞神姿,还真会以为,你是这世上最强的舞者。”
“那是,小莫倒是有些眼力。”金玉旋刚刚自言自语完,就听到里面一阵哗然后,又议论纷纷。
“哦?果真如此?说来听听。”元衍一开口,让殿内又瞬间恢复了安静。
莫修染一听,装看不见自家老子的白眼,口若悬河。
“那日……”
太子辰的思绪,被莫修染的话,也带回到了那日。
那日,他偶见她一舞,刹那之间,貌似将他带到了,三清幻境之中。
她浑然一身灵气,美轮美奂,不似凡物。她如瑶池里的一朵白莲,瞬间幻化灵蝶,在银河上翩翩起舞,她如潺潺的清泉,自然中的晨曦,还有夜山中那轮高不可攀的皓月……
莫修染终于说完,然后很是遗憾地说:“我其实,也只是看她跳过一曲,好像叫什么来着……”
“凤舞九天。”太子辰本能地补了一句,见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再撤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对对对。那天偷窥她跳舞的,除了我还有太子殿下。”莫修染的话,让太子辰做实了好色之徒。
“母后,儿臣去看看旋儿。”
“等一下。”元衍叫住他。“皇兄,嫣儿和皇嫂谁的舞姿更胜一筹?”
“……”平心而论的话,太子辰有些犯难。因为,他刚刚只顾担心金玉旋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谁在表演,和在是表演什么。“嫣儿。”
金玉旋竖起耳朵,在听到太子辰权威般的宣布时,突然急了。
“什么?凭什么……啊!”
她被宫女们扶住的同时,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一干人等,原来只是听闻,女尊旋王好看得无边无沿。
传她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天下无人能及。
今日得见,才知果然所传不虚。
就连离国艳盖四方的第一美人,嫣儿小姐,与之相比,也要差上好几分。
难怪太子,要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力争她为自己的正妃。
女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太子辰见之也就罢了。可那些男人们用看女人的目光,让他很难消化。真想拿来条被子,将她包裹起来。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虽是责备,但字字却透着关切。
“怎么这么不小心?”
好丢人。不好意思之下,金玉旋乱找理由,“那个……这门坎儿太高了。”
“跟我来。”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瞧着,恐怕太子辰就该用抱的了。
所有人,也渐渐恢复了常态,只是他们的目光,常会光顾在他们二人身上。
太子辰拉她到高台下,然后很正式跪倒在地,见她还未随他跪下,尽量不被人看到的,扯了扯她的衣裙
,小声教导。
“快跪下,拜见母后。”
“我怀孕了,不方便。”她垂下眼睑,看都不看王后一眼,小声嘟囔道。
“你怀孕了又不是腿瘸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头晕!”
“头晕跪下更不易摔。快跪!不然我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你……”金玉旋咬牙。
两人在台下窃窃私语,看得旁人议论纷纷,神态各异。王后更是恨不得派人赏金玉旋几巴掌过去。
“拜见王后。”金玉旋终于动作上妥协。
“臣妾拜见母后。”太子辰小声纠正。
“我偏不!谁让你不经过我允许……”
“起来,坐一旁去吧。”王后兴许是怕别人看笑话,毕竟这里除了后宫嫔妃皇子们,还有旁人。
“谢母后。”太子辰抚金玉旋起身。
两人刚要坐到一旁去,元衍的母妃清漓娘娘,却用宫扇掩口娇笑起来。
“王后姐姐,开国以来,这金丝牡丹衣,只有王后才有此殊荣。而如今却穿戴在了他人身上,难道是这规矩废了不成?那明儿宫中姐妹岂不是都能穿了?”
众人连同太子辰在内,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穿着。刚才太注意她这个人了,居然都没有人注意到。
王后脸色忽变。喝道:“来人!给本宫托下去。”
“母后……”太子辰忙再次跪倒,“旋儿刚来离国,很多规矩并不知情。”
王后看在自己王儿的面子上。“退下吧,以后你多教教她。”
“不知情?那即便她不知情,也有宫女嬷嬷告诉她吧?”清漓娘娘边轻摇扇子边问道。平时和王后暗中较劲惯了。
送金玉旋过来的宫女嬷嬷,慌忙跪倒。
“王后开恩,我们和太子妃讲过了,可她不听。”
嗯?她们什么时候告诉过自己?虽然她们不讲,她也知道这个理儿。可她们坚持这么说,也太不厚道了吧?
太子妃?王后本想让人给其掌嘴,却又怕搅黄了离王用心准备的帝国家宴。若她真知离王用心何在,恐怕将这宴砸了的心都有了吧?
太子辰一记冷目,让宫女嬷嬷们瞬间不敢再乱话。“母后,是儿臣教妻无方,还请母后开恩。”
“她是妻是妾,在你父王定夺前,还尚未可知。今日本宫念她初犯……”
“王后姐姐,太子还真是会疼女人。这说了都大半天了,正主儿可还一句都还轮得着说呢!”清漓娘娘依旧柔风中带刃。
金玉旋被人点名,冲清漓娘娘巧笑倩兮。
“你是谁?哪个宫里伺候的丫头?”她气死人不偿命。
摇着的折扇一顿。
众人皆惊,神态迥异。
哪有这么大谱儿的丫头?莫修染觉得,针尖遇到了麦王。
金玉旋趁胜追击,“哦,瞧我这眼神儿,你应该不是什么丫头。因为毕竟哪个宫也容得下,像你这么大岁数的丫头。”
“你……”清漓娘娘突然拍了桌子,然后又突然笑起来。“听闻旋王是被绑来离国的,一个俘虏,竟是生得一张利嘴。”
“岂止是利嘴。我一个俘虏,不照样穿着百花之王,凌驾在你之上吗?”
金玉旋的言外之意,暗喻清漓娘娘连俘虏都不如。任谁都听得出。
“这么说,你知道这金丝牡丹的寓意?”清漓娘娘抓住了这一点。
“不错。”金玉旋怎会丢了女尊国的颜面。“我女尊本就凌驾于众国之上。所以,即便我下嫁他国,地位也定会在尔等之上,唯我独尊。”
“住口!”王后刚刚还听得舒心,却在听到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把她和离王也一起侮辱了,不禁心中恶意。“是不是不掌嘴,不清醒?”
她不会是疯了吧?元衍哭笑不得地问莫修染。
“除了她母皇,她跟谁说话都那样儿。”莫修染比元衍消化得要快。
太子辰扶额,庆幸父王不在。“母后……”
“你也给本宫闭嘴!”王后真的生气了,一摔杯子道:“就她这样的,你竟然还想立她为妃,是疯了吗?”
“切!好像谁稀罕似的。”金玉旋双手环胸,尽显了独属于她王爷的威风与本性。这些天,因为这王后,她可没少挨尺子,不连带她收拾,岂不遗憾?
“闭嘴!”太子辰一抬手,而大掌还未落在她脸上时,就已经僵在了半空中。
虽然没被打,但金玉旋,却莫名地感觉到心尖一疼,委屈油然而生,怒气随之而来。
她美眸流转中,射出杀气,浑身散发出,让人不敢小觑的王者之气,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望而生畏。
她冷笑,冷若冰霜。“离国太子看似好威武。不过,想要打本王来挽回国母威严,恐怕量你也不敢!”
也许擅自主张将她带来赴宴,本就是个错误。太子辰将手放下,顺势拉起她的手。“跟我回去。”
她甩开他的手,“本王自己会走!”
“站住!”大庭广众之下,王后见她居然连太子辰的面子都不给喝道。“你这么不知礼数,置太子于何地?”
“什么太子?他就是个人贩子!”金玉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来人,给本宫拿下!”王后气得坐都坐不稳了。
侍卫“呼啦”一声,就要集体去拿人。
“退下!”太子辰冷喝一声。然后向王后施礼。“母后,儿臣和她之前闹了些别扭,她有孕在身,气性大了些殃及他们,也不为过。儿臣这就将她带回去,好好调教一番。”
没等王后应声,太子辰就已经转身,匆匆而去。
“真是反了。继续!”王后气得大喝一声,原本受惊吓的众人,更是吓得雪上加霜。
对官员而言,这本是一个让子女们进宫,有幸让其展示才华的帝王家宴,此时却演变成了恐吓宴。
混乱的场面,在两人走后,安静下来。帝王家宴的气氛,也渐渐又恢复如初。
但每个人的心里,却不似表面那样平静了。
金玉旋边走边撕扯身上的金丝牡丹衣。太子辰拦都拦不住,将她抱进了王后的宫殿,让她去换衣服。
却左等右等也没有见到人出来。直到一个宫女紧张兮兮地跑出来告之,太子妃不见了。
第653章 南风知我意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离王独自一人,在日下荷塘边低语沉吟。“若荷也有灵,解孤相思渴……”
“咚咚……”荷塘里几声水响后,离王的玄色衣衫已被溅上了水花。
本就欠佳的心情,被这一戏弄,更是气由心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来他这里充当亡魂。
他转眸,那道梦中的丽影,撞散了所有怒与愁,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金玉旋一袭白衣,听到有人咬文嚼字,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觉得不知从哪里见过,道:“你也是来参加帝王家宴的?”
离王已浑不自知地到了她的面前。而怎么看也看不够的目光,从刚才的转眸开始,就未曾离开过她的脸。
“……是。”离王本也不想表露身份,怕吓到她。
金玉旋上下打量他,“这次的宴席,明显是鹊桥宴,你是不是也发出了,所以跑了出来?”
“……是。”离王没想到,她竟然帮他解决了很多身份上的难题。他望尽她那双,此时似笑非笑的含情目,以解近日的相思之苦。
“看你这长相气质,也算是一表人才。可为何现在还未成家?这么好的机会,你跑出来,难道那些官家小姐里,没一个入得了你眼的?”
“是。”离王此时大脑有些愚钝,竟除了回答外,都不知要问一些关于她的事。
“咯咯咯……”金玉旋见他反应有些迟钝,咯咯笑起来。“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何这般年纪,却还得让离王为你操心相亲了。”
美人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离王被她如天籁的笑声,笑得心情从未有过的愉悦。
“在下已有心仪之人,再也容不下别人。”此人近在天边,近在眼前。离王有种小伙子见姑娘般的冲动。“小姐,你跑出来,难道也是没有中意之人?”
“嗯……对。”金玉旋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是没法报,二是也怕把对方给吓跑了。毕竟谁敢胆肥得和太子辰的女人聊天?
“我寄情于山水。只不过,家教森严,山中采荷,风中捕蝶,也只能空谈。”
离王忙找互通点。
“在下也寄情于山水。林中狩猎,溪边篝火,卧剥莲蓬,静看云卷云舒。我每隔三日,便会去一趟忘忧岛,明日正好要去,小姐要不要一同前往?”
忘忧岛?只要出得来,她肯定愿意去啊!这段时间都快闷出毛病来了。“好。”
离王一愣,他还以为,她会说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枷锁之言呢。
“那就一言为定。明日寡……明日辰时,我在沉亭巷口等你,如何?”
出了东宫,离那里倒也不远。“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离王心花怒放。若是其它女子,如此这般,他定会以为她为人不检点,有伤风化。而她,绝对是个例外。他要先追上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
“请问小姐……”人呢?离王突然想起,要问她尊姓大名,是谁家之女时,便见四周已不见了她的身影。为何每次她都不期然的出现,又消失得那么彻底?
刚刚就在离王沉浸在喜悦中时,金玉旋就眼尖的发现,太子辰不远处的身影,便草草的道了个别,逃了。
私会了个柔情美颜大叔,想起明日的忘忧岛之约,心情好不少。明日,她要赏花,游湖……
“旋儿……”
“太子辰?”金玉旋再次看到他时,已经来不急逃走了。意料之中的被他带回了东宫。
一叠宣纸,被人扔在手边,“什么?你要让我抄……抄书?”
“不然呢?榻上见?”太子辰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意思。
“那我还是抄书吧!”
她磨磨蹭蹭的,一直抄到掌灯,也没有抄完。
“知错了吗?”太子辰从开始监督到她到现在。
“谁让你们都欺负我?尤其是你,把我弄去那鹊桥宴也就算了,居然还说嫣儿比我舞姿美。”
“至少她比你温良贤淑!”太子辰专捡她没有的说。
“是,她什么都好。那你让她当你的太子妃呀,何必一厢情愿的非要拉我下水?”金玉旋也什么解气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哼,一厢情愿?“你要不是因为怀了我的孩子……”
“她也会生,每个女人都会,你不要总拿个孩子说事儿!
我不会因为一个孩子,就会围着你转一辈子的。只要有一口气在,我迟早都会回女尊的。”
“好,那赶紧生下孩子,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太子辰摔门而去。出了门,被夜风吹得平静下来,竟怎么也想不起,刚才两人为何越说越多,越吵越厉害的。
他在外徘徊了许久,还是没有服软的回去。算了,找别的地方,凑合一宿吧!
见人都走了,金玉旋自然不会傻到还继续抄书。
一夜无话,金玉旋次日睡到快到午时,才爬起来。没有太子辰什么都管的日子,还真是惬意呀!
坏了,好昨儿好像约了人。她这才想起忘忧岛的事。虽已早过辰时,可她记得和他说了不见不散,起码要去看看,告诉人家一声儿吧!
可功力已不在,她还有三个月的身孕在身,她该如何能出了这个宫门?
冥思苦想后,狗洞便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离王兴奋得一夜未眠,匆匆结束了早朝,便坐马车等在了沉亭巷口。
随行人员暗中保护,只剩下一身便服的他,和个车夫静静等候。
“四爷,还要等吗?”化装成车夫的侍,看了眼正午的太阳,见离王又睡醒一觉,便问道。
“等。”
“请问……”
离王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令他神经兴奋的音色。
“上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
“上来再说。”离王二次邀请,金玉旋才歉意地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而行,稳当至极。“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有。”离王掏出怀中丝帕,金玉旋不好意思的笑笑,拿过去,没镜子的情况下胡抹乱擦。
离王笑看后,取回她手中的丝帕,然后给她收拾,狗洞子里爬出
来时的三花脸。
他动作很是轻柔,在记忆中,也就是南宫如此对待过她“多谢。”
“小姐为何要女扮男装?”
“哦,与人方便,与己也方便。”
避嫌?这是离王首先想到的。要不她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原来她早就有打算。
不过也好,他也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他在私会美人。她深知女人的嫉妒心,所以在给她名分前,他要保证有关她的消息不要走露。
险些又忘了问她的名子,“在下还不知如何称呼小姐。”
“嗯……你就叫我灵儿吧!”金玉旋的瞎话,顺手捏来。
而她也顺理成章的称他为四爷。至于是哪家的四爷……她觉得一起游个山玩个水而已,何必查人家的祖宗十八代。
有关她的身份,离王也并未听她亲口说出。
“灵儿,倒是极为称她……”
“忘忧岛果然名不虚传。”金玉旋出了船舱,扒着围杆看向岛深处的山山水水。
风吹动着她的长发衣衫,虽衣衫上略有爬狗洞沾上的瑕疵,但未影响她一分的美。
“喜欢的话,以后每隔三日,你都可以在沉亭巷口来寻我。”
离王脱下身上的披风,亲自己为她披上。这让金玉旋有些受宠若惊,拒绝道:“四爷,你看我这身打扮,若被人看到,恐怕会误会我们二人有断袖之癖呢!”
离王浅笑,坚持披在她的身上。
“能和你这么肤若美瓷,唇若樱花的男人,红尘作伴,对酒当歌,也是在下三生修来的福分。”
“呵呵……没想到四爷倒是个性情中人。就是不知,四爷钟情的那名女子,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你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就是你呀!离王略微思索,“和你差不多。”
和我差不多?“什么差不多?”
“什么都差不多。”离王三分玩笑七分真的神情。
“快看!”金玉旋突然兴奋地叫起来,“那里有个山洞。”
“那个山洞,里面美如幻境,但却不能随便进入。”
“为什么?”
“相传,只要孤男寡女一起进去,就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纠葛。”
不这么说还好,他一这么说,金玉旋反而非要进去瞧瞧不可。
夕阳已经落下,金玉旋说什么也不离开。倒是让离王有些犯了难。
宫中还有要事等他做,起码折子要批。何况因太子私自带旋王回离国,在女尊那边的探子,今日会传来更为详细的情报。
“如果灵儿还想玩,那就三日后吧!那时你早些来,不要把好时光都浪费了,好不好?”
金玉旋也不好再任性,同他一起回到了相约地。离王本想借口送她到家门口,来知晓她的来历,却不曾想,金玉放执意不用。再勉强反而令人生厌,便派人暗中跟随。
良久之后,“看你这表情,是跟丢了?”
“大王,巷子人多。而且,虽然她一介女流,但警惕性非常高……”
“罢了,回宫。”离王今日有美人相伴,心情着实不错。
第654章 你去哪儿了?
太子东宫。
“你去哪儿了?”
金玉旋刚沐浴更衣出来,便遇到了气势冲冲的太子辰。
“东宫门禁森严,你要非问我去哪儿了,那肯定不是上天了就是入地了。”
“听说你今天扮了男子装容,一下午都没有见到人影……”
“停!”金玉旋原本开朗的心情,又被他几句心烦话打回了原形,“我是知道了,你们东宫,就是一本八卦全书。对了,你一天不见人影儿,你去哪儿了?”
她开始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攻为守。
还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去给她收拾烂摊子了。
“听闻母后说,父王昨日听说你大闹宴席,要禁你半个月的足。所以,从现在起,半个月内,房门都不能出一步!”
半个月?“喂,能不能每三天歇一天?”她对着太子辰的背影喊,却得不到回应。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每当三日一周期之时,都是金玉旋抓心挠肺的时候。
而对于某个人来说,抓心挠肺算是轻的。沉亭巷口,离王已经第五次,从晨曦等到了日落;第五次,希望而来,绝望而归……
太子辰听闻离王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离王的私会,一次一次的绝望,心情极为不佳。
“听说,你那个女人,被寡人禁足,振振有词,说了不少怨恨寡人的话。那就再说她禁半年的足吧!”
太子辰二次屈膝下跪。“父王息怒,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而且,她有孕在身……”
“好了,下去吧!”
“多谢父王。”
“以后让她收敛点儿,别以为有你护着,就是穿上了金钟罩铁布衫。”
太子辰连声保证,才退出了离王的寝殿。
而再一个三日之约,离王不死心的撑着身子,仍是来到了沉亭巷口。
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但让他出乎意料的是,那一抹娇俏的身影,已经早她一步到了。
大喜过望,他竟跳下了马车,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眸泛湿润。
不仅金玉旋蒙了,连他自己都蒙了。两人竟都忘记了,要推放开对方。直到听到马蹄挠地声,他们才推开了彼此。
离王一颗情心狂跳不止,还得兼职想着要如何解释,刚刚的一揽入怀。
“抱歉,最近身体不太好,刚刚一时头晕没站稳。还请灵儿不要怪罪。”
“哦,没事没事。”金玉旋忙摆手,“刚才你心跳好快,是不是那里出了毛病?是不是很疼?”她看见了他眸中的潮湿。“要不,我们下次再去,我先回去了。”
他见她转身又要消失,心急地一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玉腕。
金玉旋垂眸看两人的接触之处,才让离王恍然大悟地放开了她。“无妨无妨,来都来了。”
马车继续前行,而刚刚沁入他鼻息的女子体香,让他更是魂牵梦绕,体力倏然充沛。
他不好直愣愣地盯着她,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花在了余光扫视中,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灵儿。”
“嗯?”金玉旋仍挑帘看向窗外
“你为何今日才来?”她让他等得好苦。
金玉旋放下帘子,正视道:“哦,没什么,只是被家里禁了足。”
禁足?“为何?”他尤为担忧。如果有他在身边,即便是她父母,也断然不敢动她一下。
金玉旋不想多说,“谁知道?有病吧?可能还病得不轻。你说动不动就禁人足的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
“……是。”离王虽然前段日子,也禁过金玉旋的足,但还是想与他为伍。
“好了,不提这个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两人从马车里,又聊到了山水之间。
“在这里,我没有朋友,你是我第一个,荣幸吧?”
“荣幸之至。”
金玉旋笑了。“那朋友有难,你是不是应该两肋插刀啊?”
她在宫中荷塘见到他第一面时,就觉得他有这个能力。所以才爽快的答应他去山水之间。
“嗯,当然。”离王不知她有什么难,但只要她说话,刀山火海,他也会为她疯狂一次的。
“能不能给我弄一只信鸽来?不是普通的那种,我要日程千里,山一程水一程,也不会迷路的那种天赋异禀的。”
他还以为多大的事,原来……可她要信鸽做什么?
离王稍一愣神,金玉旋见之以退为进道:“要是为难就算了。”怎么可能算了?
“好。”离王答应了下来。
三日后的离王,再次出现在沉亭巷口的时候,马车里多了个鸽笼。
而他直等到日落西山,夜半人静,却也没有再等到那抹男扮女装的身影。如果再遇到她,一定要弄清楚了她的身份。
太子辰进宫,巧遇魏统领,见他从御书房拎个鸽笼出来,虽是不解,但也没有深想。
又过了一个三日,那抹身影,终于带着深深的歉意,出现在他面前。看见信鸽的她,嫣然一笑,让离王觉得,烂漫山花瞬间无色。
山中的红枫林下。
相距一丈有余,两人各自躺在茵茵绿草之上,景美,两人更美。
“灵儿,你已到了婚配年纪,为何家里不给你寻个好夫婿?”
八百年前就有了,还不只一个好吗!!金玉旋心里叨咕完,笑笑。
“我这个人,一向随性。所以,名声并不怎么好,当然也不会有人敢来明媒正娶。”
是够随性的,不问男人底细,就随便与人私会,真不知这种事,她以前干过多少次了,名声好才叫人匪夷所思吧。
只是,她与自己这么放心的孤男寡女,相处数次,是她高估了他的抑制力,还是她不知自己有多吸引人?
“若是……我不束缚你的天性,让你为所欲为,你愿意给我个机会吗?”
什么?金玉旋手肘支起半个身子,奇怪这个男人,明明一副涵养极好的样子,为何要如此逗她。
“那……那婚后,还可以私会除你之外的男人吗?”
“……”红杏出墙?试问哪个男人能接受?别说他如此心系于她,即便是他宫中不入眼的妃嫔,做出这种事来,他也
会让她脑袋搬家的。
不过,既然她如此相问,那想必她肯定是想脚踏几只船的。如若他说不行……他打算先稳住她,然后日后再论。
“你若天性如此,我便会随你心愿。”
“咯咯咯……”金玉旋的笑声久久不止。“我问你:你那天说的心上人,是死了还是另嫁他人了?”
哪有那么咒自己的?离王有些严肃了,“你怎么会这么想?”
“没想到,四爷还是个情种。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以后无论与谁成婚,都不会碰她的对不对?”
为何不碰?她这是什么逻辑思维?“我是个男人,花银子娶进来,为何不碰?”
“当然是因为,你得不到心爱的人,又不想久单被人非议,所以打算,随便找个名义上的妻子,以堵悠悠之口喽!”
离王发现,这个话题,有些聊不下去了。他甚至后悔,当初要和她说心中已住意中人,让她一直这么误会。
可现在好像已是死局。要说之前的说辞,是骗她的,会显得他不诚肯。要说已移情别恋,又会显得自己太过薄情……
“啊!”金玉旋见他入神,从地上站起,却脑袋撞上了树枝,后退避让之时,脚下一滑,便扑倒在了离王怀中。
两人的唇瓣,意外相逢,那无法言语的美妙,让离王顿感胜却人间无数。
他不知她为何会投怀送抱,但就像是有妖邪附体般,鬼使神差的将她抱得更紧,一个翻身,两人便颠倒了位置,打算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女尊的女人,虽然从小受以女为尊的熏陶,但这也并不代表,对男人可以来者不拒。
特别是像金玉旋这种皇室中人,要想得到个男人,更是要门当户对,名正言顺。所以,之前她与南宫的事,才会那么让她费尽心思。
感觉到他的侵犯,她猛然推开他,然后借机逃到一旁,好是尴尬。
“你,你的唇,好像……好像被我的牙齿磕破了……”
离王也瞬间清醒,强作镇定地起身后,松垮的拳,沾了沾唇角渗出来的血渍,那里还夹染着她樱唇的温度。
“没事。”
“天,天不早了,我先走了。”她走得慌不择路,下一刻又倒在了离王的怀中。
她的脸羞红一片,回来的路上,两人一直沉默。直到分道扬镳之时,她才眼神复杂的凝望着他。
“谢谢四爷的鸽子。”就此别过,日后灵儿再也不会与你相见了。“保重。”
离王没读懂她眸中的深意,剖析间,竟忘了要下跟随令,当他反应过来时,马车已进了宫门。
金玉旋拎着鸽笼,到了东宫的狗洞前。如今有了信鸽,待她训练些时日,传讯息给母皇,回到女尊将指日可待。
咦?怎么塞怎么就是差那么一点点,硬是将鸽笼塞不进去。
“你还舍得回来!?”
太过冰冷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
她顾不上被吓到地上的鸽笼,准备好了赔笑的脸,才转头看向来人,笑容立刻僵在脸上。
我的天,抓她的场面,是不是有些太过于隆重了?
第655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除了太子辰和侍卫外,还有元衍和莫修染。他们二人正双手环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好不容易得来的鸽子,可不能让他当成了出气筒。思及此,她用最快的速度,融化开僵硬的笑容,打算退一步海阔天空,装作是从里面出来,而并非刚回来,试图浑水摸鱼的过关。
“辰,你终于来了,我刚出来,在这儿等你好久了,若你再不来找我,我便真的要走了。”
刚出来?等好久?元衍很佩服她说话的艺术。
哼!等他?“你撒谎的本事,还真是越发拙劣了。”
“真的,这些天,你总对我忽冷忽热的,让我心慌,我虽然很想你,可又拉不下脸来……”
“她……她这是又要演哪出儿?”元衍用肘戳了下正看热闹的莫修染。
莫修染耸耸肩,示意他往下看乐子。
她会想他?“本宫还不至于愚蠢到会信鬼话。说,到底去哪儿了?不然……”他余光扫过地上的鸽笼。
这个人,果然想拿她得之不易的鸽子出气,那怎么能行。金玉旋装出一脸思念他的虔诚。
“唉……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你是我的男人,想你也是人之常情,你为什么不信?”
“想我什么?”太子辰倒要看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样儿来。
什么都不值得她想!金玉旋绞尽脑汁,诶?有了。想他的美不胜收,可信度会高一些吧?
“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太子容貌九春,腰弯秋露,夭夭桃花,灼灼其华,胜却安陵与龙阳。”
她这一夸,让太子辰瞬间气绿了脸。
二皇子元衍,忍不住爆笑插嘴。
“皇嫂,你是不是最想说,皇兄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衾裳?”
孤陋寡闻的莫修染,则是一脸疑惑,虚心讨教二皇子。
元衍暂收笑意,极有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但毫不保留的传授,更像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安陵与龙阳,乃是安陵君与龙阳君两位美男子。”
“安陵君贵族出身,有文化,有修养,精于世道,很会做人。少年时俊美可人,青年后潇洒诱人,学识渊博,性格沉稳,迷倒无数仰慕者,其魅力非能用言语所描述。”
“而龙阳君,花容月貌如九春,腰恭弯曲如秋露,美目流转,娇媚无双,一颦一笑,都如同繁花吐露芬芳,让无数美女都黯然失色。”
旁人无人敢言,莫修染略一迟疑。“那太子被夸成了那样的美男子,为什么却不高兴?”
元衍又被他逗笑,然后轻咳了两声,停笑继续解迷题。
“据我所知,两人皆为一代帝王男宠。龙阳更是男色的代名词之一,名副其实的断袖。皇嫂把皇兄比作二人,让人一听,不免误会皇兄也……”
“哦……”这下,不仅是莫修染明白了,刚刚不晓得的人,也都明白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金玉旋感觉弄巧成拙,她怎么忘了这两人皆为断袖的事?“我刚刚就是打个比方,意思是说,太子丰姿奇秀,貌
美如花……”她怎么又转到花上来了。
莫修染大笑,给她拆台。
“什么?打比方?那太子妃的意思,是说我们太子殿下与那两人很像喽?不过,我看你那个花侧妃,倒是更适合与那安陵龙阳相提并论。”
还真的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莫修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金玉旋狠瞪他。
“我这便让你领教一下,本宫与安陵龙阳的不同!”
太子辰终于忍无可忍,大步迈向她,就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宫门里走。
“你先等会儿,我的鸽子,鸽子!”
金玉旋将鸽子当成了最后一棵稻草,挣扎着要下去拿。但她的大喊大叫,并未让太子辰放缓一分步伐。
元衍见她如此惦念鸽子,瞥了眼地上鸽笼,若有所思地拎在手中,打算有朝一日和她一物换一物。
金玉旋沐浴更衣,换回女装,就开始找那只鸽子。
得知被元衍带走,她让人给他捎话儿,并扬言,“若是她的鸽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就拉他的八哥儿陪葬。”
太子辰听了个尾巴,但也没有管这事儿,带御医进来,为其把脉。
“孩子可好?”太子辰刚问完话,又忙补充道:“这次再敢摇头代话,本宫就借你脑袋用用。”
御医请完平安脉,跪倒在地,哪里还敢摇头?一个劲儿的报平安。
再无旁人,太子辰审视她。
“最后一次机会,去哪儿了?干什么了?”
“我是想出去,可不是还没来得及走吗?”
“那个鸽笼是从天而降吗?”
她怎么忘了这事儿?忙嬉皮笑脸道:“就是出去买了个鸽子,买完就马上回来了。”
“看来,不上家法,你是不打算招了。”
他栖身过来,眸染浑色,金玉旋心有余悸道:“喂,上完家法,我可就更不招了。太子辰,你……你个……”
次日天明,金玉旋还在睡着。日过三竿后,都没有力气起来。一连两天,都没有给太子辰好脸色。
太子辰也不生气,除了必要的出门外,其它公务都搬到了家里,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办公。
金玉旋哪也去不了,但又不可能静心养胎。主要是她的鸽子,还没回到手上呢!
“我要去趟元衍那儿。”
“不准。”太子辰手中的笔写写画画,头也没抬。
“他抢了我的鸽子……”
“只要不是抢了你这个人,他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太子辰说得云淡风了轻。
金玉旋叉腰。“照你这么遭禁我,不用他来抢,我也知道跟他走才是正确之举。”
太子辰手中的笔,突然停下来。抬起头明眸微眯,透着危险的气息。
“你可知道,我为何对你与南宫的私通,不屑一顾,又不准莫修染打一点儿你的主意吗?”
“你讲话能不能不这么难听?我和南宫,可是在民间拜过东方大泽的,比你的婚事还要认真。”
太子辰本想告诉她,莫修染与他情同手足,他都不许他们之间有沾染,
更何况是元衍这个亲兄弟。
而金玉旋维护南宫的话,顿时让他接下来的话,转移了重心。
“既然你那么庇护他,那就等本宫抓到他再说了。”
他什么意思?难道南宫真的已经来了离国?“南宫……他已经来了?”
“来是来了,但能不能回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太子辰见她又真真的关切与欣喜,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金玉旋捂着胸口,嚷嚷道:“你不能动他!他要是有什么事,本王和你拼了。”
“好。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和我拼。”太子辰拂袖而去,临走前还高声吩咐一声,“没有本宫的命令,太子妃哪也不能去!”
切!哪来的什么太子妃?她不就是空挂了,太子辰私相授受的头街吗?她还是有自知知明的。
如何才能和南宫接上头?几日下来,她已急得团团转,一时半刻也没有主意。她开始每晚对着月亮看,从月缺看到月圆,又从月圆看到了月缺。
孕期四五个多月的肚子,渐渐突显出来,行动有所不便。
太子辰自然知道她的忧思,心中虽是不悦,但她有孕在身,也不想让她过于伤神。
而王后的常发脾气,离王的无故发火,已成家常便饭。让朝廷上下,人人自危,惶惶不安。
每个人的心里,虽知道得跟明镜似的,是因那个“女刺客”而起,但也就是敢私下里偷着议论议论罢了。
这种事,太子辰自然管不了,也劝不得。
莫修染也是疑惑重重。“太子,那个女人,到底是何仙姿,能让离王竟折腰?难道能赛过嫣儿小姐,甚至太子妃子?”
太子辰打心底厌恶他的八卦心。
“这不关你我的事。而且,在本宫心中,太子妃才是仙姿卓然。你若是太过压抑,明日就随我去游湖。”
金玉旋听说要去散心,立刻喜笑颜开。
临行前,太子辰见她头上,插满了价值不菲的珠钗,“你这……什么品味?”
金玉旋抗议道:“现在流行这个!哎呀你别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的确没什么好看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傻子。”他泼她冷水。
“你……”她窝火,不再理他。而心理却盘算着其它。“为什么还要带着你的青梅竹马?”
是嫣儿非要去,太子辰也没有横加干涉。
“你能去,她为什么不能去?”
当然是因为她才是正主儿!可转念又一想,也许马上就不是了。用手掩了掩袖口,怕被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然后突然盘算的赞同起来。
“你说的对。嫣儿小姐要是也去的话,定会平添不少乐趣。”
太子辰虽见她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而当她随一行人,来到忘忧岛时,不禁想起了那个送她鸽子的四爷。
有些歉疚,但也不至于影响她的心情。因为毕竟她另有图谋。
看着太子辰偶会扶着嫣儿,她眼不见心不烦。而太子辰虽像是故意气她一般,但眼角余光也没有离开过她的周围。
第656章 金蝉脱壳
坐下来,与嫣儿一起吃东西,是她最不喜的事。可她仍是一脸笑意。
“嫣儿小姐和太子,还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太子辰不知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只管听着。
嫣儿小姐嫣然一笑,“太子妃和太子才是绝配。”
“哪儿啊!我们是包办的,算是赶鸭子上架。不过,虽是包办的,但如果我在这位置上,也断然不会让你进门。”
太子辰虽听得有些不顺耳,但在听到她容不下嫣儿时,以为好在吃醋,觉得带嫣儿出来,还是有利大于弊的,心中略有欣慰。
“我一个小女子,只听父亲和大王的安排。”言外之意是,她最终能不能入东宫,金玉旋说了不算。
果盘中,只剩下一颗荔枝,嫣儿伸手去取,而被金玉旋连盘端起。
嫣儿本能地抓上她的手腕,硌到了玉手,不禁眉心一蹙。“你……”
金玉旋神色大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她嘻嘻一笑道:“对了,嫣儿小姐,我刚才发现有个地方景色还不错,我带你去。”
“……”
太子辰和嫣儿,都不知她又哪根神经搭错了。
金玉旋把嫣儿带到了,一处安静之所。看太子辰并没有追上来,心里踏实不少。
“金玉旋,你把我带到这儿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才不会这么傻。万一一会儿我不回去,太子辰定会和你要人,因为你们感情再好,毕竟我还怀着他的孩子。”
“你在怕什么?带着这么多镯子,头上还……难道你想……”嫣儿何等聪明,但却不敢置信。
“你猜对了。我今天要逃开太子辰的掌握。”
“你不怕我告发你?”
“那对你没好处。”金玉旋铁定她不会的。“而且,我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我若不呢?”
“你若不帮,那也许我这辈子都逃不开太子辰。我想你也不想为他空守一辈子吧?”
“要我做什么?”嫣儿不想和她浪费口舌。
金玉旋更不想与她浪费口舌。“一张从这里离开,到边境的粗略地图,并掩护我离开。”
“好。”嫣儿心中暗笑,打算确保她有去无回。
两人达成协议。不久嫣儿就以身体不适,进船舱里休息去了。
太子辰怀中抱着金玉旋,倾耳听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想着要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子才好。
金玉旋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养精蓄如,盘算着一步步的计划。
太子辰见嫣儿迟迟没有出来,叫来她的侍婢,问过之后,对金玉旋说了一句“等本宫回来。”便匆匆而去。
金玉旋等他走远,才睁开双眸,望着他迷人的背影,手抚着小腹自言自语道:“娘亲这就带你离开这里。”
她支走了身边的侍女,匆匆赶往与嫣儿约定的地方,在那里果然找到了地图,和方便出逃的衣装。
她没走几步,回头望了望太子辰在的地方,然后心一横,匆匆离去。
等太子辰再次回来时,却发现金玉旋已经不见了。他的头“
嗡”的一响,手无力的按在了舱壁,发现那里塞着一张寥寥几字的纸条。
“太子辰,我去西南角的浅滩挖藕了,听说烤着吃很不错,等回来一起烤。”
太子辰稍稍放下心,他可以和好一直烤,但要让他等,他恐怕做不到。
他匆匆找寻而去,但到了浅滩,却仍未见到她的踪影。“她跑了?”太子辰顿感双腿一软,没站稳退了两步。
他匆匆往回走,想要下令去搜寻她时,却发现两岸之间的水中,飘着一团女子的衣衫。
她的衣料无论颜色还是样式,件件都是他亲自吩咐的,即便看不到全貌,却也能认出个大概来。
他来不及多想,跳入水中,去寻找以为失足落下的她。却是徒劳未果。清凉的水温,倒是让他清醒不少。
据他所知,她的水性,是好得出了名的。而即便是遇害落水,又怎么可能连内衫都被水冲脱掉?
知道上了当,他湿哒哒地返回去,问过被支开的侍女,才想起她插得像爆发户般的一头珠钗来。
他下令去搜捕,嘴边弯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然后连湿衣都未换地也去找了。
金玉旋自打出了忘忧岛,她就发现有危险再尾随着她。她不敢去没人的地方,先去了当铺。
接待她的是一个新来的小伙计。
她将身上头上的首饰,给钱就当的抖擞完,只剩下太子辰赔给她的那个黑了吧唧的手链了,问那个伙计。
“要这个破东西吗?”
小伙计很是认真地看了看,然后相当没眼力地摇头。“不要。”
“切!就知道不值钱!”她撇嘴。本想扔了,但一想到腹中的孩子……算了,怎么也算是孩子生父的东西,日后给他当个念想吧!
而当铺的老板,却一眼认出,那便是玄铁令。但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待她走后,暗中跟了上去。
金玉旋虽已被太子辰化去功力,可却也能感觉到,暗中跟着她的人又多了一个。
感觉他们都来者不善,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树欲静,却风不止。
也许是暗中的人失了耐性,其中一人已轻身一纵,飘落在了她的面前。
这个嫣儿还真是个蛇蝎美人。除了嫣儿,她并不觉得有谁会尾随得这么及时。
那人蒙着面,话不多说,就是横空一剑,冲她的要害而来。
金玉旋感觉到凌然的剑气,却也无力可躲,只恨太子辰为何要化去自己的功力。
就当她以为,命丧九泉时,又一个蒙面人,竟也现身,也与二话不说,就挡下了她的当胸一剑,与之前那人搏杀在一处。
他们怎么还窝里反了?不过,此时不跑等待何时?她退进了看热闹的人群,再退进了巷子,由于没有长后眼,身后被踩的乞丐,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而金玉旋看他一眼,却会心的笑了。下一刻,她便身穿百家家,面上涂灰,大摇大摆地走在了各处,成了一个腰缠万贯的乞丐。
她有孕在身,思来想去,打算走水路,既稳又快。却没想到,她船还没上,就被船上的伙计,狗眼看人低的拦在
外。
她大方的掏出不少的银两,在试图砸死对方的同时,也惹红了贪得无厌的人眼。
而她遇害的晕迷落水,却被另一船上的人,无意救起。
离王怏怏不乐,斜倚着船杆,闭目抚额,对家仆打扮的侍卫救上来的人,也懒得理。
这些日子,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心上人的始终不再相见,让他才终于明白了,那日她拿鸽笼欲走时,那句无厘头的“保重”和那复杂的眼神,究竟是何意了。
“为何她不再相见?”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许多遍。可山不理他,水也不应他。但既然她寄情于山水,那他便也爱屋及乌,在这山水之间,感受她的气息……
“大王,是灵儿姑娘。”
魏统领的话,让离王瞬间睁开了眸子,找寻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被救上船来的小乞丐时,眸光又黯淡下来。
他不悦道:“你现在好大的胆子,竟敢跟寡人开这种玩笑。”
“属下不敢。大王,您再看看。”
是啊魏青何时开过玩笑?但离王仍是不报希望地走到小乞丐的身旁。然后突然半跪在她身旁,边摇边唤她:“灵儿,灵儿……”
家仆打扮的御医,前来帮忙。
御医唤来侍女,为其人工呼吸,却被离王当场拦下了。
“本王亲自来。”
“咳咳……咳咳……”几声咳嗽后,金玉旋醒来。看着眼前的人影,仍晕晕沉沉的。
“灵儿,以后你就是寡……就是我的女人。”
金玉旋醒来那刻,恍惚感觉有人给她渡气,竟然是他?
离王将她抱进船舱,御医才上来把脉,然后看着离王,一句话竟也说不出了。
“哑巴了吗?”
“爷,这位姑娘,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
离王的头突然一晕,被魏统领扶稳。
“是我的,你们都出去吧!”
金玉旋虽不知,他为什么要认下这个孩子,但心中却是万分感激。
她努力地支起身子,离王唤来随行侍婢,给她换件干爽的衣服。
离王二次入舱,手中端着一碗姜汤。
“四爷,谢谢你。”她的眼中,有感激也有歉意。
“你怎么会……”他本想问,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会怀孕,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你怎么成了乞丐?又如何落的水?”
除了落水那段,她如实相告外,其它一派谎言。
离王深信不疑,不是因为愚蠢,而是因为,他愿意相信她。
“一次酒醉后,我便怀上了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我也不知道。但这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我想生下来。只是家里人要是知道了,别说这个孩子的命了,就连我的,恐怕也难保了……”
说到心碎之处,她流下了热泪。
而她的梨花带雨,并不是要换得谁的同情。
而是,如今她功力不在,又有孕在身,在这有人就有江湖的世界,她们母子,恐怕寸步难行,更不要说妄想找到南宫,或是安全抵达女尊边境了。
第657章 景灵别院
离王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与她的再次邂逅,居然是这种情况之下。不过,她当初那么随便就跟他走,肯定也会随便就跟别的男人走,沟里翻船,是早晚的事。
可他并不怪她的轻浮,只是在责备自己,为何不早些遇上她。
“如若你不嫌弃,那就跟我走吧。”
“不必了,我不喜欢见生人。”
“没有生人,就你我二人。”
“……好。”动了胎气,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再做打算。
离王就知道能说服她,因为在他心中,她一向那么随便。
“景灵别院”乃离王亲笔所提。原来的别院名称,就此成为了历史。
而知晓的人,都明白“景”是离王的名。
太子辰这边,从湿衣找到了风干,都没有一点儿金玉旋的消息。
直到有人说,看到了玄铁令,来报时,他才循着那人说的方向,展开了拉网式的搜寻。
而朝廷上下,讨论最多的,就是景灵别院的事,和太子寻找太子妃的事。
总而言之,老子也别说老子,儿子也别说儿子。
王后已被气病在榻,太子辰和离王前来看望,一起被王后,数落得两身狼狈。
太子辰自然不敢顶嘴。
离王觉得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
“玉儿,寡人只是想纳个心仪的嫔妃而已。你若咄咄逼人,那就让她一直呆在别院好了。”
“臣妾决不允许!要是一般的女人也就罢了。大王,你知道吗?你都被她迷了心窍!要是继续下去的话,恐怕她就是第二个苏妲己,而你,是第二个……”
“放肆!”离王心中忿忿,“本王念你有病在身,不与你计较……”
王宫,东宫里,鸡犬不宁。
景灵别院中,却是一片祥安宁之地。
金玉旋站在危楼之上,斜倚栏杆。正寻思着,要不要四爷,帮忙找南宫。
可一只鸽子,她已经很内疚了,若是再利用他……恐怕连自己都过不了心里这个坎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离王除了必需的公事,就是留在这所别院里,陪她观花赏月。等她睡熟,才将奏折拿出来,批阅到深夜。
在别人家里白吃白住,金玉旋实在不好意思。偶尔为他沏杯茶,都让离王心悦不止。
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着实融洽。直到第七天,王后亲自来了别院。
金玉旋正在休息,离王也不在。
而太子辰,在得知母后去了景离别院时,怕她与父王再度闹僵,便暂时放弃找金玉旋,而匆匆赶去。
“魏统领,你竟敢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了?”
“王后,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后娘娘体恤。”
“那本宫要是硬闯呢?”王后大有豁出去的架势。
“呛啷”一声,魏统领宝剑出鞘,双手递到王后面前:“那您就得从属下身上踏过去了。”
王后怒极反笑,“你以为,你仗着大王器重你,本宫就不敢杀你?”
她抓起魏统领的剑,就刺向他。
千钧一发
之际,被另一柄剑驳回。
太子辰的及时出现,让王后又气又忧道:“辰儿,你来做什么?赶紧回去!”自己闹出大天来,都无所谓。可要是儿子掺和进来,那狐狸精一吹枕边风儿,恐怕太子之位都不保了。
“母后,父王与其它君王相比,后宫的确是贫乏了些。换言之,后宫也不只母后一个,多她一个也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您又何必为了所有嫔妃,而一人得罪了父王?”
“照你的意思,就由着你父王胡闹?”
“母后,儿臣也是个男人。所以,儿臣相信父王并非那胡闹,还请母后体恤父王,一切从长计议。”
真是奇了怪了,这一个二个的都嚷嚷着让她体恤。王后长出一口气,突然想到了金玉旋。
“你身为离国太子,整日不务正业,找那个连你父王都看不上女王爷。明儿哀家就下道懿旨,见者诛之,赏金万两。”
“母后,她怀了儿臣的……”
“好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一会儿你父王就回来了。”王后仍是执意,“哀家只是想见见她,见一面就走如何?”
魏统领仍不放行。
太子辰一拱手,“魏系统,本宫以人头担保,母后不会伤她分毫,只见一面如何?”
身为一国太子,如此屈尊降贵的对一个臣子保证,让魏统领有些犹豫不决了。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一道愠怒之声,带着呵斥道:“魏统领,你可还记得,本王曾对你说过什么?”
“父王。”太子辰等人施礼,王后看天。
“回大王,陛下说:‘没有您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闯,违者杀无赦!’。”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离王的咆哮,让任何人,都知道了,里面那个灵儿,就是离王的那片逆鳞。
魏统领知道离王这是在敲山震虎,所以还是没有动。
“怎么?是不是怕本王百年之年,太子登基报复?”离王刚放轻的声音,下一刻就又掷地有声起来。“寡人告诉你,只要太子一天不登基,太子之位就有重新洗牌的可能!你可别跟错了主子!”
离王这话一说,所有人都双膝跪倒,包括王后在内。只不过,她是被气跪的。
“还不快滚!”
离王一声令下,一甩长袖,就进了别院,剩下一大堆人,神色各异。
“你父王刚刚什么意思?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已经怀上了龙种,难道你父王想立……”
“儿臣的太子之位,谁觊觎就给谁好了,儿臣自始至终也未曾想过要当什么太子。”
太子辰无所谓地说完,扔下所有人,独自走了。他要在所有人之前,找到金玉旋。否则,他会因心空而亡。
景灵别院内。
金玉旋午后醒来,见有人坐在榻边,正凝眸看着她。“四爷,你回来了?”
“嗯。我让人做了些点心,一会儿陪我一起吃可好?”他的柔情,与刚刚别院外的那个人,仿佛不是一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以后我不只对你好,对你的孩子会更好。”
离王仍
不想说得太直白,只因本以为她随便的性子,怎么对他却总是拒他与千里之外似的。
说她欲情故纵,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又不像。
金玉旋也在心中纠结。
他虽然救了我,但总不至于,我要以身相许吧?虽然看这个人的气度谈吐,配自己并不吃亏,但毕竟……哎呀,自己这是怎么了。
晚上,赏月之时,他轻声低唤,像是在呼唤另一半灵魂。
“灵儿……”
“嗯?”
他覆上她的手,金玉旋不露痕迹的收回手。
离王心中划过一刻的痛,把心中的话,再一次克制在了心底。
换言之,“那日在宫中,你那么快答应与陌生的我相约,让我以为你钟情于我。可如今,我们越来越熟识,为何……”
“四爷,其实有些话,灵儿早就想和你说了。只是碍于怕你生气,才故而拖延至今。”
金玉旋低下头,贝齿咬了咬唇。
“但说无妨,恕你无……无妨。”离王说到一半又改了。
她仍不敢抬头看他。“四爷,我开始与你相约山水,只是被人关得有些闷,想散心而已。本想出游一次就好,可后来,我需要一只相当厉害的信鸽,以我对你的观察,你有这个能力,所以……所以……”
“所以,你利用了我。”
利用完了,就将他抛弃,与他再不相见了。离王的某个地方在坍塌,以往都是他不要别人,他还是头一次,被个小丫头这么不待见。
痛吗?那是自然。
“对不起。”金玉旋平生以来,除了和云妃道谦外,也是头一次这么虔诚。
她以为,他会责怪她两句,甚至会气得把她从这里赶出去。
可她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当她再无耐心空等下去,偷偷抬头偷窥他时,却见他的唇,已轻点在了她的朱唇上……
她错愕,忙站起,却被她一把拽进了怀里。浓得化不开的情愫,让她竟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那日,我便甘愿你利用。最好利用得骨头都不剩,只要你需要……”
这个四爷还真是会说情话,便她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四爷,你清醒一点,我不是你的心上人,我是灵儿,灵儿!”
被人推开,是离王意料之中的事。可事到如今,他不想再让她误会下去。
“灵儿,我心仪的女人,一直是你。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做你孩子的父亲,在景阳别院护你们母子一世周全。”
完了完了。她要知道说点儿实话,就招来这么大麻烦,那她打死也不会说一个字了。
“四爷,那个……你先让灵儿考虑考虑好不好?”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更不要说让他帮忙打南宫了。不然,不但南宫有危险,恐怕自己也得被他……
“好。”他转忧为喜,放她回了房。
要怎么甩掉他呢?金玉旋烧脑的想了半宿,再睁开眼时,已经是午后了。
也许男人在得到女人肯定答复之前,表现尤为突然,离王竟亲自下厨,为她做吃食。
第658章 双方暗中打探
而金玉旋无功不受?,也亲自烧叫花鸡给他吃。
原本从来不吃鸡肉的离王,却突然觉得,鸡肉才是这天下的珍馐美味。
离王好奇她向何人所学,金玉旋实话实说,曾经有个她很喜欢的男人,为她烧过。
离王一顿,虽然醋味上涌,但却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小气之色。“以后,我为你烧如何?”
金玉旋笑着点头。
宫中传出,离王因景灵别院的灵儿,而一改天性,爱吃叫花鸡时,却引起了太子辰的注意。
他凝神思索,由叫花鸡想起了,魏系统那日提着的鸽笼……
“薛将军,暗中打听一下那个灵儿,你亲自去。”
“是。”
两日后,薛将军无功而返。“太子,这次恐怕大王是动了真情,他身边的人,竟一个字也打听不出来。”
太子辰一拍桌子。
薛将军“噗通”跪倒,“属下无能,属下再去查。”
“不必了,本王自有打算。”
景阳别院,魏系统保护在一旁。
金玉旋与离王又在烧叫花鸡,而心不在焉的她,滑下了衣袖,靠近了火苗都没有注意到。
“啊!”她被突如其来的灼痛吓得大叫。
离王手疾,直接将被引着火的长袖蛮力扯下,而下一刻却是整个人,都惊呆了。
直到他给她包扎完,玉腕上小面积的烧伤,整个人都是蒙的。
“四爷,你怎么了?”金玉旋见自己烧伤,他却像吓得丢了魂。
“没事,心疼你而已。”
嗯?可他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说成惊吓过度还差不多。
离王心烦意乱的将她安顿好,强打精神去找魏系统,想再次证实被她高高撸到手肘处的东西。
魏系统虽不想打击离王,可也不敢欺瞒。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大王,那的确是……太子的玄铁令。”
虽然离王也早已确定,但听到魏系统这么一说,仍是一口鲜血喷出。
离王病倒在景灵别院,再加上腕上有伤,便暂时要消了要走的心思,留下来,日夜陪伴他。
“四爷,你感觉怎么样?”
他执她的手,到他的胸口。金玉旋本想缩回手,可碍于他身体不适,便也由着他了。
“痛,这里很痛。”
痛吗?岂止是痛,简直是痛不欲生!
太子辰儿时,先皇便将玄铁令赐与了太子辰。太子辰从不离身,而如今出现在她的身上……
他把魏系统叫到身边,“你暗中查查东宫的太子妃,如无所获,就联系女尊国那边,最好弄张旋王的画像来见。”
女尊国。
凌男妃和花倾落,甚至连同南宫,早已不知去向。而云男妃却被女皇看得,一步都出不了旋王府的静园。
这日,云男妃再次派人转奏:请战去离国找回旋王。而女皇仍以旋王不在,帮旋王保护好家眷为名,依然驳回。
别人兴许不知,但洪公公却心知肚明。云男妃的安危去留,都与简玉寒息息相关,女皇怎么可能舍得?
去告诉云妃,朕是不会同意的,让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他若真是爱上了旋王,那就等她毫发无伤的回来,再顺从于她,为她开枝散叶便好。”
女皇打发完了传话的人,密探进来,掏出一封密函,交给她。
女皇看后,大笑起来,“那就给他旋王的画像。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尽快促成离王与旋王的好事。”
待密探走后,女皇的喜悦,感染了洪公公,问女皇为何如此高兴?
女皇也不瞒他,简明扼要的说了说。
“恭喜皇上,如今旋王,又计划外的迷惹了离王,以后一切更在皇上的掌控之中了。”
“嗯。朕就知道,旋儿的天姿,不只是她的容貌,更多的是她奇异的体质,只要碰过她的男人,无一不想与她长长久久。以前看淡一切的云妃,被旋儿宠幸后,不也如此吗?”
“所以,之前您把这个秘密,告诉凌侧妃和花侧妃,也是想让他们产生好奇心,从而……”
“洪公公,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而得知这一消息的天师,却极为反对。
声称:旋王的命格,除了太子辰等相应命格的人外,其它人不得干涉,否则其中的利害,非常人能承受得起的。
女皇一向听从天意,可这次却没有采纳天师的意见,一意孤行。
离国的景灵别院。
离王拿画像的手,几乎抖成了筛子。
“魏统领,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泄露一点儿灵儿的消失,否则诛九族咳咳……”
“……是。”
魏系统看得心疼,本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离王与灵儿的一路走来,他都看在眼里,所以深知,离王断不会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而善罢甘休的。
“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处理干净点儿。”离王思虑再三之后,还是下了决心。
太子辰纵身山巅,遥望景灵别院,五味杂陈。
“金玉旋,若你就是蛊惑父王的灵儿,我断不会容你存活于世……”
此时的金玉旋一无所知,只是养胎的同时,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救命恩人。
“灵儿,你究竟是哪家的女儿?”
为什么他突然又要问这个?再编点儿什么呢?“好吧,那我也就不瞒四爷了,其实我是……”
“等等!罢了。”
离王的内心很矛盾,既想让她与自己坦诚相待,却又在她可能说出什么来时,害怕得不得了。“既然不愿说,那我便不再问了。”话说的很累的样子。
嗯……这四爷什么毛病?怎么感觉他越来越有些不对劲儿?金玉旋瞬间轻松,然后又歉意道:“四爷,灵儿打扰已久。所以,打算你好些了,我便告辞了。”
离王的心里,突然被人砸了块大石头。
告辞?女尊国的女人,还真是有他离国男人的风流。随便招手间,就搅乱了他一江春水,然后再一挥手,又想走得不留痕迹。
身为见惯了美人的一代帝王,他竟被她的一次出水芙蓉,就迷得七荤八素了。说出去,何等的可笑?
闭眸平复了一下心神,他才赤白着脸答道:“好
。”
可腹黑帝王心,是更古不变的真理。
离王的一病不起,让金玉旋根本就没有离开的借口。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还是与他张口,希望他的属下能帮她找个人。
当离王听到她要找南宫时,便绿了脸。要查灵儿不好查,但要想知道旋王的事,那简直是探囊取物。
“怎么了?四爷若是为难,那便算了。”金玉旋见他不悦,忙要收回自己的请求。他已经帮她够多了,她总不至按着一个人往死里坑吧!
“他是你什么人?”
“……朋,朋友。”蓝颜知己。
“我还以为是你的蓝颜知己。”离王的笑不达眼底。
金玉旋骨碌了一下灵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有些事,若是不说,也许对每个人都好。”
“好。”
她眼睛突然亮起来,“四爷你肯帮我?”
“不帮。”
“嗯?那你好什么?”金玉旋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还外加一股被捉弄的委屈劲儿。
“看你,我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果然,可爱至极。”
“你,你真坏。看你平日沉稳,看来都是虚的。”金玉旋眸中有些湿润,噘着嘴用粉拳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
离王装着咳嗽两声,让她瞬间停了手。“四爷,你没事儿吧?”
她的手被离王抓住,深情的眸子望进她眸底的晶莹,梦魇中道:“一切都是虚的,唯有我对你,情真意切。”
啊?他不会是来真的吧?看来,这个地方真不能久留。不然,日子久了,他真把自己当成他那个心上人,对自己产生不轨之心怎么办?
次日,金玉旋以借游山水之名出门,却被门外的化装成家仆的侍卫拦住。
完了完了,自己果然成了瓮中之鳖。可把话说开了,无疑是自找苦吃,不如……
金玉旋硬是要拉着离王出去玩,说是他的身体,若是吸纳了山水灵气,定会好起来。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美的山水,名药中的灵芝。”
在他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时候,离王还不想带她出去,更不想与太子辰闹得太过尴尬。
可他也是低估了她的软磨硬泡,撒娇打滚的本事。
据他所知,旋王一向骄横,可为何在他面前,表现的却都是小女人的做派?妩媚无双,风情万种。一个身体,却多个风姿……
“灵儿,你别这样,我真会受不了的……”他像是在梦呓。
“求求你了,我保证会让你满意的……”
离王重新躺回了睡榻上,再不避开,恐怕他会把她吓坏的。当下之计,还是等她腹中的孩子先没了再说。
小憩之后,当他发现桌上的永别信时,才突然想起了狗洞。他带人亲自去查看,发现狗洞旁,有一个她平日爱戴的发簪。
关心则乱,他没有多想,便带了所有的人,顺着狗洞延伸的地方去寻人了。
金玉旋躲在暗处,那些人行动有素的安排,让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姓魏的男人……她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哎呀,就她这副二五眼,她连自己都佩服自己。
第659章 奉天承运,离王诏曰
此时不是胡思乱想这个的时候,见门外无人看守,便大大方方的离开了。
这个四爷,平时看着很大智,怎么就不想想,那么小的狗洞,她以前肚子小的时候没问题,可现在,她倒是想钻,也没那个能耐呀!
而当离王想到的时候,再回到景灵别院,桌上又有另一封信。信上满是浓浓的歉意,与谢意。
二次搜寻,他不惜调动了所有能调动的人。
太子辰得到密报,迅速下令,让之前安排在景灵附近的人,暗中去寻太子妃,一经发现,不顾一切的将其带回东宫。
而太子辰,也快马加鞭亲自去寻了。
但时间似乎过得比往日要快上几倍,转眼间,天色已暗。而太子辰这边,既没有找到太子妃,也没听到景灵别院找到灵儿的消息。
兴许是太子辰最近运气不大好,夜中行走,却遭遇了劫匪,火把令马受了惊,把他带到了不知何处。
他趴在马背上,思绪早已飘到了别处。马蹄的打滑,让他来不及跳下,就已连人带马,从山上掉下,“噗通……噗通”一声重一声轻地摔落进河。
斜斜溅出来的大量水花,好巧不巧地扑灭了,主人好不容易才点燃着的一堆篝火。
不仅如此,连同主人即将要被烤干的衣衫,和快烤熟的香味鱼,也一样都没有幸免。
人与马先后上岸,瞥了眼不远处脏兮兮的人,刚要湿漉漉地离开时,就被主人拿烧火棍拦住。
“等等!怎么这么没家教?弄砸了别人的衣服和鱼,连句歉意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子辰笑了,但笑容里有诸多的无法言语。
“本宫的确没家教,不然怎么会将自己的女人都给弄丢了。”
怎么这么倒霉?这就叫无巧不成书吗?金玉旋看清来人,手不安分地轻抓前额。
“那个……你可不可以当作没有认出我?”
“你说呢?”太子辰铙有兴趣地看着她,心情那叫一个从未有过的好。
但这种好心情,很快便结束在了东宫。随即封锁了,金玉旋回东宫的消息。
由于回来太晚,金玉旋也未被御医诊平安脉,便进入了被审阶段。
“为何要逃?如何逃过追查?逃去哪儿了?做过什么?”
太子辰问了许久,却仍没有听到有人回答。起身向睡榻上望去,却发现逃累的女人,已没心没肺地睡熟了。
太子辰那叫一个气,可气归气,看着久日未见,又失而复得的美人,还有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打算明日,她休息好了再说。
他转身离去,却在反手为她关上门时,才纳过闷来。这是他的房间,为何要走?
可宽衣解带躺在她的身边后,又着实心里不痛快。他不像是在和榻上的女人较劲儿,倒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儿。
他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还是忍着一百个问题,将她珍惜地抱在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仍是醒着的。美人在他怀中的扭动,让他随口问了一句。
“这段日子,你
是不是和父王在一起?”
金玉旋如梦中般,说了他一句“别吵,好困……”
“灵儿是不是你?你是不是灵儿?”他又追问几句,却再也没有听到声音。
太子辰见她又沉沉睡去,却再也提不起心情,与之同榻而眠了,然后下榻开门,透地书房的窗,默默的对着七星北斗,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翌日,离王称病第五日不上早朝。
太子辰也自然不用早起。
金玉旋睡到自然醒。见榻边的太子辰,正像看犯人似的看着她。
可接下来御医的话,却让两人皆是一惊。她被人下了慢性的毒。此毒不会导至大人有何异样,但长期服用的话,孩子肯定不保。
太子辰让太医保密,然后开了化毒的方子。
“谁会给你下毒?”他问询的同时,心中已有了三分答案。如果是,那他该如何应对?一种不安的预感,袭满了周身。
“不知道。不过,除了你那青梅竹马,我也没得罪过谁。”金玉旋也很纳闷。
太子辰蹙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段时日你在哪里?”
四爷官再大,也大不过太子。她才不会傻到恩将仇报,去揭发四爷。
“夜宿山洞,餐食鱼肉。你昨日见到我时,不也看到了吗?哦对了,御医说我中毒,会不会是因为我误食了百草?”
太子辰虽不信她,但心里仍是轻松了不少。“化名灵儿的人,是不是你?”
灵儿?他居然知道这事儿?他该不会已经查到景灵别院了吧?不过,可不能自乱阵脚,害了那英俊的大叔。
“灵儿?太子辰,你是脑子进水了吗?睁开你的瞎眼……”
“嗯?”太子辰一瞪眼,让金玉旋瞬间蔫了。
“你为何这么问?”金玉旋怀着一颗,他爱说不说的心反问。
“景灵别院的女人若真是你,那你和孩子,本宫便都不要了。”
金玉旋眼睛忽的一闪,“有这么好的事儿?也就是说,如果我想重得自由,明天去那里住就行了?”
“嗯。如果在我剑下丧命也是自由的话,那本宫明儿就亲自送你过去。”
丧……丧命?“你也太夸张了吧?这种玩笑,你也敢开,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金玉旋虽说也景灵别院没关系,但太子辰不知为何,心中仍是一片阴霾。
入夜,太子辰与之温存之后,眸底仍是动情的浑色,他轻咬着她的耳垂,似乎是之前的温存还不够。
他低声呢喃:“宝贝儿,乖乖听话,相信我好不好?”
相信?他指什么让自己相信?信他命就没了。“南宫在哪儿,你不要伤害他好不好?啊!疼!”
突然被人咬疼耳朵,金玉旋边轻揉,边大声抱怨。
太子辰眼底已一片清明。“知道疼,就不要想别的男人。不然,咬的就不只是耳朵了。”
金玉旋咬唇,将腹诽他的污言秽语,都沉默在心间了。
“累了,要睡了。”
太子辰见她转过身去,“要不要先
洗洗再……”
“啊……”金玉旋捂着耳朵大叫。
太子辰不由分说,抱她去沐浴。
两日后,离王称病后的第一次早朝。
太子辰自然也去了。
早朝之上,离王眼底腥红,明显睡眠不好的状态。君臣料理完公务,离王问道:“太子,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若是能御驾前往,估计离王在得到消息消息的那一刻,就去东宫里搜人了。
“回父王,尚未。”
“那好。”离王拿起一卷圣旨,递到由公公的手中。“宣吧。”
一听有旨要宣,文武群臣连同太子辰,立刻“呼啦”跪倒一片。
“奉天承运,离王诏曰:护国大将军秦暮之女,嫣儿,静容婉柔,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淑慎性成,柔嘉维则,深慰寡人与王后之心,特册封为太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太子辰不知是如何出的大殿,自从宣旨起,他耳边的恭贺之声,就起伏不断。
他人刚进了东宫,金玉旋就已经在收拾铺盖卷儿了。
他耷拉着肩,话也不说,就这么愣愣地盯着收拾行囊的女人。
金玉旋收拾完,经过他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拽住。
“别闹,本宫现在很累。”
“谁闹了?我只是要给你的太子妃让房间。”
她哭过?不然怎么眼圈儿那么红,心中微微一喜,将她抱到睡榻上,自己则上榻躺在了她的腿上。
闭上眼,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别人说话。“旋儿,让本宫安静地躺会儿好吗?”
金玉旋感觉到他的疲惫。何时起,一向精力充沛的他,也有累得要从她这里讨安慰了。还是说,嫣儿被正式册封为太子妃,他高兴得过了头儿?
太子辰自从被赐婚的那一刻起,就大概明白了。原来,她的话一句也不可信。她招惹谁不好,为何偏偏是父王?
如此一来,不仅是她,恐怕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难过此劫吧?
可事到如今,是把她安全送回女尊,还是将她藏起来?送?父王自然会半路抢人。藏?就得把她藏一辈子。
两条路都不可行,他该怎么办?早就听传,灵儿姑娘已给离王怀上一子。可这明明是自己的孩子。而她,究竟和父王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如果他们真有苟且之事,那自己真会杀了她们母子吗?疲惫又纠结地转头,却见她已经睡了。
如果现在杀了她,万一他们之间是清白的……从未有过的犹豫,总发生在和她有关之时。
他摇摇头,希望之前的推测,都是假的。也许是他想多了,一切都是巧合,她也不是灵儿,更与景灵别院没有关系。
二日,残月未退,万物依稀可见,他便收到密报。说离王的那个灵儿已经找到了。
绝对是个好消息,再三确认后,他才展开了这段时间以来最舒心的笑容。
早膳时,金玉旋感觉他的心情很好。切!果然男人都一个样,“你心情不错?”
第660章 自古帝王皆如此
“你看出来了?”他反问。
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好吗?“你什么时候迎娶嫣儿?”
太子辰见她有醋意,心情更为舒畅,“很快,钦天监监正觐见,说三日后是良辰吉日。”
而他的愉悦,看在金玉旋眼中,是他对这次赐婚的高兴劲儿。
太子辰胃口也不错,之后就进了宫。
她从宫女口中得知,好像是因为迎亲的事。
迎个婚而已,他至于这么猴儿急吗?自己当初,与五男妃同拜,也觉得没什么可兴奋的呀?
哎呀,她想这些有什么用?倒不如三日后,等东宫办喜事的时候,她趁机逃出去。
“来人,去把二殿下请来。哦对了,让他来时,带上那只偷走的鸽子。”
派去的人很快回来,说二殿下还要去给太子选新婚贺礼,鸽子也忙着吃食,都没空儿过来。
金玉旋一听,恨不得打到他那里去。“罢了,那就把那只八哥,给本宫……”三日后都有人来替班儿了,“给我把那只八哥弄来。”
八哥儿生了一上午的气,就是因为新主人给它起名叫小坏,还不停的用长棍折磨它。
“坏人,坏人……”
“你才是坏鸟儿,坏鸟儿!”金玉旋发现这只八哥儿,越来越意思了,便将它从笼中放了出来。
“小坏,你走吧!”
哪知,八哥儿飞了一圈,又飞了回来,落在她的衣袖上轻轻地啄呀啄。
她一喜,“没想到,你还是很通灵性的嘛!”
太子辰进宫,表示无心与嫣儿成婚,请求离王收回成命,却未达心愿。
他仍不死心,移步护国府,想让嫣儿提出不与自己成亲,却让嫣儿哭得梨花带雨,说诏书已下,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他落败地回了东宫,一进门,就瞥见金玉旋,正在和只八哥儿玩得不亦乐乎。
哼!这个女人,还当真对他无情。他都马上另娶她人了,居然还这么高兴。看来,嫣儿入东宫,也许对她并没有影响。
反正已选好出逃路线,一切准备就绪,只欠时机。所以,她想对太子辰格外友好些。
“喏,这是我给你画的画,送你当新婚贺礼,到时候挂在……”
“无耻!”太子辰只瞧了一眼,便忿然作色地抢在手中,撕成了碎末,很是厌弃地摔在她身上。
“你不喜欢?”她的表情很无辜。
能喜欢吗?对于太子辰来说,那简直是一张无耻之图。他色眼迷离地躺在嫣儿的怀里……
“你还真是……”太子辰不知要怎么形容她,然后抬步就走。
“喂,再不喜欢,起码儿也是我一片心意……”
三日之内,太子辰再也没有和她同榻而眠。
金玉旋的心里,虽然莫名空唠唠的,但也是难得的轻松,和小坏玩累了,再琢磨琢磨别的。
三日后,太子辰迎亲前,把金玉旋从梦中唤醒,柔声问询。
“旋儿,你若是不让本宫去,那本宫便不去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支持道:“去呀,为什么不去?那么一个大美人儿,万一要是错过了
,还不得后悔死你?去吧去吧……”
太子辰见她翻个身又睡,不但不在乎他,还反而一个劲儿的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真想就这么掐死她算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去迎亲,但护国府的掌上明珠,仍一刻不晚的被送入了东宫。
大喜的日子,东宫里很是热闹。
金玉旋也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人锁在了房内,而且看窗外多了不少侍卫看守。她咬牙,问候了太子辰的祖宗十八代。
马上到了拜堂的吉时。
可离王虽然来得并不晚,但高堂位上,此时却迟迟未现身。
“陛下……”
“没找到?”
“找到了。但太子派兵把守,兴许是怕旋王趁乱逃走。”
“他防的是寡人吧?”离王这些天,想灵儿想得坐立不安,手心都痒。“既然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派死士去救。”
去救?自古帝王皆如此。不过,对于魏系统而言,无论离王说“去救”还是“去抢”,他都不会犹豫更不会忤逆。
万事俱备只差东风的金玉旋,急得在屋内团团转。她试着大声喊人,人却不开。灵眸一闪,“哎呀,我肚子疼……好疼啊……”
门外的侍卫,怕出事,让个宫女进了门。
金玉旋趁宫女不注意,就将宫女打晕,假扮宫女,裙摆将她隆起的小腹遮住,刚要出门,就听到外面有打斗声。
自己今年也不知是怎么了,窝里反的事,她遇到特别多。咦?不对。侍卫和蒙面人在打。
她左躲右藏,在混乱中讨活好辛苦,好不容易在险境中逃生,就听到有人在揭穿她的阴谋。
“不好了,太子妃换了宫女的衣服逃了。”侍卫进门,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宫女,吓得大喊。
奶奶的,看来还得,找件侍卫的衣服换上才是。她猫着腰,走走停停在东宫的花花树树间。
突然一个独行的侍卫,让她眼前一亮。
“别动,不然我杀了你。”她把随身匕首,利索地横在那侍卫的颈间,然后逼他到隐蔽之处,“脱衣服。”
谁知,那人二话不说,就熟练地脱衣服,让金玉旋不敢直观。匕首微微收了收,侧着头道:“东宫的人,还真是放得开呀!这就是太子如此,上行下效……喂!”
她突然感觉身上一暖,她不敢置信,余光一扫,那侍卫……在给他穿衣服?
“娘子。”
“是……是……”金玉旋喜极而泣,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又是掐来又是拧。
南宫抿唇,这段时日的受罚与艰辛,只因这一刻,而深感值得。
“娘子,这不是做梦,要是娘子想折腾南宫,那就随我去找个安全之所。”
金玉旋见他真实存在,咬一口在他唇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想这个?快走。”
“等等。”南宫看她侍卫衣,丫鬟头,实在招眼,便将头上的侍卫帽也扣在了她的头上,拉起她,“跟我来。”
侍卫和蒙面人,都在追两人,但南宫看得出,无论哪方,都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疑惑之中,他左臂被划伤。
“娘子,你先设法
逃出去,城外十里,有人接应。”
“我也想呀,可是怎么可能?”金玉旋视死如归地望着他,“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可话虽凄美,但很快两人就被侍卫和蒙面人打散。
“坏人……坏人……”
金玉旋好不容易躲过追兵,就听到八哥儿在叫她。“小坏别吵,快滚开!滚开!”
听到声音的侍卫,“在那边!追!”
金玉旋恨不得,立刻抓到该死的八哥儿,边逃边道:“小坏,要是让你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人与鸟稍稍较劲儿,金玉旋就不是个儿了。又看到侍卫的身影,她逃一般地钻进了硕大的屏风处。
然后,听到了头顶上,有人在说话。
“吉时都快过了,你父王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大王来了。”她身边的嬷嬷喜道。
金玉旋一惊,抬头看看,居然无意中钻到了屏风下的桌案底下。难道……这就是太子辰的婚礼现场?
离王虽未着华服,但一身素衣,也丝毫不减他的帝王之气。他的到来,让本就安静的全场立即更加宁静。
也更突显出,桌下尤为热闹。
“坏人……坏人……诶啊,快打死老子了……坏人……”
有刺客!
众人皆惊,王后起身的同时,随行侍卫,立即包围了桌案。
“出来!”
金玉旋好苦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只好硬着头皮出去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只被摔出来的八哥儿后,又从桌幔里滚出来一个侍卫帽。
“出来!”又一个侍卫高叫着。
“你急什么?这不正往外爬吗?”
灵儿?离王怎会听不出她的声音。
太子辰也是一愣,她在桌子下干什么?是突然后悔,想要择机来抢回他吗?可她逃出来为何没人来禀报?
却不知,前来禀报的人,都已被魏系统的人拦在了外面。
金玉旋从桌子下,慢条斯理地爬出来。然后众人就看到,一个丫鬟头,侍卫衣的绝色,骨碌着美眸,笑嘻嘻地站在了,举剑对着她的侍卫们面前。
“误会误会,我不是什么刺客,我是……我是太子妃。”
嫣儿也早在乱哄哄中掀起了红盖头,“你是太子妃,那我是谁?”
“我先进的门儿,那你自然是二太子妃喽!”金玉旋想都没想,就顶撞了她一句。
这下认不认只她的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
王后气得这才找到了声音。
“金玉旋!你有孕在身还不安分。太子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看来,本宫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就不会消停!来人!”
“慢着。”太子辰出声阻止。“母后息怒,待一会儿礼成,儿臣亲自调教她便是。来人,把她带回房间,若是少一根头发,提头来见。”
“是。”
太子辰的话,无疑是当着众人,给了金玉旋好大的面子。
可有人给面子,并不代表对方就要接着。她不领情地瞪了他一眼,“太子辰,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第661章 来人,掌嘴!
“来人,掌嘴!”王后又轻易被她激怒。
王后身边的嬷嬷,前来行刑。
金玉旋忙躲到太子辰身后,想祈求庇护,却不料,太子辰并不想帮她。
她被人拉出,眼看就要挨一巴掌。可下一刻,那嬷嬷的手腕,就被人某人遏制在了半空,然后就听到她的一声嚎叫,摔坐在地。
王后见状,气得大拍桌案,却又不敢言语。
金玉旋抬头,想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恩人。不看还好,这一看,欣喜若狂……
“四爷?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不是你不放心灵儿……”不对,这时候应该装作不认识才对吧?
可话已出口,想要收回,是万万不可能的事。坏了,坏了,太子辰会不会对四爷不利?她在死寂一片中,偷看太子辰,果然发现他周身上下都是杀气。
如果说,上一刻,所有人还在疑惑与惊愕中,那么下一刻,她的举动才是让更多的人,都不予理解。
横坚是死,她坚定地抓起离王的手,就在众目睽睽下,把离王拉跑了。
好多人脑袋不灵,跟不上这神转的路数,一心只保离王安全,随后就追。一个孕妇,怎么可能跑过一群年青体壮的卫士?
离王暗中一挥手,侍卫们虽疑惑不解,但也不敢违命追赶。
但不追赶,也只限于一部分人。
王后被金玉旋那一声“灵儿”,吓得险些瘫倒。知情的人,也在心中大胆地猜测着什么……
四爷?灵儿?果然……太子辰无法消化,拖着沉重的双腿,不顾嫣儿的阻拦,就拨出一侍卫的剑,顺金玉旋跑的地方去了。
“哎呀四爷,我累得不行了,还是先进这里躲一躲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金玉旋看后无追兵,指着她与太子辰的寝殿。
“灵儿,为什么……”离王本想问为什么要带着他逃路,可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被她拉了进去。
他出乎意料的被推倒在榻上。然后被她盖了层厚厚的棉被,随即她也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四爷,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离王在被子里,伸出手找到她发着冷汗的小手。她很害怕?
“其实……太子辰是我不成气的夫君。刚刚我当着众人,不但承认了我就是灵儿,还不小心把你也拖下了水。我死不足兮,可连累了你……”
“灵儿,你这是在担心我?”
“嗯。”金玉旋坦言。“实不相瞒,刚才有人来救我了,只是因太多的侍卫,和莫名的黑衣人加入,所以把我们冲散了。我这么一闹,恐怕你在这里也混不下去了。不如跟我走吧,只要逃出,你就在王城外十里的林子里等我可好?”
她这是要把他拐回女尊?可他怎舍得她回女尊?“你身子不大方便,这么倒腾,不怕伤了孩……”
“嘘……有人来了。”金玉旋忙捂住他的嘴巴,柔柔的小手,让离王突然想呆上一辈子。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你们退下。”是太子辰的声音。
“你倒有心思睡觉?”
离王刚要起身动,却被金玉旋按了按。然后懒洋洋地对太子辰道:“太子辰,四爷已经离开了。而且,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朝中大臣,离王没有发话,你无权随便处置他。”
四爷?父王排名四,她这么称呼,应该并不知父王的真实身份。真是个傻和可恨的女人!
“本宫是无权处置他,但却有权处置你。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男人。”
金玉旋在被子里的手一抖,“你处置我干什么?我和他清清白白。”
离王感应到,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无畏。还是说太子辰经常虐待她,让她产生了恐惧之心?他心疼地攥紧了她的小手,试图给她些勇气。
“清清白白吗?”太子辰了是让被子里,另一个人听的。
“就算不清不楚,也与他毫无关系。实话说了吧!我见他第一眼,就看上他了。他不从我,我便用太子妃的身份强迫他。所以,你堂堂一国太子,要是和个饱受胁迫,又可怜的大臣斤斤计较,岂不有失你的风度?”
“风度?你现在还有脸跟我讲什么风度?滚,滚!”
“啊?不滚。你要睡觉,就去嫣儿那儿,我现在有孕在身……”
“砰!”的一声,一个名贵花瓶,突被某人掌力震碎。“那个孩子,本宫可以不要。如若再不滚,我现在就先要了这个孩子的命!一……二……”
太子辰杀气十足,眼圈腥红,眼底似乎闪着些许晶莹。
“好好好……太子辰,你先消消气,我这就滚还不行吗?”
金玉旋下意识的,捏了捏被中人的手,让他趁机逃走。然后就慢悠悠地下了榻。
“哎呦……”在经过太子辰时,她突然摔倒在他身上,“我现在浑身无力,两腿更无力,你扶我出去好不好?”
太子辰也并不想,在这么尴尬的时候,与父王谈女人,便依言把她扶了出去。
金玉旋找各种借口,缠了他一会儿,估计四爷逃出了房间,才放太子辰离开。
太子辰再次进屋,离王已端坐在屋中的红木椅上了。
“父王。”太子辰双膝跪倒,将头抵在地上交叠着的双手上,头也不抬。
“辰儿,你是聪明人,父王余生,除了灵儿,别无他求。”
“儿臣明白。”
“寡人今日便要将她带走。”日后给她重定身份,光明正大的呆在他的身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太子辰缓缓抬起头,眸中带泪,字字坚决道:“除非儿臣死了。”
“你!”离王本想发怒,却又按下了性子。
“你还有嫣儿,你儿时就很喜欢她,寡人和你母后也都很喜欢她。”
“既然父王喜欢,那就把嫣儿带走便是。”
“啪”的一声,离王一巴掌赏在了太子辰的脸上。“嫣儿待你情深意重,你竟能说出这种混话来?”
“父王,您可以打死儿臣,除此之外,旋儿一步也不能离开东宫。”
离王心中有气,但又不能强来,还是从长计议吧。他
临行前,却又不放心地交待。
“暂时不要和她透露寡人的身份,寡人走后,你不要惩罚她,是父王无法自控的错,她只是受父王连累。”
“父王。”太子辰叫住离王。“你和她有没有……”
虽没有,但……“不清白。”离王巧妙地回答了他,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而企盼婚事已久的嫣儿,连堂都没掰成,就直接入了东宫,当起了太子妃。
“不清白。”待离王走后,这三个字,如魔咒一般,在太子辰的耳畔久久回荡,挥之不去。他瘫坐在地上,心中发狠道:金玉旋,你给我等着……
王后回宫,和离王大闹。“大王,你竟然……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怎么答应臣妾的?”
“记得记得,本王累了,来人,送王后回她的寝宫。”离王哪有心思应付别的,整颗心早就飞到金玉旋身边了。
金玉旋的确不好过,但嫣儿也在独守空房。
她和大王?还真是千古奇缘。嫣儿的心底,特地拉长了那个“奇”字。“金玉旋,本宫渴了,你给本宫倒杯茶来。”
真是小人得志。“来了。”她有气无力道。胳膊上,都是因被罚给嫣儿当丫头,而落下的打痕。
“你这是用的什么水?”
“三天前的。啊!疼!”金玉旋边轻揉胳膊,边怒瞪着嫣儿的婢女。
“还不去烧水!”那婢女又吩咐道。
“知道了。”
金玉旋嘴里应着,心里却暗骂着太子辰。不过,既然南宫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还会寻机来救她的。也不知道,四爷去哪儿了。
不如打听一下吧。“莫修染,莫修染……”她觉得他虽然看不上自己,但还不至于落井下石。
莫修染常住在跨院,但金玉旋光顾还是头一遭。听到声音,他跑出来。
一阵酒气袭来,让她很是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风。
“大白天的,你居然在这里偷懒?万一让太子辰知道,狗脸一翻,罚你个几千军棍,死都不会瞑目。”
“什么偷懒?本将军这可算是公事。你这么形容太子,不怕隔墙有耳吗?还是说太子罚你罚得太轻?”
“怕他不是我了。哦对了,这两在我发现,你们太子和太子妃还真是天生一对儿啊!”
“怎么讲?”莫修染饶有兴致。“从你嘴里听到好词儿,不容易呀!”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蛇鼠一窝。对了,听你们那位太子妃说,太子与她夜夜欢歌,是不是真的?”
莫修染就知道她没好话,“是吧!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吃醋了?”
“吃醋?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他们早生贵子呢,也省得光盯着我的肚子看。万一好怀了,太子辰一高兴说不定会放我回国。”
一点儿不介意是假的,可输人怎么可能再输阵?“对了,我今天来,是想打听一下,那天被我拉走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金玉旋看莫修染一脸痛色,就不往好处想,却不知,危险正向她一步一步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