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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红     巫颂txt下载     巫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白蟰的反扑

    “呵,呵,呵,呵,呵,呵……”

    百多里深的海底洞穴内传来了让人不安的笑声,阴寒彻骨的笑声吓得这个不断闪烁着白光的洞穴附近的海鱼、海兽四散逃逸,顿时海里一片混乱。慢慢的,一缕缕白色的寒气自洞穴内飘出,碰到这些白气的海水被冻成了大块大块的冰块,飞速往海上浮起。

    深有数里的洞穴内一滴水都没有,狭窄弯曲的甬道上镶嵌了无数的宝珠,照耀得洞穴通明一片。洞穴最底部是一个直径里许的圆形空间,正中央的地上有一汪银白色半透明的液体,浑身赤裸的白蟰就泡在这一汪亩许大小的液体中,七窍中不断的喷出一缕缕白气。白气在洞穴内越积越多,最后顺着甬道飘出,直接渗入了海水里。

    渐渐的,随着白气越来越浓,寒气越来越盛,洞穴内下起了淡蓝色的雪花,这是空气被极度的寒气液化所形成的奇异景象。

    白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眶内已经看不到正常人所有的眼白和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蔚蓝光芒。一丝丝极细的蓝色光线从她眼里蔓延出,在她白净近乎透明的皮肤上织出了复杂、精美的符文,蓝色的符文隐隐起伏,强烈的寒气自这些符文中冲出,发出了可怕的破风声。

    洞壁的一角突然敞开了一扇门户,露出了一条用银色金属建造的隧道。身穿黑袍的撒拿旦-奥古斯都轻轻的拍着手,自那隧道中行了出来。他用欣赏的眼神打量着白蟰赤裸的身体,‘啧啧’称赞道:“多么可怕的力量,你身上放出的寒气,甚至能让原子核都被冻裂。这在我们亚特兰蒂斯的科技中,是无法解释的,根本无法解释。但是你做到了。”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白蟰慢慢的站了起来。她得意的扭了扭身体,笑盈盈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必需要说,你让本宫很吃惊,你对我进行的那些改造,比起安道尔那个该死的家伙所作的,效果更大。本宫的感觉,从来没这么好过。”

    撒拿旦-奥古斯都耸了耸肩膀,不屑的说道:“安道尔他们?这些年轻人太小气,他们不知道精诚合作的前提就是毫无保留的为盟友出力。他们对你进行的那些改造,留了一手,肯定留了一手,我用我母亲的脑袋发誓,他们留了一手。”

    该隐从隧道内钻了出来,双眸中血光闪烁的他用看食物的眼神瞥了一眼白蟰的身躯,奇怪的问道:“公主殿下,您不觉得,先穿上衣服,这样比较合乎礼节么?您的身体,对我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该死的东西。”白蟰愤然朝该隐点了一指,一缕寒风笔直的射出。

    该隐的身形突然消失,洞穴内突然出现了近万条该隐的虚影,这是他将速度发挥到极限所产生的残影。不仅是撒拿旦-奥古斯都无法抓到该隐的真身所在,就连此时的白蟰都无法看清该隐的动作。寒风打在洞壁上,打出了一个不知道多深的小窟窿,窟窿内满是被冻碎的石粉。

    “可怕的女人。”该隐幽幽的叹息了一声,突然在撒拿旦-奥古斯都面前露出了身形。他朝白蟰微微鞠躬道:“好了,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应该谈点正经的东西。别忘了您找到我们的时候,是带着重伤的,您的身体差点没被击碎。而如今,您有了比来时强大千万倍的力量。”

    白蟰冷冷的看了该隐一眼,冷酷的说道:“你们也得到了好处。炽焱的半截身躯给了你们,这个老家伙得到了一具完美的、永生不死的肉身,你从巫神的血液中得到了新的力量。我们各取所需而已。”

    “好啦,孩子们。”撒拿旦-奥古斯都用最最和蔼最最慈祥的语声说道:“不要争吵,我们要坐下来好好的谈谈。比如说,公主殿下如今有了两个合作人,她是选择我们呢,还是选择可爱的安道尔他们?”

    白蟰冷笑道:“安道尔他们手上有末日堡垒。”

    撒拿旦-奥古斯都不屑的冷哼道:“末日堡垒?一件工具而已。他们自以为得意,但是实际上,我同样保留了对末日堡垒的操作权。在这个方面,我们的优势是相当的。”

    神秘兮兮的笑了几声,撒拿旦-奥古斯都得意洋洋的比出了一根食指,轻声说道:“而我,有着安道尔他们绝对不会有的优势。那就是被我掌握的一个小秘密。一个只在亚特兰蒂斯的十二海洋祭司中流传,却因为和我同时代的十一位海洋祭司战死,变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秘密?”白蟰摇了摇头,她同样极其不屑的冷哼道:“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秘密这种东西。世界上只有一件东西是最有价值的。那就是力量,绝对强大的力量。”

    狂暴的白色寒气自白蟰身上涌出,一股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撒拿旦-奥古斯都和该隐骇然退后到了那条金属隧道内,一道厚重的半透明能量罩死死的拦在了隧道的入口处。白蟰的眉心突然裂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渐渐的一滴滴银白色的液体自那缝隙中涌出,凝结成了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银色晶体。(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一个玄奥的符文在那银色晶体中闪动了一下。白蟰突然狂喜叫道:“本宫不再需要和你们合作。本宫已经拥有了横扫大夏的力量。这是来自炽焱那个混蛋精血中的传承烙印啊。本宫如今拥有的,是神力!”

    白蟰狂傲的仰天长笑了好久好久,最终她突然收敛了笑声,用俯视众生的漠然眼神冷冷的扫了撒拿旦-奥古斯都和该隐一眼,讥嘲的说道:“蝼蚁,有和神灵合作的价值么?你们,应该死了。”她比出了一根手指,一团小小的雪团在指尖急速旋转,眼看就要射出。

    撒拿旦-奥古斯都尖叫起来:“等一下!你听我说!你再厉害,你能对付你对我说过的,那些高高在上的巫神么?那些巫神,会支持你,还是支持你们大夏的王?你们的王正在为他们服务,而你要做的事情,是要拖累他们的计划,你会被他们拆得尸骨无存。”

    白蟰的脸色变得无比的阴沉,她冷冷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和该隐,突然幽幽的笑了起来。她语气飘忽的说道:“那么,两只小虫子,你们能给本宫帮什么忙么?你们,难道能对付得了那些站在履癸身后的巫神?”

    撒拿旦-奥古斯都得意的点了点头,他神秘的轻声说道:“这就是我那个秘密的价值所在了。你必须和我合作,否则,你的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嘻嘻,亲爱的公主殿下,您,还是穿起您的长裙罢。”

    撒拿旦-奥古斯都很阴损的说道:“同样的,您的胴体对于我,也并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白蟰气得脸都发青了。

    数日后,镇天塔下。

    空荡荡的原野上,只留下了空荡荡的营房,大风吹过,一些破烂的布片之类的东西高高的飞起来,拍打在巨大的塔身上,随后立刻被塔体内传出的宏大气劲轰成粉碎。

    大夏的军队已经尽数开往天庭,留守镇天塔的,只有控制建木的三万大巫以及塔外负责巡逻,不许闲杂人等靠近的十万寻常军士。

    十万名最高不过五等巫武的军士分成了数量不等的数百支队伍围绕着镇天塔巡视,负责这支队伍的,是刑天家的一名旁系族人,一名堪堪爬上鼎位实力却被封为了军尉的年轻人。他的实力和他的官衔不相称,他的官衔只是为了用来震慑任何可能靠近镇天塔的闲人而已。

    领着三千亲兵,这个幸运的军尉正懒洋洋的骑在坐骑上,信马由缰的由得坐骑随意奔走,痴痴的傻笑着,回味着昨天夜里享受过的那个海人少女的美妙滋味。“一名极品的处女啊,只有十四岁。唔,若是大兄他们还在,哪里轮得到我消受这等极品?呵呵呵呵,大兄他们就在上面多呆一阵子罢,让我也享受享受军尉该有的东西。”

    满足的叹息了一声,权势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妙了。幸运的年轻军尉虔诚的抬头看着天空,虔诚的祈祷道:“让我同辈的同族兄弟都留在天庭罢。不管是死是活,只要他们不回来人间就好。我就是刑天家未来唯一的家主人选了。”

    正做着美梦呢,坐下的坐骑突然散开。一头雄壮的黑厣,被可怖的寒气瞬间冻杀,随后化为比灰尘还要小一百倍的细小微粒,就这么直接散开。年轻的军尉狼狈的摔了一个马趴,他抬起头来刚要喝骂几句,眼前白影一闪,最后的一点知觉就是:好冷!

    不费吹灰之力杀光了拦在自己面前的所有生物,白蟰得意洋洋的领着七名身后背着六只黑色羽翼的雄伟壮汉以及数万名四翼、两翼不等的战士,迈着近乎舞蹈的步伐,轻盈的走到了镇天塔下,一脚踹开了面前那扇高有千丈的用青铜融合黄金、白银等贵重材料打造的巨大门户。

    朝三万名围在建木旁边正在休息的大巫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白蟰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叹息道:“你们怎么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呢?要不,本宫让你们准备好了再动手?本宫很想看看这棵未成年的建木,能够发挥多大的威力呢。”

    十八名真鼎位九鼎实力的巫狂吼一声,飞速扑向了近在咫尺的建木,手掌急速按向了树干。

    白蟰轻轻的摇了摇头,手指一弹,这处高有数百里的空间顿时被她的寒冰领域所覆盖,在十八名大巫的手距离建木的树干只有不到一寸的时候,可怖的寒气席卷而至,瞬间抹杀了三万名大巫的生命。

    该隐自白蟰身后闪了出来,他皱眉叹道:“真浪费。”

    白蟰冷哼了一声,狂热的看着眼前这株已经长高了许多的建木,娇声喝道:“有了它,本宫就有了一切!”

    该隐的脸抽了抽,一缕讥嘲的冷笑隐隐浮现。

第二百二十九章 欺主的恶客

    天帝宫并不奢华。

    自远古流传下来的帝宫,只是格外的宏大,气象万千。帝宫和巫神殿一般,都修建在悬浮在半空中的山脉上。帝宫离地高有万里,一团团白云漂浮在空中,组成了巨大的台阶通向帝宫的正门。每一块云团上,都矗立着一座牌坊、几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在下界已经极其罕见的天龙,更有凤凰、麒麟等神兽盘踞柱顶,一个个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夏颉他们。

    四处都有森严的禁制,只有顺着那一团团白云循序攀升,才是进出帝宫的唯一通道。而且白云团上不能施展神通,只能老老实实的用一个极慢的速度飞行,这固然凸显了帝宫的神圣不可侵犯,却也使得夏颉他们耗费了三个多时辰,才慢慢的到了帝宫门口。

    帝宫的正门极高大,先天五金精英融成的大门上雕刻了满天星图,星图还在缓缓运转,这两扇大门,竟有如活物般在吞吐天体灵气。大门两侧分列数十名金甲天神,一个个有如木雕泥胎般静默不语。和巫神殿外的巫神们比较起来,这些天神就硬是多了一股子正式的味道。在夏颉看来,这就好似正规军和土匪军,给人极强的对比感。

    远处的数十片云团上有宫殿楼阁,隐约传来一声声整齐的士兵操练的呐喊。架着战车,穿着统一的制式盔甲、手持各色格式相同的制式兵器的巡逻队伍时不时的自远处掠过,就是有一种正统、威严、名正言顺的味道。

    看到怒领着夏颉等人行近,门外的两列天神中走出了八名体形异常壮硕的大汉,猛吸了一口气,双手狠狠的按在了帝宫的大门上。大门略微颤抖了一下,八名天神身上的肌肉都撑得铠甲‘嘎嘎’作响了,大门这才晃悠悠的挺不乐意的慢慢开启,一团团浓郁的混沌元气顿时自门缝内奔涌而出,门外的天神们同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神采。

    这里的混沌元气是如此的充沛,几乎都有盘古蛋膜内的密度。夏颉、旒歆对望一眼,都有一丝的愕然。

    怒低声道:“夏颉,旒歆,随我来。觐见天帝,你们可知礼节?”

    夏颉用异常纯朴、天真的眼神看着怒,怒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自己额头上,有气无力的说道:“罢了,依你身份,略微失礼,未尝不可。”摇了摇头,怒眼里射出两道金光,身形开始急速的膨胀,最终恢复到了他万丈高下的正常身高,这才朝夏颉点头示意,大步走进了帝宫正门。

    不知道绕过了多少处宫殿楼阁,不知道见过了多少处瑰丽景象,夏颉甚至都开始不耐烦了,他们终于到了一处通体用半透明的黄色晶体打造,不断的朝外释放出浓烈的金色光焰的宫殿门前。丝丝古老的洪荒气息自那大殿内透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悠悠的在众人的心头响起:“贵客来了,请进罢。怒,看看殿后不死树上果子还有多少,采一半下来待客。”

    怒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敢怠慢,恭声应诺了,快步顺着殿外的游廊朝后方走去。

    夏颉大大方方的挽着旒歆的腰肢,施展神通,一步迈进了大殿。殳、猿大、猿小被那大殿中透出的威严气息压制得喘息不过来,寻思了半天,还是认命的蹲在了殿门外的台阶上,傻乎乎的看着殿外那一个个肃立的天神。

    殿内自成一个世界。夏颉进了大殿,就好似身处宇宙虚空中,回头不见门户,上下左右、四面八方都是无边无际的广袤空间。一团团星云在虚空中循着一恒古不变的轨迹运转,无穷无尽,没有停歇。在这无边的虚空正中,在那一丝丝古老的气息传来的地方,不见人影,而只见一团空透的金色光芒。这一团金光异常的恒定,暖暖的光照彻了一片虚空。那光芒好似直射到了人心里,让人本能的回忆起身处母胎时的温暖。

    旒歆的眼神一阵的茫然,心神几乎即刻失守。幸好还有白这头凶兽蹲在夏颉身上,对于这种金光,白可一点感觉都没有。发现旒歆的眼神不对劲,白立刻狠狠的一爪拍在了旒歆的脑袋上,一声巨响后,旒歆清醒了过来,她再也不敢看向那团金光,本能的缩到了夏颉的身后。

    夏颉却是捏定炼气玄门的清心手印,固然是在那一波波的金光中心神乱颤无比的难受,却死死的守住了心头的一点清明。他朝那团金光稽首道:“截教弟子夏颉,见过天帝上尊。”刚刚将脑袋缩回甲壳以躲避金光的玄武也伸出了长脖子,朝金光用力的点头二十七下,作为参拜之礼。

    金光慢慢的收敛,慢慢的化为一道金色的人影。这人影模模糊糊的,好似在不断翻滚的黄金溶液,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人影缓缓举起手,淡淡的说道:“甚好,坐。”两块白色石礅出现在夏颉和旒歆身后,人影又说道:“截教弟子,果然不凡。令师可好?”

    刚刚坐在石礅上的夏颉听闻问话,急忙起身稽首道:“师尊甚好。”

    一张金光万丈的交椅凭空冒出,天帝端坐在那交椅上,沉声说道:“这样就好。有很多年没和他们见面了……自从当年断绝了天地通道,很多很多年了。这些年来,又甚是事多。”

    感慨了几声,天帝悠悠说道:“你师尊,是大有福气的人,本尊不如他。”

    和这种级别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平等对话的可能。夏颉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几声,也没有说什么。他抱定一个宗旨,多言有失,寡言保平安,只要这个自己弄不清名号的天帝‘忘了’用暴力搜寻自己的魂魄,自己能表现得多乖巧,就多乖巧的好。

    天帝自言自语了一阵,突然笑着问夏颉:“你这次来天庭,仅仅是为了采药?令师就没有一点儿别的说法?”

    沉默了一阵,夏颉再次起身,稽首道:“师尊的确只要我来采药。不知上尊所说的,是什么‘别的说法’?”

    “没有么?”天帝沉默了一阵,金光灿烂的脸上应该是眸子的地方突然迸射出两团古怪的暗金色光芒,死死的盯住夏颉望了许久。好似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夏颉身体一阵僵硬,直觉到天帝已经对自己起了某些不良的心思。夏颉后心冷汗打湿了衣衫,他双手背在身后,右手探进左手袖中,死死的握住了左手腕上的手镯,一有不对,管他是否天帝,照样一印砸了再说。

    天帝眸中的暗金色光芒益发的幽暗,渐渐的变得好似两颗黑洞,黑漆漆的要将夏颉的灵魂吸进去。夏颉浑身大汗,他只能死死的抓住灭绝印。印体上一阵阵金光流转,无数道神文在印体上骆绎浮现,一股股肃杀的寒气冲进夏颉的身体,顺着手臂涌入脑海,镇住了他的神识,使他不至于在天帝的凝视下昏晕过去。

    旒歆、白、玄武同时发现了事情不对,旒歆猛的站起来,双手扣住了她炼制的最恶毒的巫毒,时刻准备出击。白、玄武也顾不得刚和炽焃拼命所消耗的元气,同样目露凶光的逼上前了几步。

    天帝阴阴的冷笑了一声,双眸只是对着旒歆、白、玄武略微一转,旒歆闷哼一声倒退了三步,狼狈的软在了石礅上。白、玄武同时喷出一口精血,被无形的巨力打飞了老远。

    夏颉厉喝一声,头顶冲出一条白气,白气上一尊黄光万丈的玄武元神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元神的大龟头上再次冲出三道青金色气流,三朵金莲在那气流上载波载浮。金莲上更是射出亿万道极细的青光,拖起了一方奇形大印,当头朝天帝轰了过去。

    天帝一个愣神,随手朝那大印硬挡了上去。他淡然笑道:“果然是炼气士的手段。不过,能伤本尊的……”一声脆响,天帝撞碎了坐下的交椅,飞速向后退了老远。他右掌金光一阵暗淡,五根手指明显的一阵哆嗦,几滴纯金色的血液自指尖滴下,化为一圈圈光晕飘散。

    沉默了许久,天帝干涩的说道:“好宝贝。”

    “是好宝贝。”夏颉冷笑了几声。

    “先天宝物中没有这宝贝的名号。他里面蕴含了上古金乌的元神,更有一缕极锋利的锐气是射日弓的器魂。是谁打造的这件宝贝?”天帝冷冷的看着在夏颉头顶翻腾跳动的灭绝印,嗓音都变了。夏颉和他的修为差距极大,但是能够轻松的打伤他的真身,这灭绝印的威力,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若是夏颉是和他同一个档次的修为,刚才一印,早就将他打杀了。

    “唔~~~”夏颉悠悠叹道:“听师尊说,是师祖、大师伯、二师伯、师尊四人联手炼制的这件法宝。”

    天帝眸子处的两团黑暗突然消散,两道温暖有如春日暖阳的金光温柔的射了出来。他爽朗的笑道:“原来如此,居然是……是他们四位联手炼制的法宝,难怪以后天之材,化为了顶级的先天之物。哈哈哈哈,方才本尊出手相试,夏颉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这种情况下,夏颉能介意什么?元神遁回体内,夏颉淡然笑道:“上尊客气了。”

    正这时,怒小心翼翼的捧了一把寻常人拇指头大小,黑漆漆的好似枇杷一样的果实冒了出来。怒大声叫道:“陛下,这么多年没人采摘了,不死树上挂了三千七百枚果实,我采了一半回来。”(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交与夏颉吧。这不死树的果实对于凡人有大用,对于巫民也是极其珍稀的灵物,服下后可治疗一应创伤,更有长生之效。”天帝很大方的说道:“殿外你的几个属下正好身负重伤,这不死果的效力正能发挥。”

    夏颉还没想好是否要接受这千多枚果子,一旁的旒歆早就大袖一卷,从怒的手上将一千多果子抢得干干净净。她一本正经的对天帝点头道:“你不是什么好人,却也还算大方。”旒歆的话说得直,怒的脸都发绿了,天帝更是讪讪然半天没吭声。

    夏颉勉强打了几句圆场,一时间都没人能找出什么话题,几个人全愣在了那里。天帝更是满腹的不开心、不高兴,原本他的确是不准备和夏颉多罗嗦,直接擒下了夏颉拷问他的魂魄的。哪知道夏颉手上的法宝居然是那四个他不想招惹的人联手炼制的,可想而知夏颉在炼气士中的地位以及受到的宠爱。

    擒杀一名寻常炼气士,对于天帝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擒杀一名深受某些人宠爱的炼气士,这个后果,就算是天帝,也要考究一阵了。

    既然不能出手,但是身为天帝,却的确没有什么闲话和一个下界来的渺小存在罗嗦的,故而天帝也开始发愣。

    一干人愣了许久,突然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陛下,有人求见。”

    这声音恰好打破了众人之间的尴尬,天帝沉声喝道:“着他进来。”

    却说夏颉出手用灭绝印砸天帝之前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又有人通过天地通道到了天庭。大夏的大军已经开去了巫神山脉,被巫神们偷偷开启的天地通道收敛到只有丈许大小,两个行事精细的巫神仆用正潜伏在离通道不到三里的地方,偷偷的张望着四周,提防着有天神靠近。

    黑漆漆的通道内泛起几点光纹,一条白影急速穿了出来。浑身带着刺骨的寒气,白蟰冲出天地通道后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神念扫过,已经抓住了那两名巫神仆用的方位。她伸出手指,轻轻的朝那两个仆用勾了勾指头,淡淡的说道:“过来吧~~~果然不出本公主所料,这里没留下什么人防守啊!本公主的神机妙算,果然不错。”

    两名巫神仆用眼看白蟰是从天地通道内走出来的,又自称公主,顿时放心的走到了白蟰面前,大咧咧的问道:“你是下界的人?”

    “蠢货!明知故问。”白蟰随手抓裂了两名仆用的头颅,轻轻的朝身后勾了勾指头,俏生生的说道:“好了,你们出来吧。”

    通道内一阵涌动,十几名背着黑色的肉翼,面容狰狞浑身刺满了黑色纹身的壮汉步伐沉重的走了出来。领头的那壮汉朝白蟰点了点头,领了一干属下,一声不吭的拍动背后肉翅,循着白蟰所指点的方向急飞而去。白蟰给他们指点的,正是天帝宫的所在。

    看着那十几名壮汉飞走,白蟰露出一个残酷的冷笑,转身钻进了天地通道。

    天帝宫,天帝化身为夏颉刚见他时的一团金光,悬浮在空中有如太阳放出无限的光和热。夏颉、旒歆站在一旁,寻思着若是事情和他们无关,就要趁机告辞才是。

    虚空中几点光影闪烁,十几条人影冒了出来。一名天神领了十几名背着黑色肉翼的壮汉走上前几步,那天神朝天帝跪拜道:“陛下,这些人自称来自下界,有极重要的事情要汇报给陛下。”

    夏颉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看来,陛下的门禁并不森严。这些东西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干妖孽,陛下怎生能容他们进来?”话音刚落,不等天帝和怒反应过来,夏颉已经挥出了灭绝印,将那十几名壮汉砸成了齑粉。夏颉在心里感慨道:“上古之人毕竟纯朴,这天帝,也是想见就见的……这些撒拿旦-奥古斯都培养出来的怪物,他们怎么来了这里?“

    天帝呆了一下,突然爆喝道:“夏颉,你好大的胆子!你杀他们作甚?”

    夏颉背起双手,冷冷的看着天帝:“他们和我有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杀了他们又怎地?”

    怒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施展了半天神咒,却硬是没能捞到一点儿残留的魂魄,根本不知道这些壮汉求见天帝的意图。怒只能无奈的朝天帝摇了摇头,无比诡异的看着夏颉。那领人进来的天神,更是闪身到了夏颉身后,蓄势待扑。

    “你,杀了他们。”天帝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就因为,他们是你的仇人?”

    夏颉振振有词的说道:“上尊不觉得,这些人有点奇怪,并不是天地生成的生灵么?”

    天帝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不管怎样说,你打杀了他们,但是他们来自下界,这是不会错的了。你打杀了他们,而且是在本尊的面前,就连他们分说的机会都没有,就打杀了他们……夏颉,你就没有一点儿解释?”

    夏颉淡淡的笑着,淡淡的看着天帝。他能解释什么?能解释说他害怕这些人说出大夏大军已经到了天庭么?没有解释,根本找不出任何借口。自己的行为不管落在谁的眼里,都是太不寻常了。

    叹息了一声,天帝用极其无奈的口气叹息道:“看来,本尊只能用一些特别的手段,来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天帝探出右掌,狠狠的朝夏颉当头抓下。天帝的五指指尖迸出五道暗金色玄光,里面隐隐传来让元神震动的奇异啸声。夏颉只觉得魂魄飘飘欲飞,整个人似乎都要飞进天帝的手中。这一次,他就连祭出灭绝印的机会都没有。

    旒歆惊怒交加的呵斥一声,数十道五颜六色的烟雾激射而出,射向了天帝的面门。

    站在夏颉他们身后的那天神一声狞笑,大手狠狠的朝旒歆一掌拍下。这天神高有百丈开外,大掌压下,就好似普通人去捏一只小虫子一样,掌沿带起的飓风,压得旒歆、白、玄武动弹不得。

    顷刻之间,夏颉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夏颉闭上了眼睛,面对实力比他强了太多的天帝,夏颉除了闭目等死,还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心里祈祷通天道人这个护短的师尊,能够及时赶到了。每一次夏颉有麻烦的时候,通天道人都能有如救世主一样适时的出现,那么这一次呢?

    四道弥天极地的四色剑光穿透了虚空,满天的星云粉碎,天帝宫这座金色的晶体大殿被斩成稀烂。手拎酒坛的通天道人嘻嘻笑着破空而来,空荡荡的右手随手一挥,一道无形剑气划过,夏颉他们身后的那天神突然身体一僵,巨大的身躯被劈成了数十万片极薄的肉片,‘哗啦啦’一声瓦解崩溃,血水喷得遍地都是。

    天帝张口就是一道血箭喷出,他以自身演化而成的星云空间被通天道人斩碎,自身已经受了重创。天帝愤怒的咆哮道:“通天~~~”

    “闭嘴!”

    通天道人冷酷的喝了一声:“敢对贫道的徒儿出手,胆子这么大的人,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通天道人阴阴的笑道:“很久~~~很久~~~很久~~~以前,贫道就给所有有资格听贫道说话的人说过,谁也别招惹贫道的门人。是否贫道封剑这么些年,有人把贫道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呢?”

    通天道人一个字一个字的恶狠狠的说道:“天~帝~陛~下!贫道敬你是三界之主,你怎么就不给贫道一点点脸面呢?贫道的徒儿若是被你抓走了魂魄以搜魂大法拷问,贫道除了拿剑抹脖子,还有别的出路么?你是想要逼死贫道么?”

    这话,说得太严重了。天帝身上的金光一时明一时暗,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许久,天帝这才厉声尖叫道:“饶是如此,你为甚劈本尊一剑?你,你,你毁去了本尊……”

    通天道人打断了天帝的咆哮,他冷笑道:“怎么?贫道一剑劈碎了你元神演化的世界?啧啧,难不成你以为,贫道就算不劈你这一剑,你就能凭借那个世界证道?少作美梦了!”

    天帝阴沉的说道:“就算不能证道,本尊星域在手,本尊就能牢牢的掌握天庭。”

    “耶?奇怪呀?”通天道人很惫赖的问道:“牢牢的掌握天庭?难不成有人要造你的反?哎呀,贫道可不参合你这些事情!徒儿,走!”

    大袖一挥,通天道人卷起夏颉、旒歆等人就走。剑光迅速,瞬息就不见了踪影,远远的,通天道人就留下了一句话:“天帝,贫道徒儿你都舍了一半的不死果,贫道亲自登门,你就连那棵树都舍了罢!你家大业大,毋庸太小气!贫道怕给你添麻烦,已经自己取了,你就不用客气啦!”

    ‘噗’,天帝被气得又吐了几口金色的血液。他厉声叫道:“怒,出动所有天神,给本尊彻查,到底下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夏颉打杀的那些人,肯定……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说给本尊听……可恶,难不成……”

    天帝有点惊恐的喃喃自语道:“难道,三清他们开始插手三界的事情?没这个道理……万万没这个道理……”

    满天里都是巨钟轰鸣声回荡,一队队的天神带了自己的仆用军士,乱糟糟的朝四面八方飞去。

第二百三十章 双王会

    通天道人将夏颉和旒歆救出了天帝宫,随后细细的叮嘱甚至可以说是勒令警告他们在天神、巫神的争斗中一定要远远的躲在最后面以策万全。逼得夏颉发誓说一定不会冲动得去参合这件事情,通天道人还是害怕他们会出什么危险而自己却不好及时出手,又将自己炼化的四柄仙剑尽数交与了夏颉和旒歆暂时使用,以绝对的保证他们的安全。

    通天道人千叮嘱万叮嘱道:“万万不能大意了。你们如今的修为仗着为师的仙剑,一般人物也动你们不得。但是那天痕的另外一边,却是为师的师尊都要小心应付的,谁也说不清到时会有什么样的利害人物出手。”他无奈道:“你夫妇二人毕竟是大夏的臣子,一点力气也不出,也不像话,但是拼命出力,更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故此远离天痕,切记保命才是第一要事。”

    夏颉的心头沉甸甸的,通天道人的师尊是谁,通天道人的师尊有多大神通,他虽然不明了,却也能猜测个七八分。那种层次的存在都要小心应付的对象,他实在是没有资格去充好汉,充英雄。他打定了主意,明哲保身,顺便保存刑天家的一份元气,对得起自己和刑天家这么些年的情谊,这就足够了。他夏颉距离成为救世主,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絮絮叨叨的叮嘱了好一阵子,通天道人刚要抽身离开,却又转了回来。他将六个万年桃木心雕成的木偶递给了夏颉,皱眉道:“这是你大师伯炼制的替身傀儡,以大巫心血滴之,则能在三天三夜内有那大巫十成十的神通巫力。你将这六个傀儡交给刑天家的那六个娃娃罢。巫神们叫他们操练的那个阵法,不是什么好路数。这一次,你大师伯却也大方。”

    接过桃木傀儡,夏颉叩谢了通天道人,通天道人这才施法将夏颉、旒歆送到了巫神山脉下,自己施施然下界去了。

    数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巫神领着浩浩荡荡的仆用大军开赴天痕战场。巫王亲自带队,巫神大军在天痕战场的东方扎下了营寨,和天神的营盘恰好东西相望,将天痕战场牢牢的包围了起来。巫神们一到,就接手了大部分的日常巡逻和防范工作,和那些时不时的从天痕内冲出来的敌人叮叮当当的做了几场,却也死伤了一些人手,不过斩获也是不少。

    眼见得巫神们是认认真真的在履行协防的义务,过了两天,那些时不时在巫神营寨附近出没的天神小队,往来的频率顿时小了许多。

    初时紧张和提防的气氛略微消散了一点儿,巫神们就开始了热热烈烈的窜门活动。没有几个巫神留在自己的营地内,全部都跑去了天神的营地,拉近乎、套关系,酒肉香飘出了数十里,天痕战场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就在这样的喧闹中,八十一块丈许见方的黑色玉块被埋进了地下,恰好围着天痕围了一圈。这些黑色玉块,就是巫神们准备的,由大夏精心培养的一万名大巫准备发动的巫阵所需的阵法核心了。黑色玉块中填充了极多的混沌元气,更以无数的神兽精血祭炼过,拥有不可思议的大威力,配合上一万名大巫手上的那些巫器,按照巫王的说法,这个巫阵拥有秒杀九重天天神的可怕力量。

    按照巫神们公布的作战计划,数日后是天痕对面的魔潮爆发的高峰期,天痕将会膨胀到平日的近百倍大小,更多的异界敌人将会冲过天痕。天神们的注意力将会全部集中在天痕上,一万名大巫趁势发动巫阵,给予天神重创的同时将天痕封印起来,等得天神援军到来,巫阵立刻解体,放出大量的异界敌人攻击天神,巫神大军乃至大夏的军队恰好出击,将天神歼灭。

    常年驻扎在天痕附近的天神是整个天庭所有天神的三成精锐,一旦巫阵重创了这些天神,哪怕天神倾巢出动,却也奈何不了巫神大军了。

    这是一个理论上还算比较完美的作战计划。

    唯一让人有点疑问的,就是这个巫阵的威力,是否真的有如巫王所说的那样巨大,能够给天神造成重创。

    巫神大军进驻天痕战场后第四天,也就是巫神们计划发动的那一天,天帝突然率领麾下全部的天尊、神将,率领几乎全部的天神精锐赶到了天痕战场。天帝到达后的第一条命令,就是着巫王以及其他的十几位大巫神去见他。

    天痕北部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有数里的黄土平台,天帝的仪仗遍布平台,十几名天尊,数百名实力超群的神将恭谨的在一旁伺候着,数千名顶尖天神踏在云头上,在平台左近往来飞行。隐隐然一缕杀气在平台上飘荡,这等情势看得巫王是一阵的头皮发麻,迟疑了许久,这才领了火冀等人登上了平台,以君臣之礼参见了天帝。(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面色不善的天帝第一句话就是:“皓佾,你可知下界有人上了天庭?”

    巫王沉声道:“臣下不知,还请陛下分说。”

    天帝厉声道:“火神殿下炽焃等三位巫神被诛杀,你也不知么?前几日,炽焃为甚靠近天痕?”

    和夏颉会面后,知道了夏颉那几天的经历,巫王早就盘算好了应付的词句。他面色惊愕的看着天帝:“臣下真正不知此事!陛下当知道,火神殿诸多巫神因所修神诀的关系,脾性向来跋扈,却是不怎么听臣下号令的。”

    巫王自言自语道:“难怪这次出兵,本尊征召火神殿五成的巫神随军出战,却不见炽焃。不知他们为甚被诛杀?”巫王反问了天帝一句。

    天帝阴沉的打量着巫王,过了许久才冷冷的说道:“你果真不知?”

    “实在不知!”巫王的声音理直气壮得厉害。夏颉回到了巫神殿汇报了这几天的遭遇,尤其重点述说了下界有人潜入天庭的事情,天地通道已经被暂时的关闭,一切都有了极好的应对措施,自然不怕天帝发难。

    天帝又是许久的沉默不语。过了许久,怒突然冲上了平台,朝天帝叩拜行礼道:“陛下,臣下方才以‘巫神册’清点了一下,巫神一脉所有巫神都在天庭,并无私自下界者。唔,只是火神殿还有一名巫神死了。”

    巫王立刻说道:“哦,怒所说的是炽焱罢?他上次冒犯了南彝,被南彝诛杀。区区一个三重天的小神,有什么紧要的么?”

    天帝没理会巫王,他问怒道:“下界可有任何异动?”

    怒恭声道:“下界并无任何异动,臣下以观天镜巡视下界,并无丝毫异样。”怒在心里道:“下界百姓民不聊生,算不得什么异样罢?”

    天帝寻思了一阵,这才点了点头,朝巫王道:“如此说来,甚好。天痕内多则百年,短则三五载,定然有一次魔潮爆发。今日恰逢其时,巫神一脉已经修整了这许多年,这一次应付那些域外阿修罗,就要依仗巫王大力了。”

    天帝抿着嘴笑道:“呵呵呵,本尊当亲自擂鼓,替巫王助威啊。”

    巫王眼角挑了挑,毕恭毕敬的应诺了。

    过了一阵,看到天帝闭上眼睛开始冥思养神,巫王行了一礼,领了十几个大巫神下了平台。走出了几里地,巫王突然得意的低声说道:“若非建木,镇天塔已经被观天镜发现了。妙哉~~~吾计成了。”

    济沧急急的说道:“恭喜巫王。只要这事成了,三界之中,我巫神一脉当为三界之主。”

    巫王嘻嘻笑了几声,点了点头,扬长而去。

    平台上,天帝突然睁开了眼睛,用极轻微的声音命令道:“全军备战。若是巫神们稍有异动,就彻底诛灭了他们巫神一族。哪怕在鸿钧那里背一个大不是的罪名,本尊也要为我天神一脉求一份太平。”

    天帝轻轻的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请四方天帝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接应罢。希望皓佾他们还记得,自古以来,天帝却不止本尊一位咯!”天帝笑了,笑得无比的得意,无比的开心。

    天痕内突然传来了山崩海啸般巨响,一道道狂暴的黑色气流自天痕内狂冲而出,震得天痕一阵剧烈的颤抖,眼看着天痕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乱糟糟的怪叫声从天痕内传来,随着那黑气冲出,已经有一些按捺不住心头杀气的黑甲壮汉以及一些奇形怪兽从天痕内冲了出来。

    平台上,天帝大笑了三声,长声道:“皓佾,一切都看你的了!”随后天帝一声令下,天神的营寨整整齐齐的退后了一万里!

    巫王气得咒骂了一声,眼珠子一阵乱转,亲自领了百多名巫神以及数万仆用士卒,朝那刚刚冲出天痕的数千敌人冲杀了上去。

    决定天神和巫神命运的大战,终于开始。

第二百三十一章 角圣

    巫王握住了一头怪兽的头颅,将其一掌捏碎。这头和犀牛一般模样,只是体形大了千多倍,身上披挂着厚厚的类似甲虫身上那等材质甲壳的怪兽拖着没有了脑袋的身躯到处冲撞了一阵,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随后怪兽的尸体轰然炸开,将一旁巫神的仆用军炸飞了十几人。这些巫神的仆用修为低微,被那爆炸产生黑色气浪一冲,当场灰飞烟灭。

    巫神营寨的一个大帐内,夏颉正偷偷的将几个桃木偶递给刑天大风他们。

    “大兄,等会轮到你们上场的时候,就用这玩意顶替你们的真身罢。”

    刑天大风诧异的看了夏颉一眼,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嘀咕道:“这是做什么?”

    刑天玄蛭却是毫不犹豫的按照夏颉的吩咐咬破了指尖,逼出一滴精血滴在了木偶上。他淡淡的说道:“大哥,就不要罗嗦了。在下界时不知其中关节,我们傻乎乎的操练这个阵法也就罢了。到了天庭,你看看巫神们手下的仆用多则百多人,少则十数人,都是真鼎位七鼎以上的强者。难道以这等实力,还找不出一万名布置这个阵法的人选不成?巴巴的冒着风险将巫器送到人间去?”

    刑天大风猛然醒悟,他拍了一下额头,低声道:“你们不说,我还没想到这事。哼哼,为了将我们一万人在短短数年内晋级为真九鼎巅峰的大巫,他们耗费了多少气力?从王宫里流出的分配给我们修炼所用的黑色玉符,里面那等充沛的混沌元气,岂是便宜的?”

    重重的拍了拍刑天大风的肩膀,夏颉低声道:“兄弟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大兄还去给家主说,等得开战了,我刑天家的族人都尽量向后缩缩罢。”夏颉如今就肯定一件事情,能够让通天道人他们这等人插手的事情,不管好坏,先往后面撤撤才是正经。能够让通天道人如此谨慎的将诛仙四剑都借给自己使用了,这事情怎么都好不到哪里去。

    旒歆则是丢给了刑天大风他们一人一颗漆黑的卖相极差的巫丹,冷冰冰的说道:“‘劫丹’,只要魂魄没有崩散,就能救命。”

    刑天大风眨巴了一下眼睛,想要向旒歆多讨要几颗。旒歆看到他挤眉弄眼朝夏颉使眼神的怪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摇头道:“只得九粒,你还想要多少?”

    “嗯,嗯。”夏颉在一旁用力的咳嗽了一声。

    旒歆小脸蛋抽了抽,很是心疼的从袖子里抓出了五六把漆黑的果子,胡乱丢给了刑天大风。夏颉这才笑吟吟的分说道:“这是天帝藏私的不死树的果实,哪怕只剩一口气了,想来也救得回来的。就这么服用,的确是浪费了一点。可惜,没时间将它们炼成丹药了。”

    刑天大风、刑天玄蛭闻言也是一阵叹息,手上却无比麻利的将不死果瓜分干净。刑天玄蛭一边往腰间皮囊里装果子,一边嘀咕道:“这话说得,浪费算什么?能救命就是好丹药。难怪旒歆要心疼,若是我,也舍不得的。”不死树的果子,光听这个名字,刑天玄蛭他们就很满足了。

    高高的昂着头,无比倨傲的相柳柔慢吞吞的自帐篷的另外一端行了过来。绕过了一张巫神日常坐卧的石榻,相柳柔走到夏颉身边,狂傲的挑衅道:“刑天老大,这一次,有胆子再和我打个赌么?各自名下海域三十六州中一州之地百年的所有赋税,赌咱们谁杀的天神多?”

    “哈哈哈哈!”夏颉狂笑了几声,猛的站起身来,随手丢了一颗不死果给相柳柔。他用力的一拳轰在了相柳柔的肩膀上,低声说道:“相柳老六,咱们也斗了这么多年了。不说什么打赌不打赌的话,你能活下来,再说其他罢。机灵点,别冲在前面送死。”

    相柳柔呆了呆,看着手上的那颗拇指大小的漆黑果实,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不过,他很奸诈的看了一眼旒歆,看到旒歆那心疼的表情以及冒着怒火的双眸,他立刻牢牢的将这枚不知明的果子握得紧紧的,朝刑天大风他们点头示意后,转身就走。

    旒歆的手指张了张,很想将相柳柔的那枚不死果抢回来。但是考虑到夏颉的面子问题,旒歆强行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只不过,她的眼角一抽一抽的抽搐得厉害,那浓浓的不舍和心疼,让一旁的刑天大风兄弟几个急忙捂着自己的腰包跑开了。

    走到巨大的帐篷大门口眺望了一下远处,巫王领了百多个精干的巫神正将天痕内冲出的敌人打得节节后退。天痕内冲出的黑气益发的浓密,天痕已经扩张到了十几里宽,天痕内隐隐约约有无数身披全身甲胄的巨大身影在晃动。不过,这些人好似正在整顿队伍准备一鼓作气的冲出来,故而断断续续的冒出来的,都是几千人、几千头怪兽组成的小队伍,这点脆弱的力量,对巫王他们自然构不成任何威胁。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黑影盖住了夏颉。夏颉抬起头来,看到是那个叫做济沧的巫神走了过来。济沧眯着眼睛打量了夏颉一阵,低沉的说道:“等会巫阵布好之后,你就可以出去随意施为的……通天教主的弟子,本尊以为,你还是和你的小妻子去后面躲着的好。”皱起了眉头,济沧无奈的说道:“若你被人宰了,对我们也是天大的麻烦。”

    夏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笑道:“若我死了,师尊不会找你们麻烦的。”他看着天痕的方向,若他真被人杀了,倒霉的只会是天痕另外一边的那些被称为阿修罗的人罢?笑了几声,夏颉问济沧道:“镇天塔那边,没有派人去查看么?”

    济沧顿时有点忧心忡忡的,他皱眉道:“没机会派人下去。天神的巡逻队到处都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虽然因为建木的神力瞒过了天神的注意,但是也因为这样,我们对镇天塔的感知也被断绝了。”

    摇了摇头,济沧突然笑起来:“无妨。镇天塔内的那些巫阵,只是做最后拼命的准备。情势万万恶劣不到那等程度。只要我们歼灭了天神一脉,收拾你们所说的那些人造出来的怪物,是很轻松的事情。”

    夏颉气得差点没骂娘。只是做最后拼命的准备?情势万万恶劣不到那等程度?这话说起来轻松,可是为了造这座镇天塔,大夏的百姓被祸害成了什么样子?他看着济沧那张大脸,半天没吭声。

    伸出手指轻轻的弹了弹夏颉的肩膀以示友好,济沧站起身来走进了帐篷,语声隆隆的问道:“履癸大王在哪里?你们准备的一万名大巫,可以准备上场了。等那些域外魔神冲过来超过十万人,巫王会把他们引去天神的营地。你们就可以准备发动巫阵了。”

    履癸诧异的问道:“不是将天神引到天痕附近后再发动么?”

    济沧‘呵呵’大笑起来:“等你们准备好了,自然会把他们引来的。他们不知道收到了什么风声,所有天神后撤了万余里,所以,计划也要变化一下。”不等履癸开口质疑自己,济沧眼里已经闪起了强烈的水光。他厉声喝道:“大王莫非不信我济沧的话?难道我济沧还会骗你不成?”

    履癸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这等意思。他扭头吩咐刑天厄等诸多巫家的家主赶快去整点人马,随后抬头问道:“那,我大夏的大军?”

    济沧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满意的说道:“大夏的军队随时候命。等需要的时候,自然可以加入战场。”他同样轻轻的弹了弹履癸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大王还有诸位大夏的臣公,可以去军中准备了。”数百名身高数十丈实力刚刚达到一重天境界的巫神缓步行了进来,朝履癸他们露出了强挤出来的温和笑容。

    济沧轻声道:“本尊和南彝巫神,亲自协调大王大军的调动。”

    站在帐篷门口的夏颉翻了个白眼,好么,军权立刻被架空了。不过,军权反正不是他夏颉的,他也懒得理会。仅仅凭借着通天道人的面子,他夏颉也没办法在这件事情上插嘴就是。

    旒歆悄然走到了夏颉身边,双手抱住了夏颉的胳膊。夏颉微微一笑,搂住了旒歆的腰肢,正要说点什么,曾经见过几面的申公家的老四申公鲲就带着诡秘的笑容靠了过来。申公鲲快步凑到了夏颉身边,低声笑道:“猛天候,这次,刑天家、申公家,还有你我之间,都得精诚合作,以过难关呀!”

    “嗯?”夏颉、旒歆看着申公鲲,都不解他如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刑天家和申公家么,关系不好也不坏,往日在朝中也斗了许多次。申公鲲作为最有可能接掌申公家大权的直系子弟之一,在大战到来前说出这样的话,就值得玩味了。

    申公鲲看到两人不解的表情,顿时微微一笑。他手掌一翻,一个夏颉很是眼熟的桃木木头出现在他掌心。

    “你~~~”夏颉拉长了声音。他脑海中电火石光般转过了无数的念头,突然明白了许多事情。渐渐的,夏颉露出了和申公鲲同样诡秘的笑容,手指轻轻的捅了捅申公鲲的心口,夏颉悄声道:“差点忘了,申公豹和我夏颉,还是师兄弟哩。”

    申公鲲笑吟吟的连连点头道:“大家都是自家人,一切都好说……好说啊!还请猛天候转告辅公一句,若是相柳家、防风家此次精英尽丧,日后大夏朝中,岂不是就你我两家独大么?”

    嘿嘿,两家独大,一家的友客是通天道人的弟子,一家的直系子弟是原始道人的弟子,而且手上都有太上道人炼制的替命傀儡。这事情,越来越奇妙了啊。夏颉笑得龇牙咧嘴的,连连点头道:“这话说得没错。的确是没错。”

    申公鲲笑着朝夏颉点了点头,就好像刚才出现时一般,悄无声息的又走了开去。

    夏颉和旒歆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的心头都是沉甸甸的,眼前只觉得片片疑云晃动,让人看不透云雾后的真相。

    “哈哈哈哈,乖儿子!”一根木杖重重的在夏颉头上轰了一记,发出了‘当啷’一声巨响。太弈摇晃着走到了夏颉身边,大声笑道:“乖儿子,这次你就乖乖的在后面看热闹罢。在老子的怪孙子生出来之前,是不许你上战场的。这刀兵凶险啊!人家的娃娃死多少都没关系,你少了一根头发,老子都会心疼啊!”

    太弈很嚣张的指着那一万名整军待发的年轻精英笑道:“你看,他们都是诸多巫家的心血啊。不过呢,在老子眼里,他们死光了,老子也就当一个屁放了!倒是乖儿子你,不能出事啊!所以,你带着旒歆,去后面管管粮草辎重罢!”

    大战在前,太弈张口就是死光死光的,不但是刑天大风他们一万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大巫,就连济沧他们一干巫神的脸都黑漆漆的难看到了极点。不管大巫也要,巫神也罢,都是一脉流传的,大战前,谁不想讨点好口风啊?也只有太弈这等人,才会这样胡说八道了。

    夏颉恨不得用石头将太弈的嘴给堵起来,他一手抓住了太弈,将他拉到了后面去,唯恐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

    恰这时,外面惊天动地般一声巨响,天痕猛的扩张到了将近三百里宽,超过五十万神情麻木的赤裸男子‘嗷嗷’叫着从天痕中冲了出来,刚刚冲出天痕没几步,这些和常人一般无二大小的男子的身躯就急速膨胀起来,‘轰’的一声炸成了粉碎。满天血肉飞舞,浓密的黑色邪气有如活物一样自那些血肉中冒出,灵巧的朝巫王他们纠缠了过去。

    巫王手一挥,领了百多名巫神正要暂避锋锐向后退却,但是远处天边突然传来了沉闷的鼓声。一片金色的云朵上,天帝手持两根巨大的鼓槌,果然在亲自擂鼓为巫王助阵。战鼓声一响,远处也不知道有多少天神同时叫起了战号,杀气腾腾,冲天而起。

    巫王气得嘴巴都歪了。战鼓声起,要他向后退却,这面子也拉不下去。他只能愤愤然拔出了一柄巨大的用无数生物的脊椎骨融合后炼制成的邪异骨杖,大叫大嚷着,领着百多名巫神迎向了那扑面而来的邪气。巫神们发出了一阵乱糟糟的嚎叫,万多名巫神领了各自的仆用,迈开大步就朝天痕冲了过去。

    没有队形,没有章法的,万多名巫神就好似发狂的野牛群,‘嗷嗷’怪叫着冲到了那片邪气中。各色神光闪烁,那一片邪气有如火中的发丝,发出了‘嗤嗤’声响,被神光烧得渐渐稀薄,一股让人作呕的臭气远远的飘散开,眼看着一些实力低微的巫神仆用跑着泡着就一头栽倒在地,被那邪气燃烧后冒出的臭气毒毙当场。

    巫神对于仆用死尸的利用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几名修习幽冥能量的巫神指尖朝那些尸体一点,数十具仆用的尸体顿时直飞进天痕内狂暴的炸开,将天痕黑幕中正在整顿阵形的域外魔神阵脚炸得松动,几名肌肉发达显然是近身格斗一流好手的巫神趁势冲进了天痕。

    一阵的巨响,进去的八条巫神只有三人全身而退,这三人身上也密布着长达百丈的凄厉伤口,淡金色的神血有如瀑布一样洒下。三人刚刚冲出天痕没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他们的仆用飞扑了上去,拖着他们的腿就往营地内狂奔,在地上拖起了长长的一条血痕。而那三条巫神还在得意的桀桀狂笑:“过十万,我们斩杀了过十万!”

    狂笑声响彻战场,夏颉、旒歆听得直皱眉头。三条巫神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斩杀了过十万的域外魔神。到底是那些魔神太弱,还是巫神太强?但是,十万,这个数字也太可怕了一些?放在大夏军队中,十万人是轻轻松松可以舍弃的微小数字,但是对于天神和巫神而言,总人口都没上百万的他们,十万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了。

    “吼!”一声怒吼自天痕内传来,数百名同样身高过万丈,头顶生了巨大的犄角,身上披挂着厚重的全身铠甲,通体缠绕着黑色烟云的魔神大步自天痕内排成了一个横排的冲了出来。在他们身后,整整齐齐一百个万人方阵一字儿排开,大步的冲杀而出。

    也就是天痕扩张到了数百里宽,否则这些魔神哪里排得出这么大的阵势?按照以前里许宽的规模,一次能让这样的高等级魔神出来一人就顶天了。这次一次性涌出了将近一千名高等级魔神,巫王的脸都抽成了一团。

    “怎么会这么多?”刚刚一棍扫空了数十里方圆地面内一切怪兽的火冀气极败坏的嚎叫起来:“巫王,联手干了他们!”

    近万名巫神根本不理会所谓的神的尊严和面子之类的问题,乱糟糟的就朝那近千名高等级魔神围了上去。十个揍一个,满天都是各色神光乱闪,狂暴的能量流胡乱冲出数万里,将地面轰出了一条条巨大的沟渠。大地在颤抖,天空在轰鸣,不断的有魔神的尸体自天空坠下。偶尔有那死不瞑目的魔神临死还要玩一个自爆,立刻就有数十里方圆一块虚空整个坍塌下去,将邻近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尸体都吸了进去。

    “我算是明白了,上次坠落在伊枫丹露城外的神尸,是如何来的了。”夏颉看到这些魔神亡命的战法,不由得连连点头。

    旒歆两眼水汪汪的,狠狠的咬了一口夏颉,含糊的说道:“多可惜啊!这么多神尸、神血、神的精气,能炼制多少极品巫药!”

    青殜这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也怔怔的看着虚空中正在愈合的十几处空洞,突然叹息道:“真是可惜呀!这么多的神尸、神血、神的精气,能炼制多少极品的巫毒呀!”

    夏颉脸蛋抽搐了一下,没吭声。

    巫王手上骨杖举起,无数厉鬼拖着黑色的浓烟自骨杖内涌出,发出摄人心魄的尖叫。巫王左手连连掐动几个神诀,骨杖上玄光闪烁,一道道恶毒的巫咒满天飞舞,往往就有黑甲魔神被巫咒暗算,突然身体变得瘫软无力、行动瞬间缓慢,被那些围攻的巫神轻松绞杀。(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近千名高等魔神在万多名巫神近乎无耻的围攻下支撑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全部血洒战场。但是此时的天痕居然扩张到了五百多里宽,就连远处正在擂鼓催战的天帝,都诧异的呵斥起来,喝令一伙神将领了几队天神靠了过来,观察着战场的情势。

    这一次的天痕魔潮爆发的规模,绝对出乎了天帝和巫王的预料。但是天帝是真的忧心忡忡,而巫王呢,严肃的表情却掩饰不住他嘴角的一丝笑意。天痕对面的魔神冲出来越多越强,对他的好处就越大。巫王巴不得现在就有顶尖魔神冲杀出来,将天神的全部军队都吸引到战场上呢。

    至于冲杀过来的魔神是否会太多,是否会连他巫神一脉都无法阻拦,巫王却根本没这个担心。他还有别的后手呢。

    连同那近千名高等级魔神一起自天痕内冲杀出来的百万域外大军似乎都是消耗品,这些体形和常人相似,容貌丑陋野蛮的军士拥有的实力也不过相当于两鼎乃至三鼎的大巫实力,不要说对巫神们造成威胁,就是巫神们手下的仆用,都能轻松的绞杀这些实力不济的敌人。往往一个大威力的巫诀轰下,就有数里方圆近万人的军士骨肉炸裂而死。

    巫神和魔神们相战的时候,后面的巫神仆用还不敢太靠近战场,只是远远的用巫诀轰击这冲出天痕的敌人。等得巫神们消灭了那近千名魔神,巫神的仆用们顿时战意昂扬的冲上去,一通杀戮,将百万敌人杀得干干净净,血流满地。更有杀得兴起的仆用狂叫着冲进了黑漆漆的天痕,却是泡沫都没溅起一个,都没有了任何声息。

    近千名高等级魔神、百万魔军被歼灭后,天痕突然平息了下来,不要说魔神,就连那些下等的怪兽都不见冲出来一条。

    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在战场上流窜。

    宽达五百里的天痕,这是自天痕出现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哪一次魔潮爆发不给天神和巫神造成极大的伤亡?哪一次天痕扩张后,对面的阿修罗们不是亡命一样涌过来?但是这一次,五百里宽的天痕黑漆漆的矗立在天地之间,却不见了一个生物出现,这诡异的情形,让巫王谨慎的号令巫神们朝后退出了近千里,谨慎的看着天痕对面的动静。

    天帝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他亲自领了诸多天尊和神将赶了过来。就算天帝再怎那么提防巫王,他也不敢拿天痕的安危开玩笑。对面的阿修罗魔神们好像是消耗不光的,一旦让他们涌出的数量超过了一个数量级,天帝可没信心将他们再压制在天痕的另外一端。所以,天帝留下了怒等一批心腹留在外围警戒巫神们的动向,他自己还是亲自领军上前。

    巫王看了天帝一眼,沉声道:“这些阿修罗魔神,比我们巫神还不怕死。”

    天帝赞同的点了点头:“所以,每一次魔潮爆发天痕扩张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源源不断的涌出,直到最后天痕恢复原状。”

    巫王点了点天痕的方向,有点担忧的说道:“情势不对。要么我们这么多年来已经杀光了他们,要么就是……”

    天帝冷笑了几声,低沉的说道:“天神也好、巫神也罢,千年受孕,万年生子,我们的族人增长速度极慢。但是这群家伙……每过百多年,就有人打着为他们祖辈、父辈报仇的口号冲出来要找我们的族人决斗。他们繁衍生息的速度比我们快了百倍,又怎么杀得光?”

    巫王叹息了一声:“那么,他们就在准备一些大动作。”

    天帝点了点头:“没错。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能够和你我麾下最强神将抗衡的魔神出现。也许这次……”

    一声嘹亮的疯狂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那暴虐的,充满了没有道理的毁灭欲望的嚎叫震得天痕战场上正在自动愈合的地面再次出现了无数的巨大裂痕,震得地面上那些被杀死的魔神和魔军战士的尸体、血液都纷纷跳起,在空中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血球。

    “血祭之法!倒是和巫神一脉的咒法相似。”天帝百忙之余,还讥嘲了巫王一句。

    巫王却装作没听出天帝言语中的讥嘲意味,他很严肃的说道:“血祭之术!而且,是类似于我们巫神一脉出征前奉告天地先灵的祈祷仪式。”

    空中的血球突然失去了颜色,里面的血肉精气凭空消失,暴虐疯狂的毁灭气息自天痕内传来,大地开始颤抖,沉闷的脚步声响彻天地。

    站在夏颉身边探头探脑的刑天大风惊呼道:“老天,这地抖得这么厉害,出来的人有多大的块头?”刑天大风惊骇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身边的济沧。济沧将近两万丈高的身躯,在体形向来无比巨大的巫神中,也算是大得可怕的了。但是济沧行走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啊?

    ‘轰’,一条无比巨大布满了黑色鳞片的巨掌自天痕内探了出来,重重的拍在了天庭的土地上。

    一声暴虐的长啸后,一头长了十二足二十四翼大得无法形容的黑龙自天痕内慢吞吞的行了出来。这头黑龙的模样和夏颉熟悉的龙大体上相似,只是多了八条长腿和十二对翅膀而已。而这黑龙脖子上生长的三个大头,也是正常的龙所没有的。

    这条黑龙粗有近十里,他慢条斯理的从天痕中探出了身体,随后身体就慢慢的升了起来。他越飞越高,钻出来的身体也越来越长,最终他一条长有千多里的巨大身躯慢慢的钻出了天痕,而他也飞到了离地百多里的高空中。硕大的身躯遮天蔽日,二十四支翅膀拍动起来的时候,天地间掀起了数百条羊角飓风,恐怖的风啸声能够将胆小的人生生吓死。

    在场的所有天神、巫神同时将神念朝那黑龙扫了过去。无数道强横无匹的神念狠狠的将那巨龙洗刷了一个遍,巨龙身边虚空都一阵的扭曲,差点没被这些扫描的神念给撕成粉碎。

    天帝的脸阴沉了下来:“可恶的东西,身躯比你们巫神一脉中最强的斗神还要结实。这是什么怪物!”

    巫王的脸异常的难看:“该死的东西,魔力比你们天神一脉中最强的法师还要充沛。这是什么杂种!”

    但是天帝和巫王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头会给他们带来不小麻烦的畜生。一条就算他们亲自出手,也要耗费不小的力气才能斩杀的畜生。但是仅此而已。实力大概相当于九重天巅峰的神灵,不过是这样的实力,想要斩杀它,还是容易的。

    南彝也看出了这一点,她不屑的冷笑道:“摆出了偌大的一个场面,消耗近千名高等魔神和百万属下的性命进行出征前的血祭,只是放出来这么一条货色?也太看不起我们了罢?这条小虫本尊要了,它的脊骨,本尊正好拿来炼制巫器。”

    南彝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拼出去受点伤,她还是有能力斩杀这条黑龙的。也许伤势会不轻,但是这么一条神异的见所未见的黑龙,可想而知用它炼制的巫器会有多强。好的巫器一定要用好材料才能炼制出来,这一点,身为女性的南彝比那些粗线条的男巫神有更多体会。

    没人和南彝抢夺诛杀这条黑龙的机会。天神是巴不得让巫神出手去拼命,巫神们么,谁也不愿意招惹南彝。

    面带微笑的南彝拔出了一柄长有三千多丈的奇异弯刀。这弯刀有如半月形状,是由无数的人骷髅拼凑而来。大致扫一眼,这柄弯刀上的人头骨不会少于十万之数。而且每一个骷髅头都带着奇异的闪光,显然被炼成弯刀前,这些骷髅的主人都有着极强的修为。且看这柄弯刀一出,巫神们的仆用大军集体露出无比恐惧的神色,就知道这弯刀的材料来自哪里。

    “小爬虫,下来罢!本尊会把你的头骨镶嵌在刀柄上,你的脊骨,正好用来做本尊这柄巫刀的刀脊!”南彝站在那条黑龙的下方,一缕缕邪异的灰色气劲自她体内冒出,渐渐的化为一张巨大的网,朝那黑龙罩了过去。

    黑龙的三颗大头慢慢的滴下,六颗巨大的眼珠转了转,一缕讥嘲的、怜悯的神光闪过,在场的所有天神和巫神都看到了那一抹寒光。

    巫王惊呼:“南彝!退!”

    来不及了。一条黑影自黑龙正中那颗大头的独角后突然闪出,带着一道晦涩的寒光,掠过了南彝的身体。

    ‘噗哧’一声,南彝握刀的右臂被齐肩斩下。

    南彝狂吼一声,左手捂住了右肩那条巨大的伤口,转身就跑。淡金色的鲜血潮水一样自南彝的伤口洒下,很快那鲜血就变成了漆黑粘稠的污液。黑色的散发出恶臭的液体滴在地上,每一滴都将地面融出了水缸大小的窟窿。

    南彝跑回巫神的阵营时,右边的上半身差点全被腐蚀一空,白惨惨的骨架下面,同样被黑色黏液包围住的内脏正急速的缩小。南彝声嘶力竭的嚎叫着,朝巫王尖叫道:“救命!”随后,她喷出一口腥臭无比的黑血,一头栽倒在巫王面前。

    巫王眼角抽搐了一下,怒斥道:“快快救治!将南彝带回去,小心照料。”

    十几名女巫神冲了出来,七手八脚的扛起了南彝,将她拖回了营地。

    天帝的脸色液难看得很,他冷冷的盯着那条落在地上的黑影,冷笑道:“汝修为惊人,何必做此下作行径?”

    从黑龙头上射出的黑影是一条高不过两丈许,身披宽松的黑色长袍,面如冠玉俊朗邪异的年轻人。他手持抢夺过来的弯刀,慢条斯理的用禁法将弯刀缩成了丈许长短,握在手中狠狠的劈了几下。

    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年轻人这才慢条斯理的将弯刀插在身边地上,淡淡的说道:“能轻松的杀死一名强大的敌人,我为什么还要费力呢?”

    他轻轻的摇了摇手指,轻轻的笑道;“下作?在本族的言语中,并没有这样的词语。毁灭,才是永恒的真理。至于用什么手段去毁灭,是高尚的还是下作的,有任何的区别么?”

    年轻人白皙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杀意,一支长有尺许的黑色尖角慢慢的自他眉心处斜斜的生出,一丝丝让人不安的黑烟自角尖阴阴的升起。他看了看天帝,又看了看巫王,认真的打量了一下仅仅是下身包着一块兽皮的巫王和通体金光闪烁的天帝,似乎最终作出了选择。他温柔的说道:“本圣封号为角圣,记住我的名字!”

    在角圣不断的向自己打量的时候,天帝和巫王就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他们深知这个域外魔族的可怖,深知道他们会作出任何一切看似不合理的疯狂举动。他们根本不怀疑,这个自称角圣的家伙,会敢于直接向自己发动攻击。

    果然,角圣动了。

    他的身形突然消失,用一种让在场的绝大多数天神、巫神中速度最高的斗神将都感到惭愧的可怕高速,笔直的冲向了巫王和天帝所在的方向。

    天帝长笑一声:“来得好!去死罢!”他双手合在胸前,双手环抱之中有一团柔和的金光闪烁,有如太阳一样蕴含了无穷的光和热。

    巫王冷笑道:“不知道死活的杂种!”他左手食指虚点在身前,食指已经化为半虚无状态,一道能够直接粉碎九重天神灵的可怕巫咒正蓄势待发。

    但是,角圣在距离天帝、巫王还有十几里的地方,突然转了一个方向。与此同时,他的速度更是暴涨三倍。

    ‘咔嚓’,绝对的速度让角圣身后的虚空都为之粉碎。这等高速让在场的天神、巫神面色为之苍白,这样可怕的高速,所有的巫神和天神加起来,也不过寥寥两三人能有这样的速度。

    这是天帝和巫王都难以及时把握的高速。

    天帝胸前的金光也好,巫王蓄势待发的巫咒也罢,一时间全失去了对目标的锁定。

    ‘砰’,一声巨响。站在天帝身边的一名天尊惨哼一声,巨大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他的前心有一个小小的碗口大小的窟窿,但是他的后背,却整个炸成了碎片。一拳,角圣对着这位天尊轰出了一拳,一拳就彻底的灭杀了一名天尊的生机。

    天帝的嘴角抽搐着,他死死的盯着正在急速后退的角圣,突然大声的咆哮道:“怒!!!杀了他!”

    天神一脉的第一战将怒闻声大喝,脚踏七彩祥云自远处急速朝战场飞来。

    角圣不慌不忙的看了一眼飞来的怒,轻声微笑道:“这一位,应该是你们之中战技最强的人罢?有趣!”

    角圣的手突然高高的举起,他声嘶力竭的嚎叫道:“那么,就战斗罢!死,你们都得死,你们最终注定被我们毁灭!角圣军,出击!”

    天痕再次猛涨,一声让所有人几乎失听的可怕巨响后,无数黑漆漆的飞龙自天痕内冲出,数百万骑在这些飞龙背上的全副武装的精锐军士蜂拥而出。这些军士身上煞气浓郁,显然都是经过了无数次杀戮的精锐之士。在他们之中混杂了数万名身形巨大的魔神,这些隶属于角圣的魔神和以前的那些大叫大嚷的魔神完全不同,他们悄无声息的冲出天痕,悄无声息的冲进,悄无声息的就发动了威力极强的攻击性法术。

    天空漂浮着的三头黑龙突然睁大了眼睛,三张大嘴张开,黑色的带着恶臭的砂砾沉沉的洒了下来。

    角圣发出了疯狂的笑声,他狂笑着,根本不理会朝他杀来的怒,自顾自的施展他那可怕的高速,冲进了天神和巫神的队列中,猛下杀手。

    瞬息间的功夫,数十名天神、巫神被角圣击杀。

    黑龙吐出的黑色砂砾洒遍了整个天痕战场。这带着恶臭的砂砾一旦近体,所有的天神、巫神的行动都突然缓慢下来,所有人同时被砂砾毒伤。

    角圣笑得益发疯狂,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如一道黑色闪电杀透了巫神的阵列,直接杀到了巫神的营寨中。

    刀光刺目,夏颉他们所在的帐篷被角圣一刀挥成了粉碎。

    济沧手上多出了一柄清水色水波缠绕的长戟,重重的一戟当头劈向了角圣。

    一声巨响,角圣狠狠的一刀封住了济沧的劈砍,和济沧近在咫尺的夏颉、旒歆、刑天大风等人被巨响震得齐齐摔倒。

    旒歆勃然大怒,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柄赤红色长剑,恶狠狠的朝角圣劈了一剑。

    天地突然一暗,宇宙虚空都为之一抖。

    角圣尖叫了一声,他全力一刀封住了旒歆的剑劈,却被济沧趁势一戟轰在了腰间,被重重的打飞了出去。

    紧追在角圣身后的怒猛不丁的看到夏颉和旒歆,他惊骇的尖叫起来:“你们怎生在此?”

    惊愕中,怒神目扫过帐篷内万多名大夏的大巫。

    巫神的仆用军修炼的是巫神们传授的巫神诀,而大夏的大巫们修炼的是下界的巫诀,这其中的差别,在怒的神目中看来就好似男人和女人的性别特征一样明显。怒气极败坏的嚎叫道:“怎么这么多下界的巫?济沧,你们在干什么?”

    怒正要将这事情大声报告给天帝,杀得兴起的角圣已经急速本来,无比狠辣绝情的一刀狠狠的自下而上劈向了怒的裆部。

    济沧更是阴沉着脸蛋,自前面一戟捅向了怒。一时间,形成了角圣和济沧联手诛杀怒的局面。

    怒长嘶一声,身形突然急骤缩小,利用身形的变化躲过了济沧当胸刺来的一戟,随后翻身一拳震开了角圣的劈砍。他同时还扭头看向了夏颉,不可置信的呼喊道:“夏颉!你们真的插手这件事情么?”

    旒歆一剑吓退了角圣,一时间信心大盛。她左手也多了一柄长剑,冷冰冰的喝道:“打就打,哪里这么多罗嗦的?”

    一剑当心刺向了怒,另外一剑则是狠狠的劈向了角圣,旒歆居然同时攻向了两名修为绝高的人。

    夏颉吓得魂飞天外,他也拔出了两柄长剑,本能的施展前世学来的精妙剑术,满天只见清亮的剑光飞舞,震得四周天地摇晃,主要是攻向了角圣。怒对通天道人有极大的忌惮,比较起来,角圣对旒歆的威胁大了何止百倍?

    ‘当’,角圣不闪不避的硬是拦住了夏颉一剑,随后夏颉连他是如何动作的都没看清,胸口已经中了角圣一脚,一股纯粹的毁灭力量轰进了夏颉的胸口。夏颉身上紫光大盛,紫绶仙衣主动护住了夏颉周身,夏颉却依然被可怕的力量轰飞,人还在空中呢,一道黑色的腥臭的血泉已经喷出了丈许高。

    一脚踢飞了夏颉,角圣狂性大发,双眸中血光翻滚,额头上黑色的独角突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电光,无数水缸粗细的黑色雷霆笼罩了方圆千里的空间,满天都只见黑色电流激闪。狂暴的电光胡乱的扫过,所过之处,一切尽成齑粉。

    角圣疯狂的笑着,他双手高高的举向了天空,满天都是黑气缠绕,再也不见任何的光芒。

    “毁灭罢!毁灭罢!”

    可怕的尖叫声自角圣嘴里绵绵传出,那极高的声浪奔涌,只是声音的能量,就震得旒歆倒飞开去。

    “哈,哈哈哈!女人,去死!”

    角圣突然看到了旒歆,他手指一点,一道黑光笔直的射向了旒歆心口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再增强敌

    四只锋利的爪子在黑光射中旒歆前稳稳的扣住了旒歆的腰肢,玄武左前足狠狠的一拉,将旒歆拉到了自己身后,随后他敏捷的转过了身体,用自己厚重的龟甲迎向了那道黑光。

    “呜呜~~~嗷~~~”

    玄武的背甲连同大块的身体被炸成粉碎,被黑光污染后的血肉有如墨汁一般漆黑粘稠,带着浓重的臭气。玄武疼得嗷嗷惨叫,一手抓着旒歆,朝后急退。他的背甲几乎整个被掀起,甲壳内的肉身也足足有三分之一被炸得没了踪影,大量的黑色血液狂喷而出,黑血溅出,将附近的几名巫神仆用烧得浑身漆黑暴毙当场。

    玄武惨叫着扑到了夏颉身边,他已经无力站稳,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刚刚服下一颗不死果的夏颉喘了一口气,急忙给玄武也塞了一粒不死果在嘴里。玄武急忙消化不死果中蕴含的神奇力量,眼看着他受损的躯体急速的生长出来,甲壳也在一阵阵的黄光闪烁中回复原样。新生的甲壳比起以前只是颜色浅了许多,显得不是很结实的样子。

    “这人可怕,咱们逃吧!”玄武心有余悸的看着在那边挥刀如风,和济沧、怒打得不可开交的角圣,有点嗫嚅的嘀咕起来。角圣一指之力,差点没把他这头以防御力著称的神兽打成肉酱,那无比接近死亡的感觉,让玄武本能的对角圣有了十分的惧怕。毕竟玄武只是一头修炼有成的神兽,趋利避害是他的本性,他并没有为了巫神或者别的什么豁出去性命的觉悟。

    咬了咬牙,夏颉冷笑道:“想走也来不及啦。”

    数百团七彩云朵飘来,数百名金甲天神面色凶狠的扑向了这边。他们微妙的眼神不断的瞥向夏颉和旒歆,显然已经认出了他们二人。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轻松的脱身,怕是没这么容易了。夏颉用力的拍了一下旒歆,沉声道:“事已至此,堂堂正正的做一场吧!”

    夏颉长声喝道:“刑天大兄,你们速速布阵!且看巫神们秘传的阵法,到底有什么用处!”

    刑天大风远远的应诺了一声,一万名大夏巫族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运起巫诀,念诵起繁复的咒语。随着咒语声,一道道黑光自他们头顶慢慢的扶摇而出,巫神们炼制的一万件巫器自他们体内冒出,一种奇异的能量在天空中慢慢的积蓄。这无形无色的能量是如此的奇异,天空那三头黑龙喷洒下的毒砂碰到这无形的力量,纷纷激荡起来,被远远的吹了出去。

    怒横刀拦住了角圣的一记发狠劈砍,怒斥道:“济沧~~~你们想要干什么?”

    济沧眼角的肌肉抽动了几下,他已经把角圣恨到了骨子里。若非角圣一通乱打乱砸将这些见不得人的下界大巫暴露在天神的面前,事情怎会变得如此的被动?在他们的计划中,这个巫阵还要等一段时间,等战场上死去的生灵再多个几倍之后才能发动的啊!借助那些战死的生灵的血肉和魂魄发动的阵法,才能在短时间内达到巫阵的最大威力,才能达成巫神们想要达成的目标。

    此时发动么,阵法依然是完全的,但是想要积蓄到足够的威力,那需要的时间就太长了。偏偏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该死的家伙!”济沧怒斥一声,双眸中闪过一缕诡异的白光,角圣的身体突然一凝。

    “啪啪啪啪!”一连串可怕的爆炸声自角圣体内传来,角圣的七窍中也喷出了血迹。他兴奋而狂热的赞叹道:“多么奇妙的诅咒啊!竟然能控制本圣体内的血液爆发,使本圣爆体!可惜啊,本圣的身体结构,和你们完全不同呢!”七窍中喷涌着浓浓的血浆,角圣却浑然不以为意的,在那一瞬间向怒劈出了三万七万八百刀,向济沧轰出了沉重的七万九千多拳。

    可怕的拳风、刀锋四处激荡,瞬间扫空了方圆百里的一块儿空间。风劲过处,血肉横飞,也不知道有多少巫神仆用被余劲击杀!

    “过瘾啊,过瘾啊!杀戮罢!杀戮罢!毁灭罢!毁灭呀~~~”角圣兴奋的吼叫起来。

    随着角圣的咆哮,空中那些角圣军所属的飞龙骑士齐刷刷的嚎叫了一声,数百万名飞龙骑士同时自爆!

    方圆万里的天空中好似同时出现了数百万枚小小的太阳,恐怖的热浪横扫四周,正在围攻这些飞龙骑士的天神、巫神的仆用大军措手不及之下根本来不及闪躲,八成的仆用军被卷了进去,尸骨无存。就这一瞬间的功夫,天痕战场上又增添了近千万的亡魂。

    怒气极败坏的咆哮起来:“你这个疯子!你把你的属下都不当作一回事情么?”

    角圣俊朗邪异的脸上带着虔诚的神圣,大声喝道:“你们懂什么?毁灭,才是最终的永恒啊!毁灭!毁灭呀~~~你们在等什么呢?”

    “嗷嗷~~~”随着那几百万飞龙骑士一起冲出天痕的数千名巨大的魔神仰天狂笑了几声,浑身迸射出让人不可正视的强光,轰然炸开。

    这些魔神自爆的威力和那些角圣军的战士相差何以万倍?每一个魔神自爆产生的威力都能将方圆千万里的一块空间抹成虚无,数千名这种等级的魔神同时自爆,使得天痕附近的空间彻底消失,时间错乱,一切的大道规则被打破得干干净净,空间、时间、物质存在的基础被毁灭,爆炸点附近的千多名天神、近万名巫神被卷了进去,被抹去了一切存在的痕迹。

    疯狂的自爆让天痕战场鸦鹊无声。天神也好、巫神也罢,他们全身体僵硬的看着那一处被数千魔神自爆所粉碎的虚空。

    天庭所处的空间比人间要稳固,数千魔神自爆的威力被牢牢的束缚在了半径万里左右的一个球体空间内。黑漆漆的魔能充盈在这片空间中翻滚,过了足足一盏茶时间才慢慢消散。空间渐渐的自我愈合,天痕再次出现,却已经扩张到了千里宽阔。

    一次自爆,天神、巫神都是损失惨重,天帝、巫王面面相觑,脸上尽是骇然之色。

    战场上静悄悄的,没一个人吭声。这些域外阿修罗的作风太让人心寒,动辄就不顾性命的自爆,谁消受得住这样的敌人?

    天神也好,巫神也罢,所有人同时开始收缩自己的神体。万多丈高大的本体固然是战斗力最强的状态,但是块头大了受到的冲击面也大,在这些阿修罗自爆时保命的可能性就越小。反而是身形越小,身体密度越大,受力面越小,在自爆的恐怖威力中幸存的可能越大!(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所有的天神、巫神都将身体收敛到了正常人般高下。他们也不分什么天神、巫神了,所有神灵都站在了一起,面色严肃的看着天痕。

    天帝也不追问巫神阵营中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来自下界的大巫,巫王也似乎忽略了自己应该就这个问题向天帝给一个解释。两人同时发号施令,着人去把他们留在各自大本营中的预备队伍全部调来,尽全力和魔神们决战。

    这一次的魔潮爆发,魔神们的疯狂程度以及实力水准都远超天帝和巫王的预料,一些底牌,也该抖落出来了。

    天帝若是不尽力抵抗魔神,则天庭很有可能陷落。

    巫王若是不尽力抵御魔神,则万一他的那么多手准备都还来不及施展就被魔神杀死,那就真的是一个大笑话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疯狂的笑声响彻天地,角圣飞身挑到了那条黑龙的头顶上蹲着,笑吟吟的看着下方,微笑道:“这么点小场面就把你们给吓住了?事情,还没完呢!”

    随着角圣的笑声,天痕中黑气汩汩的冒了出来,几个和角圣一般打扮的男子缓步行了出来。

    角圣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声叫道:“乌圣、狂圣、灭圣、衍圣、骁圣,你们可算是赶来了?”

    没人理会角圣,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中年男子冰冷无情的扫了一眼战场上的天神、巫神,带着几分疯狂的喝道:“这块空间……是我们的了。你们自尽罢,给你们一个转世后成为我们奴隶的机会……男性自尽,女性可以活下来,我们正好需要配种的炉鼎。”

    天痕战场上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压抑。这个域外种族的疯狂和残酷,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崭露无遗。

    骑在黑龙头上的角圣幽幽叹息道:“你们可真无聊。自尽?自尽的话,还有乐趣可言么?要亲手杀了他们,才有足够的快感啊!”

    话音刚落,角圣突化一道黑光射向了天帝。这一次,他是实实在在的一刀劈向了天帝的脖子,再也没有玩任何的花招。他狞笑道:“要杀,就从他们的头目杀起!”自南彝手上夺来的这柄骨刀跳动着,震动着,以一弹指振荡数亿次的可怕频率,撕裂了虚空,带起一道黑电,划到了天帝面前。

    天帝叹息了一声,举起右手,缓缓的抓向了那道黑电。天帝的动作看似极其缓慢,每一个动作都被人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印在心底,甚至直接印入了人的魂魄里去。这清清爽爽、干干净净没有带起一点儿风声没有发出任何怪异光芒的一抓,无比准确的拈住了骨刀的刀尖。

    足以将大地劈开的一刀,被天帝轻巧的拈在了指上。天帝手指变幻,指头掐了一个印诀,轻描淡写的一指弹在了刀锋上。骨刀炸裂,无数冤魂自裂开的碎片中喷射而出,化为一道道浓密的黑烟,朝四周所有生灵缠绕了过去。天帝一声轻叹,身上金光大盛,无数冤魂在金光中化为乌有,顿时天地间一片清明,天帝冷笑一声,一指按向了角圣的心口。

    角圣‘嗷嗷’怪叫着,疯狂的在那一瞬间击出了数万拳,踢出了数万脚,沉重如山的打击轰在了天帝的手指上,却只是打得手指略微晃动,最终还是一指准确的按在了角圣的身上。无数道温和的金光自天帝指尖射出,迅猛的射入了角圣的身体。

    一声轻叹,角圣眼里闪过一抹凶光,身体突然化为黑影飘散。天空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那条巨大的黑龙突然自身体的每一片鳞甲下冒出浓烈的金光,有如火堆边的雪人儿,黑龙巨大的身躯很快的就土崩瓦解,化为一摊模糊的血浆喷洒而下。

    “嘿嘿!”角圣在远处显出本体,朝天帝点头道:“以绝对的力量击溃本圣所有的防御,将你的本源力量注入本圣体内,差点就击毁了本圣的本源核心。你很厉害!你是他们的首领?”

    天帝淡淡的点了点头,轻轻叹息道:“你也不弱。被本尊太阳神火轰入体内,居然还能以咒法将本尊的神火移到和你性命交修的坐骑体内避开一劫……你的傀儡法术,在巫神一脉中,也不过寥寥一两人能和你相比。”

    歪着脑袋打量了天帝好一阵子,角圣突然笑道:“你足够强,有资格成为我们族人。投向我们罢,你不用死。”

    天帝气得笑了出来,他大笑道:“简直荒唐。本尊乃三界之主,岂可投向你们?”

    角圣摊开双手,无奈的朝刚才说话的那中年人大声说道:“乌圣,他们不领情哩。看来没办法在这里招收愿意为我们所用的傀儡了。”

    乌圣阴恻恻的说道:“那,也只能杀光他们了。希望我们这次准备的军队数量足够大,能够杀光他们。”乌圣举起两手,嘴里发出一声难听至极的尖啸,随后天痕内立刻响起了无数刺耳的回应声。

    角圣幽幽的说道:“这次杀不光,下次再杀。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一扇门户,那么就不能放过这片空间呀!简直馋死我了,这里的好处,怎么说得尽呢?”几个魔神的眼珠都变成了碧绿色,那等贪婪,那等疯狂,让天帝和巫王都为之心悸。角圣慢吞吞的抬起头来,幽绿色的眼珠瞬间变成了血红色,他指着天帝狞笑道:“本圣还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们注定都得死!这次你们能活下来,那次你们一定得死。下次你们能活下来,那么下下一次,你们还是得死!一次死几个,一次死几个,总有一天,你们会死光的。”

    沉重的脚步声自天痕内传来。

    宽达千里的天痕内,排成了厚重的万人方阵的魔神战士整整齐齐的行了出来。清一色黑色的全身甲胄,清一色连面孔都遮盖住的恶鬼面具,清一色闪烁着血红色凶光的双眸。这些战士身高都在两丈上下,异常的壮硕。他们周身缠绕着冰冷的气息,那是杀死了无数生灵后自然凝聚在身上的一缕死气,这些战士就是纯粹的杀戮工具。

    千里宽的天痕,一次就能行出两百个万人方阵来,后续的方阵,还在不断的开出。

    夏颉觉得牙齿都疼了起来,他紧紧的搂住了旒歆,低沉的说道:“看来,我们这一次必须得逃命了。大兄他们怎么还不溜走?”他看了一眼正在那个渐渐成形的巫阵内默诵咒语的刑天大风,眼里的忧虑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太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夏颉身边。他偷偷的将一块漆黑的木牌塞给了夏颉,沉声说道:“这是隐巫殿的隐巫令。若是老子死了,你就是大夏新的隐巫尊,回去了人间,立刻将隐巫殿带去人迹稀少的穷荒之处潜藏,静待时机再兴巫教。”

    默默的接过木牌,夏颉深深的望了太弈一眼。太弈的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他低声嘀咕道:“好多人哪!这些方阵中最弱的一个士卒,都是真鼎位两鼎以上的实力。和这样的军队打?大夏的那帮废物,怎么可能赢?”夏颉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天痕内开出的魔神方阵已经超过了一千个!这就是天痕战场的战争么?大夏的军队有什么资格参加这样的战局?巫王不会是开玩笑,想要把下界的巫一网打尽吧?

    不过,要认真说起来,等得天神、巫神和这些魔神的军队两败俱伤之后,大夏的大军,倒是的确有了决定一切的力量。可是,巫王的用意,真的仅仅如此么?夏颉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天痕内传来了翅膀拍打空气的声响。紧跟着从那天痕内飞出的人,则是让夏颉、旒歆、太弈等大巫为之惊呆。

    这些拍打着蝙蝠翅膀和黑色羽翼,自天痕内拍着整齐的队伍急飞出来的,不就是海人制造的血族以及另外一种生物改造体么?只是,眼前的这些血族,比起海人制造出来的那些,可要强大太多太多了。他们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都不比该隐这个自称血族始祖的家伙来得弱小。

    “还有什么妖魔鬼怪,一起出来吧!”夏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他已经彻底没有了言语。

    几头漆黑的飞龙簇拥着一团黑云自天痕内缓缓飞出。

    黑云上站着一名长发飘飞,美丽得有如二八处子的绝色男子。

    男子左手上托着一个紫色的圆筒,隐隐然有丝丝毫光自那奇形圆筒内泛出。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息,正从那圆筒上散发开来。

    角圣等人同时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的高呼道:“属下恭迎上圣!”

    绝色男子有如迎风弱柳般扭动了一下身躯,美丽的丹凤眼轻飘飘的在天帝和巫王的脸上扫过,脸上绽放出一个异常绚烂的微笑。他低低的叹道:“不枉费本圣耗费了数万年的功夫赶到这扇门户来。这里是好地方呀,你们没有感觉到么?在这个空间的一个平行层面内,有源的气息呢。这一趟奔波,值了。”

    抬起纤纤玉指,男子娇慵的朝巫王点了一下:“你这人好生无礼,面见本圣还衣冠不整的。不如死了罢!”

    一股邪恶的能量突然在巫王身边冒了出来,无数厉鬼的尖啸声震得巫王身边的几大巫神身体巨震。这男子的攻击来得如此邪异如此的无影无形,巫王一个不查,已经被那邪恶的能量攻进了肉身。

    “噗~~~”

    巫王张口喷出一道金血,仰天就倒。很快的功夫,巫王已经是气息奄奄,眼看着就不行了。

    天神、巫神战阵耸动,就连巫王身边的天帝,一时间都傻眼了。

    那男子突然高声笑起来:“哦呵呵呵呵呵呵!本圣出手,岂有徒劳无功的道理?似本圣如此美丽绝群的存在,谁能抵挡本圣的魅力呢?”

    好似当头一棒,这实力强大无比的男子有点头脑脱线的言语,震惊了在场的所有神灵。

    摊开双手,男子在乌云上比出了一个十字架的姿势。他高声叫道:“你们啊,注定要被毁灭的下等生灵,跪拜在美丽的花圣身前罢……虽然你们是如此的丑陋,最终一定要被毁灭,但是仁慈的花圣,会给你们一个废物利用的机会。”

    一番让人作呕的自夸自赞之后,花圣严肃的说道:“本圣手上的神器,能让你们转化为本圣的族人!这是你们的荣幸呀!下贱的生灵们!”

    紫色的圆筒,放出了让人无法正视的冲天毫光。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在空气中翻滚,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天痕内,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军队。

    最后,是将近十万具高度超过万丈的金属人偶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这些金属人偶的身上,翻滚着数百丈厚的奇异光焰,密密麻麻复杂到极点的各色符文在光焰中闪烁,强大的杀气自这些人偶身上涌出,逼得最前方的一些实力稍弱的天神、巫神,都不由得连连后退。

    天帝呆住了,他怔怔的看着眼前这支强大得离谱的魔神军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几大巫神早就抱着没有了气息的巫王溜到了后方,最前面,就留下了天帝面对那妖异邪恶的花圣。

    花圣妩媚的朝天帝笑了几声,轻轻的扭动了一下腰肢,兴奋的说道:“投降,还是战死?快点给本圣一个答复罢?本圣已经等不及……要杀人了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底牌

    “现在满天神佛同时显现真身对我发誓说亚特兰蒂斯人和这些域外阿修罗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信了。”

    那十万具巨大的金属傀儡一出现,夏颉也好,大巫们也罢,同时心头振荡了几下。履癸更是传令了下去,要留守在后方的大巫们仔细监视安道尔和托尔等海人,严防他们利用他们控制的军队作出什么不好的行径。明眼人都清楚,这金属傀儡,那背着肉翅的血族,以及长着黑色羽翼那些壮汉,和海人们制造出来的那些怪物是如此的相似,还需要更多的证据么?

    若非害怕安道尔掌控下的数千万杀戮者机器人、数以亿记的改造出来的异能士兵、数百万血族和狼人战士爆起发难,若非害怕安道尔、托尔这次带来的军队中那数千颗当量吓人的核弹被突兀的引爆,若非害怕安道尔和托尔的手中掌握着的那些用巫毒法门和生物科技联合开发出的新型毒气被毫无顾忌的四处投掷,履癸甚至在看到花圣的军队走出天痕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诛杀安道尔、托尔乃至他们的亲族。

    直到现在,履癸才突然发现,这些年来,通过自己的手,给与安道尔他们这些海人的权势和力量,是否太大了一点?

    大夏和海人交战期间,海人想要得到一具活生生的大巫肉体进行研究都求而不可得。但是自己主动给了他们多少大巫配合他们的研究?履癸的太阳穴剧烈的跳动起来,他急促的喘息着,眼前有一层不详的黑色阴翳在晃动。那一层黑色的雾气中,隐约可见安道尔和托尔的面孔。这是大巫的直觉,一名顶级大巫对于危险的直觉。履癸转过头去,想要招呼一名近侍,下王令即刻诛杀安道尔。

    就这时,那娇滴滴的花圣突然将手上紫色圆筒一拍,大声的用某种奇怪的语言发布了一条命令。那些巨大的金属傀儡突然动了起来。

    一道可怕的光流擦着履癸的头顶掠过,剧烈的爆炸将履癸以及一干重臣冲出去老远。履癸身边的数百名近侍被那一道惨蓝色的光流命中,身体在一瞬间被崩解为微小的能量粒子,被抹去了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履癸忘记了要叫人去诛杀安道尔的事情,他以及大夏的重臣们,此时都只能施展全身解数,在一道道可怕的炽热光线中辗转翻腾,避开那些威力可怕的光线的轰击。

    十万具身高万丈以上的巨型金属傀儡,每一个傀儡身上都敞开了数万个黑洞洞的喷射口,铺天盖地的惨蓝色光线带着刺耳的空气电离声呼啸而来,将天神和巫神的阵营打得一片凌乱。这些惨蓝色光线任何一道的威力都和末日堡垒主炮的全功率轰击相当,天神、巫神们固然是能够轻松的接下这些光线的攒射,但是他们麾下的仆用军,则是损失惨重,尤其是离天痕较近的巫神营地,更是被数百亿道惨蓝色光柱平平整整的犁了一遍,营房平平的陷下去了里许深。

    一阵疯狂的轰击,巫神在场的仆用军死伤超过八成,只有稀稀落落的数万名巫神傻乎乎的站在战场上。巫神们浑身都冒着淡淡的黑烟,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仆用被那些高能射线击杀,脸上的肌肉可怕的扭曲着,自心底发出了愤怒欲狂的咆哮。

    天神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满天飞来的光束打得他们浑身刺痛,他们的仆用也死伤了一半以上,这等损失,也足够他们心疼。

    天帝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怪的攻击方式,他呆呆的看着那些巨大的金属傀儡,也顾不得派人去盯着‘离死不远’的巫王了。他身体哆嗦着,远远的指着那踏在乌云上朝自己抛媚眼的花圣咆哮道:“起阵!杀了他们!”

    黑压压的百万天神踏着七彩云头自四面八方合围而来。在天痕战场上交战了这么多年,天神在天痕附近的各种布置也是极其可观的。随着天帝一声令下,近百万天神以及天神的仆用军架起的七彩云团东一块西一块的看似凌乱的占稳了方位,瞬间的功夫就架起了三百六十层天罗地网。一时间天痕附近光线黯淡,天痕左近数万里方圆的一块儿空间被隔绝了一切的灵气,空间被封锁,百万天神合力施加的禁制,沉甸甸的有如泰山一样压在了花圣等人身上。

    三百六十层天罗地网一架设完毕,沉重的压力就将下方魔军阵营中修为稍弱的战士轧死了数十万。这些战士都是承受不住那无形的巨大压力,被那可怕的压力压碎了身体。那些面色冷肃飞翔在空中的血族和背生黑色羽翼的壮汉,也大片大片的自空中落下,落在地上摔成了肉片。

    “好!”花圣猛的赞叹了一声:“难怪这数万年来,孩儿们始终无法突破这个门户。虽然这个门户的确是小了一点,孩儿们每次过来的人不多。但是你们也的确有点奇异的本领!”

    花圣手上的紫色圆筒突然转动起来,筒口遥遥的对准了天帝。花圣灿烂的笑道:“你杀了本圣这么多孩儿,就拿你的性命抵充罢!”

    紫色圆筒内射出一道明亮剔透有如阳光下的冰片般上心悦目的淡紫色毫光。这看似细细脆脆的毫光却轻而易举的击破了三百六十层天罗地网,虽然被削弱了大半,却依然射向了天帝的心口。天帝身形激闪,瞬间脱离了原位。他身后一名面容飘逸的天尊则是猛的一愣,茫然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一个面盆粗细的透明窟窿出现在他身上,这天尊绝望的仰天吼叫一声,刚想要将自身元神脱离肉躯,却发现一股奇异的力量将他的元神死死的束缚在他肉身中,随后是一声清脆的暴鸣,他的肉体和元神同时化为粉碎。

    天帝愤怒的吼道:“杀光他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组成天罗地网的天神们同时举起手上的兵器,各种法咒齐齐施展,天地同时振荡,满天都是刺目的天雷电光、岩浆赑风呼啸而下,朝花圣他们当头落下。天罗地网发动,所覆盖的空间顿时成为一片死地,大片大片的魔军战士在密集的攻击中化为齑粉,只有花圣不慌不忙的托着那紫色的圆筒,自圆筒内飞出无数道紫色毫光笼罩住角圣等一干亲近属下,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属下的战士被天神们击杀。

    乌圣突然大声呵斥了几声。那些巨大的金属傀儡身形急速颤抖,他们的身体开始慢吞吞的变化,一块块的金属条、片、块儿自他们体内伸出,和身边的那些金属傀儡体内探出的各种金属架构组合在一起,慢慢的组成了近百尊巨大的、夏颉他们无比熟悉的――毁灭炮!

    只是,这近百尊毁灭炮虽然模样和海人使用的差不多,可是体形就大了何止万倍?

    近百门毁灭炮同时充能,炮体外游离的数百丈厚的光盾急骤的收缩,粗长的三棱形炮管放出让人双目近乎失明的强光。随后,近百道粗有万丈的有如实质的白光撕裂了虚空,在夏颉他们的视网膜上留下了许久无法消散的印迹。

    天罗地网,粉碎大半。

    超过十万名天神被这一次齐射轰成了粉碎,满天都是金色的鲜血喷洒而下,到处都传来受伤的天神痛苦的嚎叫。这些毁灭炮内射出的不仅是威力极强的激光、射线,更蕴含了无数诡秘邪恶的符印力量。就好像花圣的诅咒将巫王一举击溃,这些毁灭炮内蕴含的符咒力量,才是天神们死伤如此惨重的原因。

    随着这些毁灭炮的轰击,刚才被杀死的那么多花圣属下的尸骨和精血都消失无踪。他们的血肉、魂魄都被这些毁灭炮吸了进去,成为了它们可怖威力的一部分。夏颉不由得心惊道:“故意让属下的士兵大量死伤以增强自己攻击的威力,这花圣的手段,好生毒辣!”

    天罗地网粉碎,天神的阵形被打得稀烂,一时间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击。花圣轻声喝了一句,角圣、乌圣等人带头,数万名身形巨大的魔神紧跟其后,无数黑甲战士连同那些飞翔在空中的血族以及背负羽翼的壮汉一起,分成数百条洪流,朝四面八方的天神、巫神们扑了过去。

    角圣、乌圣等人领着身形巨大的魔神迎向了天神、巫神们,而他们麾下的军队,则是桀桀狂笑着冲向了天神、巫神的仆用军。刚刚被一阵炮火齐射打得伤亡惨重的天神、巫神仆用军们哪里能顶得住数量比他们多了百倍以上的魔军,刚一接触,就节节败退,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死伤最惨重的巫神仆用军,已经被赶到了天痕战场的边缘,眼看就要被逼入天痕战场附近的山区里。

    这些魔军士兵还是一如既往的凶残暴虐,他们虽然在个体实力上不如仆用军的士兵,但是他们往往是三五个人扑上去抱住一个仆用军的士卒,随后毫不犹豫的自爆,凭借着亡命的手段,他们轻而易举的击溃了这些强悍的仆用军。

    夏颉他们所处的巫神营地,因为有济沧以及其他一些大巫神领着千余巫神的保护,故而一时半会的还没有被这些魔军波及。众人留在营地里,看着黑压压的魔军好似潮水一样一个冲突,就将巫神的仆用军击成粉碎,直接打退了数万里,一个个不由得面色惨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刚刚被花圣打成重伤,似乎都快没命的巫王突然自地上坐了起来。他一掌拍出,轻松的将数万名冲杀过来的血族打成了粉碎,随后才急促的问道:“济沧!那边可准备好了么?”

    济沧手持长戟,长戟幻化出无数道蓝色的水光,将十几名缠着他的魔神逼得不能靠近。他好整以暇的一边挥动兵器,一边沉声喝道:“我们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巫血噬神大阵’还没准备好,起码还要再死多一倍的人,才能顺利的激发大阵呢。”

    ‘巫血噬神大阵’?夏颉、旒歆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事情益发的蹊跷了。这和巫神们给大夏的大巫们所说的那个阵势名字完全不同啊?

    夏颉看着不远处那一万名正在将巫力注入手上巫器,不断的喃喃念诵咒文的大巫,心里不由得一急。他轻声说道:“我去接应大兄他们。若是这阵法有古怪,凭借我们手上的剑,也能分开阵势,接应大兄他们出阵。”旒歆点了点头,紧握两柄长剑,跟着夏颉朝巫阵方向奔去。

    白尖叫了几声,张开大嘴朝前方用来的魔军战士喷出了几口吐沫。那晶亮的吐沫一接触口气,就变得黑漆漆的有如墨汁一样,还散发出一种让人极不舒适的草木气息。数千名想要冲击巫神营地的重甲魔军跑出了没几步,身体突然瘫软在地上,浑身毛孔中都流出了漆黑的血液,被白喷出的巫毒毒毙当场。

    白得意洋洋的跳到了玄武的头上。玄武驮着白跟着夏颉他们狂奔,白则是不断的鼓荡口水,一口口的吐沫往四周乱喷。反正如今四下里到处都是魔军的士卒,满天飞着的也是仗着肉翅的血族和那些生着黑色羽翼的壮汉,白也不怕误伤了什么人。就算偶尔误杀了几个巫神的仆用,白也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歉意。至于巫神么,若是巫神都能被白身上的毒气毒杀,这些巫神也就不用做巫神了。

    所以,抱着这种不怕毒死巫神的心态,白还恶意的朝正在拼命的济沧身上喷了几口涎水。济沧急速挥动的长戟也因此染上了一点点黑色的雾气,使得长戟挥动间淡淡的毒气总会喷洒出去毒杀大片的魔军士兵。济沧‘哈哈’大笑了几声,引着那十几名魔神冲到了魔军士卒最密集的地方,双方一阵好斗,又将四周的魔军士卒干掉了不少。

    天帝愤怒而又担忧的看着魔军士卒四面冲突,将自己麾下和巫神一脉的仆用军击溃。虽然说这些魔军士卒的实力低微,远远不比自己的仆用来得强大,但是一旦数量过多达到了一个额定的比例,蚂蚁也是能咬死大象的。更何况,在这些蚂蚁中,有着不输于大象的存在呢?

    “哼!”

    天帝重重的哼了一声,他飞身到虚空中,身体突然化为一团直径数万里的炽烈金光。无穷无尽的光和热喷洒在天地间,天神、巫神们受伤的身躯瞬间平复,体内一道道热流奔涌,他们的状态恢复到了巅峰。天神、巫神们同时大笑起来,手下的杀招层出不穷,各种恶毒的诅咒在空中四溢奔涌,当场就有十几名魔神被打碎了身躯,魂飞魄散而亡。

    那金色的光流在天地中疯狂的涌动,凡是被金光碰到的魔军士卒,都在一声惨呼后肉体被整个的燃烧成灰烬,只有他们身上的铠甲和兵器才能在金光中残留下来,却也被熔炼得变了模样。

    天帝几乎是以一人之力击溃了整支魔军。

    花圣的面色微变,坦然的大声叫道:“很好!不愧是拥有源的世界的主人。你很好,很强大!本圣,不如你!”娇笑了几声,花圣幽幽叹道:“那么,本圣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真的不愿意成为本圣的属下么?依你的这种古怪的体质,能够从实体状态直接转化为等离子态的能量聚合体,实在是……啧啧,若是将你的身躯用来改造了,岂不是……”

    天帝怒斥道:“妖魔,闭嘴!今日,本尊要让你们知道,天庭的威严,不容任何人亵渎!”

    天帝的呵斥声是朝着花圣去的,但是他的声浪却有大半涌进了正在和魔神们拼命的巫神耳朵里。

    身形缩到常人大小的巫王自然也听到了这另有所指的大喝。巫王背着双手站在一块大石下面,抬头看着威风八面威凌天地的天帝,冷笑道:“不知羞耻!天庭的威严?早就被人踩在脚下啦!今日,本尊也要将你这不可亵渎的天庭好好的羞辱一番哩!”

    冷笑了几声,巫王扭头巡视了一番战场,诧异的嘀咕道:“夏颉他们去干什么?唔,火冀,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带了履癸他们去调集军队,随时准备加入战场!”挥手间,将火冀以及数百名巫神打发了出去,巫王小心的跟在了夏颉他们身后。

    天空中,天帝大叫大嚷了一阵,身体收敛到百多里直径,一团刺目的金光悬浮在空中,没有人能够仰视他的真身。天帝大喝一声,一道粗有丈许的金色熔流呼啸着自金光中射出,射向了正在罗里罗嗦的向他许诺一旦向域外魔神们投降后会有多少好处的花圣。

    眼看金色熔流袭来,花圣举起手上紫色圆筒就迎了上去。一声闷响,金色熔流被震碎四处飞溅开,花圣也是尖叫一声,细白柔嫩的食指被高温烧得枯焦发黑,紫色的圆筒被可怕的高温烧成了紫红色,疼得花圣随手将那紫色圆筒丢出老远。四处飞溅的金色溶液‘嗤嗤’的喷到了花圣身边的一干魔神身上,将他们烧得皮肤焦烂、骨头枯黑,满天里都是皮肉烧糊的臭味。

    “不知好歹的东西!”花圣翘着兰花指朝天帝指了一指。

    近百尊仅仅放了一炮就一直沉寂,正在拼命搜集战场上的亡魂和奔涌的精血以补充炮体内符咒威力的毁灭炮突然通体放出刺目的光华。一圈圈繁奥的符文绕着炮体旋转了几周,粗大的炮管突然抬起,灵活的转动了一周,盯死了天帝后,近百道惨蓝色的强光带着可怕的声响冲出。(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天帝的本命属性是纯正无比的纯阳能量,故此这一次毁灭炮喷出的,是阴邪阴寒到了极点的负面能量。近百道强光轰在了天帝的身上,阴阳碰击立刻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天帝百多里直径的巨大身形被炸飞数万里高,满天里都是联绵不断的巨响,大片大片的金血喷洒下来,那血液的温度高得吓人,血液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烧成灰烬,万多里直径的一片土地被那喷洒下来的金色血液烧得生生陷下了百多里深,这一片土地上正在拼命厮杀的天神也好、巫神也罢、乃至那些魔神魔军,除了修为最高深的三五百人,其他人瞬间气化。

    一声尖锐的鸟啼自虚空传下,被重创的天帝终于显出了真身。

    一直翼展开来超过十万里的巨大金乌静静的悬浮在空中,一轮明丽的金色光晕笼罩着金乌的全身,金乌的双眸睁开,左眸中有无数星辰星云旋转,右眸内隐约可见一株金色巨木正放出无穷尽的强大生气。金乌的身上有数百处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处大片大片的金色血液喷洒下来,烧得天痕战场已经变成了一片熔岩汪洋。

    “本尊~~~受够你们这群不知道好歹的蝼蚁了!”

    天帝冷冰冰的残酷无比的咆哮着:“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死活,你们给本尊增加了多少麻烦?嗯?你们认为,你们是通……那个家伙,是人都敢在本尊面前放肆嚣张么?本尊受够啦!哪怕这一次的劫数度不过去,本尊也得施展全力,灭杀你们!”

    “一个会元一次重劫而已!本尊,难道还度不过这小小一次劫数么?哪怕这次重劫是第十二万五千六百会元的死劫,本尊又害怕什么?”天帝疯狂的笑起来:“重劫嘛,多死点人就是啦!桀桀,本尊杀够了用来渡劫的性命,就能顺利的度过这一次大劫罢?”

    天帝双翼猛的一卷,满天都是赤金色、淡紫色、乳白色、赤红色、紫黑色各种天火神焱呼啸而下。天帝长嘶道:“鸿钧!本尊以杀渡劫,也是正道,你也不能说本尊如何!”

    无差别的天火轰击,花圣的面色惨变,他叫嚷了一声,招回了角圣等一干心腹,一手抓起还能将他的爪子烫成铁板鹅掌的紫色圆筒,几个魔神头目仓皇的溜回了天痕。这是天帝调动了自己的本源神力施展出的亡命攻击,花圣再嚣张对自己再有自信,也不敢去硬顶这无边无际的天火灼烧。那些实力强大的天神、巫神、魔神同时尖叫一声,各自施展禁法转身就走,唯恐被那天火缠上。

    ‘嗡’,‘嗤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天痕战场方圆百万里的一片山脉被烧成灰烬,无数生灵惨死,一个硕大的熔岩海洋出现在天痕四周。这处熔岩海洋中,一支巨大无比的金乌正好整以暇的泡着澡,不断的用翅膀卷起滔天的熔岩巨浪泼洒在自己身上。金乌眸子中那棵金色的大树释放出浓郁得吓人的生机生气,金乌身上的伤口急速的愈合,很快就恢复如常。

    天神、巫神的仆用军被天帝一轮攻击杀得干干净净,就算是天神和巫神都有不少人被天火击杀。天神们对于天帝是不敢有任何质疑的,他们毕恭毕敬的看着在熔岩海洋中沐浴的金乌,静等天帝的下一条命令。而巫神们,则愤怒的叫嚷起来。以济沧为首的几个大巫神,更是愤然冲上去想要找天帝讨要一个说法。

    天帝冷冷的看了一眼冲上来的济沧等巫神,又瞥了一眼熔岩海洋上漂浮着的万余名组成巫阵的大巫,突然尖笑道:“济沧,难道依你的修为,可以应付得了本尊的本命真火?水克火的确不假,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水,什么样的火!”

    天帝不断的瞥向刚才被济沧他们保护下来的万多名大巫。他认不出这些大巫正在召唤什么样的巫阵,毕竟巫神一脉的修行法门,和他们天神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体系。邪异诡秘是巫咒的最大特点,谁也说不清巫神们有多少古怪的能耐。“也许,现在趁势抹杀掉这一万人,会是很好的选择?”天帝犹豫了一下。

    济沧同样犹豫了一下,他看到了天帝眸中的杀机,他立刻领了人退到了巫阵边。此时的巫阵已经开始发出血红色的阴光,因为天帝刚才杀死的人太多,足够的精血和魂魄被吸进了巫阵,巫阵已经开始启动了。当然,这血光也使得巫阵益发的引人注目,济沧必须回到巫阵旁边守护,否则万一天帝真的突下杀手,可就破坏了他们的大计了。

    沉吟了半晌,天帝终于放弃了下杀手干掉这一万名大巫的冲动。不是天帝突然变得心慈手软,而是他现在不想过早的触怒巫神一脉。当然了,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天帝看到夏颉和旒歆正站在那巫阵边。夏颉和旒歆手持的四柄长剑,更是让天帝的牙齿一阵阵的抽着疼。“没必要招惹那个家伙……他的那四柄本命元剑,就算是握在凡人手中都有屠杀寻常天神的实力……本尊,没必要招惹他。”

    “唔,先天极阴之水那是绝对能泼灭他的本命真火。”自从上了天庭就不知去向的水元子突然鬼头鬼脑的自夏颉身后转了出来。他带着一点点骇然一点点希冀一点点说不出的古怪表情看着天帝,幽幽的叹道:“可惜,你榨干了我,我也只能吐出一口先天极阴之水。想要用水泼死这家伙,没有几百万个水元子榨干了,是不可能的。”

    夏颉一手抓住了水元子的脖子,低声问道:“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水元子谨慎的看了看左右,发现离他们最近的巫神都在数里开外,不可能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他急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水晶,轻轻的晃了晃那水晶,水晶内顿时传来洪涛轰鸣的声响。水元子嘻嘻笑道:“这里是天庭啊!天地间好宝贝最多的地方。这是水英菁华,对我有天大的好处!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偷……那个,拾来的。”

    瞪了水元子一眼,夏颉低声骂道:“不想死的,就老实一点罢。唉,今日见了这些天神的战斗,才发现我们比之他们,嘿嘿……”摇了摇头,夏颉紧了紧手上的宝剑。

    旒歆也幽幽叹道:“能保住性命就不容易了,我们大夏的军队赶到天庭来,能有什么用呢?”

    水元子歪了歪脑袋,飞快的将白色水晶塞进怀里。随后,他轻声笑道:“你们知道我来时在远处一片山林里发现了什么?一群上古妖兽呀!都是上古妖兽修成的妖神,起码有几十万头这样的妖神,和他们在一起的,是几个大巫神呢。”

    数十万上古妖兽修成的妖神?旒歆不知道其中的玄虚,夏颉却是惊呼道:“莫非,他们是巫王的后手么?”

    天帝以及如今的天神一脉,都是天地生成的灵神。而那些上古妖兽修成的妖神,就是有如玄武一类的神兽修炼有成后飞升天庭的产物,向来受到天神一脉的排斥,往往只能被天神们驱遣以为奴隶使用。既然这些妖神突然聚集起来,并且其中还有巫神的影子,夏颉用脚后跟想也能知道,这些妖神就是巫神一脉的一张底牌了。

    巫神、妖神加上大夏的军队,的确有八成的把握歼灭天神一脉。

    想到这里,夏颉朝四周打量了一下,他想要找找巫王的身影,但是巫王却不知去向,巫神们也都聚集在熔岩海洋边上,气极败坏的看着天帝在那熔岩中洗浴,天神和巫神中一些脾气暴躁的家伙更是口出恶言相互辱骂,眼看就要打起来。

    恰这时,一道由黑色的冰晶组成的寒风自天痕内卷了出来,寒风所过之处,熔岩海洋顿时凝结,正在里面得意洋洋的洗澡的天帝被黑色的冰块冻结起来,气极败坏的发出了愤怒的咒骂。他拍打着翅膀,奋力的挣碎了身上的黑色冰块,一道紫光突然自天痕内射出,命中天帝的胸膛。

    天帝偌大的身躯被打得倒飞数万里,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他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人形。看着胸膛上一片的血肉模糊,天帝愤怒的咆哮道:“大胆妖魔,胆敢偷袭本尊……”

    花圣轻描淡写的声音自天痕内传来:“啊哟?偷袭算什么啊?我们是在交战哩,不死不休的交战哩,还能手下留情么?”

    谈笑间,花圣踏着乌云自天痕内飞出。角圣、乌圣等十几名花圣的直系属下也悄然而出,数万名在天帝发狂的时候逃进天痕的魔神也步伐沉重的行了出来,近百尊被熔得变了形的毁灭炮也慢吞吞的被推了出来。

    肃杀的气息再次笼罩了天痕战场。花圣悠然笑道:“这一次我族聚集了大量的族人燃烧魂魄释放魔气将这扇门户撑开,这门户起码还能支撑五天才会慢慢的缩小。五天哩,咱们还有得打。这回的事情,还没完!”

    花圣轻轻的挥了挥袖子,得意的举起手上的紫色圆筒,乐道:“本圣加上十几个属下,就算只能和你这只金色的大鸟勉强打个平手罢,不知道你们当中,还有谁能阻拦本圣的三个同伴呢?”

    黑色的冰晶再次涌出,一名黑发白肤美得惊心动魄的赤裸女子被冰晶包裹着飞出。她眸子里闪烁着黑色的水波,逼人的寒气四散扩开,天空下起了黑色的雪片,寒气逼得实力不济的天神、巫神都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随后是黑色的没有丝毫温度的火焰铺天盖地的涌出,一名瘦削的丑陋男子在火焰中缓步而出。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天帝,阴沉的说道:“你也是火中的精灵?就你,也配使用火的力量?”

    一句话差点没气歪天帝的鼻子,天帝正想喝骂几句,一名身高两丈、腰围也是两丈,赤裸的身上满是一块块正正方方的肌肉疙瘩,皮肤黝黑好似一块大铁板的男子大步自天痕内行出。这男子背着一柄巨大的单刃大剑,刚从天痕内跑出来就大叫大嚷道:“花圣,你可别骗我,哪里有人可以让本圣杀个痛快?呼呼,本圣赶了几万年的路跑来这里,你可不能蒙我!”

    三名和花圣实力相当的敌手。紧跟在他们身后涌出来的,是规模三倍于花圣麾下大军的魔军。那些只能充当炮灰的小兵小卒也不用多说什么,那些身高都在万丈开外拥有极强实力的魔神,则是让天神、巫神们同时变了脸色。

    此时战场上,高等级的魔神和天神、巫神的比例,已经达到了二比一。两个魔神对一个天神或者一个巫神。

    天帝长吸了一口气。他指着花圣冷笑道:“这就是你们这次的真正实力?”

    花圣很老实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们这次的全部实力了。若是这次我们失败了,本圣就只能自尽了。你,不会这么狠心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帝突然爆发出开心至极的长笑。他指着花圣冷笑道:“本尊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出息!诸位帝君,都出来罢!”

    满天里都是金光祥云飘动,平地里涌出了一千零八十架天罗地网,无数的天神左一拨右一拨的在一片片凭空冒出的白云上闪出身影,震天价的战鼓声震得大地颤抖、河川断裂,震得天空都在摇晃,震得星辰都在摇摇欲坠。

    四名周身缠绕着彩光云气身穿帝王袍色的老人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架着战车领了无数的金甲神将奔腾而来,四方天帝同时杀来。

    花圣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中跳出来,他尖叫道:“你们也忒奸诈了!隐藏了这么多的兵力,故意引本圣上当不成?幸好本圣,本圣,还有别的同伴在呢!”

    黑风呼啸,又是三名和花圣实力相当的一男两女自天痕内领军奔出。

    天帝气得差点没笑出来,他指着花圣冷笑道:“妖魔,本尊就知尔等的奸诈心计!”

    花圣俏然一笑,点头道:“彼此彼此罢?我们的手段也差不多,也就不要说别人奸诈了。”

    花圣很坦白的说道:“今日一战,本圣是再也没有丝毫的后手了。只要杀光你们,或者和你们拼一个两败俱伤,本圣就不亏本!本族,是从来不害怕牺牲的!”花圣尖声尖气的指着天帝喝道:“你当真不投降?”

    天帝冷冷的拔出了一柄红光万丈的长剑,讥嘲的冷笑道:“蠢货!今曰本尊赢面居大,岂能降你?”

    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的巫王,突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好啊,好!妙啊,妙!这四个老家伙藏匿了数万年,今日总算是开了出来。只要你们露面了,本尊,却也不怕什么了。”

    深深的望了一眼站在巫阵边的夏颉和旒歆,巫王悄无声息的脱离了战场。

第二百三十四章 镇天塔的真正用途

    “可以开始了。”

    巫王透过一面血镜冷冷的看着诸方天帝领着亲兵天将齐齐杀到,冷兮兮的说了一句。

    他双手抱在胸前,有点疲惫又有点酬躇满志的叹息道:“总算到这一天了。这些阿修罗还真给本尊机会,本尊都没想到,这次魔潮会有这么多魔神冲出来,那四个老不死的,居然也亲自上了战场,实在是,天助我也。”放下双手,巫王抖动了一下身躯,浑身骨节发出‘嘎巴’脆响,沉沉的喝道:“巫魂噬神阵发动。限令大夏军在一刻钟内赶到天痕战场,配合妖神和我巫神一脉歼灭所有天神,封印天痕。”

    重重的一拳轰在地上,巫王狞笑道:“以下界大半巫民的血脉繁衍为代价,加上这么多的天神妖神为祭品,还有办不成的事情么?”

    巫王身边的几个大巫神不断的向属下颁布一条条命令,巫神的阵营立刻骚动起来。一些巫神偷偷摸摸的掏出了兽骨制造的古怪符箓,刺出自己的心血后滴在符箓上,将符箓紧紧的贴在了自己心口。一道道诡异的能量在巫神们身上流窜,将他们和外界的各种联系一一斩断,在短时间内,这些巫神都成为了一个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和这个宇宙没有了任何关系。

    刑天大风他们一万名精锐大巫组成的巫阵开始散发出瑰丽的红光,夏颉以巫法开启了自己的天目,看到一条条扭曲的能量波纹从红光中射出,不知道延伸去了什么地方。夏颉明白,这些能量波纹就是巫咒发挥作用的介质,是各个生命体和这个宇宙这个世界的各种联系、各种因果、各种纠葛。借助这些联系、因果、纠葛,巫咒就能发挥出杀人于无形的可怕力量。

    一道道让人心神不定的能量波动自一万件黑漆漆的巫器中涌出,组成巫阵的一万名大巫同时陷入心神失控的状态,所有人都翻起了白眼,隐约可见他们透明的魂魄被那巫器牵引着,要从他们的肉体中穿出。

    站在巫阵旁的夏颉愣了一下,好诡异的巫阵,传承自天巫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识过这种需要在起阵的初期就将布阵人的魂魄吸进巫器的情况。一般而言,将自己的魂魄作为献祭以加大巫阵的威力,这是在不得已拼命的情况下才发生的。而这个巫阵一开启就将所有布阵人的魂魄吸入,那么它还会干点什么?这种情况,对布阵人会有什么危害?夏颉一下子就急了。

    刚要出手惊醒刑天大风兄弟几个,他们身上的桃木傀儡已经放出一道黄光,幻化成他们的本尊顶替了他们在巫阵中的位置。刑天大风兄弟六个连同申公鲲和申公家另外的三个兄弟,一共十个人狼狈无比的自大阵中翻滚了出来。刚出阵,刑天大风就吐出了一口带着浓浓阴邪气息的淡黑色心血,惊骇不定的叫道:“好可怕的巫阵,我的魂魄差点没被它卷了进去撕成碎片。这是什么该死的阵法?这不是坑人么?”

    若是早知道这个巫阵刚发动就会牺牲掉架设巫阵的所有大巫,傻子才会在真鼎位测试的时候拼命的表现自己,以成为那一万名精挑细选大巫中的一员。

    申公鲲也是惊骇不定的叫道:“幸好阿豹给了我们兄弟几个这保命的傀儡,否则……”

    心有余悸的他们呆呆的看着阵内那些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大巫,恐惧和疑虑,一时间涌上了他们心头,人人的脸蛋都扭曲着。

    大阵内突然传来了小声的求救声:“夏颉,救我~~~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以后我相柳柔,性命就交给你了!”

    众人骇然,刑天大风惊骇道:“相柳柔,你还能撑得住?”只有他们这些从大阵内逃生的人才知道,那些巫器中传来的吸引力根本是不可抵御的。那些巫器在抽取他们魂魄的时候释放出来的无边邪气,差点在瞬间灭掉了他们的神智,能够逃脱巫器的控制,实在是他们手上的那些桃木傀儡威力太大,效力太神奇。相柳柔的实力和他们相当,却怎么能支撑到现在?

    所有大巫的魂魄都被吸进了巫器中,他们的毛孔内正渗出一丝丝的精血,不断的被巫器吸引进去。

    在大阵中心的位置,相柳柔正翻着白眼死死的抵挡着他头顶那尊巨斧造型巫器的抽吸。他身上也冒出了丝丝的血迹,不断有本命精血被抽进巫器中,但是他的头顶上却悬着一条巨大的六头怪蟒的虚影,怪蟒虚影被巫器中射出的几道黑光牢牢的束缚着,不断的摇头摆尾的拼命挣扎。这巨蟒的魂魄顶替了相柳柔的位置受到那巫器的吸取,勉强让相柳柔还能发出求救声。

    夏颉倒抽了一口冷气,愤然道:“这些巫神,没安好心啊!相柳老六,幸好他已经将他们相柳家的毒虫炼成了本命巫魂。”(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手一扬,夏颉一剑劈出,劈碎了相柳柔头顶上那几道黑光。相柳柔只觉身体一轻,吓得他连滚带爬的冲出了巫阵笼罩的范围,也顾不得自己本命巫魂被夏颉一剑斩碎带来的伤势,感激涕零的叫道:“夏颉,今日承你的情,我相柳柔日后定有回报。”

    话音刚落呢,相柳柔就哭天喊地的嚎叫起来:“可是我那几个兄弟啊!他们,他们全完啦~~~”

    一万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大巫,几乎是大夏所有巫家都挑选了一两个直系子弟在里面。毕竟受到王庭和巫殿的联手倾力栽培,这不是一件常常能碰到的好事。几乎可以这样说,这一万名大巫里面,覆盖了大夏绝大部分巫家的继承人选在里面。这,都是嫡亲的亲兄弟啊。

    相柳柔以外,相柳家还有四个子弟在巫阵中。他们的修为却比相柳柔差了一点,并没有将自家怪蟒大蛇的魂魄融入自己的真神中,故而并没有炼成本命巫魂。巫器一个抽吸间,他们的魂魄就被抽进了头顶悬浮着的巫器里,此时巫器正在抽取他们的本命精血,眼看着几个人的身躯一圈圈的缩小,渐渐的化为一团蠕动的肉球,被那巫器吸得干干净净。

    “***!”夏颉愤怒的咒骂了一声,他大声叫道:“济沧!你们这巫阵到底是干什么的?巫王,你们……”

    众人扭头看去,发现巫阵附近哪里还找得到那些巫神?所有的巫神都早早的跑出去老远,脚踏各色云彩,悬浮在天痕战场四周,那等架势,居然是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整个天痕战场。巫神们各自施展神通法力,一层层厚重的禁制将这片虚空包裹得结结实实,无数阴云毒雾、各色邪魔恶鬼、各种血淋淋的怪兽毒虫等巫法特有的物事正在虚空中往来穿梭,那杀气沉沉的压下,天空一片漆黑,一点儿光线都没有了。

    正准备交手的天神和魔神都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花圣突然笑起来:“哎哟,看起来这次我们能顺顺当当的突破这个门户,进到这个空间里来了。他们窝里反了!”

    天帝则是愤怒的呵斥道:“大胆,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真要造反?就凭你们这点实力?嗯?”

    诸方天帝聚集在一起,不屑的抬头看着虚空中的数十万巫神以及他们的仆用军。在他们看来,就算内有阿修罗魔神的攻击,外面反叛的巫神一脉,也不可能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危害。毕竟,天神主掌天庭无数年,就算这些年来被天痕内涌出的魔神削弱了不少实力,他们的权威依然不是巫神们所能动摇得了的。

    不过,当刚刚‘重伤待毙’的巫王领了浩浩荡荡的巫神大军自巫神山脉冲杀而来时,天帝们的脸色瞬间惨变。

    巫神大军也就罢了,对于巫神一脉一共有多少巫神,每个巫神又有多少仆用等等情报,天神掌握得一清二楚。但是随着巫神们冲杀来的,还有数量相当于天神、巫神总和的妖神,这就使得天神们同时发出了惊骇的吼叫。这些只被天神们当作仆用和苦力的妖神啊,这些还披毛戴角没有完全脱去原形的妖神啊,他们怎么有胆量反叛呢?

    而那黑压压的顺着地面用来的,好似浪潮一样贴着地面翻滚而来,无边无际的大夏巫军,则更让天神们的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很多天神这辈见过的生灵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见到的大夏的巫多。

    数千万杀戮者机器人,数十万大小战车和攻击机,数以千万计的狼人战士,以及安道尔他们利用撒拿旦?奥古斯都的技术在履癸的大力配合下改造出来的血族放肆的发展出的以亿计的血族后裔,以及那些强行掳掠去进行生物改造生成的异能者……具体这些人造的、改造出来的军队有多少,安道尔他们自己都没有一个概念。海域三十六州中十室九空的最大功臣,也得数他们的生物改造工程。

    加上大夏十大巫殿倾巢而出,隐巫殿历年来积蓄的数量庞大的巫傀儡,以及大夏倾国出动的兵力和数万属国属族派出的大小兵团……

    大地颤抖,天空震动,无边无际的大夏军队有如行军蚁群,涌了过来,占据了整个天痕战场。

    天帝们的脸都是漆黑的。当数量大到了一定的程度,质量上的优势也就是一种说笑了。加上巫神、妖神的质量并不比天神们弱到哪里去,这近乎无穷无尽的大夏军队,就成为了足以决定天庭归属的一支重要力量!

    “皓佾!你很好!”通体金光闪烁的天帝最终只能勉强说了这么一句。

    巫王站在一朵乌云上,冷冰冰的说道:“为了今天,本尊已经准备了数万年。若非四方天帝今日同时杀到这里,本尊准备的这一份大礼,还要过得几天才能和诸位陛下见面的。原本本尊的计划,也不过是在天痕这里将中央天帝的嫡系歼灭,然后再去慢慢的对付其他的诸位天帝。不过今日,却正好一道儿下手!”

    花圣突然娇滴滴的说道:“哎哟,既然你们争夺权势,可就和本圣无关了?本圣这就领了人回去,再也不来你们这里,可好?”

    天帝面色微微一动。

    巫王则是冷笑道:“罢了,既然来了,也就不用回去了,本尊正好一路解决了你们。这天痕,本尊是一定要封印后修补妥当的。以你们这些魔神的血肉作为祭品,本尊才有足够的力量将天痕封印啊!”

    花圣身边那浑身赤裸被黑色冰晶包围着的女子阴冷的说道:“以我们的血肉为祭品。就凭你?”

    巫王、天帝、魔神们在这里打着嘴皮上的仗,天神、魔神都在急速的调兵遣将,想要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实力,削弱对方的实力。最好的选择就是对手和巫神一脉打个两败俱伤,让他们出头来收拾残局,那就是再理想不过的结果了。巫王好整以暇的和天帝、花圣他们斗嘴,冷眼看着那将九千多名大巫的魂魄和血肉全部吸食的巫阵渐渐的融为一团黑红色的邪异光芒,渐渐的挪动到了天痕边上。

    巫王感受到,他们预先埋在天痕下方的那些黑色玉块,已经开始释放出充沛的混沌元气。只待阵势最终完成,就能发动了。在前面几仗中战死的这么多天神、魔神和巫神的精血魂魄,正好充当这座巫阵发动时所需的能量。而让巫阵发挥最强大威力所需的能量供应,也都乖乖的到了战场上,只待一声令下了……

    “以下界巫族的气运为代价,用下界大部分巫族彻底断绝血裔为祭品,这个巫阵能发挥的威力,嘿嘿……尤其,这个巫阵就连那些下界巫族在天庭的祖先都算计在了里面,有大概七成的巫神会成为巫阵的祭品。哼哼!”巫王的眼里精光射出老远,志得意满的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天帝等人,他都快兴奋得吼叫起来了。

    正如天神一脉和巫神一脉注定是敌人一样,巫王他们代表的天地生成时就有的巫神和后来的那些飞升而来的巫神也有着不小的矛盾和对立。如今一举能将天神和那些飞升而来的巫神彻底解决,同时还能除去天痕这个心腹大患,一举三得,由不得巫王不得意。

    大夏军阵中,履癸正和刑天厄等大巫盯着安道尔和托尔等一干海人。太弈手持原始巫杖指着远处的魔军士兵冷笑道:“小子,可否告诉本巫尊,为什么你们造出来的这些士卒,和那些人很是相似?”几个大巫紧紧的贴在安道尔他们身后站着,随时准备干掉两人。

    安道尔的脸都是惨绿色的,他死死的盯着那一片黑压压的魔军士卒,艰难的说道:“我,我怎么知道?我们的技术,有很多是从古代流传下来的。吸血战士是大祭司他们当年开发的技术,我们最近两年才尝试着制造了一批出来,这还是奉大王的命令,抓了许多的平民将他们转化为吸血战士的后裔。”

    托尔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错……这只能说明高等级先进文明的进化都走到了同一条路上。你们看,他们的那么大的毁灭炮,我们亚特兰蒂斯,是不可能制造出来的。”

    履癸阴沉的打量着安道尔和托尔,最终才冷冰冰的说道:“你们,到时候你们制造出来的那些东西去打头阵。把你们所有的武器同时丢出去。若是本王看到你们有任何异动,你们就死定了……隐巫尊,给他们下血咒!将他们的生死,控制在本王身上。”

    安道尔、托尔面色一变,相互看了看,无奈的张开了嘴,任凭太弈从履癸的手指上取了几点鲜血,经过一番巫咒加持后丢给他们吞下。

    一旁监督履癸等大夏高层的巫神火冀突然冷笑道:“不用你们动手。你们能站在这里,就足够了。”

    看到大惑不解的履癸等人,火冀得意的狂笑起来:“若是四方天帝不来这里,还是需要你们出战的,那巫阵的全部威力,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被引发。但是,既然四方天帝已经来了此处,你们就没有出战的必要了……好好的做一份祭品,就足够啦!”

    ‘好好的做一份祭品’!

    太弈、午乙等巫尊面色同时惨变,太弈怒斥道:“大胆!你说什么?”原始巫杖抖动,一道道黑白二色的气劲呼啸着自木杖内冲出,幻化成一尊巨人身影,扑向了火冀想要将他擒下。

    火冀领了一干作为监军的巫神急飞而走。他一边朝后急退一边冷笑道:“本尊的意思就是说:你们可以死了!”

    火冀他们还没跑出多远,太弈巫杖上射出的巨人身影正在急速扑击时,巫王已经发出了让整个天痕战场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狂喝:“毋庸再多废话,今日之后,当我巫神独领三界。尔等,都可以死了!”

    巫王以及另外八名大巫神的身躯急骤膨胀,迅速的膨胀到十万丈高下。他们挥出九根黑玉雕成的巨大巫杖,同时低沉的念诵起咒语。一圈圈黑色的波纹自他们身上涌出,渐渐的汇聚成一头有着九十九个脑袋、巨大无比的怪兽虚影。这怪兽仰天发出一声没有声音,但是所有人、神的灵魂都被震得几乎脱壳而出的长啸,随后化为一道黑光,笔直的射进了天痕旁边的地里。

    这时,恰好巫阵所化的光团融入了天痕附近埋着的黑色玉块。

    一圈圈黑色的光纹涌出地面,复杂到了极点的黑色光纹自天痕附近的地下不断的闪现,很快的,方圆数百万里的地面、山丘、山棱、山林全被笼罩在了复杂的光纹下。光纹一层层的冲天而起,不断的层叠而上,渐渐的将天空也布满。邪异的威压奔涌向四面八方,那带着刺鼻血腥味和无数亡灵呼号的威压,使得最靠近天痕的魔军大军一阵大乱,就连那些高等级的魔神,也都惴惴不安的聚集在一起,低声的嘀咕着,警惕的防范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太弈、午乙等巫尊聚集在一起,急速的分析着这个巫阵中那些古怪咒文的用途。他们辨识出了其中许多和血脉、传继、子孙繁衍之类有关的符文,以及很多咒杀、封印等杀戮气息极重的符文,更有着一些无比邪恶的献祭符文。但是这些符文,也不过是那座庞大的覆盖了数百万里空间的巫阵中很小的一部分,有许多的神文,是他们根本无力辨识的。

    五大天帝的面色一变,同时惊声高呼道:“冲杀出去!不要被这巫阵束缚了。”

    花圣等阿修罗魔神的首领也是干脆的叫道:“回去。等他们窝里反杀光了再来,我们还乐得省一点力气。”

    巫阵刚刚发动,束缚的力量并不是很大,天神也好,魔神也罢,都能轻松的在巫阵中行动。天神们整顿军队,列成冲击阵形,朝东方冲突过去,那正好是妖神们列阵的地方。天神们不仅要冲出巫阵,还要铲除这些敢于背叛他们的妖神。

    魔神们则是整齐的转过身体,排成整齐的队伍飞速朝天痕内狂奔。冲在最前面的,正是花圣等实力最强的魔神。花圣却又仗着手上的圆筒形法器,通体紫光缠绕冲在了最前方。眼看花圣就要一头扎进天痕内,天痕上突然闪过了大片大片的黑色光纹,花圣一头撞在了黑色光波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了老远。

    ‘哗啦啦啦、轰隆、隆隆’,数十万魔军士卒一头撞在了天痕外的黑色光纹上,乱糟糟的被弹了回去,后面的士卒还在拼命的往前狂奔,两下里一挤一撞,只见铠甲和血肉的碎片满天飞舞,不知道多少魔军士卒被撞碎了身躯。

    花圣呆了一下,突然尖叫道:“跟着他们一起往外冲!该死的,他们动用了什么力量,将这扇门户都封印了起来?”一边愤怒的诅咒着,花圣一边领着大军,紧紧跟着天帝率领的队伍,朝东方冲去。花圣的如意算盘很是美好,有天帝打前阵,尤其是他们熟悉巫神们的各种咒法和阵法,能够冲突出去的可能性大了许多,更不需要他们冲在前面拼命,何乐而不为?

    五大天帝明知魔神们跟在了他们后面,却也没时间理会这点小事了。黑色的波纹涌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随着巫神和妖神们开始将自己的神力遥空注入巫阵,空间中的束缚力量越来越强。渐渐的,天帝们都感觉到自己好似行走在糨糊中一样,举手投足间耗费的力气越来越大。中央天帝骇然,已经回复了本体,巨大的金乌拍动着翅膀奋力的将虚空中越来越密集的黑色波纹冲开一条缝隙,领着大军急速朝东边突进。

    “来不及了!”巫王悠悠叹息了一声,他和另外八大巫神同时举起了手上的巫杖。九根黑玉雕成的龙形巫杖发出一声长吟,化为九条黑色巨龙冲天而起,笔直的冲上了天空,一阵盘旋后,突然绽放出无数道黑色强光,强行打开了天地通道。在这里仰望看去,天地通道的那一边,正好是镇天塔的塔顶。

    九条黑色巨龙冲过了天地通道,笔直的冲向了镇天塔。镇天塔外的九条雕满了无数符箓符咒的通天大道发出道道闪光,九条巨龙一声长啸,准确的飞下,融入了那九条大道上。九条盘旋而上的大道上光焰闪烁,整个镇天塔内所有的巫阵同时发动。

    无数道光焰流转,镇天塔剧烈的颤抖起来。

    塔基内那巨大的空间内,白蟰面色冷肃的坐在一张宝座上,正在发着脾气。

    她指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大声呵斥道:“你造出来的那些怪物不会死光了罢?怎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一个活口回来?”

    她又指着建木附近的十几名大巫怒斥道:“你们这群不知道死活的贱种,若是再不交出你们控制建木的法诀和心得,本宫一定要把你们阖族打入贱籍,让他们都去做奴隶……不,男丁为奴,女子么,全去西坊做歌女舞女!”

    气极败坏的跳起来,绕着建木转悠了几圈,白蟰阴沉的自言自语道:“那些废物没有任何回信也就罢了,怎么天庭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又指着撒拿旦?奥古斯都怒嚎道:“你这老鬼,你的那个法子,真的没错?”

    撒拿旦?奥古斯都悠闲的抚摸着颌下的胡须,淡淡的说道:“公主殿下,既然这几天没有人从天地通道里下来,就证明一切平安无事,一切都在按照我的计划在进行。巫神们现在不敢下界来查探镇天塔的动静,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天神也没有派人下来,这是因为他们不想惊动巫神。一切都进行得很完美,你着急什么?”

    撒拿旦?奥古斯都笑得很得意,他有他自己的算盘,白蟰这个实力惊人却又有点胸大无脑同时却又心狠手辣的女子,正好为他所用。

    两人正在这里斗嘴呢,镇天塔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巨大的振荡,让塔内的人都站立不稳,同时摔倒在地。

    建木发出让人不安的黑色强光,无数道黑色光流有如毒蛇大蟒一样钻进地面,朝四面八方急速蔓延开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自建木上放出的黑色光流已经覆盖了整片大陆,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让人心悸的黑色光芒中。

    随后,大地也颤抖起来。

    人间界蕴含的巨量的混沌元气,不断的被建木掠夺性的抽取,涌入建木之后顺着建木冲进了镇天塔,沿着镇天塔外的九条龙形大道冲进了天地通道,注入了天痕战场上巫阵产生的黑色波纹中。一时间,黑光大盛,天神们被巨大的力量所压制,同时停下了身体,低声的呻吟起来。

    镇天塔内无数的巫阵同时启动,一道道强劲、邪恶的能量流被塔身各处雕琢的符文无限制的放大,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地。

    天庭巫阵内冲出一万件黑色的巫器,这些巫器缓缓的融化,渐渐的融合成一尊黑色的,有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装饰的大鼎。大鼎上的面孔栩栩如生,定睛看去,正是刚才被吸入巫器中的九千多大巫的面孔。

    太弈厉声惊喝道:“魂祭之术!巫王,你们想要干什么?”

    巫王长笑道:“做什么?本尊无非是要……混帐!鼎内一万名巫魂,怎么少了十一个?”巫王气得眼珠子都差点跳了出来。一万名大巫献祭为大阵的引子,这个大阵就是完美的不可摧毁的,但是如今硬生生少了十一条巫魂,大阵的威力,就是有办法可以避免的了。

    说时迟,那时快,巫阵的威力全面发动。

    大鼎上的面孔同时张开大嘴发出凄惨的嚎叫,巫咒发动了。

    顺着这些被作为巫阵引子的大巫真魂,巫咒延伸到了他们的族人身上。战场上无边无际的大夏军队中,一片片的大巫倒了下去,他们都是额头炸开一个硕大的窟窿,魂魄和精血在一瞬间就被抽取了出去。以魂魄为引,以精血为系,邪恶的巫咒扫过大夏的军队,九成九来自大夏的大巫炸体开,魂魄精血一时间被吸走大半。

    太弈、午乙等巫尊惊呆了,太弈声嘶力竭的尖叫起来:“你要灭绝我大夏巫民的苗裔么?吾等不是你等的子孙么?”

    巫王冷淡的看着太弈他们,淡淡的说道:“成大事,必有牺牲。你等在下界献祭时耗费过多少生灵?这次不过是将你们作为献祭罢了。”

    因为刑天大风、申公鲲兄弟几个从巫阵内逃出,巫阵的诅咒并没有直接降临在刑天家和申公家的族人身上。但是因为各大巫家相互之间通婚的关系,血脉纠缠之下,虽然诅咒没有直接降下,偏锋也擦过了两家族人,刑天厄、申公郦等两家的长老,也是口吐鲜血,无力的软在地上,半点儿动弹不得。

    相柳家益发的凄惨,虽然相柳柔逃过了巫阵,相柳家却依然有子弟被吸入了巫阵。以他们的魂魄为引,相柳家九成的族人头颅炸开,被巫阵吸取了性命。也正是因为相柳柔逃脱的关系,相柳翵等一干巫法修为精深的相柳家长老,才能在巫阵庞大的杀伤力下勉强保住性命,可是一身精血也被抽取大半,一身修为几乎崩溃。

    而防风家……没有防风家了,防风炑以下,所有防风家在场的直系族人死得干干净净。

    巫阵内透出一道血光,笔直的轰向了天地通道,轰在了镇天塔的塔顶。

    镇天塔通体放出血光,巫阵的诅咒力量被高有百多万里的镇天塔放大,瞬间覆盖了整个大陆。

    大陆上属于各大巫家的族人头颅纷纷炸开,魂魄、精血被抽取一空,被一道道血光接引注入了镇天塔,混合着庞大的混沌元力,冲回了天庭,注入巫阵之中。

    巫王得意的笑了几声,双手一合,厉喝一声:“爆!”

    顿时有数千名天神被巫阵的力量爆体。

    巫王又朝不知所措的大夏巫军的阵营指了一下,大声喝道:“裂!”

    那些没有受到巫阵袭击的巫身体一抖,数十万人、数十万人的身体整齐的暴开,魂魄和鲜血连同那天神的魂灵、金血同时被吸进了巫阵。

    巫王狞笑着看向了太弈等人,他悠然叹息道:“好了,你们也准备上路罢!”

    巫王巨大的手指,慢慢的指向了太弈他们。

    斜次里四道剑光呼啸而至,好似小刀切苹果一般干净利落的将巫王的大手斩了下来,夏颉架起剑光带着旒歆等人激射而来,长声喝道:“义父、大王……事已至此,逃罢!”

    四色剑光冲天而起,夏颉催发自己的全部真元法力,尽可能的将剑光裹住了更多的人,随后冲天而起,直朝天地通道逃去。

    巫王的眼角抖动了一下,正准备发动巫阵将夏颉一并绞杀,他却认出了那四色剑光的来历,只能气愤愤的停下了手。

    有那见机快的大巫拼命跟着那四色剑光飞起,一起遁入了天地通道。

    安道尔、托尔带领了一干海人,抢了一架高速攻击机急速飞起,也紧跟着四色剑光飞起。

    然后,再也没人能从那黑红色的巫阵中逃离。

    三界一片血光。巫王得意的狂笑声震颤了三界。随后,是无数人同时的绝望呼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惨淡

    “真是一出三流的警匪剧,坏人Boss总是在最接近胜利的关头被人干掉。”

    蹲在大夏王宫正殿门口那高高的台阶顶端,夏颉俯瞰着下面广场上稀稀落落的百多个有气无力的巫卫,一张脸苦得能滴出苦胆汁水来。他叽哩咕噜的抱怨着,对天帝、巫王等人大肆的抨击着。如今就算他咒骂得再厉害,也没人会说他对天神不敬之类的,因为天帝、巫王以及入侵天庭的花圣等人,都在最后一次轰轰烈烈的大爆炸中同归于尽,陪葬的是大夏九成九的精锐部队。

    巫王苦心设计的巫阵,以大夏诸多巫家的血脉流传为代价引发,以大夏巫族在人间的命运为祭品,爆发出的威力可怖至极。当巫阵将那些飞升上天庭的巫族先辈也卷进去,大概七成的巫神被吸入巫阵成为巫阵的能源后,巫阵就拥有了灭杀天神一脉和阿修罗魔神的力量。

    事情演变到这里,一切都按照巫王的计划在行进。完美的巫阵状态下,天帝他们就连自爆的力量都没有,就会被巫阵诛杀。

    但是,既然通天道人他们在背后插了一手,用桃木傀儡替代了刑天大风等人,巫阵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不完美的巫阵紧紧绝对束缚了天帝他们的行动力,但是还保留了他们对自己一小部分神力的控制。很小很弱的一点点神力,但是足够他们引爆自己的魂魄和身体。

    在巫王对天帝和花圣等人进行致命一击的时候,天帝以及天帝以下的数十万天神、花圣以及花圣一下的所有魔军将士同时自爆。可怕的爆炸力摧毁了大半巫阵,巫阵反噬,将控制巫阵的巫神和妖神一一重伤。巫阵爆发的力量翻卷回去,将天痕急速压缩封印,天痕扭曲时爆发出的反震力量,则是彻底的将巫神和妖神们存在过的痕迹抹杀干净。

    真是‘雪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天神、巫神、魔神、妖神,诸多强横的存在一起欢欢乐乐的灰飞烟灭,天地通道被摧毁,镇天塔受巫阵反噬即刻崩塌,耗费了大夏倾国之力修建的雄伟建筑瞬间成了垃圾,肆虐的能量流将里面的美玉、精金等物毁得干干净净,就连一点儿废物回收利用的可能性都没有。

    镇天塔的毁灭,使得正被建木疯狂抽取的混沌元气一片混乱,脚下的大陆也抽风一般时不时的给你来几次地震,百姓们更苦了。

    经此一役,除了夏颉最后拼命架起剑光救出的万多名巫家族人――其中刑天家、申公家的族人占据了绝大部分,以及很聪明的跟着夏颉的剑光逃回人间的三十几万大巫,大夏庞大的军队灰飞烟灭,连带着属国、属族贡献的附庸军也是死得一个子儿都不剩。

    如此以来,大夏朝廷中的大小官职空缺了九成以上,堂堂大夏,只剩下了原本留守安邑的二十万大军和逃回人间的三十几万大巫。以往熙熙攘攘的巫山为之一空,末日堡垒上的隐巫殿也是人影稀少,再也看不到以往那大巫往来有云的场面。各大巫家更是近乎全军覆没,只有稀稀落落的大猫小猫两三只留存下来,除了刑天家、申公家以及小半个相柳家,其他的巫家也等于崩溃了。

    大夏历代以来积蓄起来的菁华,空荡荡一点儿不剩。人员损失惨重,国库中更连一块儿像样的原玉都找不出来。大夏的国势,已经衰败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

    被气得接连吐血的履癸强打起精神处理了一天国务,就再也没有露面。而这一天的国务,也仅仅是宣布了一些新任的官职而已。刑天家、相柳家、申公家算是彻底的把持了大夏的朝政,就连夏颉这个对于官职并不是很感冒的人,都扣上了七八个很重要的职位。刑天大风兄弟几个,更是一跃成为大夏军部有数的重臣大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死得人太多,实在是没人可使了。

    不过,就是夏颉和刑天大风这些新鲜热辣刚刚出锅的重臣,手下也没有多少能使唤的人手,很多时候,一些公文来往之类的事务都要夏颉他们亲自跑腿,大夏朝廷的凋敝,在此时达到了极点。

    “呼~~~上任天巫临死时所谓的大劫,还是没躲过去啊?”夏颉幽幽叹息了一声,径直跳下了高耸的石阶,走到大殿前的广场上,用力的拍了拍刚刚运会来的九鼎。镇天塔粉碎,九鼎却是安然无恙,依然矗立在广场上,幽幽的散发出黑青色的寒光。不过,现在夏颉触摸九鼎的时候,九鼎再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用力的抚摸了一下正中的大鼎,鼎身冰冷,一股幽幽的寒气渗出,给人敬而远之的错觉。夏颉无语的看着大鼎,长叹道:“你们莫非,也受到了损害?若是你们都没有了神力,那大夏,是真的要崩灭了么?”

    心里一阵的难受,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对于大夏,夏颉已经有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眼看到大夏从势力的巅峰短短数年内衰败到如今的模样,实在是有一种心伤心痛的黯然。‘回去’,这个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夏颉心里。‘回去’,希望太渺茫了。那么,既然无法‘回去’,大夏就是自己的家啊。

    这个家,也凄凉若此。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夏颉只是重重的抚摸着大鼎,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着。

    手持厚厚一卷公文的刑天大风领了几个亲卫匆匆的从宫外奔了进来。看到夏颉正在抚摸镇国九鼎唉声叹气,刑天大风不由得也是一阵黯然,他苦笑道:“夏颉,把你族地中的那些族人抽调十万人给我罢。如今大夏各地失去了镇守,都快乱套了。最少最少,在这个月,要恢复大夏疆域内的一千七百多个大型军镇的驻军。人手实在不够啊!”

    定天军在天庭全军覆没,但是夏颉留在族地中的篪虎族等几个部族的族人,却还有一定的规模。看到刑天大风好似一个小老头的憔悴模样,夏颉同样苦涩的说道:“当初我麾下蛮军都留在了族地里。你也知道他们都被旒歆用巫药控制了心神,最是忠心不过。百万蛮军全抽调给你罢。多少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刑天大风‘呵呵呵呵’的有气无力的笑了几声,干涩的说道:“夏颉,如今你可是我大夏麾下兵马最多的人了……百万蛮军?也好,起码对九州之内那些重要城池的控制可以恢复了,边境上也能安排一点人过去。”

    两人相视苦笑,半晌无言。刑天大风摇着头,步伐仓促的往宫里去了。夏颉则是重重的拍了大鼎一掌,快步奔出了安邑城。按照刑天厄他们商议出的计划,如今大夏的巫实力衰减得厉害,为了维持大夏对天下的威慑力,需要尽快的培养出一批巫来。拔苗助长,需要的就是大量的巫药,想要从黎巫殿提出足够催生数百万巫的巫药,这个任务除了给夏颉,还能有更好的人选么?

    王宫内,刑天大风找到了满脸都是乱糟糟胡须的履癸。

    手里端着酒坛子,面色呈现出不正常红晕的履癸古怪的看着刑天大风:“找本王何事?”

    刑天大风长身一礼,近乎无奈的说道:“大王,大夏的诸多属国的国主,那些属族的族长,他们联名上书求见大王。”

    “求见本王?”诧异的打了一个酒嗝,履癸厉声喝道:“不见!本王绝不见他们。谁敢求见本王,统统砍了!”

    “砍了?”刑天大风愕然看着履癸,静立良久后,发现履癸只是在那里灌酒嚎叫不休,刑天大风无奈,躬身行礼后,抱着厚重的文书缓步出了大殿。站在大殿门口,眺望着死气沉沉的大夏王宫,刑天大风苦笑道:“早几年,大王若是不理会朝政,家主他们会很高兴。可是如今……”

    大殿内传来了履癸醉醺醺的叫声:“来人,服侍本王去内宫……来人,去追上刑天大风,就说是本王说的,要他们加派人手追杀白蟰那贱人,还有和她勾结的海人余孽。呃~~~”打了个酒嗝,履癸一路拖泥带水的也不知道打翻了多少东西,被宫人扶着去内宫去了。

    负责传令的宫人匆匆的跑出了大殿,一眼看到了刑天大风。宫人刚要说话,刑天大风已经不耐烦的挥手道:“知晓了,你去罢。”赶走了宫人,刑天大风苦笑道:“追杀白蟰?也得有那个人手啊!叫谁去?叫太弈巫尊他们亲自出手?白蟰如今的实力可也涨了。”长叹了几声,刑天大风愁眉苦脸的抱着大卷文书匆匆跑出宫去。

    一想到如今被大夏的附庸势力派来的使者挤得水泄不通的军部大院和政部大院,刑天大风就有哭出来的冲动。以前仗着大夏的势力强悍,对于这些小国小势力的抱怨根本无须理会。但是如今大夏实力大减,人家苦主找上门来质询他们派出的军队的下落,这叫他如何回复才好?

    以前负责这些事情的是霸道威严的刑天厄、老奸巨猾的相柳翵两人。但是如今大夏军几乎全军覆没,刑天厄也少了许多底气;相柳家七成的族人被巫阵杀死,相柳翵浑浑噩噩的心疼得几乎失了魂魄,也是指望不上的。要刑天大风他们这些刚刚被提拔上来的年轻重臣担起这样的担子,实在是太为难了一些。

    刚刚走出宫门,商汤就一脸忧郁的快步走过来,一手抓住了刑天大风的手。商汤语气悲伤的询问道:“刑天军尉,方才猛天候说我商族派出的士卒全军覆没了,可是真的么?”说着说着,商汤的语气里就带上了几分哭音:“二十万商族子弟,难不成就一朝没了么?可怜他们的父母还在倚门盼望,可怜他们的妻女孩儿还在静待他们归去啊~~~”

    刑天大风也差点哭了出来,他泪眼朦胧的看着商汤,心里有万千言语却说不出来。商族是个小部族,只没了二十万精壮年而已,他刑天家自己的私军这次损失的就不下两百万,他刑天大风也想哭啊。用力的拍了拍商汤的肩膀,刑天大风鬼使神差的说道:“商汤,你且看开些,你不过损失了二十万族人。大夏八方属候派出的百万兵卒,也是一个人都没回来哩!”(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什么?”刑天大风的声音刚落下呢,不远处就传来了大声的惊呼声。刑天大风一眼望过去,眼角一阵的乱跳啊。大夏的附庸势力中最强大的几个势力的主子,比如说东南西北四属候、东南候西南候以及几个势力最强的属国的国主使节,全都从附近一个街角后转了过来,一个个目光凶狠的看着他。

    刑天大风呆了一下,随手将那公文丢得满天都是的,撒腿就跑。

    大夏镇东候的使节大声的嚎叫道:“不要跑,刑天军尉,刑天大风,你和我们说清楚,我们派出的军队就真的没了么?”一干使节火急火燎的追逐着刑天大风,逼得刑天大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好似打慌的狗子一样绕着安邑城一阵狂奔。路上稀稀落落的几队巡逻士兵看得这等情形,一个个有气无力的帮着刑天大风呵斥了几声,却也没那精神帮他驱散这些使节了。

    商汤站在王宫门口,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眯起双目,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么说来,通天师尊所说的的确是没有差错的?大夏的巫家,真的,真的在天庭被天神诛杀殆尽了?”

    伊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枯瘦的脸上两颗硕大明亮的眼珠如今更是放出令人不敢逼视的精光。伊尹沉声道:“族长,如此以来,可想而知大夏对各附庸国的控制力,将直线下降啊。大夏如今,可还能组成一支定天军四处讨伐反叛的属国么?”

    “你想要说什么?”商汤静静的看着伊尹。一缕缕风气自商汤的身上不断涌出,吹得他的长发和衣袂急速飞舞。

    “商族立国的机会到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伊尹沉声道:“大夏对属国的约束力一旦下降,大夏数万个属国属族定然大乱。那些有野心的,定然是以大吞小,不断的增长自己的势力。我商族趁势而起,以商族如今的实力,当可吞并附近的数十部族,一旦立国,商国之强,当不在八方属候之下。”

    伊尹的眸子里精光逼人,就连商汤一时都有不能正视的错觉。伊尹无比坚定的说道:“族长,是时候了。如今不仅是大夏的军力为之一空,就连和我们身份相同的属国、属族的军力也十去八九,而我商族如今潜在的势力,甚至不比大夏稍弱啊!”

    用力的咬了咬牙齿,商汤毅然说道:“备一份厚礼送去刑天府邸,然后,回转族地。立国的文书,你看通过谁递交给大王比较好?”

    伊尹突然笑起来,他轻声说道:“族长……不,国主,此等情势下,我商族先立国再说罢。大夏如今乱成这样,我们完全可以在立国三五年后再交上文书,又有谁会理会我商国的事情?就算有人理会了,猛天候和我们是什么关系?又有谁会来追究咱们立国而不奉上文书的大不敬?”伊尹笑得很开心,商汤和夏颉可是实打实的师兄弟关系,很多麻烦事情,就再也算不得麻烦了。

    商汤用力的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大夏王宫正门,沉声道:“如此,那就下次再来求见履癸罢。他如今,也没心思见我。”

    喝醉的履癸正跌跌撞撞的往内宫奔走,他一边急行,一边‘嘻嘻哈哈’的直乐。路上的宫女近侍看到履癸这等情形,都惊恐的远远避开,唯恐和前几日触怒了履癸的宫人一样,被他下令诛杀了九族。

    一头撞过了一处园林的禁制,履癸冲到了一片花圃中。他斜着身体,歪着脑袋,朝坐在花圃中,正搂着两名绝色少女亲昵的刑天华蓥以及青月大笑道:“王后,我的王后啊!我有话要和你说。”

    刚刚还笑吟吟的刑天华蓥面色一变,她朝履癸厉声喝道:“我说过了,不许你来后宫的,你今天还跑来干什么?”

    履癸摇摇摆摆的走到了刑天华蓥身前,狞笑道:“你是本王的王后啊,本王来看看自己的王后,和她亲热亲热,有什么关系?”带着十足的醉意,履癸张开大手朝刑天华蓥的胸乳抓了过去。

    一记沉重的耳光重重的轰在了履癸的脸上。刑天华蓥一掌将履癸砸翻在地,冷笑道:“看来,你忘记了上次的教训?”

    履癸呆呆的看着刑天华蓥,突然放声狂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啊!本王是来恭喜王后的,你刑天家这次在天庭,可没死几个人啊!哈哈哈哈,恭喜,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啊!要不要本王将王位禅让给王后你啊?呜呜呜,本王的死活,可都掌握在王后的手中呢。”

    一个长得白白嫩嫩俊俏可爱的男孩快步从一片树林后绕了出来,他跑到刑天华蓥身边,低声问道:“母后,这人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履癸抽疯一样狂笑起来,他冷冷的看着那男孩冷笑道:“本王是谁?哈哈哈哈哈,天下还有本王这样的王么?自己的孩儿,在那里问,本王是谁!”冷酷的看了刑天华蓥一眼,履癸阴沉的说道:“刑天华蓥……”

    刑天华蓥根本不把履癸看在眼里,她冷笑道:“叫我作甚?”

    “时至今日,你不想真正的做大夏的王后么?”履癸慢慢的自地上爬起,异常严肃的说道:“你,还要给我心里填堵么?”

    冷冷的看了履癸好一阵子,刑天华蓥才冷笑道:“够了,大夏的大王,还是你去做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罢。我刑天华蓥,不希罕。”

    用力的点了点头,履癸轻轻的拍了拍那男孩的脑袋,淡淡的叹息道:“好孩子,好孩子啊……嘿嘿,嘿嘿……”说完,他转身就走。

    刑天华蓥冷笑几声,一掌将那男孩抽翻在地上,怒斥道:“废物,还不快去修炼《血阢经》,你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血阢经》三字,正快步走开的履癸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突然化为一道流光窜走。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试探性的侵略

    黎巫殿后药山。

    绵绵密密的亮蓝色水汽自天空落下,得到这先天水汽精英的洗涤,药山上下无数的灵药正舒适的舒展着身体。一圈圈黄色的土气同样温和的扫过所有的药田,无数灵药舒服得手舞足蹈的,在清风中摇曳起舞,很多灵药几乎是同时绽开了花朵,生出了细嫩的药芽。

    水元子化为一朵蓝色水云漂浮在高空,洒下无数的水雾。玄武回复原形,方圆近百里的他盘踞在药谷的最下方,身上冒出道道黄光。有了他们两个充当苦力,黎巫殿的药草这几天长势很好,那些从天庭药圃中采来的灵药纷纷种植成活。虽然比起天庭,黎巫殿的药山中蕴含的混沌元气几乎等于没有,但是依靠先天土元和水元的滋养,让这些灵药顺利的生长繁衍,还是没问题的。

    药山最下面的谷地里,数千尊丹炉正被地心喷出的地火烧得通红。数万名黎巫殿的巫紧张的围绕着这些丹炉,小心翼翼的打出一道道巫印,控制着丹炉内的火势,不断的按照丹方投入各种所需的药材,炼制着一份份大夏急需的丹药。

    短短几天的功夫,刑天厄他们就在大夏诸大巫家残留的族人中选出了两百万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一下的青年子弟。这些子弟以前是因为资质不甚好而被家族忽略了,如今却成为了大夏救急的预备队。这些青年每天就被泡在巫药汤水中,每天服食巨量的巫丹,然后由各大巫殿的大巫亲自出手替他们扩张巫源识海,填鸭一般给他们灌输无数的巫咒符箓,争取尽快的提升他们的实力。

    有了黎巫殿源源不断的,并且品质比起以往高上了好几个层次的巫药支撑着,这些原本不过勉强能感应到巫力流转的青年子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顺利的拥有了八等、九等水准的实力。虽然吃了很大的苦头,但是他们的根基却是扎扎实实的打下了。足够开阔的巫源识海,足够强横的肉体,被浸泡巫药时的剧痛萃炼得足够坚韧的意志,使得他们都可堪下一步的造就。

    下一步的造就,血腥而冷酷的造就。内用强力巫药强行刺激他们的巫源识海,外用血祭之法强行增强他们的实力,若是一切顺利,这两百万青年子弟中,当有三十万人能够顺利的转成鼎位大巫,也足够大夏多熬过一段时间。而那另外一百七十万人,既然他们无法突破到鼎位水准,自然就只能作为血祭的祭品用来增加其他人的实力。大巫,任何时候都是狠辣无情的,尤其是如今这种情况下。

    旒歆面前是一尊用木属性的青玉打造的高有百丈的巨大丹炉。丹炉下的火眼中喷出的也不是普通的地心烈焰,而是用巫阵提供的巫炎。旒歆端坐在丹炉边,双手掐了印诀,正小心的以神识关注着丹炉内药液的变化。以旒歆六重天境界的实力,炼制寻常的巫药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如今她炼制的,是一炉纯粹取材于得自天庭的仙药灵草,用来在短时间内使低鼎位大巫突破的强力巫药。

    一缕缕紫色丹气自丹炉内隐隐冒出,附近的大巫只是闻到了这股丹气,体内巫力就有隐隐不受控制急速增长的趋势。这些大巫急忙远远避退,哪里还敢靠近这里?只有夏颉双手抱在胸前,稳稳的站在旒歆身边,展开了一道土性光盾,给旒歆挡开了火焰中巫炎那逼人的热力。白则是双手抱着一个硕大的玉盘,玉盘内有大量炼制丹药所需的仙草,静等旒歆取用。

    双手十指对着丹炉上的九处丹穴连连弹动,旒歆谨慎的转化着炉内的文武火力,慢慢的灼干炉内药汁中的水分,收敛丹药中的灵气药力,慢慢的将它炼化为药膏,随后以巫诀控制,形成晶莹圆润的巫丹。

    过了不知道多久,丹炉突然晃动起来,旒歆清喝道:“出丹!小心收取!”

    青鸧等黎巫殿的祭巫、御巫、命巫等小心翼翼的准备了大量的玉瓶恭候在一旁。随着旒歆一道巫诀打出,丹炉的盖子轰然敞开,无数道晶亮的紫光冲天而起,有如活物一样发出清脆的啸声,朝四周乱飞乱射。

    大巫们急忙掐起巫诀,使用强力的巫咒禁制,将这些紫光束缚在空中,用准备妥当的刻画了巫咒的玉瓶将紫光一一收起。每一道紫光都是一颗巫丹,足够让刚刚登上鼎位的大巫迅速提升到三鼎、四鼎实力的巫丹。

    这一炉丹药出了三千多粒。夏颉也随手抓了几颗丹药在手中,看到这一颗颗菩提子大小的巫丹混圆通透,晶莹透亮,丹药核心处隐隐然有一缕紫气缠绕盘旋有飞龙腾空之像,夏颉不由得赞叹道:“旒歆,你如今练出的丹药,比以前的可是好看了许多。”

    正在擦拭脸上汗珠的旒歆气得柳眉倒竖,她愤愤然怒道:“我以前炼制的巫丹,很难看么?”

    夏颉立刻闭上了嘴巴,顾左右而言他的讨论起是否要削减水元子伙食费的问题。青鸧他们一干老巫就当作没听到夏颉和旒歆的话,口观鼻,鼻观心的在一旁将那些收起的巫丹打上封条登记造册后,送入一旁的库房里。

    旒歆不依不饶的跳起来对着夏颉狠狠的揍了几拳,直把夏颉的脸都打得有点淤青肿胀了,这才又无比心疼的对着伤处小心的呵气揉搓,掏出巫药给他涂抹上了。一边给夏颉涂药膏,旒歆一边低声埋怨道:“就你胆大,没事就专门的呕我。”(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夏颉‘呵呵’大笑,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注意这边――也没人敢注意这边,他一手搂住了旒歆的腰肢,重重的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旒歆皱起了眉头,抓起夏颉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絮絮叨叨的嘀咕道:“又喝了酒没有漱口,好难闻的酒气。唔,那水元子下个月只许他吃素,省得你跟着他吃肉喝酒的,弄一身的臭气。”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望了一眼高高飘浮在天空的水元子,旒歆轻声的阴笑了几声。

    为无端端受害的水元子默哀了一阵,夏颉有点心疼的掠起旒歆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低声说道:“不要太辛苦。刑天家还有那百多个老人坐镇,刑天大兄他们也都是顶尖的好手,大夏的天,还没这么容易塌下来呢。”

    沉默了许久,旒歆才强笑道:“才不为了他大夏王庭才这么下力气炼丹呢。我只是伤心……当年这药山上下,黎巫殿的大巫和仆役加起来有数百万人,采药、选药、洗药、炼丹……那时候,一天可以炼制出接近十万炉丹药和汤药,但是现在,黎巫殿的巫,也只剩下几万人了。”

    两滴晶莹的泪珠儿顺着旒歆的脸蛋滑下。夏颉凑了过去,轻轻的舔去了两滴泪珠,低声说道:“无妨,会好起来的。毕竟天庭里的神,可都覆灭了。三界之中,再也没有什么能对大夏造成威胁了。”

    旒歆点了点头,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扭头朝青鸧吩咐道:“青鸧,记得我练出的那些丹药,六成留给我们黎巫殿新选出来的丹士服用,四成送出去随便他们怎么分配,可千万不要忘记了。”好么,旒歆的小家子气还是一如既往。夏颉轻声的笑了几声,突然他对自己刚才的话都起了一点疑问,三界之中,当真没什么能威胁到大夏了么?

    很精心的给旒歆理着长发,外界通往药山的禁制却是一阵波动,一名隐巫出现在虚空中,大声喝道:“夏颉,隐巫尊叫你赶去安邑城东三千里之处的‘虎踞关’,有东夷的箭手正在攻打关卡。”

    来了!夏颉的心头一震,大夏的军力几乎全灭,东夷人的这点反应,也是理所当然的罢?

    匆匆和旒歆说了几句,夏颉领了白立刻跟着那隐巫赶去虎踞关。旒歆却也不担心夏颉的安危,吩咐青鸧他们准备了另外一炉丹药所需的材料,准备继续炼制巫丹。

    虎踞关,是安邑城周边军镇中防范来自东边威胁的最后一道关卡。一旦虎踞关被突破,来自东方的敌人就能长驱直入安邑城,安邑城周边数千里的平原,再也没有能够抵挡敌人大军的关卡。虎踞关,也是一座被大夏历代先王仔细打造的雄关,是一座名副其实的金汤城池。

    不过,这座雄关如今的镇守兵力只有区区三千人。三千人的领军是一名只有五鼎实力的刑天家族人,三千人中突破鼎位的官兵,只有不到一百人。这和天庭一役之前虎踞关的数十万驻军相比,简直能让感情丰富的人落下眼泪。

    夏颉赶到虎踞关的时候,两万东夷人正在城外叫骂,冷箭流矢不时射上城头,在城墙上的巫阵禁制上溅起大片的火光。城外东夷人正在叫嚷着要城内的将领出城单打独斗,城内的守军却哪里敢出城摆开兵马?城外的带头挑衅的那东夷老人头插九片金羽,就他一人的实力就能将虎踞关内三千守军杀得干干净净,只有傻子才会出城。

    三千人,依仗着城池自身的巫阵防御苦苦抵挡了一个时辰,被城外的冷箭压制得气都喘不过来。领军的刑天家族人向安邑城火速发出了求救信令,正眼巴巴的等着安邑城的救兵呢,一看是夏颉领了数百名黎巫殿的毒巫赶来,欣喜若狂的他立刻将领军权移交给了夏颉。

    站在虎踞关城头上,夏颉指着城外那正口吐污言秽语挑衅的东夷老人呵斥道:“你东夷人,就忘了我大夏的军威,还要自陷死地么?”

    那老人冷笑几声,拈着长须长声叫骂道:“少说废话!你大夏不知道去做了什么倾国大军全军覆没,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消息。你也少在这里用大夏的威风吓唬人,这还能吓住谁呢?一句话罢,交出美玉十万方,玉钱、金钱、铜钱各三十万,绸缎棉布百万匹,粮食一亿石,各色牲口三千万头,美女五万人,我立刻收兵回去!”

    夏颉呆了一下,看着那老人冷笑道:“你辛辛苦苦从东边大草原跑到这里,就是为了讨要这些东西?”

    老人狂笑道:“一路上,我族儿郎势如破竹,沿途大小城池哪有不敢给我孝敬的道理?实话说罢,一路上我族也得了不少东西,不过,这里快到安邑城了,安邑城的富饶天下都知道。所以,要的物事多了点。你马上把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孩儿们立刻回去大草原,再也不罗嗦。”

    “呵呵呵呵!”夏颉突然冷笑起来,他庞大的神识投射出去,已经抓住了十几里外一处树林中正在往这边眺望的百多名东夷箭手。他冷笑道:“怕是一旦我大夏给了你们这些东西,你东夷人的大军,就要源源不断的开过来,向我们要求更多的财物了罢?”

    轻轻的摇了摇头,夏颉阴沉的自言自语道:“这里是大夏,不是后世那些不成器的王朝。”

    手挥处,天空凭空出现一座方圆数十里的巨大山峰,山峰重重的落下,将那两万东夷箭手重重的砸在了下面。

    那头插金羽的老人勉强飞出了山峰笼罩的范围,他刚要呵斥叫嚣几句,夏颉已经毫不犹豫的飞出灭绝印,一印将他打得神形俱灭。

    被夏颉神识所笼罩的那百多个东夷箭手惊恐的嚎叫了几句,随后急匆匆的转身就走。

    夏颉心里明镜儿一般,这些箭手是回去给他们背后的主子汇报情况去了。有了自己这个轻松灭杀两万东夷箭手的可怕人物在,东夷人在短时间内,还是不敢乱动的。想必过不了几天,东夷大族长后羿的请罪文书就要送去安邑了罢?他肯定会说,这是某个小部族的人自己贪婪作出的无礼行径,和他东夷人全族是没有丝毫关系的。

    这次的进攻,纯粹是试探性的。

    如果大夏不能在短时间内回复一定的元气,这样的进攻,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

    如今的大夏,还能承受得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么?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谋逆

    大夏中州海人保留居住地。

    原本居住地周围严密监视海人一族的数十处军镇中的近百万巫军,早就随着大夏军队在天庭的覆灭而不见踪迹。数十处军镇中只有稀稀落落的鼎位以下的巫士巫武数千人,根本不足以监视这片方圆近千里的海人居住地。防御空虚,某些人就能来去自如了。

    因为大夏的惨败,心情极度恶劣的履癸并没有想起如何处置安道尔和托尔的问题,因而还平平安安的过着日子的安道尔、托尔,此时正阴沉着脸蛋,站在一间地下密室里,恶狠狠的盯着面前那两个穿着黑袍的男子。

    一个是恢复了青春模样,但是颌下却古怪的长了一把大胡须的撒拿旦?奥古斯都,一个自然是他忠心耿耿的孩子――该隐。

    “你们来干什么?寻思么?”托尔很不客气的拔出了长剑,作出了不善的反应。

    “托尔!”安道尔制止了托尔的冲动。将托尔推到了一边去,安道尔指了指布置华丽奢靡的密室内的几张软椅,不动声色的说道:“大祭司,该隐,请坐。我们这里有亚特兰蒂斯自己产的上好美酒,也有大夏这边出产的窖藏了近千年的极品好酒。想要来点什么?”

    ‘啪、啪、啪’,撒拿旦?奥古斯都轻轻的鼓掌赞叹道:“安道尔,你成熟了。托尔,你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还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锻炼和挫折。那几个小家伙把权力交给你们,你们就不要辜负你们手上的权力。”指了指托尔手上的长剑,撒拿旦?奥古斯都冷笑道:“一不小心,会死很多很多人。手握重权,就要有和权力相匹配的觉悟,你还差得远了。”

    大摇大摆的选了一张最华丽的、用小羊羔的皮蒙制,上面用纯金纯银抽成的丝线刺绣了百合花纹,边缘用合欢草的花纹缀补的大长椅,撒拿旦?奥古斯都舒适的坐在了上面,用力的靠了靠软呼呼的靠背,随后懒散的半躺在了长椅上。他呻吟道:“多好的长椅,我忘记了在那几个后备的基地里面准备一点奢侈品,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失误。那些纯金属制作的指挥椅,并不适合我这把老骨头。”

    叹息了一声,撒拿旦?奥古斯都手指头点了点,居高临下的吩咐道:“来点我们亚特兰蒂斯的美酒,然后再来一点大夏的好酒。顺便找个金发的处女过来,我和该隐都需要一点点她的鲜血。记得这个金发美女的年龄,最好不要超过十六岁,却也不要小于十四岁。这样的血,才鲜美滑嫩。”

    托尔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恶狠狠的将长剑收回剑鞘,对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和该隐虎视眈眈的,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安道尔则是面色如常的对着一个通话器吩咐了几声,过了一会儿,穆图领了几个身躯高大的壮汉拎了几个水晶器皿和几个青铜酒罐进来。穆图他们身后,更有两条壮汉抓着一名面色惊惶的金发少女走了进来,随手将那少女丢在了地上。

    “啊哈!”撒拿旦?奥古斯都赞叹了一句,手一指,那少女凌空飞到了他面前,撒拿旦?奥古斯都手指在她脖子上一划,一道血泉喷出,全被他吞进了肚里。大概吸了两碗左右的鲜血,该隐接过这个少女,也吸了足足两碗鲜血,这才给那少女止住了喷涌的鲜血,将面色变得无比苍白的少女随手推倒在地上。

    轻轻的打着饱嗝,该隐满意的说道:“很好,她的血非常的美味。带回去好好的饲养着,每天都要用百合花的花瓣喂养她,这样会让她的鲜血中带上一点点花香,这是我最新研究出来的享用鲜血的妙法。”眼珠转了几圈,该隐微笑道:“她,是我的私人财产了。”

    “你这只该死的小爬虫!”身穿紧身皮衣,浑身肌肉都在急骤跳动的穆图愤怒的咒骂了一声,拔出一柄沉重的砍刀就朝该隐劈了过去。穆图愤怒的咆哮道:“你们这些背叛了战士的荣誉的该死的东西!”刀光闪烁,刀锋已经到了该隐的额头上。

    该隐的身体急速闪动了一下,穆图发出一声惨哼,硕大的身躯被笔直的打飞,重重的撞在了密室那用丈许厚防弹钢板加固的墙壁上,深深的陷进了钢板,好似琥珀中的虫子一般嵌在了钢板中,半天动弹不得。一个清晰可见的拳印深深的陷入了穆图那发达的腹肌上,过了许久那一块肌肉才慢慢的回复原状,随后高高的肿起了寸许高。穆图嘴角流出了血丝,突然疼得哼了一声。

    “看来你们的研究也取得了极大的进展。”撒拿旦?奥古斯都赞叹道:“穆图的肉体强度,和我们曾经见过的最强大的巫也没有什么差距了。安道尔,这就是你毅然冒着风险向大夏投降的原因吧?那个愚蠢的夏王,给了你多少大巫让你做研究的活体标本?”

    摊开双手,安道尔惊骇不定的看着被该隐一拳击飞的穆图,沉声道:“如果不是大祭司囚禁了我们这几个家族出身的祭祀,已经威胁到了我们几个家族的传承,威胁到了我们在亚特兰蒂斯的权势和地位,我也不会下定决心向大夏投降的。”

    他冷笑道:“毕竟,谁也不能肯定,我们投降后,夏王不会下令将我们全部屠杀了。我耗费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和他们取得联系。”

    托尔凶狠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在一旁咒骂道:“如果不是你这个贪婪的家伙要杀死其他的海洋祭司,以夺去他们传承的力量,我们也不会被逼到这一步。幸好我们成功了,我们已经取得了足够的大巫血肉和基因,我们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成绩。只要给我们足够的时间积蓄力量,我们制造的生化人军队,就能横扫整个大陆,让我们成为大陆的主人。”

    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托尔恶狠狠的骂道:“然后,你,这个该死的老家伙,我第一个要……”

    “闭嘴,托尔!”安道尔冷冰冰的说道:“你今天的表现,把我们亚特兰蒂斯贵族的脸面都丢尽了。你想要变成布拉德?瑞德那样粗鲁下流的家伙么?你想要被那些美丽的小姐看不起么?看看你做了什么?该死的,这张纯毛地毯,你知道花了我多少钱么?”

    托尔摊开了双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安道尔冷冷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冷笑道:“看到了该隐的力量,我们今天没有足够的实力应付你们。那么,坦白的说吧,你想要干点什么?”讥嘲的笑了笑,指了指那几个水晶酒瓶和青铜酒罐,安道尔冷笑道:“难道仅仅是来喝点酒的?”

    仔细的挑选了一个做工最精美的水晶酒瓶,仔细拔出了瓶口的黄金瓶塞,撒拿旦?奥古斯都品尝了一口瓶内殷红的美酒,沉吟了片刻,这才点头道:“杀死其他的海洋祭司,将十二海洋祭司的全部力量集中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有发动神权之杖的全部力量,才有可能彻底的击溃……”

    安道尔打断了他的话:“只有夺去了十二海洋祭司的全部力量,才会让你成为在人间的神,不是么?”

    深深的望了安道尔一眼,撒拿旦?奥古斯都摊开双手淡淡的说道:“我不否认这一点,安道尔,亲爱的孩子。永恒的生命和强大的力量,这是我的追求。当我有机会得到这一切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所以!”安道尔愤然道。

    “所以,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撒拿旦?奥古斯都冷笑道:“如果你们一直将亚特兰蒂斯的利益放在最高的位置,你们就会牺牲那些无能的对你们而言很重要的老祭祀,牺牲那些对我而言却是废物的小家伙,让我顺利的集中海洋祭司的力量,让我成为海神在人间行走的分身。”

    “只有在我的领导下!”撒拿旦?奥古斯都指着自己的心口,威严而肃穆的说道:“只有在我撒拿旦?奥古斯都的领导下,亚特兰蒂斯才可能真正的征服这片大陆!这是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的原因,这也是神给与我们的任务!”

    丢下手中的酒瓶,撒拿旦?奥古斯都慢慢的站起身来,用那居高临下的高傲目光盯着安道尔,冷笑道:“跟随我,服从我,按照我的意志行动,让亚特兰蒂斯的力量重新整合,我们就能完成神给与我们的最终使命!然后,我们就能迎来神的降临,我们就能成为真神!”

    他指着安道尔和托尔,不屑的讥嘲道:“只有你们这些对于亚特兰蒂斯的来历都一点儿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我们亚特兰蒂斯王国担负的重要使命的愚蠢的年轻人,才会阻碍我的行动,才会在我距离成功只有小小一步的时候背叛了亚特兰蒂斯,造成了我们的失败!”

    安道尔目光阴冷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他冷笑道:“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撒拿旦?奥古斯都的手上一片蓝光闪烁,一根长大的蓝色权杖出现在他手中。他冷笑道:“末日堡垒中装载的海神权杖,掌握的是海神的力量。而我手上的神权之杖,则继承了海神的智慧以及来自我们的神的最高指令!”

    “我,撒拿旦?奥古斯都,在汇聚了十二名海洋祭司的全部继承神力之后,终于顺利的得到了神权之杖中的一切信息!我们亚特兰蒂斯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们要来干什么!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撒拿旦?奥古斯都狂笑道:“一切的奥秘,都在神权之杖中!你们这些叛逆的小家伙,原本我们距离成功只差一步,而你们,却驾驶着末日堡垒投降了敌人!”

    安道尔、托尔诧异的互望一眼,托尔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也只是为了自保。你要杀死汉?通古拉斯大人他们……而他们,是我们这几个家族在亚特兰蒂斯王国内的支柱。”

    “啊哈,他们是你们家族的支柱!”撒拿旦?奥古斯都冷笑道:“没错,正是因为你们的这种狭窄的小家族主义,让我们失败了。你们要保护你们家族的利益,你们就不顾我们整体的利益!看看你们做了什么?都做了些什么?如果末日堡垒还听从我的指挥,亚特兰蒂斯岛怎么可能被人攻陷?怎么可能被轰进大海?”

    他尖锐的叫道:“就算亚特兰蒂斯岛被攻陷,被覆没,我们依然还有机会完成神给与我们的任务!但是你们,你们带着末日堡垒,尤其是末日堡垒上的海神权杖投降了大夏!你们这帮该死的……罪人!”

    “罪人?”安道尔终于愤怒了,他咆哮道:“我们是罪人么?我们只是想要从你的毒手中保住性命!看看你做了什么?在你融合了十二名海洋祭司的全部力量之前,在你得到神权之杖中蕴藏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奥秘之前,你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贪婪和你的自私,才作出了那些该死的事情么?你难道就让我们,高贵的黄金家族的成员,闭目等死么?”

    安道尔大声喝道:“而我们,在你嘴里如此自私、如此不堪的罪人,我们投降了大夏,但是我们,在我安道尔的领导下,我们顺利的取得了夏王的信任。我们甚至有望在大夏内部得到和他们的军方重臣刑天家相对比的权势。我们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巫的活体标本,我们的战士的肉体强度正在以每三个月增强一倍的速度向上攀升!我们拥有了击败大夏的实力!”(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他指着撒拿旦?奥古斯都的鼻子,大声呵斥道:“而你呢?伟大的大祭司,从远古时代活到现在的老不死的,自诩为神的意志的代表,自诩继承了神的身份和神的任务的老不死,你在这一段时间内做了什么呢?”

    托尔在一旁无比尖酸的讽刺道:“他带着他的那个忠诚的孩子该隐先生,好似被猎枪打伤了屁股的野兽,满天下的乱跑呢。他们洒了一些毒气,制造了一些生化尸体,给大夏制造了一点儿根本不能伤筋动骨的小麻烦,然后,我们就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任何消息!”

    “放肆!”撒拿旦?奥古斯都愤怒的咆哮道:“你们,还有一点点身为亚特兰蒂斯黄金家族成员的风度么?”

    托尔反诘道:“风度,也要看是对谁!我对任何一个甘愿在我面前脱下长裙和衬裤的美丽小姐,都很有风度!”

    撒拿旦?奥古斯都那张年轻的老脸都气得发黑了。神权之杖一闪一闪的放出强烈的黑蓝色光芒,一股不祥的庞大气息笼罩了整间密室。刚刚从墙壁里挣扎出来的穆图还有其他几条狼人战士急忙冲到了安道尔他们身前,拔出了高能枪械,谨慎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

    密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住了。撒拿旦?奥古斯都杀气腾腾的看着安道尔和托尔,该隐在他身后亮出了巨大的金血色翅膀和金色的尖牙、锋利的爪子。安道尔、托尔都长嘶一声,上身的衣物突然炸开,六只白色的光翼慢慢的在他们背后浮现,光翼拍动,他们两人联手放出的气势,居然也能和撒拿旦?奥古斯都勉强抗衡。

    “真不错!看来,你们从我的实验室里偷窃的资料,被你们研究出了一些东西。”撒拿旦?奥古斯都讥嘲的笑道:“不过,我的实验室里的资料,仅仅是亚特兰蒂斯王国从神权之杖中得到的一小部分不完整的技术。完全的技术,完美的技术,在神权之杖里面,在我的脑海中。你们这点不完全的改造体,怎么可能和我相比?”

    一股黑色的气浪自撒拿旦?奥古斯都体内冲出,一股可怕的威压覆盖了密室,密室内的一切陈设家什都在瞬间灰飞烟灭。原本长宽十几丈的密室,被气劲一阵鼓荡,面积扩大了何止十倍,四周墙壁后的泥土,都被庞大的压力压得‘嘎嘎’直响。

    “来自天庭的天神基因和体细胞,加上神权之杖中完美的技术改造,我如今的身躯,就是神的身体!我拥有的力量,就是神的力量!”

    六只漆黑的,不见一点儿反光,不断的将周围的能量,甚至是空间和时间都抽进去的黑色羽翼在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身后浮现。撒拿旦?奥古斯都的两只眸子里,粘稠的黑色火焰在急速的跳动。可怕的精神威压轰进了安道尔他们的脑海,安道尔、托尔、穆图乃至那些狼人战士同时闷哼一声,七窍中血浆喷出了老远,被撒拿旦?奥古斯都轻松的击溃。

    “好啦,好啦,你真好意思欺负这些小娃娃么?”娇柔的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一身白衣身上缠绕着淡蓝色冰晶的白蟰俏然出现在密室中。她走到安道尔身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安道尔的脸蛋儿,笑吟吟的说道:“本宫和安道尔他们也有几分情谊,大家都各退一步罢,何必弄得这样打死打活的?”

    轻轻的拍了拍手掌,白蟰浅笑道:“本宫给你们说个和,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生分呢?若是你们两家联手,嘻嘻,还有什么事情能难到你们?”柔柔的白光渗入安道尔和托尔的身体,将他们体内被压力压裂的血管仔细的封合。白光中带着丝丝锋利的寒气,若有意若无意的在提醒安道尔他们,这些白光可以瞬间转化为对他们的杀手。

    冷冷的看了白蟰一眼,安道尔低头沉思了很久很久,最终才慢吞吞的说道:“那么,说说看。”

    白蟰看向了撒拿旦?奥古斯都。

    撒拿旦?奥古斯都微微一笑,他神秘无比的问道:“你们这才在那个天庭里,见到了什么?”

    “你~~~”安道尔、托尔、穆图同时倒抽一口凉气。安道尔阴沉的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撒拿旦?奥古斯都无比虔诚无比肃穆的双手交叉合在胸前,仰望天空沉声说道:“你们真是幸运啊,能够见到神。神给与我们的使命就是让我们来这里,征服这里,打开通向神的世界的门户,让神降临这个世界。”

    伸出右手,撒拿旦?奥古斯都指着天空狞笑道:“可是在天庭,神失败了。这个世界的神很强大,而且,他们很狠毒。他们用一种残酷的同归于尽的方法,将我们的神击败了。那个被无意中打开的门户,已经不能使用,而我们,是神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希望!”

    撒拿旦?奥古斯都阴冷的看着安道尔,双眸中黑色的鬼火疯狂的跳动着。他沙哑、阴沉的低声问道:“安道尔,托尔。你们都是神的子民,你们还记得海神的荣耀么?还记得海神的名号么?你们,还是海神的子孙么?你们,还能迎奉海神的指令么?”

    巨大的震惊让安道尔和托尔喘不过气来。他们呆呆的看着撒拿旦?奥古斯都,安道尔呆滞的问道:“那些人,是……我们的神?”

    “对神,要有崇敬之心!”撒拿旦?奥古斯都严肃的看着安道尔。

    白蟰轻佻的抚摸着安道尔的下巴,阴柔的说道:“撒拿旦?奥古斯都这老家伙,如今可也算得是神灵呢。安道尔,你不会认为,你们如今能反抗已经和本宫联手的他罢?”

    轻轻的对着安道尔面门吐了一口幽冷的香气,白蟰轻轻的笑道:“安道尔,你是一个很聪明很见机的人。从你毅然投降大夏就知道,你很聪明,很机灵,并不是一个死木头桩子。若你今天不和我们合作,我们就杀了你。你认为呢?”

    安道尔干净利落的举起手:“那么,合作!亚特兰蒂斯万岁,亚特兰蒂斯的利益万岁,海神万岁!”

    安道尔狠狠的踢了一脚托尔,两个人同时举起手,大声的喊起了口号!

    随后,安道尔吩咐一脸阴沉的盯着该隐的穆图去取出他们在天庭带回来的战利品。穆图满不情愿的哼哼了几声,出于战士的本能,出于战士的荣誉不允许他违背安道尔的命令,他还是走了出去,过了不一会,就领了十几个狼人战士,从外面扛了一件直径丈许长有六丈左右,通体紫光闪烁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圆筒进来。

    这圆筒上面雕刻了无数复杂细微的咒文,强大的能量波动隐隐荡出,撒拿旦?奥古斯都无比震惊无比惊喜的吼道:“神啊!这是……这是我们的神使用的神器!你们怎么得来他的?”

    安道尔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我们从天庭逃跑的时候,这个玩意被炸飞到了我们的战舰旁边,我就命令几架屠戮者飞出去将他抓回了战舰……怎么?他很有用么?”

    撒拿旦?奥古斯都激动万分的咆哮道:“有了他,加上海神权杖和神权之杖的力量,我们能够通过这件神器,将我们的肉身转化为完美的,和真神一模一样的肉体!强大的,不可摧毁的肉体!比我们如今通过我们那渺小的科技改造出的肉体更加强大,和真正的最强大的神一样的肉体!我们,我们能在人间,成为神!”

    狂热的目光自安道尔和托尔眼里透出,这一次,他们不后悔和撒拿旦?奥古斯都合作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圆筒的用法,但是既然撒拿旦?奥古斯都知道,而且还能有这么大的好处,那么,还能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两人按照黄金家族的正式成员觐见海洋祭司的礼仪向撒拿旦?奥古斯都跪下,恭声说道:“在您的指引下,海神的光辉将笼罩这个世界!”

    撒拿旦?奥古斯都也酬躇满志的举起了双手,大笑道:“真神将降临,再此之前,我们将首先成为真神的一员!神的光辉,将笼罩一切!一切不顺从神的,将被毁灭!一切卑贱的生物,注定被摧毁!亚特兰蒂斯的荣光,当首先回复!随后……”

    “好了!”白蟰不耐烦的打断了撒拿旦?奥古斯都那充满了神棍气息的长篇大论。她冷笑道:“在你们的神降临之前,先考虑一下本宫和你们合作的条件罢。在你们满足本宫之前,你们休想作出任何事情。不要忘记,本宫对你们的了解,足以让你们全部去死!”

    恐怖的寒气弥漫在密室中,那刺骨的寒气,使得撒拿旦?奥古斯都都无法抵御,只能惊恐的退后、退后、再退后,最终无力的垂下了背后的黑色羽翼,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向白蟰表示出敬意和一定的屈服。

    白蟰满意的笑了。她得意洋洋的说道:“那么,我们计划的第一步!铲除可能给我们造成威胁的履癸党羽。第一个目标,我建议,是夏颉!你们有任何不同的意见么?”

    撒拿旦?奥古斯都、该隐、安道尔、托尔同时摇了摇头。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夏颉,也不过是他们的敌人。

    “那么,夏颉将第一个被清理掉。本宫和大祭司,亲自出手。”

    “安道尔,探明夏颉最近的所有动向。”

    “托尔,准备转移你们的族人。将你们的族人从大夏的疆域,尽快的转移到海外大祭司准备好的秘密基地。”

    “三日内,斩杀夏颉!”

第二百三十八章 无力

    “啊,历史的车轮啊!我这只旁观的小螳螂,果然是无力抗拒他的滚动!”

    站在九鼎的一只鼎足下,斜斜的靠着那支鼎足,夏颉看着天空慢慢飘过的白云,用一种戏嬲的语气淡然叹息着。

    “履癸啊,你果然是无比坚定、无比坚决、义无反顾的,往你那条昏君的道路上越行越远了。”

    长叹一声,看着数百名身穿黑袍腰扎红带手持紫色卷帛文书的内侍排着整齐的队伍缓缓离开王宫,夏颉再次苦笑。

    不知道履癸发了什么疯,也不知道他在内宫受到了什么刺激,今天一大早的,履癸就召开了大朝会。在朝会上,履癸下了一条让所有朝臣目瞪口呆无言以对的王令:征召天下美女充实王宫!凡百姓家中有十二岁以上二十四岁以下的美貌女子,必须向当地官府献出以供挑选。

    这一次,履癸要从天下精挑细选一万名美女充盈王宫。而这势必给天下的百姓带来更多的痛楚。因为伴随着履癸征召美女的王令向天下传达的,还有一条扩建王宫,在如今的大夏王宫旁边扩展出一片新的宫殿楼阁的谕令,履癸要求天下百姓献纳美玉、精金各种珠宝以及各种华美石材木材等物,建造新的宫殿。履癸给出的扩建宫殿的解释是:以供那万名美女居住。

    向来骨头很硬的关龙逢第一个蹦出来,指责履癸说如今的宫殿足以容纳新选入的美女。

    关龙逢的下场是被履癸下令拖出朝会的大殿,痛打了一百大棍。若非夏颉偷偷摸摸的给刑天大风使眼色叫他去买通了那行刑的内侍,没有什么修为的关龙逢就能被活活打死。饶是如此,关龙逢也被打得两股皮开肉绽,骨头都露了出来。幸得夏颉随身携带的灵验巫药救治,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关龙逢前车之鉴就在这里,朝臣们也没有谁愿意为这点事情去触怒履癸了。

    放在太平年景,大夏不要说扩建一处宫殿楼阁,就算履癸想要把整个王宫轰平了再建,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但是如今,因为镇天塔将天下财力虚耗一空的大夏,想要修建一处足够精美堂皇的宫殿,就只能是从百姓的骨头缝里榨油了。只是不知道,百姓们那里还能榨出多少油水。

    “他脑子抽风了?偌大的王宫,若是将一应禁制展开,足够容纳二十万人居住。他怎么还要扩建新的王宫?”

    刑天玄蛭走到夏颉身边,很不客气的发表着自己对履癸的意见。他低沉的说道:“挑选一万名美女并不算什么大事。天下人都巴不得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他。但是,扩建王宫,按照他给出的那封图纸,工程量之大,简直是要重建一个安邑城。现在的大夏,哪里有那个闲钱?”

    “大王变了!”夏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重重的拍了拍刑天玄蛭的肩膀。

    “他这次受到的打击太大了。镇天塔,天庭,大夏如此强盛的国力顷刻间灰飞烟灭。大王,或者说履癸,已经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人了。”夏颉苦笑道:“他如今还没发疯,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迟疑了片刻,轻轻的锤了锤刑天玄蛭的胸口,夏颉低声嘀咕道:“去打听打听,他为什么很久不回后宫居住了?为什么他宁愿扩建宫殿也不愿意让新挑选的美女进去后宫。这其中,有古怪。”

    刑天玄蛭皱了皱眉头,点头应诺道:“善。等会儿我就去西坊找黑冥森。这个家伙……”刑天玄蛭摇摇头,有点悲凉的说道:“这家伙怕是也正在伤心呢?他的那些熟客,这次在天庭死了八成以上,他肯定在抱着缩水的钱袋子在哭喊。”

    “这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夏颉狠狠的瞪了刑天玄蛭一眼。

    刑天玄蛭的脸僵硬得有如冰块。他苦笑道:“其实,最近一段时间,朝堂上下的气氛都不对劲,我只是想要开心开心。”

    认真的看了看刑天玄蛭,夏颉拉着他往宫外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劝说道:“实话实说罢,你不是那种能说笑的人。若是大兄在,也许还能找几个下流的笑话。你么,唔……”夏颉一拳轰在了刑天玄蛭的肩膀上,沉重的拳力将刑天玄蛭打飞了数百丈远,重重的一头撞在了宫门的柱子上,连续撞碎了十几根石柱才落地,无比狼狈的翻滚出去了老远。

    刚才刑天玄蛭所在的地方出现了十几个拇指粗细的小窟窿,深不见底的窟窿里传来刺骨的寒气,若非夏颉打飞他,这些窟窿应该出现在刑天玄蛭的身上。极狼狈的爬起来,手忙脚乱的将自己被打得脱臼的肩膀接上去的刑天玄蛭远远的看到那块地面上的十几个小窟窿,不由得怒斥道:“哪个该死的东西!又是东夷的那帮子混蛋么?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刺客!”

    若是在往年,在大夏王宫的门口若是出现了刺客,立刻会有潮水一样的禁卫巫卫从各处空间禁制中的军营内冒出来,瞬间就能将整个安邑城都戒严了。可是今日,随着刑天玄蛭的大声呼喊,冲出来的只有稀稀落落的数百名身披铠甲的禁卫,就这么点人,封锁王宫前大街都做不到。

    “给我滚出来!”夏颉也冷冷的哼了一声,他双手握拳,拳头上放出明亮的黄色光芒,突然一拳重重的轰在了地上。

    大地颤抖了一下,方圆数里的地面同时跳起来丈许高,然后重重的落回了原地。两道人影冲天而起,他们下方是两根急速刺进的尖锐石笋。那两道人影放声长笑道:“夏颉,果然有一手,这样就能找出我们!”其中一人双手朝下面轻轻一按一弹,两根石笋轰然炸开,满天都是乱飞的石块,打得那数百名王宫禁卫头破血流狼狈逃窜。

    一声尖啸,蹲在夏颉头顶上的白化为一道白光冲了出去,长臂挥动,无数道白色气劲呼啸着朝两条人影笼罩了过去。

    其中一条黑影挥出了一根硕大的蓝色权杖,一圈圈黑蓝色的水波奔涌而出,满天都是黑色水浪翻滚,至柔的水一层层的抵消了那锋利无匹的白色气劲,将一道道庚金气劲慢慢的消磨于无形。

    不过,白色气劲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这条黑影。白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条白色人影身上。随着夏颉一声愤怒的咆哮:“白蟰!又是你这个贱人!”白手上射出了两道粗有丈许的气势磅礴的光柱,奋然砸向了白蟰。

    白蟰放声尖笑,她笑道:“夏颉,就是本宫!你能怎样?哎哟哟,你要不要杀了本宫,为你那倒霉属下赤椋报仇啊?”

    根本看不起白对自己发动的攻势,白蟰只是手指头轻佻的一弹,一轮尺许厚的冰壁出现在白的面前,朝他两道光柱迎了上去。白蟰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夏颉的身上,她要抓住机会,对夏颉进行一击必杀。对于夏颉,她有着刻骨的仇恨,这仇恨所化的毒火,烧得她的灵魂都在剧痛,她再也不能容忍夏颉活下去了。

    先杀夏颉,然后再杀旒歆。不,旒歆不能这么轻易的死去,自己要抓住旒歆,然后好好的折辱她、凌辱她、蹂躏她,让她受尽天下最可怕的刑罚之后再死!旒歆,这个臭女人,居然敢仗着她是黎巫殿的巫尊,就那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极度的激动中,白蟰已经放声嚎叫道:“夏颉,等你死了!我要让旒歆生不如死!我会给她找很多很多丈夫!”

    ‘轰’,王宫门前的这片广场平地里下陷了数十丈深。夏颉身上冒出了滚滚黄气,那有如蛟龙怒卷的黄气沸腾着,发出了巨大的声浪。空气中的重力在那一瞬间增强了数万倍,就连夏颉脚下的大地都无法承受这等骤变的重力,深深的陷了下去。

    眼里喷出两道黄光,夏颉指着白蟰怒斥道:“贱人,今日,吾誓杀汝!”

    白蟰阴笑了一声,刚要得意的说出自己已经因为自炽焱身上掠夺的神灵精气而晋级成了巫神,夏颉根本不可能战胜自己,她射向白的那道冰壁已经被白手上的光柱打成粉碎,两道丈许粗细却给人针尖一般极锐利错觉的光柱呼啸着射近了她的身体。

    白蟰根本不知道,白已经全盘消化了通天道人强行灌注进它体内的混沌元气,虽然对于天道的领悟还是差得一塌糊涂以致于白无法化身为人形,但是仅仅从实力上来说,如今的白也相当于两重天境界的巫神,和现在的白蟰不相上下。

    惊骇万分的白蟰尖叫着挥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玄白色冰壁,光柱笔直的挺进,将白蟰挥出的冰壁一道又一道的粉碎,一寸寸的朝着白蟰挺进。

    “大祭司!助我!”白蟰来不及问为什么白的实力突然膨胀到了这个地步,她只能勉强提气向撒拿旦-奥古斯都求救。

    撒拿旦-奥古斯都大吼一声,他知道自己的弱点,虽然有了强横的肉体却也不敢和白做近身攻击。神权之杖朝白一点,无数道黑蓝色水波团团裹住了白,白扑向白蟰的势头立刻减缓了数百倍,慢得有如蜗牛爬一般。

    刚刚得了喘息之机,白蟰就愤怒的念诵着咒语,朝白点出了一指。只要她的巫咒顺利的发挥作用,白体内的所有液体都会凝结成冰锥,将白的身体瞬间崩解。以神力驱动力巫殿下属水巫殿的秘传巫咒,巫咒的威力当以数万倍的扩大。白蟰坚信自己能对白一击必杀。

    夏颉滚滚冒着黄气的身躯突然鬼魅般闪到了白蟰和白之间。厚重的土气干扰了白蟰水性巫咒的发动,夏颉缓缓的举起拳头,慢吞吞的一拳轰向了白蟰。这是夏颉毫无保留的一拳,罄尽了他全部力量全部神通的一拳。他要一拳灭杀白蟰,不给她任何可能逃脱的机会。因为白蟰对旒歆的恶毒诅咒,夏颉很罕见的怒到了极点。

    在这一刻,夏颉都有了将白蟰的亲族诛杀九族的心思――如果白蟰不是大夏的直系王族,夏颉真会这么做。

    白蟰俏丽的脸蛋都扭曲了。恐怖的压力自四面八方压在她的身上,好似数十座大山在挤压自己。白蟰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应一切感知,厚重的土气顺着她的毛孔直渗入她的身体,将她体内轻柔的水性神力摧枯拉朽般催成粉碎。绝对的力量,绝对压迫性的力量。白蟰突然明白自己犯下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夏颉的实力不知道为什么也得到了非人的提升,他所拥有的神力,甚至比她如今拥有的强大了数百倍!

    ‘啪嗒’,白蟰体内发出一片可怕的暴鸣,她的所有骨骼在一瞬间同时粉碎,无数血丝自她毛孔中喷出,满天都是血花飞溅。

    “大祭司~~~救命~~~日后你我双方,依你为主!”白蟰最终发出了一声惨鸣。

    撒拿旦-奥古斯都也被夏颉身上瞬息间放出的可怕压力吓得魂飞魄散,正准备撒腿就逃的他突然听到了白蟰的惨叫声,他突然舍不得失去白蟰这么一个强大的助手了。自己想要重新整合亚特兰蒂斯的势力,还得依仗白蟰的力量啊!

    当然了,撒拿旦-奥古斯都不否认自己对白蟰也起了一点别的心思。以前的撒拿旦-奥古斯都老得有如骷髅成精,身体的正常机能都不复存在了。而如今的他,拥有了一具崭新的强大无比的肉体,年轻的肉体,充满了活力的肉体。强盛而青春的肉身带来的就是一颗枯木发芽的春心,撒拿旦-奥古斯都并不反对自己在白蟰身上找到一点别样的乐趣。

    白蟰很强大,不是么?那么能够征服这样的女人,快感也更强烈罢?

    所以,撒拿旦-奥古斯都出手了。

    一件直径三尺、长有一丈八尺的紫色圆筒突然自空中闪现。那圆筒上闪烁着无数的咒文,一道道黑色光焰在那些符文的纹路上急速流转,使得这圆筒看上去有如一件活物。撒拿旦-奥古斯都手上的权杖放出一道蓝光打在了圆筒上。那圆筒突然转动了一周,筒口对准了夏颉。

    一道轻柔的紫光急射而出,所过之处,所有神力元力都被打散,再也不复任何杀伤力。

    夏颉被紫光轰在了胸口,只觉体内力量一散,身体突然一重,狼狈的自空中摔下。那紫光的强度突然加剧,整个的笼罩住了夏颉。夏颉只觉通体一热,感觉自己好似被塞进了微波炉的小白鼠,身体自内而外的燃烧起来。

    从王宫禁卫手上抢了一根黑铁长矛正朝这边跑来的刑天玄蛭只听得耳边‘呼’的一声,夏颉通体冒出了火,那火焰烧得叫做一个旺盛,就好似一团沾了火油的布团,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火焰中逼人的热浪。

    撒拿旦-奥古斯都做梦都没想到手上这件神器的攻击力也是如此的恐怖。他大喜之下,立刻操纵着那神器,想要给夏颉再补上一记。他甚至寻思着,自己是否胆子太小了一点?凭借着这件神器,自己就能屠尽安邑城中的所有大巫啊?

    正这时候,陷入狂怒状态的白已经撕裂了身上的黑蓝色水环。白的身躯膨胀到丈许高下,两只前爪带着凄厉的风声,笔直的按向了撒拿旦-奥古斯都的心口。撒拿旦-奥古斯都正得意呢,突然眼前白光闪烁,从来没有过近身战经验的他被白一举命中,两只前爪自他前心轰入,自他后心轰了出去,撒拿旦-奥古斯都的上半身都被撕碎了。

    惨叫了一声,撒拿旦-奥古斯都只觉体内生命力正在急速泻走,惊骇之下,撒拿旦-奥古斯都立刻操纵那圆筒神器放出一道紫巍巍的光芒笼罩住了自己,随手一手抓起浑身柔软如绵的白蟰,化为一道长虹狼狈逃窜而去。

    白并不擅长飞行,他愤怒的站在王宫的大门上,朝撒拿旦-奥古斯都所化的长虹发出疯狂的咆啸。

    夏颉被烧得浑身黑漆漆的,他忍住剧痛,张口喷出几团带着火苗的鲜血,狼狈的自地上站了起来。

    他朝刑天玄蛭苦笑道:“好厉害的兵器。我根本无力抵挡。”

    刑天玄蛭长吸了一口气刚想要说点什么,正对着王宫大门的大街上风一样的跑来了一匹黑厣,一名坐在黑厣上的辖校隔着老远的就叫嚷道:“大事不好,那些海人全逃走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数万可以变化成牙狼的怪物,杀死了所有看守他们的士卒,他们全逃走了。”

    不一会的功夫,天空也急速降下一名身穿黑袍的隐巫,那巫沉声喝道:“末日堡垒内所有海人技师全部逃走。他们还夺走了那根控制末日堡垒的权杖。隐巫尊引人追杀他们去了!”

    “什么?”刑天玄蛭一听这接连涌来的坏消息,心头气血一阵翻滚,突然也喷出了一口鲜血。

    长矛挥动,那骑在黑厣上跑来的辖校被刑天玄蛭一矛击杀。血光飞溅,刑天玄蛭朝那漂浮在空中的隐巫厉喝道:“敲响惊王鼓,快,快,快!”

    夏颉茫然的站在地上,看着自己被烧得发黑的手掌,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履癸正在朝一个合格的昏君转化,海人却又突然作乱,而且很显然因为履癸的大方和配合他们已经拥有了比以前更强大的势力……

    天亡大夏么?

    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个合格的暴君

    履癸瘦了一大圈,这在大巫中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有受重伤,没有被巫咒诅咒过,能够在短短半个月的功夫里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对于吃铁块和石头都能长肉的大巫而言,简直是太希罕了。由此也可见,履癸最近一段时间受到的压力有多大,心灵上的煎熬有多惨烈。

    披着一件空荡荡晃悠悠皱巴巴的黑色长袍,履癸懒散的躺在王座上,漫不经心的对夏颉说道:“白蟰那个贱女人?还有海人余孽?他们勾结在一起了?勾结就勾结罢。现在的海人,还有力量和我大夏作对么?他们的那点儿军力,不也在天庭消耗空了?好了,好了,夏颉,不用担心了。”

    懒洋洋的抬起头来看了夏颉一眼,履癸突然从腰间解下一柄黑色玉刀丢给了他。“这是王庭暗司的令刀,持此令刀,可以调动如今暗司残留的一千八百血巫卫,都是高鼎位大巫。你带着他们去追杀白蟰就是了,其他的事情,本王不理会。”

    “呃~~~”夏颉愕然,一直掌握在大夏王庭手中的几支绝密力量中最强大的暗司,就这么交给了自己?虽然说暗司如今剩下的一千八百血巫卫比起巅峰时期的确是少了些,但是履癸这样轻松就把血巫卫交给了自己,是不是太儿戏了一些?

    嘴角抽搐了几下,跑来王宫给履癸汇报白蟰和海人勾结,海人的族人已经全部逃脱的履癸,不由得有点发傻。

    “好啦,好啦。不要罗里罗嗦的。这朝廷上的事情太多了,总不能什么都让本王亲自来处理。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交给你们,这是你们作为臣子的本分。”履癸懒散的哼哼道:“去吧,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去。唔,等一下……”

    叫住了捧着令刀往殿外行去的夏颉,履癸兴奋的说道:“这样,夏颉,以后一些小事就不要来麻烦本王了。本王任命你为定天军令,让你做军部的令官。你这定天军令呢,就专管平叛、缉奸以及对朝廷官员的监察大权。唔,本王给你临断大权,不是太大的问题,你就自己下决断了罢。朝内令官以下的大臣,需要杀的时候就杀,需要抓的时候就抓,也就不用来麻烦本王了。”

    兴致勃勃的拍了拍手,履癸招来了内侍,麻利的书写了一封谕令,用印玺在上面加盖了九个血淋淋的印记后,履癸嘟起嘴将那字迹和印记吹干,随手将那张黑色卷帛丢给了夏颉。“去吧,去吧,去干你定天军令该做的事情。本王,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该享受的东西。人生短短数百年,若是还没有享受过就灰飞烟灭了,岂不是白来人间一场?来人啊,歌舞,美酒,快快上来!”

    数十名长裙翻飞的舞女快步轻盈的飘飘而入,钟鼓声悠然响起,履癸蹲在王座上拊掌而歌,其形若狂。

    夏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将谕令和令刀都塞进了怀里,大步走出了大殿。站在殿门口的殳飞快的抹了抹油乎乎的大嘴,凑上来问道:“老板,有什么活计么?我觉得,最近大夏的风头不是很好,所以,你给我的月钱,是不是加几个金钱才好?”

    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殳的脑门上,夏颉怒道:“放屁!你最近可帮我干了什么事情?要我给你加月钱?去,给海域三十六州那边发信,叫我麾下特勤局所属调派一半人手来大夏。安邑城外先建起三个培养新人手的基地……唔,先秘密招收十万平民进去受训。”

    特勤局的密探和耳目,是普通平民也能胜任的职位。为了保障如今安邑城周边的安全,夏颉也只能从海域三十六州那边抽调人手。只是,海域三十六州那边最近也是不安稳得很,特勤局的耳目被抽调了一半,对于西方的监视势必出现无数的漏洞,就给撒拿旦-奥古斯都他们留下了绝大的空间回旋。但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呢?比起抢占过来的海人领地,东方九州,才是大夏的根本。

    可惜了,夏颉如今手下可用的人太少。若是赤椋那个精明滑溜的小子还在,很多问题就能得到有效的解决。

    “赤椋~~~”悠悠叹息了一声,一脚跺碎了数块铺地的青玉板,夏颉阴沉着脸蛋朝台阶下行去。

    刚走下台阶,迎面就飞跑来几名隐巫殿的隐巫。正中那隐巫急促的叫道:“夏颉,巫尊受伤了,要你赶快去隐巫殿。”

    “什么?”夏颉一手抓住了那大巫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他怒斥道:“怎会受伤的?谁打伤的他?”

    那大巫不慌不忙的用很快但很平静的语速说道:“巫尊领了我等追杀乘坐运输舰逃遁的海人技师,先是被末日堡垒的三门主炮在背后暗算了一记,随后是海人的大祭司赶到,用一件奇形法器伤了巫尊。”

    “撒拿旦-奥古斯都!”夏颉的脸色阴沉得好似六月的雷云,他沉沉说道:“去隐巫殿。你持了这令刀,去王宫暗司驻地将所有暗司大巫调出来,派去末日堡垒内,将所有可能藏匿在末日堡垒内的海人全部杀死……要说起寻踪觅迹的本事,隐巫比不上他们。”掏出令刀,夏颉将令刀丢给了那大巫,随后身体冲天而起,朝那已经降到距离地面不到十万里,处于罡风层下方的末日堡垒飞去。

    殳尖叫了几声,慢吞吞很笨重的也飞了起来。他一边追着夏颉一边嘀咕道:“跟着你上天入地的到处乱跑,这还叫做没有帮你做事?加钱,加钱,加月钱!不然就活不下去了。谁知道你大夏什么时候被人灭掉啊?到时候可就拿不到这么多钱了。加钱,加钱!”

    夏颉刚刚离开王宫不过一炷香时间,头发胡须苍白如死人骨头,面容憔悴枯槁,身上带着一股子死气的相柳翵,就引了数千人的大队伍慢吞吞的走进了王宫。可以看出大夏在天庭的惨败给相柳家也造成了极其沉重的打击。因为相柳柔的见机,因为夏颉的出手相助,相柳家避免了全军覆没的绝境,但是却也沦落到了二流巫家的水准,菁英丧失大半。作为家主的相柳翵在这种情况下若还能活得滋润丰美,那才叫出鬼了。

    哆嗦着身体走到了放置九鼎的广场上,相柳翵颤巍巍的转过身体,干巴巴的对身后的那数千人轻声说道:“要见大王,也得看你们的身份。身份足够的,国内有十城以上,族内人口多于五百万的,就随本公上去见大王。其他人身份不够的,就留在这里罢。”

    这数千个衣着打扮各不相同的人闻言耸动,纷纷叫嚷起来要亲面见履癸。相柳翵轻轻的拍了一下巴掌,九鼎广场上凭空冒出了数万面容稚嫩的禁卫,手持强弩对准了这些男子。这些禁卫的实力都差得一塌糊涂,但是他们手上捧着的强弩,弩箭上却是黑烟缭绕腥气扑鼻,显然都附着了极其恶毒的巫咒和极狠戾的巫毒。万弩齐发,现场也没几个人自信能保住性命。

    于是,数千人同时闭上了嘴巴。相柳翵冷冰冰的扫了一眼这些人,阴狠的低声呵斥道:“给本公学聪明点!我大夏就算再不幸,国运再弱,也不是你们这群没开化的蛮子能反抗的。本公点点小手指,就能灭了你们几个国,屠了你们几个族。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狠毒的冷笑了几声,相柳翵朝人群西北角随手划了一个圈儿,冷笑道:“这里面五百人,宰了!给他们的国主和族长去个信儿,就说他们在大王面前无礼,大大的触犯了我大夏的威严。着他们国主和族长分别赔偿原玉万方、玉钱十万、金钱百万、铜钱千万,强壮女子百万人,稚子百万人,牛羊等各色食用牲口百万,劳役牲口各百万。若有不从的,灭国!”

    数千禁卫的手指一动,数万道黑光自强弩上呼啸而出。这些带着三五尺长黑烟的黑光迅猛绝伦的透入一具具人体,射穿了他们的肉身,这些人瞬间浑身发黑,七窍中喷出粘稠的黑色血浆,倒地惨死当场。这些禁卫是刚刚从各大巫家的旁支远亲中挑选出来补充进王宫的,修为低微不提,对于各种强力巫器和各种军械的使用也不熟练。这数万道弩箭射出,不仅将相柳翵所划范围内的五百人杀得干干净净,还牵连了旁边的近千人。千多具尸体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很快就缩水发臭,变成了坚硬有如金铁的干尸。

    “看清楚喽!”相柳翵阴狠的警告道:“这里是大夏的王宫,这里住着大夏的王,也是这个天下的王!”

    手指头朝那些吓得面色苍白的人点了点,相柳翵警告道:“乖乖的,不然,连累了你们自己的族人,就很不好了。大夏如今的力量,还是足够将你们屠个三五轮也不带喘气的。”这些来自大夏各大附属国、附属族的使节恭敬而畏惧的低头行礼,随后按照自己国、族的势力,符合相柳翵所言条件的百多个使节乖乖的跟着相柳翵走上了台阶,其他使节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了广场上。那些手持强弩的禁卫这才慢慢退开,随后身影缓缓模糊,在一圈圈空气波动中消失。

    大夏大朝会议事所用的大殿内,下半身赤裸的履癸正击缻而歌,身下压着一名娇小俏丽面带恐惧的少女,身体前后耸动,奋力的鞭笞着。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使了多少力气,身下压着的这少女紧闭的唇中不断发出疼痛和绝望的呻吟,她的腰腹部下方的玉板上,已经积存了一大片鲜血。履癸却好似没看到身下的少女已经奄奄一息,他只是不断的耸动冲刺,放声高歌。

    数十名长袖飘飘衣袂飞舞的舞女已经连续跳了许久的舞,有些体力稍弱的舞女已经是满身大汗,体力几乎枯竭。但是没有一个舞女敢稍停下自己的歌舞。她们强提起精神,小嘴里吐出曼妙的曲调,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勉强的舞动着,舞姿都变形了。

    “好,好,好啊!”履癸突然放声赞叹了一句,抓着身下那少女的脖子将她胡乱的丢了出去。少女的头颅在一根柱子上撞得稀烂,履癸赤裸着下身,‘哈哈’狂笑着扑向了那些花容失色的舞女。履癸身形如风如魅,这些舞女哪里逃得过他的扑捉?履癸随手抓住了一名身材高挑近乎和履癸差不多高的美丽少女,大力的撕碎了她身上的衣裙,一个虎扑就将她按倒在地,一点儿准备都没有的就挥突直进,放肆的享用起来。

    那少女发出了连串的呼疼声,履癸却是益发的兴奋,他双眸中射出了一道道极细的电光,干瘪的皮肤下一块块萎缩的肌肉被巫力一冲顿时极大的膨胀开。履癸双手抓住了少女的脖子,身上青筋一根根急速的跳动着,他身体耸动的速度是如此的快,甚至带起了呼啸的破空声。身体被他撞击得不断颤动的少女突然惨呼了一声,嘴里喷出一道血泉,下身骨骼发出连串可怕的碎裂声,已经被履癸生生蹂躏致死。

    相柳翵带着百多个属国使节进到大殿的时候,大殿内已经有如鬼蜮,数十名被履癸蛮力蹂躏致死的舞女横七竖八的躺在在上,满地里都是鲜血和各种污秽。履癸脱得赤条条的,正抓着最后一名舞女在地上疯狂的强暴着。履癸发出了‘哈哈’的狂笑声,双手紧紧的掐住了那舞女的脖子,慢慢的将她体内的骨头一根根的捏成了碎片。

    相柳翵的眼角抽动了几下。那些使节却是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有那胆子小的使节吓得是惨叫一声,踉跄着冲出了大殿。

    一道刺目的电光闪过,那冲出大殿的使节还没跑出几步,就被电光烧成了灰烬。履癸慢吞吞的站起身来,凌乱的长发披散在他面前,他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在乱发后面打量着相柳翵和这些使节,一股极其危险的气息笼罩了大殿。

    “弼公……你带这些家伙来干什么?”眼里闪烁着幽蓝色的鬼火,履癸阴沉的问道。

    相柳翵刚要开口说话,履癸突然震怒的咆哮道:“本王问你,为什么也不通传一声,就闯进大殿来?你好大的胆子!相柳翵!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相柳家的家主么?现在本王掐死你,就和掐死一条畜生一样!你相柳家还敢放出一个屁?”

    相柳翵木然,他慢慢的,慢慢的佝偻下腰肢,毕恭毕敬的朝履癸行了一礼。那些使节也都呆住了,身为大夏的王,如此咒骂自己的重臣,就算大巫的本性再残暴,这也是极其希罕的事情。毕竟,身为大夏辅弼相丞四公之一的相柳翵,以他的身份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不是相柳翵不叫人通报,而是殿外没人轮值能向殿内通报,相柳翵只能引了他们直进大殿。

    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事情的前后因果,就出言侮辱一名重臣,履癸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否证明,他已经陷入半疯状态了?

    在未来可见的数百年间,掌握大夏绝对权力的,是一个半疯的王?

    一些使节额头上的冷汗本能的渗了出来,大串大串的冷汗顺着他们脸颊就滴在了地上。大夏的属国和属族,这些年来日子可都不好过,若是再摊上一个暴虐的疯子,那真正是不要让人活了。看看大殿内那些袒露在地的女子尸体,使节们本能的想到了自己家中娇美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一时间,大殿内安静得有如墓场。

    履癸的冷笑声打破了这一份死寂。他冷冷的对相柳翵说道:“不过,既然来了~~~也就算了。相柳翵,去偏殿安排酒宴,本王招待各位使节。唔,不要太丰盛了,今年的贡品都还没有献上来,本王穷得很,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话赤裸裸的,已经近乎无赖。

    一名红面使节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大王啊,我们这次来,正是有一些关于贡品的……”

    履癸翻手一掌将那使节轰成了粉碎,血肉碎片喷得其他那些使节浑身鲜红,十几个胆气弱的使节怪叫一声,抹了一把变得红通通的面门,身体一歪,吓得晕倒在地。履癸不耐烦的吼道:“闭嘴!贡品?这事情还有什么好商量的?按照往年的惯例,今年所有的贡品全部要加上三成!”

    三成!所有使节同时抽了一口冷气,有些使节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的绝望。但是,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没人敢对履癸说,因为这几年大夏疯狂的搜刮美玉、精金等昂贵材料以及无数的粮草牲畜,这些国家和部族的老底子,也被耗费得干干净净,再也拿不出太多的东西了。

    “哈哈哈哈!”履癸看到没人说话了,顿时发出了得意的狂笑。他赤裸着身体,大步走进了后殿。使节们无奈,只能乖乖的跟着相柳翵,走出大殿到了数里外的一处偏殿内按照各自的地位身份坐定了。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使节们听到瓦面上‘丁零当啷’一阵乱响,似乎有人在瓦面上拖着重物行走一般。使节们愕然互视,却不知道履癸又在捣什么鬼。很快的,王宫的内侍端上了热腾腾的酒肴,不过酒是平平常常的村酿水酒,菜肴则是简简单单的白水煮肉块和石板烘粟饼,另外每人还有一小碟子的青菜叶沫儿,却只是洒了一点点的盐粉外别无其他佐料。这份筵席所备的酒菜,简直就是寒酸到了极点。

    使节们看着面前的这简简单单的酒菜,呆怔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太离谱了一些。身为天下的共主,身为这么多属国、属族的宗主国,大夏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小气到了极点。那些送上酒菜的内侍脸蛋都羞得通红,怎么说大夏的国库的确是空虚了,但是也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使节们听到了履癸亲口吩咐了不要整治太丰富的筵席,但是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粗陋。

    这简直就是在羞辱这些使节。所有的使节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只是,没人敢发泄出来。

    换上了整齐的王袍,履癸在数十名巫卫的簇拥下自殿后大步的行了出来。他大咧咧的坐在了大殿尽头的石台上,戏谑的看了一眼那些使节面前的酒肴,冷淡的说道:“如今大夏穷苦得狠,本王当下令,日后我大夏的诸多属国属族日常食用,不许超过今日的标准。”

    使节们纷纷挤眉弄眼的,对于履癸的这条命令大不以为然。你履癸哪怕是大夏的王,莫非还能管天下子民的吃喝拉撒么?

    履癸却又发布了一条让人匪夷所思的言论:“近来大夏受到了些许损失,人力损伤极大。身为天下之主,总不能让属国、属族的人口多过大夏。所以,天下属国需当将本国两成子民进贡给大夏。同时,三年内,除大夏境内,严禁男婚女嫁。”

    ‘轰’,使节们全叫嚷了起来。哪怕有被履癸当场击杀的风险,他们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惊愕和火气了。进贡两成的子民给大夏?这不是强抢么?这些属国属族每年相互间爆发的大小战争也有数千场之多,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掠夺邻居家的妇女和幼儿以壮大自己的实力么?但是现在,履癸居然开口要他们每一个属国属族都向大夏白白的献出两成的子民!

    这,这种做法,比强盗还要恶劣一百倍!这些属国、属族就算要掠夺邻居的子民,也是一刀一枪浴血拼命抢来的,哪里有履癸这样轻轻松松的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就开口讨要的?

    百多个使节愤怒的叫嚷了一阵,履癸却是不紧不慢的用手指抓起了一小撮碟子中的青菜叶沫儿,津津有味的塞进了嘴里。他冷冷的说道:“可以不进贡。不进贡者,灭族!男丁全不杀死,女人么……本王不介意在宫里再多数十万美女。”

    没人再开口。大夏的王若是说要灭掉某个国、族,那是肯定不会心慈手软的。庞大的大夏军队可以轻而易举的屠灭任何一个附庸势力的全部男丁,然后对他们留下的妻女为所欲为。哪怕是军力受到了毁灭性打击的大夏,依然不是他们能够抵抗的庞然大物。

    所有使节都低下了头,示意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屈服。很自然的,对于那个除了大夏境内三年内严禁任何婚嫁之事的禁令,也没人会出言反驳了。三年不许婚嫁,无非是要给大夏争取三年回复元气增加人口的机会而已。镇天塔的修建死伤多少工匠,安道尔、托尔他们的秘密改造又抓去了多平民又有多少平民在改造中身亡,天庭一战又有多少负责后勤供应的民夫连同大夏那庞大的军队化为飞灰。这些损失的人丁,都是需要时间去繁衍的。

    三年,只要王庭下令在这三年内大夏境内所有夫妇都必须努力的生孩子,那么三年后大夏的人口数就能恢复大半。

    既然就连进贡两成的子民这样的条件都能答允,自己族内三年不许婚嫁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履癸不发怒,不派军攻打自己,就已经是很庆幸的事情了。

    看到下面坐着的使节们再也没有开口抱怨的了,履癸满意的点头道:“好,诸位尽情吃喝。且记住,回去了给你们的国主、族长说一声,今年的贡品可一定要及时的送上来。若是迟误了,可是要死人的,要死很多很多的人。”

    要死很多很多的人……

    一缕邪异的寒气弥漫殿内,除了履癸,所有人都深深的低下了头。

    但是,最终还是有一个胆大的人站了起来。这黑面老者浑身哆嗦着朝履癸行了一礼,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王……这贡品和子民的事情都说好了。不知大王可否明告我等,我们这些附庸于大夏羽翼下的国、族,数月前调来大夏的士卒,都去了哪里?”

    履癸的面色一寒,双眸中电光大盛,周身都发出‘波波’的电流炸裂声。他冷酷的看了那老人一眼,右手缓缓的举起。黑脸老人身体猛的一缩,抱着脑袋在那里尖叫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小臣不敢冒犯大王,实在是因为本国派来大夏的二十三万大军,已经是本国的全部武力。如今本国就连能扛起一柄长矛的男子,都没有了呀!”

    履癸眨巴了一下眼睛,皱眉问道:“你们雮国,是和东夷人接壤罢?是他们欺辱你们了?”

    老者恭声道:“是!”

    “很好。本王会给出一点点说明,然后,本王会让东夷人离雮国远点。”履癸轻轻的点了点头,在那老人脸上的喜色刚刚冒出的时候,手指上射出一道电光,将那老者打成了粉碎。

    “现在,本王要给你们说。”履癸面不改色的大声叫嚷道:“本王,要让你们,本王领着你们的那些下三滥的军队作出了恒古无人能及的丰功伟业!”

    自腰带中掏出了射日弓,履癸在弓弦上搭上了一支精金打造的巨箭。他狂笑道:“本王率领大夏无敌的军队以及你们那些纯粹凑数的垃圾,扫平了天庭!你们听好了!本王顺利的扫平了天庭!天神、巫神,三界间所有的神灵都被我大夏歼灭!”

    履癸狞笑:“三界之中,不再有神,只有本王!只有本王――履癸!本王将是三界唯一的神,唯一的至尊,唯一的主宰!”

    使节们面色惨变,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履癸。他们从履癸那疯狂的笑声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履癸说他歼灭了所有的神灵,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难道,大夏真的有这个实力屠神!并且还将那些伟大的不殒的神灵都灭族了么?难怪大夏防风家和相柳家一个全灭一个势力大损,许多巫家一夜间消失无踪,想来就是这个原因罢?

    在神灵的反击之下,还能留下性命返回人间,履癸……或者说大夏……他们的实力,真的是太吓人了。

    使节们终于明白一件事情:大夏,无论如何都是这个人间的主人。至于他们各国各族的军队……还有继续询问的必要么?

    履癸手上的长箭射出,数道金光一闪即逝,大殿厚重的天花板被射出了几个水缸粗的大窟窿。履癸预先使人在大殿的屋顶上放了数个巨大的皮囊,里面盛满了牲口的血液,并用巫咒秘法封印保存。此时箭矢射穿了皮囊,大股鲜血倾泻而下,大殿内平地积血深有两尺,使节们被鲜血泼了一身一脸,鼻腔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

    “当日,本王手持射日弓,射杀天神无数!”

    履癸狂笑道:“本王射杀天神无数!”

    “本王射杀天神无数!”

    手持神弓,履癸手指天空长笑道:“三界之中,唯我独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使节们连同相柳翵同时跪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地上那厚厚的腥气冲鼻的血浆,齐声叫道:“大王神武,三界至尊!”

    履癸用力的点了点头,酬躇满志的重复道:“本王射杀天神无数……尔等若起异心,当灭族毁家!”

    狂暴的气息压制得大殿内无人敢动弹,履癸双眉连连跳动,双眸中精光四射,顾盼自豪。他已经陷入了一种对自己的催眠状态,强迫自己相信自己射杀了无数天神,是自己率领大夏军屠灭了那些神灵。

    丰功伟绩,恒古无人能及,如此的宏图霸业,就算死伤一点士卒,天下百姓减少五六成人口数,又算得了什么呢?

    满足的高高昂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破洞中耷拉下来的软沓沓的皮囊,履癸低沉的说道:“三届之内,为我独尊。善,大善!”

    两名内侍紧张兮兮的自殿外挪了进来。其中一内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禀告道:“大王……”

    话没说完,金光一闪,一支精金巨箭将那内侍的上半身射成了粉碎。履癸杀气腾腾的咆哮道:“放肆!大胆!谁叫你们进来的?”

    他又伸手去摸箭矢,却摸了一个空,国库空虚,使用精金打造的巨箭仅仅造出了几支,却是早被他用光了。

    履癸怒视着剩下的那名内侍,疯狂大吼道:“该死的贱种,有什么事?本王要将你抄家灭族!”

    那内侍吓得一骨碌趴在了地上,尖叫道:“大王,东夷使节携带后羿文书求见!”

    “东夷的使节?”履癸突然想起了前两天东夷人攻打虎踞关的事情,他跳着脚的喝骂道:“叫那些该死的家伙进来!相柳翵,你亲自去监督他们,叫他们从宫外大门口一步九叩首报名而入,少报一次名字少叩首一次,杀了他,杀了他!”

    履癸怒斥道:“东夷?他们敢对本王无礼!草拟公文,叫东夷人献上美女三千,否则,本王亲提百万大军,屠灭了他东夷!”

    相柳翵呆呆的看了履癸一阵,在履癸狂暴的吼叫声中,慢吞吞的僵硬的转过身去,去见东夷人的使者。

    宽大的殿外走道内,瘦小干瘪的相柳翵一个人孤零零的行走着,益发显得凄凉。等他走出了老远,这才幽幽叹息道:“大王,现在的大夏,还能压制得住东夷么?当初,我们应该留下数支兵马才够啊……”

    大殿内,履癸一时狂笑一时怒斥的声响不断传来,突然又是几声惨叫,不知道是谁又被他下手诛杀。

    整个大夏王宫,都陷入了一片狂暴的恐怖。

    就连天空的末日堡垒反射出的光芒,都带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

第二百四十章 遍地狼烟

    海神权杖被取走,失去了绝大部分能量供应变得黑漆漆的末日堡垒内,夏颉有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行走着。顺着一条钢铁甬道朝前行走了数里,夏颉突然一拳按向了甬道一侧的一块钢板。尺许厚的钢板粉碎,钢板后一个丈许方圆的小空间内使用秘法陷入冬眠状态的两个狼人战士哼都没哼一声就被震得五脏六腑尽皆碎裂,七窍中喷出大片鲜血而亡。

    “一千七百九十七、一千七百九十八……”夏颉冷哼了一声:“安道尔,又来玩这一手么?我宁可毁掉末日堡垒,也不会让它再被你们遥控了。”

    一千八百名血巫卫带队,合计超过五万名隐巫进入了末日堡垒,在短短三天内对末日堡垒进行了一次大略的勘查,从中找出了海人潜伏的技师数百、狼人战士以及最近改造出来的异能者数以万计。将这些潜伏下来的海人尽数杀死后,夏颉下令封锁了末日堡垒所有的大小通道,着青殜引了数百毒巫向末日堡垒内注入了数量极大的气体巫毒,彻底的省去了末日堡垒再次被海人遥控的危险。

    而太弈,也正好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听得了下属对夏颉这几日所作所为的报告,太弈立刻将夏颉叫了过去。

    一见到夏颉,太弈就将自己的原始巫杖强塞给了夏颉。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老子威风了一辈子,到老了栽了一个大跟头,也没脸做这个隐巫尊啦。隐巫殿在末日堡垒上的十几万隐巫,以及保留在大夏境内各处秘殿内的那些人手,还有在四方穷荒之地储藏的那些东西,也全都给你。老子要找个地方去参悟天神之道,不修成巫神之躯,老子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用力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太弈很干脆的说道:“如今天庭那的天神、巫神死了个干干净净,只要我们大夏还能有人飞升去天庭,这个天下,就没人能动我大夏的根基。老子会带隐巫殿内资质最好的一千大巫一同闭关,隐巫殿,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看着罢。”

    握着原始巫杖,看着太弈那被烧得发焦枯黑的身体,夏颉点了点头。他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太弈森严的目光逼得他无法开口。太弈冷冰冰的说道:“夏颉,你时刻给我记住,你是大夏的巫,旒歆是大夏黎巫殿的巫尊,你是大夏的人。大夏的巫,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软。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做,但是为了大夏,你也得下死手去做。隐巫是什么?隐巫是大夏藏在背后的一把刀!”

    郑重的给夏颉叮嘱了很多很多,被撒拿旦-奥古斯都借助神器的威力打成重伤,却顾不得彻底养好伤势的太弈就领了一千隐巫飘然而去。

    夏颉看着手上的原始巫杖,半晌说话不得。隐巫尊、定天军令、暗司之主,自己最近的官运动了不成?

    等得夏颉留下了一万名隐巫驻守在末日堡垒,其他隐巫尽随着他赶回大夏时,却听到了让他差点没气吐血的消息:东夷人领军两万试探性攻击虎踞关的事情,在东夷后羿献上了东夷、胡羯以及蛮国等各族美女合计三千人后,就再也没有做任何的追究。而履癸和相柳翵对各大附庸势力的使节那等简单粗暴的处置方式,对大夏的附庸继续压榨的做法,更是让夏颉气得头顶冒烟。

    夏颉急忙进宫面见履癸,却被履癸轻描淡写的打发了出来。夏颉去见负责王庭政务的相柳翵,面容憔悴的相柳翵,只是随手给夏颉丢过了一份账本,一份记载了大夏如今民生和财政等各方面数据的账本。

    无言以对的夏颉领了人赶去刑天府邸,在密室内和刑天厄他们秘密的商谈起来。

    “刑天家抽调一批年幼的族人,由刑天筮等长老率领,去南方的山林,在云梦大泽附近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下来。”等刑天厄等刑天家长老和刑天大风他们这些新进子弟到了,夏颉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刑天家的各种典籍,都抄写一份交给他们带过去。携带足够的粮食和各种物资,做好在那边扎根的打算。”

    “事情~~~断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刑天殁皱起眉头,提出了异议。

    “听夏颉的。”刑天厄朝自己族中的一干祖宗级别的人物看了一眼,看到他们都在暗自点头,这才说道:“预先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三千童子,三千童女,精壮男丁三千,精壮族女三千,由二代长老十八人率领,去云梦大泽那边。族中私库里密藏的巫器和这些年来好容易积蓄的巫药,给他们划拨七成带过去。”

    刑天厄拍板作出了决定,就没有人再质疑夏颉的意见了。哪怕是刑天筮这些老古董,对于刑天家的现任家主,他们还是保有世家子弟特有的礼节和尊敬。刑天厄喘息了一声,这才问夏颉道:“只是,夏颉,事情真的严重至此?本公这些天来都在忙着给各地军镇补充兵力、征召新军的事情,朝中,莫非有什么不善的事情?”

    “东夷两万箭手佯攻虎踞关。”夏颉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本公知晓这事情。还是本公派人叫你去处置的。”刑天厄点了点头。

    “大王收了东夷人三千美女,就当作这事情没发生过。”夏颉冷笑道:“如此一来,我大夏的威严,我大夏当年在抓鰕峡重创东夷人所重新竖立起的威信,又被大王轻巧的丢出去了。”

    夏颉淡淡的说道:“大夏威严一去,加之大夏对各方属国索取日见苛刻,百姓民怨沸腾,天下当大乱。家主、各位长老、大兄、诸位兄弟,切莫忘了当日为了镇天塔,已经是天下动荡,就连西北候这样的大诸侯,都反叛了。如今的情势,比之当年更是危险。”

    示意一旁的刑天磐、刑天罴兄弟俩在密室正中的地板上展开了一副广阔的大夏疆域图,夏颉随手丢了一柄匕首在地图上,稳稳的扎在了大夏西方原本属于海人的领地上。“海人已经趁势叛逃,而我大夏,从来没有真正的击败海人。他们向我们投降过,我们对他们也有防范之心,但是因为大王的关系,海人却还是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如今,他们的羽翼丰满,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所能想得到的一切,他们就逃走了。”

    “海人一走,西方振荡。我大夏,在镇压自身叛乱的同时,还能有余力对付海人么?”夏颉冷声道:“尤其是在大王的支持下,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各种材料,将他们战士的肉体改造得和我们低鼎位大巫乃至高鼎位大巫相互抗衡的海人?”

    夏颉阴阴的说道:“蛮国大王盘庚,被逼发下恶毒血誓,只要他还是蛮国的王,对我大夏就不造成威胁。蛮国如今也无力再滋扰大夏。”

    刑天厄等人面上略微一松,夏颉却又冷笑道:“而东夷人,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试探我大夏的反应了,当我大夏各地叛乱四起的时候,大家等着看热闹罢。抓鰕峡一战,东夷人受到多少损失,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还给我们的。大夏和东夷,可没有什么好交情。”

    一旁刑天大风大声叫道:“怕什么?来多少,杀多少……”

    刑天厄一耳光将他抽飞了出去,怒吼道:“放屁!给老子在门外跪着去!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滚进来!”

    呵斥完了刑天大风,刑天厄这才苦笑道:“说起来,大王如今的变化,和本公也有一点关系。当日若非本公逼他太甚,华蓥又实在是做得太离谱了一些,大王想来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模样。”刑天厄自然知道夏颉吩咐刑天大风他们兄弟几个去王宫打探消息的事情。他也觉得自己当年似乎做得有点过分了一些,但是在那特殊时刻,刑天家把握朝政成为大夏第一家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刑天筮阴森的笑了几声,他朝那些比他辈份更高了几代的长辈阴笑道:“不如,我们干脆换一个大王?履癸如今是这个模样,嘿嘿,留着他也是一个祸害,不如干脆干掉他,由我刑天家推选……”

    “天庭一役之前可以这样做,如今,不成!”夏颉打断了刑天筮的话:“那时候,刑天家手上有足够的军力震慑天下人,可是如今么……”

    摇了摇头,夏颉苦笑道:“如今刑天家控制的军队,维持大夏在本土的统治还是勉强足够的,要应付那些属国必定会来的叛乱,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加上海人的威胁,尤其是公主白蟰和叛乱的中天候易昊等人还和海人勾结在了一起。若履癸如今出了什么意外,刑天家定然成为众矢之的。”

    刑天厄点了点头,他轻叹道:“白蟰是先王的亲生骨血,中天候易昊也有一丝王族的血脉,加之他的血统也是大夏正统。若是他们有意为之,两人生下一个娃娃来,却也是有资格接掌王位的。而我刑天家换一个大王……哼哼,大夏立刻四分五裂,你我都是大夏的罪人。”

    密室内出现了可怕的沉默,大颗大颗的冷汗自刑天家族人脸上滑下,没人能吭声。

    夏颉淡淡的笑了笑,很有点先知先觉的味道的,在那里悠然叹息道:“所以,一心一意整军备战,刑天家的骨血,也要想方设法保存下来。云梦大泽是一个好地方,风水极佳的所在。日后就算再大的动荡,也影响不到那边。有万余名刑天家族人在那里,足够繁衍生息下去的了。”

    云梦大泽是一个好地方啊,夏颉有七八成的把握敢肯定,那里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战乱,那里也是巫族保存一线生机的好地方。他抬起头来,悠然叹息道:“那些族人,对外就不能说是刑天家的人了。唔,他们就自称楚族罢。楚巫族,多好的名字。”

    带着一份戏谑,带着一份恶搞的苦中作乐的无聊心思,夏颉给这个刑天家分化出去的小部落起了一个用意深长的名字。

    云梦大泽,楚巫一族。若干年后,在那一块神秘的土地上,奏出了巫文化最后挽歌的楚国,是他们的后裔么?

    夏颉和刑天家的密谈还在继续,而性质差不多的对话,同时出现在申公家的密室中。

    身穿杏黄色八卦道袍,背后背着两柄松纹古剑,道髻上插了三根青玉发簪,周身清气缭绕神采飞扬大有出尘之感的申公豹端坐在密室正中的玉墩上,眉飞色舞的对申公郦笑道:“孩儿自从跟随了师尊,所得的好处实在是一言难尽。我巫族最紧要的天神之道,孩儿已经弄清了其中的关节,再给孩儿一段时间,突破天神之道不过是反掌之易。”

    得意的笑了几声,申公豹朝同样是眉飞色舞的申公郦笑道:“不过,孩儿如今有更好的前途,这区区巫神之道却是最终难以堪破天道的。若是巫神中真有能堪破天道的人物,也不会被大师伯和师尊玩弄于手掌之中了。孩儿直到最近才知道大师伯、师尊他们的身份来历,实在是,说不得,不能说,委实是惊天动地呀!”

    口水四溅的申公豹乐滋滋的比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我申公家如今有师尊的照拂,哪怕再多的劫难,总是能保留一脉下来的。所以,管他大夏闹成什么样子,家主只管把族中精英都搬去云梦大泽边,寻找一处藏风聚气的好所在安心修养就是。”

    他比比划划的说道:“师尊神通无边,早就算出那云梦大泽在日后当有一番气运,我申公家趁机占了云梦大泽,日后大夏若是得以回复国势,申公家就是天下第一的巫族。什么刑天家、相柳家,注定要死得干干净净,也算是出了这么多年我申公家被他们压在身下的怨气!”

    过了几日,两支长长的队伍一路遮遮掩掩有如做贼一般秘密的出了刑天家、申公家的族地,偷偷摸摸的朝云梦大泽的方向开去。说来也巧,两支队伍出发时相互间隔开了数千里地,可是却同时赶到了同一个进入云梦大泽的隘口。两家领队的长老迎头碰了一个正着,顿时全傻了眼。

    没一刻功夫,相同的情报就传到了刑天家和申公家两家长老会的手中。申公豹歪着脑袋搞不清刑天家是如何知道云梦大泽这个风水宝地的。而夏颉么,则是皮笑肉不笑的对刑天厄说道:“哦?申公家也去了?二师伯果然是偏心得厉害啊!呵呵呵呵,才两家人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咱给他凑成三户人,省得日后大秦寂寞啊!”

    说了一番让刑天厄摸不清头脑的鬼话,夏颉出门就往相柳家的府邸逛悠了一圈。

    于是,等得刑天家、申公家的两支队伍刚刚在两处相邻的小山谷内搭好木楼呢,附近不远处的一片山谷中,又传来了破土打地基的声音。两家的领队长老跑去一看,相柳家的几个长老正带着憨厚的笑容,远远的朝他们迎上来呢。

    事情至此,也就没有了保密的需要。刑天家、相柳家、申公家,大夏巫家中保留下来的实力最强,背后靠山也最硬的三大巫家干脆坐在了一起,进行了一轮秘密的商谈。商谈的结果毋庸多说,反正看三大家主每天乐滋滋的笑得好似老狐狸的表情,就知道其中的关节了。

    大夏原本就几乎空荡荡的国库再被狠狠的砍了一刀。刑天家调动了大批的军械、相柳家调动了大批的钱财辎重、申公家调动了大量的百工匠人,全偷偷摸摸的送去了云梦大泽。三家在那边秘密安置的族人,也上升到了十万人之巨。这十万人,就此在云梦大泽韬光养晦,再也不理会外界的一切。

    夏颉老老实实的履行他定天军令的职务,领了大队士卒巡视天下,威慑诸方诸侯。

    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郦三个老家伙生平第一次倾力合作,将王庭的大小事务打点得整整齐齐,一点一滴的恢复着大夏的元气。

    而履癸,正如夏颉在前世里史书中读过的那边,坚定的以一个恒定的加速度不断的朝一个合格的昏君所转化。酒池肉林,荒淫无道,各种暴行几乎是一夜之间全出现了。如今他每天只操持一件国务,那就是不断的发布谕令,要求天下属国尽快的进贡、进贡、再进贡,不断的献上财宝美女以及各种奇石巨木,扩建大夏王宫。

    如是者才一年不到的时间,被大夏剥削得就连最后一条裤子都保不住的各方诸侯,几乎是同时造反。

    在突然冒出来的白蟰、易昊等人的串联下,叛乱的军队从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同时向大夏发动了进攻。正如刑天厄他们所担心的那样,在叛军中担任了重要角色的白蟰,果然是挺着一个大肚子!

    此时夏颉聚集起来的定天军已经膨胀到三百万人的规模,但是他却不愿意就这样挥舞着屠刀杀向这些叛军。他悄悄的一人跑到了通天道人在商族,不,在商国领地内的道场,向通天道人求一个主意。

第二百四十一章 闭关十年

    商族已经立国成功,当然,这并没有得到大夏的承认,因为商汤根本没有向大夏递交公文。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的大夏乱得一团糟,谁还有功夫理会这些事情?叛军更是隔断了安邑到商国之间的道路,就算日后大夏为了这些事情追究起来,商汤也有大把的理由可以推卸。如果大夏不能平定这些叛军,商族立国的文书,定然是没办法顺当的递交上去的。

    城外数十里一处小山丘前,通天道场正是热闹。数千名身穿道装的男子或是坐在树下调息,或是往来蹦跳修炼体术,或是做起法术引来阵阵风雷,或是围绕着一些体形硕大的壮汉,听他们瓮声瓮气的讲述一些道法奥秘,并无一个闲暇的人。

    进了道场大门,一处长宽里许的广场上,无数道装男女围着一些容貌飘逸的炼气士,正在请教修练中碰到的问题。广场尽头的大殿比起数年前道场刚建成时规模何止大了十倍?尤其大殿后的后院更是繁花似锦、草木葱茏,景色秀美到了极点。有大法力者从地下通了几条水脉在后院,那水汽蒸腾,薄雾在草木间萦绕,偶尔有细鸟小兽出没其中,大有意趣。

    后院一条蜿蜒的小溪边,一块凸起的黑色大石上,一间小小的四柱木亭正斜斜的倚在小溪上方。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手捧细瓷茶杯端坐亭内,亭外草地上,广成子、多宝道人等弟子躬身侍立着。

    通天道人身披大红道袍,手持大红色瓷碗,一边大口吞着茶汤,一边大笑道:“哎呀呀,这么多年的怨气,却是一朝得解。想当年贫道不过是一不小心宰了他们几个天神、巫神之流,就被告去了师尊那里。如今可好?不需贫道动手,他们自己死了个干净!”

    太上道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手上拐杖往地上点了点,淡淡的说道:“师弟,在弟子们面前,当谨慎。”

    通天道人脖子一扬,两道剑眉斜斜挑起,大笑道:“何须谨慎?那帮天神、巫神死得干净,贫道心中高兴,有何不能说的?”他冷笑道:“那种心里高兴却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面目来,贫道不乐意为之。”他眉毛狠狠的抖动了几下,故意狠狠的挑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怪怪的笑容。

    原始道人无语看着亭子的茅草顶,过了一阵才淡然道:“师弟这道场好生兴旺。”

    通天道人立刻放下手上茶碗,笑吟吟道:“这是门下弟子争气。师兄门下,不也有个申公豹么?”

    “申公豹不如你的那些徒儿,差得太远了。”原始道人横了通天道人一眼,冷冷说道:“贫道却也不会逆天而行,给那些新进门人偌大的好处!”

    通天道人听得这话茬儿,立刻顾左右而言他的转了话题。他大惊小怪的看着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大叫道:“啊呀,却还忘了问一句,两位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这个嘛~~~多宝啊,去后面园子里采点儿鲜嫩的瓜果,洗刷干净了送上来。呵呵呵呵,都是一些人间的粗陋果子,不过却是师弟我亲手种下亲自施肥灌溉,好容易才长出来的,师兄你们可不许不尝尝。”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面面相觑了一阵,齐声叫道:“你亲自去种瓜果?”

    通天道人‘呵呵’一乐,已经将某个话题封得死死的:“商汤徒儿奉师弟我为国师,日后这商国之事嘛,师弟我是一定要小心看护的,师弟又怎能不知农稼之事?呵呵呵呵,这果子还是第一茬收割,师弟还没试过味道。两位师兄一定要多尝尝。”

    一听通天道人这话,太上道人还好,原始道人的面色就突然变得有如玄冰一般冷静。他朝通天道人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善,这也是好事。师弟好运气,收了商汤做门徒,果然是好运气。只是不知日后在商汤和夏颉这两个门人之间……”

    通天道人深深的望了原始道人一眼,他淡淡的说道:“商汤和夏颉都是贫道的徒儿,夏颉入门在前,是师兄;商汤入门在后,是师弟。夏颉是第一个投入贫道门下的巫,故而贫道对夏颉是高看一眼。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今后也如此!夏颉和商汤之间能有什么事?”

    原始道人不再说话,他扭头看向了亭外,多宝道人正端了一个木盘走过来,上面端端正正的放着十几根青翠欲滴还带着点点水珠长约尺许的怪异果实,其果如纺锤形,上有瘤状突起。若是夏颉在此,他会吃惊的大叫:“苦瓜?”

    “来来来,两位师兄试试这果子如何?贫道也是第一次种了,却还没有试过的。”通天道人殷勤的给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分别递过了一根表相最好颜色最为翠绿的。太上道人、原始道人接过苦瓜,谢过了通天道人,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这见所未见的古怪物事,小心翼翼的一口咬了上去。

    ‘波’,苦瓜的表皮破碎,一股股浓烈的汁液涌入两个老道嘴里。可怜这苦瓜被通天道人日夜用灵气灌溉,果肉丰满,液汁丰沛,那苦味更是比它野生的同类强烈了数百倍。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往日就算偶尔吃几个果子,也都是些甘美绝伦的仙果、神果,哪里吃过这种苦头?

    通天道人自己拿了一根苦瓜在手上,却很谨慎的没有去碰它。他看着两位师兄,很邪气的笑问道:“两位师兄,滋味如何?”

    太上道人半晌没吭声,他拧着胡须看了通天道人一眼。原始道人却是面不改色的重重一口咬在了苦瓜上,沉沉说道:“唔,滋味还不错。清雅奇特,别有一番味道。这等果实,唔,正好作为门下徒儿日常所用,可以随时提醒他们精诚用功。”

    有这么神奇么?坦白说,这些苦瓜就是通天道人在野外见了,临时起意栽种着赏玩的,他还真没吃过这东西。听原始道人说得如此神异,通天道人却也不戒备,张开嘴就是一口咬了下去。通天道人整个僵硬在了那里,眼珠子差点就没从眼眶里跳出来。过了许久,他慢慢的将苦瓜从嘴里ba出来,嘴角挑了挑,朝多宝道人露出一个灿烂的邪恶笑容:“多宝啊,把这瓜果分给你二师伯门下的师兄弟啊?好东西哩,独享却是无趣了……来来来,诸位师侄‘不许’客气,都给贫道大口的吃!”

    原始道人眉头挑了挑,没吭声。太上道人早就把那根苦瓜丢进了小溪里,笑吟吟的看着广成子他们接过多宝道人递过去的苦瓜。反正不是他门下弟子,太上道人一点儿都不心疼。

    长者赐,不敢辞,广成子、赤精子几个苦着脸将那味道无比刺激的苦瓜吞了个干干净净,眉间眼角都能滴出苦汁来。

    通天道人乐得‘哈哈’大笑,指着广成子几个笑得是不亦乐乎。正笑间,通天道人突然心里一个激灵,急忙说道:“多宝,去门外迎你夏颉师弟进来……唔,金光啊,你去城里把商汤找来。”多宝道人点了点头,顺着小溪边的石板道就往前院行去。金光道人清啼一声,身体化为一道金光飞逝不见。

    通天道场大门外,夏颉背着双手看着那些商族的族人在那些精怪的指点下练习各色法术,频频点头。这些商族的族人也就罢了,法术修为大概和他前世的水准也差不离,但是这些精怪么,数年不见,他们却是道行精进得厉害,其中几个格外出色的精怪已经是周身清气缭绕,头顶隐约可见清气莲花盘旋,显然已经入了港,距离长生的仙人境界,也不过是一脚半脚的功夫了。

    因为夏颉身上那打着大夏高等级大巫身份的黑色巫袍,往来的商族族人都谨慎的避开了夏颉,没人敢靠近夏颉身周十丈之内。更有一些面容精悍道法修为也不错的青年人在一旁对着夏颉凝神注视,一点儿都不掩饰他们对夏颉的防范之意。夏颉歪着脑袋朝那些年轻人看了一阵子,那些年轻人也一个个气昂昂的盯着夏颉,更有几个脾气暴躁点的摩拳擦掌的想要上来和夏颉分个胜负出来。

    眼看着这些商族中的激进年青人就要上来找夏颉的碴儿时,夏颉的老熟人当年他雇用过的那头黑熊精穿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一裘杏黄色道袍,摇摇摆摆的从道观内走了出来。黑熊一看到夏颉,顿时裂开大嘴笑起来:“阿呀呀,是饭东……诶,是夏颉师兄来了啊?哈哈哈,师尊见了你铁定高兴。怎么在门外站着呢?走走,咱们进去说话,我在柴房里偷偷埋了一坛子好酒,正……”

    眼珠子转悠了几圈,黑熊朝那几个瞪着夏颉不转睛的年青人大声咆哮道:“滚,滚,在这里围着干什么?这里又没有膘肥体壮的母黑熊,有什么好看的?都给老子滚!回去把五雷咒练上一千遍啊一千遍,否则老子揍死你们这群乌龟羔子!”

    挥动着大拳头对着那帮子年轻人一阵乱揍,打得这群年青人做鸟雀散,黑熊这才‘嘎嘎’笑道:“以后见了夏颉师兄,你们要喊他师伯祖!他可比老子还早入门……诶?夏颉师弟?”黑熊傻乎乎的原地转了几圈,大声叫嚷起来:“夏颉师弟?你人呢?上哪儿去了?俺知道你道法神通厉害,别耍我啊?我柴房里还有一坛子好酒,平时我不敢挖出来喝啊?正好你来了借着你的名头喝个痛快啊?”

    多宝道人正好走出了道观大门,听到黑熊的大声叫嚷,多宝道人一脚踢在了黑熊的屁股上,大声训斥道:“你这黑厮,又偷偷的藏了酒?回去把太清紫霄神雷符画上一千遍!不画好,就连粟饼都没有你吃的!”

    黑熊突然委顿下来,他耷拉着脸蛋,有气无力的哼哼道:“啊……大师兄,一百遍成不?当着孩儿们的面,给我留点面子啊?”

    多宝道人冷哼道:“三千遍!你去不去?”

    黑熊抱着脑袋就往道观内冲去,一边冲一边嚎叫道:“一千遍,俺这就去。老天啊,太清紫霄神雷符,要了我的命了。”

    多宝道人低声喝骂了几句,左右看了看,诧异的叫道:“怎么?夏颉师弟呢?噫?师尊怎会算错?夏颉师弟上哪里去了?”多宝道人面色惊愕,双手在袖子里一阵仔细的盘算,却只算出刚刚一盏茶时间前夏颉还在道观门口晃荡,但是现在却有如鸿飞冥冥,再也算不出他的下落来。多宝道人甚至不能算出他到底是如何离开这里的。

    “不可能啊?夏颉师弟再厉害,也不可能就这么几年的功夫,那道行就比我还要深厚罢?”多宝道人骇然道:“三界之内,道行能胜过我的,只有大师伯、二师伯和师尊,玉鼎、太乙他们的道行,离我还差了一线,广成子师弟无非是法宝厉害罢了,这,这,谁遮盖了夏颉师弟的形迹?居然让我一点前因后果都算不出来?”

    毕竟是道高德隆的上古炼气士,多宝道人稍微有点失神后立刻平定了心神。他化为一道清风直飞进了后院,向通天道人禀告此事。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诧异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闭目掐算起来。过了一阵子,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同时睁开眼睛,微笑不语。通天的人则是一声怪叫,化为一道红光冲天而起,将那亭子撞成了粉碎,瞬息间就不知道去向了。

    一片鸿蒙,不分上下左右,没有东南西北,不分空间时间,完全还处于宇宙没有开辟时的一片鸿蒙。

    这片鸿蒙里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气流在翻滚,偶尔有几丝黑白二色的气流产生,瞬间就化为黑白灵光不知飞去了哪里。无边无际的虚空里,只有一点儿紫光闪烁,看似微弱却无比的神异,不管距离那点紫光有多远,这一点紫光似乎就在人的心头点亮一般,就算闭上了眼睛,它也清晰的出现在人的识海中,宣示着它的存在。

    夏颉正站在通天道观门口看黑熊训斥那些商族子弟,突然间只觉身体一虚,好似穿越了无数层怪异的屏障后,等他恢复神智,他已经到了这个古怪的地方。那点紫光在极远的地方,却吸引着夏颉本能的朝那个方向飞去。

    也不知道飞了多久,似乎是飞过了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总之在这一片鸿蒙中,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不复存在。夏颉就在这一片虚空中飞行,无数的灰色气流从他体内翻滚而过,带走了他体内的一些东西,似乎又给他体内留下了点什么。

    渐渐的,夏颉看清了那一点紫光的全貌。那是一栋古朴简单线条柔和让人觉得很舒服的宫殿。宫殿的规模不大,宫殿的每一处都射出朦胧的紫光,紫光照在身上,一缕缕热气就从毛孔直接渗进了身体,身体就很舒服,心里就感觉到很安全,很无忧无虑,心神渐渐的沉浸在一种玄而又玄的境界中,原本浑然一体的神识好似渐渐的崩解,有如一块巨石崩解成无数细细的粉末,慢慢的融解在天地中,成为天地的一部分。

    对天地的领悟在以一个恐怖的高速不断的飙升,夏颉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他玄武形元神冲出头顶,大口吞噬着这座宫殿射出的紫光,渐渐的,龟形元神慢慢的化为一摊紫金色的液汁,一个朦胧的人形在其中渐渐衍化出来。

    几缕极细的清气自宫殿nei射出,慢慢的融入了夏颉的身体。他的肉身顿时崩解,紧紧留下了一点儿晶亮的黄光。

    灰蒙蒙的虚空中突然有和风、雨露凭空生成。那紫气荡漾的风雨撒在那一点黄光上,好似种籽发芽,那黄光生长成了一段九节莲藕,其上拔出了六根金色叶杆儿,六片巨大的莲叶生出,其中打出了一团金色的莲花。莲花绽开,莲蓬上躺着夏颉,身高丈二,长臂迥异常人,皮肤光洁如玉,自内而外的透出一份温润的黄光。

    夏颉睁开眼,他发现自己的肉身已经产生了玄妙至极的变化。

    夏颉长身而起,一裘黑袍凭空出现在他身上,他一步跨出,走进了那座宫殿。

    一条极长的甬道。甬道高有百丈左右,宽只不过十丈,给人一种磅礴却并不凌人的气势。甬道的四壁不断的闪过片片云霞光彩,里面有太极两仪生消变化,天地万物繁衍生息,日月星辰恒古流转的奇异景象。这些景象完美的融为一体,就连景象中的一片叶子的颤动,都透出了一股子让夏颉还没有资格领悟的‘道’的气息。

    夏颉已经大致上猜出了这是什么地方。他毕恭毕敬的顺着甬道朝前行去。

    此刻,他身处神话的最终极传奇。

    心无旁骛,夏颉心中此时只有一片赤诚。

    每向前行走一步,距离神话就近了一步……最近,夏颉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踏进了那一处浑圆形的殿堂。

    朴素柔和的殿堂内,九团紫色火焰组成的鼎形虚影正在按照一个玄奥的轨迹移动。九团鼎形虚影喷出一道道无形的火焰,烧灼着悬浮在虚空中的数百件物品。这些物品有着各色奇光异彩,自这些物品上透出的庞大的能量气息,让夏颉为之震惊。

    大殿尽头的一方蒲团上,一团黑白雾气静静的悬浮着,静静的旋转着。渐渐的,这团雾气凝缩在一起,化为一名慈眉善目的胖乎乎的老道。老道的身形有点模糊,他轻笑着朝夏颉点了点头:“你是一个意外。你原本不应该在这里。但你很知机。你并没有试图改变什么。”

    “我无力改变什么。”夏颉坦然的看着老道。

    “也许无力,也许有那机会。谁说得清呢?”老道苦笑了一声,轻笑道:“当年你来的时候,老道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子。天地运行有他自己的道理,哪怕是多出了一粒沙,都会造成极大的麻烦。何况是多了你这么大一个人?”

    温和的看着夏颉,老道轻轻的赞许的说道:“幸好,你行事很好,很稳重。否则,老道会很头疼。”

    “天下怕是没有能难住你的事情罢?”夏颉回想了自己这一辈子的经历,没错,他近乎无为。他也的确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除了最近让刑天家分化出一支血裔去云梦大泽的事情。

    “天下有很多能难住我的事情。”老道笑着摇了摇头,叹息道:“比如说,那个火急火燎的自投罗网的。”

    大片红光风风火火的自殿外冲了进来,通天道人大叫大嚷道:“师尊啊~~~手下留情~~~你抢我徒儿做什么?”

    急速围着夏颉转了一圈,通天道人挑了挑眉毛,惊愕的说道:“耶?得了这么大好处?奇怪呀?这老不死的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啧啧,此非善地,不可久留!徒儿,跟为师走……赶快走,这里留不得!”

    一手抓起夏颉的手腕,通天道人拖着夏颉就往外跑。

    老道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语气中透出了几分严厉:“老三啊……你踏出大门试试!”

    刚刚举步待行的通天道人突然浑身僵硬,他慢吞吞的转过身体,俊美邪异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谄媚的笑容。他大步走到老道身边,殷切的朝老道行礼道:“哎哟,这不是师尊大老爷您么?好久不见呀!徒儿一时眼花,刚才都没看见您咧!得了,您忙,您忙,徒儿也不给你添麻烦哩,这就走,这就走。可千万不要留徒儿款待茶饭什么的。”

    谄笑了几声,通天道人转身又待离开,老道突然摸出了一块金砖,重重的劈在了通天道人的后脑勺上。

    ‘当啷’一声巨响,震得夏颉头昏眼花耳朵里‘嗡嗡’直犯晕。金砖在通天道人脑袋上迸出了万点火光,打得通天道人乖乖的盘膝坐在了地上刚刚冒出的蒲团上,垂头丧气的连声哀叹不已。哀叹了几声,通天道人有气无力的指着夏颉叹道:“徒儿,来,见过你师祖。你师祖最是大方不过,后生晚辈见面了,肯定都有好宝贝赏赐的。”

    干咳了一声,夏颉朝老道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徒孙见过师祖。”

    老道横了通天道人一眼,冷笑道:“宝贝?老道还有什么宝贝?”

    通天道人歪着嘴巴‘嗤嗤’冷笑道:“没宝贝?您好意思说?”

    老道脸蛋哆嗦了一下,随手朝夏颉一抓,将夏颉手镯中的灭绝印、风火钱、狼牙棒等物都抓了出来。他手上喷出两团紫火,对着这几件法宝一阵灼烧,又从他袖子里飞出各色彩光包裹着的奇异材料融入了几件法宝内。渐渐,灭绝印变成了和广成子的翻天印一般形状规整的印玺,风火钱融入了灭绝印中,狼牙棒则是更重了许多、灵妙了许多。

    老道将新的灭绝印和狼牙棒还给了夏颉,随后看着通天道人苦笑道:“够了?”

    通天道人昂着头看着天花板,慢条斯理的伸出右手,轻轻的搓了搓手指头。

    老道重重的抽了一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随手丢进了夏颉怀里,然后又怒视通天道人道:“可够了?”

    通天道人这才慢慢的收回右手,轻笑道:“师尊,您喜欢清静的,徒儿也就不多打扰了。夏颉啊,跟为师的回去。”通天道人站起来就要走。

    老道淡淡的说道:“夏颉留在这里闭关十年。十年后他再回去,到时候随意他怎生做。老道座下,已经很久没有人听我讲经了。”

    通天道人皱了下眉头,他嘻笑道:“师尊说得哪里话?您老想要人听经,徒儿马上给你送四五万徒孙上来。只是夏颉么……”

    老道望了他一眼,冷笑道:“若他此时回去,必死无疑。”

    “你~~~”通天道人长吸了一口冷气,扭头看了看夏颉,皱眉道:“徒儿可没看出来夏颉是短命之人。”

    老道干脆的说道:“若他现在走,他的命相马上变得和蜉蝣一般短命。”

    “你这是~~~”通天道人眼里能透出火来。

    老道近乎惫懒的说道:“我耍赖,你能奈我何?我是你师尊,你是我徒弟。”

    通天道人气鼓鼓的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道:“夏颉,为师也没办法了。你在这里听经十年,也有大好处。十年后你再回去罢。旒歆那里,为师会派人通知他们的,你不用挂记。”

    “站住!”老道叫住了通天道人。

    通天道人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老道,苦笑道:“还有何事?徒儿最近很小心谨慎,并无犯错!”

    老道冷笑道:“你还有三年面壁的处罚没有罚完,今日正好凑巧,在这里面壁三年了再说。”

    通天道人眼睛一鼓,指着夏颉怪笑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嗯,夏颉,为师当年在金鳌岛没有罚完的三年面壁,你顶替上。”

    “老三!”老道突然冷哼道:“够啦!”

    老道淡淡的说道:“你剑劈域外之人的亚特兰蒂斯岛,已经从他们手上抢过了补全太阴星太阳星的功果。你抢在你两位师兄前面收了商汤做弟子,这数百年的道统功果再加上去,也足够你使用了。这三年你就在这里面壁受罚,不要贪图太多。”

    通天道人低头沉思了好一阵子,最终才缓缓说道:“夏颉他……”

    “他有他的造化。”老道很干脆的说道:“你毋庸替他担心。你门下弟子这么多,你能一一的护得他们的周全?若是为师放你回去,不让你在这里面壁三年,你的门人是好过了,你两位师兄那边却未免难看。”

    “喏!”眼看事情成了定局,通天道人也干脆的领命,走到老道身边,一屁股坐在蒲团上。随后,他看着大殿空中飘动着的鼎形火焰,‘嘻嘻’笑道:“师尊,你把大夏的九鼎本体还了回去,却把九鼎真灵留在这里做苦力,啧啧……”

    九鼎的真灵么?夏颉抬头看着那九团鼎形火焰,突然觉得这些火焰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老道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非得分开他的本体和真灵不可,否则,他还不知道闹出多少麻烦。那些不可料的因素,有夏颉一个,已经够了。不能再多了。”

    九团鼎形火焰轻轻的闪了闪,飞行的速度突然增快了数百倍,似乎在对老道的话表示自己的不满。

    老道轻声一笑,随手朝夏颉招了招:“来,老道这里正好有一篇经文,想要找个人传授了。你不用担心下面的事情,自然有人给你传信回去了。这十年,你就安心呆在这里罢。”

    夏颉无奈,他怎可能拗得过这老道?没看到通天道人都乖乖的吃瘪了么?他只能躬身一礼,随后盘膝坐在老道面前,听他慢慢的讲述那深奥的经文,一心一意的参悟起其中的奥秘。

    空中的九团鼎形火焰闪烁了一下,随后大殿内恢复了平静。br>

第二百四十二章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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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介绍:
前生执行特别任务,被敌伏击重创,在坚决完成任务的觉悟下拼死一击,引发九鼎之一--Zone53的秘密研究对象的能量爆发,被不明力量在不明规律下送到了一个奇怪的时代,亲身经历了中国历史上号称神话的终结、历史的开端的大夏朝末期的血雨腥风,见证了大夏朝从极其强盛到突然衰竭的历史变迁,以巫教星宗潜星的身份无奈的看到巫的陨落以及道的兴起,并且和历史上传说中的那些神一样的人物有了各种的纠缠,亲自目睹了历史是如何变为故事,故事成为传说,传说最终演变成了神话,而后又全部消散在了历史之中,仅仅留下只鳞片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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