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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MISIC伯爵     最后一个道士txt下载     最后一个道士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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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就是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有一个赤脚医生,查文斌知道就这伤势也没必要再送去他那里了。好在今儿是过年,村里在外忙的人都回了家,那时候有条件的人已经买起了面包车开始自己跑运输,村头阿贵就有一辆昌河。

    查文斌火急火燎的跑到阿贵家,他也提着香纸准备去上坟呢。那时候查文斌的名气别说在自个儿村,就拿咱周围方圆几个县来讲,也是声名在外。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特地来找他看相、算命、求风水的都踏破了村头的土坎,就更加别说那些来找他办白喜事和驱邪的人了。

    阿贵一看查文斌抱着儿子,那孩子身上还有斑斑血迹,放下手中提着的篮子赶紧问道:“文斌哥,这是咋的了?”

    查文斌急急忙忙的说道:“让十六响给炸了,你车子在家不,在的话帮我送躺县医院。”

    阿贵一瞧那孩子,衣服都给炸烂咯,晓得伤得不轻,只冲院子里喊了一句:“孩儿他娘,你先去上坟,我有事。”说罢,放下手头的东西,赶紧领着查文斌进了院子,发动小车载着他们爷俩朝着县城赶去。

    那会儿那地界的路说实话,真不咋地,还没修上柏油路,就是那种泥巴土路。大冬天的一上冻再下个雨什么的,路上坑坑洼洼,车子一路颠簸,那孩子就疼得龇牙咧嘴。阿贵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那一天多数医生都回家过年了,他帮着查文斌挂了急诊,也等了好半天才给弄进了急救室。

    两人在门口焦急的等了老半天,不久前自己就曾经躺进去过,这下换成了自己儿子,女儿已经丢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有事了,查文斌是脑子里一团乱麻。

    再说那卓雄和横肉脸回到家里,见查文斌好久都没回,去外面一打听,阿贵媳妇说是孩子给炸了,两人在村里急的也是团团转。好不容易在村长家里借了一辆三轮胯子,卓雄载着横肉脸呼啸而去,家里只剩下黑子那条大狗了。

    等他俩赶到医院,一番好找之后,终于见到了查文斌,他正在门口花坛边抽泣呢。

    卓雄赶忙就问:“文斌哥,孩子咋样啊?”

    查文斌见是他们来了,抹了一把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女儿丢了,这儿子还给炸得。。。”

    “咋样了啊?”

    查文斌一把扶住卓雄,梗咽的说道:“把命根子给炸坏了,医生说怕是将来没生育了。”说完查文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叫个什么事啊?

    查文斌的师傅曾经告诉过他,做道士,可以得罪鬼,但是不要得罪神,神是恩怨分明,有责必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泄露了太多的天机,又或者说这也是天命?总之查文斌绝后了!

    那孩子的命是保住了,县医院的病床上,三个大男人看着冷冰冰的墙壁,心中都不是滋味,这话该怎么开口和孩子讲,查文斌说不出口,其它人就更加说不出口了。

    当天傍晚,查文斌决定把儿子接回去过个年,阿贵在下午已经被查文斌先给差回去了,卓雄开着三轮胯子载着四人顶着寒风回了家。一路上查文斌用厚厚的棉袄包着他,可那孩子还是冻的瑟瑟发抖。

    黑子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村子里的人都说,这狗从中午开始就一直站在了村口。等瞅见卓雄的胯子“突突突”的过来,也没有向往常那样冲上去,而是静静的等着,然后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回了家。

    安顿完孩子,卓雄先是收拾了一桌酒菜,再怎么,今天也是年三十,出事归出事,年终究是要过的。只是那孩子疼得直叫,大伙儿谁也没心情吃饭,就连黑子扒拉了几口之后也早早就去了大门口趴着。

    查文斌半步都没有离开过,一路上也没说过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不停的翻看着手中那块大印。或许再给他一次机会,便不再选择做道士,不过他有的选择吗?横肉脸无精打采的看着那台黑白电视机,里面的赵忠祥搭配着倪萍正在给全国各族人民拜年,这也是查文斌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

    那孩子只是勉强吃了几口饺子,不多会儿也不知是疼累了还是真困了,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看着儿子脸上挂着的泪痕,查文斌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一个翻身,拿起床头挂着的七星剑便要出门。

    “你们俩在家看着,不管有啥事,不准出这个门!”这是他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然后提着七星剑,背着乾坤袋便大步走了出去,卓雄知道他的性格,他说什么最好就听着,便老实的窝在板凳上看着无聊的节目。

    黑子见查文斌要走,摇着尾巴就跟在后面,这倒没有被他阻止,一人一狗向着远处的深山走去。

    他们的祖坟风水是当年查文斌的师傅看得,一条小青龙的背上,虽不说不上是什么龙穴凤地,但在这一片也算是顶好的了。再一个自家本就是农民,也不想图那个大富大贵,师傅便选了那儿,离家不算远,五里地,原本有些野茶种着,那块地在当地也叫做茶叶地,下面的泥土都是正宗的黄土,厚实的很。查女那个小坟包也是当年师傅给查文斌自己看得穴,只是没想到白发人送了黑发人,便把她给葬在那儿。

    最让查文斌不明白的是,今儿是新年,妹妹怎得就连自己亲哥哥都没保住呢?还就这样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难不成真是一场意外?他从不给自己算命,也不给家里人算命,反正今晚原本打算给闺女烧个清香,趁着这个机会一块上去看看。

    这天呢,果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刚一面还是好好的呢,等查文斌走上那条小道,居然开始了打雷,而且还是炸雷!查文斌停住了前进的脚步,黑子就站在他的身旁,瑟瑟的西北风又开始呼呼作响。

    “冬天打雷,来年坟堆。”查文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自言自语道。这绝对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这种本不该发生雷电的季节里,但若发生了雷电,则预兆来年或者疫病流行,或者有自然灾害,会大量死人,所以阎王不得闲,人死用耙推,坟墓来不及挖,一个贴着一个。

    换做平日里,出现这种凶兆,他是万万不会再上山,可今天已然顾不得那么多,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山头上埋着得都是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若说不保自己还说得过去,总不至于会害了他。

    捏了一把七星剑,查文斌拍了一把黑子的屁股:“走!”

    空中的闪电肆虐,把那原本漆黑的夜晚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查文斌提着手电筒,这种干电池的性能怎么和射灯比,红兮兮的那点光线远处看着活脱脱就是一鬼火在飘荡,这点亮打了和没打差不多。

    要经过查女的坟,得先过他师傅那一座,接着才是他爹妈,最右边那个原本留给自己,现在给了闺女的地方。虽说白天已经上来祭拜过了,但过个夜路,查文斌怎得也要跟师傅打个招呼,细细的摸出一柱香来,用火折子给点燃了插在坟前。

    要说这冬天的风挂起来就跟刀子似地,这香啊照说也燃得特别快,坟前为了方便祭奠,查文斌还特意做了一个香炉,用水泥浇筑的,平日点燃后插进去便是。这师徒俩生前话就不多,死后就更加别说了,查文斌准备上完香就走,还未转身,一阵大风吹来,眼角瞥见那柱香倒了。。。三根全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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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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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文斌没有去扶,他心中说道:“倒了就倒了吧,你不让我去,我也得去。”拜过师傅,不再理睬,跟着黑子绕过这座坟头,朝着上面走去。这天上还在电闪雷鸣,阵阵西北风,凉气袭人。

    现在,这一阵阵带着袭人凉气的西北风,正吹入了前面一片树林子,树是什么树呢?板栗树,这些个树的叶子早在深秋的季节就落光了。树林子中,都是一些秃了枝干的枯树。枯萎的叶子飘落在林子间,积成了一个个的小堆,起起伏伏,如同一座座的小山,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枯林之中。这些起起伏伏的堆积物,难道真的都是小山吗?

    不,当然不是小山。

    都是坟!这一个连一个的堆积物,都是一个个的坟!大坟,小坟。。。。。。

    谁分得清呢?这块地以前就是老坟地,风水好么,也不知是哪一朝哪一代留下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话说当年土改的时候,村里的小伙子们拿着镐子,锄头在这片林子里硬是开出了一块地。听外婆说,那块地当年砸坟的时候,有那种用糯米稀合着黄土糊起来的大粉,一镐头下去就只留下一个白点点。

    为了扩大农业生产,响应国家号召,村干部带头,生产队里的好劳力啊到处开荒,问死人拿地就是那会儿出现的。这叫什么?叫做退坟还地!

    加上后来的那段特殊时期里,破四旧,废除封建迷信又成了人人的口号,这块地,便又被彻底翻了一边。遇到那些个无主老坟,青砖搭建的,都给人挑下山做了房子的下脚料,那时候砖头贵啊。这种年代久远的青砖质量那是相当好,普通的砖刀得砍上四五下才能给弄断咯。

    从里面掏出的棺材板板不是被拖出来当柴烧了,就是丢在荒野里了,那些个尸骨但凡是穿金戴银的一律按照地主阶级处理,将它们挫骨扬灰,金器银器都被些手脚快的人抢先揣进了自己兜里,余下的那些瓶瓶罐罐多半就地打碎,重新搅拌进了泥土里。还有些玉器,成色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一般都丢给了村里的小孩玩,那些个小屁孩子哪里懂这些,不过当成一般玩物到处丢罢了。

    后来这片地啊就被种上了茶叶,这儿的土是黄土,所以啊茶叶特别的香。以前啊,每到春季那些个村妇便提着围兜来这儿采茶,三五成群的抢着摘那最嫩的芽儿,那是顶好的毛尖,拿回家炒干了好好保存起来,这里的茶自己家是舍不得喝一口的,得留给家里最重要的客人来了才泡上一杯,这儿前前后后几个村子,就属这里的茶叶最好喝。

    后来查文斌的师傅看上了这块地,才选了这儿做了祖坟,替他料理了家里的后事,死后自家也埋在这儿了。这就跟咱们的西安一样,但凡那些历史上的风水宝地,你挖下去,绝对不止一个坟,都是一层叠着一层,当年茶叶地这儿,都是用炸药炸的,因为有的老坟牢固程度可比现代的水泥,古人没有钢筋,就用铁条代替,然后浇上糯米稀,那玩意靠人力是别想动的。

    天色更黑了,到这个点,黑的,有些阴森,不时的一道闪电划过,这片板栗林子显得格外的阴森,而那些寂寞的坟林,也更幽,更深了……

    这样的一个黑夜,这样的一片坟林,难道,还会有人进来吗?就在这一个黑夜,就在这一片坟林,此时,竟然真的响起了哭泣声,人的哭泣声。

    由远而近,渐渐地传来……黑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笔直向前冲去,查文斌知道这狗能看见他所看不见的东西,提着七星剑便紧跟其后,马上就出了林子,前面就是她的坟了。

    “啪”空中一个炸雷忽闪而下,天空中犹如绽放了一个巨大的烟花,照的整个大地犹如白昼一般,黑子正咧着大嘴在坟包前面“汪汪”的怒吼着。

    这是谁的坟?查文斌女儿的!黑子是什么狗?开了天眼的!它能不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何况查文斌还站在身后。

    “黑子,过来!”查文斌一声喊,黑子警惕的慢慢后退,嘴中还不时的哼哧哼哧的发出低沉的吼叫,这是一种敌视,也是给查文斌发出的警告。回到查文斌身边的黑子还在不停的打着圈。

    查文斌拍怕它的脖子,试图让它安静下来,可黑子脖子上的那圈毛发分明竖得更加厉害了。

    这是女儿的坟前,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远处有些爱热闹的人家已经把烟花先放了,爆炸声合着雷声,印得那个小土包一闪一闪。这个坟没有墓碑,因为这孩子实在太小了,查文斌不想她死后把身前太多的东西都带下去。但是黑子的警告,查文斌是听到的,他不可能就这样提着七星剑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的跟前,那样太残忍,也太无情。

    弹了几滴牛泪在眼皮子上,除了不远处飘荡着几个无关紧要的孤魂野鬼,查文斌还真没看见什么,可是黑子就一个劲得朝着那儿吼。当初埋这个墓,他可是亲眼看过的,没什么特殊的,怎么今天出了这么的状况?

    打着不怎么亮堂的手电,查文斌慢步走了过去,还有几分钟,烧清香的时间便到了,若是阎王爷给面子,或许会放她上来吃上一顿,查文斌等得就是这个点。

    一碗夹生饭,倒着扣在碗上,前面放着三荤三素,还有三个红彤彤的大苹果。这孩子生前最喜欢的便是苹果。可是那会儿穷,也偏僻,一年到头难得吃上半个,这一次,是从省城带来的正宗红富士,放下苹果的那一刻,查文斌眼泪就流出来了,小声说道:“闺女,吃,这个苹果可甜嘞,你紧着吃啊。”

    查文斌蹲下身子去,给饭上插着三支香,又掏出已经包好的元宝纸钱,放在跟头用石头压着,准备时间一到就点着。

    黑子的狂吠还在继续,无休止的吼叫让查文斌本来已经烦躁的心越发不安单,拔出七星剑,“蹭”得一声就插进了泥土里。说来也怪,就这么一下,黑子还真不叫了,连同周边游荡着的那几个伙计也吓得四散逃去,这剑上沾的鬼魂太多了,煞气过重,查文斌就势坐在了坟包跟前,眼泪嗒嗒的流着。

    “大哥,你这苹果能卖给我一个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孤山野凹里哪来的人?换做普通人,估计这一下就给吓出尿来了,可他是谁?查文斌,死人堆里打过滚,阎王殿里讨过命的。

    “苹果有是有,不过我不卖,这是给我女儿吃的。”查文斌头也不回的答道,顿了顿,他又说道:“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还出来,不怕撞邪吗?”

    “我在这儿已经住了好多年,早就习惯了,现在我的孩子肚子饿了,我特意出来给他找一点吃的。正好,就遇到大哥你了,你就行行好,卖给我一个吧。”那女声再次幽幽响起,这一次带着一丝恳求。

    “哦。是吗?”嘴上在应着,查文斌依旧低着脑袋,半响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来,放到后脑勺:“一块钱一个。”

    脚步声,的往前进了几步,又停下了,那女声又说道:“大哥,你边上那狗凶得很哦?我有点怕”

    一旁的黑子被查文斌死死的用脚踩着尾巴,它的嘴里“呼呼”的威胁声一直没有停过,查文斌又拍了拍黑子说道:“姑娘,这狗啊不咬人,你别怕。”

    查文斌右手托着苹果,突然一轻,接着一枚钱币放到了他的手上,很轻,轻得几乎没有感觉。收回右手,查文斌瞄了一眼,这分明是一张用黄纸剪成的铜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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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占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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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说罢,脚步声开始了后退。

    查文斌突然松脚,放开手中的黑子,不用他招呼,那条大黑狗风一般的一射而出,带着狂躁的叫声直奔他的后方,惊得那女子娇喝一声:“啊!”

    “我只说它不咬‘人’,可没说它不咬鬼!”查文斌猛的转过身来,一条白色的影子,正蹲在地上,黑子就站在影子的跟前,大口的呵斥呵斥喘着气,那架势就是查文斌一声令下,就上去把那影子撕成碎片,似乎是一条人影。这个白色的人影还在微微颤抖着。

    查文斌慢慢走了过去,待走近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少女。虽然貌美,但是眉宇之间,却又隐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淡淡哀愁。一身薄如蝉翼的连衣裙,在风里飘逸飞扬,紧裹着少女娇弱的身躯。连衣裙洁白胜雪,隐现出少女曲线玲珑的娇躯。

    “是个女鬼,黑子,过来。”他一声令下,黑子摇着大尾巴慢腾腾的走回到身边,蹲坐在地上,可是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那白色少女。

    “放过我吧,大哥。”那少女怯怯的说道,脸上虽无半点血色,但那模样真叫楚楚可人。查文斌今晚可不是来抓鬼的,半道上遇见个,他也没打算就给收了,于是说道:“你一个女鬼,要苹果干嘛?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做妈的。老实说,说完了我等会儿顺便送你一程,早点轮回,别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晃悠。”

    那少女脚下苹果一滚,滴溜溜的就到了查文斌脚下,他正准备俯身去捡呢,那白衣女子说道:“大哥,苹果我不要了,你不要渡我,放我走行吗?”

    眼看着还有五分钟就要到点了,查文斌拾起那个苹果重新递了过去:“喏,拿着吧,大年三十的,早点走,我还有事。”说完查文斌又低头继续忙活自己的事了。

    那少女雪白的双手拿着苹果,含羞的说道:“谢谢大哥,不过能不能把那条狗先。。。”

    查文斌头也不回了喊了声:“黑子,过来蹲下。”那黑狗便屁颠屁颠得跑了回来,蹲在坟头前面装得跟小宠物似地,白衣少女这才敢动脚步。

    白色的影子在眼前一晃,查文斌抬头喊道:“慢着,你这是要去哪里?”,他骇然发现这少女去的方向正是自己闺女那坟。

    少女伸出手指指了指那坟包,说道:“下面。”

    这句话犹如一个炸雷劈下,查文斌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说这儿?”他指着那座长着小杂草的新坟等待着姑娘确切的答复。

    少女点点头,查文斌顺势拔起七星剑,嚯得就站了起来,这还了得,自己闺女的坟让别人给占了,我说怎么儿子会被给炸了,感情都是你在作祟。他心中那股子气正没地方发泄呢,这下可认定了凶手,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的。右手乾坤袋里一伸,一张天师符已经出现在了手心,厉声说道:“这是我女儿的坟,你这女鬼好不识趣,竟然敢占了她的坑,这是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如此恶毒,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你?”说罢,七星剑已经起手,他查文斌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道士了,青城归来,拿捏这些鬼魂野鬼简直是小菜一碟,人未到,杀气已到!

    那女鬼见七星剑劈来,已然来不及闪躲,只好喊道:“大哥留情,请听我把话说完。”

    查文斌倒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这般怒火他怎肯平息,但剑锋还是停留在了她的额头:“说,最好给我不杀的理由,否则,我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升!”

    那女鬼见查文斌果真是个门道中人,便跪在了地下,开口说道:“大哥,我本是主人生前的一个丫头,当年主人因为犯了皇帝的龙威,被斩了脑袋,后葬于此地已有千年。当年我跟随主人一起殉葬,死后依然给他做个丫头。不知是何缘故,主人的魂魄一直出不了棺材,也就不能超生。我几次躲过阴差的抓捕,只为了能够再他后头投胎,我若走了,留他一人,还有谁来照顾他。于是做了两个孤魂野鬼在这儿飘荡。今天是年三十,我出来给他找点贡品,不想惹了大哥恼火,在这儿给你赔不是,请大哥放过我把,不然只留下他一人永远躺在那里了。”

    查文斌毫不客气的说道:“满嘴胡话,当年这座坟是我师傅亲自挑选,他会看不出这下面还有别人的窝?虽说在这一带也勉强算是个小龙穴,我们还不至于要去抢别人的。说是不是你从外面飘来,占了这块地!”

    那女鬼听完便说道:“主人是曾经跟我说过,这儿上头新来过一个小女孩,不过我们没有见过他。至于大哥,您说的龙穴,这儿得风水在您来之前就被破了,如果您不信,可以打开看看,她那个棺材盖上原本有棵蘑菇,前几天突然就枯萎了。”

    查文斌心中咯噔一下,坟冢里有蘑菇,那在风水学上是大吉大利,表示逝者家中后继有人,是庇护后人的吉兆,一听蘑菇枯了,查文斌马上想到儿子的遭遇,怪不得就让他查家绝后了。查文斌将信将疑的围着坟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在这儿动过手脚,风水被破要么来自外人干扰,要么就是龙脉气数已尽,这两者都不是很符合。

    “你最好别胡说八道,就算今晚让你进去了,明天我一样能让你和你家主人一同挫骨扬灰,如果这是你们先占得穴,我就放过你们,否则得话。。。”

    “、”山下传来一片烟火爆炸声,升起的礼花射到空中散开煞是好看,时间到了!查文斌看了一眼山脚:“你先走吧!”

    那女子如释重负,赶忙作了个揖,“谢谢大哥”,然后便不见了踪迹,想必是回了自己窝了。

    点燃香烛,又堆起纸钱,一想起刚才那女鬼说的,查文斌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不免更加伤感自责起来:“女儿啊,你要是能听到,就出来见见爹,爹来给你过年了。”一边哭着,一边烧着纸钱,在这前后,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是有可能会见到死去的亲人的,但那也只是可能,今晚会有列外?查文斌擦了擦眼泪,从袖子中掏出辟邪铃,戴上用黑色布缎做成得道巾,也就是帽子,披上道袍,铺开架势起来。他这是要干嘛?

    青城山之后,查文斌一直在琢磨那个跟自己长的一样的家伙,也就是老王推断是渔凫王的那个人如何能把深渊的亲人给重新招上来?他自然是没到那个神通境界,但自己闺女阳寿未尽就夭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胎做人的,加上那个梦,他非常想再见她一次。

    怎么弄?招魂呗,从哪里招?地府里!

    再下去捞一次?他已经没那个本钱再去赌下一次会出现什么变故了,所以,这一次得有传统的方式。

    查文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娃娃,这玩意可是他用闺女生前的衣服做起来的,连里面填充的东西都她的?什么呢?里面塞着的是她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头发啊是孩子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它也是大人身体里的一部分,古人对这东西看得非常重要,这才有了古代男子也要蓄发的传统,这个断了,在他们看来就是跟父母断了唯一的链接。当然了,现代已经没了这种说法,可查文斌还是想拿来试一试。

    娃娃的背上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把这东西搁在她的坟头前面,查文斌深吸一口气,摇动了手中的辟邪铃,“铛”,悦耳的铃声夹杂着爆竹的爆炸声响起在这片鬼气森森的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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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引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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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清聚顶,通我神明;玄冥九阴,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手中一枚白色的招魂幡被稳稳的放在了坟头,迎风吹起,长长的条絮如杨柳一般扫过他的脸庞。

    查文斌取出毛笔,沾上朱砂,以地为纸,一道红色引魂咒骤然出现在那不平坦的草地上。随着他嘴型的变化越来越快,那一个个的小坟堆不时隐隐约约有些模糊的影子。

    并不是所有的坟堆都有,下去的鬼魂,能投胎轮回的,留下的不过是一具烂透了的白骨。那些不能走的,要么是野鬼,要么就是被惩罚或者生前被人下了道,这种东西,弄不好就成了大煞之物。

    查文斌这样干的风险其实是很高的,他要做的就是引出这块土地所有不能投胎的。这不,刚才那个要苹果的白衣少女也给弄了出来,正蹲在跟前看着呢。

    今儿点的香可是上好的贡香,虽说比不得那返魂香,但也已经是上品。那些个孤魂野鬼平日里连个贡品都没得,哪里受得了这种东西的诱惑,一个个贪婪的朝着查文斌走去。

    可查文斌对于这些因为引魂工作造成的副产品完全没有半点好感,以他为中心的一个圆早就细细得钉下了一圈桃木。这桃木啊,是用当年新生的枝桠做的效果才最好,果不其然,外围那群衣衫褴褛的家伙根本进不来,直在那鬼叫。

    里面的黑子看着这群东西也不耐烦,时不时裂开大嘴凶上几下,有几个胆子小的见捞不着什么好处,已经飘开,剩下的是真正的凶煞。

    这些东西根本连瞟都懒得瞟一眼,查文斌手中的辟邪铃围着那布娃娃的上方急速的转着,眼睛直盯着坟包。那白衣少女自然不知道他是要干嘛,她是唯一处在圈内的,估计也是饿得太久,大口大口得吸着贡香。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贡香燃尽,除了那个少女,圈子中便没有其它的了。这贡香啊可以燃半小时,也就是他已经足足做了半小时的法事,没有效果。查文斌看着最后一缕香被少女吸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人的气势一弱,外面的那些脏东西就来了劲,口馋的太久了,加把力,有几个能耐点的半只手都已经进了圈子,眼瞅着就要摸到他的后背。

    对于这种无形之物,黑子虽然能看见,但是却很难伤害他们,威慑的作用要远大于撕咬。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一个跃起,就冲着一只手扑去,吓得那东西赶紧缩回去。

    “啊!”查文斌猛的一声喊,拔起地上的七星剑,“呼”得一圈扫过,那真是一阵风响起过后,离着近点得当场就被打得魂飞魄散,那群野鬼一看这货发飙了,惹不得,虽然贡品好吃,但是送了魂魄还有啥用,赶紧四下逃窜开来,只留下那少女还在。

    查文斌瞥见那身白衣,不客气的说道:“赶紧消失!”

    那少女见识过他的本事,哪里还敢逗留,影子立马就薄了。查文斌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没上来?”

    少女身形一稳,先是作了个揖,这才说道:“我刚下去,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往上拉扯,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地面上,上来才知道是您做法。我家主子,在我出来之前还被困在下面,他好像逃不出那个禁地。”

    查文斌听完,若有所思,挥了挥手:“先走吧。”

    那女子再作了个揖,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背后,已是满身大汗,他本来就是大病初愈,背上的伤口现在正隐隐作痛。“哎”一声叹息过后,查文斌俯身去拾起那个娃娃,拿在手中一看,娃娃的背部豁然已经裂开了。查文斌看着手中娃娃的裂痕,是炸开的,因为破损的纹路并不规则。这种程度的裂缝是怎样造成的?那只有人在极端用力挣扎的时候才会出现,就是我们俗话说的把衣服都挣破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娃娃的布料就是普通的‘的确良’做的,虽不说有多牢固,但拿的时候还是崭新的啊,这可是他自己亲手缝制的。打开那裂缝一看,里面的头发有明显的拉扯痕迹,在放进之前,查文斌是很小心很仔细的梳理过的。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闺女是听到自己的召唤的!她很想上来见一次爹爹,却被某种力量牢牢的禁锢着,她使劲的挣扎,使劲的反抗,以至于被衣服都弄破了,而且那个该死的力量竟然还抓住了她的头发。

    她还是个孩子啊!查文斌仰天长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闪电从中划过,“啪”得一声,眼前一阵青烟冒起,娃的那座小坟包瞬间被劈去了一半,等查文斌看清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嗒嗒”得留下来。

    那小坟包本身就不大,棺材的前半截已经露出了地面,上面好冒着丝丝黑烟,如同那白衣少女所说,果真有一颗已经枯萎了的灵芝已经歪倒在一旁。

    此情此景,别说他是一个父亲,就是旁人也受不了。过去我们骂人,祖坟被雷劈,算是及其恶毒的诅咒了。今儿,大年三十,老天爷就当着他的面,硬生生的劈了他闺女的坟!

    查文斌犹如疯了一般,扒拉着棺材边上的泥土,连黑子都老实的窝在一旁,只“呜呜”得哼着,这儿已经不能再埋人了。但凡被老天爷诅咒过的地方,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得到安息!

    不一会儿,那通体不过一米的棺材就被查文斌给扒拉出来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做一个合格的道士。

    开始下雨了,黄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不一会儿,那坟堆便泥浆混成了一片,查文斌还在继续扒拉着,他不能让自己闺女爆尸荒野。看着那已经成了水潭的地面,他忘记了冷,忘记了痛,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

    身上的关节开始隐隐作痛,他已经失去了哭的力气,也不知是不是被折磨的太久,他已经搬不动那副弱小的薄棺,父母的坟墓就在不远处,查文斌大喊道:“爹啊,娘啊,你们为什么就不好好保佑她呢?你们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孙女都照顾不好啊!”

    雨势越来越大,风越刮越厉害,此时离查文斌离开家中已经有个把小时,连那春节联欢晚会都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漂亮的女演员在电视机里哼着《难忘今宵》,卓雄在火盆前急的直跺脚。

    他还没回来,又不知是去了哪里,横肉脸已经在锅里烧好开水,准备等查文斌回来给他做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大肉馅的,等一锅水都烧干了,他还是没回来。

    卓雄拿起家里的斗笠和蓑衣就准备出去找,却听见门口有“汪汪”的狗叫,“是黑子,他回来了。”喜出望外的卓雄推开门,门口只有一条被淋得透湿,还在瑟瑟发抖的大黑狗,嘴中还叼着一样东西:乾坤袋!

    这个东西他很熟悉,查文斌从不离身的物件只有这个袋子那把七星剑和大印,这下突然被黑子带回来,定是有事发生。

    卓雄赶忙朝着屋里喊道:“快出来,文斌哥可能出事了!”,横肉脸赶忙放下手中的瓢,拿起一把旧伞,一个箭步冲到门外。

    卓雄拿下黑子口中的袋子,又拍了一把它的脖子说道:“快,带我们去找!”

    黑子立马掉转身去,在雨中狂奔开来,后面的卓雄和横肉脸紧紧跟上,朝着茶叶地得那片坟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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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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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越下越大,上山的道路开始变得泥泞不堪,卓雄和横肉脸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黑子后头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坟包。远处那边板栗林里乍隐乍现得几个磷火在四处飘荡着,连一向最见不得这些东西的黑子都顾不上了,直奔那上头而去。

    不远处,一个男人趴在小个小坟堆上,任由雨点无情的砸在他得背上,周围散落着一柄宝剑和一地的冥纸,这要是在白天,一准以为是个死人了。卓雄翻过查文斌,他身下那口小木棺几乎没有被雨淋湿。

    “文斌哥,你醒醒!”风雨中,卓雄摇晃着他的身子,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脸色苍白,卓雄用手指试了一下他的呼吸说道:“还有呼吸,不过温度很高,在发热,赶紧送下山去。”

    横肉脸背起查文斌便要下山,卓雄拾起地上的东西正准备走,转头看见那口小棺材。文斌哥用身体挡住的东西,他立马脱下身上的蓑衣小心的披在那棺材上,这才跟着一块下山。

    回到家中,先是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差横肉脸把火盆弄得更旺一点。查文斌依旧处于昏迷中,瑟瑟发抖的身体滚烫。

    这大半夜的小山村里,又是年三十,哪来的医生?卓雄从厨房里又找来些生姜,做了一碗姜茶,扶住他的身子,好歹灌了一点下去。横肉脸则不停的来回于水缸和床边,替查文斌更换额头上的那块毛巾,只要温度降下来一切都好办。

    终于在天亮边,查文斌的体温算是恢复了正常,折腾了一宿的两人也就趴在床头昏昏睡去,一直到门外响起“咚咚咚”敲门声:“文斌哥,瞎子,起来开门啦!”

    卓雄和横肉脸先后惊醒,一听声音,好了,那个讨债鬼到了。顶着两对黑眼圈,两人爬起床来去开门。

    门口好不热闹,超子、冷怡然、何老、赵所长,还有一个胖胖的家伙他们不认得,全都大包小包的提着,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超子第一个攒进门打了招呼:“瞎子,在这过的咋样,哟大块头兄弟也在,给你们拜年哈,对了,文斌哥,怎么没出来?是不是在里面替我们准备午饭呢。”

    小魔女今天穿了一身火红的羽绒服,脚下蹬着锃亮的皮靴,把副好身材存托到了完美,也跟在一旁起哄:“就是么,文斌哥都不出来接我们,我还要问他讨红包呢。”

    卓雄面露难色的说道:“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你们自己进去看吧,他还在睡着,你们轻点。。。。。。”

    看着他那副苦瓜脸,超子心头就跳出不好的预感,嘴里飞出一句:“操,让你看好他的,让开。”推开卓雄,他刚走进院子,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查文斌披着老棉袄笑着说道:“正月初一说话要注意,别脏话连篇,好歹也是个大人了。”

    超子才不过几天没见着,这下可乐坏了,上去就一个熊抱,顺势就给了他一拳说道:“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就这么一拳,打得查文斌气血翻涌,当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超子还一点不知情的继续抱着,看得冷怡然一声尖叫:“啊!”手中的礼品顺势就掉到了地上,那些个罐头当场就摔了个粉碎。

    躺在屋内的查文斌脸上挤出一点微笑看着把自己围得团团转的众人,摆摆手示意没多大事。何老则一直在训斥超子,连赵所长也加入了批斗大会,你一句我一句把他弄得羞愧难当只好骂卓雄:“瞎子,你知道他有伤,昨晚干嘛不一起上?”

    卓雄一时语塞:“我、我。。。”

    还是小魔女敢骂:“你别老欺负人卓大哥,这事明明就是你不对,做事毛手毛脚的,下手不知轻重,哦,你就不知道文斌哥刚出院啊!”

    看着所有的枪口都对准自己,超子是一句话也没了,只盼着查文斌能没事。最后还得查文斌来打圆场,看着那胖乎乎的人说道:“金馆长,你怎么也来了。”

    本来站在人群后面的那个胖子往前挤了一步,满脸媚笑的说道:“嘿嘿,查先生,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又给我重新排了风水,这我能不来拜年吗?”说罢,又看了一眼赵所长,说实话,这里的人他最怕的就是那混小子,又说道:“这不赶巧遇到赵所长他们也在外面,就一起进来了。”

    查文斌也是个聪明人,这金馆长做得是死人生意,无事不登三宝殿,稍微欠起身来,超子给扶了一把让他靠在床头,查文斌说道:“金馆长,既然是这样,那我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今天是年初一,咱不谈那些个东西,怕犯了神灵,你要有事,过了正月十五再来。”

    见查文斌下了封口令,这金馆长自然也就识趣了,这道士绝对是他见过最牛的,不顺着他的心,那是绝对请不动的,转身便想走。可他还没退到人群外,想想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不是,查先生,您就帮帮我吧,不然我家这年都没法过了。”

    超子本来这肚子里就窝火,这不刚好逮着机会了,开口说道:“你没见着我文斌哥不舒服啊,都说了今天不谈那些事,你找不自在是吗?要不是年初一,我把你丢出门去你信不!”

    金馆长是冷汗连连啊,赵所长的手段他是知道的,没想到这小子比他还横,只好耷拉着脑袋转身走开,还没走到门外,查文斌喊道:“罢了,你说吧,什么事?”

    超子小声问道:“你这能行吗?”查文斌摇摇手:“不碍事。”

    金馆长听到查文斌肯回答,就像捡了大红包似地,那张苦瓜脸立马就恢复了原样,又挤进了人堆里,到了查文斌床头前,可怜巴巴的说道:“查先生,你这次可得救救我啊。。。。。。”

    这金馆长啊自从按照查文斌的吩咐种了梧桐,布下那落凤坡之后,这殡仪馆里闹鬼的事情都没出现过了,生意也是越发好,这钱呐赚的哗啦啦。

    可是,好日子不长久,大概是在查文斌去了四川之后,殡仪馆里拉来一具无名尸体。这在他那也不算什么事,一般警察发现了这种确定不了身份的尸体都会留下证据之后先放到殡仪馆冷藏起来,等收集了线索破案之后再处理。

    这种尸体他那有不下二十具,跟往常一样放进了冷库里。自从那尸体进来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接到了手下的报告,说是养在落凤坡里的一只大公鸡昨晚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死了,血都给吸干了,邪门的很。

    这些大公鸡可都是他从四乡八邻那买来的,目的就是当凤凰使,对于这群鸡,他可是看得比员工还重要,天天好料子喂着,就怕得罪这群爷。现在可好,死了一只,还这么奇怪,看着那大公鸡的尸体,金馆长怕事情传出去影响人心,便让手下悄悄给处理掉了。

    就在那天晚上,留下值班的人就说听到冷库里有人敲箱子,装死人用得都是一格一格的钢制冷柜,那玩意敲起来可响了,吓得那值班的哥们都快尿裤子了,连夜就跑回老家。这天一早,金馆长才来上班,手下又提来一只大公鸡,跟前面那只一样死法,血被吸干。

    这事啊,很快就在内部流传开了,这才殡仪馆上班,本来干得就是脏活累活,不图个编制,谁愿意跟死人打交道啊。当天几个胆子小的就要辞职,被金馆长用加工资给留了下来,又差人去买了两只大公鸡补上。

    这后来啊,公鸡以每天一只死亡速度在继续,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那冷库里的敲击声也越来越响,闹得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啊。金馆长那会儿就想到了查文斌,过来一打听,人不在,去省城了,又转辗托人找到了赵所长才知道去了四川。

    他没法子,便去找了一个土道士,那道士跑去要了一笔钱,就给做了场法事,信誓旦旦的说保证以后没事了。没想到那道士一走,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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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殡仪馆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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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这下平安无事了,金馆长当晚便美滋滋的回了家,连日的阴霾哪里有好好睡过一次,吃过晚饭倒头边睡。

    半夜里,电话铃声“铛铛铛”的响起,金馆长披着睡衣不情愿的的爬起来接电话:“谁呀,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急切的说道:“金馆长,是我啊,小李,不好啦,出大事啦,负责化妆的那个老周死啦,你快点来吧!”

    “啪。。。”手中的电话机直接给掉在了地上,这有的死人得早上出殡,为了给亲人留下最好的一面,往往就需要化妆。这化妆时间呢,多半都是在晚上进行,天亮边亲人赶到灵堂里吊念一下就给拉进去烧了。生意好的时候,一个化妆师一晚上得干三四单生意才有的回家休息,若是遇到那些因为车祸毁容的,那可就忙活开了。

    这给死人化妆,自古就是门手艺,现在的这些小姑娘宁可去美容院给那些有钱人化,也不愿意给死人化。

    金馆长这儿长期负责化妆的是一个老头,姓周,他本来是在剧场里给京剧演员化妆的,干了大半辈子之后退休了,可儿子不争气,就晓得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这迫不得已,来到殡仪馆给死人化妆,为啥?因为这工资高啊,这活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金馆长对老周的手艺是相当满意,他硬是能把死变了色的得化成刚睡着的,这下他出事了,金馆长可有的恨了。

    匆匆穿起衣服跟老伴打了个招呼,便下楼发动了桑塔纳直奔殡仪馆而去。那会儿法医都来了,因为都是熟人,事情处理起来倒是不麻烦。只是老周那个泼皮无赖的儿子非要找他麻烦,金馆长没办法,只能先给了一笔钱。

    事情还没消停呢,第二天,整个落凤坡里的公鸡一只都不剩,全部死得干干净净。金馆长记得查文斌曾经说过这公鸡的重要性,马上去人家养殖场里预定,可送过来一批死一批。最后啊,连烧炉子的工人都不敢再接着干活了,那冰库里的敲击声倒是越来越大了。

    金馆长没办法,只能再去找那道士,那道士说是那天拉来的尸体作祟,一把火给烧了就没事。金馆长把心一横,派人拖出那具无名尸,就给塞进了高压炉子里,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这种高压炉因为采用高压的原理,蓑衣烧的干净,烧的快,平时价格比普通炉子还贵呢。人刚塞进去没多久。“轰隆”一声巨响,炉子炸啦!烧炉子的那工人当场就给炸昏了过去,还没送到医院,人就没了,怪的是里面那尸体,压根就完好无损的躺在那,就外面一点捆尸袋给烧掉了,又给重新放进了冷库里,现在还在那冻着呢。

    锅炉厂里来人检查说是操作不当,压力过高造成。因为这事啊,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上面派人来检查,各种不合格的理由都下来了,停业整顿一个月。

    这金馆长是有苦说不出啊,可接连两条人命出了,怪事那么一大堆。一个月的整顿之后,哪里还有人肯来上班,人家宁可去工地上搬砖头也不愿意来占这个编制,为啥?搬砖头顶多是要出点力气,留点汗,可在殡仪馆里。随时可能要命呐!

    就这样,这殡仪馆算是彻底歇菜了,金馆长之前可是日进斗金啊,当地的老百姓没办法都得跑远路去另外一个殡仪馆火化,他那家生意好到爆啊。

    他这是真没办法了,一直等到打听到查文斌回来了,这不一早上就提着年货来拜年,准备请他出山么,可没想到查文斌自个儿也出事了。

    说完这些,金馆长已经是老泪纵横了,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怕了,了解他的人诸如赵所长明白他那是心疼钱没了。

    查文斌经过一番休息,气色已经好了不少,听完这一茬子事,是示意卓雄把乾坤袋拿来,从里面掏出一张镇宅符递给了金馆长,说道:“这个你拿回去,帖子大门内侧正上方,可以保你到正月十五没问题。等过了十五,我再过去看看,最近殡仪馆就别去了。”

    金馆长看着手上那符纸,心有不甘的说道:“这帖上去就没事了?”

    查文斌笑笑说:“只能保你到十五,你如果还有事,就留下来一块吃午饭,如果没事,就拿回去贴着吧。”

    见查文斌下了逐客令,超子不客气的说道:“我文斌哥说话你还不信?也活该你倒霉找个假道士,怎么还想留下吃午饭吗?”

    金馆长一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把那符纸小心收好连忙说道:“那就不打扰查先生休息了,改日金某在登门拜访,那十五一过?”

    查文斌挥挥手:“你先走吧,我会来的。”

    金馆长如释重负,只要他肯出山,就一定没问题。查文斌的手段他在王庄可是见过的,那可是真神仙,连忙谢过后便告辞了。

    待金馆长走后,超子嘀咕道:“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恰好被背后的冷怡然给听见了,笑骂道:“我看你才不是好人呢,饭做好了,大家过来吃吧,文斌哥,你要不行,我给你端过来喂你。”

    查文斌扶着床沿站了起来说道:“哎哟,不碍事,我还没到那程度,只是昨晚上劳累过度了,加上老伤有淤血一直在,超子那一拳刚好都给打出来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说到了昨晚上,卓雄就有疑问,便问道:“文斌哥,昨晚?”

    查文斌使了一个眼色:“没事,就累了,快快,都去吃饭吧,让我们尝尝冷姑娘的手艺,呵呵。”

    这么一群人围在桌子上吃饭,说实话,冷怡然做菜的手艺还真不赖,几个小菜做的有模有样。可惜查文斌不能喝酒,让他们几个人落了个痛快,席间倒也还算热闹,不愉快的话谁也没说。

    冷怡然又喂了小查吃完饭,看他那伤势,还得送大医院去,便商量着下午先给带到省城去,查文斌也同意了、

    到了下午,赵所长因为还要去拜年,他是公职人员,要走的地方多,便先回去了。这冷怡然抱着小查跟他一块走,何老还要去王庄走走亲戚,他们四个便一起先走了。

    这下可好了,就剩下超子、卓雄和横肉脸三人陪着他。先是去村长家里借来三轮胯子把镇上的医生给“请”了过来,说是请,不如说是这小子硬拉过来的,人正在家里休息呢。

    那医生给检查了说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风寒,出了点淤血,多多休息就好,又开了点药让超子回去抓,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完就到了晚饭时间。

    期间,也有不少村子里的人来看他,谁都知道查道士家去年出的那个事,大年三十儿子又给炸了。这山村里的人还是讲究个礼子,查文斌一一谢过这些村民,超子热了晚饭,提议晚上四个人打牌,可不想却被查文斌拒绝了。

    吃过晚饭,收拾干净,查文斌便起身沐浴去了,洗完澡他换了套道袍出来,惹得他们几人非常不解,超子拿着扑克牌问道:“大年初一的,你这是要干啥去?”

    查文斌又去后屋翻,随手出几把锄头和镐子丢过来说:“今晚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替我帮忙埋了我闺女;第二件事,挖坟!”

    超子看着卓雄问道:“这怎么回事?”,卓雄两手一摊:“你别问我,去了就知道了,他的个性你还不知道吗?”

    查文斌拿起了家伙,一拍黑子的脖子喊道:“伙计,走!”

    四人一条狗,趁着漆黑的夜晚,再次摸上了那片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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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掘墓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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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真是赶上一个好晴天啊,但是深冬的冷依旧把昨晚下过雨的泥巴冻的邦邦硬,人的脚步踩上去“嘎吱、嘎吱”,烂一点的地方啊都结成了冰花。

    这查文斌走在前头,这回子身体是真的不如之前好了,走走还得停停喘个气儿,想必是身上的病啊还没完全好。

    一向多话的超子今天也哑了嘴巴,他知道今晚恐怕要干得也不是个简单事,以查文斌的个性他不说自己便不问,扛着锄头一直跟在最后头。

    到了师傅的坟前,查文斌还是顿了顿,瞄了一眼那墓碑便转身过了。等到了昨天那地,老远就看见地上是一片狼藉。经过一夜的风吹雨打,那招魂幡就只剩下了一个光杆杆。

    “卓兄弟,谢谢你想到这么周到”,查文斌摸着那蓑衣,感慨的说道,昨天要不是他俩上山,没准就冻死在这儿了。扯了一把那蓑衣,纹丝不动,查文斌苦笑道:“给冻上了。”那蓑衣经过雨水的浸泡,本身就湿度大,加上晚上这一上冻就跟棺材盖黏在一起了。

    今晚上,是铁定准备大干一场,照明设备带的足,是俩灯笼。支上这灯笼挂在两边,在这寒夜里总算有了点点热气。查文斌又差大伙儿去周围找了些柴火。这茶叶地里不远处就是板栗林子,小树枝丫倒是多的很,不一会儿就在跟前堆了一堆。

    把这柴给架好咯,又撒上些白酒,用火折子点着,就升起了个大火堆。几个人本就冻得直搓手,这下都给围坐起来,超子心想你该不是就想把我们带这里带烤火吧,心里憋得这么久,哪里还沉得住气,问道:“文斌哥,你这晚上究竟是要干嘛,跟我说说,也好有个底啊。”

    查文斌看着一窜一窜的火苗,不停翻转着自己的手,说道:“刨了我闺女的坟。”

    超子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蹬着眼睛说道:“你疯了?”

    卓雄拉了一把他的衣角说道:“瞎咋呼啥?听文斌哥继续说。”

    查文斌面不改色的说道:“你没听错,后面这坟就是我闺女的,原本是我师傅给我准备的,她先夭折了,便给了她。这坟下面可能还有个老坟,我得刨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不然我闺女也睡的不安耽。等会儿,等把这棺材给移出来,你们就动手挖,一定要在天亮前把这事给解决掉。”

    接着查文斌又把昨天的事情给他们说了一遍,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坟地都非得动不可。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明白其中原委了,跟着查文斌这么久了,他们什么东西没见过,这点事在超子看来就不叫个事。

    因为周边温度的升高,那冻土表面一层也渐渐开始融化。横肉脸试着晃动了几次那棺材,从开始的纹丝不动到有了撕裂的声音,那是因为下面的泥土已经开始能剥落了,他看着查文斌等待信号。

    抬头看了一眼星象,没什么特别的,查文斌说道:“动吧,轻点抬起来先搁在一旁。”

    “好嘞!”横肉脸和卓雄一人抬着一头,超子搭着中间,三人合计一用力,“”得一声就给拎起来了。这棺材真得很轻,想到里面躺着是他的女儿,这步子都走得格外小心。

    棺材被放在边上不过三米远,查文斌拿出一个小碗来,里面放的是油,撵上一根棉花芯,点了个长眠灯放在跟前。只要这灯不灭,坑就能一直挖,他心里默默念叨:“娃啊,爹对不住你,没给你找个好地方,你别怪爹爹,外面冷,靠那火近点哈。”这鼻子又酸了起来,索性扭过头去说道:“开始吧,就这个地方挖,没碰到青砖之类的东西别停!”

    “铛”,超子一镐头砸下去,就跟碰到了铁皮似地,他呸了一下说道:“冻得真够硬的,我看你还能比西藏的冻土更加难挖!”他跟卓雄两人都是在那冰天雪地里待过的,青藏高原上那些冻土,一锄头下去只会留下一个白点,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儿的秘密都永远的被埋在了地下了。

    三个大男人不停的捂着镐头,你一下我一下,在这么冷的夜里,身上都开始出汗了。查文斌现在干不了这体力活,只站在边上看着,警戒的任务就交给黑子了,有它在,一般什么危险都会早早被发现。

    这儿毕竟不是西藏,浙西北的夜晚最冷也不会超过零下十度,这最上面一层冻土层很快就在几人的轮番轰炸下被挖开,剩下里面的还能带着丝丝热气,这是因为下面的温度是远比上面高的。

    时间还有,这几人各个都是好体力,特别是横肉脸,那家伙手臂粗得跟小电线杆子似地,一把镐头舞得呼呼作响,真像是一台人肉挖土机,超子也看呆了,抽空靠靠卓雄小声说道:“你说这大块头到底是怎么就跟了你混了,还把你当个大哥的样子?”

    卓雄苦笑道:“我哪知道,从蕲封山出来之后,就一直跟着我,挺好的一人,估摸着跟我那家族有点关系。人家既然把咱当兄弟,咱也要掏心窝子对待,他可不像你满肚子都是花花肠子。”

    “你。。。”连卓雄都学会损人了,超子无奈的摇摇头,闷声接着干起来。一个时辰后,按照查文斌事先划好的面积,一个2x3的长方形大坑已经被挖下去了将近两米,翻上来的泥土都是厚厚一层黄土,查文斌把那些个泥土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揉碎了摊在掌心仔细看,估摸着这坑还真的挺深,便打断说道:“你们先停停,都上来歇会儿。”

    查文斌拿出已经热好的酒,一人给倒上了一碗,三个人一饮而尽,又吃了些熟食,补充体力。

    “我估计这下面的坑起码得有七八米深,这么挖也不是个办法,我们把范围缩小点,打个洞下去,就跟那些土耗子一样。卓雄你一会儿跟我下去,我去村长家里借些炸药来,,他儿子是村里放石炮得,家里应该有那东西,你们两个也憋看了,在这山上看着,我把这东西留在这,要是等下出现什么古怪的东西,别去理睬就是了。”吃完之后,查文斌把他那七星剑就插在了地上,又撒了些糯米,把黑子也留在了山上,自己先跟卓雄下了山。

    这超子对这个闷声大块头是一点也没共同语言的,看着他撕咬着烧鸡那样子,早在心中给他定下了两个字:“憨子”,闲着无聊他就逗那狗玩,给他挠痒痒,身后不知不觉一个白衣少女悄然出现了。。。。。。

    敲开村长家的大门,他披着老棉袄出来一看是查道士,便要迎他进去坐会儿。查文斌也不跟他寒暄,直接说明了来意。村长倒也爽快,叫醒了大儿子,给查文斌装了十公斤炸药,这虽然是那种黑炸药,但威力可也小,平时是拿去炸石块用得。

    “文斌啊,你这半夜里要这玩意干嘛使啊?”村长对于一个道士要炸药还是有些疑问的,在那个年代炸药还不是管制得十分严格,但这东西破坏力还是太强了,不放心,便问了这么一句。

    查文斌笑笑道:“叔啊,你们家不要造房子么,回头我给您看一好风水。”

    没有正面回答,村长也是个聪明人,不问就不问。这查文斌现在可牛了,正月初一门口两台桑塔纳停着拜年,听说来的都是些省城里的人,这在当地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话锋一转立马说道:“那我可真得好好谢谢你了,谁不知道你文斌的本事,拿去吧,不够了再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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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掘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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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查文斌,这村长还在乐和呢,这查文斌从来都只给死人做法事,给人看阴宅,唯独不看阳宅,这是为什么?因为查文斌曾经对求他看阳宅的人说过一句话:“人死有命,富贵由天,活人就自然有活人本来该有的路子,去改了反而有违常道。”他这可和现在流行的那些风水大师不同,那些家伙都指着看风水赚钱呢。

    炸药由卓雄拿着,查文斌便没有直接去坟山,而是转到了村东头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贼头贼脑的汉子,见来人是查文斌,也没什么好声气,问道:“你来做什么?”

    “那事做多了,我替你来去去晦气!”这开门的汉子叫二虎,三十多岁的光棍一个,吃喝嫖赌样样来,改革开放那会儿就开始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干什么呢?土耗子!

    啥叫土耗子?说白了就是盗墓的,这小子常年跟古墓打交道,浑身上下一股子死人味,若不是有事,查文斌还真来懒得搭理他。

    二虎听那话就要关门,被查文斌一把抵住门缝。使了个眼色,卓雄放下炸药,一个箭步上前,顺势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就那么一用力二虎那小身板已经被凌空提起了地面。

    对这种人,就得来狠得!查文斌不客气的说道:“把你那铲子借我使使!”

    已经被卓雄放下来的二虎看着这二人,今天绝对是有备而来,得,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还是丢了一句:“你要那玩意干嘛,难道?”

    查文斌黑着脸说道:“别废话,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卓雄作势就要上前,二虎哪里还敢咧咧,赶紧回屋里取了个铁棒出来,递给查文斌,恬着脸说道:“哥,您尽管拿去使。”

    没多说一句话,拿起那东西,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每逢初一、十五就吃素,十二点准时在屋后烧些纸钱,那样或许会活的久点。”二虎呆呆的立在那儿,昨晚上还开荤了呢!

    这拿去的东西,不少朋友都已经猜到了,没错,就是洛阳铲!自从那个闻名天下的土耗子李鸭子前辈发明了这玩意,那些埋在地下的千年古墓从此便再也别想安息了。

    拿着这两样东西,两人重新回到墓地,超子老远就喊道:“妈的,你们可总算回来了,这儿真闹鬼啊,要不是我俩胆子大,估计都得给吓死。”

    “怎么了?”卓雄笑着问道,这小子向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们看!”超子把手掌一摊开,里面两张黄纸折成了铜钱的样子。“刚你们走了不久,有个女就出现了。黑子一直在那叫唤,我还打了它,说你冲人家美女叫啥叫。那女的说是路过这,问我们能不能给点烧鸡给她,我那时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她那文弱的样子,就随手递了过去,她非要给我钱,我拿到手一看,这是给死人用得!这时候才想起,这深更半夜的坟地里怎么会有女人来,才晓得遇到鬼了。”

    查文斌接过那两枚纸钱,又从兜里掏出昨晚拿的那两枚,晃到超子跟前:“昨晚上我也收到了,我们今晚就是要把她给挖出来,行了,干活吧,有这玩意在,就不用那么累了。”

    “洛阳铲,哈哈,这玩意我熟,给我吧。”超子接过洛阳铲,喜滋滋的跑到大坑里,他是干啥的?考古的,这玩意就是他在野外唯一的伙伴。

    那洛阳铲的铲子头是用上好的精钢锻造,就选了那大坑的中间,超子扶住铲子,横肉脸在上头砸,这铲子就被一截截得往下打。

    这东西每一截钢管的尾巴刚好套住后一截钢管前头的螺丝,两根管子之间都是用螺丝卡口链接,理论上你可以弄到无数长。二虎这家伙专程去外地买回来的,质量超子说还算不错。

    每打下去一点,超子就把铲子拔出来看看,看里面的土色,闻那泥土的味道,这就是专业了。有五花土出来的就代表不远了,因为这下面几米深的泥土如果不是自然,而是乱七八糟的混合了多种土质,那就一定是人为翻滚过的,就证明这儿有东西。

    铛铲子第一次遇到硬物的时候,超子把铲子拔出来,量了一下,好家伙,足足十二米!

    “够深呐,我看起码也是汉代的,文斌哥,你是想学土耗子那招打盗洞吧?”

    查文斌看着铲子头上带着的那点点青砖灰,说道:“那样来得快,我们又不是在考古,会放炮吗?”

    超子撸起袖子,一脸骄傲得说道:“瞧你说的,这土耗子会的,我这专业的还能不会?炸药拿来。”

    这挖洞啊,永远没有炸来得快。因为泥土之间其实是用很大的缝隙的,可以挤压,土耗子干这活都是晚上,而且要快,不然你挖一堆泥巴,白天让人发现了就白干了。于是那些土耗子就想出了炸药的方式。

    怎么弄?用铲子打一个洞下去,把炸药根据周围的土质计算好,一截一截得放进洞里,放到剂量够了,上面再重新填土,点燃导火索。

    这炸药在爆炸后,产生的爆炸力会瞬间使得洞里的空气急速向外扩张,把那些泥土顺势压结实,于是这个洞便比原来宽了好多。一般这个负责炸得人,是真技术活,药量放少了,洞炸不开,你要放多了,就直接给炸塌了,那就等于白干,所以在土耗子里面,这点火的手艺可吃香了,超子在部队里呆过,对于这种药量的分配算是比较在行的,又懂考古。

    “嘣”得一声闷响过后,眼前一阵硝烟弥漫开来,这声音比孩子放鞭炮响不了多少。众人赶紧去看,一个黑漆漆得宽度大约能容纳一人钻进去的洞穴已经打开。

    “好小子,还真有你的。”卓雄拍了一把超子说道。

    “那是自然的,别急,等半小时,里面的烟散尽了才能进去,瞎子,我前面看见这林子里有不少鸟窝,我们去掏一个下来?”超子笑的十分贱,那表情,简直就是看笑话的。

    “掏鸟窝谁不会?在哪,你带我去,我掏给你看。”

    “你跟我来!”说罢,这两人就走向不远处的板栗林子,然后指着一棵大树说道:“看,这上面就有一个。等下,你上去把窝里的鸟逮一只下来,记住别弄死,要活的,等下我们就看它的了。”

    卓雄自然不知道超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手脚并用的就爬了上去,那鸟窝离地也就十米高,没一会儿:“啊!”得一声传来,连查文斌都站起来,可超子分明却在哈哈大笑,只听见远处卓雄的咒骂声:“何毅超,你个王八蛋,他娘的这里面是猫头鹰!”

    当卓雄捏着那只猫头鹰重新出现在人群的时候,他那双手上已经血迹斑斑,想必是刚才掏窝的时候,让它给抓的,算是彻彻底底被超子给阴了一通。

    超子把那猫头鹰捆在一根小绳上,垂直的放进了洞里,过了两分钟后重新提了起来,嘿,那鸟的力气还是大得很呢,不停的扑闪。

    “没问题,下面空气是安全的,待会儿我先下去,老规矩,你们在上面等信号。”超子已经在做准备了。往常第一个下去的斌,可今天,身体确实也没好透,也不争了,就答应了。

    超子带着矿灯,腰上系着那身子,跟壁虎一样顺着那洞就往下落去。这洞的下方放的药比较足,特地开出一个大点的空间,说是大,也就勉强能转个身子,根据经验,他现在是站在一个大幕的墓室顶上,脚下的青砖因为刚才的爆炸力已经向下塌陷,这小子索性一用力,单脚一蹬,“哗啦”一声砖头落地了。摇了摇绳子,横肉脸便又向下放了一段,超子慢慢的落地。

    ‘冷’,这是进入古墓的第一个反应,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唯独不见棺椁,超子心道:“这应该是一个陪葬室。”,看着那堆成小山包的礼器,看来起码也是个大户人家啊,于是便朝上头发了个信号。

    接到超子的信号,卓雄和查文斌先后下去,可怜横肉脸那身材实在是太大,最后被迫脱掉衣服先仍进洞里才勉强挤了下去,四个人站在这个五平方左右的墓室里开始了一番查看,查文斌一眼便瞄见了墙壁上有一副女人的画像,而那画中的女子,白衣胜雪,体态婀娜,他拍了一下超子,努着嘴说道:“你看见的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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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掘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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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壁画中的女子还真跟那女人有几分相似,看得出来她生前对于墓主人而言还是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这间墓室里盛放的都是些陶器为主,超子小心翼翼的拿起几件来,看了下造型和做工,初步推断这是一个汉代大墓。从规格上来看,这种规模的至少也是个地方大员了。

    对于这个村子的历史查文斌了解可真不多,据说他家祖上也是从外地迁徙过来的,跟我们村一样,那时候整个浙西北的土著基本都被太平天国运动给祸害光了,这也算是个历史断代了。

    就这四五平的面积,一眼瞧过去就给瞧光了,还真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比如棺。那这八成就是在陪葬室,至于是不是墓主人的,还得继续找找。

    墓室的左边有一道砖门,汉代特有的那种大青砖和生石灰码起来的,门的轮廓能看得出,查文斌指着那儿说道:“打开这儿,我们过去看看。”

    横肉脸和超子没一会儿就鼓捣开一个能进人的洞。里面的空气很闷,这种墓室里多半是封闭结构,人在下面是呆不久的,专业的考古都是带着鼓风机干活,从外面往里输送新鲜空气。

    从这儿进去,是一条长廊,在对面还有一道门形。根据超子判断,这个也是个陪葬室,查文斌对考古没兴趣,更加不是土耗子,就准备一门心思的去找墓主人。

    这长廊的尽头,是两扇大木门,漆成红黑色,上面用红漆画着斑斓的线条,超子说那是抽象的龙。这种典型的汉代油漆工艺一直到现在都无法恢复,要说考古价值,这座大幕怕是相当丰富了。

    超子拿着手电照着大门上精彩的漆画说道:“文斌哥,估计那门后头就是主墓室,根据汉代的墓葬方式,这应该是一座砖室墓。基本上乃先由地面向下挖出一竖坑,然后在竖坑底部横开一穴,再在此横穴中用砖块砌成墓室,然后把棺材放到其中,重新填上坑土。有些砖室墓筑有斜坡墓道,我们现在看见的这一条就应该是了,看这规格,起码也是个地方大员,不然修不成这种等级的汉墓。等我们出去后,我得把这里的情况跟所里汇报,这绝对是一重大考古发现,反正你是所里聘的顾问,咱就是干了这事也说得过去。”

    因为汉墓往往深埋于地下,所以寻找起来难度也很高,散落在乡间田野的某个地下都有可能。汉代国力又十分强盛,对于墓讲究个厚葬,往往达官贵人王侯将相的陪葬品都是堆积如山,所以历来也是土耗子们最垂涎的目标。

    有的土耗子一辈子只盼着能掏一个汉墓,因为在往上的那可就是春秋战国时代。他们就是掏了,里面的家伙基本都是青铜礼器,那玩意吨位大弄不上来不说,就是让你弄一个青铜鼎上来,你也不敢往家里拿。为啥?因为只要跟青铜沾边的,那基本就是国宝了,这玩意一般的商人不敢收,风头太大,逮住了在那个年代基本就是杀头。

    所以,他们钟爱汉墓,瓶瓶罐罐的好拿也好卖。这要是让二虎那小子知道自家村子里就有这么一宝藏,不晓得他会把眼睛瞪多大,就这屋子里的东西随便拿个两件出去,换一台桑塔纳估计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时候的墓还有一点,就是防盗意识很强,既然里面东西多,也得防盗墓啊。也正是因为厚葬之风,后来的东汉末年三国鼎立,曹操就设立了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专门盗墓以获军资。

    至少目前,他们还是安全的,超子试着推动那大门,纹丝不动,又叫上横肉脸和卓雄,三个男人合起来至少也有几百公斤的推力,那大门只是微微向后退了一点,等他们几个人换口气,立马又重新闭合了。

    横肉脸卷起衣袖还要尝试,被超子给拦住了:“你就别费力气了,这里面八成装着自来石,除非用炸药把这门啊给炸了,不然你都别想从这进。”

    自来石的机关是这样的:首先将与之相抵配合的墓门的门轴上下端做成球形,两扇墓门中间对缝的部位各凿出一个突起。在墓门内的地面与墓门中轴线相对的地方,凿出一个近门处浅而另一端深的槽,石槽的宽度与自来石相同。关闭墓门之前,将自来石放在石槽内,并使之一端与墓门接触。当撤出到墓门外的工匠们关闭墓门时,自来石借助本身的重量和门轴两端石球的力量,缓缓落下,慢慢降低,直到顶端与墓门上留出的槽口对接,最后墓门严丝合缝关闭。巨大的自来石就是这样神奇地自动顶在墓门内的。

    查文斌也略懂一些防盗术,对于这种机关他也是知道的,非人力不可打开,再一个这里说到底还是个古墓,要硬来搞破坏,将来也不好交代,便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墓室:那个没打开的,超子推测是的陪葬室。

    “先开了那个看看,再这么耗下去,我怕里面的空气都不够了,要真不行,明天就通知所里,时间是慢了一点,但也能把这事给搞明白了。”查文斌摸着下巴说道。

    超子摸着那扇砖门,量着距离,插了一句问道:“对了,文斌哥,你怎么会想到来这里挖坟的,好像你对这些地下的东西不敢兴趣吧,不然以你看风水的能耐,去做个土耗子八成早发财了。”

    查文斌转过身去看着那副少女的壁画道:“这儿埋着的两个人,少说也有千年,却一直没有投胎轮回,根据那姑娘的说法,墓主人甚至走不出这片墓地。不巧的是我把小女给埋在这儿了。以前我老是做梦,梦到她被关在地狱深渊,昨晚上来这里招魂,却发现她被某种力量死死的禁锢住了,如果按照那姑娘的说法,我想看看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他这一番话说完,画中女子竟然飘飘然的就这样走出了墙壁站在了他们跟前,开口说道:“谢谢大哥一直惦记着,如果您能帮我家主人早日轮回,我愿投胎做牛做马来回报。”

    “文斌哥,就是她,我们看见的就是她!”超子指着那个双脚没有落地的柔弱女子说道。

    查文斌对超子罢罢手,说道:“你既然也现身了,能不能说说你所知道的呢?”

    “我家主人生前是个乃是这儿的刺史,文才武略,深得当地百姓的爱戴。家中有一老夫人,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去看看皇宫是个什么样,可是年事已高,经不起车舟劳顿。主人便想了个法子,在这偏远的地方按照皇宫的样子修建了一个缩小版。等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时候,主人带着她来了这儿,告诉他皇宫就是这样,还了老母亲一个心愿。”

    那女子说到这便开始伤心起来,“后来这是被他的朝中死敌给上报了天子,以他私自修建皇宫为由,告他图谋造反。天子一怒之下,派人砍了我家主人脑袋,可是后来经过了解才知道他是以还老夫人心愿为由,便昭告天下,夸他是个孝子。可是主人那时已经人头落地,死无全尸,天子便御赐了一颗金头给他,我也便随他一起入了地。”

    “金头?那天子还真大方。”超子这会儿倒也不怕她了,怪笑着说道。

    卓雄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大方,不过是当权者的把戏,古代以孝为先,天子不过是拿着刺史的事情做了回罢了。”

    “卓兄弟说的没错。”查文斌说道,“不过,你这么一讲,我倒是知道他不能轮回的原因了,尸首分离,魂魄不聚,那么你呢?打算在这儿躲一辈子?”

    那女子梗咽道:“只要主人能够轮回,我便随他去了,只是那扇门某说你们打不开,就连我也穿不过去,里面好像有很厉害的东西,我时常能听见主人在里面的哀嚎,只有我从外面拿些贡品祭拜的时候才能好点,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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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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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这种机关确实没法破吗?”对于这种古墓里的东西,这里唯一的专家便是超子。

    倘若老王在,他可能还有办法,何毅超确实是嫩了点:“除了强拆那大门之外,真的没别的办法了。还有一个就是土耗子的办法,咱从这里打个洞向下,然后穿到门那头去,可现在这么大动静,我们手上无论是装备还是时间够允许吗?我的意见是如果不急的话,就索性上报所里来处理,到时候反正你还是以顾问的身份参与,不一样能弄明白吗?”

    查文斌并没有同意超子的建议,因为对于他来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不行,我们没法跟一群考古工作者搞这些神鬼的事,要是传出去,影响他们以后的工作不说。再一个,就他们那种小泥铲子的发掘进度,这个汉墓还不得几年才能搞的定,我已经没有时间,恐怕等不到那时候了。你们几个准备一下,就按照你说的,从这儿打个洞进去,里面是神是鬼,今天查爷爷都要把他拉出来遛遛,自古最恶毒的便是在人死之后还让他不得安生,听这位姑娘所讲,这刺史想必生前也不算什么大恶之人。”

    说干就干,这洞里空气几乎是不流通的,闷得很,这种地方干活,很容易就不知不觉的因为缺氧而死去。卓雄被查文斌先派出去拿鼓风机,这玩意二虎家里都是现成的,他都不带用说话的,拿了就走,二虎那小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巴不得送走这瘟神。

    拿来鼓风机,又用钢筋做了两个钩子,下头连上塑料电线,直接接在鼓风机上。这钩子呢,则直接挂在二百米外的两根民用电的电线上,这鼓风机就通上电开始往里输送新鲜空气了。

    用这招,小时候我还是拿去电过鱼,不过风险真的很大,这里绝对不推荐各位看客们使用,这是违法的。

    地下十米处,横肉脸正在奋力挥动着锄头,这儿都是些黄土,挖起来时是一块一块的,超子就负责把这些天运送到长廊后边去堆着,卓雄呢则负责去板栗林子里砍一些粗壮的树干,这些东西等下要拿来打衬,因为地道是斜着成u形,万一塌了,那可就把人给埋进去了。

    查文斌呢,他现在就在一旁坐着闭目养神,那白衣女子,虽然可以基本确定是无害的。但超子嫌看着渗得慌,谁高兴干活得时候边上有一女鬼看着,而且你还是在掏人家的老坟窝子,给打发走了,有查文斌在,就算蹦出个千年老妖精估计也得给收拾了。看那地上密密麻麻的插着八面小旗子,每面旗子上各有一个字,分别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合计就是一八卦上得八个卦形,每根旗子下方还有一根红线,这红线一直汇集到了查文斌的手上,全部系在他的右手中指第一个关节处。

    这东西,相当于一个雷达,专门用来测周围的古怪。如果哪个方向有可疑的动静,那面小旗子无风的状况下就会飘起,而那红绳也会随之抖动。这样,即使是他在睡觉,也一样能观察周围,一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就会有感应。再说了,黑子也被卓雄带下了地,要不是查文斌事先给了他俩巴掌,这家伙早就冲着那大门叫破喉咙了,这会儿啊,它老老实实在地上呆着呢。

    要说这身体素质,那还真不是吹出来的,就横肉脸那小子,从舞动锄头的第一下就没停过,挖出来的泥土,两个侦查兵硬是来不及搬,超子笑道:“这小子上辈子铁定是野牛投胎的,要不就是鼹鼠。”他打得洞,不仅快,而且还宽,为啥宽,因为他自个儿体型大呗。

    查文斌看着手里那块怀表,时间已经马上要接近子时了,便让他们先歇歇,这时候阴气太盛,万一挖穿了中个什么招就失算了。但就这三兄弟如此默契的配合之下,接近两个小时之后,横肉脸估摸着已经打了一半了,才上来喘了一口气。

    几个人坐下来,超子拧开瓶盖,正准备给他们倒上,大家喝点小酒,那大门里面突然传来幽幽的叫声,那叫声绝对不像是人的,也更加不像是鬼魂。说不上来那感觉,没法形容,很像是哪家小孩子被人掐住了喉咙,想哭又哭不出来。

    查文斌只觉得中指一动,瞟了一眼,正北方那旗子果然已经迎风飘动起来,正在那抖着欢呢。地上黑子嚯得站起,背上的鬃毛梳得老高,那一对犬牙露在外面,狰狞得看着前方。

    查文斌丢了块五香牛肉在嘴里嚼着,一边说道:“还真有邪门的东西,超子你把酒接上三杯,倒在那门外,让他消停会儿,等会儿就进去把它给收拾了!“

    “好嘞!”这混小子,本来就天不怕地不怕得,嘴里骂骂咧咧的提着酒瓶子就过去了,这酒不是啥好酒,老白干,烈是烈了点,但闻起来香。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倒了三杯,洒在门前,嘴里还念叨着:“老兄,你别着急,先喝点解解馋,等你何爷一会儿进来了再找你继续喝。。。”这酒倒完,那声音还真得就没了,旗子也瞬间恢复平静,只有黑子还在那警惕着,查文斌满不在乎的丢了颗花生米:“没出息的东西,几杯酒就给打发了,吃完了,咱得抓紧干,天亮之前务必要干完所有事,一旦这块地动了气,就不能等到白天。”

    吃饱喝足之后,横肉脸看着后面已经堆起小山一样的黄土,朝着手掌心呸了几口唾沫,抡起大镐头再次全身心的投入了挖洞的工作中,看着超子是舌头直乍,一直叹道这小子绝对是个牲口。

    “铛”,洞穴里火星一冒,震得横肉脸双掌发麻,“你们快过来看看,这下面好像有石头!”

    几个人跑去一看,嘿,还真是这么回事,这地道已经挖到一半了,这边都是黄土,到了那头就全是石头了!

    超子扔掉手中的黄土往地上一坐,叹道:“完了,遇到行家了,这墓主人防盗的本事算做到家了,算准我们会打洞,那头应该是用了流沙石了,如果我们硬要打,上面的石头是流动得,迟早会坍塌下来,一准就把打洞的人给埋进去了。就这样看来,我们从宝顶硬穿肯定还会遇到更大的麻烦,还真是个棘手的事。”

    流砂墓是盗墓则遇到危险最大的一种防盗措施,这种由人工堆积石块填起来的底层,是无法用打盗洞的方式,除非你有足够的衬子,上面用一块块的木板钉着,但这工程是非常耗大并且异常凶险的,只要其中一根木棍的支撑力被上方的压力压断就前功尽弃了。

    查文斌看着那些在黄土层中夹杂着的石块,知道这条路是走不成了,便转身问卓雄:“咱还有多少炸药?”

    超子问道:“你想炸?”

    “你别管那什么鸟文物了,我告诉你,这个墓,凶的很,考古队下来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我顶多破他两扇大门,总比日后让他们来陪葬强得多!”查文斌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不搞清楚这里的事,他今晚是不打算回去了。

    卓雄数着那背包里的黑炸药,清点了雷管,说道:“还有六公斤左右加两根雷管,看这门的厚实程度,我估计顶天也就炸穿着眼,想完全给崩了起码还得上十斤,要不我再从出去要一点?”

    “你当咱这是在打仗呢?弹药管够是吧?你俩合计个办法,不管咋样,就算炸个洞也得钻进去人,时间不多了,得快些!”查文斌这下是真没开玩笑,脸色凝重的看着远方,他觉得里面一定有很重要的东西。

    超子拿过炸药包,走到门前,比划了一下位置,看着那色彩绚丽的汉代漆艺,他小子还不忘记调侃一声:“再见了,国宝!”,拔出腿上的匕首,先在门上大致找了为止,然后开始凿门,这里必须要设计一个爆炸点,要让炸药的力气全部往里冲。

    半小时后,这铁皮一般坚硬的木头上终于让他刻出一个凹槽来,刚好可以放上那几段炸药。用木棍顶上之后,接好雷管和导火线,几个人得撤啊,万一把这里给崩塌了,那不得活埋了。重新回到地面之后,查文斌用火折子点燃,没过多久,下面“”得一声闷响,接着便是浓浓的火药味从那儿传出,等散尽这些味道又过了半小时,查文斌这才说道:“都给我拿好了家伙,下去的时候小心点,不该碰的东西千万别碰!”说完,这一回,他抱着黑子第一个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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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梦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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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内还弥漫着阵阵硝烟,视线只能说是朦胧的能看清,几个人奋力的用巴掌驱散着周边的烟雾,这环境别说还真有点那啥的感觉。

    “汪汪”黑子叫了两声,在这古墓里形成的回声回荡了好久。查文斌及时的制止,等烟雾散得差不多了,这才从陪葬室里走了出去。

    那扇大门如果超子计算的那般,在厚实的门板上被炸出一个大洞来,大小是一个成年人能够爬得进去。超子自告奋勇的要第一个进去,理由是他下过的古墓无数,有的是经验,不过就这底气他还是拔出了那柄从不离身的匕首,反手握在掌心。

    余下的几人鱼贯而入,里面的情况果真别有一番天地。

    不得不说这个墓的设计者简直是一个天才,在这主墓室里修建了一个小水池,面积约大概是四乘四。要说这水池设计的精妙之处在于看不见水的源头,也看不见这水的去出,从主墓室的那一头,地上出现了一汪水,顺着地势被引到了中间,形成一个圆。然后又在园的这一头修了一条出水口,重新循环到了头部,而那些闪着光亮的水就这样在其中缓缓流动着,无声无息。

    查文斌向前走了一步,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水流”,突然喊道:“不好,这里我们恐怕呆不久了,这不是水,而是水银!”

    水银是什么?咱们都知道温度计里面的拿东西便是了,这可是自然界里已知的唯一一种液态的金属,含有剧毒,其产生的水银蒸汽可以渗入墓穴四周的泥土里,久久不会散去,这也间接的杀掉了那些可能会对尸体造成**的细菌,所以古人常常拿水银来灌尸以保存遗体。不过在金属冶炼技术并不是很发达的千年之前,只有当时的王公贵族才能得到如此之多的水银,结合那女子所说,查文斌判断此人的水银应该是当时的皇帝所赠,以表示对他孝心的肯定。

    查文斌离得又微微站远了些:“用水银的作用一个是气势,另外就是保证尸体不**,还有一个额外的作用就是用来对付土耗子,水银时间久了会蒸发,进入墓葬之中的人不知不觉的吸入了这种气态金属之后,就有可能丧命,从现在起都都拿布条子裹着脸部,要先把布打湿了。”

    对于水银下葬,中国最出名的某过于秦始皇了,据说他在自己的皇陵里用水银堆出了江山的河流和湖泊,而专家推测,用量在一百吨上下。不过在春秋战国的贵族墓冢以“水银为池”并不少见,但像这样能做到循环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液态水银的流动等于是一台永动机,至少目前还没有发现推动它流动得外力在哪里。不过历史之所以成为历史,就是我们永远也不会了解过去究竟真正发生了什么。

    在那水池支上,一尊巨大的棺椁横驾在其上,下面是两根水桶粗细的木头,棺椁就安安静静的躺在其上。

    这严格来说是椁,也就是包在棺材外围的哪一层东西,这具椁是用天然的木板用榫头拼接起来的,并没有上油漆,而是保持原始的木头本色,虽然朴素,但却让人觉得十分庄重。

    查文斌伸出三个手指头,又双手做了个交叉,意思是在这里他们最多只能呆半小时,否则就有可能汞中毒。

    “开棺!”查文斌喊了一声,三个男人一起小翼翼的走过木头,准备爬上那椁,超子无意之中低头看了一眼,这棺材下面怎么还有跟链子,一直拖到水池里。他那人就是喜欢惹事,这一次自然不会例外,很顺手的拿着手上的撬棍打了一下,链子纹丝不动。

    “文斌哥,我敢说这下面还吊着个东西。”虽然隔着布说话不是那么清晰,但是他的动作查文斌却看得清清楚楚。

    “等下,超子你把链子提起来看看。”说完之后,他又补了一句:“小心点。”

    见查文斌头一次没因为自己毛手毛脚挨骂,还有着几分赞同,超子便由卓雄和横肉脸扶着,弯下腰去提那链子。

    好沉!这是他摸到链子的第一个感觉,索性让他们两个抱着自己的腰,双手一起抓住的那链子,“咦!”一声做劲的喊叫之后,链子被缓缓提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水池治水,泛起的圈圈水纹,让然很是期待。

    率先露出水面的是一个巨大的脑袋,水银开始不断的掉落下去,接着便是一张巨大的嘴巴,让查文斌诧异的是那嘴巴里竟然还叼着一个苹果!没错,就是那一晚他给那少女的苹果!真是邪门了,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不过随着身子的慢慢倾斜,苹果又重新跌入了水池之中。等到那东西完全被拉出水面的时候,查文斌手中的七星剑差一点落到了地上,这东西是什么,他们中的三个人都曾经见过“饕餮”!

    没错,这是一具饕餮,看样子应该是用生铁所铸,超子艰难的把他拎到了外面,那羊的身子,老虎的牙齿,还有那一双人手,巨大的脑袋下方眼睛被要缩进了肚子里,这和那村庄铜锁上雕刻的就是同一个东西。饕餮生性残暴,并且十分贪吃,什么东西都吃,据说他没有身体是因为他太能吃,以至于把自己的身体吃掉,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见到什么吃什么。

    这一幕,查问又似乎感觉十分的熟悉,如果把那棺材看成是楼,那么一汪池水不久真是梦里的女儿一直在挣扎的那个湖吗?几乎是下意识的,查文斌瞥了一眼自己的右下方,果然有一块不起眼的石碑立在那儿!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查文斌慢慢走了过去,拿着手电一照,石碑只剩下了半块,剩余残缺的部分还剩下两个字,“铜渊”,“咣当”一声,查文斌连人带剑的跌倒了地上,剩下的最顶端的那半个字是‘烊’的下半部分,血红的字迹如自己在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烊铜渊!地狱的最深处!”查文斌坐在地上回忆着自己的那个梦,那个缠在脑海之中久久不能散去的地方,那个为止牵绊了许久的地方,那个日夜不能眠的地方,如今它出现了,就在女儿的坟墓下方,这个该死的汉墓之中!

    见查文斌突发情况,他们三人也都赶了过来,对于那块碑的涵义,只有查文斌读得懂。

    “怎么了?”卓雄扶起查文斌问道,他很怕,因为查文斌的身体一直没好透,这里又有大量的水银。

    “我曾经来过这里,”查文斌看着前方说道,顿了顿“在梦里来过。”

    “啊?梦里?”

    不再回话,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因为在梦中,他无论如何努力都走不到那池塘的中央,只是在原地踏步,如果那个梦是一直是在引导自己追踪,那么现在终于来了,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走出去!

    查文斌推开他们的搀扶,倔强得迈开步子,饕餮咬着他女儿拖下水的那一幕,永远不会忘记,更为可怕的是那种逃不出的感觉,不知是怎么,他竟然回头看了一眼。。。。。。

    没了!什么没了?进来的路没了!明明是从那道墓门进来的,查文斌只回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门,出了坚硬的石壁之外,什么都没了!他没有声张,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困住人的障眼法,不能乱了军心,他们三人只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好吧,既然如此,那么来吧。

    天罡九步,脚踏七星,查文斌右手一翻,七星剑光芒出鞘,横于胸前;左手迅速结了一个复杂的引结,‘藏甲’:左手食指与中指伸直,无名指与尾指弯曲至掌心,大拇指扣住尾指与无名指的指甲端,紧紧地压制两指指甲而使指甲不外露。

    缓缓的闭上,眼前一片漆黑,查文斌心平气和的摘到自己的面纱,嘴中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这才是真宗的九字真言,前四后五是分成两段,而不是我们平常那般一字一字的吐出,于此同时,右手的七星剑虚空辟出四纵五横共计九剑,最后一个字完结后,七星剑收回腰间,身子猛得一射而出,直直向那饕餮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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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迁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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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得一声,火光四射,也不知道查文斌手上的七星剑是何材料所铸,竟将那生铁硬生生的劈开一道裂缝。剑收,像裂,轰然分成了两瓣,随之身后的那道墓门再次显现了出来,一个男人的影子模糊的幽幽从那棺椁之中升起,飘到了查文斌的跟前。

    没有声音,是因为他没有头!只有两条塌着的肩膀还挂在脖子上,不用说这就是墓主人了,那个已经在此地被囚禁了千年的刺史。

    “呜呜。。。”,是哭还是笑,没人能分得出,因为失去了头颅,就好比声音只能从气管里冒出一般,他的身边一个白衣少女正跪在一旁。鬼魂是没有泪的,她只能作出哭泣的动作,隔绝了千年,二人终于再次相遇。

    看着那两个鬼魂,查文斌此刻已经摇摇晃晃了,刚才那一刀劈下已经耗尽了太多的元气,本就大病初愈还带着伤,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超子扶着他问道:“还开棺吗?”

    查文斌摇摇头:“不开了,这儿我们呆不久了,既然邪阵已破,我们赶紧出去,这儿的水银含量已经超出了预计。剩下的事情,交给考古所吧,这儿的情况,你到时候跟他们汇报一下,我们走吧。”

    四人一狗准备从那大洞里再次翻出去,却听见那少女喊道:“恩人大哥,请留步。”

    转身过去一看,那对男女朝着他们几人行三拜九叩的大礼,这对于一个古人而言,已经是天子得待遇。

    “走吧,你们好上路了,等我上去之后,送你们一程,便不要再留恋这人世间了。生死轮回,各安天命,来世再去做个好官!”说罢头也不回的翻了出去,只留下那对亡魂还在相拥而望。

    回到地面之后,天色都要大亮,超子劝查文斌现行回去休息,他们把洞口做个遮掩,却被他拦住:“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好多。”

    什么事?开坛作法!酒肉都还有剩,香烛也都齐全,这活干起来倒是挺快,只是查文斌一个劲的在咳嗽,超子几次想阻止却又欲言而止,他想做的事恐怕连祖师爷都拦不住。

    花了十五分钟,法事完毕,算是给那墓主人做完了超度,他的脸色越发苍白,连腰都直不起,挪着步子走到了那具小棺材的边上,摸着棺盖说道:“闺女啊,是爹对不住你啊,生前没好好照看,妄你爹还是一个道士,天天给人看穴做法,到头来连你的穴都给挑在了这么个地方。不要怪爹狠心,让你风雨里还在这荒山野岭里暴露着,你别急,爹这就给你找个好地方睡觉,”

    离着这块地不远处,有一棵松柏歪歪扭扭的从石缝里扎出,在这松柏下面有一块平地像是被人整理过,这块地就是查文斌后来给自己觅得,风水也是自己看的。虽说不上是什么好穴,但也能让人睡个踏实。

    本来下葬是得挑个良辰吉日,但今天算是个“朦胧大吉”,也就是皇历上写的诸事皆宜,查文斌本来就算过这坟山及仙命是不相冲的,如果这人啊胡乱找个日子打个洞,那可就有麻烦了,咱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太岁呢,原本是指星象里的木星,古人把木星称为岁星,所以也叫“太岁”。他们认为太岁是个凶恶的煞神,是“百神之统”,所以太岁经过的地方为凶方,视为不吉利的。

    还有句话呢叫做:“命犯太岁”,是指到了自己的本命年,这是因为中国人纪年的干支,也称为太岁,本命年的时候咱就得穿红内衣红袜子,红色那是喜庆,用来抵消那些可能存在的霉运。有的袜子上还画着小人,意思就是踩小人,防止被人给阴了。

    日子是个好日子,虽然她还是个孩子,但毕竟这是在迁坟,查文斌还是照着规矩来。超子和卓雄以及横肉脸这三人八字绝对够硬,是算都不用算的,否则早就载在蕲封山上了,这三人都适合干这活。

    查文斌点了超子和卓雄两人做“八仙”,也就是抬棺的,我们那也叫抬中,必须肩膀连团火够旺,脑袋上那把火恨不得就能做火把了。又点了横肉脸做“打穴”,就是负责等会儿挖坑的。

    他自个儿呢?先是掏出了个画像,那画上画了个凶神恶煞的人物,这便是“太岁”得形象了,观了一下星象,确定了位置,把那画像用木条支起来挂着,然后恭敬的点上一副香烛。先拜地仙,也就是这儿的土地神,再拜太岁,拜完之后把那画像的脸朝着选好的墓穴的背面去,避开太岁的方向,不然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丧家就会遭受到祸害。

    抬棺按照规矩是得用棕绳的,现在只能用登山绳代替了。两人打个结,捆好了棺材用跟木棒穿着,这棺材本来就小,现在压根没什么分量。查文斌走在前头,拿着辟邪铃,每走三步一摇,然后撒一把纸钱。这纸钱是买路钱,一呢,是给那也鬼魂野鬼打赏的,让他们别挡着道,见好就收;二呢,就是孝敬那些山神土地神的,黑白两道你都得摆平,不然啊,这以后就保不准给死人穿小鞋。

    就这一路折腾到了那块地,查文斌让他们放下棺材,点上一盏长明灯,说了墓穴大致的走向和方位,用棍子画了个轮廓。横肉脸就拿着大锄头开始干活了,这活啊,也确实适合他。

    不能直接挖,这里也讲究个顺序,先在两头各钉下一根木头,然后由查文斌在那木头下方各挖三。,意思是,这墓穴是你家亲人替你挑的,不是随便糊弄你的,然后再由着横肉脸继续发挥他那挖土机的本事。这对他来讲,根本是小菜一碟,不消五分钟,一个查文斌需要的墓坑就完成了。

    普通人家,下个葬也就这样了,搞墓室墓门的那都是贵族人玩的,只要风水挑的好,能凝结生气,照样能让子孙后代萌受阴德。

    然后查文斌又从自己兜里掏出用五谷杂粮编成的五谷,囤放在墓穴里,薄薄的铺上一层,又在那杂粮上面盖着一张小烙饼,接着把那盏长明灯给放了进去,这才照顾两个“八仙”,超子和卓雄把棺材抬进去。

    抬进去之后,抽调木棍,查文斌留着眼泪,抓着地上的黄土一把把得洒在棺材上,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心情又多沉重还要兼顾做法事,也真够难为他的。他们几个连同横肉脸都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命苦,不免也都唏嘘起来。

    长辈是不能给晚辈下跪的,否则就坏了规矩,得折寿,查文斌只能弯着腰,看着也真叫人心疼,等棺材上细细的盖上一层土,这叫“添土”,必须得亲人放,代表着告别。放完土之后,棺材上面放上一只碗,一是给她吃饭用的,二是以后迁坟的时候动作轻些,免得惊动亡灵,招来不幸,这叫衣饭碗",然后闭着眼睛喊道:“入土!”

    超子、卓雄、横肉脸三人分别挥动着锄头,转眼间一个新的坟包就堆了起来,再次点上香烛,插上香,他们三人站的远些,留下查文斌跟她说上一段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好好安息。

    弄完这些,红着眼眶的查文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老墓,填上闺女的老坟土,然后又让他们三个把那洞口封上,烧了太岁的画像,这才趔趄着下了山。

    回到家中几人洗漱完毕,这是要洗去晦气,当晚他做了个梦,梦到穿着花衣服的闺女跟她笑着打招呼,蹦蹦跳跳的,他想抱,她却躲。此后,查文斌便一病不起,一直到几天后何老带着另外一个人老王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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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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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接到超子的报告说这儿有汉代古墓,组织了一支队伍进行发掘工作,当然,查文斌们干的那些破坏也都被视为抢救性发掘一笔勾销。

    考古队的进驻,让村子顿时也热闹了起来,村长腾出家里空余的屋子做了招待所,每天数钱数得笑开了花。尤其是听到查文斌还有另外一份身份,不禁对自己当时的判断由衷的佩服起来,三天两头过来瞅瞅。

    老王这次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关于那枚太阳轮。在现代科技的帮助下,他们发现这块东西的建造年代远远超过三千年,甚至还要往前推倒神话时代,除了青铜,它似乎还有另外一种特殊的材料,更让他们难以置信的是那块太阳轮中间实心的部位里面居然有着生命的迹象。

    另外一份历史研究的工作也在同时进行,根据资料,那儿应该就是残存的古蜀国最后一波族人,以及他们的死对头氐国人。神话时代的最后一波遗民在那大山深处坚守了三千余年,并于最后毁于一旦。最后看见的那棵青铜树,根据组织的研究,极有可能就是扶桑。但它只是一个复制品,有着让人起死回生的能量,却无法像史书中记载的那般通天彻地,穿越三界。

    他这一次来,就是想打听查文斌还曾记得他们走后发生的那一段事情。

    查文斌躺在病床上,给他看病的都是省里来的专家,这些人自然都是老王通过组织的关系请来的。问题不算太大,开了药,说让休息一周,便可痊愈。

    但是对于老王,超子依旧不怎么待见,反倒是老王开始对卓雄很感兴趣,但这货也是一根筋,也完全不肯配合。

    查文斌自个儿都解释不了为什么会躺进那棺材里,为什么会看见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为何最后会被抹去那一段记忆,至于这些东西,他们也解释不了。

    但是老王说,这个世上非常可能还有另外一棵扶桑树,而且是真正的那一棵,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方向,这一次过来就是想重请查文斌出山。

    没等查文斌考虑,超子一口就替他回绝了,跟你这个老狐狸一块干活,太不靠谱,指不定又把咱给卖了。可那老王倒也不懊恼,每天吃罢饭后去挖掘现场查看一番,就回到文斌家中继续游说,还有那枚青铜轮被他重新带了出来,也交还给了查文斌。

    用老王的话说,这玩意恐怕是原装货,只有靠它才能找到真正的那一棵,也就是花白胡子一直说的钥匙。

    连日的阴雨让查文斌的心情并不是很愉快,期间金馆长曾数次来访,都被超子以身体不好为由给挡在了门外。那块古墓的发掘工作,这一次是何老亲自带队,因为上头很重视这种保存非常完好的汉墓,决定请他重新出山。

    正月十五,家家户户闹元宵,查文斌的小屋里倒也算热闹,只是孩子们不在了,哥几个喝得都快上了头。过了今晚,明天他们打算还是先去金馆长那看看,这事也是十分蹊跷,金馆长虽然贪财,但也罪不至死啊。

    那一晚,有点喝多了查文斌说了一席话:“等帮金馆长了结掉这件事,就准备封印收山,操劳了小半辈子了,最后却落得个无后,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还干个什么道士。”

    他准备事后就收拾了行李,搬到省城去生活,一来可以给孩子最好的医疗条件,二来小兄弟们也都在,可以互相照应。凭他的本事,就算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混碗饭吃总不是问题,何况考古队那也还有位置留着。

    那一晚,同样喝多了的还有老王,他答应不再勉强文斌出山,准备不日就重回北京,令寻高人。人说一笑泯恩仇,这男人啊,一杯酒或许就解开了,查文斌顺势做了个人情,帮超子和老王的心结给解开了。

    本来查文斌动荡的一生,到此或许也就结束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带着儿子,平平安安的也就渡过这一生了,可有的时候命都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越是觉得事情已经结束了,就越是没完没了。

    第二日一早,老王特地过来告别,几个人一番寒暄之后约定将来有机会去首都做客,便由着专车接回了省城。金馆长的桑塔纳早就“突突突”得冒着小烟在门口等着了,今天是约定的日子,他也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眼睛还红着呢,感情这昨晚没睡好。

    查文斌收拾需要带的东西,一股脑都给放进了后备箱,五个人便一溜烟的赶到火葬场。

    火葬场的大门自从出事后就一直紧闭,连个值班看门的人都没有,方圆百里都晓得这儿闹鬼闹的凶,出再高工资也没人敢来啊。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买卖自古只有傻子才会去干呢!

    这屋子,一旦没人住了,就会少了些人气,显得破败,何况这儿还是个火葬场。从那大门缝隙里望进去,就一股说不出的压抑味道。就这么个鬼地方,再大太阳的白天,都让人心情明朗不起来,被哀乐和哭声熏陶久了,彷佛连这大门都占着死人味。

    金馆长掏了钥匙,打开那大门,刚想抬脚进去却又缩了回来。查文斌看出他的心思,自顾自的先进去了,超子笑嘻嘻的骂道:“你个孬种,大白天的怕个鸟蛋,有我文斌哥在,就算是阎王老子来你这做客,也能让他今儿立马挪窝。”

    金馆长不是孬啊,他是怕啊,这几日里虽说有那符纸贴着,确实家里平安安安的过了个春节,但一闭眼睡觉就是那具无名尸体和这儿的种种,哪里能睡的踏实。如果不是冲着钱,这地方,他除非死了被送过来,不然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来。

    金馆长说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尸体,查文斌笑笑说不用,就一死人罢了,再凶不过是个恶鬼,还是先去看看那片梧桐林。

    那块落凤坡是当初他设计的,问题一开始也是从哪儿开始的,在金馆长的带领下,穿过小道,就看见了一片围墙,金馆长解释道这不是怕那凤凰飞出去了,特意给围起来了。

    打开一道小铁门,几个人走了进去。这一看倒好,连查文斌自己都觉得这事是真古怪了,这园子里的梧桐树都是高价买回来的,树龄都有点年头。这在一个月前还是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怎么滴看起来就那么没精神,各个就跟要死了一般,瞅着就活不下去了。

    金馆长是急的都要哭了,但说这片园子里的梧桐就花了他血本啊,半年不到,怎么就成了这副德行,当场就求查文斌一定给救救他啊。

    但凡树木成片死亡的无非是几种原因:病虫害,气候,还有就是风水被动过了。

    仔细观察过后,并没有发现有病虫害的迹象,今年的气候与往常也差距不大,周边的树木都活得好好地,查文斌判断这儿的风水很有可能被动过了。因为金馆长这儿的火葬场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没有这块落凤坡,他这地方只会煞气越堆越多,最后成了鬼怪的乐园,难免会遭到些变故。

    当初这儿的风水他是看过的,如今拿了罗盘架起来,算算并没有出什么差错,怎地就会成了这副德行。

    查看一番后,查文斌找了块石头坐下问道:“你这儿最近有没有什么人闹个工地啊?”

    这金馆长前思后想,还真没这事,谁家办厂造房子都是不愿意跟火葬场附近挂钩的,那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两人就那么说着呢,超子闲的无聊,就在里头瞎晃悠,说实话,抛开这火葬场不说,这块园子倒挺适合散步的。

    “哟,金馆长,你这么小的梧桐树哪里留得住凤凰啊,怪不得要出事”超子走着,就发现那围墙角落里有一棵很矮小不起眼的树扎在那儿,顺口就调侃道。

    “小树?不对啊,我这买来的时候都是按照查先生的吩咐挑的竟是大树,总计是一百零八棵,何兄弟别乱说哦。”金馆长正跟查文斌说话,他知道超子那家伙又在调侃了。

    超子不以为然的说道:“一下子买那么多,人家坑你一棵小的,你知道个球,不信自己过来看。”

    查文斌听了这话倒也觉得奇怪,就跟着金馆长一起去了超子那边,果然在有一棵小树长在角落里,还没横肉脸那么高,只一眼,查文斌就喊道:“娘的,你被人给算计了,这是一棵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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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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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馆长不懂里面的门道,但也觉得奇怪啊,说道:“槐树?我这怎么可能有槐树呢,查先生我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事的,买的清一色都是梧桐啊。”

    查文斌看着那还不到一人高的小树苗,掰扯了一段树枝下来,指着那地上说道:“自古门前不载桑,屋后不种槐,槐树本就是招惹些脏东西的极好载体。这落凤坡的位置刚好背对着你的办公室,你看这棵槐树是不是恰好瞄着你那窗户的?”

    被查文斌这么一说,金馆长还真发现是这么回事,怎么滴就有棵槐树落在这儿呢,巧合吗?

    查文斌踢着脚下的泥土,又说道:“你再看,这树下的泥土明显比四周要来的新鲜,说明这棵树是刚刚载下去不久的,看这时间也不过就是你这儿出事开始的。金馆长啊,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这可把金馆长给急的,细下一想,最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再说了,自己做得是死人生意,平日里也不太跟外界打什么照面,也没和那家家属闹过特别矛盾,说道:“查先生啊,我好像真没得罪什么人啊,是不是就是这棵树在作怪?如果是,那拔掉它是不是就好了啊?”

    “没用了,这不过是个引子,看来这人原本打算害的是你,反倒让那两人先做了替死鬼。槐树破坏了这儿原本设计好的风水,依我看,那些**成也是此人作为,目的就是制造混乱。你这地方本来就煞气重,没有落凤坡,就等于是个鬼城。”查文斌又示意横肉脸过来,说道:“兄弟,你力气大,连根拔起它,让后扛着槐树跟我来。”

    横肉脸朝着双手各喷了一口口水,捏住树干,只那么一提,连吼都没吼,连根就给拔起。金馆长心中叹道:真是个神人。

    那树根部分,细小的绒根还刚刚长出来,这再一次的印证了查文斌的推断,是**而不是天灾。

    横肉脸扛着那槐树跟着查文斌一直走到了殡仪馆的一道小门前,这儿就是尸体运进殡仪馆的位置,也是灵车到站的位置。超子他们在身后跟着,金馆长一直在左思右想,说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看我生意好,估计整我的?”

    查文斌笑笑:“这我可算不到,不过咱们县不就你一家火葬场吗?”

    金馆长拉着查文斌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查先生,您是不知道,自从传言我这儿闹鬼之后,方圆百里的人家出了丧事都给拉到临县去了,他那边生意一下子就增加了双倍。听说他几乎就是坐地起价,就是卖骨灰盒都要发财了啊。”

    查文斌说道:“这个我可管不着,你要是怀疑,恐怕还得找公安局给你调查,先去拿点汽油来,然后把大门给关上。”

    金馆长照着去做,拿着油桶去车里放了一壶油出来,交到了查文斌手中,“超子啊,把这棵树给点了,然后我们就先走了。那个金馆长,你今晚最好带着家人去县城里找家酒店住着,等明天早上再去我家等我消息,另外把钥匙给我留下。”

    超子接过汽油桶,给那槐树浇上,一根火柴划拉一下,立马就起了熊熊大火,烧得那黑烟冒的老高,有几个路过的人还以为殡仪馆又重新开张了呢。

    金馆长是巴不得,哆嗦着拿出钥匙外加一个信封递到查文斌手上,献媚的说道:“查先生,那您拿好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查文斌蹬了一眼,说道:“拿好你的信封,要不然我扭头就走!”金馆长也是知道他那脾气,愣在那儿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红着个老脸。关键时刻还得超子来解围,他笑嘻嘻的拿过红包,然后笔直装进了金馆长的口袋里:“让你拿走就拿走,明天办完事,小爷自然会来取的。”

    金馆长只好拿着信封先回了车里,超子问道:“文斌哥,你干啥子做事都不收钱,这老小子说白了就一赚死人钱的黑心商人,咱收点钱财也是理所当然啊。”

    查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超子啊,卓雄兄弟,还有大个子兄弟,干我这一行的,要是干啥事都拿钱说话,是要越发折寿了。平日里得罪的神鬼太多了,有时候只能做些事多积点阴德。但日子也要过,所以我师傅临终前交代,不是什么钱都可以拿的。”

    等到门前还剩下一堆柴灰的时候,查文斌又从兜里拿出一叠符纸来,这火葬场一共是一道运送尸体进去的门,一道接受骨灰的门,还有便是进办公室的那道大门。

    这三道大门上,各贴上一道符,然后带着几位兄弟出了大门,金馆长开着小车一溜烟得给拉到了县城里,酒席早已订好。对待查文斌,他也自然是大方,好就好肉招呼着,不过在见识了他们哥仨的酒量之后,金馆长放弃了敬酒的念头。

    吃晚饭,又按照查文斌的吩咐,在楼上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他们四人便先上去休息了。金馆长还得赶回家去接老婆孩子,等到再次见面已是晚饭时间了。

    吃罢晚饭,查文斌又管金馆长要了火葬场的平面图,这东西超子和卓雄两位侦察兵看得懂,只瞄了几眼,便把所有的的位置都给记下了。其中最重要的三个位置分别是:化妆间、焚烧间和太平间。

    特意取下这三个门的钥匙,特别保管在查文斌身上,金馆长把车钥匙留给了超子,查文斌吩咐他就不要再出门了,免得有什么意外,老实点在宾馆睡觉就行。

    趁着夜色已大黑,约莫十点钟左右,查文斌一声令下,桑塔纳朝着殡仪馆的位置再次出发。一路上查文斌都是成默寡言,不知道怎么,对于收个把小鬼的这种事拿到平时来说就是顺手给办了,但今晚心中总是觉得堵得慌,说不上来的压抑感。他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明天一早就回去收拾收拾,然后去省城。

    车子径直开进了大院里,查文斌今晚是特地换了一身道袍来的,那个仙风道骨的模样终于再一次的出现了,也为这压抑的黑夜里增加了也许安全感。

    提着七星剑,揣着大印,给三人一道符防身,便一齐进了办公楼。这地方白天进来就渗人,满鼻子里都是香烛纸钱味,别说这大半夜里的。

    打开手中的罗盘一看,四周全是飘荡着的“朋友”,好在能惹事的暂时没有,看样子这一个月之内,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们都在这儿安了家。

    因为门上有符贴着,这群家伙也只好在楼里游荡着,只要不害人的东西,查文斌向来都是以超渡为主,谁死后都得成那个样子,何必太为难。

    大门进去是一个大厅,左边那条道的尽头就是焚烧间,二楼的右边尽头是太平间,那化妆间是在地下室。这三个地方都不是那么好呆的,超子进门就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但好歹也是见识过的人,问道:“文斌哥,咱先上哪里啊?”

    查文斌指着大厅后方的楼梯说道:“先去化妆间看看,要是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拍你,只要不回头都没事。”

    有他在前面带路,横肉脸殿后,那些“朋友”们只觉得老远就有一股浩然正气袭来,加上与生俱来的那股杀气,纷纷都躲得远远点,这就是我们平常说的火焰高的人,八字硬,小鬼遇到了都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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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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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超子示意查文斌要不要开灯,查文斌说不用,这种事就得摸黑了干。

    “咯吱”一声,可能是有段时间没人进来了,这门都有点锈住了。四盏高亮度战术射灯是从何老的队上借来的,专业的设备就是好使,灯光打进去墙壁一片惨白。

    安静的化妆间里只有一台单人床躺着,四周散落着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想必就是一些化妆品了。可以看得出出事过后,并没有人进来收拾过。

    查文斌拿出一个小香炉,放在房间的东北角,插上一炷香,在点燃前想了想还是说道:“超子、卓雄,你们两个去门口守着,如果有动静,立马敲门。记住,我说的动静是人而不是那些飘着的朋友,那些好朋友不用去搭理,大个子兄弟你就留在这屋子里陪着我。”

    这超子自然不晓得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拉着卓雄关上门出去了。这两哥们点上香烟,守在空荡荡的门外,还有心开上一两句玩笑,哪有半点怕事的样子。

    横肉脸被安排站在西南角,点上香之后,在查文斌的吩咐下关上了所有灯光。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符纸在空中斌剑挑火球在那张床上画了一个圈,嘴中开始念那招魂咒。虽然这里停放过无数的死尸,这在此地丧命的只有那化妆师老周一人,留在这儿的也自然只有他。

    随着咒语的加速,那香猛的一下亮起,然后在某个角落里连横肉脸都看见一个虚晃晃的人影蹲在地上,这便是查文斌要的魂了。

    魂魄与鬼最大的区别就是,魂魄是已经入了生死簿可以轮回的,而鬼多半是因为各种原因强行留在这里的。要出现的方式也不同,魂魄就需要召唤,厉害点的也只能附个身,但时间久了还是会被人的阳气所冲淡。比如有的人在某段时间里会感觉到自己浑身乏力,也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治疗,过一段时间又好了,那多半就是中招了。而鬼则会在某些场合随着他自己的意愿出现,甚至能够幻化出实体谋害他人性命,并且能够勾引走你的魂魄,替他完成生死薄上的那一笔。

    与魂魄,查文斌也是无法直接对话的,他还得出窍,所以才留了横肉脸做个护法,因为他阳气足够旺盛,一般的小鬼根本不敢近身。留给他的就那一炷香的时间,席地而坐之后,再次睁开双眼,一个长相还算秀气的老头正在自己跟前,也许是子女太不孝顺了,查文斌看得出死后老头身上那身衣服还是旧的,正在闻着香气。。。。。。

    等到房间里灯光突然再次亮起,横肉脸都下意识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查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走吧,辛苦你了。”

    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的只有卓雄一人,查文斌赶忙问道:“超子呢?”

    卓雄也急眼了:“文斌哥,你们是怎么回事,刚才我们都要把门敲破了里面都没回应,你让我们好好在着看,有情况就通知。过了五分钟左右,我们两就看见门外依稀好像有个人影一闪而过,虽然脚步声很轻,但逃不过我俩的耳朵。超子怕中计,自己一个人先追出去了,留我再这儿看着。”

    查文斌大惊道:“你们敲门了?大个子兄弟,你听见了吗?”

    横肉脸一脸茫然的看着,两手一摊,虽然查文斌做法的时候是需要安静,但也不至于会死到连敲门声都听不见,只要听见,结果只会是马上回到现实,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两个高度警惕的人都没听见声音呢?

    没一会儿,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嘴边还骂骂咧咧的,一看就是超子回来了,见文斌已经出来,超子说道:“文斌哥,还真有来造访的客人。”

    “抓到了吗?”

    超子两手一摊:“跑了,溜得比兔子还快,怎么样里面?”

    “比想象中药复杂一点。”然后掏出一枚符贴在了这门上,“现在该去焚烧炉了。”

    焚烧间就是火化的地方,所有人死了,无论权贵还是平民,都得来这个盒子里躺下。生前分个三六九等,死后一视同仁,这里一般反倒是怎么闹凶的地方。因为无论是谁都希望自己走的干净,走的体面,不会轻易得罪这儿的人,烧炉的那人也算是在积阴德。

    那个时候还不是用电热丝,用得都是柴油喷烧,一个棺材大小的方形盒子里放着尸体,往里面一推,按下开关后,上面的喷油嘴便开始向下注入燃料。高压炉的区别就是把空气大量的压缩进去,提高燃烧率,也就烧的更快了。按照金馆长的说法,这炉子调查出来是因为增压装置爆炸,让那工人也死于非命了。

    打开厚重的房门,这个地方也是所有殡仪馆最神秘的地方,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到处抛洒着钢片,地上还有斑驳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超子拨弄着地上那厚厚的钢板,掂量了下:“看着爆炸的力度不小啊,这种厚度都给炸成这样,金馆长不是说里面烧的那尸体居然还完好无损?这也太离奇了。”

    “他算是死于非命的,和那个化妆师老周一样,如果不渡一把,将来难免会成了厉鬼,这个屋子里确实不干净,好在身前也是积德之人,你们都留下吧,搭把手,我给送一程。”查文斌说完就开始摆弄起家伙来。

    “都留下?”超子说,“那外面那人不用管了啊?”

    查文斌笑笑道:“我们在明,他在暗,再说了已经被发现过一次了,这回应该不会再轻易现身了,能半夜敢来这里晃荡的,多半手里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我们继续做我们的。”

    这些横死之人因为死亡的时候是不情愿的,带着悲愤的情绪离开人世之后,他们会不断的重复横死之时的痛苦和恐惧,久而久之这种痛苦就会演变成害人的动力,也就是我们说的入魔。轻的就成了孤魂野鬼,最后难免堕入地狱深渊受到无尽的责罚,重的就成了专害人性命的恶魔。与其说它的本性是坏的,不如说是它的思想已经被痛苦所代替,这就需要找地方进行释放,这个人死的时间不久,所以查文斌还是以渡为主。

    简单的水果案台摆完,香烛刚刚点上,这原本密封的屋子里一阵阴风突然刮起,蜡烛上的火苗被吹的“呼呼”作响,应约之中,竟有熄灭的迹象。

    查文斌身子一移,手中数张符纸凌空散出,一个梅花步踏住,虚空破剑,四道符纸瞬间燃起,嘴中大喝道:“孽畜!我好心渡你,你反倒不肯,你以为你留在这人世还能做些什么?”

    新鬼毕竟还是新鬼,哪里吃得消他这从蕲封山死人堆里打过滚回来的查文斌,那风顿时就小了下去。这里的哥四个,要说斗,单凭杀气其它三个都可以镇住一般的脏东西,就更加别说查文斌了。

    看准东北角的一个方向,查文斌手中一把糯米散出,这会儿却跟子弹打在墙壁上一样“啪啪”作响,一面画着鬼纹的小旗子随即抛出,直立在那角落之中,这才算是定了它的位置。

    拿出辟邪铃,查文斌单手结印,随着铃声一响,口中念道:“巍巍道德尊功德已圆成,降身来接引;师宝自提携慈悲洒法水,用已洗沉迷;永度三清岸,常辞五浊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那面小旗“轰”得一下燃起,发出阵阵恶臭之味,惹得众人不住的捂住鼻子。待那小旗子斌又细细得扫了地上的灰烬,用块红布头包好咯,装进了乾坤袋里。

    超子问道:“这就完了?”

    查文斌笑道:“你以为拍电影呢?废了它的初生的心魔,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魂魄罢了,回去找个地方给埋了,就可以了。”

    这道门也被他留了一道符,然后就剩下最后那一站了,出发前查文斌深吸了一口气,时间已近要接近十二点了,不知怎么,前面出于意料的顺利总让他觉得今晚有事发生,特别是那敲门声,为何自己没有听见。

    “噔噔”的一串脚步声响起在二楼的回廊里,四个人小心的朝着那太平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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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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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介绍:
道可道,非常道。
中国道家文化源远流长,至今已有数千年历史,历代高人层出不穷。
有这样一个道士,他救过许多人的命,其中包括我的,包括我小姨的,包括许许多多人的。
一座隐藏千年秘密的大山,揭开了一场充满危险与挑战的探寻之旅,失落的村庄、幽深的古井、神秘的太阳轮……
风水易经、上古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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