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扩军,扩军
太阳光在蚩尤山城四周青黑色的山壁上反射出让人不安的幽深光焰。一层层深邃的光好似从那些厚重的山壁里浮出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坟墓里飘荡的鬼火。山风阴恻恻的扫过山城,荡起了无数的枯枝落叶。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情形,蚩尤山城附近的山林,可是四季常绿的热带雨林。只能说,有一种奇异的力量灭杀了山城周边的生机,才出现了这种情况。
原本戒备森严的山城城墙,如今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修为低微刚刚化为人形的精怪在上面探头探脑。夏颉堂而皇之的穿过几道城门走进了蚩尤山城,硬是没一个精怪敢吱声询问他。
城内街道上,夏颉第一次来蚩尤山城的时候,都还到处涌动着来着更加南方的蛮荒之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异族商人,但是此刻也只有不多的一些容貌粗陋的蛮国百姓拉着一辆辆大车行进在街道上,将一袋袋不知从何而来的粮食以及一些不甚华美的器具用品交易给路边商铺的老板,换取一些不多的钱物※有商铺的货架都是空荡荡的,很少见到以前那无数的珍奇宝物。
这就是战争,毁灭性的战争。
盘庚率领蛮国军队,在海人和大夏的决战中坚定的站在了海人那个阵营。在港口战役中蛮国大军强顶大夏倾国之军,结果蛮国精锐死伤惨重。战后,盘庚麾下最后仅存的五百万战士被夏颉一骨碌的收编为‘蛮军’,以巫药控制了神智,成为了夏颉忠心不二的打手。这几乎让蛮国积存下来的所有菁华损失殆尽,在南方蛮荒山林之中,你没有了巫力,就没有了吸引力和凝聚力。
可想而知,手下武力受到极大挫折的盘庚,对于这一片无穷无尽的山林的掌控力已经降低到了一个极限。异族商人都不来蚩尤山城交易了,篪虎族这样的附庸部族也都敢于在没有得到盘庚王令的情况下调动几乎全族的军队,损失了几乎全部军队的蚩尤山城落得如此凋敝的下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蚩尤山城到如今还没受到某些大部落的攻打,也只是虎死不倒威,最后残留的一点威风还在震慑四周的部族而已。
夏颉走到了蛮国宫殿所在的山崖边前。这里还算景气,大盏大盏的兽油灯盏大白天里还在熊熊燃烧,将偌大一片广场熏得热浪袭人。一队队精神抖擞的战士身披皮甲,正在附近往来巡逻。这些战士弱的不过四五等巫武,强的也有寻常意义上的高鼎位水准。那站在通往王宫内部的大门口的几个巫,甚至有真鼎位八鼎以上的强大实力。
“毕竟是统治南方无数年的蚩尤后裔,就算失败了,还能拿出这么一股子力量来。”夏颉啧啧赞叹了几句,神念扫过,已经发现了暗处隐藏的数百名强大的巫。“唔,不错,有了这批高鼎位的高手,在鼎位高手极其稀少的山林部落里,还是能发挥极大作用的。以盘庚的手段,辅以这些高手,还是能震慑那些部族,让他们不敢乱来。那,我也不能太过分了就是。”
两名比夏颉更要高了半个身体,高大强壮不似人类的壮汉披着一整套沉重的金属铠甲,有如两尊铁塔一样‘隆隆’行来。隔着十几步远,他们就沉声喝道:“干什么?在这里张望,找死么?”两人都从背后拔出了沉重的牛角巨斧,脸上带着嗜血的狞笑,不怀好意的将斧头在手掌上轻轻的拍打着。鲜红滑腻的舌头轻轻的扫过嘴唇,两人凶残的目光在夏颉的周身关节上细细的打量着。
真鼎位九鼎的巫武!而且气息古怪,不似纯正的人类。
夏颉神识扫过这两条长得一模一样的壮硕汉子,心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真鼎位九鼎的高手,这在大夏官方也不过三十几人。加上刑天家那一批回复寿元重新出山的老怪物,也没达到一百。堂堂大夏都只有这么点真鼎位九鼎的高手,在连受重创的蛮国,还能看到两名这样的顶级巫武,实在是出乎夏颉的意料。尤其这两个汉子,怎么身上还有一种古怪的野兽气息?
“两位,吾是大夏猛天候,大夏新立定天军军尉夏颉。还请两位通告盘庚大王一声,就说夏颉求见。”夏颉很有礼貌的朝两人做了一揖。
头顶恶风传来,两条壮汉听得夏颉的名字,居然是同时挥动巨斧当头劈下。左边那汉子大叫道:“哎哟,你就是那个哄了咱们的夏颉?”
右边那汉子怪笑道:“打死了你,我们肯定有肉吃。”
真鼎位九鼎巫武的实力是何等可怕?轻轻一击就能摧毁高山、就能掀起大海←们劈下的斧头,速度真比电光还快,夏颉措手不及之下,就连兵器和法宝都没时间取出来,只能强行举起双手,朝两柄巨斧迎了上去。一道紫光自体内闪出,紫绶仙衣本能的护住了夏颉,夏颉体内真元流转,那黑不黑、白不白处于混沌状态的不知名真元顺着经脉狂涌而出,将夏颉的手掌厚厚的裹住了一层。
一声巨响,夏颉被砸得陷进地面数十里深。好沉重的一击,夏颉双手高高的举在头顶,半天没办法放下手来←狠狠的摇动着脖子,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好似自己被这一击打得矮了几寸,怎么浑身的骨头关节都这么酸巴巴的别扭?体内真元被打得崩溃,无数道真元有如残兵败将般满身体乱窜,幸好都还认得回家的路,都在急速的流回金丹,被金丹重新熔炼后又缓缓的回到了周身经脉中。
两只手掌的皮肤肌肉全部炸开,露出了金色的骨骼。夏颉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骨骼居然变成了金色。按照通天道人的说法,上古先天之人的生而有玉骨冰肌,先天之人升为仙道之后,骨骼透明有如琉璃。而一旦突破了仙道,到了某种玄而又玄的与天地共生的极高境界时,骨骼就转化为金色,体内的真元也会发生变异,和天地更加的契合。这个境界,也就仅仅在通天道人他们三人之下而已。
“呃,我居然到了这个境界么?”夏颉呆呆的看着自己两只骨头嶙峋的手掌,呆呆的说道:“那,我那变异的真元,就是所谓的鸿蒙清气?啊,居然一直忘了询问一下师尊,我在北方雪原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情。怎么我就到了这个层次里?”
到了这种境界,修道人肉体孱弱的最大弱点已经不成问题,随着体内鸿蒙清气的一步步增强,肉体强度会直线上升。多宝道人能以肉身硬扛翻天印的轰击,就是这个道理。夏颉虽然是初步踏入这个境界,但是毕竟肉身和真元都得到了本质上的提升,两名真九鼎的巫武一击没能砸死他,也就是他如今肉体格外变态的缘故。只见一道道黑白分明的气流自手肘上残留的血肉中一缕缕的射出来,缠绕在金黄色的骨骼上,被炸开的肌肤立刻一层层的重生,这个过程就连一点儿痛楚都没有。
“妙极!加上我土性大巫的大巫之躯,我岂不是打不死的小强了么?元神不灭,即为不死。加上我如此古怪的肉身。”夏颉哈哈长笑几声,拍了拍正着急的在他身上乱抓挠的白,施展土遁,瞬间出了地面,右手幻化出一只金光灿烂的丈许方圆大掌,一掌朝那两名正踉跄着爬起来的大汉扫去。
两条大汉蛮力惊人,肉体实力全面压制住了如今的夏颉,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但是夏颉手掌上凝聚的两股真元也不是好消受的。两股奇异的力量直透两条大汉体内,冲得他们浑身经脉膨胀欲裂,轰得他们五脏六腑差点没炸开。两条汉子就连调用他们体内的巫力抵消这道真元的法子都不知道使用,只是凭借着强大的肉身强行抵消了两道真元,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们连最基本的运用巫力的法门都不知晓,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修练到真鼎位九鼎的实力。
两人刚刚爬起来,背后就一股狂风吹来,夏颉金色巨掌狠狠的轰在了两人的后心上。这手掌上蕴藏的排山倒海的力量也就罢了,大巫们最不怕的就是蛮力轰击。但是掌心那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的三千六百道降魔天雷同时发作,就实在是太阴损了一点。
只听得晴天里一道霹雳响起,无数道刺目的金色电蛇凭空涌出,两条壮汉被强劲的电流打得‘吱哇’乱叫,有如腾云驾雾一般被大飞出去数里远近,一头撞到了山崖上。夏颉却还不肯罢休,双手连连变幻法诀,连续一百三十多道‘泰山压顶苻’朝两人压了过去←偶尔还小指一动,又是几道降魔清雷轰下,轰得两条汉子浑身麻痹,一道道电光在他们身上‘嗤啦啦’的流转不定,哪里动弹得?
眼看两个大汉是那种只会动用肉身力量,一点儿巫力法诀都不知晓的粗鲁货色,又被电流麻痹了神经,此刻根本动弹不得,白立刻欢呼着打起了落水狗,化为一道白光,朝两条大汉飞扑了过去。只听得‘嗤嗤’声一阵乱响,无数道弧形白光激闪过处,两条壮汉身上的铠甲、铠甲内的小牛皮裤头、乃至浑身的头发、眉毛、胸毛、腋毛等等,尽被白锋利的爪子刮了个精光。
两个壮汉的肉体极度结实,白的爪子割划在他们的身上,只见乱糟糟的火星胡乱的闪起,却只是偶尔见到几条血痕,血痕却又瞬间愈合,强大的复原能力,让白气得‘吱嘎’乱叫。
泰山压顶苻使得无穷的重力压在了两个大汉身上。道家法诀玄妙无方,任是两人都是真九鼎的大巫,一时半会的也挣扎不起。白得意洋洋的站在其中一人的光头顶上,举起了一把乱糟糟的黑毛,兴奋的朝夏颉的比划着。
夏颉翻了个白眼,不理会胡来的白,笑吟吟的对那两汉子问道:“两位,可以给我通报一声,就说夏颉来访么?”
两条壮汉蜷缩在地上,相互看看赤身裸体的对方,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两人紧紧的捂住了下身,好似被人欺负的大孩子一般嚎到:“呜呜呜,你们欺辱任。呜呜,阿姆说了,不许我们光着身子到处跑。呜呜呜,阿姆,不是我们要脱下衣服的。呜呜!呜呜!”
呃!白两只爪子一松,他从两人身上刮下来的体毛胡乱的飘开,白有点尴尬的跳回了夏颉的身上,两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很有点羞赧←吱吱嘎嘎的叽咕着,向夏颉抱怨说这两个大块头不是好汉,不就是被自己刮光了衣服么?怎么就哭了起来?
夏颉急忙从手镯里拿出两件自己的外袍,丢给了两人。两人欢呼一声,也不哭了,擦了一把脸上的鼻涕和眼泪,用那外袍胡乱的裹住了下身,大声笑着朝夏颉生涩的抱拳行礼道:“你是好人哩!噫?怎么奇怪了?大王身边的人都说你夏颉是坏人啊?怎么今天看起来,你是好人呢?”
左边那汉子用力的点头道:“你挨了我们兄弟一斧头,没被劈死,这就是好人了。”
右边那汉子笑呵呵的说道:“你给我们衣服遮盖身体,没有丢丑,你也是好人了。”
两人同时指着白大声叫骂道:“就是这头畜生,最是恶毒不过,一定是个大大的坏人。”两人气势汹汹的瞪着白,白更是气焰嚣张的朝两人指手画脚的‘吱吱’叫骂着,三个相互瞪着眼睛,眼珠子通红通红的,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眼看就要动起手来。
“好啦!”夏颉重重的举手拍了一把白的脑袋,朝这两兄弟叫道:“我请你们吃肉喝酒,每天都管饱,你们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怎样?跟着我走罢!酒肉管饱的哩!还每天都有人陪你们打架!都是能吃你们一斧头不死的好汉!”夏颉虽然不够奸猾,但是对付这两个有点傻愣愣的壮汉,还是绰绰有余的←从两人一见面就说的‘有肉吃’,以及后面的一些言行判断出他们的喜好,立刻就发动糖衣炮弹进攻。
兄弟俩一下子就乐了。
左边那汉子大叫道:“肉吃饱?”
右边那汉子狂叫道:“酒喝够?”
两人同时叫道:“还每天有人陪我们打架?”
兄弟俩对视了一样,兴高采烈的扑到了夏颉身前磕头行礼道:“哎哟,你比盘庚那老家伙来得大方,我们跟你走。阿姆说了,谁给我们肉吃,谁给我们酒喝,谁养活我们,我们就跟着谁哩。”
夏颉呵呵大笑,从手镯中掏出了大块的烤肉、熏肉丢给了兄弟俩。这些烤肉熏肉,都是为白准备的,白的食量极大,夏颉特意准备了不少,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兄弟俩大声欢呼,抓起肉块大口大口的啃食着,看他们吃肉的疯狂模样,夏颉都觉得奇怪了,是不是盘庚故意虐待这两个明显灵智都没怎么开化的年轻汉子?否则怎么就几块熏肉么,蚩尤山城再落魄,还不能养活两个壮汉不成?
盘庚正在王宫内耷拉着脸蛋沉思事情,他手边放着一个酒坛,他也时不时的举起酒坛喝上几口酒。恰这时,一个王宫护卫气极败坏的跑了进来,大声嚷嚷道:“大王,不好了,不好了,那夏颉来了。”
盘庚震怒,他一把将那酒坛砸在了那护卫的头上,砸得那护卫头破血流的倒飞了老远,他怒声喝道:“夏颉来了又怎么?本王莫非还怕了他不成?嗯?夏颉,夏颉来了又怎么样?他叫篪虎暴龙,他还是本大王治下的山民!哼哼,大夏的天候,了不起么?”
那护卫捂住头上的伤口,可怜兮兮的叫道:“可是,大王啊,夏颉正掏出了许多的酒肉,在那里收买猿大、猿小两位将军哩。大王啊,您不是说,要慢慢的圈养起他们两个,把他们的野心折磨掉,好让他为我们蚩尤山城所用的么?可是如今他们都对夏颉口称‘主人’啦!”
“啊呀!”盘庚的心脏猛的抽搐起来,心头一阵剧痛,他惨呼道:“猿大、猿小他们?这,这两个杂种畜生啊!该死的夏颉,本王,本王……”盘庚气得癫了,跳着脚的诅咒起来。
猿大、猿小兄弟俩,本不是人类←们来历蹊跷,只能说南方蛮荒山林过于广大,里面各种珍奇生物数不胜数、无穷无尽,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太多。就以他们的出身而言,放在哪里都是一桩极其古怪的轶事。
他们的父亲,是一头异种金猿,乃是鸿蒙遗族,自来一直潜藏在蛮荒大山中辛苦修炼,以求超脱毛团,得成正果。鸿蒙遗族,例如鲲鹏、玄武等灵物,因为本体过于强横,修成正果达成不生不灭天神境界的难度极大,而这金猿比之鲲鹏、玄武,却也容易不到哪里去。也不知在蛮荒之地潜修了多久,久得这头老猴子都忘了自己的年龄乃至姓氏了,突然一切功果水到渠成,他飞升有望。
但,这老猴子以灵目扫遍六合三界,黯然知晓三界之中他金猿一脉只留存他一人,心中悲凄不已,一心指望着在人间留下他金猿的血脉。故而,他以快要飞升的正果功德,硬是做了一笔不甚地道的买卖。
猿大、猿小的阿姆,却是山林内一寻常蛮姑,自幼生得身躯高大、力量比之男子更盛许多。十四岁时,他们阿姆入山采蘑菇,被那一心作恶的金猿一眼看中,自山林中飞扑而出,抢了他们阿姆转身就走。堂堂快要飞升的鸿蒙遗族出手,其势快如闪电,一旁的诸多山民还没反应过来,金猿裹挟了那蛮姑,早就不见了踪影。
这老猴子却也有点心计,他唯恐蛮姑承受不住孕育自己后裔所需的庞大精元消耗,硬是耗费了无数的灵药和自己大量的精气,将蛮姑改造得比那顶尖大巫还要强横数倍。足足耗费了三年时间,这才和那蛮姑强行配合,三月以后,有了身孕,而且一胎双子,乐得那老猴子蹦蹦跳跳的无比欢欣。
蛮姑怀孕三年,腹中一对孩儿所需精气极其庞大,若非那老猴子整日里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些天材地宝硬顶住,两个孩儿还没成形呢,蛮姑早就被吸得精枯髓竭。如是三年后,猿大、猿小终于出世,生而有巨力,刚刚出生的小娃娃,满山遍野的乱窜,什么毒虫虎豹之类的,碰到了他们都是一分两半成为他们食粮的下场。
那老猴子眼看自己后裔有了结果,当下拍拍屁股扬长而去,三日之后,顺利飞升,成了正果。茫茫蛮荒山岭之中,就留下了一个寿元枯竭的蛮姑两个两个山魈般娃娃艰辛度日←自己的名字都忘记得干干净净,也就干脆连娃娃的名字都是蛮姑以老猴子的形象为姓,就姓了‘猿’字,同时按照出生的早晚叫做猿大、猿小。
这蛮姑对两个娃娃爱护到了极点,两个娃娃也因为血亲的关系,对她也是无比的依赖,比他们的老爹却是有情有义了万倍。蛮姑自幼传授他们山林中蛮民的方言,絮絮叨叨的交待他们一些外界山林的事情。两娃娃就每日里祸害了无数的野兽孝敬阿姆,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胡混到了十五六岁。
蛮姑毕竟只是人身,哪里负担得金猿一族生育后代所需得消耗?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她也就寿元枯竭,一条魂灵儿转去了幽冥。(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她却不想两个娃娃走他们老爹的后路,难不成两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娃娃,要他们学那老猴子一般在山林里窝着,每年春天发情了就去抢一堆女人回来交配么?故而,在她临死前,她交待了两个娃娃以后一定要去自己以前的部落,找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两个娃娃的外公去。
蛮姑自己还没多大,就被抢进了山里,她所在的那个部落也是一个极小极小的山村,从来没有多少见识↓也就按照自己小时候见到的,给猿大和猿小吩咐了,叫他们一旦碰到了人,就管他们要吃的。若是人家管他们吃肉,就听人家的话;若是人家再给他们喝酒了,那就给人家卖命罢。这是山林里小部落的悲哀,从来没有过什么好东西,为了一点酒肉、器具就要为大的部族、大的势力卖命。
蛮姑稀里糊涂的也没交待清楚什么,就这么撒手而去。猿大、猿小哭泣了一阵,还记得蛮姑的吩咐,一把火将蛮姑的尸体烧成灰后,兄弟俩也就稀里糊涂的出了山林,一路寻访他们日后吃饭的老板去了。
结果,兄弟俩出山碰到的第一批人,就是盘庚的属下。花言巧语的被人忽悠了一通,兄弟俩就乖乖的跑去了给盘庚效力,就连自己阿姆说的,要他们去找自己外公的事情都忘记得干干净净。
盘庚这蛮王不是个善人,他见了兄弟俩的身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同时也轻松掏出了兄弟俩的来历,更是欣喜若狂。为了收服兄弟两个,盘庚拿出了山林里训兽的法门,将那酒肉管制得极其厉害,时不时的叫兄弟俩去给他办些零碎小事,一旦事成了就给他们酒肉吃喝,以求慢慢的褪去他们的野性,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忠心打手。
刚刚训了这两兄弟还没一个月呢,夏颉领了大队人马,施施然的赶到了,而且还和两兄弟碰了面、交了手,更是不限量的给了他们酒肉。
一听得说猿大、猿小兄弟两个已经叫了夏颉主人,知晓他们来路的盘庚顿时气得心头绞痛眼前发黑,恨不得把出的刀子在夏颉身上狠狠的捅上数百刀才好。浑身哆嗦了好一阵子,盘庚才勉强咬咬牙齿,无比狰狞的吩咐了一句:“着夏颉那厮进来!”
王宫外,夏颉已经把猿大、猿小兄弟俩的来历掏得干干净净。听到了兄弟俩的阿姆临终前的遗言,夏颉立刻有了收服兄弟俩的方法,那就是用山一样的肉、海一样的酒去满足兄弟俩,让他们乖乖的跟着自己,成为自己的助手。
盘庚用训兽的手段对付兄弟两个,是为了得到两条忠心不二的打手、走狗。夏颉则是将自己和兄弟两人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他是雇主,兄弟俩是聘请的高薪员工,他满足兄弟俩的所有要求,兄弟两自然会给他足够的回报。
出发点和手段的不同,造成了迥异的结果。夏颉并不是比盘庚更富有,只是他更大方,心里没盘庚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所以他一出手,就击溃了盘庚在兄弟俩心头刚刚培养出来的一点点威信,成功的让两兄弟归于自己的属下。
满意的带着吃得满嘴流油的猿大、猿小兄弟两个走进了王宫,夏颉远远的就朝着坐在大殿尽头的盘庚拱了拱手:“哈哈哈哈,盘庚大王,好久不见,今日可一切安……那个……你是谁啊?”
夏颉呆呆的看着坐在宝座的那人,这人是盘庚么?可能么?
记忆中的盘庚,是一个圆球一般,每天有着极好的胃口,整日里吃肉喝酒的肉山。可是现在坐在宝座上的,是一个瘦得皮包骨头,有如骷髅架子一般的人。若非他的面部轮廓还有点盘庚曾经的样子,夏颉哪里敢相信这就是盘庚?
他结结巴巴的问道:“盘庚大王,你,这是病了,还是伤了啊?”
成功减肥了近千斤的盘庚扯了扯嘴角耷拉的面皮,阴沉沉的冷哼道:“本王……伤了……重伤啊……本王,是伤心啊!”盘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那几个字,大殿内平地里卷起了几阵阴风,吹得夏颉身上‘嗖嗖’的发冷。那语气之幽怨、阴森,让夏颉觉得盘庚是否用鬼巫秘法将自己转化成了幽冥中的厉鬼。
盘庚身体微微哆嗦着,指着夏颉身后的猿大和猿小,低声咆哮道:“猿大将军、猿小将军,你们这是干什么?”
猿大走上前一步,用力的拍了拍油乎乎的胸脯,狂笑道:“阿姆说了,谁给肉吃,谁给酒喝,就给谁卖命!”
盘庚气得狂叫道:“难道本王没有给你们酒肉么?”
猿小上前一步,大声叫嚷道:“肉太少,不够饱;酒太酸,不好喝!主人给的肉比你的多,比你的香;主人给的酒比你的酒好喝许多!咱们给主人卖命,不给你卖命!”
猿大憨憨的叫道:“阿姆说了,自己有酒肉却舍不得给我们吃的,都不是好人。我们山林里的人,最是大方,没有你这样小气的。”
猿小重重的跺脚叫道:“阿姆说得没错,我们山林里的子民,见了客人都要拿出全部的酒肉招待客人。你库房里有这么多的酒和肉,却每次只给我们一点点,小气,坏人!阿姆说了,山林里的子民若是小气的,就是最坏的那种!”
皮笑肉不笑的裂开嘴‘嘿嘿’了几声,夏颉唯恐再出什么意外变故,将兄弟俩按在了一旁座下了,自己也选了一块玉板端端正正的坐下,对盘庚怪笑道:“大王,猿大、猿小他们自愿跟随我,却也不算我抢了你的人,嘿嘿,还是说我这次来的正事罢。”
盘庚身体哆嗦了一阵,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眯着眼睛,苦笑道:“原本我蛮国酿酒的本事,就不如你大夏。”有点无奈的看了一眼猿大和猿小,盘庚自我安慰道:“罢了,五百万大军都能被勒索了去,我的孩儿们都还在安邑城做人质,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叹息了一声,盘庚看了夏颉一眼,问他道:“那,夏颉,你这次来,又有什么事?”他指了指空荡荡的王宫,冷笑道:“看看吧,我们蚩尤山城被你们扫荡了一遍,本王宝座上的宝石都被扒走啦。我们供奉的蚩尤魔神的头颅,也被你们的隐巫尊拿去祭炼巫器了,你这次来,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本王,穷啦!”
摆出了一副无赖地痞的模样,盘庚很光棍的摊开手←就是要哭穷,他穷得都瘦得只剩一张皮了,莫非你夏颉还能把他盘庚的皮扒了?
蛮国站错了阵营,海人失败之后,蛮国的精锐军队全归了大夏不提,就连盘庚所有的儿子都被放在了安邑做人质。尤其盘庚还发下了恶毒的血誓,必须是他在安邑城内做人质的那些儿子,才有资格接掌蛮国的王位。等于说半个蛮国已经落在了大夏手中。盘庚摆出这样的一副无赖做派,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点了点头,夏颉笑道:“是这样。唔,我大夏履癸大王着我夏颉组建定天军,专事平定大夏各处的叛乱。大王支援夏颉的五百万蛮军,如今正在夏颉的族地中镇守地方,却是无法调动的※以,夏颉还请盘庚大王再想办法,给我调集几百万人才是。”
“你,你,你!”夏颉一句轻飘飘的‘大王支援夏颉的五百万蛮军’,气得盘庚差点没吐血←指着夏颉,手指哆嗦了半天,嘴巴一张一张的,硬是没能说出一句话′然,对于夏颉所说的大夏到处都有叛乱这一点,盘庚是很高兴的。但是,夏颉向他要几百万士卒!
如今就算是抽了盘庚的筋,扒了盘庚的皮,剥了盘庚的骨头,他也凑不齐一支成规模的军队了。蚩尤山城菁华尽去,蛮国的各大部族还对这蛮王的宝座虎视眈眈呢,盘庚若是再把手上仅剩下的一点点精锐交给夏颉,他还不如直接抹脖子来得痛快。
盘庚阴沉着脸蛋,一点儿都不客气的看着夏颉,恶狠狠的说道:“要我死容易,要我再给你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的。”
拔出一柄三尺多长的玉刀,盘庚怒冲冲的站起身来,将玉刀狠狠的扎在了夏颉面前的地上←盯着夏颉说道:“拔起刀来,捅死本王罢。要人一个人没有,要钱一个铜钱都没有,要命么,本王这里的一条命,还有安邑城里我那些孩儿的性命,你全拿了去!”
猿大、猿小兄弟俩相互看了一眼,猿小突然凑到了猿大耳朵边,低声嘀咕道:“大哥,这瘦巴巴的老家伙这么穷,我们幸好没找他做主人啊!”
猿大轻轻的点头,不屑的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低声骂道:“看他住的房子这么大,原来这么穷,一个铜钱都没有……不过,铜钱是什么东西?阿小啊,你见过铜钱没?”
两兄弟在这里嘀咕,夏颉和盘庚将他们的嘀咕声全听到了耳朵里。夏颉只是抿嘴微笑,盘庚则是身体摇了摇、晃了晃,差点没吐血栽倒在地←气呼呼的看了看夏颉,又扫了那兄弟俩几眼,用力的点头道:“要人没有一个人,要钱没有一个钱,本王现在还有一百多斤肉全在这里了。夏颉,你看着办!”
当一个大王开始撒泼耍赖,夏颉也没辙了。
他苦笑着看着盘庚,寻思了片刻,终于说出了他这次的真正来意。
“那,也不用大王你出一兵一卒,只要大王给山林里的所有部族下一条王令,叫他们将族中的精锐交出来,就是了。”夏颉灿烂的笑了起来:“大王,那些部族的首领,对您如今的王位,也有了很大的威胁罢?若是他们手上的军队突然减少了大半,大王也有时间收拾这个烂摊子了罢?”
盘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他飞快的跳回了宝座上,用力的鼓掌道:“来人啊,上酒,上酒,上歌舞。哈哈哈哈,今日本王高兴,要宴请猛天候呀!来啊,把大臣们还有几位大巫都请来,本王今日大宴宾客!”
狂欢持续了七天七夜。面对盘庚的王令,以及夏颉出示的正儿八经的盖了履癸印玺的调兵公文,山林中的部族不敢违抗两位大王联合发出的军令,不甘不愿的交出了各自部族中保留下来的精锐部队。
夏颉领着浩浩荡荡的人马蜿蜒北去。这一次,他麾下的军队,顺利的膨胀到了九百万人的规模。不得不说,这一片绵延数十万里的山林里,那无数的部族中,还是藏匿着许多许多的精壮之士。
夏颉要求的士卒必须达到六等巫武、巫士以上的水准,而盘庚为了巩固自己的权位,勒令各大部落将所有二等以上的战士都抽调给了夏颉。
站在蚩尤山城的城墙上,看着无边无涯的大军好似海潮一样涌向了北方,盘庚突然握紧了拳头,重重的一拳将面前的城墙垛儿轰成了碎片。
他怒声喝道:“大夏,夏颉,欺我太甚!夏颉,你可做得出来!九百万人!九百万精壮啊!我蛮国上下,本王直接掌控的部族加起来才多少人?经得起你几次糟践?”
牙齿深深的没入了嘴唇,黑色的血潺潺自嘴角流下。
盘庚突然狞笑起来:“大祭司,本王答允你的所有要求,我蛮国,就交给你了。”
他无比怨毒的阴笑道:“但是,本王一定要出了这口怨气!”
一蓬黑烟在盘庚的身边汩汩升了起来,撒拿旦?奥古斯都举着一根奇形权杖出现在他身旁。撒拿旦?奥古斯都没有半点儿温度的,冷冰冰好似能透入人骨髓的声音慢吞吞的响了起来:“如您所愿,充满了怨愤的王者啊……或者,你愿意第一个尝试一下,我们最近刚刚完善的改造系统?想想看吧,你的实力,将在短短的三个月后,强大十倍,甚至一百倍,一千倍……”
有如梦魇中的魔女发出的呻吟,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语声中充满了邪恶的诱惑力。
盘庚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来。
撒拿旦?奥古斯都,亚特兰蒂斯的海洋大祭司,满意的笑了起来。
看起来,输给大夏,并不是一件完全的坏事。很好,很好……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商汤之囚
“啊哈,美丽的,强大的,尊贵的巫女阁下!您愿意和我,一位忠诚的,可靠的,诚实、可靠、纯朴、憨厚,有如一座巍巍青山那样‘雄伟’、‘挺拔’、‘巨大’的男士,进行一段神圣的、庄严的、绝对严肃的,对人类的繁衍有着极其重达意义的,生理研究么?”
手里捧着一我看把殷红如血的花束,安道尔套了一件华贵的巫袍,笑吟吟的站在一位身材高挑,比他还高了半个头的年轻女巫面前,腰肢轻轻的前后摆动着,脸上带着淫贱的欠揍的笑容,用一本正经却怎么听怎么觉得古怪的口气,罗里罗嗦的求爱。
女巫看起5ccc。net来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秀精致,好似溪水边的一朵水仙花那样清雅脱俗。身材高挑,关键部分却是前凸后翘极其诱人。漆黑的覆盖了全身的巫袍给予她无比神秘的气息,漆黑的长发披散,苍白的脸蛋在黑袍黑发的衬托下,使得她有如一只山林里的精灵,对某些男人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至于她胸口上的徽章嘛,被青色藤蔓缠绕着的八只书斋大鼎三颗星星的徽章是如此的耀眼。
我看真鼎位八鼎三星的实力,放在黎巫殿也是排进了前十的顶尖高手。
女巫冷冰冰的看着满脸笑容的安书斋道尔,冷漠而带着点不屑的清喝道:“恭天候大人,本巫奉黎巫尊之命去摘取建木神叶配制巫药。若无要事,请勿扰。”
安道尔昂着头,大声的叫嚷道:“啊哈,亲爱的女巫小姐,难道对人类繁衍生息这个重要的历史命题进行研究,是不重要的么?我,一个来自于已经沉入海底的亚特兰蒂斯王国的贵族,大夏的恭天候……嗯,神秘的巫术的景仰者……严肃的研究者,郑重的向您建议,由我们共同完成这个重大的命题。”
他‘嘿嘿’笑了几声我看书斋,压低了声音低声嘀咕道:“您不觉得,我对您有一种很强烈的吸引力么?”
女巫举起了手,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安道尔的脸上。安道尔哼都没哼一声,打着转儿被抽飞了十几丈远,一头撞在了镇天塔塔基外的柱子上,有如死狗一般躺在了地上。女巫阴冷的瞥了安道尔一眼,冷酷的低声呵斥道:“蠢物。一书斋个无能的海人,也敢戏弄我。若非你有着恭天候的封爵,今日就杀了你。”冷哼一声,女巫领了十几名黎巫殿的大巫,施施然走进了镇天塔。
安道尔我看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张脸肿得紫红发亮的他含糊不清的咕哝道:“好可怕的女人。有挑战性。我喜欢。哎哟,我的牙!”捂着脸蛋,安道尔斜靠着一根石柱,舌头用力的抵了抵自己的牙齿,突然‘嘻嘻’的笑了起来:“有趣呀,有趣,亚特兰蒂斯的那些娇小姐,就有如肉食用的家畜,已经没有诱惑力啦。还是这种野性十足的姑娘,才值得我耗费力气哩。”
摸着肿得好似发面馒头一样的脸,安道尔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调。
刑天大风有如幽灵一样自安道尔身边冒了出来←将凑到了安道尔身边,不怀好意的嗤笑道:“恭天候,不知这是您这两个月来第几次挨揍了?5ccc.NeT”
安道尔歪了歪脑袋,一脸郁闷的叹息道:“强悍的女人呀,你们大夏的男人,怎么忍受得了这样强悍的女人?”斜斜的看了刑天大风一眼,安道尔无奈的苦笑道:“督造大臣阁下,为什么这两个月不管我在哪里,您总是会‘及时’的出现在我身边呢?”
刑天大风无比干脆的说道:“夏颉兄弟辞去督造大臣职位的时候,郑重的告诫我:安道尔和托尔这两个乌龟羔子不可靠,要死死的盯住他们。”用一种怪异的眼神书斋上下打量着安道尔,刑天大风阴阴的笑道:“果然,夏颉兄弟刚刚奉命组建定天军离开了镇天塔,恭天候和顺天候就巴巴的送了大批的器械过来,由不得我们兄弟不起疑心呀!”
很诚恳的看着刑天大风5Ccc,安道尔无比‘诚挚’的说道:“这是我对大夏的一片忠心。”
刑天大风冷冰冰的说道:“夏颉兄弟在的时候,你的忠心呢?”
安道尔翻了翻白眼:“能源,能源,一切都是能源的问题。正好猛天候阁下离开后,我们发掘出了海神权杖的更多威力,我们解决了能源问题。”
刑天大风惊讶的张大了我看书斋嘴,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句,突然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不信。”
安道尔竖起食指指了指天空,很认真的说道:“我发誓!”
刑天玄蛭同样阴森森的有如幽灵一样自安道尔身边冒了出来←冷冰冰的说道:“需要我帮你架设祭坛,发心魔血咒么?”
安道尔身体一哆嗦,干笑道:“这个,不用这么隆重罢?”
刑天磐‘哧溜’一声出现在安道尔身前,他用力的握住了安道尔的肩膀,凑到距离安道尔的面孔不到一寸的地方,死死的盯着安道尔的两5ccc。net只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诫道:“少给咱们兄弟耍花招!夏颉兄弟临走的时候给咱们说了,若是你们敢在镇天塔工地里玩花头,咱们就宰了你,然后宰了你全家,将你母亲5ccc.NeT还有你所有的女性亲眷都送去西坊。”粗暴的用力的拍了拍安道尔的脸蛋,刑天磐暴虐的吼道:“听到没有?别给咱们兄弟耍花招!上次你们突然将末日堡垒降下来参与叛乱的账,还没和你们算呢!”
安道尔眨巴了一下眼睛,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是一次误会。”眼珠转了一圈,安道尔干笑道:“其实,坦白的说,我们是知晓了易昊他们叛乱的阴谋,我们是想要来帮助大王平定叛乱的。大王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决定,不是么5ccc。net?”
狠狠的拍了拍安道尔肿胀的脸蛋,刑天磐阴狠的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是么?不过,你给我听着:夏颉兄弟走了,还有咱们兄弟在镇天塔这里盯着。你敢耍手段,我们不介意屠尽你们海人,反正你们亚特兰蒂斯已经灭亡了,不是么?”
安道尔耸了耸肩膀,没说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忿懑,夏颉分明就是一个来自南方山林的书斋野蛮人,比大夏的这些大巫更加野蛮、更加原始、更加没开化的野我看书斋蛮人,为什么他见了夏颉,就有一种本能的寒意呢?而且,夏颉的很多言行,似乎都直指自己的软肋啊。
“真奇怪,我做东部领总督的时候,居然听说是夏颉首先学会了使用我们的单兵信息接收器。真是奇怪,一个野蛮人。”安道尔没理会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对自己的野蛮威胁,自顾自的想着他的心事。夏颉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而这种压力,正在实实在在的通过刑天大风兄弟几个表现出来,这让安道尔的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低声咕哝道:“我不喜欢有太大的变数。”这句话,他是用海人的语言说的。
“嗯?你说什么呢?”刑天大风狠狠的拍了一下安道尔的肩膀。
安道尔满脸委屈的叫嚷起来:“我在说,5ccc。net你们这样对待一名被你们的大王册封为恭天候的臣服者,太没有礼貌了。难道你们不知道‘恭’字的意思么?我可是带着末日堡垒向你们投降的。”他无比幽怨的扫了刑天大风兄弟几个一眼,很是低声下气的嘀咕道:“没有我和托尔的投降,你们难道能攻克末日堡垒么?”
旒歆打着呵欠,披头散发的走了过来。青殜比当年长高了一个头,已经到旒歆的耳朵边这么高了↓还是很小心的跟在旒歆的身后,一对大眼我看书斋睛小心翼翼的扫视着四周。
睡意朦胧的看了一眼刑天大风、安道尔几人,旒歆含糊的咕哝了几句,谁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摇了摇头,旒歆领了几个大巫走进了镇天塔,过了没多久,又突然飘了出来。无形的力量在旒歆身周涌动,她的长发被一缕缕青光裹着,在脑后轻轻的浮动。眯着眼睛,旒歆冷冷的看了安道尔好半天,这才冷冰冰的说道:“恭天候,你没有把本尊的警告放在心上。”
安道尔苦涩的笑了几声,转身就要逃。刑天磐一手抓住了安道尔的脖子,将他拖到了旒歆面前,大笑道:“恭天候,黎巫尊和你说话哩,你跑什么啊?”刑天磐幸灾乐祸的笑道:“似乎,半个月前黎巫尊就警告过你,不许你再去冒犯黎巫殿下属的女巫罢?”
安5Ccc道尔可怜巴巴的看了旒歆一眼,突然大声的叫道:“爱情,5Ccc是不分种族,不分……”
旒歆根本不听安道尔的那一堆歪理邪说,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些机械已经送到了镇天塔,一时半会也坏不了。也就是说,一时半会的,恭天候你也没什么用了罢?”小手一翻,旒歆劈胸一掌轰在了安道尔身上,将他一5Ccc掌劈飞了数百丈远。
安道尔惨哼一声,饶是他的身体经过了改造,在没有提防的情况下被旒歆击中,依然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原本充满了生机活力的木属性巫力转化为截然相反的死气沉沉的腐朽力量,欢呼雀跃的破坏着安道尔的身体。安道尔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嘴巴张开就是连续几口淡青色的淤血喷了出来←倒在地上一时间动都动不得,只5Ccc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有如腐朽的木头一样渐渐的干瘪、脱水、皮肤上起了无数的皱纹。
满意的点了点头,旒歆微笑道:“夏颉出门的时候给我说,要我小心提防你们海人。哪,去乖乖的养几个月的伤,千万不要乱动啊?”
背起了双手,旒歆嘴唇微微张开,吐了一个口水泡泡,转身飘进了镇天塔去。刑天大风兄弟几个相互书斋看了一眼,同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也懒得再看躺在地上的安道尔,勾肩搭背的去镇天塔附近的营地里找乐子去了。
托尔自一根石柱后走了出来,快步走到了安道尔身边,散发出淡淡白光的双手按在了安道尔的身上。温柔的白光渗入了安道尔的身体,被旒歆打得身体僵硬就连舌头都快变成一根木头的安道尔突然呻吟了一声,身体回复了一定的活力←急促的说道:“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暴露我们现在拥有的5Ccc力量。带我回末日堡垒。”
用力的点了点头,托尔扛起了安道尔大步朝不远处的一艘小型运输艇走去。一边谨慎的用眼角余光打量四周,托尔一边低沉的说道:“看来,一切的根源都在夏颉的身上。大夏的高层正如我们所分析的那样是世界上最为骄狂的生物我看,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们这些被他们毁灭了根基的人能作出什么事情来。一切的根基,都在夏颉身上。”
安道尔咬着自己的嘴唇,艰难的说道:“要想办法,要杀死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个野蛮人会对我们有这么深的戒心?难道,是因为他那奇异的直觉,察觉到什么东西么?不可能呀?要说直接,大巫们的直觉,都不会比他差罢?除了他,没人对我们戒备到这样……”
苦恼的摇了摇头,安道尔突然哀叹起来:“没想到,我已经把我成功的妆扮成了一个只会骚扰女性的下流胚子,他们的戒心,还是这样大。”
托尔‘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书斋,好似丢木头一样将安道尔丢进了运输艇←讥嘲的笑道:“妆扮么?得了罢,这是你的本性流露,我的好朋友!”托尔突然严肃下来,他认真的说道:“既然对我们有戒心的,只是夏颉和他身边的人,那么……”
安道尔艰难的歪了歪脑袋,冷笑道:“正如我所说的那样,干掉他!但是千万不能让我们暴露。我们现在需要大夏,大夏,也需要我们。”(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书斋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两人相视一笑,运输艇升上了高空,慢慢的穿越了一片片白云,隐没在湛蓝湛5ccc。net蓝的一片青天之中。
同样的青天之下,无边无际的大地之上。
商族领地金鳌道场。通天道人头顶三朵莲花,正端坐在大殿中,对数百名聚精会神的门徒阐述天道。大殿前我看书斋广大的院落内,近千名身穿深灰色道袍的青年男女正在努力的尝试一些粗浅的小法术,数十名通天道人从三清道场我看书斋抽出来的资深门徒,正在院落里四处游走。一旦有人能够顺利的施展出类似于喷出尺许长的火焰、扫出一阵清风之类的小法术,这些资深的截教门徒就会将他们挑选出来,送去一旁的侧院内。
商汤站在大殿前台阶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很满意如今5ccc.NeT族人的进度,更是满意自己的眼光以及自己把握机会的能力。
商族缺少强悍的大巫,商族一直以来就没有什么强力的高手。但是,商族的平民,都有着极佳的资质――这是通天道人的原话。自从金鳌道场落成后,短短两三年的时间,就有数十万名对商族忠心耿耿的平民成为了通天道人座下的弟子。这些弟子实力弱5ccc。net的,还只能画画符箓,十下里成功两三下的喷出几团火球之类的小花招。但是实力强悍的,比如说正在听通天道人讲述道法的那几百族人,已经能够呼风唤雨。
“再给我十年时间,商族就再也不用瞧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商汤酬躇满志的背着双手,满意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施展出了法术的族人,被带去了一旁的侧院内。
“选择通天先生来本族传道,果然是对的。”商汤再一次的对自己的决定有点沾沾自喜起来。对于夏颉在安邑城外弄的那个道场,他打探棏很清楚,道场里分成了三个流派,分别是通天道人师兄弟三人的教派传承。但是,太上道人的门徒太少;原始道人对门徒的要求太高;只有通天道人广开法门5ccc。net,只要你愿意入门,他就慷慨的传下大道。
也只有截教那数量庞大的门人弟子,才能承担起对商族族人的传授重任。
按照通天道人的说法,商族的平民资质都不错,最差的也有中等的水平。近两千万的商族族人,如今已经有超过五十万人拜入截教门下。五十万人!这是什么概念?十年后,我看这就是五十万可以使用各种强悍法术的大军!
当然了,炼气士的肉体有点脆弱,但那又怎么样?商族还从来没拥有过数量如此之大的军队。
尤其是,这仅仅是商族本族人,对商族忠心耿耿的本族人啊!这几年来,从大夏的附庸势力里逃出来的难民,有5Ccc多少人已经加入我看书斋了商族?只要给商汤一定的时间收拢这些难民的心,他们就是商族的忠诚子民,到时候,他们中间又可以有一大批的人加入截教门下。这就好像滚雪团一样,数量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商族本族的领地内,收留的难民已经是商族本族人的十五倍之多。而更多投奔商族的百姓,正在被安置在夏颉出借给商族的族地内。
想到这一点,商汤更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之情,‘呵呵’的笑了起来。“夏颉是个好兄弟。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到时候要好好的准备一份厚礼给他!5Ccc”商汤用力的握了握拳头,却又有点犯愁:“钱财么,他不缺少。宝贝么,他还能欠缺什么宝贝?我们商族的美女……”
商汤突然打了个寒战,惊恐的眨巴了一下眼睛。“罢了,若是不想黎巫尊领着数万大巫杀到我商族来,还是不要动这个主意的好。”商族在大夏境内的耳目灵通,自然知晓夏颉和旒歆的关系已经到了什么程度。若是一5ccc.NeT不小心触怒了那个小心眼的黎巫,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嘿!夏颉兄弟啊,啧啧,堂堂一男子汉,只能守着自己的5ccc.NeT妻子过日子,岂不是凄惨么?”商汤很有点幸灾乐祸←心情愉悦的看着一个族人在指缝里喷出了几道细细的雷电,被一旁的那个叫做乌云道人的截教弟子惊喜的拉到了侧院里去了。
我看
一步好棋啊,恳求通天道人来商族传道,是一步好棋啊。通天道人和刑天家私下里的密切联系,还是商汤在一个极其凑巧的机会中知晓的。刑天厄对通天道人敬若神明,自己拜入了通天道人的门下,岂不是又和刑天家拉上了关系?虽然还没有和刑天厄有过正式的交流,但是这一次向夏颉租借族地,刑天家居然没吭一声,反而在自己迁徙百姓去那块族地的时候给了自己极大的方便,可知刑天厄和自己是心有默契的。
商汤轻轻的点着头,他满意的笑着,笑得很灿烂。
一个部族,需要什么才能兴旺发达呢?不就是领土和子民么?商族在自己手中,一定会达到一个兴盛的顶点罢?以后商族再也不用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再也不会被东夷和南方蛮国随意的欺凌。回想起来,当年商我看族无力自保,一个小小的东夷部落来商族的领地劫掠的时候,都逼得自己跑去安邑雇所里雇用精怪们来替商族打仗,那时候可真是心酸哪!
现在么……哼哼!商汤自信的冷哼了一声,再给他十年时间休养生息,商族再也不会随意的受人欺压了。炼气士的法门可真是神奇,短短几年的传授,自己的族人就能发挥出近乎鼎巫的攻击力书斋。若是使用通天道人赐下的那些奇妙的宝贝和符箓,甚至有族人能够召唤出将三鼎、四鼎的大巫都劈成重伤的可怕雷霆!
这样的族人,现在已经有了五十万呀!再过十年,还会有多少?他们的实力,又会进步到什么程度?
笑,商汤笑得眼睛都合成了一条线。兴旺发达,兴旺发达呀!自己的部族若是发展强盛了,商族也该立国成为商国罢?5Ccc自己这个族长,就该成为国王了。到时候,就应该向履癸兄弟请求一个威风的封爵。比如说大夏的镇东候、镇南候、镇北候、镇西候,乃至东北候、西北候这样的外姓爵位。
商国!多好听的名字?到时候每年向大夏纳贡的时候,自己在朝堂上的座席,也能向前挪动很大一截了罢?那是名正言顺的坐在朝堂的高位上,却不用借助自己和履癸兄弟的私交,被他安排着坐在前面了。自己凭借着商族的实力,堂堂正正的坐在朝堂的高位上!
立国,这是商族的祖先们多少年来的梦想?立国!立国!一旦立国,就能有自己的都城!一旦立国,就能建造自己的城池!一旦立国,自己和东夷、南蛮的边境上,就能在险要处建造关卡!大夏的疆域图上,就会出现商族人的城池名称。以后自己族人的商队和外人交易的时候,就会说自己来自于商国的那一座城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自己的家乡在商族草原的那个湖边、那个草甸子里。
商汤笑得傻乎乎的,笑得都有点痴了。
“如果商族真的能在我的带领下立国的话,我,我商汤,也可以被记入族中的金卷罢?”
现在的商汤,他最大的梦想就是立国,让商族立国,让自己的名字能够记载进只有商族的大英雄才能被录入名字的金卷。此时的他,哪里又能想到,他的名字,又何止被记入商族的金卷呢?
胯下用一块粗布包裹着,膝盖以下满是烂泥,光着的上半身被晒得黑漆漆的,背上有几块脱落的皮肤耷拉书斋下来的伊尹大步的走进了道场←用脖子上搭着的一块粗麻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隔着远远的就朝商汤招手道:“主人,安邑城有王令来了。”
正在幻想商族美妙前景的商汤回过神来,他几步跑到了伊尹身边,痛心的看了一下被晒得好似焦炭的伊尹,苦笑道:“你又下田地去了?”
伊书斋尹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族人越来越多,不想办法自己多种一些粟米出来,就凭商队买来的那点粟米,养不活这么多族人啊。”他拉着商汤的袖子大步的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急促的说道:“大王使者的来势不是很好,主人你可要当心了。”
商汤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会?我和大王乃是兄弟之交,亲兄弟一样的感情,他派来的使者,怎会对我摆5Ccc出恶嘴脸来?唔,使者是谁?”
伊尹皱起了眉头,有点愤然的低声说道:“相柳家的相柳柔←在海域三十六州已经得了一个州的镇守大权,不知道这次怎么是他做大王的使者。来势不妙呀!他的那条大蟒,刚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吞吃了我们一百多头大牲口,分明是来找事的。”伊尹有点愤怒,商族最近族人增加得太快,粮食很是紧5ccc.NeT张。相柳柔带来的那条大蟒,却专门挑选那些怀孕的母兽下嘴,这让一直精打细算的商族管家伊尹,很是有点心疼了。
轻轻的哼了几句,商汤也不多说话,一手抓起没有什么力量的伊尹,大步的跑向了十几里外的族人营寨。伊尹满是污泥的腿给商汤的衣摆染上了许多的污垢,商汤不在乎,伊尹也没在乎。
作为商族的族长,商汤领着数十万族人聚居在一处大湖泊边。稀稀落落的帐篷看似随意的撒在湖畔,大群大群的牛羊惬意的在帐篷周围游走。湖上的水汽随风飘过,一座座帐篷蒙蒙胧胧的,好似漂浮在云里。
这是一片祥和安宁的土地,只是今日靠近正中的一座大帐幕的地方,气氛有点怪异。
一头紫金色的独角大蟒盘在帐篷边,冷我看酷无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一大群牛羊,那群牛羊哆嗦着,就连逃走的力量都没有。大蟒惬意的张开大嘴,咬住一头头的牲畜,慢条斯理的吞进肚里↑身后的空地上,兽骨、皮毛之类的零碎物事带着淡绿色的黏液堆成了一座小山,这是这条大蟒刚刚吐出来的难以消化的残留物。
看到商汤提着伊尹大步跑了过来,大蟒威吓性的朝商汤吐了吐信子。
冷哼一声,商汤某种闪过一片朦胧紫气,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向了那条大蟒。大蟒很识趣的闭上了大嘴,小心翼翼的将脑袋用身体保护了起来,面前的那一群牲口再也无法吸引它的注意力,刚才还很好的胃口好似一下子就跑去了九霄云外。若是有细心的人,还可书斋以看到这条狞恶的大蟒的身体,正在微微的哆嗦着。
轻轻一笑,商汤朝帐篷外那一队大夏的武士点了点头,走进了帐篷里。拜入了通天道人门下,商汤得到的好处不小。通天道人是个很大方的师尊,对自己的弟子又是护短棏很,商汤就被他强行扩展了一下巫源识海的容量,顺便服用了一点儿灵药增强了一点点精神力′然现在商汤的真正实力只是真鼎位七鼎三星以上四星不到的实力,但是他的底子却是扎扎实实的真鼎位巅峰的水准。
给商汤足够的时间吐5Ccc纳灵气,他就能成为一名实实在在的真鼎位九鼎巅峰的至强的巫!以他如今的精神力,散发出一点儿威压震慑一下那条显然在刻意糟帖商族牲口群的大蟒,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
相柳柔很是喧宾夺主的坐在了帐篷正中的主位上。几年的时间,得到了大夏王庭和巫殿的刻意栽培,相柳柔的实力也飞涨了一大截。此时的相柳柔暴露在外的皮肤都是惨绿色,一条条极细的蛇状物在他皮肤下急速的游走,好似整张皮肤都在不断的变化位置,怎么看怎么邪气←十指上的指甲足足有半尺长,漆黑如墨的指甲散发出淡淡的腥气,显然不是什么好路数←的眸子也和他家那些修为精湛的长辈一样,变成了蛇类爬虫特有的倒梭子形,冷酷无情的墨绿色眸子里,几道细细的幽暗的火光正在慢慢的旋转。
商汤走进帐篷的时候,相柳柔冷酷的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狠狠的对着商汤瞪了一眼。
商汤眯起眼睛,坦然自若的承受了那一道威力十足的凝视。相柳柔在目光中凝聚的强大巫力被商汤自如的化解,相柳柔不由得惊愕的看了看他,过了许久才慢吞吞的说道:“坐!”
伊尹面无表情的上前了几步,拖了一个木墩放在主位旁边。商汤朝相柳柔点了点头,坐在了木墩上。
相柳柔好似没察觉自己抢占了商汤的主人坐位,大模大样的伸了个拦腰,这才冷兮兮的说道:“好久不见,商汤族长功力大进呀!”
看了一眼满脸惨绿的相柳柔,商汤‘呵呵’一笑道:“相柳大人说笑了。相柳大人才是真正的……”
相柳柔粗暴的打断了商汤的客气话,他倨傲的说道:“知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么?”尖锐的指甲用力的敲击着面前的石案,相柳柔冷笑道:“本天候!咳,咳,咳!”
听到相柳柔刻意强调的‘天候’二字,商汤急忙恭声说道:“天候大人。”
伊尹脸上的不屑之色一5Ccc闪即逝。天下人都知道,海域三十六州里新封的三十六天候,那是当不得数的。此天候不比彼天候,这些天候和真正的大夏九大天候比起来,不管是在权势上还是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威望上,都是远远不及的。这种批发出来的天候,值得什么?
不过,相柳柔很满意商汤的那一声称呼←大模大样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卷黑色的绸缎,随手丢给了商汤:“大王叫你去安邑。”
黑色绸缎上,用5Ccc金色的字体书写的,果然正是履癸的王令,着商汤见了令谕后,即刻赶去安邑城。让商汤和伊尹感到有点不安的就是,这令谕上的口气,很严厉,甚至可以说,带着一缕刺骨的杀意。尤其是履癸亲笔所写的令谕,那字体飘忽不定、笔划似乎有点颤抖,给人的感我看觉是写字的人已经带上了几分的颠狂。
“这~~~”商汤不安的和伊尹交换了一下眼神,他小心翼翼的问相柳柔:“天候大人,不知大王招我去安邑,有何事啊?”
相柳柔冷笑了几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商汤,冷冷的说道:“族长做的好事啊?莫非自己不知道么?走罢,不要拖延时间啦,大王等着你呢?”
商汤心中益发的忐忑,相柳柔那闪烁的眼神,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缕极细的声音穿进了商汤的耳朵,那是通天道人的嗓音。
“去罢,无妨。汝命中有此一劫,过了此事,汝及汝族,定当5Ccc大兴。”
商汤眸中寒光闪烁,沉声喝道:“大王诏令,臣谨尊王令。”
伊尹搜罗了几乎商族全部的钱物,亲自领了大队人马随同商汤赶赴安邑。到了安邑后,商汤进宫去见履癸,伊尹带了钱物去打点刑天厄等朝中重臣。结果伊尹还在刑天家正厅里喝茶,市井已经有流言传来:商汤以大不敬入罪被囚!
伊尹一时呆了。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下界的神灵
夏颉骑着玄武领了十几个族人从安邑城南门进城的时候,一脸苍白的伊尹在城门口拦住了他。
单薄瘦弱的伊尹扑到夏颉身边,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吓得夏颉身后的那帮子粗汉子族人还以为伊尹想要对夏颉不利,明晃晃的斧头差点没把伊尹的脑袋给划拉下来。若非夏颉反应得快用手掌硬挡住了那几柄大斧子,伊尹可就真的要倒大霉了。
抓着夏颉的手臂,伊尹急促的叫道:“猛天候,救命,大王要杀我家主人。”
夏颉的眼角跳了几下,他骇然道:“你家主人?商汤?这,他和大王不是兄弟么?”
伊尹愤然道:“听得黑冥家的人说,大王最近不知怎的,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脾气极其暴躁,宫里的宫人也不知道被他打杀了多少。因为我们主人收容天下流民的干系,大王震怒,说我家主人包藏祸心,宣了我家主人来安邑,要杀我们主人哩。”
嗯,履癸要杀商汤的理由就是商汤大肆招收百姓,商族势力暴涨的缘故。这一点,夏颉还有点印象,似乎商汤如今被囚禁在夏台罢?这是他前世里的一点子残留的印象。不过,商汤是怎么脱身的?好像和伊尹脱不了关系,是他大力活动,才让商汤顺利脱身啊?
救,还是不救呢?夏颉一阵的犹豫,心中的荒谬感觉一时间怎么都摆脱不了。荒谬,果然是荒谬,自己怎么会参合到这些事情里来?是不是现在自己把商汤给干掉了,以后大夏就会平安无事了呢?没这么邪门罢?夏颉本能的想到了已经去商族领地开辟道场的通天道人。夏颉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难不成,这一切,通天道人早就有了计算的?
深深的望了一眼面色惊惶、焦急忧虑使得他的眼睛都深深的凹下去的伊尹,再看看伊尹抓着自己的袖子,因为用力过猛已经变得铁青的手指,夏颉慢慢的说道:“你,可求了人帮忙?”夏颉的脑筋急速的转动起来,商汤,商汤,如果一切都按照他知道的轨迹走的话,自己若是救了他,能否和他结下一点善缘?若是自己不救他,他是否就真的会……死?
伊尹艰难的说道:“我去求了辅弼相丞四公。”
夏颉目光一凝,刚要说话,看守南门的一伙官兵大步走了过来,大声呵斥道:“一群贱民,拦在门口干什么?”一名小军官举起手上的长枪,就要去抽打连日奔波衣衫凌乱面容憔悴不堪的伊尹←身后的那帮士兵也纷纷抓起家伙,朝夏颉身后的十几个族人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夏颉招揽的这批族人刚刚从南方山林出来,千山万水辛苦跋涉,身上更是只裹了几条兽皮,这些士卒早就看不惯他们了。
“哼!”沉沉的一声冷哼,那群士卒惨叫着被震飞了老远,夏颉略微收敛了一下刚才流露出的煞气,皱眉对伊尹道:“这件事情,辅弼相丞四公怕是说不上话。你得去找大王如今身边的近臣。你可知,大王如今最宠信的臣子是谁?”
低下头略微思索了一阵,伊尹缓缓的松开了手,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如此。难怪……”
伊尹却又面带为难的看着夏颉,苦笑道:“只是,不知猛天候可否……可否……”他面色赤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用力的点了点头,夏颉看着伊尹肃容道:“你商族这两年收容天下难民,也是花费钱财的事情,想必族中钱物不多了罢?你住在哪里?明日我派人送几车钱物过去,你先拿去打点大王身边的近臣。我去稳住大王不让他下令杀商汤,然后么,若是有机会,自然能让他脱身。”
用力的拍了拍瘦弱的伊尹,差点没把伊尹一巴掌打翻在地上,夏颉‘呵呵’笑道:“收容难民是积德的好事,只是,不要做棏太招摇了。”对无比激动的伊尹点了点头,夏颉微笑道:“如有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海域三十六州那边,我多少还能说上几句。”
拍了拍玄武的头,向伊尹很友好的点了点头,夏颉领了族人,也不去刑天府,直接赶去了王宫。
路边一栋两层高的屋顶上,面色墨绿的相柳柔慢吞吞的站了起来,目光闪烁的看着夏颉的背影。满脸是笑的安道尔手里摆弄着一朵鲜红的花朵,也慢慢的站起,看着夏颉的背影,突然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天候大人。有夏颉在,你想要胜过刑天家的那几位公子,可不容易。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天候身边,可没有他这样的人罢?”
相柳柔阴阴的瞥了安道尔一眼,突然冷笑起来:“你想要挑拨我去和夏颉拼命?美得你!”柔若无骨的身躯扭动了一下,相柳柔已经不见了踪影。安道尔诧异的张大了嘴巴,渐渐的,他却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他举起右手,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对着大街上伊尹快速跑开的背影,轻轻的叫了一声――‘啪’!
王宫门口,同样是灰尘满脸的夏颉喝退了一群禁卫,让玄武留在门口等候――同时也是让玄武盯着他的那一帮族人不让他们招惹出是非来――他自己快步的走进了王宫,要求即刻面见履癸。
在前宫一座偏殿内,夏颉见到了明显瘦了一大截的履癸←吓了一大跳,看履癸这模样,好似一个痨病鬼般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一块玉板上,怎么和几个月前自己去南方时的精气神差了这么多?他诧异的朝履癸行了一礼,皱眉道:“大王,您可是修炼的时候出了毛病?”大巫的身体,怎么都不可能生病,要么是中了巫毒,要么就是修炼上走火入魔了。但是大巫的修炼也极其简单,如果仅仅是正常的修炼巫力,怎么可能走火?除非他耗费大量的精血祭炼某些极其邪恶的巫法,否则怎么可能都瘦棏脱了形?
看到风尘仆仆的夏颉,履癸的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用力的鼓掌叫道:“来人啊,上酒,上肉。猛天候一路辛苦,陪本王喝几碗酒。”他用力的拍打着地面,大笑道:“来,来,坐下,坐下,你去南方山林编制定天军,做得怎么样了?”
在距离履癸不远的一块玉板上坐下,夏颉沉声道:“臣征召了本族壮士五十万,这是臣本族篪虎一族八成的战士了。然后,从盘庚手上勒索了合计九百万大军出来。蛮国元气大伤,数十年内,是再也不能对我大夏有任何威胁了。”
“妙!”履癸的脸上浮现出一缕红晕,气色变得好看了不少←拊掌大笑道:“好,好,好。盘庚的儿子都还在安邑城做人质,他又发下了血誓,他很识趣,这样很好。九百万定天军,你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黎巫殿有控制人神智的巫药,你要好好利用。”
“喏!”夏颉应了一声。恰好几个宫女小心翼翼近乎胆战心惊的送了几坛美酒上来,他抓起酒坛,和履癸碰了一下坛子,大口的灌下了半坛烈酒。两人相视而笑,夏颉心里略微宽松了些,履癸也是连连点头,显然心情好了不少。
夏颉正准备替商汤说几句话,却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履癸却是擦了一下嘴角的余沥,突然发作破口大骂道:“盘庚那该死的贱种,他倒是识趣,会做人,硬生生的给本王挤出了这么多士卒。可是,偏偏本王身边的人,本王当年瞎了眼,怎么会……”
口沫四溅的履癸突然闭上了嘴巴←有气无力的低下了头,低声的、含糊的咕哝道:“老子怎么会瞎眼看上了这么个毒妇?老子傻了,居然和刑天厄这种人联手。”他的声音很模糊,夏颉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眼看履癸的精神状态一下子又变得不对劲了,夏颉哪里还敢提起商汤?他唯恐履癸一时怒火发作,直接下令把商汤砍了,这算什么事情啊?
不能开口多说话,夏颉就只能闷声灌酒,不断的灌酒。
履癸也只是咕哝了一阵,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他兴致勃勃的说道:“对了,本王想起来了。你篪虎族和东夷的几个部落有血仇罢?”
夏颉一对眸子突然好似灌了血一样的通红通红的,正蹲在一旁从酒坛里面喝酒的白也愤怒的抓起酒坛,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随手一爪挥出五道白金色的长长劲风,差点没将这座偏殿给劈成了两片。
履癸满意的拍了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定天军的士卒,是你刚刚征收上来的。蛮国的精锐在海人一战中也死伤惨重,想必那些士卒中也没多少出色的人物。练兵,需要练兵呀!”他阴狠的说道:“本王下一条诏令,叫东夷人纳贡士卒千万!若是他们不肯,你就带领定天军去攻打东夷人。若是他们允了,你就带领定天军去攻打西南候的领地。”
张大嘴,将一坛烈酒喝得涓滴不剩的,履癸阴笑道:“攻打西北候的领地的时候,就用东夷人的士卒做先锋,死伤再多也不怕,反正消磨东夷人的力量。你觉得如何?”弯下腰,凑近了夏颉,履癸异常诡秘的说道:“听说,最近,西南候那边,也有点不安稳。本王不过是向他们多征调一点美玉,居然他们也起了和西北候一样的心思。你看,不杀了他们,这天下能太平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这~~~”
夏颉拖长了声音,他想要劝谏履癸几句,为了镇天塔,已经逼得天下人活不下去了。用东夷人的士兵去平定叛乱,夏颉举双手双脚的赞成,反正消耗的是东夷人的军队。但是,对于那些叛乱的百姓呢,夏颉还是不忍心放肆杀戮的。若非履癸同志逼得太惨酷了,平民百姓会傻乎乎的跟着自己的国王、族长造反么?大夏,这个庞然大物,谁吃饱了撑着了来和他对着干?
可是不等夏颉开口,履癸已经志得意满的说道:“本王已经下了诏令,三年内,镇天塔一定要完工。”
“大王,万万不可!”夏颉的脑袋一下就蒙了。原本定下的十年完成镇天塔,需要的美玉、精金等材料已经逼得百姓们喘不过气来,就算地下有无数的矿藏,百姓们也需要时间去勘探和发掘啊?如今又提前到三年内一定要完工,相同单位时间内需要的美玉等物资的数量急骤增长,那真的会天下动荡。就更不要说,为了提前完工,那工地上的工匠、奴隶会死伤多少!
“为何不可?”履癸幽幽的反问夏颉:“这个天下,是我大夏的天下;天下的百姓,是我大夏的子民。本王要他们活,他们活;本王要他们死,他们就棏死!予取予求,本王要做什么,他们有什么资格来对怀疑本王?”
履癸站起身,来回的迈着四方步,双手背在身后,无比肃杀的说道:“在这个天下,本王就是神!”他猛的扭头看向了夏颉:“对于那些贱民而言,本王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神要他们干点事情,他们居然还敢叛乱,还敢反抗!死,他们一定得死!”
指着夏颉,履癸阴沉的说道:“猛天候夏颉,本王可以给你更大的权势,更大的好处,但是你要为本王做事。最多还有三年,镇天塔一定要建成,这件事情,必须做成。”
夏颉苦涩的说道:“大王,百姓负担不起的。”
履癸悠然说道:“百姓负担不起?他们能干什么?跟着西北候、西南候那样的乱臣贼子造反么?本王不是给你权力组建定天军了么?他们造反,你就去平叛呀?或者,夏颉,你不愿意去干,本王让别人去干。”几步走到夏颉面前,履癸弯下腰,笑眯眯的看着夏颉,柔声说道:“本王知道你心软。你跟着那个叫做通天还是叫做什么的炼气士,弄得不像是一个大巫了。你心软,很好,本王若是让相柳柔取代你如今的位置~~~”
履癸故意拉长了声音。
夏颉眼角剧烈的跳动了几下,无奈的苦笑道:“大王,臣,遵命就是。”让相柳柔率领定天军?且不说夏颉敢不敢将自己的族人交给相柳柔,就说相柳柔当初在东部领的所作所为,夏颉也不忍心让他去平叛。夏颉去平定叛乱,还能用柔和的手段安抚一下百姓。但是相柳柔若是去了,定然是放手大杀,顺便劫掠民间的钱财,最后还要把所有人都变成奴隶丢去镇天塔工地。
夏颉,不忍心啊!
就是看准了夏颉的不忍心,履癸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很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最多再过三年,镇天塔一定要建成。本王也知道那些贱民有点不服本王如今的一些政令,所以,本王的臣子猛天候夏颉啊,你可要为本王把天下平定好哦?”
天下,不是这么平定的。夏颉就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抬头看了履癸好一阵子,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大王,臣有一事相求。”
眼珠子转悠了几圈,履癸笑呵呵的说道:“商汤的事情么?”他轻轻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温和的说道:“商汤和吾,兄弟。吾怎会杀兄弟呢?只是他做事出格了一些,本王想要教训教训他罢了。”
很轻松的伸了个懒腰,履癸悠闲的说道:“你放心罢,商汤,不会有事的。本王让他吃点苦头就是了←的那个家奴叫做伊尹的能去城门拦住你,也是有大有才干的人,你去好好的安抚他几句罢。”眨巴了一下眼睛,履癸嘻嘻笑道:“夏颉啊,本王身边有秘卫通风报信,知道了你从山林出来到达南方边境的时间,才能算定你什么时候回安邑呢。伊尹能这么凑巧的城门碰到你,他的才能,很出色呀!”
张了张嘴巴,夏颉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有点回过味儿来了。
笑了笑,履癸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夏颉出去了。
站在偏殿门口,看着夏颉大步远去的背影,履癸叹息道:“可惜了,若你是本王的友客,多好?唔,碂黑虎啊,你去夏台,送送商汤罢?毕竟是兄弟一场,你用点上好的巫药,让他无痛苦的死去就是。”
履癸冷笑道:“当了本王几年的兄弟,就当你真是我兄弟了?亲生兄弟,本王都宰了三个,何况是你商汤?本王做恶人,你做善人?哼哼,收拢这么多百姓,你想要干什么呢?造反哪?啊呸!”一口浓痰吐出,带着点快意的看着那一口粘稠的浓痰将数百丈外一名正好路过的宫女击杀当场,履癸很是快活的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履癸突然咆哮道:“女人!给本王带女人过来!十个,不,一百个!给本王送一百个女人过来!烂女人,本王弄死你们!”暴虐的气息自履癸身上狂涌而出,吓得自偏殿阴暗角落里走到他身边的碂黑虎慌里慌张的倒退了几步。
张了张嘴,嘴唇动了几下,碂黑虎小心翼翼的劝谏道:“大王,商汤收拢的,都是一些平民,他哪里有力气反抗大夏呢?他收拢一亿平民又怎样?一个高鼎位的大巫花点时间,也全杀了。”
‘铿锵’,大夏龙雀刀猛然出鞘,刀尖比在了碂黑虎的鼻头上,履癸冷冷的说道:“你当本王傻不成?本王就是想要他死,仅此而已。”履癸阴沉的看着天空,冷冷的说道:“本王背了天下的恶名,修那镇天塔,也是为天下巫民求一条光明大道。商汤作为本王的好友、自幼结交的兄弟,不仅不帮本王,反而用他仁义的名声来凸现本王的无情和无道←还算是本王的兄弟么?”
碂黑虎呆了一阵,终于跪在地上恭声应命道:“喏!用‘僵神丹’如何?”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履癸叹道:“兄弟一场,给他点好东西罢。你去镇天塔那里找黎巫尊求一份‘消神散’,既然下了杀手,就干脆一点罢。本王要让他连被人招魂、附体、回生的机会都没有。连魂魄都消散了,这才安稳啊。”
反手归刀入鞘,履癸双手合在胸前,掐了一个用暴力超度亡魂的巫印,悠然叹息道:“若非他,当年本王和刑天华蓥那臭女人,又怎会认识得这么早?若是晚一个月,本王也不会勾搭刑天华蓥,而是去结识相柳家的那族女了……黑虎,这是命啊!”
碂黑虎无语以对,他站起来,躬身退出了偏殿。
走开了老远,碂黑虎才听到偏殿内传来履癸的一声怒吼:“本王要逆天改命!本王,要成为三界的王!女人?嘿嘿,一个臭女人,也敢算计本王?”
女子惨叫声远远的传来,碂黑虎看着那被无边的煞气所笼罩的偏殿,苦涩的摇了摇头。
就这时,碂黑虎突然惊愕的抬起头来,他看向了遥远的镇天塔所在的方向。在那一片天空里,似乎有什么神妙的事情正在发生。
数名身披血色巫袍的大巫风一样的从宫外刮进了王宫,他们冲到了那一座正传来无数女子惨叫声的偏殿外,大声的叫道:“大王,有天神下界了。”
偏殿的大门突然粉碎,赤身裸体的履癸冲了出来,惊惶失措的叫道:“是天神,还是我们的巫神?”
大巫立刻说道:“大王,是我们的祖神!”
履癸的一张脸,顿时笑得好似菊花一般灿烂。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无德之神
夏台,大夏用以关押重犯的所在,距离安邑城不到二十里,表面上只是一个小巧的土堆而已。
一切的机密都在土堆下。夏台监狱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有着近千的监牢,足以容纳万余名重犯。夏台内设置了上古巫阵,隔绝了一切天地灵气乃至地脉地力和周天的星辰之力,管你多厉害的大巫进了夏台,也只能有如绵羊一般乖乖的受整治。
商汤就被囚禁在夏台最深处的水牢中。牢房四周的墙壁上开有无数拇指大小的细孔,一缕缕很柔和却阴寒刺骨的凉风自那无数的小洞眼里吹出,吹得那齐腰深的污水冒出了一丝丝的白色寒气,却比冰块还冷了数分。巫力被禁制的商汤有气无力的斜靠在墙壁上,一张脸冻成了惨白色,头发上挂着细细的寒霜,好似就要死去的样子。
伊尹浑身哆嗦着跪在牢房门口,无奈的看着商汤的神色越来越差,却是没有一点儿办法。几个面容阴森的狱卒有如鬼魅一般站在伊尹身后的灯光暗角里,‘嘿嘿’的怪笑着:“好了,看了就走罢。你家族长,我们会好好照顾的,放心,在夏台里面,他不会出事的。”
一名狱卒伸手抓住了伊尹的肩膀,强行拖起了他。伊尹挣扎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钱物,大声叫嚷道:“几位,行一个方便,给我家主人换一间牢房罢?这样下去,我家主人会被活活冻死……我家主人和大王,是兄弟至交,是兄弟啊!”伊尹也真急了,哪怕你铁打的金刚,被那牢房墙壁里透出的无形阴风吹进了体内,等得骨髓都被冻上了,就算日后放出来,也是一个废人了。
商汤猛的打了个寒战,低声喊道:“伊尹,出去吧,这里……你不用来了。”商汤看着惊惶的伊尹,坚定的摇了摇头。兄弟又如何?亲兄弟都死在了履癸的手上,何况是自己这样的兄弟?如今的履癸,可不是当年的混天候履癸了。
几个履癸抓起了伊尹,刚刚拖着他走了几步,伊尹的叫声还在昏暗的走廊里回荡的时候,走廊尽头的青钢大门突然敞开,夏颉领了猿大、猿小,后面远远的跟着手拎金鞭的赵公明,赵公明的身边跟着几个面色惨败的牢头,一行人施施然的行了进来。看到伊尹正在几个狱卒的手上拼命挣扎,夏颉不由得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干什么?”
夏颉一声大吼,猿大、猿小顿时欢笑着冲了上去,对着几个狱卒‘噼里啪啦’就是一通毒打。这兄弟两个在山林里无法无天惯了,哪里知道什么好歹?三五下的功夫,几个狱卒惨嚎着被打得浑身骨头骨折了一大半,倒在地上就连扭动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猿大笑吟吟的挥动了一下酒瓮大小的拳头,瓮声瓮气的叫道:“主人,嘿嘿,给肉吃!俺们帮你把这群人给揍了。”
两个莽货还知道一点点事情,他们没把拳头抡向伊尹,否则就以伊尹的那点小身板儿,一拳下去就不剩下什么了。
冷冷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个狱卒,夏颉‘嘿嘿’笑道:“好,回去吃肉。烤五头牛,白一头,你们兄弟一人两头。”
白‘吱吱嘎嘎’的叫了几声,猿大猿小兄弟俩兴奋的摩拳擦掌了一番,殷勤的踢飞了地上的几个狱卒,护着夏颉和伊尹到了商汤的牢门前。夏颉一看到牢里商汤那难看的模样,不由得吓了一条,怒斥道:“开门,把人给我放出来。”
一个牢头‘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的哀嚎起来:“猛天候啊,祭巫大人啊,放不得呀!他是大王亲自下令抓进来的,放了他们,我们全家老小的性命可都没了呀!”另外一个牢头见机得快,殷勤的说道:“不如这样,给商汤族长换一间宽敞舒服的牢房如何?”
低声‘唔’了一声,夏颉一脚踢开了牢门,跳下那比冰块还冷了数倍的污水,将商汤一手抓了起来。唯恐自己的巫力和商汤本身的巫力冲突,夏颉抽调了一部分真元输入商汤体内,眼看商汤头顶冒出了缕缕白气,气色好看了不少。商汤惊愕的感应了一下夏颉输入他体内的,和巫力的性质完全不同的怪异能量,感激的朝夏颉点了点头:“夏颉兄弟,没想到……嘿,是你来探望我。”
心态复杂的看了一眼商汤,夏颉轻轻的笑了声,点头道:“伊尹向我求助,我才知道你被囚入了夏台。刚从王宫里出来,我就来了。”
顿了顿,夏颉问到:“师尊安好?”
商汤眼里一亮,点头微笑道:“师尊一切安好。”两人相视一笑,已经有了默契。以夏颉在大夏官方的身份来探望一个被履癸下令囚禁的犯人,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很容易被有心人拿来攻击夏颉。但是若是以同门师兄弟的名头来探望商汤,却也就不怕外人多嘴了。
扫了一眼几个面带苦色的牢头,夏颉冷笑道:“大王下令囚禁商汤,可让你们如此虐待他么?还不快点送烈酒上来让商汤驱驱寒气?”
有如金铁轰鸣的声音突然自走廊尽头的牢门外响起:“不用叫他们准备了,末将带来了极品好酒。”铠甲撞击声隐隐传来,碂黑虎带了十几个身披重甲的巫大步的走了进来。他身后,两名宫里的内侍捧着黑漆木盘,木盘上有两大盆肉,两小坛酒。
商汤面色一变。伊尹的脸‘唰’的一下变成了惨白色,他一手抓住了夏颉的袖子,尖叫道:“夏颉天候!”
夏颉冷哼一声,一团无形的怒火冲上了脑门。幸好自己从王宫出来后稍微去刑天家晃了一圈,就带人赶来了夏台。履癸的动作好快,派他身边的心腹碂黑虎来给商汤送酒菜,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好路数。在王宫里,履癸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他不过是要教训教训商汤而已,怎么杀手这么快就赶到了夏台?这不是忽悠人么?
一直以来表现得很低调的夏颉,终于有点怒了。
他将商汤交给伊尹搀扶着,自己大步走到了碂黑虎面前,仗着自己比碂黑虎高了一个头的巨大块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碂黑虎,低沉的喝道:“什么酒?极品好酒?给本天候尝尝?”
碂黑虎心中一连串的叫着苦,夏颉和商汤就真的有这么好的交情?怎么他快马加鞭的派人求了‘消神散’后就直接来了夏台,夏颉却也到了?不应该啊?在碂黑虎掌握的资料里,夏颉和商汤也就是泛泛之交而已,夏颉这蛮子总不至于是个滥好人,就因为伊尹向他磕了几个头,他就巴巴的跑来全心全意的替商汤出头罢?
没道理呀?碂黑虎大为不解的看着夏颉。他却不知道,夏颉的心中,还有着一些绝对见不得光的隐私呢?自前世带来的记忆,让夏颉无法坐视商汤出事呢。不过,夏颉的这些隐私,就算是大巫也无法摸清其中的来龙去脉,故而碂黑虎的这些个疑问,也无人能够解答。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边内侍端着的酒坛,碂黑虎干笑了几声:“好酒,自然是宫里秘造的好酒。”他有点头疼,夏颉在这里,自己要不要把这酒给商汤灌下去呢?夏颉会作出什么事情?夏颉身后那两条比夏颉还高大粗壮了两三圈的蛮子又是哪里来的?好可怕的修为!
碂黑虎一阵的牙疼,情不自禁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自信自己可以轻松的击败如今的夏颉,但是夏颉身后的那一对孪生兄弟,就让他有点摸不清路数了。再加上,身披金色甲胄,相貌威严双目如电,手持一对金鞭的赵公明,正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碂黑虎再次的抽了一口冷气。猿大猿小兄弟两个,碂黑虎还能看清他们大概是真九鼎级别的高手。但是赵公明么,有如雾里观花,他根本摸不清赵公明的底细。
眨巴了一下眼睛,碂黑虎呆呆的看着夏颉,半天没想出应对的词句来。冲锋陷阵他是好手,花言巧语的功夫,他却是不会的。
赵公明冷笑了几声,突然走到了那端着酒坛的内侍身边,将金鞭挂在了腰带上,劈手夺过了一个酒坛。拍开封泥,赵公明闻了一下坛中的酒气,冷笑连连的说道:“履癸小儿好生大胆,这酒里有销魂蚀魄的剧毒,一旦服下,元神魂魄尽皆飘散,好生恶毒啊!”随手将酒坛砸在了地上,赵公明双目中射出一道冷电,冷笑着握住了金鞭。
碂黑虎气极败坏的看着赵公明,怒斥道:“你~~~”
赵公明‘嘿嘿’怪笑着看着碂黑虎,淡然说道:“吾怎地?”
碂黑虎瞥了一眼赵公明手上金鞭,双手下意识的握在了腰间佩戴的一对玄铁鞭上。赵公明兴奋的挑了挑眼角,很是激动的说道:“哦?你也会使鞭?有趣,有趣,我们出去找个宽敞地方对对鞭,可有胆量?放心,贫道不欺负你!贫道不用神通法术,只和你比试鞭法,可有胆量?”
碂黑虎那个怒啊,这都什么人啊?他琢磨了半天,这场面他没办法应付啊?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啊?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看向了脸上刚刚挂起了几丝血色的商汤,冷声喝道:“商汤,大王赐酒,你可愿喝下?”
商汤、伊尹的面色再次一白,紧张的看着夏颉,没说话。
夏颉抱起了膀子,蛮横的用肩膀碰了一下碂黑虎。大力涌出,碂黑虎措手不及,被夏颉一膀子撞退了十几步,撞得他身后两个内侍仰天倒在了地上,四脚朝天的摔得头破血流,那肉也好、酒也罢,全洒在了地上。夏颉冷哼道:“公明师兄,这几日就有劳你在夏台看护商汤。”
赵公明点点头,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家乃同门师兄弟,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他突然大喝道:“兀那厮,还不快去准备上好房间,厚褥子、热茶、热汤水的伺候着?”他一脚踢出,踢得一个倒霉的牢头惨嚎着飞出了十几丈远,差点没一头撞死在青钢牢门上。(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伊尹按捺不住的狂喜失笑,原来如此,这条黑脸的威猛大汉,居然也是主人的同门师兄弟?那通天道人,到底有多强的实力啊?这是天佑商族,天佑自己的主人啊。有夏颉在外帮忙奔波,有这条大汉在牢里看护住主人,主人这次,定然是无忧的了。
伊尹正在这里傻笑呢,青钢大门突然敞开,‘稀里哗啦’的又有二十几个衣着打扮各自不同的男子行了进来。一个胡须花白的老人刚进门,还没看清走廊里的情形,就大叫起来:“商汤族长,我们来看你了。”
碂黑虎的脸色一下子难看到了极点,这群人都是什么人啊?都是最近押送美玉、精金这些货物来安邑纳贡的大夏附庸势力的领导人啊。这二十几个男子中,位列候位的人,就有小一半了。碂黑虎的一颗心突然悬了起来,这种情况,他要立刻汇报给履癸才行。
商汤则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远远的举手行礼道:“安国主,您一向可好。”
刚走进门的这二十几个男子突然看清了走廊里的情形,看到夏颉、赵公明对碂黑虎之间剑拔弩张的模样,不由得同时惊咦了一声。
碂黑虎咬了咬牙,冷哼道:“好,夏颉,今日之事,末将定然向大王回报。”
这是威胁么?夏颉心头的无名怒火一下子升起来数丈高。他冷笑道:“去罢,我陪你去王宫,我正好问问大王,刚才他向我所说的,只是想要教训教训商汤的话,是不是放屁!”怒火冲心,夏颉出口就带了一点荤话,听得那刚刚进门的二十几个各族的代表是目瞪口呆,听得碂黑虎是面色发黑,听得伊尹是眉飞色舞,差点没放声笑出来。
夏颉正和碂黑虎斗鸡眼一样的对着眼神呢,突然夏颉的面色急变,惊怒不定的大吼道:“不好,旒歆出事了!师兄,这里交给你了!你快发信令,请多宝师兄他们去安邑城助我一臂之力。能打伤旒歆的人,我对付不了!”话音未落,夏颉已经有如一道狂风,撞飞了碂黑虎带来的十几名壮汉,大步冲了出去。
猿大猿小怒吼一声,闷着头紧跟着夏颉冲出。两条莽货跑了个肩并肩,那走廊尽头的大门却又狭小,兄弟俩重重的撞在了门框上,硬是将半条走廊都撞得支零破碎的,这才摇晃着巨大的块头跑了出去。
商汤惊呼道:“夏颉,怎么了?”
赵公明则是猛的眯起双眼,掐指计算了一阵,面色微变道:“真是……好胆,敢惹到本门头上……希望师尊他不要出手罢?否则,他老人家又要被罚闭关了。”忧心忡忡的赵公明随手掏出一张金色灵符,手指一抖那灵符凭空生火烧成灰烬,化为一道金光冲出了夏台,直朝镇天塔工地的方向飞了过去。那夏台内外无数的上古巫阵,硬是没能拦住这一道金光。
却说夏颉刚出王宫,镇天塔上就来了不速之客。
天空一圈圈的乌云卷了起来,一道火光自天外落下,镇天塔上凭空多了一个人。
这人身高丈许,容貌俊朗,却带了几分邪气。他眉心间长出了一块小孩拳头大小的赤红色晶石,透过那晶石,可以看到他的大脑内一圈圈的红光荡漾,有如一片火海。这人仅仅是在腰间缠了一条兽皮,一头赤红色的长发几乎垂到了脚后跟处。无形的热浪在他身周涌动,一头长发随意的翻舞,那等气势,那等狂傲,很有点不可一世的派头。
正在镇天塔上救治那些工匠的多宝道人等两教弟子远远的看到了这男子,立刻同时蒸发,避开了那男子高傲冷酷的目光。
男子满意的大模大样的扫了一眼镇天塔上那些在他看来有如蝼蚁的工匠和大巫,冷冷的喝道:“你们这里的主事人是谁?叫他过来参拜。本尊乃巫神炽焱,今日下界,有要事找你们的大王。”
这自称巫神炽焱的男子背起了双手,大模大样的站在了镇天塔上,昂着头看着天空,那傲气啊,几乎能将天都冲出一个窟窿来。
正在下面一层塔体内聚赌喝酒的刑天大风兄弟几个听到属下人的回报,连忙跑上了塔顶。远远的,刑天大风就看到了那男子眉心那一块巨大的赤红色晶体,不由得就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那男子故意的放出了一点儿威压,那不属于人间的庞大威压,使得刑天大风兄弟几个一骨碌的跪倒在地,高呼叩拜道:“后辈子孙,刑天家刑天大风(玄蛭、磐、罴、荒虎、鳌龙)参见巫神。”
炽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到刑天大风他们将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不敢抬头,刻意的拖长了声音,威风十足的说道:“领我去王宫,见大夏如今的王。唔,叫十大巫尊都来参见。”
等得碂黑虎带了毒酒、肉食跑去夏台的时候,炽焱已经坐在了王宫深处的秘殿中,接受履癸、太弈、午乙等人的参见。履癸、十大巫尊、七八个有资格出席的巫家家主,沸腾网按照参见巫神的礼仪,恭敬的参拜了炽焱。巫神,都是巫族的先辈,大巫们对于巫神的崇拜和尊敬,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十大巫尊中,也许只有旒歆有点心不在焉的。她在心中细碎的抱怨夏颉回到了安邑也不先去找他,在心里抱怨夏颉为什么要先去见商汤。她歪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神游天外的坐在一个玉墩上,和其他九大巫尊的毕恭毕敬和诚惶诚恐,完全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履癸毕恭毕敬的朝炽焱行了一个大礼,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巫神降临,可是诸位祖神,有什么谕令么?”履癸激动啊,他激动得浑身都在哆嗦。巫神降临,这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情了?自从上古天帝劈断了建木,断绝了天地通道,认真说起来,就再也没有天神以如此正式的形式降临过了。
“镇天塔,你们的进度很不错。”炽焱盘膝坐在一个三尺高的玉台上,倨傲的轻描淡写的夸奖了几句。随后,他掏出了一个皮囊丢给了履癸:“这里面是一万三千六百件强力巫器,都是用天庭的珍贵材料炼成。上次玉碟中的阵法,你们可以准备操练了。”
履癸恭敬的磕了一个头,将那皮囊用力的在额头上按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将皮囊收进了怀中。
炽焱微笑道:“这次冒险打开天地通道让本尊下界,其一就是给你们送这些巫器。其二,就是给你们说一下,镇天塔的工程,必须尽快完成。组建的巫军,也要加紧训练。”他双目中射出炽热的火光,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如今,良机难得!天庭又有一场大战眼看要来临,天庭的敌人,已经准备了一批巨大的军队要反攻天庭。所以,这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太弈应了一声,随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那些天神的敌人是?”
炽焱看了一眼太弈,扫过了他手上握着的原始巫杖,顿时脸上也有了两三分的尊敬。他点头道:“隐巫尊问得好。那些敌人么,嘿嘿,乃是域外阿修罗,一个比我们大巫更加好战、更加可怕的种族的神灵。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我们的计划能顺利实行,杀天庭,夺三界大权,封印这些阿修罗进入三界的通道,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微笑道:“有建木在手,就有无穷妙用。那些天神,做梦也想不到,世间还有一棵完好无损的建木罢?当年天帝也是昏了头,为了压制我巫神一脉,下令劈断了建木,哪知道,却是给自己带来了天大的麻烦呢?”
秘殿内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炽焱也志得意满的仰天长笑,他笑着,笑着,突然就看到了一直坐在那里没精打采的佝偻着身子,两只青嫩的小手托着下巴,翻着白眼在那里细细碎碎的念叨着夏颉的旒歆。旒歆那没精打采的模样,那看起来怯弱弱的样子,那纤细苗条的身材,那有如风中柳絮的神姿,给了炽焱最最强烈的诱惑。
他炽焱虽说是巫神,但是也仅仅是巫神中的下位者。太强大的巫神,也是不可能避开天神的耳目,偷偷摸摸的下界的。巫神的下位者,就代表着他在天庭巫神一脉中,并不能享受太多的权力。大巫,是一个实力至上的种族;巫神,更是将这种纯粹以实力论地位的做法发扬得淋漓尽致。在天庭,少数的女巫神,都是那些强悍至极的大巫神的禁脔,哪里有炽焱他这样的小神沾手的份儿?
尤其那些女巫神,一个个实力都比他炽焱更加强大,就算没有那些大巫神,炽焱也根本不敢招惹那些女巫神。
而巫,是一个欲望非常强烈的种族。巫神,更是拥有了无比强烈的欲望,否则他们也不会制订这种几乎是孤注一掷的想要谋算三界大权的计划,不会疯狂的想要借用人间大巫的力量屠戮天神。
在看到旒歆的一瞬间,炽焱在天庭强行按捺了无数年的欲火,好似被火星溅到的火药堆,熊熊的燃烧起来。
他也不问旒歆是什么身份――十大巫尊和几个巫家家主参拜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看着天花板的――他伸开大手,就朝旒歆抓了过去,嘴里‘桀桀’怪笑道:“这个女人,是我的了。今夜,让她陪我睡觉!”
太弈面色急变,履癸也一下子乱了方寸,刑天厄身体猛的一抖差点没跳起来。
而旒歆的反应更加直接,炽焱那充满威压的大手抓向她的时候,她本能的按照她的本性作出了反应,张手就是一大把最为狠毒的巫药洒下。
黎巫殿秘存的一些巫药,就算是天神都要避退三舍。旒歆这一把号称天神都能毒毙的‘神泪’洒落,炽焱都吓得猛的缩回手,厉声呵斥道:“大胆!你敢向本尊动手?”他意识到旒歆是一朵带着毒刺的花朵,可不是这么好容易摘下的。
但是,作为一名巫神,面对下界的巫民,炽焱在天庭时的小心谨慎一时间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嘿嘿,好狠辣的脾气,本尊喜欢!本尊先拔了你的刺再说!”
在太弈他们出言阻止之前,炽焱已经飞快的朝旒歆打出了一道赤红色的火光。炽焱修炼的是火属性的神力,火能克木,尤其他已经是一位神!旒歆和他之间的实力差距,几乎相当于平民和九鼎大巫之间的距离!
一声闷响,旒歆被那火光打飞,狠狠的撞在了秘殿尽头的殿门上。那一缕炽焱修炼的巫神天火,正在贪婪的吞噬着她的巫力,将她苦修而来的巫力一分分的烧为乌有。巫力被生生烧毁,那等剧痛,让旒歆忍受不住的发出了惨呼声。她娇小的身躯被一团火光围绕住,一缕缕青雾自她体内渗出,瞬间就化为乌有。
太弈终于叫了出来:“巫神,不可!”
炽焱狂笑道:“有何不可?她也是本尊的后代子民,要她陪本尊几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掌逼退了太弈等人,炽焱大笑着扑向了旒歆,他暴虐的狂笑道:“好了,不用挣扎了,本尊会好好的伺弄你的!”
一道灵光自旒歆腰带上的一块玉符喷涌而出,灵光中,夏颉的身形浮现出来。
炽焱一愣,还没等他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古怪巫法的时候,夏颉已经气极败坏的祭出了灭绝印,全力朝炽焱当头落下。
一声巨响,炽焱堂堂一巫神,被灭绝印砸得一头栽倒在地,灭绝印砸得他额头上那块赤红色晶体溅起大片的火星,疼得炽焱‘嗷嗷’的惨叫起来。
炽焱怒吼道:“本尊要杀了你!这女人,本尊要定了!”
夏颉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他随手一狼牙棒,狠狠的轰在了炽焱的头上。
受炽焱身上那狂暴的巫神气息刺激,狼牙棒上诸多夏颉无法主动施展的符咒自动的发动,将夏颉体内的真元抽得干干净净,化为一道黑色的强光将炽焱轰飞了数百丈。
炽焱一头撞在了秘殿尽头的墙壁上,半截儿秘殿都塌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顿板砖
“哼,哼哼。”
炽焱化为一团人形火焰,出拳如电,对夏颉就是一通乱打乱砸。炽焱出拳也没有什么章法,只是速度很快,极快,比夏颉所见过的最厉害的大巫出拳速度还要快了百倍以上,根本容不得夏颉闪避。拳头有如雨点冰雹般砸在夏颉手臂上,每一拳都恰好和夏颉肉体所能爆发的最强力量相当,每一拳都无比精准的击溃了夏颉提聚起来的巫力,让他只能双手抱住头,硬扛了炽焱那暴风骤雨的打击。
怒火腾腾的冒了起来。夏颉还不知道炽焱到底是什么身份,但他打伤了旒歆――这个让夏颉在这个世界这个时空不多的几个真心关注的人――这就让夏颉有点抓狂了。而炽焱攻击夏颉的手段,更是让夏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每一拳都恰好是夏颉肉体所能爆发出的最强力量,炽焱能精妙的把握住夏颉体内巫力的运转情况和每一根肌肉的发力状况,他在用这种难度极大的方式折辱夏颉。
一拳拳源源不绝的落下,夏颉被硬生生打得连连倒退,身体却是根本反应不过来。最终炽焱一记鞭腿狠狠的轰在夏颉腰腹之间,将他重重的踹飞了出去,一头撞碎了大殿的大门,轰进了秘殿外厚厚的岩层里。炽焱冷笑:“区区一不入流的巫,居然也敢冒犯本尊?”
他不顾后面太弈的叫嚷,伸出大手就朝旒歆抓了下去。
一声古怪的狞笑自殿门外传来,两条手臂被轰得酸软无比好似残废了的夏颉踉跄的从厚厚的岩块里钻了出来,他二话不说,脑袋一晃,一条金色的大手呼啸着自他后脑勺钻了出来,张开大手朝炽焱抓了过去。肉体力量根本不可能是炽焱的对手,而且很显然炽焱的巫术修为也比夏颉高明了许多,巫法一系的力量无力对付炽焱,夏颉干脆使出了炼气士的神通。
以元神聚集了天地灵气所化的巨灵神掌,按照个人修为的高低,这金色的手掌有撕裂虚空粉碎星辰的极大威力。在北方雪原上稀里糊涂的提升了境界的夏颉,此时在道法上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他自己都估摸不准的程度,大手一出就见金光万丈,那大手有如黄金打造般凝练,哪里看得出是灵气所聚集的?手掌快如闪电的握住了炽焱,重重的一掌将他往地上一拍。
秘殿颤抖了一下,又是无数石块自天花板上落了下来。通体化为火焰的炽焱被这一掌拍得恢复了本体,嘴角都冒出了金红色的带着火苗的血迹。他惊怒万分的看着夏颉,厉声咆哮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你,你这不是巫术,你,你,你用的是什么?”
夏颉没吭声,元神所化的巨掌往来如电,甚至不受空间的拘束,速度比起夏颉本体的速度可要快了无数倍。只见金光闪动,炽焱一个不提防又被巨掌攥住,狠狠的朝地上轰了三五下。随后只见那手上一层层的庆云祥光冒了出来,丝丝金光涌动,掌心一朵金莲展开,大掌微微颤抖,四周虚空朝那掌心金莲涌了过去,好似那巨掌化为一个黑洞,天地间一切物事都要被他吸纳进去。
就在那一吸之间,大掌内部发出一声隐隐的雷霆之声,携带着无穷的力量一掌拍在了炽焱的胸口。
‘噼啪’一声,好似苍蝇拍拍苍蝇,炽焱堂堂一天神,被那一掌轰得七窍中喷出了淡金色的流火,嘴里更是大口大口的喷出了金色血液,被打得贴着地朝后飞出,‘丁零当啷’的也不知道撞碎了多少层秘殿后面的宫殿楼阁,被打得不见了影子。
冷笑一声,夏颉重重的一口浓痰吐在了地上,不屑的咒骂道:“老子管你是谁?敢动老子的人,哪怕你是神,也照揍无误。”
掏出一个青色玉瓶,夏颉飞快的给旒歆灌了一颗通天道人赐下的保命灵丹。只见一团金色雾气腾腾的冒了出来,裹住了浑身都翻滚着火苗的旒歆一阵转动,火焰全消,原本形容憔悴的旒歆,也渐渐的恢复了一点儿力气。只是旒歆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有气无力的看了夏颉一眼,眼里满是担忧,同时也有着无边的欣喜和一缕割不断的柔情。夏颉神识往旒歆体内一探,不由得恶从胆边生,一股子杀气冲得他两只眼珠都红通通――旒歆一身惊天动地的巫力修为,居然被那诡异的火焰烧去了七成!
“**!”夏颉刚刚咒骂出声,他头顶上的白已经蹦跳起来,一爪子挖了出去。夏颉一惊,刚要起身,白已经被一条紫青色火焰组成的手臂打飞,同时一股炽热、狂暴的力量轰在了夏颉身上,将他轰飞了老远。
夏颉愤然的站起身来,突然无数的火苗自他体内翻滚而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彷佛都在燃烧,每一个分子似乎都在燃烧。在夏颉的神识细察中,那淡青色的火焰正在破坏他的身体,从最微小的分子层面破坏他的肉体组织,他的身体都有被活活烧化的趋势。若是无法压制住这火焰,夏颉就要被烧得魂飞魄散,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身体化为半透明的紫青色火人的炽焱大步走到了旒歆身边,重重的一脚踏在了旒歆的背上,踏得旒歆一口血喷出老远。炽焱大模大样的比划着咆哮道:“本尊看上的女人,谁敢和本尊计较?这个女人,本尊要了!这是她的荣幸!至于你,你得死!”炽焱得意的狂笑着:“你中了本尊的‘焚神阴焱’,就等着神形俱灭罢!哈哈哈哈,不过,你刚才那几拳,倒是真的打得本尊很难受啊!”
看到旒歆喷出的那一口鲜血,在看看旒歆益发委顿的面容,夏颉气得乱蹦跳。他发出一声嘹亮的长啸,一柄尺许长的金尺突然浮现在他头顶,朵朵莲花在虚空中绽放开,夏颉体内缠绕的火焰被昊阳尺吞得干干净净,随后夏颉左手握着狼牙棒、右手挥动灭绝印、脑后连续三道金色大手飞出,全力朝炽焱冲杀了过去。他同时轻声念诵着古怪的咒语,体内真元有如退潮一样被大量的抽取,虚空中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隐隐成形,连续九十九道净世天雷已经被他祭在了虚空中。
“大胆,你真敢对天神出手么?”炽焱愤怒的咆哮了一声,两条手臂间结了一个古怪的涌动着烈焰的巫印,随手一道红光朝夏颉射去。
灭绝印一翻,那道红光被打成粉碎。印体上金光流转,无数上古神文所化的金色符号在虚空中若隐若现,灭绝印似乎也知道今日碰到了极其强悍的敌人,印体中居然响起了金戈轰鸣的声音。夏颉左手的狼牙棒更是急骤的跳动着,已经化为了无形无质的虚影状态,但是一股越来越强大,让夏颉都有点把握不住的可怕力量,正在狼牙棒中不断的凝聚、不断的增强。
眼看夏颉轻而易举的灭掉了自己打出的巫印,炽焱吃惊的张大了嘴。他怒斥道:“区区一人间的大巫,怎可能,怎可能挡住本尊的神诀?没这个道理!除非你使用的是巫神器,否则,怎,啊呀!”不等炽焱罗嗦完,灭绝印裹着万丈地水火风散发出的四色强光,当头一记轰在了他脑门上,打得万点火光乱闪,炽焱被打得矮了三尺;狼牙棒一棍抽在了炽焱腰间,夏颉所无法理解的无数禁制轰然爆发,炽焱纯粹由青紫色火焰组成的腰身被巨大的力量强横震碎,下半身当场瓦解。
巨大的力量将炽焱轰飞了数百丈,随后夏颉毫不犹豫的将九十九道净世天雷同时轰了下来。
净世天雷,乃是天地间一种奇异的能量,专擅长对付一切神圣精怪等非人存在,乃是天地间的天道用来执行天刑的工具,拥有灭杀一切的可怕威力。炽焱身为巫神,却也没有脱了天道的拘束,正受到了这净世天雷的克制。只见九十九道拇指粗细的近乎透明的紫色电光同时轰在了炽焱的头顶,炽焱惨哼一声,身体居然被当场打碎,化为无数流火飘散!(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履癸终于开口了,他指着夏颉大声呵斥道:“夏颉,你,你,你好大的胆子,你敢和巫神动手?你,你,你……”履癸吓得浑身直哆嗦,巫神啊,大巫们的精神寄托啊,大巫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不管是哪个种族的大巫,面对巫神都只有低头膜拜的份儿。可是夏颉这个蛮子,他真的是大巫么?他居然连巫神都敢揍,而且,现在看起来,似乎他还成功的干掉了一个巫神?
“神?就这种恶棍,也能称神?”夏颉双眉一阵耸动,愤怒的咆哮起来。看着被打飞吐血的白,看着委顿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旒歆,怒火烧红了眼睛的夏颉伸出他比普通人长了许多的右手中指,狠狠的朝虚空比划了一下:“这样的神,老子不伺候!操他老母!”
一句话不仅是履癸被吓得面色惨白,就连太弈、午乙他们一干巫尊的身体都微微的哆嗦起来,硬是没一个人吭声的。刑天厄、相柳翵、申公郦、防风炑四公脸色‘唰’的一下白得几乎透明了:真有人这么不怕死?连巫神都敢咒骂?巫神啊,这是大巫们每年祭祀膜拜的存在啊!
秘殿内无数流散的火苗突然凝聚,秘殿内的温度直线上升,秘殿中的天花板、地板、柱子等一切石料都在融化,空气扭曲,四周的温度瞬间就上升到了一个让太弈他们这些巫尊都难以忍受的程度。通体喷涌着白色火苗的炽焱再次出现,他狞恶的笑道:“小子,有种!不过,这女人,本尊要定了。嘿嘿,本尊要当着你的面伺弄她,本尊要活活的弄死她!”
炽焱伸出了一根手指,大模大样的说道:“原本她不用死的。但是因为你对神灵不敬,她必须得死!不过你放心,她得魂灵是一定要灭掉的,可是她的身体嘛……既然你喜欢,本尊不介意把她的尸体留给你。”
夏颉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刚才他已经使出了自己最强的力量都无奈何这名邪恶的天神,他还能怎样?
炽焱得意洋洋的,却又带着几分戒备的看着夏颉。他冷笑道:“净世天雷,这种就连天庭的那些上古天神都没有几个能掌握的天刑力量,你一个小小的巫居然能召唤净世天雷!本尊对你的来历很有点兴趣。唔,若是你献上你身边的女人,然后发下巫神血誓对本尊效忠,本尊可以勉强收你做本尊的奴隶。”
摆出了一副法外开恩的慈悲模样,炽焱眯着眼睛对夏颉笑道:“本尊很慷慨,你发誓效忠本尊罢。”
夏颉的中指高高的竖起,他对炽焱冷笑道:“**你阿姆!你听清了么?或者,连你阿姆的阿姆,我也来一次?”
炽焱的脸一下就红了,虽然他全身都被火苗裹着,实在也说不上脸红是什么样子,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的感知道,炽焱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赤红一片,无边的杀气朝四周狂涌而出,太弈这样强大的巫,都被那杀气逼得连连倒退,根本站不稳脚。杀意弥漫,太弈好几次张大了嘴想要喝止这次的争斗,可是他哪里能说出话来?
空气中,一道热流翻滚,夏颉没有看清炽焱的动作,炽焱那被尺许厚的火苗包裹着的拳头就重重的轰在了夏颉的身上。这一次,炽焱没有留手,他全部的神力都在那一拳中击出,他所掌握的数十种火焰力量同时涌入了夏颉的身体。
夏颉周身的骨骼同时‘咯咯’响了数声,周身骨头被那一拳轰得粉碎。可怕的热流冲进他的身躯,五脏六腑几乎被化为飞灰。夏颉张开嘴,嘴里喷出一道金色烈焰,他无意识的挥动着手臂,每个毛孔内也喷出丝丝烈焰,眼看他就要被烧化,一道庞大的金光突然冲碎了秘殿内外数万层巫法禁制,直冲进了秘殿里面。
履癸刚刚呵斥道:“大胆,谁敢闯入本王秘殿?”
一声冷哼,一丝凛冽的杀机震得履癸的心脏都狠狠的颤抖了几下,履癸惊恐的退后了几步。
身形有点肥胖的多宝道人手捧一个白玉净瓶从金光中显出身形,他拔出净瓶内的杨柳枝,胡乱的将那净瓶内的一瓶清水泼洒在了夏颉身上。那一瓶清水化为无数朦胧的水珠洒遍夏颉全身,水珠所到之处,烟消火灭夏颉受创的身体几乎是瞬间复原。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在秘殿内涌动,多宝道人看看那杨柳枝上还有几点清水沾在枝条上,又随手将那杨柳枝一抖,分出几点清水撒在了旒歆和白的身上。
形容憔悴的旒歆被那清水点中,顿时神气完满,咬着牙齿阴沉着一张脸的站了起来。她阴狠的瞪了炽焱一眼,退后了几步,一手抓住了白,不让暴跳的白作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看到多宝道人手上的白玉净瓶,夏颉心中就微微一动,这是慈航道人的随身宝贝,多宝道人将这宝贝借了过来,想来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夏颉心中暗叹,自己和多宝道人这些上古炼气士的差距,还是天差地远的啊。他打了一个稽首,阴沉着脸蛋,有点委屈的叫了一声:“师兄……”将一应法宝收回,夏颉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多宝道人身后。
多宝道人朝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低声安慰道:“无妨,师兄为你出气。”
满脸是笑的多宝道人转脸看向了炽焱,那脸上顿时弥漫起一股刺骨的杀意。他冷冰冰的朝炽焱冷笑道:“区区一三重天境界的小巫神,胆量可真不小……伤了贫道师弟,打伤了贫道师弟的妻子,这笔帐,你看怎么算罢。”
炽焱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多宝道人。他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无数道刺目的流光还在胡乱的流窜,这是被多宝道人用暴力粉碎的无数巫法禁制留下的最后残迹。炽焱寻思了一会儿若是自己想要打破这些包括了虚空大结界在内的巫法禁制需要的时间,不由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刚刚退后,身为巫神那高高在上的良好感觉,让炽焱又大步上前了,逼到了多宝道人的面前,冷笑道:“汝待何为?”炽焱的神情是高傲的,目光是倨傲的,他对多宝道人,是不屑一顾的。
歪着脑袋,多宝道人冷笑道:“贫道师尊收下贫道的那天,就说了一句话:本门弟子,是容不得外人欺负的。”
炽焱呆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你师尊是谁?”
多宝道人没有吭声,他将白玉净瓶丢给了夏颉捧着,右手在袖子里一阵掏摸,摸出了一块长两尺、宽八寸、厚六寸的金砖,肥胖的身躯跳起来足足有三五丈高,劈头盖脸的一顿金砖恶狠狠的拍了下去。
这金砖,是多宝道人用先天五金精气,按照原始道人门下的太乙真人的一件专门拍人脑门的法宝仿制的。金砖重有三万六千斤,上面刻画了无数的神妙符箓,专打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炽焱的身体还处于火焰状态,寻常的物理攻击对他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但是那金砖当头一下,就打得他眼前金星乱闪,化为火焰的神体不受控制的恢复了肉身形态,随后沉重的金砖有如雨点一样砸了下来。
多宝道人,是能够用肉身硬扛翻天印,一身道法修为到了不可思议境界的大神通者。他手上的力气比起那些顶尖的巫神要差了点,毕竟他不是专修肉身的巫神。但是,他的力量也小不到哪里去,比起炽焱这种档次的天神,多宝道人的肉体可就太强悍了。
左手使了一个禁法抓住了炽焱的脖子,炽焱顿时就动弹不得,一身神力都被封印得结结实实。多宝道人右手挥动金砖,有如街头斗殴的混混一般,劈头盖脸的狂砸了上千板砖下去。‘当当当当’,有如打铁一般,炽焱的脸都被拍平了,脸上绝大部分的骨头都变成了粉碎性骨折。金砖上有一股奇异的力量渗入了炽焱的脸部,让他想要驱动神力愈合伤口都做不到。
夏颉看得一阵心寒,这炽焱长得不错,但是这一下子,可是彻底毁容了。多宝道人既然出手了,想必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恢复的。
这里多宝道人还在发威,打得堂堂一名巫神云里雾里的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看得旁边的几大巫尊、履癸等人正痴痴呆呆的说不出话呢,更加护短的、更加拥有杀伤力的、更加不讲道理的、也是三界之中最最招惹不得的一位也风风火火的冲杀了过来。
一道无形无色的剑气自秘殿的正上方轰下,秘殿上方近万丈厚的岩层被一剑击成了粉碎,秘殿更是被那剑气一击,生生被往地下砸了数万丈下去。身披一件大红八卦袍,两条剑眉倒竖的通天道人‘哇啦哇啦’的怪叫着,气极败坏的冲杀而下。他厉声呵斥道:“哪个不开眼的瘟人,敢招惹贫道的徒儿?快快伸出脖子来,让贫道砍个三万剑出气!”
通天道人在秘殿内绕了一圈,一对闪烁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邪异光芒的眸子,突然死死的盯住了炽焱。通天道人朝旒歆轻轻的指了指,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这位巫神上尊,贫道徒儿若是冒犯了你,你打死他都没关系,谁叫他不知量力的去冒犯神灵呢?”
冷笑了几声,通天道人厉声喝道:“可是,贫道徒儿的这个媳妇儿,什么时候招惹了上尊啊?让你下这样的毒手,将她一身修为化去了七成?大巫的巫力就等同大巫的寿元,你不会不知道这点罢?”
不等被多宝道人砸得七荤八素的炽焱开口,通天道人已经飞扑上去,抢过了多宝道人手上的金砖,气呼呼的骂道:“多宝,你就是太心慈手软!这宝贝,要这么用哩!”
好似捏小鸡一样捏住了炽焱的脖子,通天道人手起砖落,只听得‘啪’的一下脆响,炽焱的下体要害被砸成了粉碎。
履癸本能的夹紧了双腿,用看恶鬼的眼神看向了通天道人。
太弈惊骇万分的低声嘀咕道:“原来,他这么强!比天神还强!老子的那个赌注,岂不是要输?不妙,不妙啊。”
太弈的眼珠子叽哩咕噜的转悠着,细细的盘算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极端强势
“砸人嘛,就该这样!”
通天道人阴沉着一张脸,一砖拍碎了炽焱了下身,随后下手如电,金砖在灯火映照下荡起了几道流光,‘噼里啪啦’的砸在了炽焱的身上。手指粉碎、手腕粉碎、手肘粉碎、肩膀粉碎,浑身大小骨节尽皆粉碎。金砖上携带了一些通天道人体内的仙气,炽焱的巫神之身碰到了这仙气却也不管用了,拼命的催动了体内的神力,却也无法将伤势愈合,当场疼得他厉声惨嚎起来。
太弈眨巴了一下眼睛,退后了几步。履癸、午乙则是急得连声惊呼道:“住手,你,你,好大的胆子!”
八大巫尊连同履癸以及相柳翵、申公郦、防风炑等几人同时出手,他们来不及发动巫咒,只是纯粹的凭借肉体的力量,全力向通天道人劈出了一拳。除了三大家主稍微弱一点,其他的人都是真鼎位九鼎以上的高手,虽然是赤手空拳的攻击,却也将秘殿内的虚空绞成了一片稀烂,只看到一团闪烁着怪异电光的混沌空间不断的扩散,朝通天道人当心轰下。
太弈、刑天厄两个最是老奸巨猾的家伙缩到了最后面,他们是唯一没有出手的两名巫。两人相互看了看,同时得意的‘嘿嘿’奸笑了几声,又急忙退后了几步。太弈将原始巫杖护在了面前,刑天厄将一柄黑色大斧举在了身前,两人都做好了防范。
通天道人冷笑一声,右手十指随意转动,那块金砖有如风车一般在他手指上‘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只见他手一扬,一道金光飞出,‘当当当当’连续十几下巨响,金砖打得午乙等十二人脑门上金星乱闪,堂堂十二名大夏地位最高的大巫,被一板砖砸翻在地,抱着脑袋半天爬不起来。通天道人大袖一卷,那一片粉碎的空间被他一袖子卷起,随手将那暴虐的混沌能量捏成了粉碎。
“哈哈哈,这块金砖,是该这么用的。”通天道人放声长笑,手指处,金砖有如冰雹一样胡乱砸下,砸得履癸等人抱着脑袋在地上‘呼呼’叫痛,打铁一样的巨响震得秘殿四壁又塌下来一大块。
气极败坏的午乙暴怒,他奋起神通,硬顶着这块仿制金砖的猛轰,跳起身来双手举在头顶,大声的念诵起了巫咒。
‘嗤嗤’声中,一道道璀璨的银光汇聚在午乙身边,那有如雾气一样朦胧却极其刺眼的银光越来越浓厚,渐渐的,在午乙周身都被银光裹住的时候,银光有如水流漩涡一样急速旋转起来。益发密集的‘嗤嗤’声中,银光在午乙周身凝聚出二十八团碗口大小流光四溢的银色大珠。天空二十八宿星辰突然迸射出强烈的银光,二十八道银光笔直的落下,轰在了那二十八团大珠上。
午乙长发冲天竖起,他双目圆睁,眼珠差点没从眼眶里跳了出来,黑色的瞳仁缩小到芝麻大小,偌大一颗眼球只见浓厚的银光闪烁。他突然拔出一柄玉刀,一刀割下了自己的左手小指。小指化为一团血光,罩住了那些银色大珠,每一粒珠子内部都隐隐浮现出一只奇形怪兽的光影,一缕锋利如刀的寒气自那些珠子内慢慢的发散开,秘殿内银光大盛。
“呵呵呵呵,自残肢体,发动血祭巫咒?”通天道人不屑的笑了几声,随手招回了金砖,吊儿郎当的在手上掂了几下,微笑道:“就算你以自身肢体血迹巫咒,这‘残星夺命咒’的威力也不过强上个五倍,顶什么事呢?”
歪着脑袋,晃了晃手上的板砖,通天道人‘嘿嘿’笑道:“小娃娃,你若是有本事,就发动‘天星灭世箴言’给我看个热闹。若是没那个本事嘛,也别施展这些连鸟都打不死的‘残星夺命咒’啊?这种咒语,真的打不死人的。”
午乙怒斥道:“狂妄!去死!”他双目内的银光急骤化为一团血红,右手死死的朝通天道人一指,二十八颗大珠内的怪兽光影咆哮而出,在午乙头顶按照二十八宿星辰的方位组成了一个硕大的银色圆轮。圆轮上闪烁着无数恶毒的巫咒符文,急速旋转着朝通天道人当头罩下。
摇了摇头,通天道人右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后脑勺。一股无形无色的剑气冲天而起,银色圆轮被一剑劈成粉碎,午乙惨叫一声,七窍中喷出了大股的鲜血,踉跄着倒退了数十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巫咒狠毒,损耗却也极大,若是伤不了人,就必定反噬自身,午乙这次可是吃了大苦头。他惊骇的看着通天道人,不可置信的咆哮道:“你怎能斩碎你的本命星轮?”
通天道人笑眯眯的看着午乙,轻松的摇晃着身体,笑嘻嘻的说道:“本命星轮?哈哈哈哈,贫道有那东西么?三界之中,哪怕那些天神都逃不过命数天定,他们的命相之力自能凝聚出一面本命星轮让你这等天巫借助星辰之力肆意施为,毁掉他们的根基。奈何,贫道的命数……嘿嘿……”通天道人高深莫测的笑了几声,含糊的咕哝道:“贫道早就不受命数拘束,哪里有什么本命星轮这种玩意?”
狂笑几声,通天道人手一抓一摆,一根高有十几丈粗有丈许的石柱猛的飞起,迎面拍在了午乙的脑门上。石柱粉碎,午乙也被拍得仰天就倒,当场昏晕了过去。
双目中煞气大盛,通天道人随手将板砖丢给了多宝道人,冷笑兮兮的扫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履癸等大巫,昂首挺胸的背着双手迈起了四方步,铿锵有力的说道:“夏颉是贫道的徒儿。旒歆是夏颉的人,很可能就是夏颉以后的妻子。”冷冷的扫了一眼软在地上有如一摊烂肉的炽焱,通天道人‘嘿嘿’冷笑道:“欺负贫道徒儿的人,就是欺负贫道的徒儿。欺负贫道的徒儿,就是在贫道脸上吐吐沫!”
慢吞吞的伸出右手,通天道人竖起了食指,冷笑道:“三界之内,贫道不敢招惹的人,就只有一个。嗯,就他一个。敢对贫道这张脸吐吐沫的,也就他老人家一个。不过,他老人家从来不做这等事情。”
食指朝履癸他们点了点,通天道人冷笑道:“自从贫道鸿蒙转生重修大道以来,已历万年。这万年之中,敢对贫道的徒儿下手的,你们还是头一份!你们说说看,贫道是劈了你们呢,还是把你们的魂魄贬入幽冥,嘿嘿,做那地府看门的小鬼?”(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大胆!”履癸愤怒欲狂的咆哮起来,他指着通天道人怒声喝道:“你区区一海外炼气士,本王允你在大夏传道,已经很给你……”
随手一抽,凌空一耳光抽得履癸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仰天飞起凌空急速旋转了三万六千转,一头砸在了午乙身边,将那地板砸穿了老大一个窟窿。通天道人冷冷一笑,厉声喝道:“放肆!你真当没有了你履癸和你那死鬼父亲的允许,贫道就不能在你大夏传道么?”
背起双手,通天道人长声笑道:“天道,天道,气运流转!那是贫道的两个迂腐师兄才作的事情。没有了你们这名义上的人王许诺,他们不肯将门下弟子派进九州。可我通天,莫非还要学他们那模样么?”
“我,截教之主通天教主,想要派弟子门人来大夏传道,难不成还要你们区区一干不入流的小巫允许?”通天道人两道剑眉竖起,讥嘲道:“贫道只是不想违了老师的意思,同时给两位师兄一点点小小的面子而已。所以,贫道很是郑重的,很是委屈的,很是折腰下礼的,让你们这些小巫容许贫道在九州传道。”
摇了摇头,通天道人淡淡的说道:“没想到,你们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真以为贫道行事还要依仗你们,你们就对贫道的徒儿都敢下毒手了?”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通天道人无可奈何的摇头晃脑的长叹道:“这做人哪,不能太善良,否则,不管什么东西都敢爬到你头上啦。想想当年,贫道一人四剑横行三界,管他天帝、人王,哪个敢放一声屁?嗯?”扬起头来看着天空,通天道人很有点往事不堪回首的用力一挥手,叹道:“这才修心养性了一万多年,嘿嘿,就有人敢计算贫道的徒儿了。”
一掌飞出,将剩下的几大巫尊打得倒飞数十丈远,通天道人怒道:“若是你们这等小巫欺负了贫道徒儿,贫道却也不说什么,你们不晓得贫道的来历,却也怪不得你们见识粗浅,贫道被那老家伙逼着闭关苦修的时候,你们大夏朝都还没建立哩!”
“但是!”重重的一脚跺在了炽焱的头上,通天道人狠狠的将炽焱一脚踢飞,一剑将他的四肢劈成了稀烂,满天都是金红色血泉喷洒出来。通天道人就站在那满天的神血中愤怒的咆哮道:“当年被贫道杀着下酒玩的小小巫神,也敢向贫道的徒儿出手!哼!”
一掌击出,炽焱发出一声惨叫,他额头上的赤红色晶体突然炸开了大半,一身修为流散了七成不止。通天道人冷冷笑道:“你废我徒儿的妻子七成修为,贫道呢~~~这一万多年修心养性,这涵养还是有的~~~”
拖长了声音,通天道人很是得意的说道:“所以呢,贫道今日不取你的性命,留下你一条贱命,省得贫道的那位师尊和两位师兄,又巴巴的跑来呱噪!看,贫道今日,可是大发慈悲了不是?”
眯着一对神目,通天道人笑呵呵的问炽焱:“你说,贫道是不是很慈悲的人?”
四肢被废,下身被打得稀烂,整个被毁容,剩下的残躯到处都破破烂烂,一身神力修为残存不到三成,实力从三重天被直接打落刚刚飞升的巫神水准的炽焱差点没哭出来。自己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还叫做慈悲?那,这位老先生不慈悲的时候,是不是会一剑将安邑城的人都劈了啊?
带着一点儿哭音,炽焱委委屈屈的哭嚎道:“小神不识上尊真人,冒犯了上尊门人,还请上尊……呜呜,还请上尊慈悲,留小神一条性命啊!”
说着说着,炽焱心中的委屈实在是压不住了,他大声的痛哭起来。他憋闷啊,在天庭的时候自己的地位不高也就罢了,好容易下界一次,凭借自己巫神的身份想要作威作福一番,哪知道,人间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存在?看他的实力,比起那些高位天神一点儿都不差,这样的恐怖人物,怎么可能还留在人间呢?为什么自己都没听说过通天道人这个名号?这个下手狠辣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真退隐了一万多年?
皮笑肉不笑的朝炽焱龇牙咧嘴了一阵,通天道人朝太弈举了举手,笑吟吟的说道:“隐巫尊可千万不要忘了,贫道和巫尊之间的赌约。六十年,看看夏颉在什么方面的修为更高哦?”
几声长笑,通天道人大袖一卷,架起一道金光扬长而去。多宝道人、夏颉、旒歆尽被他一袖子卷走。临走,通天道人还很好心的将那座被他一剑轰进了地下数万丈的秘殿给拔了起来。只不过,他将秘殿拔起的高度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偌大一座破破烂烂的秘殿被他抓起来有数百里高,随后奋起神力,将那秘殿随手砸向了大夏王宫的主殿。
无数王宫巫卫手忙脚乱的施展各种禁制,好容易才将那巨大的秘殿在半空中拦了下来,大夏王宫的主殿才避免了第二次被炸飞的厄运。
昏头转向的履癸几乎是四脚着地的从秘殿废墟中爬了出来,他指手画脚的比划着天空,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喝骂几句,但是一想到通天道人那可怖的非人实力,顿时一阵的气馁心虚,愤然的跺了跺脚。转过脸去,履癸就变得如丧考妣一般,哭天喊地的朝炽焱扑了过去:“上尊~~~上尊~~~您,您还好罢?可有哪里不舒服?”
若是炽焱还有手的话,他恨不得将履癸的大牙都抽出来。哪里不舒服?你怎么不问自己哪里舒服啊?自己都被削成一个肉团了,能舒服么?
炽焱张了张嘴,正想要说几句狠话,同时表达一下自己不把旒歆弄到手誓不罢休的决心,就看到天空里一道数百丈粗不知道多长的恢宏金光呼啸落下。炽焱立刻闭上了嘴,脖子一歪,装成晕死过去的凄惨模样。
履癸、午乙等人也是骇然退后了几步,惊恐的看着又杀了一个回马枪的通天道人。
咳嗽了一声,通天道人大摇大摆的上前了几步,用力的拍了拍履癸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大王,贫道还有一句话说:那商汤是贫道新收入门的弟子。也就是说,他也是贫道的徒儿……你,明白贫道的意思?”
履癸张了张嘴,半天没吭声,他想到了带着剧毒去夏台的碂黑虎,不由得通体出了一阵的冷汗。他呆呆的看着通天道人,不知道如何开口。通天道人却也不为已甚,很是亲切的安慰他道:“罢了,你那派去毒杀商汤的爪牙,已经被夏颉拦住了。不过,商汤还是要尽快放出来。”通天道人假惺惺的用衣角擦了擦眼角,语气悲沉的说道:“徒儿在狱中受苦,当师父……心痛啊!”
大袖一挥,洒了几滴不见影子的眼泪,通天道人带了夏颉几人又是扬长而去。履癸回头看了看刑天厄等四公,看了看太弈、午乙几位巫尊,又看了看天空没有一点儿金色的光影,这才小心翼翼的发狠道:“今日之事,严禁外泄……这炼气士通天道人……本王……本王和他……誓不甘休……迟早本王要收拾了他。”
刚刚还在地上装晕的炽焱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很精神抖擞的发狠道:“本尊,和他没完。本尊,一定要杀了他,要用他的头颅,做了酒器!”
午乙、相柳翵等几个大巫同样是愤愤然的诅咒不休,发誓今日的事情势必要讨回一个公道来。
恰这时,天空一片云层飘散,一片金灿灿的阳光洒下,众人以为是通天道人去而复返,一个个吓得当即闭上了嘴巴,有如那被雷声吓坏的蛤蟆,呆愣愣的不敢开口。刚才诅咒最为厉害的炽焱,更是两眼一翻白,又‘晕’了过去。
通天道人一人之威,以至于此。
太弈气急无奈的看着这一伙人,有点厌恶却又有点无可奈何,同时更带着几分敬畏的扫了一眼炽焱,摇摇头,长叹一声,纵身跳起来数十里高,拍拍屁股,自顾自的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们成亲罢
安邑的街头,出现了一个奇异的人物。
一头直立起来高有丈许,体重起码三百斤的,皮肤红扑扑的粉嫩粉嫩的,所有体毛都被刮得干干净净用细纷香腻子将皮肤揉弄得鲜香酥滑的大野猪,正慢条斯理的迈着海人高层贵族特有的飘忽步伐,沿着大街招摇的行走。他身穿一套特制的礼服,华贵的衣服上镶嵌着无数的珠玉宝石,一对纯金打造的蹄套踏得地面‘叮叮’作响,隔着老远就在提醒着路上的行人他的到来。
那条粗短的裤头后方,一个小巧的洞眼探出了一条长有尺许的灵巧灵动的尾巴。随着这头野猪的人立行走,这条小尾巴也煞有风韵的左右摆动,就这么透出了点儿优雅和高贵的味道。如果不是他的尾巴尖上被人恶意的用粉红色的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条小尾巴的确能够给他增添三五分的优雅气派。可怜,这头肥壮过分的野猪,是无法看到自己的尾巴尖的。
没有携带任何一名的护卫、随从,这条回头率百分之百的野猪人立着走到了当朝辅公刑天厄的府邸门口,优雅的朝那目瞪口呆的门子鞠躬行礼,用海人贵族特有的装模作样的腔调说道:“请告知尊贵的刑天厄大人,就说布拉德-瑞德特意登门拜访,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说着,布拉德-瑞德,这头倒霉的在履癸的怒火下被恶毒的巫咒变成一头野猪的海人外交官,优雅的用前蹄拉了拉粗大的脖子上那一条精致的设计别出心裁的领结。他偌大一颗猪头按照海人高层贵族特有的谱儿略微成四十五度扬起,两个硕大的黑漆漆的鼻孔,简直能将天上的太阳都吞下来。尤其那一对蒲扇般大小的耳朵,更是轻轻的拍打着脸颊,发出‘啪啪’的脆响,另有一番韵味。
刑天家的门子呆了好半晌,扭头看了看门前街道上停下来看热闹的诸多大夏的朝臣,龇牙咧嘴的笑道:“好咧,你等着。”忙转身风一样的跑向了内宅,向可以作主的人禀告这事情去了。布拉德-瑞德轻轻的摆动双手,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热烈的向路人扩散出无数的秋波,大耳朵拍打得益发畅快,一条小尾巴很是灵活的左右拍打、扭曲,很有点小猪崽子的活泼调皮的味道。
刑天家一处极其僻静的精舍内,通天道人和太弈相对而座,两人中间摆着一个托盘,托盘内两盏茶汤散发出幽幽的香气,不过两人的注意力明显不在那上面。通天道人翻着白眼看着天花板,太弈则是气极败坏的瞪着通天道人,气急叫嚷道:“你这么做,可是坏了我们打赌的规矩!你若真这样出手,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通天道人‘嘿嘿’笑了一声,露出了两排白生生整整齐齐的牙齿。他扭了一下脖子,笑道:“你对贫道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就凭借你那原始巫杖中封印的一名上古天神的全部神通?嘿,一名九重天境的天神,贫道还没放在眼里。”
“你~~~”太弈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摸了摸手上的巫杖。他仔细的打量着通天道人,发现他的确不是在说笑,不由得有点气馁道:“不过,你仗着修为高深,就出手坏掉夏颉的巫力修为,这岂不是眼睁睁的让我输了那一注么?”
通天道人冷笑了几声,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一注,你是一定要输的。贫道不出手,夏颉自己也会这么做。打伤旒歆的是你们巫人的巫神,这笔帐,自然要算在你的头上,你输了这一注,也是理所应当的。”
眨巴了一下眼睛,太弈挥了挥手,低声骂咧了几句,这才叹然道:“罢了,输了就输了罢,也不用等六十年再看结果了。日后你的道场随意开设在哪里,巫殿绝对不会插手干涉。”说到这里,太弈眼里不由得闪过一片狰狞的凶光,低沉的诅咒道:“那该死的炽焱,若非他带了天庭的谕令下来,本尊早就让他化为飞灰了。区区一小巫神,哼哼,在上古之时,哪里敢在人间放肆?”
听到太弈干脆的承认自己输掉了在夏颉身上的赌注,通天道人心情大好。他端起茶盏,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茶汤,笑盈盈的说道:“得啦,你巫族的传承秘法无穷,贫道也相信你能以大巫之身斩杀下位巫神。不过~~~毕竟这厮干系着你们的翻天大计,你不能动手灭杀他,贫道在王宫里,也是给你们这点颜面,没有下狠手哩。否则,哪里还有他的命。”
太弈冷笑了几声,端起茶盏连里面的碎茶叶沫儿都吞得干干净净。随手将茶盏丢在了托盘里,他好似无意的问通天道人:“本尊知道你是有大神通的人物。你说,我大夏逆天之举,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端着茶盏细细的品味着茶汤的滋味,通天道人用眼角余光瞥了太弈几眼,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嘿嘿,贫道又不是天,怎会知道其中的玄虚?”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太不负责任,通天道人又补充道:“反正看大夏这几年的动作是有把握的,只是不知道你们在天上的那些巫神,可准备好了?”
挥了挥袖子,煽起了一阵凉风,通天道人惬意的说道:“不要问我,这事情与贫道无关。你们巫人是做了三界的君主也好,贫道逍遥三界之中,没事就给门下弟子讲讲大道,这也是一种活法。争夺三界大权的事情嘛~~~”思忖了一阵,通天道人很直白的说道:“贫道暂时还没那个兴趣。两位师兄也在闭门清修,就连收徒弟的勾当都交给了门人来做,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仔细的打量了通天道人好一阵子,没能从通天道人那云遮雾掩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真实心意,太弈有点苦恼的抓了抓脏兮兮的头发,苦笑道:“这才发现,修为上差了一层,说话办事都束手束脚的呀。老子现在还真没那个胆量和你动手了。唔,你有把握让旒歆复原?”
仔细的思忖了一阵,通天道人抿着嘴笑了起来。他悠悠的说道:“有时候,贫道喜欢做一点让有些人不怎么高兴的事情。交给贫道罢,干脆就连夏颉一起成全了,嘻嘻,贫道是什么人?怎会用那些下作的手段赢你的赌注?你自己认输也罢,不认输也罢,贫道带他们二人去一个好地方,等回来了,送你两名真正的巫神就是。”
‘当啷’一声,太弈失手将面前茶盏砸成了粉碎,他一手抓住了通天道人的衣领,歪着脖子咆哮道:“你说什么?”
有点恼怒的一巴掌拍开了太弈的手,通天道人得意洋洋的说道:“干什么?没大没小!贫道看起来年轻,年纪比你大了何止千万倍?少动手动脚的。”他看着震惊的太弈笑了一阵,嘻嘻的笑道:“贫道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用夏颉的巫力替旒歆疗伤,不会废掉夏颉的巫力修为。贫道用点心思,下点本钱,再冒点触怒我那两位师兄的风险,强行弄两个真正进阶的巫神出来,还是容易的。”
太弈倒抽了一口凉气,用见鬼的眼神看了通天道人半天,这才喃喃自语道:“娘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哪?”
“嘻嘻!”怪笑了几声,通天道人站起身来,用力的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嘀咕道:“贫道是什么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如果你命够长能活到那一天的话。唔,贫道带乖徒儿和乖徒儿媳妇出门疗伤,你就盯紧那炽焱罢。”一缕森严的杀机在通天道人的眼里若隐若现,他阴沉的说道:“若是他想要计算贫道徒儿,贫道不介意将你安邑城毁了。”
可怕的杀意涌动,太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想起了通天道人一剑将整座亚特兰蒂斯岛劈得陆沉的事情,身上寒毛都几乎竖了起来。他有点无奈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原始巫杖,寻思道:“这巫杖内可有一名九重天境的天神神力,更有无穷的妙用,难不成还真胜不过他?”
太弈正在这里动着小心思,通天道人也懒得揭破他,两人相视怪笑的时候,刑天厄匆匆的行了进来,朝两人行礼道:“通天先生,隐巫尊,有个人来找本公,两位先生是否见他一见?”
通天道人手指头在袖子里急速掐动几下,大袖一挥,施施然很是潇洒的说道:“不见!贫道徒儿媳妇受了重伤,一身巫力修为坏了七成,夏颉那娃娃正伤心呢。贫道带他们去一个好地方疗伤,懒得理会你们的那些勾当。”他剑眉跳动,不屑的冷笑道:“你们大巫一贯下手狠辣无情,决绝果断的,这一次留下的麻烦,还多着呢。”
冷笑几声,通天道人化为一蓬金光飘散,太弈、刑天厄正是没看清他是用什么手段离开的。同时刚才还能察觉到的夏颉和旒歆的气息,也在刑天家府邸里消失,太弈、刑天厄相视愕然,刑天厄还好,没说什么,太弈则是气极败坏的拍了拍地板,怒骂道:“那个不开眼的现在来找老子的麻烦?走,看看去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你刑天辅公还没办法应付的?”
烟波浩淼的大洋上空,一道宽有数百丈不知多长通体祥云雾霭缠绕威势绝伦的金光撕裂虚空,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霆声朝前急飞。一路上,那大洋之中无数岛屿、礁石上趴着的鳞甲鱼龙一类,被那金光吓得魂飞天外,一个个仓皇逃窜,更有那凶悍的巨兽对着金光放声长咆,震得平处掀起水波万丈,涛声如雷,水花似雪,整个大洋似乎都掀动了起来。
金光迅速,很快就掠过了百千万里的洋面。按照夏颉的估算,这已经是和大夏所在的大陆完全相对的地球另外一侧。平坦坦的一大片洋面,远近有数十座大小岛屿,无数的海鸟正在海面上迎风招摇,时不时的扎进水面,带起几条拼命挣扎的银亮亮的小鱼。这一片大洋也平静得很,不见什么凶狠的怪兽,这些海鸟自得其乐,一派逍遥景象。
金光突然收敛,其中露出几条人影,正是通天道人领着的夏颉、旒歆,以及一个被通天道人用大法力,从王宫厨房内强行拖出来的水元子。
满脸油光的水元子诧异的扫了一眼四周的洋面,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离水母的水宫起码还有亿万里之遥,找不到我,找不到我。”他得意洋洋的‘桀桀’怪笑了几声,随手从油乎乎的祭酒袍袖里掏出了两条不知名的鸟腿,一口口的啃了起来。
旒歆有点无力的斜靠在夏颉身上,一张小脸白得近乎透明,平日里经常缠绕在她皮肤上的那淡淡的青气早就不见了踪迹。一对露在袖子外的小手也是白得可怕,同样近乎透明的血管在皮肤下微微凸起,血管内似乎都没有血液在流动。她挣扎起一点精神,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两条秀眉蹙起,弱声问道:“通天先生,这里是什么地方?感觉,很怪异。”
通天道人狂笑几声,得意洋洋的分开脚下踏着的云头,朝自己脚下正下方一点,乐道:“这里?哈哈哈哈,三界之中,贫道敢说,如今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四个。师尊一个,大师兄一个,二师兄一个,贫道一个。哈哈哈,四个!”得意的比出了四根手指,通天道人的脸色突然微微一变,寻思了一下,举起另外一只手,又有点勉强的比出了两根手指。
他有点犹豫的咕哝道:“也许,是六个?那两个西方的……嘿嘿,还没到他们出世的时候,不过,他们也许真知道点什么。”
还没等夏颉回过神来这多出来的两个人是谁,通天道人更加有点犹豫的将十指全探了出来,有点气极败坏的说道:“哼哼,当然,另外几个也许也知道。不过,他们早就闭门不理事了,哼哼,三界之内,还是只有这几个。”
含糊的说了几句让夏颉、旒歆、水元子满头雾水的话,通天道人得意的指着水上一点小小的水光乐道:“看看,那是什么?”
夏颉定睛看去,大巫的目力极强,看到那是水面上一点儿不过寸许直径的小小漩涡。在这长宽数万里的洋面上,谁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漩涡?水元子则是惊讶的叫道:“怎么会呢?没道理呀?要说起对水性的理解嘛,大爷我自认天下第二,第一也就只有水母了。唔,这么广大的洋面,若是要有漩涡,径长起码在百里开外,怎么会有这么小一处漩涡?还不挪动位置的?”(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那一点小小的漩涡,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在无风三尺浪的洋面上,这小小的漩涡始终在原位,管你大风吹过、大浪打过,一切的风浪都在距离他不到一寸的地方消散无形。这漩涡光滑浑圆,看似转得很慢,却又似乎很快,有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恒久的韵味在里面。夏颉的神念好奇的朝那漩涡探了进去,眼前竟然突然出现了洪荒开辟的宏大景象。
那漩涡好似黑洞一般,将夏颉的神念急速的抽走。通天道人看得势头不对,急忙在夏颉耳边轻轻的弹了一下指头。‘啪’的一声脆响,好似在夏颉脑海中打了一个雷霆,夏颉猛的惊醒过来,通体已经是冷汗淋漓,眼前金星乱闪,神念已经消耗了大半。他惊骇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通天道人悠悠一笑,叹道:“这里么……”
大袖一举,金光再起,裹着夏颉三人朝那小小的漩涡急飞而下。越是靠近那漩涡,那小小的漩涡就在众人眼前变得益发巨大,最终化为一个黑漆漆的却又闪动着七彩光芒的巨大虚空,将四人一举吞了进去。夏颉和水元子怪声尖叫了起来,只觉四周一阵天昏地暗,众人已经消失在那漩涡中。
过了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又好似过了数年,夏颉终于清醒过来。众人身处一个神异的虚空中。椭圆形的虚空长不到百里,上下高有七八十里的模样,四周密布着浓郁的淡青色气流,气流顺着虚空的边际,以一种复杂的,看似无序却自有一股圆满韵味的轨迹急速的流转。
这里不分上下左右,似乎一切的时间和空间的规律都在这处虚空失去了意义。呼吸之时,那淡青色的气流涌入身体,夏颉能清楚的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大,每一口青色的气流涌入身体,都百分百的完美的融入了自己的肉体、巫力、真元之中,根本没有浪费一点儿。
“这是,这是,混沌元气啊!”水元子高兴得手舞足蹈的,大声的叫嚷起来,他惊呼道:“这是哪里?怎么还会有这么浓郁的混沌元气?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呀?哈哈哈哈!若是水大爷我能在这里修炼个几亿年,就算是水母找上门来,也不怕她抓我回去了。”
通天道人一袖子将水元子抽成了水雾状态,同时施展禁法让他动弹不得,根本无法恢复人形。通天道人怪笑道:“闭嘴,贫道抓你来,就是让你做苦功的。在这处圣地修炼?你有那个胆,贫道还不敢将你丢在这里哩!”
施展禁法将水元子回复成无意识的先天水灵状态,通天道人施展手段,将四周巨量的混沌元气吸纳过来,通过水元子的身躯转化,形成了浓郁的先天轻水。朦胧的水汽渐渐的扩散开,清凉的水汽粘上了皮肤,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皮肤直透五脏六腑,让夏颉和旒歆都很是享受。尤其是旒歆,她体内还残留了一股炽热的火气,在水汽的浸润下,那火气渐渐消散,她的气色眼看着好了起来。
通天道人在四周踏步运罡,双手连连招展,在四周布置了一个无形的阵法。他沉声道:“这里,是当年孕育了鸿蒙第一神人盘古的蛋膜。盘古身化宇宙洪荒,他的蛋膜却也是先天至宝,于虚空中吸纳混沌元气,形成了九州所在的这颗大星。”
用力的咳嗽了一声,通天道人神气活现的说道:“徒儿,这就是诸多神、圣、仙、灵、妖、魔、鬼、怪都将这颗大星视为天下一等一紧要所在的原因。这颗大星寄托盘古的蛋膜而生,乃是三界之肺,是三界一切灵气的根源所在。控制了这颗大星,就控制了三界的所有灵脉啊!”
夏颉惊愕的看着通天道人,他说不出话来了。通天道人看了看四周虚空,‘嘿嘿’怪笑道:“为师师兄弟三人,生于鸿蒙之中,眼见盘古分化天地,唯独留下了这一处蛋膜,这才知晓了其中隐秘。三界之中,知晓这事的不多,今日为师,可是将三界最大的隐秘都说给你了。”他用力的在虚空中跺了跺脚,指着四周那急速流转的青气叫嚷道:“控制了这颗大星,就掌控了三界!嘿嘿!”
通天道人双手环抱在胸前,愤愤然叫道:“若非如此,就以这颗大星上的历代人王的身份,为师兄弟三人,会对他们如此有礼?这颗大星,是真正的三界气运所在。哼哼,其中的关碍,多了。”
他指手画脚的叫道:“你那大师伯和二师伯,一心要分走这气运。奈何却又顾忌你那师祖所代表的天道在背后盯着,不敢放手施为。开设道场收录门徒争夺气运的勾当,都做得畏首畏脚的。为师却是不怕!”通天道人得意的叫道:“我通天,怕什么?嘿嘿,大开法门,广收门徒,先占了先机,管他什么天道地道人道,吾先占了‘好处道’才是认真的。”
旒歆受天火所伤,她本命乙木精气被焚毁七成,一身修为几乎尽毁。但她已悟通对于大巫最为困难的一关,只要有数量足够大、质量足够高的灵气补充,她就能尽快的回复力量。而天下的灵气,还有什么比混沌元气更好的?当日分化天地,演变日月星辰,形成各种属性灵气的,尽是这混沌元气。混沌元气本身,就是道,就是天道,就是一切的根源。
就连大神盘古,也是在混沌元气中演化而出的啊!
抽出夏颉体内所有的土性巫力,让一时间变得手足瘫软动弹不得的夏颉和旒歆成五心向天坐定,两人双手紧握,掌心对在了一起。一篇用以夫妻双修的妙诀随着通天道人的细语涌入两人脑海,一句句玄妙的口诀,让夏颉和旒歆体内自然而然产生了一缕精气,顺着掌心交流汇合。
以夏颉的全部巫力做引子,以倒霉的失去了知觉的水元子为催化剂,通天道人先行治疗旒歆的伤势。他一道灵光打在了旒歆眉心,将她自幼修炼得来的巫力打得烟消云散,只留下了身为大巫的一点儿本命根基。
旒歆一身庞大的巫力,来自于她的祖母传承。按照炼气士的理解,这种外来的力量能够让人在短时间内拥有超脱常人的实力,却是根基不稳,日后的发展极其困难。若说旒歆以前的修为是一颗大树,炽焱的天火将这颗大树烧成了枯干,那通天道人施展的神通,则是将这根焦枯的树干回复成了种子形态。
先天水灵所化的水汽弥漫四周,夏颉体内慢慢从无到有重新生出的土性巫力极其缓慢的渗入旒歆体内,木属性的巫力种子受到二者激发,顿时发芽生长。一蓬淡淡的绿光笼罩住了旒歆,旒歆原本惨白透明的嘴唇,突然有了一抹带着水光的青色。
通天道人满意的笑了起来,双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太极图,无穷无尽的混沌元气疯狂的涌向了旒歆。
得到了混沌元气这一天地间最本原的能量补充,旒歆体内的巫力小苗芽顿时迅速生长,渐渐的长成了一颗参天大树。在极短的时间内,这颗大树的规模,沸腾网比旒歆原本最巅峰时还要高大的百倍。而又,通天道人再次摧毁了这颗大树,让它再次回复到种子状态,一道最为精粹的乙木灵气,残留在那种子中,随后,再次的发芽生长。
如此生长、摧毁了九次,旒歆的巫源识海中,只留下了最为精纯的,已经达到了神力档次的一缕墨绿色的力量。
这时,夏颉和旒歆同时按照那片双修妙诀行动起来。两人掌心相合,土性、木性灵气一个交融,夏颉体内刚刚生出的一点儿土性巫力被那精纯无比的墨绿色力量吞噬,再吐出来时,已经变成了黄金溶液一样散发出璀璨光芒的土性神力。
通天道人乐呵呵的笑了起来,他习惯性的抹了一把下巴,愤怒的发现光溜溜的下巴上一根胡须都还没长出来。抬头看着头顶的虚空,叽哩咕噜的诅咒了几声某个‘老而不死’的人物之后,通天道人这才得意洋洋的摸着下巴笑道:“嘿嘿,贫道就知道,一说要用夏颉的全部修为替旒歆疗伤,那小巫就按捺不住的。”
“嘿嘿,他主动认输,贫道这才能放心施为呀!”通天道人无孔不入的神识仔细的观察着夏颉体内的情况,满意的点头道:“道行境界也算是凑合着能独当一面了,真元也凝练到了两仪相生的水准,距离混沌状态也就差了这么一小步。不过,这都是压箱底的功夫,不能轻易使用的。”
“为师助你一把,助你悟通巫神的一些神通,日后却也多了一番机会。”通天道人喃喃自语道:“在这盘古的蛋膜中,却是可以轻松瞒过三界内的天道禁法,不用飞升天庭,倒是便宜了刑天家,平白又多了两大高手。他们不会想要造反罢?若是要造反,贫道倒是可以多给他家送点好处。天下大乱啊,不乱,怎么会有机会呢?”
咕哝了几句,通天道人双手按在了夏颉和旒歆的头顶,四周的青色气流被掠夺性的抽进了通天道人手中,轻而易举的转化为木性和土性的神力后,有如长江大河般涌入了夏颉、旒歆的身体。通天道人喃喃道:“镇天塔就要修成,多一点实力,多一点保命的手段。夏颉徒儿来路古怪,却是不在天数内的,贫道都不知道他命数如何,自然是实力越强越好。”
双目中射出两道可怕的,将这一片虚空都穿透的混沌光柱,通天道人不遗余力的开始提升夏颉和旒歆的实力。他所知道的,对于天神各种境界神通和法门的领悟,也一股脑的灌入了夏颉、旒歆的脑海。
一重天,突破,夏颉、旒歆的巫源识海中多了一颗璀璨的金星。
二重天,突破,金星变成了两颗。
三重天,突破……
四重天,突破……
五重天,突破……
六重天……
通天道人正在给夏颉、旒歆以神识传音告知他们天神之道六重天的玄秘之时,虚空内突然传出两声咳嗽,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面色难看的在虚空中冒了出来。
通天道人双目中射出的光柱猛的收敛,满脸带笑的朝两个老道打了声招呼:“大师兄、二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说话间,通天道人双掌上涌出的神力突然暴涨百倍,强行替夏颉和旒歆突破了天神之道六重天的境界。两人身体微微一抖,夏颉通体变成了半透明的晶体状态,旒歆则是身上绿光大盛,大片大片的鲜花自她身边冒了出来,无数花瓣凌空飘舞,清香冉冉而起。
太上道人咳嗽了一声,手指一弹,夏颉、旒歆顿时没有丝毫抵抗力的晕了过去。
通天道人尴尬的一笑,随手一掌将水元子打飞了老远,干笑道:“好了,用不上你了。”他搓了搓手掌,笑吟吟的说道:“两位师兄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啊?”
太上道人无奈的看着通天道人,苦笑道:“三师弟,你这护短的脾气……当年若非你为了护着多宝他们,一怒而下斩杀上位天神三百六十员,师尊又怎么会罚你在万多年前鸿蒙转生,重新修炼呢?”
两只手背在身后,通天道人只是‘嘿嘿’直笑,他一对眼珠子斜斜的看着上面,浑然没把太上道人的话听进耳里。
原始道人苦笑几声,没奈何的摇头道:“这旒歆,在天数内。巫教当灭,此乃定数。她身处巫教巫尊之列,当随巫教而亡,三师弟你能护她多久?”
沉默良久,通天道人突然剑眉一挑,神采飞扬的大笑道:“天数?放屁!”
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面色一变,差点没气得叫骂起来。
通天道人长声笑道:“你我三人心知肚明,这什么天数不天数的,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当年那三百六十个死鬼,又有谁是注定该死的?贫道宰了就宰了,有如杀鸡尔……天数?嘿嘿!”
冷笑了几声,通天道人大袖一抖,很是豪放的说道:“管他天数、地数、人数、鬼数,总之,贫道的徒儿,谁都别想动。”
原始道人面色难看的说道:“谁人动夏颉?已经有人替他向师尊求情,他已经从师尊那里得了好处,你看不出来么?”
通天道人冷声道:“夏颉有了好处,当能在这场变故中幸免得命。可是旒歆呢?”
太上道人淡淡的说道:“旒歆和你何干?”
通天道人看了一眼夏颉,微微笑道:“她是夏颉的妻子。”
原始道人终于怒了,他跳着脚喝道:“老三,你真是……你护短也不能太离谱了!你如此做,迟早害了你门下的门人。这旒歆,什么时候变成了夏颉的妻子?”
歪着脑袋想了一阵,通天道人突然笑了笑,随手一点,将夏颉和旒歆弄醒。他异常和蔼的对还稀里糊涂的夏颉笑道:“乖徒儿啊,为师最近闲来无事,正好找点事做。这样罢,等会回了安邑,你就和旒歆成亲罢。为师的,亲自为你们证婚。”通天道人美滋滋的拍了拍手,故意的自言自语的咕哝道:“真是奇怪啊,怎么我那其他一些徒儿,不去找找双修的伴侣?我这做师父的想找点热闹,都没机会嘛!”
“呃,师尊,您说什么?”夏颉呆呆的看了一眼旒歆,脸颊不由得一红。
旒歆也巴巴的看了一眼夏颉,突然低下了头去。
通天道人兴致勃勃、乐不可支的指着太上道人、原始道人爆笑道:“你听好啊,你大师伯、二师伯万里迢迢好意赶来,正好观礼哩。”
“你,你~~~”太上道人、原始道人指着笑得张大嘴的通天道人,彻底的没有了言语。
夏颉只会傻笑了,他看出了三个老道之间那微妙的气息,但是,他现在除了傻笑,还能干什么?
这三个老道之间的事情,谁能插手?
真的要成亲么?在大夏这片时空成亲?
夏颉的目光一阵的模糊,他柔柔的笑着,眼前似乎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茉莉花。
花影闪烁,那大片的茉莉花,和那从旒歆身周冒出来的大片鲜花混杂在了一起,再也不分不清,看不清
第二百二十章 婚典
雷厉风行,赶鸭子上架。
夏颉枯坐在一间空荡荡的大殿中心,身穿一件异常正式的大礼袍,身上披挂了起码两百件各种祭器,傻乎乎的抬头看着天。
白枯坐在夏颉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的运转着白虎真解的心法,慢慢的消化着体内庞大的混沌元气。
夏颉按照大夏的传统和礼仪,正在进行大婚前向祖先神灵乃至天地间所有的灵物祈祷的仪式。这样的枯坐,要持续九天。
白正在运功消化通天道人强行灌入他体内的混沌元气。只要他将这一股混沌元气尽数消化了,夏颉手上立刻会多一头巫神级别的打手。在那盘古的蛋膜中,通天道人嬉皮笑脸的向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保证,他再也不会带自己的‘门徒’来这处紧要地方,再也不会泄漏这处圣地的秘密。一边口花花的保证着,通天道人一边施展神通将白和玄武都抓进了蛋膜,当着两个师兄的面,给他们强行灌了巨量的混沌元气。
如今玄武趴在大殿门口,白蹲坐在夏颉肩头,正在消化那数量可怕的混沌元气。通天道人的作为将太上道人和原始道人气得面色发青,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临走也就只能干巴巴的留下一句――师弟,你好自为之。
自觉占了些许便宜的通天道人大乐,给了白和玄武足够的好处后,一把禁制了水元子关于盘古蛋膜的记忆,拎着一行人返回安邑城,立刻大呼小叫的要刑天厄准备,让夏颉和旒歆尽快成婚。堂堂截教大教主,兴奋的跑前跑后的帮忙着张罗婚礼的一应准备,就连门下一应弟子,都急匆匆的从各处赶来给通天道人打下手。这可是通天道人座下弟子第一个正式成亲的人,通天道人以下的诸多门徒,也都把夏颉成亲当作了一件很是紧要的大喜事,用心的操办着。
刑天厄更是乐得差点没蹦上天去。虽然有一个巫神炽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但是有通天道人如此厉害的高手坐镇,他刑天家会惧怕一个‘小小’的巫神么?夏颉和旒歆成亲,还是在他刑天家的府邸里举办的婚礼,这证明了什么?这等于向天下人宣告,通天道人的势力以及黎巫殿的势力,都和他刑天家有了密切的联系。这是一种表态,一种势力联合的表态,这对刑天家,是有好处的。
尤其,是在履癸明里暗里对刑天家起了提防,甚至开始计算刑天家的紧要关头。
哼哼嗤嗤,夏颉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山歌小调,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地面,心思根本没放在所谓的祈祷之礼上。向祖先神灵之流祈祷?安邑城内还蹲着一个真正的巫神呢。在夏颉看来,这巫神也不过是大巫的更新版本产物,和大巫又有什么不同?无非是从一个房间踏进了另外一个房间的高级生命而已,向他们祈祷做什么?
要说起来,夏颉如今的境界、如今的实力,寻常的天神,还真没看在他眼里。
九天九夜呀,成亲前要有九天九夜的祈祷仪式,这不是坑人么?夏颉还记得当年在篪虎族部落的时候,那山林中的人多简单?自家的婆娘都是用兽皮和黍米换来的,接到了家里凑起村子里的人大吃大喝一顿,当天就成就了好事,哪里有大夏这么多麻烦?不过,这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的缘故。大夏的平民成亲,也就两三天的耗费,但是作为大夏的天候要迎娶巫殿的一位巫尊,这里面的手续可就多了。
“结婚手续,就是噩梦啊~~~”夏颉咕哝道:“没想到,这辈子还要来一次……想当年啊~~~”
大殿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隙,玄武硕大的脑袋探进来看了一眼夏颉,一张大嘴飞快的咀嚼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果子,又将脑袋缩了回去。刑天大风、刑天玄蛭兄弟俩嘻嘻哈哈的溜了进来,刑天大风手里拎着两个酒坛,刑天玄蛭手上拎着两条油光闪闪热气腾腾的烤牛腿,两人做贼一样飞快的关上了殿门,异常淫荡的朝夏颉笑起来。
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夏颉苦笑道:“吾,这向天神祈祷的仪式,不是不许人打扰的么?”
夏颉肩膀一动,这两天都在忙着消化体内的混沌元气,早就馋得嘴里清水长流的白‘吱吱’叫着扑到了刑天玄蛭身上,抢下了两条牛腿,拖拽着跑到一旁享用去了。刑天玄蛭傻傻的看着油淋淋、空荡荡的两手,喃喃自语道:“这不过走个过场,谁还当真么?”
刑天大风怪笑着将酒坛丢给了夏颉,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他身边,拍开一个酒坛仰天灌了小半坛子下去,挤眉弄眼的说道:“传闻当年十三爷爷成亲之前,在这殿中向祖先祈祷之时,他带了十几个西坊的姑娘在这里快活……嘿,比起来,咱们在这里喝点酒算什么?”
呃,夏颉一阵无语,拍开酒坛喝了两口酒,只能低声咕哝道:“都***是极品人物啊!”
看了一眼刑天大风兄弟两个,夏颉突然笑了起来:“镇天塔那边,你们脱得了身?”
刑天玄蛭也坐在了地上,冷冷的说道:“有阿磐他们在盯着呢,你放心,不会让那些海人在里面捣鬼的。他们负责刻画的巫阵上的巫印,我们都一个个的仔细检查过,不会让他们有得手的机会。”
刑天大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灌了几口酒,酣畅的吐出了一口酒气。他长叹道:“镇天塔,多宝先生他们在的时候,那些匠人的死伤还稍微好一点。这几天多宝先生他们跑来了安邑城帮你操办成亲的事情,每天匠人的死伤多了十倍不止,前天正好通过一段小罡风层,又碰到了几头在罡风里生长的‘失魂鬼鸦’,咱们一个没提防,十九万匠人被吸去了魂魄……”
刑天玄蛭幽幽的叹道:“都是一些心烦的事情,那些匠人也实在无能,给了他们防身的巫印,结果还是死伤惨重。又要从各地征召一批新的工匠和奴隶,海域三十六州那边连续催调了三批奴隶,还没送到工地上,我们才有空闲跑来安邑呢。”
死伤这么惨重么?夏颉皱眉不语,这镇天塔,要修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工?等到完工的那一天,大夏的黎民百姓,还能剩下几个呢?不说那些已经动荡不堪的属国、属族,大夏自己九州境内的百姓,怕是如今也被逼得喘不过气了罢?
镇天塔成,若能一举而灭天神苗裔,则巫神独霸三界,想来天地通道重开、建木再立,这是肯定的事情。有了巫神撑腰,天下哪个势力还敢动大夏一分一毫?
但,一旦天神作出反击,巫神一脉的如意算盘一旦破灭,大夏就有倾灭之祸。
夏颉已经隐隐预测到了结局,但是他无力改变任何东西。当他在山林的时候,他还能和那些凶兽抗争;当他在安邑的时候,他还能和大巫们争斗;但是,当他面对的是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通天道人这三大教主,甚至还可能有他们背后的那位存在的时候,夏颉就觉得浑身乏力,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想法。
天道,运数,面对绝高的不可抗的超级力量,他们的每句话,都代表了天道,都代表了运数。翻云覆雨,不过是反掌之间。当通天道人他们有意在九州大地上传教的时候,结局其实已经决定了。
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夏颉有气无力的喝了一口酒。他问刑天大风:“从工地跑出来也就罢了,想来镇天塔周围的市镇里都是那些干活的工匠,也找不到什么乐子的。好容易回一次安邑城,你们不去西坊,却来找我做什么?”
刑天大风愤然指着夏颉的鼻子,怒气冲冲的说道:“放屁!西坊的姑娘们自然是要去看望的,但是,我们这不是挂念你么?”
刑天玄蛭冷兮兮的说道:“大哥说得极是。夏颉啊,你还年轻,怎么就想着要成亲了?”
刑天大风满脸的愤然突然消失不见,他贼兮兮的偷偷的看了看左右,低声嘀咕道:“是不是旒歆巫尊逼你成亲呢?你做了什么好事情?”
刑天玄蛭很有点八卦风范的小声询问道:“唔,若非旒歆巫尊逼你,你今年还没满三十岁罢?三十岁就成亲的,啧啧,罕见,罕见呀!”
夏颉又是一阵无语,这不是他急着成亲,更不是旒歆逼他,旒歆对于很多事情都是稀里糊涂的,她又怎会着急这些事情?但是,他能说是通天道人穷极无聊了,为了和两位师兄打嘴仗占个上风,而逼他赶紧成亲的么?这种话,却是不能说的。夏颉只能苦笑,苦笑,又苦笑。举起酒坛,朝刑天大风敬了一口酒,夏颉仰天叹道:“我夏颉……就要成亲了……”
刑天大风兄弟俩对视一眼,他们听出了夏颉的叹息声中那浓浓的沧桑和某种极其复杂的情绪。他们想到了夏颉的亲族被东夷人覆灭的事情,刑天大风立刻岔开了话题,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唔,夏颉啊,大兄我这次过来,还有事情和你商议呢。”
“没错。前日通天先生带你们去给旒歆巫尊疗伤的时候,布拉德-瑞德登门拜访。”刑天玄蛭看到夏颉满脸的茫然,急忙说道:“就是那头对大王出言不逊,被大王下令用巫咒变成一头野猪的家伙。”
“呃,他现在还是一头野猪模样么?”夏颉很好奇的问道。
“嗯。”刑天大风憋着笑,用力的点头:“他以出卖安道尔、托尔做代价,请求家主帮他驱逐巫咒。家主已经允了。”
“嗯?安道尔……他现在还有什么能卖出价钱的?”夏颉诧异的看了一眼刑天大风。
刑天大风低头寻思了一阵,慢慢的将布拉德-瑞德对刑天厄所讲述的事情和盘托出。安道尔最近几个月的动作越来越大,不仅是趁着夏颉去平叛、去南荒召集兵马的时机参与了镇天塔的建设,更是时常进宫求见履癸,将履癸丢给他做试验的那些巫作为样本展示。这些经过了海人生物改造的大巫,平均巫力修为上升了一个鼎位,而肉体强度更是平均上升了两个鼎位以上。履癸欣喜若狂,给了安道尔极大的赞许和异常美好的承诺,承诺就是――给予海人独立的封地。(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随后,安道尔在一个月前向履癸展示的最新成果,让履癸更是秘密的给了以安道尔、托尔两人家族为首的海人方圆千里的封地。
安道尔秘密抓捕了大量的大夏平民进行试验,最终成功的引发了那些平民的异能――能够掌控自然界地水火风等能量的异能。这些平民被激发出的异能并不强,自然产生的异能,大概只相当于三等到六等水准的巫。但是,将激发出异能的平民继续进行肉体改造,他们就能承受住一定程度的能量灌输和肉体强化,他们的异能攻击力将接近一鼎大巫的水准,而他们的肉体强度,也平均能达到两鼎大巫的水平。
将没有丝毫力量的平民,直接改造成拥有均衡的相当于一鼎大巫实力的战士,这项成果,让安道尔他们成功的取得了封地。
大夏的大巫和普通百姓的比例超过了一比一千。也就是说,一千多平民的人口基数,才可能产生一个巫,其中高鼎位的大巫和下层巫的比例,更是惊人的夸张。偌大的一个大夏,真鼎位九鼎的大巫也不过三十多人,可想高鼎位大巫的稀少程度。
巫的数量不够,这是压在履癸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没有足够的军力,谈何用人海战术去攻击天神?就算真正将天神们全部杀死,剩下的兵力,能让他履癸在巫神的面前拥有足够的砝码么?没有了巨大数量的军队,履癸的野心,能够实现么?
但是,安道尔的成果完美的弥补了这一缺陷。将平民改造成巫!这是多么了不起的成就。大夏的天下,想要多少平民就有多少。一条王令颁发下去,命令平民们赶快多生孩子,只要区区二十年时间,大夏的平民人口就能翻上好几倍!组建一支以亿为单位的大巫军队,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平民,履癸舍不得牺牲太多大巫,牺牲平民算什么?
方圆千里的封地,全部按照安道尔的需求进行建设,种植一些人体改造所需的药品的原材料啊,建造一些隐秘的加工厂之类的,这就是履癸对安道尔的赏赐,一个让夏颉不安的赏赐。
“布拉德-瑞德……为什么要出卖安道尔?他不也是海人么?”夏颉皱起了眉头。为了驱逐身上的巫咒,就出卖自己的族人,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布拉德-瑞德这人虽然无能了一点,但是他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安道尔的一切作为,都极大的改善了海人的现状,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没人会自私自利到以阖族的命运来进行交易罢?
“无他,布拉德-瑞德和安道尔他们,不是一路人罢了。”刑天玄蛭冷冰冰的解说道:“海人亚特兰蒂斯被通天先生一剑劈入海中,海人覆灭,残留的些许族人,都囚禁在我大夏军镇中。此番得了封地的,是安道尔和托尔,以及海洋神殿的几位海洋祭司所属的家族,布拉德-瑞德他们出身,也是海人的黄金贵族,却被安道尔他们丢在了军镇里。”
原来如此。感情是布拉德-瑞德身后的家族没有捞到一点儿好处,眼看安道尔他们已经得了封地风风光光的去安居乐业了,自己几个家族的人还被囚禁在军镇里,这心里不平衡,自然要出卖安道尔一把以求一点好处了。
刑天大风笑道:“那安道尔似乎格外惧怕夏颉你,所以,大兄过来问问,看看你有什么好的见解。”
“家主如何说?”夏颉想要先知道刑天厄的意见。
摊开双手,刑天玄蛭坦白的说道:“家主在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安插了我刑天家专责刺杀的冥士,一旦有变,立刻诛杀他们。”
“怕是没这么容易。”夏颉摇了摇头,对刑天厄的安排很有点不以为然。他想到了汉-通古拉斯等海洋祭司是采用了克隆体才逃脱了撒拿旦-奥古斯都的毒手,海人的科技已经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大夏的巫法虽然玄妙无比,却也不见得就一定能制住这帮子异心越来越明显的海人。
手指弹了弹额头,夏颉想到了前世里的某个点子。他轻笑道:“却也容易,逼布拉德-瑞德他们家的人发下毒誓,每个人都写一封效忠的书信,然后送他们去末日堡垒和安道尔他们共事罢。告诉安道尔,是布拉德-瑞德出卖了他们。”
刑天玄蛭惊佩的望了夏颉一眼,突然‘嗤嗤’的笑起来。他拉了一把刑天大风,笑盈盈的说道:“大哥,留夏颉在这里向祖先祷告罢。我们去办这事情就是。”迟疑了片刻,刑天玄蛭毅然点头道:“夏颉兄弟,我越来越觉得,不像是一个纯种的南方蛮人了。你比起家主来,还要奸诈了几倍啊?”
轻轻的损了夏颉一句,刑天玄蛭和刑天大风大笑着溜了出去,就留下了夏颉在大殿里咬牙发狠。狠狠的骂了几句,夏颉突然哑然失笑,他摇头道:“罢了,现在的大巫已经是纯粹的以力求胜、唯武力至上,还有几个大巫会真的动脑子呢?”
漫长的九天祈祷仪式终于过去,夏颉好似一个木偶,被刑天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大批女眷摆弄着。七大姑、八大姨的,按照各种闻所未闻却又必不可少的礼仪,夏颉被指使得团团转。这些女眷一边兴高采烈的用尽浑身的手段帮夏颉走各种过场,一边不断的向夏颉推荐自己家中那些号称年轻貌美、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乃至‘血统纯正’的女儿、侄女之类。
夏颉大恨,感情刑天家还惦记着向他借种,培育出纯金属性大巫的念头?
被罗嗦得烦了,夏颉只能用一句‘一切去找黎巫尊’,这才将这群恨不得将他洗剥了吞进肚里的女眷镇压了下去。
各种各样繁复的仪式又持续了九天,这才到了夏颉迎娶旒歆的正日子。这个日子,是巫殿的大祭酒推算出的良辰吉时。对于这种结果,通天道人是不屑一顾的。他很大咧咧的说:“贫道的徒儿成亲,良辰与否,有何干系?谁敢招惹贫道徒儿?”
刑天厄很兴奋的做了迎娶队伍的领队,刑天家高手耆老倾巢而出,加上刑天血卫,浩浩荡荡近万人马赶到巫山,一番复杂的交接仪式后,将盛装打扮浑身包裹得密不透风,早就等得不耐烦差点没出手杀人的旒歆给迎上了特制的用十二头七彩麋鹿做驭兽的婚车。
头发被高高的扎成山峰一样的发髻,一个玉片、紫金丝编成的网兜牢牢的兜住了长发。华贵的礼袍内外九层,每一层都繁复得让寻常人窒息。穿上这一套礼袍后,旒歆被包扎得好似洋娃娃一般,就只能看到一张愁眉苦脸的清水脸蛋。在夏颉送旒歆上婚车的时候,已经觉得无聊透顶的旒歆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一个呵欠。附近数千人,顿时整齐划一的扭过头去,好似没看到旒歆这不雅的举动。
迎亲代表刑天厄、在巫殿坐镇的太弈,两人脸蛋同时哆嗦了一下,两人不由得同时起了疑心:“旒歆是否真的明白,嫁人是什么意思?”
通天道人却不理会这些,他兴致勃勃的混在人群中,大叫大嚷道:“走,走,走,赶快回安邑。呵呵呵,有趣,有趣啊!”他目光如电,狠狠的扫了一眼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俊美带着几分邪气得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煞气。他轻轻的摆了摆手,紧跟在他身后的多宝道人眉头一挑,悄无声息的挤出了人流。
力巫殿门口的山头上,身体刚刚修复的炽焱阴沉着脸蛋站在一株大树上,目露凶光的看着迎娶旒歆的队伍在喧天的鼓乐声中离开。他愤怒的握紧了拳头,低沉的吼道:“下贱的巫,该死的……你是我的,你逃不掉的。本尊是巫神,本尊是神!”
他身后的一人低沉的说道:“上尊莫要忘了,隐巫尊是夏颉的义父。”
炽焱狂傲的冷笑道:“隐巫太弈?他也不过是……”
那人淡淡的说道:“太弈也不过是一名巫,不是巫神。但是他手上,有足够屠神的原始巫杖,洪荒巫教镇教至宝。”
愣了一阵,炽焱只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不由得讥嘲道:“以尔等如今实力,原始巫杖又能发挥几成威力?”
那人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上尊以为,太弈需要发挥几成的威力,才可以杀死上尊?”这人益发不客气的挖开了炽焱心头上的伤痕,他冷笑道:“何况,上尊切切不要忘记,那打得上尊无力还手的通天道人,是夏颉的师尊!”
炽焱沉默良久,这才有气无力的说道:“那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那人冷笑了一声,自大树的阴影中走出来,却赫然是正被履癸满天下通缉的白蟰。
白蟰娇滴滴的笑了几声,右手轻轻的抚摸着炽焱背脊上浑厚的肌肉,满意的说道:“上尊觉得小女子容貌如何?”
扭头看了一眼白蟰,炽焱故意冷笑了几声,不屑的扭头看向了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讥嘲道:“公主大不如她。”
白蟰却也不动气,她娇柔的说道:“就算本宫不如旒歆那贱人,想必却也够资格服侍上尊的罢?”
炽焱的眼睛亮了亮,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蟰,突然伸手在白蟰高翘的臀部上抓了一把,邪笑道:“这话却也不假……你,倒也有几分姿色。”
白蟰顺势滚入了炽焱的怀中,她莺声呖呖的轻声道:“若是上尊能按本宫的意思行事,本宫自然能让上尊心愿得偿。旒歆哪里能脱得了上尊的手心?至于本宫么……”她幽怨的叹息道:“就算本宫不如旒歆那等风姿,却也能让上尊开怀一笑呢。”
“哈哈哈哈哈!”炽焱看了白蟰一阵,突然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没错,没错,本尊的确很高兴。你的确能……”
炽焱和白蟰都没能再说话,因为一条白布褡裢自空中落下,将两人一骨碌的装了进去。那白布褡裢内星光闪烁,自成一派天地。两人被卷进去后,只觉得天昏地暗,一股奇异的力量束缚了他们全身的力量,哪里动弹得?
多宝道人飞快的瞥了几眼左右动静,扛起那白布褡裢转身就走。他满脸笑眯眯的,一边拔脚急奔一边笑道:“师尊神目,果然非凡,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这厮鬼鬼祟祟的偷窥师弟,固然是没安好心的。”
等得夏颉和旒歆在安邑城中完成婚礼的最后一步仪式的时候,多宝道人扛着白布褡裢到了极远处的一处高山上。他将褡裢往地上一丢,狠狠的在褡裢上跺了几脚,笑吟吟的说道:“修道之人,不妄杀生,却是便宜了你这厮。不过,夏颉师弟成亲的大好日子,你在一旁鬼鬼祟祟的偷看,这一份心思却是不良的。贫道却也要给你一点点教训。”
在袖子里摸索了一阵,多宝道人那仿制的金砖再次出手。只见他高高的跳起,奋起全身之力,金砖有如雨点一样落下,打得褡裢内的炽焱、白蟰痛声惨叫,挣扎不已。
多宝道人惊愕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奇怪,居然还装了一个女人?唔,罢了,宁打错,不放过……看贫道法宝!”
‘当当当当’,金砖在褡裢上痛砸了数百击,打得炽焱和白蟰都疼得晕了过去,多宝道人这才解开褡裢,将两人胡乱的丢在了山头上,自己则是架起云头急速朝安邑城奔去。多宝道人赶着去喝喜酒,这可是开天辟地来他的第一顿喜酒,他能不急么?
白蟰的个头比炽焱娇小了许多,多宝道人的打击大部分都落在了炽焱身上。等得多宝道人走了,白蟰没一会就醒了过来。她抚摸着被砸得到处肿痛无比的脸颊,无比怨毒的咆哮起来:“夏颉,这一定是你的人干的~~~咱们走着瞧!”
是夜,洞房内的夏颉和旒歆同时发出一声大叫,夏颉有如炮弹一样一头撞碎了大半栋房子,高高的飞起来数十里高……
还在前院里喝酒的通天道人、太弈等人愕然看着光着膀子的夏颉一边吐着血一边飞上高空,然后一边吐着血一边摔下了地面。
那一夜的事情,所有人都讳莫如深,没一个人对外人谈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那一夜后,夏颉躺在床上足足三天没能下床走路。
没错,夏颉三天不能行动。
第二百二十一章 纂夺
夏台,单人牢房。
十几个狱卒好似孙子一般围着商汤殷勤的转悠着,嘘寒问暖,端茶送水,好酒饭好羹汤的伺候着,唯恐商汤掉了一根头发,猿大、猿小,还有刚刚被夏颉派来牢房坐镇的殳这三个野蛮的家伙就会拧下他们的脑袋。这三个野蛮人并不太可怕,可怕的是端坐在牢房门口的赵公明。
前几日,夏颉火烧火燎的跑出了夏台,碂黑虎不知道从哪里调集了一批军队,想要将商汤抢出去。结果赵公明骑着黑虎,手持一对雌雄金鞭,打得那近千大巫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打得碂黑虎的腰杆差点没断成了十八九段。一战之威,吓得夏台内外人等再也不敢怠慢这位大爷,对他一心保护的商汤更是静心伺候,唯恐赵公明一怒之下劫了商汤出狱,那他们的脑袋,岂不是保不住了?
夏颉成亲后的第四天,盘膝坐在牢房门口闭目打坐的赵公明突然睁开眼睛,鼻孔里吐出两道白气,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夏颉师弟来了。”
商汤正在房里躺着,几个狱卒小心翼翼的给他四肢涂抹驱除水毒、寒毒的药膏。听到赵公明说夏颉来了,商汤眼睛一亮,挣扎着爬了起来,挥手赶走了那几个狱卒,大笑着问道:“公明师兄,夏颉兄弟来了?”
夏颉撇开大胯,腰肢僵硬的迈着沉重的步子行了过来。他头顶上蹲着的白龇牙咧嘴的无声怪笑,他身后的多宝道人一张脸板得和铁板一般,嘴角却在急速的抽搐,怎么看怎么古怪。夏颉大步走到了牢房门口,僵硬的转过身子,朝赵公明稽首行了一礼,‘嘿嘿’笑道:“师兄,这几日劳烦了。商汤,准备准备,大王有令,你可以回去商族了。”
商汤和他身边的伊尹一喜同时又是一惊,怎么如此之快?
伊尹想要问个仔细,赵公明却一骨碌爬了起来,皱眉问夏颉道:“师弟,谁打伤了你?你这伤势好生古怪,好似扭伤了腰肢?”自己问了几句,也决得奇怪了,赵公明带着无比怪异的神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颉,一对大眼叽哩咕噜的飞快转动着,嘴里也含糊的咕哝道:“奇怪,奇怪,依你如今的修为,又是三界最强横的大巫之躯,这腰扭伤了,不过是眨眼间就能恢复的事情,怎会伤得如此厉害?”
“嘿嘿嘿嘿。”多宝道人奸笑了几声,眯着眼睛乐道:“公明师弟,不用多问了。人家自己的家务事,你打听这么仔细干什么?”
转了转脑袋,多宝道人按捺不住,还是给夏颉透了个底儿精光:“唉,说起来,木性巫力果然是先天克制了土性巫力。黎巫尊和夏颉师弟四日前成亲,洞房之时,啊哈哈哈哈,师弟被黎巫尊一掌击伤……这个,木性巫力缠绵体内,想要驱除干净,很是,那个,艰难啊!”
赵公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立刻板起了一张脸不吭声了。
商汤和伊尹则是同声惊呼道:“夏颉娶了黎巫尊?”两人无比敬仰的上下打量了夏颉一阵,商汤拱手恭贺道:“夏颉兄弟果然是神威盖世,为兄佩服,佩服啊。恭喜夏颉兄弟,恭喜,恭喜。这黎巫尊嘛,当年为兄在安邑城,却也是听说过她的鼎鼎大名的。”
夏颉一张老脸羞得通红,他愤愤然叫道:“罢了,今日是接商汤你出狱的。再呱噪,你就留在这里养老罢!”
商汤立刻闭上了嘴,伊尹则是接上了话头:“夏颉,大王怎肯放我家主人走了?前一阵子,碂黑虎还带了人想要抢走我家主人,幸好有赵公明先生出手,将他们一顿乱鞭给打跑了。若非赵公明先生,怕是我家主人,已经被大王给……”
猿大嘴里不知道在咀嚼着什么,他瓮声瓮气的吼道:“主人,那个叫黑虎的家伙带来的人可厉害,起码有五个和我们兄弟差不多的人物。”
殳也杀气腾腾的吼道:“然。俺一不当心中了他们三十几拳,打得我骨头都断了三根。加钱,加钱,否则老子就另外找老板。”随手丢了三块原玉给殳,殳的脸都笑得抽筋了,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那三块原玉,发现的确是上上品的货色,立刻笑吟吟的站在了夏颉身后,摆出了一副忠心为主的派头,义气昂扬的抱起双臂、挺起了胸膛。
白看不惯殳这死要钱的嘴脸,狠狠的对着他的屁股比划了一下爪子,一对兽眼眯着,似乎在盘算着要从他屁股上抓几块肉下来。
拍了拍图谋不轨的白让他不许乱动,夏颉笑道:“商族领地旁有三个部族同时起兵做乱。”商汤和伊尹同时惊呼一声,商汤目光凝实的看着夏颉,等待着他的后续话语,伊尹的一对眼珠则是飞快的转悠起来,不知道他又开始打起了什么主意。
夏颉似乎无意的看了一眼伊尹,解释道:“大夏的精锐军队,如今没有一支能轻易调动的。我麾下定天军么刚刚成军不过月余,没有什么战斗力。故而刑天辅公奏请了大王,又得朝中其他几位大臣支持,大王决定由商族出兵,平定那三族叛乱。”
商汤恍然大悟般点头微笑:“原来如此。”他感激的看了一眼夏颉,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一切他都铭记在心。
夏颉笑了几声,摇头道:“这是师尊神通,迫得大王不得不允诺了。商汤也不用理会太多,总之你商族把那三个叛乱的部族收服了,最好拖延个几年时间,事情过了,大王也忘记这事码了,也就风平浪静了。”
看了一眼商汤,夏颉终于还是提点道:“大夏这几年风雨飘摇,各色人物都蹦了出来,商汤你若是无事,还是低调从事的好。”低调,低调。夏颉刻意在‘低调’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商汤闻言,会意的点了点头。
夏颉也微微一笑,拿出履癸的王令,和夏台的监狱长办了交接手续,一行人昂然出了夏台。领了近千个鼻青脸肿的大巫正在附近流连不去的碂黑虎听得这个消息,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灰溜溜的领了人回去安邑了。
商汤快马加鞭返回商族族地,夏颉也领了定天军,一路进行着残酷的操练,浩浩荡荡的朝东方东夷人的领地开去。他要彻底贯彻履癸的谕令,从东夷人的手中敲诈出更多的好处来。最少在夏颉心中,他要把当年屠戮了他家村庄的那几个东夷人部族全部弄进定天军。为自己这辈子的亲族报仇,一定要报了这血仇,否则这件事情迟早会变成夏颉的心魔。
和夏颉正新婚情浓的旒歆也不愿意留在安邑城,领了青殜等一批最为亲近的大巫,跟着夏颉去了。
巫山力巫殿。
力巫殿,大夏巫教诸大巫殿中除了永远隐没在黑影中的隐巫殿外人数最多的一殿。力巫殿设巫尊一名,祭巫三、御巫九、命巫二十七,取巫殿中操纵金木水火土各等攻击性巫力最强者充任。力巫殿下金木水火土五大分殿,每一分殿都和其他诸大巫殿一殿的实力相当。毕竟,单纯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巫力,是大巫中最为普通的属性。如幽巫、化巫、幻巫等巫殿,拥有这等巫力属性的巫,就太少了。
力巫殿拥有如此众多的人手,如此强大的势力,更是巫殿的主要战力,但是力巫殿在巫殿中的排名,却处于最后一位。就是因为拥有五行巫力的大巫太多,故而地位上就远远不如其他那些特异属性的巫力来得重要。
就在夏颉领军开赴东夷的这天,力巫殿后山水巫殿内,炽焱正坐在一座白玉宝座上,气呼呼的看着身着白衣的白蟰,以及她身边的一男一女。精致小巧用淡蓝色水性原玉搭建的水巫殿内荡漾着一层层柔和的水波,巫法禁制隔绝了任何可能的窥视。就连炽焱庞大的神念在水巫殿内都受到了极大的拘束,这让他益发的暴躁不安。
用力的敲打了一阵白玉宝座,炽焱终于憋不住气,愤怒的嚎到:“白蟰,还有,力巫尊,水巫殿主,你们都给本尊说。那旒歆都跟着那叫做夏颉的小子跑了,你们答应本尊的,让本尊得到旒歆那小妞的事情,你们可办到了?”
身材高大,身体隐没在一件黑袍内的那男子正是这一代的力巫。他沙哑的说道:“上尊,这事情,急不得。”
炽焱怪眼一翻,随手一掌遥空朝力巫轰去。力巫冷哼一声,身上黑袍突然被一道湛蓝色火焰烧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他枯瘦有如骷髅的身体。随着一声冷笑,力巫肚脐上镶嵌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体散发出刺目的红光,一股股炽热的巫力自那晶体涌入力巫体内,力巫的身体急速的膨胀起来,瞬息间变成了一条体形健壮得吓人的壮汉。
同样是吐气开声一声大吼,力巫一拳朝前轰去。两道炽白色的拳劲对撞在一起,溅起了无数火苗在空气中猛烈燃烧了一阵,这才慢慢熄灭。
力巫冷冰冰的说道:“上尊,有话好说,何必动手?若是上尊不理会小巫的一番好心,上尊尽可以赶去夏颉军中,强夺黎巫就是。”(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力巫身边站着的那老态龙钟,浑身都翻滚着一层死气,眼看寿元就要耗尽的老妇沙哑着嗓子低沉道:“上尊请听小巫一言。那旒歆丫头也就罢了,她也不过得了几个巫尊的宠爱,一向行事跋扈,不把上尊放在眼里,却是不值得一提的。整个巫殿上下,哪个巫尊又敢违逆您的意思?”
叹息了一声,老妇,也就是炽焱所称呼的水巫殿主幽幽叹息道:“但,那夏颉却是轻易动不得的。那通天道人来路诡秘,拥有广大神通,却在我们巫殿秘传的典籍中都找不到有关他的一点儿记载,这就很是奇怪了。加上一个有实力屠神的太弈巫尊……上尊若是动了夏颉,怕是……”
炽焱若有所思的看着力巫肚脐眼上镶嵌着的红色晶体,点了点头:“想不到,下界巫殿,还真有点好东西流传了下来。这是一块修练到九重天境界的巫神全部巫力凝结成的神晶罢?好东西啊!”炽焱贪婪的舔了舔嘴唇,阴笑道:“难怪依你区区一大巫的实力,可以硬挡本尊三成神力的一掌,却也难为你了。”
力巫不动声色的看着炽焱。水巫殿主阴阴的笑了几声。
白蟰娇笑着缠住了炽焱,白皙的小手轻轻的摸上了炽焱的胸部,在他的敏感处用力的拧了一把。
炽焱闷声哼了一声,左手下意识的抓住了白蟰身后的高凸部位。白蟰嘻嘻笑了几声,扭动了一下身体,娇声呖呖的说道:“上尊,那夏颉的确是轻易动不得的。您可别忘了,他成亲那天,在背后偷袭了你我的人,岂不是一个可怕的高手么?”
炽焱的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还带着一块瘀肿的额头,嘴角急骤的抽动起来。他怒声喝骂道:“本尊,本尊迟早要……”发了一阵狠,到底要将那天偷袭暴打了自己一顿的人怎么样,炽焱还是没说出来。以炽焱巫神的实力,被人打得快有半个月没办法下床行走,这人的实力,岂不是太可怕了一些?
满意的看了一眼炽焱表现出来的惊惧神色,白蟰微笑道:“上尊只要按照本宫的计划去做,日后那旒歆,怎可能逃得过上尊的手?”
“这个……”炽焱一阵的心动,他用力的抓了一把白蟰,有点犹豫的说道:“耗费的时间太久了罢?而且,其中的风险……这个,巫王若是知道了,那本尊……”炽焱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脸色变得惨白一片。
“有什么危险的?上尊,能有什么危险呢?”炽焱扭动着身体,小嘴凑到了炽焱的耳朵边,轻轻的向里面吐着热气。她柔柔的叹息道:“无非是让上尊帮本宫夺取大夏的王位,这有什么危险呢?嗯?上尊~~~”
拖长了声音,娇声娇气的叫了一声炽焱,白蟰的小手轻轻的在炽焱的胯下扭了一把,带着万分的娇羞轻声呻吟道:“只要您答允了本宫,本宫今日就好好的服侍您……您,觉得本宫美么?”
“这个……”炽焱一阵的犹豫,他下体膨胀起将近两尺高,一股热浪自炽焱下体散发开,水巫殿内的水波被热浪蒸腾,发出‘嗤嗤’的细微响声,一缕若有若无的怪异香气在空气中飘荡,顺着人的四万八千个毛孔慢慢的渗入了人的心底里去。
力巫和水巫殿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炽焱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珠里真真切切的射出了两道尺许长的火苗。他嘴里喷出的热气,让四周的空气都扭曲了起来,一股欲火自他小腹内突然爆炸开,差点没将他化为灰烬。炽焱的思考能力直线下降到平时的三成,甚至都变得有点呆傻。
白蟰得意的感受着炽焱的变化,她的一对眸子水波流转,隐隐然可以看到一缕缕黑色的光丝在她眸子里流窜,凝结成了两个诡异的巫印。若是有幻巫殿精通迷惑人心神、控制人神智的大巫在场,定然能认出,这是幻巫殿秘传的‘奴神咒’,一种阴损恶毒,以自身精气为代价,可以趁人不防偷袭他人精神,控制比自己修为高深十倍乃至千百万倍的人全部意识的恶毒法咒。
以白蟰的修为,想要彻底的控制炽焱,必须依靠外物的帮助。此刻水巫殿内飘荡着的异香,也是幻巫殿秘传的‘天狐香’,传说中用修炼有成的九尾天狐的精源炼成的邪门巫药。
“您看,您是当今人间的唯一一尊神。天庭在短期内,不可能再有一名神灵下界。在镇天塔完工前,您就是人间的唯一神灵。”
“帮本宫成为大夏的女王,对您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巫殿是不许插手王庭的事情的。只要您杀了大夏所有的王族,本宫就能名正言顺的登上王位。本宫身后,也有一批巫家的家主支持哩。”
“本宫一旦成了大夏的王,本宫就是您的人呢。”
炽焱呆滞的看着白蟰的双眸,他挣扎着说道:“你,你,你前几日,和本尊,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蟰抿着嘴,幽怨的看着炽焱,伸出一根手指娇嗔的点了点炽焱的额头。她微笑道:“前几日嘛,嘻嘻……”白蟰眼珠转了又转,想要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现在这微妙时刻,她可不能坦白的说因为你受到了第二次的重击,尤其是脑部受到了沉重打击,头部受到了极强震动,正是精神力最虚弱的时刻,方便她白蟰来控制你的神智罢?
思忖了一阵,白蟰刚要开口呢。炽焱额头上的红色晶体突然闪过一片湛然神光,他突然挣扎了一下,艰难的说道:“不成,不成,若是巫王知晓我插手了人间的事情……本尊会被扒皮抽筋,投入死牢的。这种事情,本尊,不能做。”
一股隐藏在炽焱识海深处的禁制力量爆发开来,瞬间扫荡了白蟰已经渗入炽焱神识中的巫咒力量,眼看就要将白蟰的努力摧毁。炽焱的眸子越来越清明,眼看他就要从‘奴神咒’和‘天狐香’的双重攻击下清醒过来。这一股禁制的力量,显然是被某个大神通者预先埋伏在炽焱的识海中,就是为了预防今日的这种情况的。
而且白蟰清晰的感受到,在这股禁制的后面,还有一道更加可怕的禁制正在蠢蠢欲动,那是一股可以将炽焱彻底摧毁,让他灰飞烟灭的可怕力量。很显然,派遣炽焱下界的那些巫神巨头们,已经做好了万一炽焱落入天神之手的预防工作。只要炽焱的神识受到外界的影响,只要炽焱可能泄漏有关巫神一脉的计划,炽焱就将被彻底的毁灭。
眼珠转了几圈,眼看自己已经不可能达成原始的计划,白蟰突然低头含住了炽焱的要害部位,大口的吞吸起来。
炽焱从‘奴神咒’的迷惑中清醒过来,他呆了一下,突然被下体传来的无比美妙的,已经淡忘了数万年的强烈刺激所吸引。他‘嗷嗷’怪叫着,也顾不得理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推到了白蟰,随手撕裂了白蟰的衣物,下体一挺,已经破体而入,占据了白蟰的身体。
炽焱‘桀桀’怪笑起来,他一边疯狂的耸动身体,一边嚎叫道:“乖乖,听本尊的,和本尊双修,本尊让你也修练成巫神。做巫神,不比做下界的王来得便宜么?”喘息着,奋力的冲刺着,炽焱狂笑道:“舒服啊,舒服……不愧是水巫殿的传人,你可真像是用水搓成的。舒服。”
白蟰皱着眉头,忍受着下体传来的剧痛,阴沉着一张脸盘算起利害得失来。
过了许久,渐渐的白蟰的下体都麻木了,炽焱终于趴在了白蟰的身上,‘嗷嗷’的狂叫着,巨大的身体哆嗦着,眼看就要在白蟰体内爆发。
白蟰双手用力的搂住了炽焱的腰肢,手上多了两道锋利的粉红色骨刺,眼里透出了疯狂、邪恶的凶光,她大叫道:“上尊,来吧~~~本宫给了你身体,你就把全部的修为都交给本宫罢!”
炽焱身体猛的一僵,他咆哮道:“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白蟰双手一用力,两枚骨刺已经捅进了炽焱的身体,直达他的内腑深处。炽焱只觉身体一痛,体内神力飘然欲飞,浑身精元几乎有全部喷射出去的趋势。炽焱吓得魂飞魄散,他尖叫道:“你,你,你这个疯女人,你敢谋害巫神?”
白蟰的身体突然变得没有骨头一样,死死的纠缠住了炽焱。她冷笑道:“本宫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抓住这机会,怪得谁来?本宫干干净净的身子,你这蠢货平白的拿走了,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能?”
炽焱怒笑,他奋起神力,举手一掌拍向了白蟰的脑门,他狂笑道:“贱女人,你以为你区区一下界的小巫,也能谋算……”
水巫殿突然闪动起湛蓝色的强烈光芒,庞大的压力自四面八方涌出,死死的禁制住了炽焱。炽焱奋力的挣扎着,可是一波波的蓝色光环自虚空中绵绵生成,死死的束缚住了他,饶是他挣碎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环,挣扎得满天里水花乱溅,却哪里动弹得?
白蟰狞笑着,她一口咬住了炽焱的颈动脉,疯狂的大口吞吸着。她的下体急速的扭动着,一股怪异的强大吸力,拼命的抽调着炽焱的精元。
力巫殿内外,数十万名大巫跪坐在地上,双手按在力巫殿那刻满了无数巫印的地板,将自己的巫力没有任何保留的输了进去。数十万名大巫联手,庞大的巫力在力巫的操纵下,化为数十道无形的狂潮,轰进了炽焱身上的数十处隐秘重穴。
炽焱的身体一阵抽动,他刚要发动他所掌握的最强力的神咒和白蟰同归于尽,但是他脑海内最后的那道禁制突然判断出他已经被敌人禁制,冲进他身体的那股强大力量已经达到了天神才能有的水准,当下那禁制发动,将炽焱的魂魄轰成了粉碎,一点儿残渣都没有留下。
炽焱的身体突然一软,周身修为被那外界涌入的庞大巫力一阵挤压,滔滔不绝的注入了白蟰的身体。
白蟰狂笑着,抱着炽焱巨大的身躯欢快的在地板上打着滚儿,一口又一口的将炽焱的精血吞入腹中,同时下体还在不断的抽吸炽焱的修为。
失去了魂魄的炽焱同时失去了对身躯的控制,他的身体在渐渐的变大,渐渐的变大。白蟰根本不顾炽焱身躯的变大对自己带来的不适,依然贪婪的疯狂的抽取着炽焱的修为,哪怕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撑得几乎爆炸,都舍不得停歇下来。
真鼎位八鼎修为,突破。
真鼎位九鼎修为,突破。
真鼎位九鼎巅峰,突破……
在庞大的神力支持下,白蟰更是强行提升到了相当于巫神一重天的修为。奈何她有了这样的修为,却没有相符合的对天神之道的感悟,虽然比任何大巫都强了许多,却依然算不得是真正的巫神。
不过,白蟰也足够满意了。
她赤淋淋的从炽焱庞大的尸体上站了起来,带着满身的鲜血,疯狂的举手咆哮道:“履癸~~~你等着瞧!本宫,将是大夏的第一个女王!”
安邑城内,履癸在夏颉新婚后赏赐给夏颉的崭新宅院中,正抱着酒坛和太弈赌酒的通天道人突然抬起头来,朝巫山的方向冷笑着看了一眼,低沉的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唉,没有悟通天神之道的一重天修为,和贫道亲手调教出的悟通了天神之道的六重天顶峰修为的巫神对敌……啧啧,真是一出好戏啊!”
随手将酒坛子丢在了地上,通天道人站起身来,拍了拍沾了灰尘的道袍,笑呵呵的叫道:“刑天大风,你们几个娃娃过来。贫道今日高兴,特意给你们传两手当年贫道游走天下时学来的巫法。这几天,你们就住在夏颉的宅院里,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么?”
太弈惊讶的看了通天道人一眼,下意识的也顺着通天道人看过去的方向瞥了几眼,眼珠子一阵急转,突然‘嘿嘿’的怪笑起来。
他很有点老不修的举起了右手,慢悠悠的叫道:“通天先生,老头儿也跟着你学几天,你不会这么小气罢?”
两条老狐狸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塔成
一条由数万种绚烂的鲜花组成的大道,在东夷大草原上朝东方延伸。
这条五彩斑斓的大道宽有百里,从大夏的边境坚定的挺进了东夷草原的深处,如今已经有十几万里长,笔直的指向了东夷落日城。数以亿万计的花枝张狂的怒放,那充沛的生命力似乎都要从花枝、花叶、花瓣、花蕊中渗出来,隔着老远,都能隐隐感受到那些鲜花在欢呼、在雀跃、在疯狂的燃烧着自己似乎挥霍不尽的生命。
在这条鲜花组成的大道所过之处,有草原、有森林、有湖泊小溪。和组成了这条大道的鲜花一样,草原上的牧草,森林里的树木,湖泊小溪里的水草浮萍,都无比的茂盛,茂盛得近乎没有了天理。就如那牧草中生长的蘑菇,都从拳头大小长到了和寻常人的腰部一般高。森林里的那些树木,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拔高了数倍,比远处的同类高出了数百丈,吓得在它们树梢上建筑巢穴的鸟儿,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一切,自然是因为旒歆。
被通天道人施展无边的神通强行突破了天神境界的六重天境,旒歆这个刚刚悟通了天神之道的小小巫女,根本不可能精准的控制住体内充沛泄溢的木属性神力。她和夏颉领着定天军开赴东夷落日城,所过之处鲜花怒放,方圆百里内的一切植物都吃了激素般疯狂生长,就这样硬是在东夷大草原上拉出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大道,造成了这近乎神迹的奇异景象。
不过,这也给定天军造成了极大的方便。这神迹一般的景象震慑了沿途所有的东夷部落,没人敢向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发动任何的挑衅,反而是诚惶诚恐的任凭定天军予取予求,一路的辎重供给都做到了最好,让夏颉舒舒服服的领着大军到了金乌原,到了落日城。
此时的金乌原,经过了两次巨大的浩劫后,再也不复夏颉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胜景。那些骑着飞龙、大雕等坐骑在高空翱翔的高级箭手只有区区万余人,其中头上有着九只羽毛的箭手,更是不过寥寥百余人。地面上,四处游荡的牲畜群也只有当年的一成左右。而变化最大的,就是偌大的一个金乌原,居然看不到什么东夷人的影子,四顾眺望,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小聚居地。
随行一名大夏军部的将领向夏颉解释道:“东夷人在抓鰕峡大败之后,唯恐我大夏趁机报复,除了新任的后羿带领数十万族人留守金乌原,其他的东夷部族,大部分都迁徙到更远的东方草原上去了。甚至军部的秘谍回禀说,还有一些部族迁往了海外岛屿上。”
“哼!”冷哼一声,夏颉双手环抱在胸前,稳稳的站在玄武背甲上,狞笑道:“殳,给他们打个招呼,叫东夷大族长后羿出来迎接。”
“哈!哈!哈!”身躯巨大的殳兴奋的拍了拍胸膛,得意的朝身边的猿大、猿小兄弟俩叫嚣了几声。奋起神力,这个眼珠子里只认钱的家伙抓起一柄双刃战斧,原地猛烈的旋转了十几周,随手将那斧头投掷向了百多里外的落日城。
‘呜呜~~~’,巨大的战斧在空气中绞起了一团猛烈的黑色龙卷风,黑色龙卷怪啸着扑到了落日城外的木墙上,将那些参天大树组成的城墙轰碎了里许宽的一段,只见无数的人体和树木残渣被狂风卷了进去,高高的抛了起来。远处传来东夷人的惊呼声,无数乱七八糟的飞行坐骑自落日城中升起,十几万东夷箭手大声叫骂着躲开了那一道龙卷,其势汹汹的冲杀了过来。
夏颉伸出右手轻轻的挥了一下,纯黑色的大夏军旗打了起来。巨大的军旗迎风招展,军旗上用银丝勾勒出的一头仰天咆哮的站在巨木枝干上的貔貅栩栩如生。这正是夏颉和旒歆敲定的日后夏颉家族的标志以及他的认军旗的军徽。貔貅和象征了旒歆的巨木,这是夏颉最大的特征。
一直趴在玄武背甲上昏昏欲睡的旒歆揉了揉眼睛,有点娇憨的坐了起来。还没从睡意中清醒过来,她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的看着那十几万气势汹汹的冲杀而来的东夷箭手,突然笑道:“他们傻了么?夏颉,我们这里有好几百万军队哩。”
两只益发细嫩,皮肤下有一片朦胧的翠色,好似极品翡翠雕成的小手轻轻的一拍,只见方圆百里的草原突然抖动起来,无数的牧草疯长而起。一根根牧草长得长有数百千丈长,铺天盖地的朝天空卷了过去,将那十几万东夷箭手连同他们的坐骑一把裹在了里面,重重的拽到了地上。
只是眨眼的功夫,十几万东夷箭手彻底失去了战斗力。这些脆弱的牧草如今变得比那铁条还要坚韧百倍,更有一丝丝的木属性神力附着在内,哪里是这些箭手能挣扎得动的?落日城那边传来了无数人的狂叫声,隐隐约约的只见人影到处狂奔,过了许久都没见什么人敢出城打探消息的。
夏颉冷笑一声,运足了中气长声喝道:“东夷后羿,吾乃大夏猛天候、定天军尉夏颉,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猿大突然在旁边嚎叫了一嗓子:“快点开门,好酒好肉的准备!不然老子就打进去了,吃光你的肉,喝光你的酒。”
夏颉两片脸蛋一耷拉,近乎无语的扭头看了一眼猿大,没吭声,又将脑袋强行转了过去。坐在旒歆身边的青殜‘嘻嘻’的笑了几声,一对小眼睛鬼鬼祟祟的打量着猿大和猿小,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咕哝着什么东西。猿大、猿小本能的打了个寒战,出于他们的神兽父亲留给他们的兽类直觉,他们下意识的朝一旁挪动了几步,离玄武背上的青殜远了几丈。
过了足足一顿饭的时间,才见到落日城里鼓号轰鸣,一队队的东夷人打扮整齐了,毕恭毕敬的迎了出来。在前方金乌旗下,一名面色青白,瘦弱干瘪,好似一个营养不良的十五六岁少年人的男子在数十名老人的簇拥下,带着畏惧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骑着一头四不像朝这边奔了过来。
大概十万人左右的出迎队伍看都没看那些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箭手一眼,一个个低眉顺眼的站在里许开外的地方,那年轻男子在那些老人的簇拥或者说强迫下,挪着一步三寸的小步子,可怜兮兮的凑到了玄武面前,也不知道是对玄武还是对玄武背上的夏颉,总之他就是这么不敢抬头的深深鞠躬行礼道:“本……本……本王……迎……迎接天候大人。”
这就是东夷新任的后羿?夏颉诧异的和身后的一干刑天家的将领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抓鰕峡一战,上任后羿的子孙厮杀争夺了这么久,最终弄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家伙上台。不过,看看这小子身后的那些老人罢,想必也是有道理的。大族长如此孱弱,想必东夷人的各大部族,这日子就好过了许多。
难怪落日城的守卫如此之差。按道理,就算是其他的部族都搬去了更加东方的草原,落日城是东夷人的祖地所在,也不应该只有稀稀落落的百多个九羽箭手镇守此处。想必是大族长无能,各部族生了异心,根本没把精锐调来这里。而后羿的本家部族,却又在两次浩劫中被杀死了九成,这才造成了金乌原、落日城今日的衰败。
冷冷的哼了一声,夏颉对于东夷人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想法。他冷冰冰的说道:“后羿族长。本天候奉大王之令,特来向大族长宣布一条命令。东夷部族男子,三丁抽二,加入本天候定天军,征战天下。一月之内,东夷各部,必须按照三丁抽二的比例,将抽选出的精壮送来金乌原。”
旒歆跳了起来,紧紧的贴着夏颉,拼命的点头补充道:“若是少了一个,本尊就灭了你东夷。”
以旒歆今日的修为,要说灭了整个东夷,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六重天境界的黎巫,对于巫药的使用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境界,一把巫药撒出,方圆百万里内就连一片草都不会留下。旒歆有足够的资格说这句话。
后羿以及他身后的那些老人同时张大了嘴,一个个面无人色的看着夏颉。三丁抽二,这个比例简直就是要让他东夷人不过日子了。三个青壮年中就要有两个加入这所谓的定天军。这,这简直就是没天理的事情。抓鰕峡一战,东夷的精锐箭手急骤减少,如果真按照夏颉所说的这个比例抽调三分之二的男丁去给大夏征战拼命,东夷人自身的防御力,立刻会下降到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北方的胡羯一直对东夷人的大草原虎视眈眈;南方的蛮国也不是什么热爱和平热爱人道主义的主儿;东夷人周边也有大大小小数千个小势力,东夷人强盛的时候,对这些小势力的态度,就好似恶毒的后妈对待前妻的孩子一般。可想而知,一旦东夷人最后的一点儿自保力量都被夏颉抽空的话,面对东夷这条肥美的失去了刺的大刺猬,所有人都会扑上来咬上一口的。
更加不要说,在东夷人的西方边境上,那些依附于大夏,却被东夷人欺负了这么多年的大小部族了。
比如说,一个商族最近好生兴旺。若是东夷人的自身军力再被削弱,想必商族会很乐意纠集几个大的部族,和他东夷人来一次友好访问的,就好似当年东夷人经常对商族人所作的那些事情,比如说――帮你抚养一下你族中不懂事的小娃娃呀,帮你抚养你的年轻漂亮的女儿以及你那年轻漂亮的女儿的年龄不算太大的老妈子啊,你有什么贵重的家具、家什的,他很友好的帮你搬家啊什么的……
‘咕咚’,后羿跪在了地上,向前爬行了几步,一头扎在了玄武的脖子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他一边磕头嚎叫道:“猛天候大人,东夷族人对天候大人多有冒犯,还求大人原谅啊~~~呜呜呜呜呜~~~三丁抽二~~~呜呜呜呜呜~~~我东夷人灭族,就在眼前啊……”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数百个老弱妇孺,一群人同时跪在了地上痛嚎起来。几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翻滚着到了夏颉面前,‘呜呜’哭喊道:“求求您~~~求求您~~~不要让我阿爸去战死~~~呜呜呜,我家都死了好多人了~~~”
旒歆歪着脑袋,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哭嚎的声音让她有点不舒服,不过,也仅仅是不舒服而已。自幼受到巫殿那些巫尊的熏陶,对于这些平民百姓,她只当作是另外一种下等生物,根本不觉得这些人的喜怒哀乐和她有任何的关系。
青殜则是笑吟吟的看着这些人,一对小手在袖子里摸啊摸的,不断的掏出一个个的瓷瓶,小心的看了看夏颉,又把这些瓷瓶放了回去。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满怀憧憬的说道:“要是有很多很多人让我来试验这些药,那就太好了……这些人,好多人啊!”她看着那些痛哭流涕的东夷百姓,差点没流出了口水。
夏颉一阵的心烦意乱,这是干什么?这算是干什么?东夷人的这一任的后羿,怎么能这样?他居然没有一点儿好汉子的风范,居然朝自己痛哭叩拜?这,还是以狂放暴烈著称,以奇妙的箭技和大夏从缘故对峙到今日的东夷人的后羿么?
这不是东夷人能作出的事情,他们的背后,应该有人在教唆、在指使。夏颉很想知道那人是谁。也许是自己在大夏一贯以来的表现,让那人觉得自己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简直就是可笑。
阴冷的瞪了后羿一眼,夏颉冷淡的问他:“如此,大族长的意思是?”
后羿抬起头来,鼻涕眼泪沾满了脸蛋的他哭嚎道:“当年曾经对天候大人无礼的夷狼族等部族全部发配到天候麾下效命,天候以为如何?”这后羿眨巴着眼睛,眼里一丝精光闪过,却没有瞒过夏颉的眼睛。那一缕精光是如此的细微,怕是后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可是对于如今的夏颉而言,这些许的心理波动,就足够他发掘出很多很多东西。
“有趣啊,你怎生知道夷狼族他们屠灭了我家村子?这事情,难不成天下人都知道了?”夏颉低沉的嘀咕了几句,他轻轻的拍了拍手,淡淡的说道:“十个部落,你们东夷人部族这么多,我要你十个部族的全部战士加入定天军。夷狼族他们,不算在里面。”
犹豫了一下,夏颉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东夷人和商族交界的地方,有一块方圆万里的‘黑莓草盆’,把那块盆地划给商族,盆地里所有的牲畜都交给商族。这对你东夷人,不算什么太大的损失罢?”
后羿奇怪的看了夏颉一眼,浑身哆嗦着,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犹犹豫豫的带着哭音的说道:“一切都如您所愿哩。”
跳下玄武的背甲,夏颉走到后羿面前,阴冷的望了他一眼,突然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我是好汉,不和你这种奸险小人一般计较。你这种手段瞒不过我。谁在你背后把我的事情告诉你的?告诉我他是谁,以后我不找你的麻烦。”
后羿眼睛一亮,立刻低声的说道:“大夏白蟰公主。她说她要为自己的弟弟报仇,更要替那些无缘无故的被履癸大王剥夺了全部权势的封侯讨回一个公道。所以,她找到了本族长。不过天候大人放心,本族长是绝对不会跟着这个疯婆娘去冒犯大夏的。您尽可放心。”
‘唔~~~’,哼哼了几声,思忖了一阵,夏颉一拳轰在了后羿的小腹上。后羿猛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慢慢的佝偻起身体,突然吐出了一口黄绿色的苦胆水。夏颉这一拳,差点没把他的胃从肚子里轰出来。他艰难的看着夏颉,苦笑道:“您这是……”
夏颉直起了身子,淡淡的说道:“老子从上辈子开始,就讨厌你这种特别有心机的角色。你若是和老子一刀一枪的拼个死活,老子还敬服你是一条好汉。既然你选择了玩这种阴损的手段,就要做好被老子揍的准备。”
跳上了玄武背甲,夏颉大声下令道:“定天军所属听令,在落日城外安营扎寨,准备接收后羿大族长给我们安排的士兵!哼哼,好吃好喝的,是大族长准备的,可千万不要客气。”
冷冷的瞪了后羿一眼,夏颉冷笑道:“今夜,你带路去找白蟰。”
后羿眯起了眼睛,嘴角朝上慢慢的翘了起来,悠然说道:“领命。”他也站起身来,准备招呼手下人安顿定天军的军士。不过,他又突然回过头来,苦笑道:“不管您信不信,我东夷各部如今,的确是有点撑不下去了。我这个大族长心计再高明,也只能勉强维持族人的休养生息。所以,我不是有意作伪的。”
他指点着落日城,苦笑道:“天候应当看到了,这落日城附近的守卫,的的确确就是这个样子,并无丝毫虚假。”
夏颉只是抬起头来,良久不语。
是夜,夏颉威逼后羿,东夷人出动数万箭手围攻正在落日城使那纵横手段的白蟰。夏颉却疏忽了白蟰居然也得到了极大的突破,一个不谨慎,白蟰硬生生自数万东夷箭手中突围而出,斩杀了数千东夷箭手这才扬长而去。
仓促间,夏颉劈空一拳击伤白蟰,白蟰重伤,以巫诀秘法远远遁走。
事后,三年内白蟰再不见出动。夏颉定天军得东夷人十几个部族的全部军士补充,实力大涨,三年内四处征战,也不知道平定了多少大夏的叛乱,更是顺利的将屠灭他篪虎部村落的夷狼族等部族在征战中消耗一空,顺利的报了自己的血仇。
化解了血仇带给自己的心魔,夏颉自身的心境修为一日千里急速增长,渐渐的已经能够完全的把握如今暴涨的力量。
然后,镇天塔修成了。
耗费了无数的人命,消耗了无数的材料,整得整个大夏内外民不聊生民怨沸腾的镇天塔,终于修成了。
高有一百三十七万里的镇天塔,前后耗费时间将近五年。大夏境内工匠、奴隶死伤过百亿,海域三十六州更是十户空了六七户,赤地千万里,近乎鬼蜮。大夏国库、内库、各巫家的家库都折腾得干干净净,一块美玉、精金等物都没有剩下;大夏境内除了备战的军库,天下再无三日余粮,很多地方百姓只能靠树皮草根等物果腹……
一座镇天塔,将大夏的元气彻底的消耗干净。
这是一场豪赌。胜了,大夏根基万万年,巫民当能成为三界的霸主。
一旦输了……
没人愿意去想那个后果。
就算大夏在人间的统治还能继续下去,面对暴怒的天神的惩罚,大夏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有如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得知镇天塔终于建成的消息后,整个大夏的气氛,突然一片沉滞。就连那些四处叛乱的大小势力,也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大夏所有的军力开始向镇天塔周边集中。大夏所有附属势力的军力开始向镇天塔集中。履癸这几年和安道尔、托尔辛苦经营,秘密培养出的绝密军队,也开始向镇天塔集中。
一切,似乎都在等待着,等待着某种注定要发生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夏军,开进
“呼~~~”
旒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有点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片开满了小绒花的草坡下,大队大队的大夏士兵朝镇天塔开进。
夏颉身披一身漆黑的重甲,盘膝坐在旒歆的腿边,默默的计数着过去的兵马。仅仅是自己在草坡上喝水休憩的短短半个时辰,从这草坡下过去的认军旗已经有一百七十二面。每一面军旗对应一个制、校级军官,大概算起来,这里已经过去了不下于五十万人马。
这仅仅是通向镇天塔所处的都广之野数百条大道上的一条。大夏全国的军队都在向镇天塔调动,每一天,都有数以百万计的军队在镇天塔下安营扎寨。
“真的要和那些东西打一场么?”旒歆指了指天空,有点担忧。只有她才明白,大巫和神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当年炽焱,一个三重天的小小巫神突下杀手,打得她堂堂一名真鼎位九鼎级别的巫尊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等她自己得到了六重天的力量,跟随夏颉在大夏四处东奔西走平定叛乱,这才看清了自己和那些大巫之间的绝对差距。无论多强大的大巫,在她手下都轻松的被打成粉碎。
曾经有一个叛乱的国主亲自率领近百名真鼎位八鼎以上的大巫联手突袭旒歆,却被旒歆一道巫毒诅咒轻易化为脓水。这是质量上的绝对差距,根本就不是数量所能弥补的。就算有天庭的巫神们牵制住了天神,大巫们在这样的战斗中能起到什么作用?他们又会有多少人被杀死?天神屠杀起大巫来,比大巫屠杀平民还要来得容易一百倍。
看看这些还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一个个大声喊着口号朝前开进的士兵,和夏颉朝夕相处了三年的旒歆,也终于有了一丝不忍。
“不打又能怎样?”夏颉举起水囊,将里面的几斤美酒一饮而尽,苦笑道:“你我两人,能制止整个大夏高层的野心么?”
旒歆无语以对。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容不得他们退后了。耗尽了大夏国力建造的镇天塔,容不得他们有半点的退缩。
夏颉站起身来,搂住了旒歆的腰肢,悠然说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父母双方的族人,我都派人送去了商族的领地。有师尊他们在那边,谁也伤不了他们。篪虎族的族人,也都全部留在了商族领地里。这次哪怕打得天翻地覆,只要我们两人小心保住了性命,我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旒歆的小脸皱在了一起,她吐了一个口水泡泡,冷冰冰的说道:“我的那些族人我才不替他们担心。我只可惜,黎巫殿的这些巫……到时候能有几个回来的?这一次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海人,也不是东夷人,更不是南蛮人和胡羯……这一次……”
旒歆抬头看着天空,夏颉也抬起头来。瓦蓝色的天空里没有一片云彩,看起来有着几分妖异的气息。就在地平线上,笔直挺立起来的镇天塔清晰可见,基座方圆九百里的镇天塔在这个距离看起来,细细长长的,好似风一吹都能折断。
冷哼了几声,夏颉重重的跺了跺脚,大吼了一声:“定天军,全军开拔!”
‘轰’,端坐在草坡后面那一片原野上的定天军数百万军士同时跳了起来,浩浩荡荡的朝镇天塔的方向挺进。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沉重的脚步震得大地都在颤抖,震得山体都裂开了缝隙,震得河水倒流,吓得远近数百里内的鸟兽惊惶逃窜。
三年的征战,三年的奔波,定天军死伤也极其惨重,但是留下来的,都是对夏颉忠心不二的精英。夷狼族等东夷部族的士兵,在头两年的平叛战争中就被消耗得干干净净,这剩下来的三百多万士卒,全是来自南方山林的蛮族壮汉,和夏颉血脉相通的强悍战士。
三年征战,三年的辛苦培养,黎巫殿那些可以增加肉体强度、增强巫力修为的巫药,也不知道在定天军的士卒身上消耗了多少。夏颉又亲自出面,威逼强迫安道尔和托尔在他们紧张的预算资源中强行划割了一块出来,将定天军的军士全部进行了肉体强化。殳、猿大、猿小以及来自篪虎族等部族的得力将领,都得到了三次以上的强化,其他的士兵,最少也有了一次肉体和精神双方面的改造。
三百多万肉体强度超过了三鼎大巫,巫力修为最弱也在鼎位以上的士卒。这是一支实打实的精锐部队。而且这支军队在进行改造的时候,夏颉亲自坐镇,安道尔不可能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的后门。这是最让夏颉放心的地方。
这样一支强悍的、从数百次杀戮战场上爬出来的军队杀气腾腾的朝前开进,那等气焰顿时掩过了远近数十支相同方向的军队。那些军队的主将羡慕同时又畏惧的远远观望着定天军,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意思。这里面有大夏本国的地方驻军,也有被履癸一封诏令强行抽调的属国的军队,他们的精神劲儿比起定天军,就差得太远了。
镇天塔方圆三千里内,已经变成了一处巨大的军营,一处人头攒涌的汪洋大海。夏颉的定天军涌入了这片大海,就连水花都没冒出来一个。人数太多了,军队的组成太复杂了,到处都看到大夏的大巫在天空好似迷路的鸽子一样飞来飞去,‘叽叽喳喳’的指手画脚,管理调制这越来越多的军队。
大夏王庭控制的雨师军等各支军队,大夏军部控制的御龙军等精锐,大夏各大巫家的私军,大夏各处军镇的地方部队,大夏各处关碍的镇守军队,乃至大夏各州、邑、城用来维持日常治安的队伍,所有能调动的军队倾巢而出。除了安邑城内保留了二十万看护都城的老弱病残,其他的巫军全部出动。此时的大夏,可以说没有了丝毫的防御力。
不过,履癸他们也不害怕能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攻击大夏。因为他们已经得到了巫神的许诺,若是有人在这个关头来攻击大夏,巫神将亲自出手,灭杀那个势力。这是神谕,神谕已经向九州内外的所有大巫祭坛发布,没有人会傻到违逆巫神的旨意。相反,东夷、南蛮、胡羯这三大势力,还派出了大量的军队协助大夏。
加上大夏所有属国、属族的队伍,哪怕是滥竽充数也好,那些一等、二等水平的巫也都被他们的国主、族长征召进了队伍里。反正大夏规定了他们各自出兵的最低人数,只要是有巫力修为的巫,这次都调进了队伍中。这也使得镇天塔下面的军营规模又大了数倍。
最后一支力量,是大出夏颉意外的。那是从海域三十六州强行征召的征召军。就和当年海人干过的事情一样,大夏这次征召了大量的海域三十六州的男丁。从十八岁到八十岁的,只要是能扣动扳机的,只要是能在巫法的控制下抱着炸弹往前冲的,全部被征召进了军队。
这些海域三十六州的百姓,一个个抱着海人精锐军团当年使用的各种武器,有如行尸走肉般在大巫们的喝令下安营扎寨。他们的表情麻木,他们的眼神空洞,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但是他们知道一点,他们没有几个人能够平安的回到家乡。
大夏给这些征召军配置的武器就分明表明了这一点:老式的火药武器,每个人只有一个弹夹,打光了就没了;新式的能量武器,也只有小半个能量匣的能量,大概能持续发射五六十道各种类型的激光、射线。当然,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绑着大量的炸弹。从各种能量炸弹到毒气炸弹,应有尽有。
明摆着,这些征召军就是消耗品,他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扣动扳机,打光自己手上的武器,争取将敌人的一根或者两三根寒毛给打掉,然后被敌人轻易的杀死,临死前还要给敌人来一下厉害的爆炸。这就是纯粹的炮灰,大巫们丝毫不掩饰这一点。他们甚至在公然的宣扬这种消耗战术。反正他们没打算让这群征召军去意识清醒的战斗,这些征召军在上战场前,都会受到幻巫殿那些大巫的精神控制,他们将变成傀儡,不惧生死,亡命厮杀的傀儡。
在镇天塔第九十九层,也就是离地九十九里高的塔体内,履癸召开了战前的大会。
会议的主题很简单:所有军队顺着镇天塔开进天庭,然后按照巫神的命令,从天神的背后捅上一刀,配合巫神的行动,将天庭内的天神全部杀死,让巫神成为三界的主人。
在镇天塔一块探出塔身百多丈的露台上,大夏的高层们完成了这一次会议。
夏颉站在露台边,俯瞰着下方数十里处的大军,密密麻麻的军营黑压压的一直延伸到肉眼看不到的天地尽头。腾腾的煞气都凝聚成了白色的雾气,一股股的冲上天空,有如云彩一般翻腾。站在这么高的地方,都还能听到下方军营里恐怖的喧哗声,那震天价的战鼓、号角声汇聚成了一波让人心烦意乱的怪声,死死的往人的心肺里面钻。
“真他妈的。”夏颉眼角在拼命的抽搐。这样规模的军营,这下面到底有多少军队?到底有多少人?叫大巫们统计军队具体人数的命令已经连续下发了十几次,但是直到现在具体的人数还是没有统计出来。而远处,不断的还有更多的军队往这里开进,开进,开进……
数百艘海人的大型运输舰慢吞吞的自极远处开了过来。这些运输舰开到了离地数百里的塔体处,伸出了一块块长长的金属舷梯,大队大队的杀戮者机器人、狼人战士以及那些经过了海人改造的,被夏颉称呼为‘异能者战士’的人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了镇天塔。
这些由大夏和海人联手打造的新式军队的人数是如此之多,他们已经塞满了塔体内的近百层空间。每一层塔体的空间,都是方圆九百里。
这是一个可怕的数字,这三年来,履癸他们到底偷偷的抓捕了多少平民让海人进行改造?真不知道安道尔他们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培养皿、这么多的培养液、这么多的改造人体所需的能量。
“安道尔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不是说因为亚特兰蒂斯上的能源工厂被摧毁,就连末日堡垒都没有足够的能量进行移动了么?他不是说海神权杖消耗太大,就连那些运输舰都没有足够的能量起飞了么?怎么改造这些家伙的能量,又这么充足?”
夏颉阴沉的对旒歆嘀咕了几句,随后吩咐道:“叫青殜带人盯死安道尔这群海人。一有不对,毒死他们。”
旒歆秀眉一挑,踮起脚尖亲了夏颉一口,立刻转身去找青殜去了。
刑天大风兄弟几个看到旒歆走开了,立刻冲到了夏颉身边,挤眉弄眼的朝夏颉卖好道:“夏颉兄弟,这次,可要你多多照顾了。”刑天大风更是将话挑明了说:“通天先生说了,只要我们跟着你,就不会有危险。大家兄弟这么多年,这个忙,你可要帮啊。”
‘嘿嘿’笑了几声,用力的拍了拍刑天大风的肩膀,夏颉刚要说话呢,身上翻滚着墨绿色毒气的相柳柔已经引了大批的相柳家年轻子弟朝这边行了过来。隔着远远的,相柳柔那阴柔的让人不舒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刑天大兄,你不会这么没种罢?你们兄弟几个,和我相柳柔一样,这几年也是被巫殿刻意栽培的,我都达到了真鼎位九鼎巅峰的实力。”(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他冷冷的笑道:“我相柳柔是不会惧怕那所谓的天神的。难不成你们反而没了种?”
相柳柔、刑天大风甚至是夏颉,都是在进行真鼎位测试时取得了优良成绩,被列为重点培养对象的一万名大巫之列。不过夏颉因为带领定天军的关系,同时他也看不上这所谓的重点培养,故而他主动的退出了这一万人的名单。刑天大风他们,则是实打实的在这几年内得到了很大的好处,在得到炽焱送下来的那些巫器后,借助那些巫器中的混沌元气进行修炼,他们的实力突飞猛进,都有了极其惊人的突破。
突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相柳柔很是有点嚣张跋扈了,同时也有了信心再次向刑天大风他们发难,故而今日巴巴的领了同样得到提升的一伙子族人,跑来对刑天家的这几个兄弟冷嘲热讽的。
夏颉当作没听到相柳柔的挑衅,他拉了刑天大风一手,几个人看都不看相柳柔一眼,自顾自走开走向了履癸那边。
相柳柔阴沉的看了一眼夏颉他们的背影,突然冷笑道:“刑天大兄,你可千万小心了。我们一万人联手布置的那个巫阵可是厉害得狠。你可千万别还没到布阵的时候,就被人干掉了,那可就真正丢脸了。”
铠甲铿锵声传来,刑天狴、刑天犴分别领了一批刑天家的子弟行了过来。几伙人相互瞪了一眼,一个个挑着下巴用鼻孔瞪了对方一眼,气昂昂的都走开了。炽焱送来的巫器,让这些年轻人的实力暴涨之余,他们的脾气,他们的骄傲,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若非大战就在眼前,若非这里是镇天塔已经实行了严格的军令管制,按照相柳柔、刑天狴、刑天犴他们如今的德行,是巴不得大打出手的。
为了避免麻烦,夏颉领了刑天大风他们凑到了履癸的身边,正好听到了履癸对力巫的破口大骂:“什么?炽焱上尊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什么时候的事情?啊?三年前他被人打伤,他跑去了巫殿养伤,你不是一直在说他的伤势有好转么?怎么突然死了?啊?啊?啊?你叫我如何向巫神们交待?他怎么突然就死了?”
力巫很悠闲的站在履癸面前,浑然不把履癸的咒骂当作一回事情。虽然身为大夏的大王,却对巫殿的巫尊破口大骂实在是太过于无礼了一些,但是力巫没打算和履癸计较这件事情。因为只有他清楚,好处都被自己人得到了,他没必要计较这点小问题。
脸上布满了怒气,力巫的语调却是不紧不慢的,他悠悠的说道:“大王知道的,炽焱上尊当年出身力巫殿。故而他当年被打伤之后,就去了力巫殿修养。原本这几年他的伤势一直都在好转,但是前一阵子不知为何,上尊的伤势突然恶化,就在本尊率领力巫殿大巫赶来镇天塔之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炽焱上尊突然浑身喷火化为灰烬。这,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你~~~”履癸气得差点没吐血。
太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今天的太弈衣衫华贵,容貌整洁,已经恢复了隐巫尊应有的威严气派。他恶狠狠的瞪了力巫一眼,低沉的说道:“战后若你不死,此事需得有个结果。这三年来炽焱上尊在力巫殿内养伤,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愿见人。哼哼!”
太弈阴沉的哼了几声,力巫的面色微微一变,畏惧的看了一眼太弈手上的原始巫杖,微微的弯下了腰。
点了点头,太弈冷声道:“大王,区区一个三重天的巫神,死了就死了罢,大事当前,巫神们也不会计较一个被派下人间跑腿的小巫神的死活。准备去迎接上尊们打开天地通道罢。第一批军队,应该准备冲进天庭了。”
原始巫杖朝夏颉等人点了一下,太弈亲自点名道:“夏颉,你和刑天家的几个娃娃,领了定天军、黑厣军、玄彪军,配合黎巫殿所属第一批进入天庭。调你们的人马过来,快去!”一旁的刑天厄面色一喜,随后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第一个率领大军踏足天庭,这对刑天大风他们无疑是有大好处的。但是同样地,风险也太大,万一刑天大风这几个本家子弟折损了几个,刑天厄也会伤心的。
履癸应了一声,刚要下达王令,镇天塔突然轻轻的颤抖了一下,一股让人寒毛直竖的力量波动自镇天塔上方猛的传了下来,整座镇天塔都冒出了细微的亮光。太弈、午乙同时惊呼道:“有巫神降临了,快快随我们去迎接。”
顾不得这么多了,履癸一马当先,后面跟了几大巫尊,随后是诸大巫家的家主,诸多天候、地候、神候、人候、鬼候等等,加上各军的领军将领以及各大巫家的直系子弟,总之是乱糟糟的一大堆人马顺着镇天塔外的九条大道‘呼啦啦’的朝上一阵猛跑。每个人身上都冒出了各色光芒,这些大巫施展了各种巫法拼命的朝前狂奔,只见人影闪烁,很快的就爬上了塔顶。
夏颉手里握着一根黑色的大幡,晃一晃就有万道黑烟缠绕全身,有如幽灵一样迅速的飞上了塔顶,他反而是第一个跑上去的。这大幡名叫‘咫尺天涯’,也是多宝道人出品,还是夏颉成亲的时候多宝道人送的贺礼,一件赶路、逃命的上好法宝。
平叛三年,夏颉这还是第一次来到彻底完工的镇天塔顶。
一道七彩光柱自塔顶正中射出,直升起来千多丈高后朝四周扩散开,成穹顶状覆盖了塔顶。闪烁着黑绿色光芒的九鼎稳稳的矗立在塔顶上,鼎口内有丝丝烟云喷涌而出,夏颉看到这些烟云,不由得微微一惊,这是纯正的混沌元气,不知道九鼎内怎么会冒出这么充沛的混沌元气来。
一根根高高低低的白色大骨头自地面探出,好似一片树林。这些灰白色的骨头闪烁着各色光芒,上面还悬挂着人头骨乃至各种稀奇古怪的兽骨。这些骷髅头好似活物一样龇牙咧嘴不断的上下乱爬,黑漆漆的眼眶内时而闪过一片让人心悸的鬼火。
地上雕刻了无比复杂的巫阵,这是夏颉所见过的最复杂最精细的巫阵。九百里方圆的地面上,用比头发丝还要细了许多的金丝银线勾勒出最小只有蚂蚁般大小的巫印,无数这样的巫印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复杂得几乎无法辨识的大阵。
一个复杂到,以夏颉如今的道行、法力、巫力、神识,都只能分辨一成不到的大阵。
其中许多的巫印,不,是神印,分明就直接来自于天庭的那些巫神。就在夏颉脚下的几个组成了一团火焰形状的几个文字,夏颉在他灭绝印全力发动时见过,那代表了某些神力的上古神文,他的印象极深。
刚打量了没几眼,履癸他们也奔上了塔顶。
七彩光幕一阵抖动,十几名仅仅用兽皮包裹了下半身,身高在两丈开外的壮汉穿过光幕跳了下来。带队的那名眉心生了一只眼睛的壮汉语声如雷,大声的吼叫到:“炽焱的本命神火三年前熄灭了。他死了。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情不重要。”
‘唰’,太弈、午乙、履癸等人同时看向了力巫。力巫面色‘唰’一下变得惨白一片,他身体微微哆嗦起来,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太弈、午乙冷笑几声,同时上前了几步叩拜道:“恭迎上尊。”
履癸杀气腾腾的看了力巫一眼,冷笑几声,也急忙迎了上去。他大声喝道:“本王履癸,见过上尊。”他也毕恭毕敬的叩拜了下去。
那壮汉哼了一声,大咧咧的叫道:“罢了,少做这些虚的。先把正经事情办了,等事情了结了,再追究炽焱那小子被干掉的事情。虽然他很无能,但是毕竟是巫神。你们这些后辈居然连巫神都敢下手……”‘嘿嘿’怪笑了几声,这壮汉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赞叹道:“很有老子嚣当年的气概。不过,毕竟你们杀了巫神,所以那个主使人一定得死。”
太弈、午乙等人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力巫。
巫神嚣睁大了眼睛,冷冷的望了一眼力巫,手指一弹,嘴里念诵了一句古怪的咒语,力巫突然惨嚎一声,好似炸弹一般暴开,身体被炸成了粉碎,浑身精血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缩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血珠。嚣阴笑了几声,随手朝那血珠一抓,将那血珠遥空抓进手里,一口吞了下去。他满意的点头道:“这厮是谁,你们换个人顶替他的位置。炽焱被杀的事情,老子也不追究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望了望四周,舔了舔嘴唇,嘀咕道:“这就是九州鼎么?比老子想象中还要来得神异。大禹那家伙倒是造了一件好宝贝,可惜他死得太早,否则在天庭依样造一件,岂不是妙?吼~~~”咆哮了一声,嚣大声问道:“你们准备了多少军队?”
履癸毕恭毕敬的说道:“上尊有所不知,本王征调了天下几乎所有的巫,故而,这军队的人数么……”
履癸一阵的尴尬,这军队人数到现在都还没统计上来,实在是有点丢脸。
嚣‘嘿嘿’笑了几声,眉心那只紧闭的大眼突然睁开,射出一道黄光朝震天塔下扫了一眼,他无比满意的拍了拍履癸的肩膀,大笑道:“很好,很多人,非常好。人够多,才能对付了那些该死的天神。”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大声叫嚷道:“你们,赶快准备,快快快。一刻钟后,天地通道将再次打开,所有人立刻顺着这塔进入天庭。塔内各层的巫阵,都要留下足够的人手和血祭的祭品,快快快!”
嚣大声催促道:“你们完工得太早,这塔既然建起来了,就没办法掩饰多久了。赶快,赶快。天神正好又在开战,是我们办事的大好时机哩。”
一道凶光在嚣的眼里闪过,夏颉正好注意到他的这一道凶光。夏颉的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回事?这嚣的凶气,是朝着履癸他们的?
夏颉想起了通天道人以剑光给他传来的书信,说这是天下气运的一个转折点,是必须要进行的事情。
难不成?
夏颉犹豫了一下,悄无声息的向后退了几步,拉住了刑天大风的手,低声叮嘱道:“到了那边,跟紧我和旒歆,千万不要冲动。叫家主他们留在后面,一有不对,立刻撤回安邑。”
刑天大风猛的哆嗦了一下,骇然看了夏颉一眼,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空传来‘嗤嗤’的轻响,一道道黑色流云急速的旋转着,好似一口大锅,慢慢的落下,将通天塔塔顶百多里长的一段,笼罩在了那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光芒的大云涡中。
天地通道再次开辟,和上次神尸坠入地面不同,这一次,是巫神们有意的打开了这条通道。
定天军、黑厣军、玄彪军,三支大军数百万人马顺着镇天塔外九条盘旋而上的大道急速向上攀升。镇天塔闪烁着七彩光芒,建木放出的七彩毫光和塔体内的巫阵联合在一起,将一层层的罡风轻松的挡在了外面。大军开进,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
夏颉、旒歆携手站在了塔顶,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飞身而起,融入了七彩光幕外的黑色云涡。
一阵的天旋地转,两人出现在天庭一片广袤无边的草原上。
他们身后,三支大军的士兵杀气冲天的奔涌而出,迅速占据了数百里方圆的一大片地域。
数千名巫阵骑着飞行的坐骑,高高的漂浮在天空。看到大股的军队涌了出来,这些巫神齐声欢呼,几个巫神降了下来,大声的指引着夏颉他们:“向前,向前!开向巫神山脉,给后面的军队留出足够的地方。你们准备了多少军队?”
根本来不及回答这些巫神的问题。
定天军、黑厣军、玄彪军潮水一样的漫过了大地。在他们的后方,数量更多的军队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排成整齐的方阵的杀戮者机器人,步伐沉重的踏上了天庭的土地。
变幻成了狼人形态的狼人战士,挥动着沉重的能量武器,大声吼叫着冲了出来。
一架架重型攻击机、一架架重型战车也从那天地通道涌出。
天空漂浮着的巫神全傻眼了,那些在大夏建立后才飞升的巫神还好,他们勉强认得出这是海人的战争机器。那些在海人来到之前就飞升的巫神,则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些亮晶晶的金属物,诧异的问道:“这是什么巫器?怎么是,这么古怪的?”
没人来得及回答他们的问题,大夏那数量庞大的倾国之军,不断的从天地通道内涌出,不断的前进,不断的前进。
黑漆漆的人潮,淹没了数万里方圆的大片土地,黑压压的人群,不断的朝夏颉上次去过的那座山脉前进。
天庭的大地在颤抖,天庭的山脉在震动,天庭的天空都被那升腾的杀气抹去了颜色。
巫神们都变了脸色,履癸强行征召的这支军队实在是太庞大了。就以巫神们的力量,面对这绝对的数量,他们都不由得一阵阵的心惊胆战。他们在怀疑,他们在犹豫,如此庞大的军队若是向他们这些巫神举起了屠刀,他们需要多大的代价,才能消灭这样的一支军队?甚至,他们能消灭这样的军队么?
隐隐然已经有些保守的巫神开始后悔了。他们后悔,不应该给予下界的这些巫那一万件强大的巫器。利用那一万件巫器组成的大阵,拥有着屠神的可怕力量。早知道大夏能够调集如此之多的军队,他们就不应该将那一万件巫器送下去。
一个巫神呆滞的看着源源不绝的人潮从天地通道中涌出来,不由得惊骇的问道:“这,这,这到底有多少人哪?当年我飞升的时候,我们部族不过三万多人,那已经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部族了。”
更加没人回答这个巫神的问题。
大夏的大军,只是在不断的前进,前进,再前进。
最前方的定天军,已经行出了数万里,而天地通道的另外一边,还有大半的军队滞留在镇天塔下,静静的等待着……
大夏的军队,在前进。
那些身高数千丈的巫神,麻木的看着近乎无穷无尽的军队,从他们的身边奔涌了过去。
大夏的军队,在前进。
那些强大的神兽们,被那数以千万计数以亿记的士兵身上散发出的狂暴气息吓得四处奔散。
大夏的军队,在前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神的敌人
‘嘿咻~~~嘿咻~~~’
身体膨胀到三丈高下的白很兴奋的将一头异性同类按在地上,放肆的进行着各种生物都会进行的繁衍生息的运动。
被白推倒按翻的貔貅,是某位巫神飬养的宠物,一头毛色如银,美丽异常的银貔貅,一头修为比如今的白高明了许多的,力量强大了不少的貔貅。但是这头战斗力足以将白当皮球踢着玩的貔貅,此时此刻却只能委屈的趴在地上,任凭白在她身上肆意的放荡。
‘嘿咻~~~嘿咻~~~’
春光烂漫,春色迷人。在金乌原的那次艳遇后,过了这么多年,白终于又碰到了一头让他动心的同类。他张大了嘴,嘴角流着口水,‘嘎嘎吱吱’快活的叫着,身体全力的冲刺着。那头银色貔貅愤怒的嚎叫着,拼命的挣扎着,却硬是拿白没办法。
四肢都缩进了甲壳的玄武趴在百多丈远的一处山岩上,小心翼翼的给白望着风。脸皮臊得变了颜色的玄武叽哩咕噜的埋怨道:“你这小家伙,作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却还被人打了回来,如今让我老人家帮你做这等事情。传出去了,俺老人家的一世英名啊。”
玄武紧张的打量着四周,长长的脖子呈三百六十度的在空中一阵乱转,唯恐有人跑来打破了白的好事。他的额头上,一点金星闪烁,天庭空间内比人间精纯了无数倍的土性元力滚滚的注入玄武的身体,经过那一颗金星释放后,重重的压在了那头银色貔貅的身上。
可怜的银貔貅,身上被玄武加持了近十万倍的重力,四道土黄色的光环还从地下探出,牢牢的绑缚住了她的四肢。她真是欲哭无泪,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她不恨这头正在和自己进行亲密交流的同类,却恨死了那头突然施展法术困住了自己的玄武。她在天庭也生活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有这样的居然帮人犯下这种罪状的神兽。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被银貔貅用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玄武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他小心翼翼的将脖子缩回了甲壳大半,低声嘀咕道:“我老人家,这是关爱后辈啊。你们一头白貔貅,一头银貔貅,都是貔貅族内的异类。唔,也许你们的娃娃,会是一头更加罕见的奇兽?”越说下去,玄武的声音就越低。这事情的确是有点见不得人,他堂堂一头玄武,却帮人作出了辅助强暴的勾当,传出去他也面上无光。
白在这里爆发了生命中的第二春,夏颉却在巫神们的神殿中拜见那些巫神中最强大的长老。
还是夏颉曾经到过的那座高大得夸张的神殿,数百名身形巨大的巫神盘膝坐在大殿尽头,夏颉、履癸等一干大巫站在这些巫神面前,就有如蚂蚁一般渺小。坐在正中的那个有着巫王称号的巫神长老低下头,巨大的头颅凑到了众人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他们半天,这才语声隆隆的说道:“这个娃娃,是上次来探路的那个罢?做得不错,你算是把我们的谕令顺利的传了下去。”
履癸立刻在一旁接口道:“尊贵的神灵,他是我大夏猛天候夏颉。本王是……”
一个巫神重重的哼了一声,厉声喝道:“闭嘴!就算你是大夏的王,我们都是在大夏建立之前就飞升天庭的巫,也不归你大夏管辖。不过,你我毕竟是一脉相承,你们都是我们的后生晚辈,这才让你们有机会参与这个夺取三界大权的计划。你要感恩,明白么?”
又一个巫神大声的补充道:“不错,你这大夏大王的身份,在我们面前,和蝼蚁无异。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这些巫神的态度极其无礼,根本不把履癸放在眼里。履癸气得牙齿直痒痒,但是他也知道面对这些上古时代就飞升的巫神,自己夏王的身份的确没有什么震慑力,虽说自己是人间的人王,但是这也要人家买账才行啊?相比起来,反而是天神一脉的天神更加重视这三界中的权位,他们对人间的王反而还有点尊重。哪里像这群巫神,根本不把他履癸当作一回事情嘛!
巫王笑了几声,挥手道:“对人王,还是要尊重一点。人王,是我巫民后裔的王,这次我们的计划,也要多多依仗他的力量。来人,给人王和人王座下的大臣将领们看座。”
两名身上纹了无数猛兽花纹的巫神扛着一个巨大的玉石礅大步跑了过来,随手将那高有百丈、直径近千丈的石礅丢在了地上。夏颉一行人尴尬的相互望了望,同时跳上了石礅。凑合着罢,这也就算是就坐了。这石礅太大,用来给夏颉他们盖房子都足够了,但是这毕竟是巫王表示出的一点点善意,也没人会把不满意挂在脸上。
“嘿嘿。”巫王笑了几声,摊开手淡淡的说道:“人王不要介意,我等巫神想要缩小身躯,需要耗费的力气太大。一应家什器具都是按照我们的体形来打造的。人王还请将就将就。”
履癸的低下头,恭敬的说道:“无妨。此番我们领大军前来,是为了……”
巫王再次打断了履癸的话。这些巫神不会把人间的大巫的意见当作一回事情。唯暴力至上,这不仅仅是大巫们的毛病,巫神们对于暴力的追求,更是到了苛刻的地步。没有实力,这些巫神根本不会把你当作一回事情。只听得巫王说道:“吾知晓你们带领大军来的用意。剿灭了天神一脉,我巫神独霸三界,你们在人间也能有个好结果。”
就坐在巫王身边的一名女巫神冷漠的说道:“你们只要按照我们的话去做,就足够了。你们也不过是额外的辅助力量,和天神作战的主力,还是得依靠我们巫神。所以,你们好处是有的,但是也不会像你们所想象的那么大。”
更有一巫神冷笑道:“等你们回去,我们会安排几位巫神跟在你们身边。对大夏军队的指挥,你们要多多听取他们的意见。”
履癸、太弈他们的脸色都变了,这叫什么事情?还没过桥呢,就想把板子给抽了?
夏颉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早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按照他的想法,大夏的军队到了天庭,这些巫神也是应该剥夺军队的统辖权的。否则,岂不是显得这些巫神太心地善良了一些?哪里有这样的事情?大巫们原本就都是狠毒暴虐的主儿,何况是大巫们的更高一层的生命形态――巫神?
剥夺大夏军队的指挥权,完全将这支庞大的军队当作炮灰去消耗天神的力量,然后换了巫神做最后致命的一击。若是夏颉,他也会这么做。
什么叫做死道友不死贫道啊?这就是了!
夏颉还正在这里思忖呢,巫王突然面色微微一变,随手抓起了那个巨大的玉石石礅,将它丢在了自己身后。巫王挺起了腰肢,用庞大的身体遮盖住了这个石礅,语声如雷的大声喝道:“是谁来了?怎么不进来?到处张望做什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呵呵呵呵呵呵,巫王皓佾,好久不见了。”同样巨大,震得神殿都剧烈颤抖的声音自外传来,随后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条体形和巫王相近,高壮得离谱,身上穿了一套极其华贵的黑虎掩心甲,手持三尖两刃刀,周身飘荡着片片云气的壮汉大步走了进来。
这壮汉豹眼虎须,双目如电,神威凛凛让人不敢正视。他昂然看着巫王,放下兵器行礼道:“天神怒,见过巫王。”
“是怒啊。你这号称天神中狂战力第一的斗神,来我们巫神殿做什么?”巫王诧异的看着那壮汉,满脸不解的样子。
“巫王莫非忘了,五百年前天帝和巫王约定的么?五百年前巫神退出天痕战场休养生息。五百年了,巫神们就算再重的伤,也该重新加入战场了罢?”怒大声的说道:“巫王不要忘了,若是天痕被突破,嘿嘿,巫神一脉会是什么下场?”
大殿内的数百巫神凝视着怒,庞大的威压渐渐的自巫神们体内释放出来,全部压在了怒的身上。怒的身体渐渐的开始颤抖,他大喝一声,周身突然云雾翻滚,一缕缕明丽的金光自周身射出,硬生生挡住了数百巫神联手释放的威压。但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怒身上的金光、云气就被压制得光焰黯淡,人也悲愤的大喝一声,被那庞大的压力压得跪倒在地。
怒的脸变得紫胀一片,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巫王,渐渐的就连腰肢都没办法直起,身体硬是被那压力压得向下佝偻了下去。
“好了!”巫王突然清喝了一声。
数百巫神相视一笑,同时收敛了威压。正在全力抵抗这威压的怒只觉身上一轻,用力过猛的他突然高高的跳起,一头撞在了神殿的屋顶上,狼狈无比的一头栽了下来,半天没能爬起。
巫王威严的看着怒,大声说道:“吾和天帝的约定,自然不会有误。唔~~~半月之后,吾当率领全部巫神去天痕助战。”
怒的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理会巫神们的无礼,他跳起来,朝巫王拱手行礼道:“巫王信义……”
巫王大手一挥,很是豪气十足的大声道:“本王一向遵守信义。”
怒的脸上略微的出现了这么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却正好被从巫王的腋窝缝隙中打量他的夏颉看在了眼里。夏颉心里一个‘咯噔’,看这怒的表现,这巫王的信誉,似乎在天神一脉中,并不是很好?不过,自己也已经初步领教了他所谓的信义了,过河拆桥的本领实在是厉害。
神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巫王眼巴巴的看着怒,怒也眼巴巴的看着巫王,两人似乎都找不到什么话题再继续谈话。数百巫神也直愣愣的盯着怒,怒呆了半晌,抓起自己的长刀,朝巫王行礼告退后,就大步的往神殿外走去。刚刚走出十几步,怒却突然回头问道:“巫王,你们山外的山林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是怎么回事?”
巫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说道:“哦,为了抵御天痕外的邪魔,我巫神一脉蓄养了大量的神兽以为助力。前几日刚刚将兽群放出去溜了几圈,怎么,怒你也对它们有兴趣?”点了点头,巫王鼓掌道:“来人,带怒去兽圈挑选几头看上眼的神兽。”
怒的表情略微一松,顺杆爬的说道:“如此,多谢巫王慷慨。怒三千年前就看上了巫王的那头烈火雷霆豹,不知……”
巫王的脸抽动了几下,他阴沉沉的看着怒,阴沉沉的说道:“来人,带怒去兽圈。”
怒笑了几声,鞠躬行礼道:“大方慷慨,莫过于巫王您了。怒告退,还请巫王半月之后,领人赶到天痕。”
怒笑吟吟的扛着三尖两刃刀走了,巫王过了半晌,突然一拳轰在了地板上,愤怒的叫道:“这个该死的下贱胚子,吾要杀的第一个,就是他。吾的烈火雷霆豹,也是他能沾手的么?”拳力沉重,神殿猛的跳动了一下,屋顶上传来神殿支柱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两日后,夏颉、旒歆以及两人属下的十几位大巫,赶到了所谓的天痕战场。给他们带路,同时也做他们坐骑的,是一名身高千丈的巫神。一路上,这位巫神将众人捧在手心中,以他的修为都狂奔了两天两夜,这才到了天庭一处名叫‘神殇原’的地方。
在神殇原外数百里的一座高山上,这名巫神将众人放下,自己赶去了神殇原天神军营内。夏颉、旒歆则作为大夏王庭和巫殿打探战场信息的侦察兵,在那座山头上隐藏了下来,远远的眺望着这近乎无边无际的神殇原。
这片平原寸草不生,光洁溜溜的地面显然是被暴力锤打了无数次,已经坚固凝实得好似镜子一般。
一道黑漆漆的好似竖立的眼睛一般的缝隙悬浮在距离地面不到里许的空中。这一道缝隙高有两三里,宽有里许左右,黑黝黝的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正从那缝隙中散出。
这就是天庭里新出现的一条空间裂痕,通向一个神异的所在。天神们,将这道空间裂痕称为天痕。
此时在距离天痕百多里的地方,数百名天神正跨骑在各色坐骑上,好似有气无力的绕着那天痕转着圈子。
旒歆打量了那天痕一阵,奇怪的说道:“怎么不见人出来?这算什么呢?就这么一个小东西,能在这数万年内,不断的削弱天神的力量?”
话音刚落,那天痕内传来一声疯狂的大喝,一个声音狂笑道:“老子又来了!谁让老子砍一刀?”
天痕突然扩大了数倍,数千条黑影自天痕内蜂拥而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是一条壮硕得可怕的怪人。这厮的体形,简直就是一个正方体,厚重的铠甲都盖不住他身上那一块块虬结的肌肉,铠甲缝隙里,大块大块剧烈跳动着的肉疙瘩很是坚定的挤了出来。
这比天神们矮了大概一半的壮汉头顶生了七八支歪歪扭扭的黑色利角,手持一柄泼风大刀,‘哇哇’怪叫着跳了出来。他那正方体一般模样的身体急速的旋转着,拖起那一柄长有近千丈的大刀舞出了无数道刺目的精光,乱糟糟的朝那一伙绕着天痕巡逻的天神劈了过去。
他身后,将近三千名身穿整齐的铠甲,浑身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一丝皮肉都没有暴露出来的战士发出野兽一样凄厉的嚎叫,野蛮的扑向了那些天神。
这些身穿黑色铠甲的战士纯然不畏死的冲到了那些天神的面前,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天神们的刀枪剑戟,任凭那些兵器深深的没入了自己的胸膛。那些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同伴在他们死死握住天神们兵器的同时,各种狠毒的杀招同时挥了出去。
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神殇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神死三人,重伤七十多人,剩下的也都是个个轻伤。那些身披黑甲的战士则是付出了死亡近百人的代价。
那正方体模样的壮汉仰天发出疯狂的叫声,大张的嘴里突然射出了一道带着黏稠的口水,上面长满了锋利骨刺的舌头,狠狠的穿透了一名负伤正在向后急退的天神的胸膛,满足的舔舐着舌头上带着的金色血液,领着数千战士又一骨碌的退回了天痕。
等得天神大营中的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冲出来支援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三具神尸以及近百具正在急速融化成黑色脓液的尸体。
夏颉、旒歆相视骇然,他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天痕,就能让巫神们起了替代天神的心思。
凶狠暴虐的殳和粗蛮不知事理的猿大、猿小兄弟,也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些黑甲战士,给他们的震撼力,实在是太大了。这是一群把死亡和毁灭当作乐趣,给自己和敌人同时带来危险的恐怖战士。
幸好,面对他们的,是天神!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亡命
一处光线黯淡,长宽不过十里的狭小空间内,巫王和十几位身份最高、修为最强、资历也最古老,都是从远古时代就得到了巫神正果,如今都达到了最高的天神之境九重天巅峰修为的巫神闲适的盘踞在几张巨大的玉榻上,细细的品尝着年月悠久、品质极佳的陈年佳酿。
右手中指轻轻的弹了一下那用来做酒具的巨大青铜大鼎,大鼎发出了激昂有如铜钟大吕的巨响,巫王以这样的方式提起了周边巫神们的注意力。十几团人头大小的宝珠升上天空,将这一处小小的空间照得透亮,巫王环视了四周的巫神,悄然笑道:“诸位以为,这大夏军可堪重用?”
一名眉目间春意盎然的女巫神俏笑道:“修为欠缺了些,一指头可以轧死一大片。但是数量上,实在是太可怕了。”
又有一男巫神附和道:“南彝说得极是。自从天帝下令隔绝了天地通道,没想到下方巫民居然到了如此的数量。”
南彝笑了几声,瞥了那巫神一眼,小小的损了他一句:“火冀什么时候学会讨好我了?”
一干巫神同时轻声笑起来。巫王点头笑道:“南彝说得很对,他们的数量,足够弥补修为上的不足。而且……嘿嘿,我们原本不也没指望他们能帮我们牵制多少天神么?”诡谲莫测的凶光在巫神们眼里闪烁,十几个巫神同时发出了莫测的笑声,这处小小的空间内顿时阴风阵阵,四处弥漫的肃杀之气,使得如此小的空间内乌云卷荡,居然下起了一片片素白的雪花。
又屈指弹了一下手上大鼎,喝了一口香醇的美酒,巫王淡然道:“火冀,通向神殇原的地道开掘得如何了?”
火冀点了点头,沉声道:“十年之前,已经完工。地道宽有百里,直通神殇原,大夏军可以毫无窒碍的开赴神殇原。地道最大的出口就在天痕下方。那一万名手持‘封灵巫器’的大巫组成的‘绝灵陷天阵’,可以封死天痕四十九天。”
“四十九天。”巫王点了点头,他眯起了眼睛,两缕惨绿色的幽光射出老远,死死的盯住了虚空中的某个点。他阴沉的说道:“四十九天内,要诛灭天神一脉。然后以所有天神的血肉为祭品,催生那根建木,以建木的力量彻底的修复天痕。如此一来,我们就高枕无忧尔。”
十几位巫神同时放下酒器,拱手赞叹道:“巫王高明。”
一干巫神同时阴笑了几声,相互看了看,打了几个眼色,再次放声大笑。
笑了许久,南彝这才捂住了嘴,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我们却要当心这些小巫呢。他们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儿,很有我们当年在洪荒大地上纵横八荒的气派。炽焱那个蠢货,堂堂三重天境界的巫神,居然被一干小巫给计算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巫神的脸面。”
说到炽焱,巫神们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极其的古怪。炽焱脑海深处的那个毁灭性的禁制,是在座的巫神们联手施为的。炽焱在人间的一切遭遇,都被这些高高在上的巫神看在眼里。一名巫神,居然被力巫尊连同一干小巫给夺走了全部的精气神,这真是巫神之耻。
“不过,这是小事。”举起大鼎,巫王饮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为了炽焱这样一个小小的不入流的巫神,也没来得寒了他们的心。”
“嗤嗤~~~”南彝突然笑起来:“巫王说得是~~~”她拖长了声音,娇声娇气的说道:“在没用完他们之前,还是要好好的哄着他们。”
一干巫神再次狂笑出声。巫王笑得前俯后仰的:“没错,南彝果然最是精灵不过。那力巫已经被杀,也算是给这些小巫一点颜色看过了。炽焱的事情,就这样算了罢。济沧去警告一下炽焱的几个长辈,不许他们去找那些小巫的麻烦。”
一名肤色青白,头发也呈现出半透明的青白色,一对眸子里隐隐然有亿万丈水波翻滚的巫神冷冰冰的点了点头:“是。”他傲气冲天的说道:“炽焱他们一脉巫神修炼的是当年祝融魔神留下的神诀,正好被我‘先天玄阴诀’克制,由不得他们不听话。何况……”
济沧冷笑几声,不屑的说道:“何况他们一脉的巫神最高不过八重天的修为,距离掌控三界火源的奥秘还差了无数年的苦功,不值一提。”
“嗯!”巫神们同时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他们这些处于最高巅峰的巫神们应有的权威。不仅仅大夏的巫是他们这寥寥十几巫神的棋子,其他的巫神,不也只是他们用来达成目标的工具么?
“现在唯一值得我们小心的,是……”巫王看了看身边的巫神们,压低了声音嘀咕道:“那个夏颉身后的那个师尊……若无必要,不要招惹他们。虽然我们不怕了他们,但是在收拾掉那些天神之前,我们还是不要另起干戈的好。”
济沧会意的点了点头,他沉声道:“巫王放心,我不会让炽焱的那些长辈去找那个叫做旒歆的小巫的麻烦。”
火冀‘嘿嘿’笑道:“那夏颉不是已经被我们派去‘侦探敌情’么?等开战前,就以他已经立下大功劳的名义,派他去后方坐镇就是。只要他不在神殇原受伤,谅那他身后的人,也没借口来和我们呱噪。”
南彝傲然抬起头来,她冷冷的说道:“这三界的气运,还是在我们巫神手上的。轮不到别人来插手。”
‘砰’,所有巫神手上的青铜酒器同时化为粉碎,好似南彝说到了某种让人不安的禁忌上。一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半天都是讳莫如深的没有说话。小小的空间内一阵的死寂,过了许久,巫王才干笑起来:“当年我们巫神一脉能够在天庭立脚,这气数,就是在我们手上的……嘿嘿,如今是天神的气数尽了,也该轮到我们统辖三界大权了。”
虚空突然震颤了一下,一名身高万丈,有着一颗硕大牛头的壮硕汉子自虚空中冒了出来。他毕恭毕敬的跪倒在巫王面前,沉声道:“巫王主上,那些个小蝼蚁的王,叫做履癸的那个小白脸娃娃,在神殿外求见您。您是要见他,还是让我弛牛去把他生剥活吞了?”
巫神们用诡秘的眼神打量了一眼这明显不属于巫神一脉的牛头壮汉,随后看向了巫王。
巫王沉默了一阵,突然笑了几声,随手朝虚空一抓,将履癸抓进了这个小小的空间,随手丢在了地上。
履癸明显的愣了一下,急忙恭敬的朝巫王叩拜行礼道:“履癸见过巫王上尊。”他很好奇的抽了抽鼻子,怎么空气中的酒气这么浓?这几位巫神,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啊?尤其是这地上散落的大量的青铜碎片,都快能把履癸埋起来了。
巫王歪斜着身子靠在玉榻上,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履癸一阵,伸出手朝那叫做弛牛的牛头壮汉挥了挥手。弛牛朝巫王点了点头,恶狠狠的用野狼看羊羔的眼神瞪了履癸一眼,身体四周荡漾起青色的光纹,渐渐的消失不见。
巫王这才点头道:“起来吧。大王来此,有何要事?大王麾下大军,可都安置好了?”
履癸站起身来,仰望巫王说道:“承巫王关心,一应军士都安置妥当了。所有人都藏身于巫神山脉内的军营中,再无外人能发现他们的一点点痕迹。”履癸看了一眼四周那些懒散的巫神,沉声说道:“本王来此,有事求巫王上尊。”
“何事?说来听听?”南彝的身体泛起刺目的白光,那惨白的光芒带着浓厚的死气,使得她座下的玉榻都急速龟裂风化崩塌成乌黑色残渣。这是可怕到了极点的,和幽巫殿修炼的法门一脉相承,充满了纯粹的负面死气的神力。白色的光芒一阵抽动,南彝那俏丽邪异的脸蛋因为剧痛而急速抽搐着,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南彝的体形已经收缩到了八尺高下,恰恰和履癸差不多高大。
长长的喘息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南彝走到了履癸身边,轻佻的用右手食指挑了挑履癸的下巴。她嘻嘻笑起来,凑到了履癸耳边柔声问道:“履癸大王有什么事找巫王的?本尊也能做到哦?巫王嘛~~~他可不见得就比本尊强到哪里去。”
当着巫王的面,南彝说的这些话让履癸不敢接口。他尴尬的看着巫王,却被南彝强行将他的脸蛋转了过去。她幽幽的看着履癸,轻声笑道:“你的心跳没有加快……你的血流速度也没有任何变化……大王,你既然并不害怕本尊,何必作出这副小心的模样?大王修炼的雷霆巫力,和本尊的幽冥死气,却正好是一对儿~~~”
“好啦,南彝,不要戏弄人了。”巫王沉声喝了一声。南彝轻轻一笑,死气沉沉的双眸瞥了履癸一眼,轻轻的用她那惨白色有如被污水浸泡了数百年的死人皮肤一样色泽的嘴唇碰了碰履癸的嘴唇,然后缓步朝后退去。
那冰冷潮湿,没有丝毫的人气的嘴唇,让履癸差点没呕吐出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一时间心防大乱,悚然退后了几步。南彝亲吻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死亡近在咫尺。他能清晰的察觉到,南彝的那个吻,可以轻松的将他蒸发掉,不留下任何痕迹的彻底蒸发。履癸额头上流下了大颗的冷汗,他惊恐的看着南彝,不知道她为何要如此戏弄自己。
巫王威严的说道:“南彝~~~你不要戏弄他。”随后,巫王口风一转,微笑着说道:“不过,你们看起来也的确是一对璧人。唔,南彝,就由你留在履癸身边,做大夏军的总监军罢。这也省得下面的孩儿们对大夏的诸位大巫有所不敬啊!”
让这个女人做监军跟在自己的身边?履癸刚想要反对这个提议,巫王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巫王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违背的威严以及一种很怪异的,能够让人彻底的放松身心,几乎就要这样睡过去的温暖、温柔的气息。巫王轻声问道:“履癸,你找本尊,有何要事啊?”
履癸的精神几乎是在瞬间被巫王控制,那股沁人心脾的温暖和温馨,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感受到的,让他几乎流泪的温馨。好似暴风雨中挣扎求存的小狼崽子突然碰到了自己的父母,那种安全感,那种温暖透心的舒适,让履癸差点没嚎啕大哭起来。他呆呆的看着巫王,好似看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信赖的、唯一值得他亲近的长者。
南彝摧毁了履癸的心防,在履癸的心中留下了对她的恐惧种子。巫王则趁虚而入,轻而易举的控制了履癸的精神,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无比美好的印象。两人联手施为,轻松的在不影响履癸自身精神修为的情况下,将履癸轻松的玩弄于十指之中。
“本王……本王求上尊解除本王幼子所习《血阢经》!”履癸跪倒在地,软弱无力的叩拜祈求巫王。
“哦?”巫神们大为诧异的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饶有兴致的直起了身体,极其不解的看着履癸。《血阢经》,这是脑子发疯的人才会修炼的东西。大巫们修炼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上升天庭成为巫神,而《血阢经》这样的邪门巫诀,会让修炼的人成为血魔阴神,一种邪恶的受人控制的傀儡阴神,类似于大巫们所使用的巫器那样的工具。堂堂大夏的王者,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修炼这种绝门玩意?(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巫王搓了搓双手,很感兴趣的笑道:“仔细说来,你那幼子,怎会修炼《血阢经》?这《血阢经》,当年本尊还在人间时,可都没几个人傻到修炼这玩意的。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履癸一一的将刑天华蓥和自己之间的事情诉说清楚,巫王等人听得眉飞色舞,南彝不断的感慨道:“好一个刑天华蓥,她修炼的也是幽冥死气一脉的巫诀?却是本尊最好的传人。可惜,可惜,这次你们怎么不把她带上天庭?啧啧,果然是个好女孩子。”
巫王‘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惊醒了履癸,履癸呆呆的看着巫王,不解他为甚笑得如此开心。巫王笑得连连点头,大声说道:“履癸,你放心,你全心助我巫神一脉夺取天庭大权。事情了后,本尊亲自出手,替你幼子驱除体内的血阢经巫咒。区区血阢经,还难不倒本尊。”
济沧更是在一旁笑道:“你对刑天家发下的血誓,我也可以替你驱散了。既然你是以我等巫神之名发下的血誓,这誓言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要稍微耗费点手脚罢了……唔,等战事了了,吾开祭坛,替你驱除你的血誓约束之力,你放心吧。”
履癸狂喜叩拜,他高兴坏了。巫王则是一拍脑袋,朝济沧有点愤怒的叫道:“济沧,刚才叫你取做什么来?”
济沧拍了一下脑门,大笑道:“本尊却是糊涂了。那炽焱的事情,本尊还得亲自跑一趟。”狂笑声中,济沧身体一阵扭曲模糊,化为一团巨大的水球冲天而起,没入虚空不见了踪影。
巫神山脉,一座红石嶙峋不见一根草一棵树,缕缕青烟从山石缝隙中直冲天空的山头上,一片庞大的宫殿群矗立在山巅。山巅是一个活火山口,青色的烈焰冲起来足足有数里高,一半宫殿就淹没在烈焰中,在那火焰包裹的宫殿楼阁里,隐隐可见寥寥几条人影往来穿行。
这里是巫神一脉的‘火神殿’,所有修炼火性神诀的巫神都聚集在这里。火神殿一共有着名的巫神八千,大小仆役数以十万计。八千有名有姓的巫神中,按照血缘、部族等关系又分为大小五个势力,其中炽焱就是其中一脉中最不成器的一员。也正是因为他的不成器,才让他得了一个特使的职位下界送那一万件特制的巫器,结果在力巫殿惨死。
济沧赶到火神殿前,炽焱的长辈们正在商讨炽焱被大巫杀死一事的处置意见。
堂堂巫神被下界的巫杀死,这就等同于大巫被平民杀死一样丢脸。炽焱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他的长辈们却觉得面上无光。尤其火神殿其他几派人得知炽焱的事情后,对他们这一脉的巫神是大加嘲讽,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这一脉在巫神中的地位和脸面。
故而,炽焱的长辈们决定,一定要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损失的面子。区区一个炽焱,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他们只想作出一点反应,表示自己的某些态度,让某些在背后呱噪的人闭嘴而已。
力巫已经被杀,罪魁祸首之一的白蟰不知去向,这些修炼了一辈子的火属性神诀,弄得自己的脾气也是火杂杂无比狂暴的巫神们就把出气的最好对象,放在了旒歆的身上。在他们看来,若非旒歆‘勾引’炽焱,炽焱就不会被通天道人打伤。若非炽焱被打伤了,区区几个人间的巫又怎么可能暗算了炽焱?
所以,旒歆同样是罪魁祸首,同样是让他们这一脉巫神颜面大失的引子,必须得死。
大巫也好,巫神也罢,有着同样血脉的他们在对某些问题的看法上是一模一样的。道理,没有大巫会和弱者说道理,巫神就更加不会和大巫讲道理。拳头大的,就是道理。巫王深知这些巫神的脾性如何,故而他也及时的派出了济沧来弹压这些火神殿的巫神,唯恐他们作出了某些事情,招惹某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是,济沧还是来得晚了。
架着乌云,带着满天的水汽兴致勃勃的冲杀到了火神殿,济沧却得知,炽焱的三位直系长辈已经带了三千火神殿的仆役去擒杀旒歆了,济沧顿时傻了眼。他眺望着神殇原的方向,无可奈何的说道:“那,杀就杀罢。你们可千万别引起天神们的注意。否则,你们火神殿也就不需要再继续存在了。坏了我们的大事,你们火神殿上下都得偿命。”
夏颉正和旒歆蜷缩在一块巨石下,打量着天痕战场附近的形势。两人面前摊开了一大块鞣制好的兽皮,夏颉拿了炭笔,正在勾勒附近的山川地势以及天神们的军营方位。兽皮上,还记载了天神们和那天痕中蹦跳出来的敌人的几场争斗的情况,大致的分析了一下那些身穿重甲的人的力量特点,以供大夏的大巫们作为借鉴。
将夏颉他们送到这里来的那个巫神攀着山石爬了上来,他的手上捧着大把的山果。这名叫乌厌的巫神瓮声瓮气的说道:“给你们果子吃。吾自己去找吃食了。在这里小心躲着,若是被天神发现了你们,可就不好解释你们的来路了。”
夏颉谢过了乌厌,乌厌歪着脑袋凑到了那块兽皮前,打量了一阵夏颉标注的那些山川地脉、军营方位以及对天痕的观察情况,冷笑了几声摇头道:“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打仗,靠得是这个……”紧紧的握了握拳头用力挥动了一下,乌厌‘哈哈’大笑了几声,突然朝远处一座山头蹦了过去,几个蹦跳就不见了影子。
“呵呵。”夏颉淡淡一笑,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旒歆的长发。他轻声说道:“这些东西的用处么,只是不让你们把我们大夏当炮灰而已。不亲眼看到这些和天神对敌的人的厉害,我们傻乎乎的全军冲上来,岂不是被人杀着玩的下场?”
旒歆温柔的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夏颉的大手,轻声笑道:“你说得很是。”随后,旒歆面色一变,冷冰冰的朝殳、猿大、猿小冷喝道:“自己拿了果子去一边吃去。这几天若是你们招惹了是非出来,哼哼……”
肃杀的语气吓得殳等人转身就走,推着那些巨大无比的果子往旁边的山岩后躲着去了。殳低声的嘀咕道:“变脸可真快。怎么对夏颉就这么客客气气的?怎么对我们就这么一张死人脸?唉,这女人,好可怕,好可怕……妈的,加钱,加钱。不加钱,老子可不愿意再被这女人呼来唤去的啦。”一边叫嚷着要加钱加薪水,殳一边小心翼翼的回头偷瞥了用心的在兽皮上绘制地图的旒歆几眼,唯恐她听到了自己的话。
夏颉微微一笑,盘膝坐在了旒歆身边,看着旒歆小心的将天神营寨的详细情况一一标注清楚。大致上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们也摸清了天痕附近的天神军队的情势:上位天神在三千人左右,中位、下位天神超过了五万人,其他的仆从士兵超过百万。就算最弱的仆从士兵,也有着真鼎位八鼎以上的实力,这些仆役士卒,却只能在军营中打杂而已。
过百万的真鼎位八鼎以上的仆从士卒。就这一支军队,大夏军能对付得了他们么?就更不要说天神们圈养的那些强大的神兽。
“旒歆啊。”夏颉摸了一下旒歆的脑袋,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说猿大兄弟他们的父亲飞升来了天庭,是跟着天神呢?还是跟着巫神啊?天庭这么大,能找到他们的父亲的话,也算是一桩好事罢?”
“呃~~~”旒歆歪着小脑袋翻着白眼的看了一眼夏颉,没好气的说道:“他们那父亲把他们都丢下了不管,还找他做什么?不过呢~~~毕竟是洪荒异种,找到了后拿来试药,也是不错的。”
“呃~~~”夏颉也翻了一个白眼,轻轻了的拍了拍旒歆,夏颉苦笑道:“那,还是不要找到他好了。”
摸了摸鼻子,夏颉站起身来,走到乌厌给他们带来的那一堆水果边,奋力的撕开了一个看似石榴,却有两丈高下的巨大果实边,奋力的撕开了那坚韧的果皮,掏出了十几块拳头大小同时赤红透明的小浆果,递给了旒歆、玄武和白。旒歆笑吟吟的接过了果子,朝夏颉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玄武张大了嘴,懒洋洋的让夏颉将果子塞进了他嘴里。只有白丢开了果子,歪着身子躺在了山岩上,掰开了下体的鳞甲,让炽热的阳光烘烤起下体。
白的动作如此的不雅,夏颉大为恼怒,他已经知道了白和玄武作出的好事,正想趁机教训他几句,突然天痕那边又传来了动静。
数十条身高百丈左右的赤裸壮汉直着眼睛冲出了天痕,狂笑着扑向了天神的军营。
数十位下位天神怒斥着领了近千仆从军迎了上去。大营内更有几位七重天境界以上的天神念诵咒语,将一道道封印金光轰向那些壮汉。这群皮肤青幽幽有如石块的壮汉猛的仰天长咆了一声,在那封印金光接近前,身体突然膨胀起来。一声巨响,数十名壮汉同时自爆,血浆冲起来半天高,漆黑的血浆带着浓浓的腥臭味喷出了百多里远。
巨大的冲击气浪将那近千名仆从军炸成粉碎,数十名下位天神也被逼得狼狈退后。粘稠的黑色血浆泼洒在他们身上,只见这些天神身上的铠甲、兵器同时发出‘嗤嗤’的声响,很快铠甲就被腐蚀出了一个个的窟窿。下位天神们发出凄惨的叫声,却是肉体都被那血浆腐蚀了,有那被泼了满脸的下位天神惨嚎着倒在了地上,不断的挣扎抽搐,很快就化为脓血。
又是一声震天般大吼,数百名赤裸的壮汉驱赶着无数的怪异猛兽从天痕里冲了出来。这些浑身披挂着厚厚的甲壳,甲壳缝隙中隐约有惨绿色幽光闪烁的猛兽张开大嘴,一道道的毒焰黑烟铺天盖地般吐出,朝那刚刚被自爆炸得头昏目眩的下位天神们冲杀了过去。
一声冷哼自天神军营中传来,十八名上位天神同时浮上天空,他们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圆圈,身上金光闪烁,同时朝那些赤裸的壮汉挥出了兵器。无数道锋利的金色历芒笼罩了那些壮汉,惨呼声中,这些亡命的壮汉同时自爆,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些金色的强光炸成了粉碎,炽热的冲击气浪直接冲到了夏颉他们所在的山头上,将山上的岩层又平平的剐了一层下去。
夏颉他们狼狈的躲闪在山石后,对于这些可怕的敌人,他们又多了一份认识。
旒歆面色骇然的惊呼道:“天痕只有这般大,还有天神设下的层层禁制在,一次才只能冲出这么些人。若是这天痕再扩大十倍……百倍……”
看着一片混乱的天痕战场,夏颉很深沉的摸了摸下巴:“旒歆,写上这么一条:真正开战后,大夏军队,绝对不能冲在最前面。让安道尔他们指挥的那几支队伍先冲上去。他们的杀戮者机器人,狼人,还有那些用平民造出来的异能者……这是什么玩意啊?”夏颉差点破口骂娘,荒谬,太荒谬了,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饶是他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数十年,还是难以消受。
旒歆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说道:“说得是哩。用那些可能被海人控制的军队先消耗了他们的实力再说,我们大夏的巫,可不是让他们拿来胡乱损耗的。”
一波波蛮不畏死的壮汉不断的自天痕内冲杀了出来。大概今天又是天痕对面那些人的兴奋日,天痕闪烁起刺目的黑光,拼命的蠕动起来,想要朝四周扩张。近千名上位天神出现在天痕四周,死死的射出一道道金光控制住了天痕的继续扩大。一队队赤裸的壮汉不断的冲出,这些面无表情的壮汉拼命的扑向了四周的天神大军,动辄就是一声巨响自爆身躯,打得天神军队狼狈不堪。
一会儿的功夫,随着越来越多身穿铠甲的壮汉自天痕中冲出来,天神的军营全面的动员起来。大批的天神军队包围了天痕,全力绞杀这些来自异界的敌人。天痕附近百多里的空地上,血肉横飞,各色能量放出的强光带着巨响朝四周迅猛扩散,大地摇动,杀气喧空,天空那轮金色的太阳星突然变成了赤红色。
这些来自异界的战士也好,那些天神也罢,他们的战斗都是如此的直接,如此的没有一点儿花俏。纯粹的力量的对撞,每一击都能将敌人的肉体彻底的粉碎,随后自己也在敌人的轰击下化为乌有。一击,每一个人都只有全力打出一击的机会。
“嗷嗷嗷嗷嗷嗷~~~混蛋们,老子又来了!”
夏颉他们前日见过的那个正方体形状的壮汉挥动着长刀,又从天痕中冲了出来。刚刚冲出天痕,他就奋力挥出了数百道黑色的刀气,将三千多天神的仆从军士拦腰斩成两半。
“哈哈哈哈哈!”这壮汉张狂的仰天长笑,刚要说点刺激人的话语,三名上位天神联手扑下,一枪、一棍、一刀重重的轰在了这壮汉的身上,将他身上大块的身躯轰成粉碎,将他又轰回了天痕。
那壮汉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你们这群以多欺人的混帐!老子还会回来……咳……咳……咳……”
‘哼!’,一声冷笑,一名头脑发昏的上位天神杀得兴起,紧跟着那壮汉消失的方向冲进了天痕。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上位天神就大声嚎叫着自天痕内冲了出来。他的左臂不知去向,身上铠甲被砸成了粉碎,两条大腿上一左一右的挂着几头类似狼犬的黑色怪兽,这些怪兽死死的咬住了这天神的大腿,疯狂的摆动着自己的脑袋,牙齿和天神的骨骼相互碰击,发出‘嘎吱、嘎吱’让人耳朵发麻的尖锐响声。
一声巨响,一柄极长的黑色长枪自天痕内捅了出来,自后将那天神的胸膛捅出了一个透明的窟窿,那上位天神闷哼一声,吐出几口鲜血,随手撕下了那些咬在他腿上的黑色怪兽,丢下兵器就往军营里跑去。数位身穿白色长袍的天神飞快的从军营内冲出,护着这名重伤的天神进去救治。
惨烈的战斗让夏颉一时间喘息不过来,只是一顿饭的功夫,那些自天痕内冲出的壮汉丢下了数万具尸体,给天神大军同样造成了数万人的伤亡后,战事突然停歇。几只巨大的蛇形怪兽自天痕内爬了出来,慢条斯理的吞咽起那些壮汉的尸体。天神们却也不攻击这几头巨大无朋的黑色怪蛇,自顾自的救治自己受伤的战士,焚化死去的尸体,两方联手,战场很快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个万人方针的仆从军士兵踏着云朵自远处飞来,补充进了天神的军队。一时间,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那几头蛇形怪兽吞食了所有的壮汉的尸体后,扭动着庞大的身体又钻回了天痕。两方的动作都是如此的熟练,清理战场、补充兵力,一切都是如此的有条不紊,显然已经在常年的征战中形成了某种默契。
“真他娘的吓人啊……”殳的嘴角挂着一条果皮,无比惊恐的喃喃自语道:“加钱……加钱……否则……老子不干了。”
离夏颉他们这座山头近千里外一处山谷,乌厌乐滋滋的将一头三足青鸟按在了地上,麻利的扭断了这只青鸟的脖子。他乐颠颠的将这张开双翼有三百多丈长的青鸟扛了起来,嘻嘻笑道:“妙哉,偌大一只鸟,够我吃三顿的。”
话音刚落,一只被熊熊烈焰裹住的大手猛的按住乐乌厌的脖子,随手将他重重的按在了一处山崖上。狂暴的力量轰碎了乌厌的颈骨,可怕的热力透体而入,差点没把乌厌直接烧成灰烬。一名高有三千多丈,乌厌仅仅齐他大腿高的巫神缓缓的蹲了下来,冷冷的说道:“乌厌,你带来神殇原的那几个小巫,在哪里?”
乌厌艰难的转过眼球,看到眼前这天神的后方还有两名身形更加巨大的巫神以及数千名身披皮甲的仆役,立刻张口道:“正东一千三百里,一处山势有如虎头的山头上。十八名大巫,还有一头玄武神兽以及一头白貔貅。”
“哼。”那按住乌厌的巫神冷笑了一声,大手用力,捏碎了乌厌全身的骨头,这才淡淡的说道:“乖乖躺在这里,这事情和你无关。”
收回手,这巫神唯恐乌厌跑去通风报信,他干脆吐出一道青炎将乌厌的两条大腿烧成了灰烬,确信乌厌在短时间内不可能将身体修复完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连那两名巫神一起,领了三千仆役,浩浩荡荡的奔了出去。
倒在地上的乌厌突然裂开嘴发出了可怕的狞笑声:“蠢货!吾吃了点苦头,你们却要被灭门哩。你们追杀夏颉,可一个不好被天神们发现有下界的巫偷偷进了天庭,你们就等着巫王灭你阖族罢!”
冷哼一声,乌厌身体扭动了一阵,突然倒立而起,两条胳膊撑着身体,急速的朝前飞爬而行,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夏颉蹲在旒歆身边,正在教授旒歆他前世里学来的某些绘制地图的手法,突然一股可怕的热流自后方用来,一团有如太阳般不可逼视的红光突兀的裹住了整座山头。
夏颉惊呼一声,和旒歆同时出手,黄色、青色的强光组成了一个完美的太极图形状,死死的护住了他们身边的人。十几个大巫在热浪中灰飞烟灭,只有殳、猿大、猿小因为离得近,勉强得以幸免。
巨大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不可能!你们只是两个小小的下界的巫人,怎可能挡住我的神火?”
众人抬头看时,只见三名高大无比的巫神正浑身翻滚着赤金色的烈焰,挥动大掌朝这山头一掌拍下。
一声长啸,夏颉挥出了多宝道人赠送的逃命法宝,三面杏黄旗冲天而起,化为层层黄色祥云裹着无数朵青色莲花拦向了三名天神,随后手中黑色大幡一卷一振,一道黑烟裹着旒歆等人化为一道极长的焰尾,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瞬息间已经冲出了数万里外。
三名巫神一掌将那一层层黄色祥云轰成了粉碎。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瞬间逃出了数万里的夏颉,怒吼一声,同时追了上去。满天里只见到铺天盖地的赤金色火焰顺着天空烧了过去,那势头无比的迅捷。
天神大营内,端坐在中军帐正中的一名威武高大的天神突然睁开双目,淡淡的说道:“巫王应诺的,可不是今天,怎么就有巫神在附近出没?怒,领一万天兵去看看,巫神们又在捣什么鬼。”
号称天神中第一斗神的怒欢呼一声,猛的跳了起来,点起一万兵马,紧跟着那天空中的大片火光追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客人
满天的云彩被烧得通红,好似刚刚从高炉中流出的钢水。三位巫神所过之处,左近百里之地尽成焦土,河川干涸,山林草原乃至无数生灵化为灰烬,扭曲的空气颤抖着,一片的光怪陆离裹着三千许杀气腾腾的壮汉飞追向夏颉等人。缀得最紧的三位巫神时不时的大吼一声,双臂震出无数团火光扑向前方的那一缕黑烟,烧得那黑烟一层层的蒸腾开,露出了里面夏颉等人的身影。
夏颉、旒歆有如身处洪炉,浑身大汗淋漓,头发丝都发出了‘嗤嗤’的焦糊声。那一道道金红色近乎透明的流火擦过他们的身体,给了两人极大的压力。每一道火流,都震得他们五脏六腑乱颤,庞大的压力直接作用在他们心神上,压制得他们喘息不过来,若非两人双修数载心神相通集合两人的神念勉强保持了一丝清明,怕是连逃跑的动力都没有了。
这是境界上的差距,两人被通天道人强行提升到六重天的天神之境,但身后那追杀而来的三名巫神哪一个不比他们高出了一重天的修为?而且他们是真正的在天庭修炼了无数岁月的巫神,肉身也罢、精神也罢,都是得天独厚无比强悍,比起夏颉、旒歆在人间依靠外力得来的修为,的的确确强了太多太多。两人只能勉强逃遁,再也无力做其他事情。
三位火神大声叫嚣着一路追杀,天神怒慢吞吞的领了一万仆从军远远的吊在后面,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近千里处的那一道黑烟,自言自语道:“下间的凡人?唔,那女子是巫,若是我看错了,我把自己的脑袋吞下去。但是那手持大幡的男子嘛……他却古怪。非巫,非怪,非精,非鬼神,一身气息,驳杂得让人头疼啊?这样的怪物,也只能从那几个地方跑出来罢?”
“要不要卖一个人情呢?也不知道他背后是谁?若是那个护短的,本尊可就有大好处。若是那另外两个,救了可也没多大好处。头疼啊~~~”怒很郁闷的拍了拍脑门,继续领着人缀了上去。
人间,大夏西方边境。
当年和海人交战时长年累月有百万大军驻守的边境一线,已经是空山旷谷,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热闹劲头。
没有了漫山遍野的营房和大军,空荡荡的山林郁郁桑桑,自东而西、自南而北,舒适的摊开了懒腰。这广袤的山林,硬是有这么一股子懒散闲适的味道,有如解甲归田的战士躺在自家的田头,很轻松,很清闲,很有点出尘的意思。
当然,如果没有这位踏着一根大松树的枝桠纵酒狂歌的通天道人,这片山林的确是逍遥而安逸的。
披了件月白色的中衣,灰白色鹤氅斜斜的挂在肩头,披头散发的通天道人手持一硕大的酒坛,站在一棵高有百丈的巨松上,迎着西方地平线上的夕阳纵声高歌,漫长悠扬的山歌小调直入云霄,惊得天空的云朵远远飞走,引得满山遍野的松林发出阵阵松涛合声。
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美酒,通天道人跺着脚,摇头晃脑的放声高歌,被夕阳染得通红的山林好似一块透明的水晶,偌大的一块空间里,通天道人的存在感如此的弥天极地,好似天地间只有他一人,这块色彩明丽的水晶,被他一个人完全的占据了。他举手投足之间,摇头晃脑之际,好似大地都在震动,好似虚空都在颤抖,那高亢的歌声渐渐的融入四周天籁,化为一声声滚雷,贴着地面传了开去。
如此声势巨大的歌声,震得满山松针乱飞,山风扫过,松针将风染成了碧绿色。
远远的,极西的地方,一声清亮的长啸响起。随后,两名衣衫褴褛的道人快步行来。他们行走之际看似极其缓慢,但是一步就迈过了数十座山头,很快就距离通天道人只有不到百里之地。
通天道人益发的颠狂,他随手将酒坛在树干上砸碎,拊掌而歌,歌声益发的雄浑。方圆万里的空间突然凝固,夕阳的光进入这块空间,好似慢慢的积存了起来,偌大的一块空间渐渐的变得越来越红,红得好似染血。
两个自西而来得道人相视而笑,突然同时拊掌清喝,凝固的空间突然粉碎。
通天道人冷哼一声,突然止住了歌声,翻着怪眼冷笑道:“兀那来者何人?”
居左的道人微笑道:“通天道友何出此言?”
居右的道人淡然道:“道友此行,何为?”
通天道人歪着脑袋,懒散的靠在了松树上,他冷声道:“一句话,哪里来的回去哪里。老子身后的地盘,是老子的。”
两道人只是淡然微笑,静静的看着通天道人。通天道人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却也不开口说话,他只是抬头看着天空,轻轻的吹着口哨,引来了几只山雀绕着自己轻盈飞翔,自得其乐。
如此僵持了足足三个时辰,等得天空中末日堡垒的光芒大盛了,青色的光华洒遍了山林,两道人看到通天道人还是好整以暇的在那里逗着几只小雀儿为乐,有点沉不住气了。居左的那道人叹息了一声,轻轻的说道:“道友此言,过于霸道了。”
“嘿嘿,嘿嘿,嘿嘿。”抓住几只山雀随手丢出了老远,吓得几只山雀急忙展翅飞走,通天道人冷笑了几声,冷冰冰的说道:“老子一向如此霸道,你们莫非刚刚知道不成?大家都是老相好,也别说那些废话。”
直起身来,将鹤氅整整齐齐的披在了身上,通天道人肃容道:“两位转身,然后回去山里再苦修千儿八百年的,贫道承你们一个人情。”
两道人相视而笑,同时摇了摇头。居右的道人淡然道:“我等东来,也是缘法。不仅是你们,我等也想争一点机缘。”
剑气冲天,通天道人挥出两柄长剑分握在手中,长笑道:“如此,贫道手中宝剑,专斩一切缘法。伸出头来,让贫道砍个万儿八千剑的过过手瘾。”通天道人‘桀桀’怪笑道:“闷了这么久,总算是有脖子够硬的来试剑了。”
两道人苦笑,浑然不带一点烟火气息的飘身后退十数里,避开了通天道人放出的剑气锋芒,无奈的摇头道:“道友真要阻我?”
通天道人昂起头来,冷笑道:“回去。这一次,贫道就算霸道一点,也要让你们回去。”
两道人再次相互看了一眼,居右那道人有点好奇的问道:“道友可否解惑,为何?”
沉默了片刻,通天道人冷笑道:“你二人入九州,巫民当绝灭,再无一点生机。”
“啊?”一直淡然静谧好似和这个世界完全分割开没有一点儿情绪变化的两道人呆了一下,同时惊呼出声。居左的道人愕然叫道:“通天,若说心狠手辣,在吾等几人中,你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你,你,你居然会为了巫民争一线生机?你,鸿蒙转生之后,莫非你也有头昏脑热的毛病了?”两道人眼睛飞快的眨巴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通天道人。
板起脸,通天道人昂着头冷笑道:“老子乐意!”
手上宝剑一抖,弥天极地将方圆万里的山林笼罩得结结实实的四色剑气冲天而起,瞬间布成了一座看似简简单单的分占了四个方向,却杀气腾腾,带着灭绝一切恐怖杀机的大阵。通天道人摇了摇头,冷声道:“一句话,回去,贫道承你们一个人情。若是不回去嘛……”
剑阵一起,两个道人面色大变,他们一拍后脑勺,头顶分别冲开一道金光,无数金色莲花自四周虚空绽放,将两人牢牢的护在里面。居右的那道人皱起了眉头,有点愤然的说道:“通天,你真要动手?你连这恶毒阵法都摆布了出来,看来是一定要阻我兄弟二人。但世间一切都有因果,我兄弟二人入九州,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贸然要阻我……”
“够啦!”通天道人冷冰着一张脸,乖戾的叫道:“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因果?贫道手中宝剑,专斩一切因果。不服,咱们就做上一场。”
话音刚落,通天道人身形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两道人身前不过三丈之地。他手上两柄宝剑恶狠狠的带着无边的杀气,朝两道人当头就砍。这普普通通的看似没有丝毫威力的两剑,却让两道人面色大变,忙不迭的闪身后退。
无声无息的,两道人身边的莲花被斩落了数百朵,金莲化为无数光雨飘散,那山林中的树木得这光雨滋润,眼看着‘噌噌’的向上生长。只是片刻的功夫,数百棵大树已经长得高有千丈,粗大的枝干上,更是开出了无数的芝兰,异香扑鼻。
两道人终于怒了,两人同时挥出一柄金光灿烂打磨得明镜般锃亮,上面雕刻了无数符箓的二十四节金刚杵,振臂朝通天道人头顶砸下。
通天道人长袍飞舞,两柄宝剑突然收敛了全部光芒,好似两根锈蚀铁条的宝剑轻盈的迎上了两根金刚杵。
一声闷响,以三人为中心,半径三千里的空间粉碎,地上出现了一个极大的圆形凹坑,坑壁光华如镜,能够照出人的影子。
通天道人双袖粉碎,身体急退数十里,面色阴沉的悬浮在空中。
两道人一个发髻炸开,一个外衣碎裂,同样踉跄的朝后急退,只是退后的距离显然比通天道人短了许多。
三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的相互望了半天,突然通天道人双手一合,双掌合在胸前,五指指尖上冒出了一缕缕若有若无的奇异光华,随后双手猛的朝外一挥,那顶天立地的四道剑气顿时一阵晃动,四道剑气朝中央一和,虚空顿时化为混沌。
两道人措手不及之下同时惊呼道:“通天,你真要拼命不成?”
两声怒斥,两道人的肉身同时粉碎,两道七彩流光包裹着的有如黄金一般灿烂的金虹冲天而起,在虚空中凝聚成两条高有数十万丈庞大无比的金身人像。同时凭空里生成了一座九层莲台,两尊金身盘坐在莲台上,数十条巨大的臂膀自背后探出,分别掐定具有无穷威力的各种法诀,随后猛的朝那混沌中狠狠的一挥。
一缕极细的白光闪过,万物都化在白光中化为了半透明的黑色虚影。
一阵沉寂之后,突然一切恢复了原样,就连那被轰出一个大窟窿的山林,也都恢复如前。
通天道人浑身大汗淋漓,头顶冉冉冒出缕缕白色蒸汽,两条手臂无力的垂下,吐着粗气的站在一株大松树顶上,冷笑连连的看着前方百多里处一团直径十几丈的混沌空间。笑着笑着,通天道人突然小小的喷了一口血,面色瞬间暗淡了下来。
一声闷响,那一处混沌空间被打成稀烂,灰头灰脸的两个道人身上各带了一条凄厉的血痕,面色如常的自那一处混沌行了出来。两道人手挽着手,上下打量了通天道人一阵,居左的那道人冷笑道:“通天,真要豁出去做一场?我兄弟两人,你只一人。”
通天道人蛮横的翻了一个白眼,冷笑道:“两人如何?诛仙阵下,除非你有四人联手,否则……嘿嘿……”
两道人面色微微一变,眯着眼睛看了通天道人好一阵子,突然同时上前了一步。
通天道人面色一肃,脑后四道奇光冲天而起,天地间煞气冲荡,天空化为猩红色,远近传来无数鬼神的凄惨嚎哭。随着通天道人一声清喝,天地八方突然一片死寂,滚滚煞气有如一块明净的冰块,就这么冷冰冰的覆盖虚空。纯粹的煞气,代表着宇宙最终毁灭力量的杀意,纯净没有一丝杂质的气息,使得虚空彻底凝滞,在这样的杀气面前,空间、时间,再也没有了意义。
两道人口颂真言,每一开口,嘴里都喷出透明的金色曼陀罗花,曼妙无边的天籁自天际隐隐传来,虚空中可见天龙狂舞,飞天散花,有亿万魔神在那虚空中轻盈起舞。这些魔神身披重甲面目狰狞,舞姿却轻柔有如少女,极端的对比让人难受得想要吐血。
一座金色的浮屠灵塔从两道人的头顶升起,无数道金光自灵塔中散发出,牢牢的抵御住那杀气的侵袭,并有反攻的趋势。
通天道人的右手缓缓举起,他掌心有一团黑白气流时缓时急的流转,演变出太极两仪、万物生消的奥秘。随着他的手越举越高,这一团气流的颜色渐渐的朝纯粹的黑色演变。只要他的手举到最高处,等得他的手挥下时,就是天地间第一杀阵诛仙剑阵全力发动的时刻。
四十二道白光横贯天地,两道人头放白光,无数条金色巨龙在他们身体四周缠绕飞舞,无数金甲魔神在他们身边翩翩起舞,又有域外天魔化为姹女七人,金色妙唇中吐出绝美玄音,带着无边的魅惑之意,朝通天道人缓缓行去。虚空中更有一团万字形巨大金光隐现,一股让人心生恐怖的压力自那万字形金光中隐隐透出。
最终,通天道人的手重重挥下。
七姹女突然化为无数天魔,扑向了通天道人。空中金色万字光团有如太阳迸裂,放出让人无法逼视的强光和恐怖的热浪。
一时间,再无人能看清这小小的百多里虚空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得光焰散去,山林还是那山林,飞禽走兽依然在巢穴中安眠,草丛中的虫子还在细细的轻鸣。
七窍流血的通天道人周身缠绕着七彩云气,厉声笑着悬浮在空中,作势又要劈出一剑。
嘴角挂着金色血迹的两道人脚踏金莲,面容灰败的看着通天道人,两人的目光却是益发的坚定,再次朝前踏前了一步。
眼看三人就要再硬碰一击,一声清越的鹤鸣自天空传来,原始道人骑着一头白鹤飘然而下,他手捧一只青白色上有无数金星闪烁的如意,远远的就长声笑道:“两位道友,贫道来打个圆场,如何?”
一声牛鸣传下,太上道人跨着一头独角青牛,也带着和煦的笑容逍遥而来。他点头笑道:“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起初那两道人面色一变,同时怒声道:“你等要仗势欺人焉?”
通天道人冷笑道:“方才两人打我一个,怎么不说这话?”
“师弟!”太上道人轻轻的说了一句,通天道人这才悻悻然闭上了嘴,收起周身云气宝光,自顾自的飞身上了一棵大松树,掏出三个玉瓶,倒出了一金、一红、一白三枚丹药吃了下去。一边吞着药丸,通天道人一边冷笑道:“过瘾,过瘾,贫道损失了千年修为,两位不知赚了多少?”
两道人愤怒的瞪了通天道人一眼,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通天道人主攻,两人主守,通天道人的杀阵三界第一,两道人却没想到他真会全力出手,故而虽说是两人联手,却又被通天道人打去了千年修为。虽然对他们这种级别的人物而言,千万年修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但也丢了脸面啊?(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左边那道人慢吞吞的在地上拾了一根树枝,胡乱的扎起被震碎的发髻,冷声问道:“两位道人所来何事?通天此行,两位道友可知端倪?”
右边那道人则是掀起衣襟,右掌轻轻的在身上一抹,消去了被通天道人劈出的剑痕,冷笑道:“通天道友好手段。两位道友有何见教?”
太上道人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一张脸云淡月清的,怎么也看不出他的任何心理变化。
原始道人则笑得有人情味多了。飞身下了白鹤,原始道人笑吟吟的走到两道人面前,先是打了一个稽首,随后才笑道:“两位道友?贫道有礼了……还请两位道友回去罢。”
“什么?”两道人同时跳了起来,他们惊愕的看着原始道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通天道人同样愣了一下,随后他发出了畅快的笑声:“哈哈哈,两位,还是转身回去罢。刚才你们两个对我一人,现在是我师兄弟三人对你两个。嘿嘿……”他兴致勃勃的跳了起来,又拔出了两柄宝剑。
“吭嗯~~~”太上道人突然说道:“三师弟,师尊有话给你说。你那三年面壁……”
通天道人眨巴了一下眼睛,随手将两柄长剑收起,笑吟吟的看向了太上道人:“啊?哦?嗯?什么?”
太上道人笑得叫做一个清风霁月,笑得叫做一个有如春风拂面。等得通天道人很是有点惴惴不安了,太上道人才突然板下脸来:“师尊说了,要么回金鳌岛,要么回道场,十年内不许你再出手。你看着办罢!”
通天道人呆呆的看了太上道人半天,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随后才猛的笑了起来:“其实~~~贫道~~~向来~~~以和为贵,以德服人,道德文章,教化天下,从来不胡乱出手的。”
一番话说得那两道人为之侧目,斜睨通天道人,大有不以为然之意。原始道人却是笑眯眯的看着两个道人,和声说道:“师尊说,请两位回转,回山潜修也好,做点别的也罢。机缘……未到!”
两道人目中精光一闪,突然冷笑道:“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
原始道人淡然说道:“天道运数,自有变迁,我等只能顺天成事。”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说道:“师尊说,请两位回转。”
两道人猛的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盯了原始道人一眼,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走出了十几里外,那居右的道人才回头问道:“何时再来?”
原始道人轻声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最早八百年后。这八百年内的功果,已经有了定数了。”原始道人看了通天道人一眼。
两道人同时冷笑,大袖挥动,扬长而去。
太上道人这时才开口道:“八百年内,两位道友可于海域三十六州传道。只要不入东方,随你行事。”
“大善!”两道人这才回转身,朝太上道人、原始道人合十一礼,面带欣然的去了。
通天道人冷冰冰的看着两个道人的背影,突然冷笑道:“两个恶客。哼哼,幸好贫道出手,赶走了他们。”
太上道人、原始道人闻言,半晌没吭声,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别骑上牛、鹤,朝通天道人打了个招呼,又自顾自的去了。
通天道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突然仰天长笑道:“妙哉,快哉,不枉方才吐的几口血。哈哈哈,八百年的功德,足够了,足够了~~~唔,可惜,可惜,若是刚才多吐几口血,师尊会不会让八百年改成八千年乜?”歪着脑袋琢磨了一阵,通天道人突然幽幽叹息道:“乖徒儿,师尊,也只能做这么多啦。天发杀机……你怎么要死不死的投胎进了巫人的肚皮里?若是投胎做了一妖精,为师也定然能保你平安呀?”
感慨叹息了一阵,通天道人双手一抖,周身顿时打扮得干净整齐,摇摇摆摆的往东方去了。
天庭。
三名巫神对于无休止的追杀已经感到了腻味,对于溜得比耗子精还要快的夏颉等人,他们实在没有了耐心再玩下去。领头的那巫神随手朝夏颉丢出了一道火光,火光中一条原本只有丈许长的火龙迎风变幻到万丈长短,喷出道道烈焰,借着那巫神一掷的力量急速靠近了夏颉。颀长的身躯绕着夏颉所化的黑烟只是几个盘旋,夏颉手上大燔‘啪啦’一声炸成粉碎,一行人全摔在了地上。
夏颉气极败坏的丢下手上的幡杆,怒气冲天的抱怨了几句多宝道人,随后一拳轰出,将那条火龙打飞了数十里。火龙吃痛发出了惨叫声,夏颉也是一声惊呼,抱着拳头急急的跳动起来。火龙身上缠绕着的紫色火焰粘稠有如融化的玻璃,粘在了皮肤上就难以摆脱,饶是以夏颉如今的修为,也被烧得皮开肉绽,看得一旁的旒歆大为心疼。
眼看那紫色火焰有朝夏颉全身蔓延的趋势,旒歆却对于这种天火无能为力,白也急得‘吱吱’乱叫,玄武长啸一声,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颗银色的内丹。那内丹光芒闪烁寒气逼人,绕着夏颉只是三五个旋转,就将那火焰消衍无形。夏颉只觉得一缕缕凉气透体而入,无比的舒畅。
正这个关头,三位巫神领了三千仆役军已经乱糟糟的围了上来,将夏颉他们围在了中间。
那个子较小的巫神冷笑道:“一头玄武?还是纯种血脉的玄武?少见!拿回去炖了吃,好东西啊!”
另外一块头极大的巫神则是死死的盯着猿大、猿小兄弟俩,他贪婪的舔舐着嘴唇,阴笑道:“两只金眸神猿的后代……劈开了脑袋吃他们的脑浆,也是一件大好的享受。”
最后一名巫神则是不转睛的盯着旒歆,同样是馋涎欲滴的淫笑道:“你们要吃的,我就要这个女人。先玩玩,然后烤来吃。木属性的女人烤起来有一种黍米的奇异香气,好吃,好吃,就可惜块头小了点,肉不够多。”
夏颉面色一沉,看着这三名恶意毕露的巫神冷笑道:“尔等意欲何为?”他双手背在了身后,已经取出了灭绝印和昊阳尺。
三个巫神放声大笑,狞声笑道:“为炽焱报仇,顺便吃点好吃的。”
夏颉皱起了眉头,冷淡的说道:“赤炎须不是我们杀的。”
个子最小的那巫神用力的摇了摇头,他笑吟吟的说道:“可是一切的起因,是因为这个女人!”他指了指旒歆,冷笑道:“炽焱是我族后人,他在下界的遭遇我们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你们都得死。不过,你可以得个痛快。”
“那……”夏颉沉吟了一阵,突然爆喝到:“你给老子去死罢!”
以六重天境界的力量推动灭绝印,灭绝印放出让人不可正视的强光,飞起老高,随后势如闪电般砸下。
‘啪嗒’一声,站在夏颉面前那个子最小的巫神被一印轰在了脑门上,当场砸得他脑浆迸裂,半个身体都被砸成了粉碎,下半截身躯都陷进了地里,当场惨死。夏颉茫然的收回了灭绝印,呆呆的看着通体金光流转有无数神文若隐若现的灭绝印,他隐约的知道,似乎,这才是传说中的先天级法宝应该有的威力罢?
想想前世里传说中,广成子自己都不敢硬挨翻天印一砸。自己这灭绝印就算比翻天印弱,却也弱不到哪里去。一印砸死一名天神,这才是灭绝印应有的威力啊!不过是因为以前自己的修为太弱,如今自己的修为暴涨之后,才有了真正运用灭绝印的资格。
急速祭起灭绝印,在另外两巫神还在发愣的时候,一印砸下,又将一名巫神砸得魂飞魄散。
最后一名巫神怒叫一声,在夏颉还没来得及第三次祭起灭绝印的时候,已经化为一团丈许方圆乳白色的火焰,呼啸着撞向了夏颉。这是这巫神彻底释放所有神力引爆的神炎,这团火焰刚刚出现,千里方圆的大地已经融化成沸腾的岩浆。岩浆里的一点点杂质被蒸发成气体飘散,纯净透明的岩浆翻滚着,卷成一个千里左右的巨大漩涡,一股可怕的吸力死死的控住了夏颉的身躯,让他动弹不得。
身躯被漩涡吸力束缚,眼看那团温度高得可怕的白色火焰就要撞上夏颉,旒歆清叱一声,闪身拦在了夏颉身前,双掌挥出无数的淡青色花瓣,密密叠叠的花瓣也不知道连成了多少层,一层层的朝那一团火焰罩了过去。
满天里都是尖锐刺耳的花瓣被火焰烧毁的响声,旒歆的身体急速的颤抖着,一张俏脸变得惨白一片。那团火焰的来势只是略微减缓了一点,依旧无比迅速的扑了过来。夏颉祭起了昊阳尺,金花绽放,满天火气被收敛了大半。但是那团白色火焰却不为所动,依然释放出让人无法忍受的高温和高热,滚滚袭来。
“加钱,妈的,亏本生意,加钱!”大声的诅咒着夏颉的小气、吝啬,殳嗷嗷叫着,挥动着一柄巨大的板斧飞扑到了旒歆身前,一斧头朝那白色火焰劈下。
‘哧’的一声轻响,殳的斧头连同他的两条手臂同时化为青烟飞散。
“砍死你,砍死你!”猿大、猿小兄弟俩扑到了殳的身边,猿大一脚踢开了殳,兄弟俩挥动起巨大的牛角战斧,狠狠的劈出无数道锋利的劲气。同样是‘嗤嗤’两声细响,两柄战斧消散无形,猿大、猿小浑身着火,惨嚎着翻着跟头摔进了下面的熔岩海中,烧得骨肉焦裂,腥臭的骨肉枯焦味道飘出老远。
“吱吱!”白尖啸着迎了上去,他的身躯膨胀到百丈高下,恶狠狠的挥动着双爪抓向了那团火焰。
‘嗤嗤’一阵脆响,白的身躯比起拥有神兽血统的猿大、猿小兄弟却又强悍了不少,毕竟他得到了混沌元气的萃炼,修为也被通天道人提升了不少。只见白的双爪上银白色的毛发瞬间干枯燃烧起来,鳞甲也渐渐的融化,一对长臂上渐渐的冒出了无数的黑红色火燎水泡,两爪在距离那团火球还有七八丈远的时候,就再也无法靠近半点。
一缕白气自那火焰中喷出,轰在了白的心口上。白惨呼一声,七窍中都喷出了烈焰来,被那火光打飞了老远。
玄武愤怒的嚎叫道:“我修炼这么多年,容易么?容易么?好不容易有了修成人身的机会,可怜我刚刚借助混沌元气凝结出来的‘葵水玄丹’啊!”玄武恶狠狠的咬着牙齿,身躯膨胀到数里高下,牢牢的将夏颉和旒歆挡在了身后,随后大嘴一张,一黄一银两颗内丹急喷而出,撞向了那团火焰。
银色的内丹只有拳头大小,内里水汽氤氲,亿万道水波荡漾,刺骨的寒气甚至将那白色火团喷出的热浪都逼退了些许。那黄色的内丹则是有百多丈大小,通体冒着千多丈长的黄光,黄光护住了那颗银色内丹,笔直的撞向了那团白色火焰。
以后天本命土性玄丹放出的黄光护住了先天一缕精气借助混沌元气凝结出的‘葵水玄丹’,同时耗费了全部的修为做孤注一掷的搏命之举,玄武的两颗内丹终于顺利的碰到了那团白色火焰。黄色的内丹被那粘稠的近乎实质的白色火焰烧得体积大减,从百多丈的直径直接缩小到了尺许大小,随后一团银光迅猛的在白色火焰内部炸开。
刺骨的寒气朝四周扩散,千多里方圆的熔岩海顿时被冻得结结实实,正在熔岩里挣扎嚎叫的猿大、猿小兄弟俩诧异的叫道:“唉?怎么一点都不烫了?哇~~~好痛啊~~~”两兄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他们身上都被烧得见了骨头,只是因为神兽血脉的生机庞大,这才没被烧死。
玄武喷出了一口鲜血,他自爆刚刚修成的‘葵水玄丹’,终于遏制住了那团白色火焰的嚣张气焰,却也使得自己元气大伤。
有气无力的哼哼了几声,玄武张开大嘴将变得只有尺许大小的黄色内丹吞回体内,大眼睛里面滴出了几颗泪水。他有气无力的带着哭音的哼哼道:“我老人家数亿年的苦修啊~~~呜呜呜呜呜,这一次,想要化为人形……怕是真的要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才有机会了~~~我的命,好苦啊~~~”
玄武一族神兽,一生中要凝结两颗内丹。一颗是后天的土性内丹,这是他们赖以护体的法门。那些年月深久的玄武,采补了足够的高等级灵气后,就能引发自身体内精源中的一缕纯阴气质,凝练出真正先天的本命玄丹‘葵水玄丹’,从此脱胎换骨、体悟无数的神妙法门,就有了得成正果化为人形飞升成神圣的契机。
借助通天道人的慷慨大方,玄武在盘古蛋膜内汲取了数量极其庞大的混沌元气,终于成功的凝结出了一颗拳头大小的‘葵水玄丹’。玄武这老家伙正在偷偷的乐着呢,结果亿万年的辛苦一遭翻为画饼,由不得他不伤心。
那巫神所化的白色火焰,被玄武的‘葵水玄丹’爆了一击,气焰顿时削弱了许多。只剩下数尺广大的一团白色火焰在空中漂浮着,慢慢的有片片冰晶自火焰内被逼出,这巫神正在取出‘葵水玄丹’遗留在他体内的寒气。
岩浆海消失,夏颉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立刻举起了灭绝印,就要对那暂时行动不得的巫神下杀手。眼看这巫神正在逼退寒气,若是让他得手,夏颉他们没一个能活下来。毕竟夏颉他们的真正修为,比起这巫神,差距还是太大了。
手刚刚扬起,灭绝印刚要发出,那巫神所化神炎中突然喷出一道极细的白光,重重的打在了夏颉身上。一声巨响,好似重锤轰在了铜钟上,夏颉胸口被打得凹陷了寸许,上半身燃起了熊熊烈焰,身体被打飞了老远。灭绝印和昊阳尺,也脱手飞出,被那围上来的一群仆用军的士卒给抢了过去。
精力消耗极大,此时只是勉强支撑起身体的旒歆惊呼了一声,俏脸一寒,眼里闪过两道凶光,大把的巫毒顿时脱手飞出。
这些巫毒,可是旒歆在拥有了六重天巫神实力后重新炼制的剧毒。毒雾喷出,三千仆用军顿时死得干干净净,肉体都化为了脓水。
那白色火焰一阵蠕动,激怒吼道:“好恶毒的女人!你一定得死!”这巫神也气急了,仆用军对他们巫神而言虽然只是奴隶,但是毕竟在和人间失去了联系的天庭,这些奴隶也不是这么好找的。每一个巫神的仆用军都是有定额的,旒歆杀光了他麾下的仆用军,他以后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么?
怒斥一声,这巫神再也顾不得体内还在流窜的寒气,喷出了大片的火光烧向了旒歆。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旒歆这个敢于冒犯自己的小巫女给烧成灰烬。火性神力是一切木属性能量的克星,只要神火近体,他自信旒歆一定不能幸免。
说时迟,那时快,旒歆身边再也没人能帮她拦截这些对她有致命威胁的神炎,正当旒歆闭目等死之时,一柄极大的三尖两刃刀横次里捅了过来,将那神炎劈成了粉碎。
将身形缩小到十丈高下的怒扛着兵器,懒洋洋的走了过来,他调侃道:“啊哟?这不是巫神山火神殿的炽焃巫神么?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呢?啧啧,被玄武神兽的‘葵水玄丹’在体内爆炸?啧啧,真可怜咧~~~”
炽焃所化的白色火焰中传来了愤怒至极的咆哮:“怒,你要护着他们?”
怒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大声叫道:“当然,他们是本尊好容易请来的贵宾,怎能让你杀了?”
炽焃呆住了,夏颉、旒歆一干人也傻了,这也太荒谬了罢?
炽焃回复了人形,傻傻的看了怒老半天,突然咆哮道:“放你娘的屁!他是你的贵宾?你知道他们的来路么?”荒谬,巫神一脉偷偷摸摸接引到天庭的巫,怎么可能是天神的贵宾?
怒益发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胸部,大叫道:“整个天庭谁不知道我怒从来不说假话?我自然认得他。”
扭过头来,怒朝夏颉龇牙咧嘴的笑了笑,笑问道:“你师尊是?”
夏颉好容易扑灭了身上的神炎,艰难的站起身来,沉声说道:“通天!”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到了,怒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了几下……
怒的嗓音都变了一点味道,他干笑道:“是……通天教主的弟子么?那,自然是我的贵宾中的贵宾了。”怒脸上的肌肉啊,抖动得就好似抽筋得蛤蟆腿一样,跳得叫做一个畅快啊。
夏颉顿时有所领悟,‘嘿嘿’的对着怒笑了起来。
怒眨巴了一下眼睛,同样‘嘿嘿’的朝夏颉点了点头。
随后,夏颉挥出狼牙棒,怒挥出三尖两刃刀,两人同时朝炽焃下了杀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嘉宾
炽焃死不瞑目。夏颉的一棒只是打得他小腿骨折,而怒的一刀,则是灭绝了他一切生机。
联手杀死炽焃,夏颉朝怒稽首道:“多谢。”
炼气士特有的礼节让怒的眼睛一亮,他的身体在‘嘎吱’响声中急速缩小到常人长短,有点不习惯的扭了扭脖子,一手抓住了夏颉:“毋庸客气。敢问……道,嗯,道友此番来天庭,有何贵干?”古怪的抿了抿嘴唇,怒微笑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
“呃~~~这个~~~”夏颉一时哑然,他总不能说自己是跟着下界大夏的军队开来天庭准备背后算计天神的罢?
刚刚恢复了一点精神,脸上有一缕极淡的青气浮动的旒歆突然冷冰冰的开口道:“采药。下界许多灵药绝种,夏颉奉命来天庭采药。天庭所有灵药,每一种,越多越好。”一缕狡黠的神色在旒歆眼角闪过,她向来冷肃的脸上,带上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哈,哈,哈。”夏颉仰天干笑了三声,沉声道:“采药。师尊要开炉炼制灵丹,需要大量的灵药。”
“通天教主开炉炼制灵丹?”怒脸上的神气突兀变得无比古怪,他‘嘿嘿’干笑道:“不是道友的大师伯开炉炼丹么?”
夏颉咂吧出了怒言语中的意思,后心冒出了一阵冷汗,难不成通天道人炼丹的技术……
“嘿嘿!的确是师尊开炉炼丹。师尊他这数万年来,在丹道上,很有心得。”夏颉强笑了起来。
怒嘴角抽搐了几下,用力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来以通天教主的大神通,炼丹之道……嘿嘿。”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包大揽道:“区区灵药,只是小事。本尊陪道友去‘元圃’走一趟,要多少灵药尽情采摘就是。”
夏颉也就罢了,旒歆听到‘元圃’二字,眼睛都亮了。两团墨绿色的鬼火在她眼眶里熊熊燃烧,好似见到小羊羔的恶狼一般死死的盯住了怒。怒只觉得身子一阵的发冷,急忙扭了扭身体,和夏颉相互呆呆的看着,两人突然又发出了一阵傻笑。
略微迟疑了一下,怒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好开口,眨巴了一下眼睛,他转换话题道:“不知道友大名?还有,这位拥有了六重天巫神修为却没有在天庭登记入册的女巫是?”他又指了一下被他一刀劈死的炽焃,笑问道:“道友怎生惹上了他?”
沉吟了片刻,夏颉稽首道:“贫道夏颉,旒歆乃贫道妻子。她的修为,是师尊一手灌注的。”
怒的眼角急骤的抽动了几下,抽得他眼珠子都差点没从眼眶里跳出来。他刚开始还怀疑旒歆是否是巫神一脉秘密培养的新生力量,因为夏颉勾搭了旒歆,才引来了炽焃的追杀。但是一听说旒歆是夏颉的妻子,旒歆六重天境的修为居然是通天道人一手强行灌注出来的,那个震惊、那个羡慕、乃至那个嫉妒啊,就不用提了。
六重天境,寻常天神、巫神修练到这种水准,没有个上亿年的苦功是想都不要想的。可是旒歆这么一丁点大的年纪,居然就被强行提升到了这种程度。虽然对于力量的使用还有点生疏,似乎根本没领悟到如何使用真正的神力,但是境界是实打实的。
长吁了一口气,怒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夏颉铁定是通天道人新收的受宠门徒,否则他的妻子怎会有这么好的待遇?拉拢夏颉,一定要拉拢夏颉,不惜一切代价的拉拢夏颉。只有怒这种级别的天神,对于上古时的一些招惹不得的人物才有足够的了解。通天道人,在三界最不可招惹的排行榜上,无数年来就没从榜首的位置上挪动过。
虽然因为一些变故,太上、原始、通天这三人沉寂了许多年,但是他们的大名,在怒这种顶尖天神心中,还是雷霆一般响亮。
他的门徒出现在天庭,那,难道说……
怒的心念急转,猛的一手拉住了夏颉:“道友,灵药一事包在本尊身上。来来来,本尊引你去见几个好朋友。”
夏颉心头一阵颤抖,自己如今的身份,可是见不得光的。可是一直以夏颉马首是瞻的旒歆,却狠狠的掐了一把夏颉腰后的软肉,小脸上强行挤出了一点儿笑容,朝怒笑道:“上尊有请,敢不从命?唔,真的想要从元圃摘多少灵药,就可以采摘多少?”
怒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长笑道:“哈哈哈哈,旒歆是木属性的神力,在下界想必是出身于巫民一脉的黎巫殿罢?这元圃中汇聚了开天辟地以来几乎所有的灵药,我天神对于丹药却也无甚需求,那药草都快堆满山谷了。随你采摘,随你采摘……这一点,本尊都可以作主了。”
旒歆笑得无比灿烂,她重重的朝怒点了点头:“如此,旒歆不客气了。”她再次狠狠的掐了夏颉一把,笑吟吟的说道:“夏颉,赶快采了灵药回去复命,你师尊等这些药草,可等得急了。”
怒再次看了一眼炽焃的残尸,大笑道:“不错,不错,夏颉道友,走,走,去我军营坐坐。已经很久没有下界的人来天庭了,我们正好聊聊。本尊营房里,可还有几坛子上好的美酒,都是我天庭一等一的神匠采集了无数的神果、鲜花酿造的。”
‘哧溜’,白、殳、猿大、猿小同时抽了一口口水。就连两手被烧化的殳都顾不得治疗伤势,眼巴巴的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夏颉。夏颉的腰部再次传来了剧痛,旒歆在那里好似对死仇一样狠狠的扭动着他最敏感的一处软肉。夏颉苦笑了几声,只能懒洋洋的朝怒拱手道:“如此,叨扰,叨扰。贫道,也就不客气了。”
夏颉也横下了一条心,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就不信,这个听到了通天道人的名号就身子哆嗦的天神敢对自己怎么样。就算他们查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知道大夏派遣了无数的军队开来了天庭,那又怎么样?是巫神先袭击了自己才招来了怒这个家伙,要有什么后果,就由得巫王他们自己承担罢!
背靠大树好乘凉啊!夏颉在这一刻,深深的领会到了有一个强悍的师尊和一个强大的师门的好处。
巫神殿后,几名妖娆的女巫神惊恐的从一扇黑漆漆的门户中逃了出来,紧随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带着风声从那门户中砸出,将落在最后的一名女巫神砸得脊柱断裂,口喷鲜血飞出老远。门户中传出一声怒吼:“滚~~~”几名女巫神惊惶失措的扶起那被砸伤的,飞快的顺着***昏暗的走廊跑开。
门户内是一座极大的殿堂,大殿的地面上镶嵌了无数的骨骼,拼凑成了一副气势庞大的画卷,似乎是在描述某一次战争的场面。大殿的顶部漂浮着数百里丈许直径的明珠,珠光熠熠,将大殿照得透明。巫王皓佾盘膝坐在大殿尽头的一根黑色石柱上,身外一圈圈黑色的烟云急速旋转,有如一黑洞,将靠近他的光线全吸了进去。无比愤怒的巫王胡乱的挥动着手臂,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另外十几名大巫神同样是气得嘴角都冒出了白沫儿,济沧阴沉沉的呵斥道:“屠尽火神殿,否则,难消本尊心头之火。”
南彝狠狠的跺了跺脚,叫道:“现在杀光了他们又能怎样?夏颉和旒歆已经被带去了天神的营地!现在就发动,发动,全军开赴天痕战场,立刻向天神发动全面攻击!让火神殿的那群蠢货去打头阵!”
火冀牙齿错动,‘嘎崩、嘎崩’两声巨响,他硬生生咬碎了两颗大牙,嘴角流出了丝丝血迹。他咆哮道:“多少年的谋划,多少年的准备!眼看成功就在眼前!我同意济沧说的,火神殿上下所属都得杀光!”
皓佾胡乱的挥动了半天手臂,好容易才喘出了一口气。他沙哑着嗓子咆哮道:“我们准备了多少年?我们耗费了多少功夫才找到了人间的那棵建木?耗费了多少心血计算才让那天地通道重新开启?耗费了多少力量才炼制成了那一万件‘血魂巫器’?又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将一万件血魂巫器送下去,让人预先和它们心血合一?”(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血魂巫器’?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不敢吭声的履癸还有刑天厄几个重臣立刻提起了耳朵,小心翼翼的倾听巫王的咆哮。奇怪啊,这和上次巫王他们所说的名号不同啊?
尤其刑天厄等几个大巫家的家主益发的在意这件事情。他们每家都有大批的精英子弟被选入了那一万人的名单,都被分配了一件巫神们制作的巫器。若是这巫器有任何的不对劲,冒风险的都是他本家的嫡系子孙,这种事情怎能疏忽大意?
不过,巫王立刻转过了话锋,他压抑住怒火,冷冰冰的说道:“乌厌,你刚才潜回天痕战场的时候,的确看到怒和夏颉他们进了军营?”
乌厌哆嗦着趴在地上,畏惧的说道:“是,我还远远的听到,怒和夏颉相互间以‘道友’互称,看起来很是融洽。”
“呃?”巫王和一干大巫神全傻眼了,南彝呆呆的说道:“没道理啊?夏颉和旒歆他们分明是来自下界的巫,以怒的实力一眼就能看清他们的来路。怒怎么不追究他们的身份,反而……”
巫王的面色突然变了:“道友?呃,履癸,你说夏颉是……”
太弈的眼珠子一转,跳出来大声说道:“上尊,夏颉是小巫义子,也是小巫选定的隐巫殿继承人。但是,他还有一个师尊,自称通天道人。”
巫王身体一哆嗦,差点没从石柱上一头栽下来。一干巫神全傻了,济沧结结巴巴的说道:“什……什么?通……通天?太弈,你敢戏弄我们?他们收徒,都是一些先天之人或者先天的灵物,夏颉不过是一个下界巫民中的后生小辈。通天道人会收他为徒?”
巫王也大声叫嚷道:“你可不许胡说八道!若他真是……唔……夏颉的脑子平日里好使么?也许他还能蒙混过去?”巫王的眼珠转得比风车还要快了几分,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主意。
申公郦在一旁淡淡的说道:“夏颉是下界南方蛮国的蛮人出身。”
大殿内突然一阵冰冷,南彝冷冰冰的说道:“你说的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申公郦缩了缩脖子,小心的说道:“诸位上尊,夏颉的确是蛮人出身。”
巫王摊开双手,叹息道:“那,调动全部人,准备开赴天痕战场。还能说什么呢?怒他们肯定已经套出了夏颉的全部来历,天神的大军怕是已经朝我们这里开进了。蛮人出身?那些脑子里面全部是肉疙瘩的家伙,能在怒他们面前支撑多久?”巫王苦笑道:“上次见他,怎么没弄清他的来路?早知是这样,让他留在巫神殿岂不是好?”
大殿内死寂一片,巫神们纷纷起身,就要去调动兵马准备发动。恰这时,两名身形瘦削、身高不过三尺许,行走之间有如风一样飘忽不定的怪异男子冲进了巫殿,恭敬的跪倒在地上:“巫王,我们打探到了最新的消息。”
“快说。”不等巫王开口,济沧已经大声吼叫起来:“是不是夏颉已经被套出了全部来历?他是不是把下界大军开到天庭的事情都交待了?是不是天帝的军队已经开向了这里?啊?你们这两个混蛋,快说啊?”巨大的声浪在大殿内冲荡,将太弈、履癸他们全震飞了出去。
一个长了一对兔子般大耳朵的男子嘻笑道:“济沧大人,那夏颉很精明,将自己的来历遮掩得一点儿缝隙都没有。对着昊乙天尊,他只是说他是奉了师尊的命令来天庭采药的。昊乙天尊也好,怒他们那一干天将也罢,都信了他的话。真是奇怪。”
另外一个眼珠子占了半张脸大小,眼里精光四射的男子笑道:“巫王,我见到夏颉被怒领着,往元圃的方向去了。”
长耳男补充道:“怒带他们去采摘药草,说是给夏颉的师尊炼丹使用。”
大眼男笑吟吟的说道:“天神军营内没有任何异动,帝宫方向也没有任何兵马调动的痕迹。”
长耳男笑道:“怒他们甚至都没问起夏颉是如何进入天庭的。”
一干巫神相互看了一眼,巫王欣然鼓掌道:“妙极,这夏颉,果然是个人才。”大笑了几声,巫王喝令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有十天的时间可以安排。十日后,就是最近的一次魔潮爆发的高峰,大家按计行事,成败在此一举。”
顿了顿,巫王又补充道:“夏颉既然是那人的弟子……刀兵凶险,让他坐镇巫神殿罢。”
巫神们对于这条命令没有任何的异议,反而是履癸不解的问道:“巫王何以如此对待夏颉?”
太弈则是目光闪烁,眯着眼睛在那里不断的阴笑。
巫王看了履癸一眼,无奈的摊开双手道:“无他,夏颉靠山太硬,本王不敢让他出事尔。”
履癸、相柳翵等人的面色是说不出的精彩,瞬息万变。刑天厄则是笑容满面,心中满是欣喜。申公郦先是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但是很快,一缕压抑不住的笑容,在他嘴角唇边荡漾开来,也不知道他碰到了什么好事情,变得如此的开心。
天庭,元圃。
整个天庭,号称是天地初开时第一缕清气所化,而元圃就在那气眼之中,可想其中的灵气充沛到了什么程度。天神一脉对于各种灵药的需求又极其稀少,他们的修炼途径,和炼气士迥然不同,和巫神也有极大的差异。这就导致了元圃中的无数灵药数万年也难得被取走一根,无数极品灵药长得是漫山遍野,山谷中一眼望去,都是挤得满嘟嘟的各色灵药。
就说黎巫殿秘笈中记载的,炼制救命灵丹所需的主要药材‘九阳草’,在元圃中就长满了一堵向阳的悬崖,其中最粗大的九阳草,长得有如一棵老树般,高都有近万丈。这草都长成了树,药力凝聚太甚,草皮都变得比钢铁还要坚固百倍。这种级别的灵药,根本不需要再做加工和萃取,随便挖一块下来,就是炼制各种丹药的极品原材料,再没有更好的了。
旒歆呆呆的看着无边无际的灵药,小心的问了怒一句:“当真随我采摘?”
怒笑了起来:“随意采摘。实话实说,这东西对我们无甚用处。巫神那边有大用,但我们不过是每过万年分给他们少许,哪里用得这许多?”
用力的点了点头,旒歆眼里再次闪烁出让夏颉有点心惊胆战的鬼火,大袖一挥,朝那灵药扑了过去。旒歆全力施展神通,两只大袖卷起了数十道顶天立地的狂风,将那无数的灵药抽进了袖子里。这是夏颉传授给旒歆的神通法门,袖中自成一片世界,可以容纳极多的物事。
看到旒歆下手毫不客气,很有点将元圃要一网打尽的味道,夏颉不由得有点尴尬。比起旒歆这些巫,夏颉的心思显然是复杂了许多,心中有鬼的他对于旒歆的这种行径,很是有点不好意思。他朝怒干笑道:“让上尊见笑了。”
怒的脸蛋抽搐了一下,只见旒歆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就连地皮都被刮走了一层,怒呆呆的说道:“好说,好说。旒歆出手,很有点巫神的本分风范,出手果然是从不留情的。”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怒大笑起来:“可不是本尊小气,实在是有点吃惊。啊,对了,夏颉,刚才在昊乙天尊面前,我忘记问你一件事情了。”
夏颉心里一动,寻思道:“这话儿来了。”
他点头道:“上尊尽管说。”
怒笑了笑,低声问道:“夏颉你们这次来天庭,可见过巫神?”
撒谎是一种原罪,但是夏颉被逼得睁眼说瞎话了。他无比坚定的说道:“并无见过巫神。吾和旒歆来了天庭,就忙着四处采药,却不知如何招惹了方才三位恶神被一路追杀,这才碰到了怒上尊。至于巫神么,并没见过他们。”
怒重重的出了一口气,他笑道:“如此甚好。夏颉你有所不知,巫神一脉……唉,这些事情说起来也是无趣,本尊也懒得多费口舌。”他看了夏颉一阵,突然又问道:“不知通天教主对于天庭,可有什么说辞么?”
能有什么说辞?夏颉又是一阵的头疼。通天道人就没提起过任何和天庭、三界有关的事情。对于天庭的一点儿了解,还是夏颉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慢慢的才接触到的。
寻思了一阵,夏颉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入门日短,拜入师尊门下才不到十年的功夫,并没从师尊那里知晓太多东西。”
“啊?你才入门不到十年?”怒不可置信的看着夏颉,又飞快的扭头看了看旒歆,这才感慨道:“如此看来,夏颉你是深受通天教主喜爱啊。否则,他怎会花费这么大力气造就你的妻子?嘿,嘿……”怒不断的摇着头,很有点嫉妒的味道。
夏颉一颗提起来的心刚刚放下呢,怒却又问道:“那,等采到了足够的灵药后,夏颉你们是否要去拜会巫神呢?本尊觉得,采到了足够灵药后,你们还是及早回去的好。不能让通天教主等得太久嘛,这样太不恭敬。”
“呃,上尊似乎另有其他的意思?”夏颉干脆反过来套怒的口风了。
怒皱起了眉头,突然叹息道:“然。如今天庭局势暗流汹涌,本尊听得夏颉你是通天教主门下弟子,差点没被吓晕过去,还以为他们也要插手,那就真的……”
摇摇头,怒叹息道:“只是采药,甚好,甚好,你们搬空了元圃,也是好事。”抬头看着天空,怒低声嘀咕道:“你有所不知,百年前巫神一脉捕杀了天庭无数的灵物,不知道在炼制什么东西,足足耗费了八十一年的苦功。那一段时间,天庭的半边儿天空都是红的。虽然不知他们到底炼制了什么,但是,想来巫神会有大动作了。”
怒死死的盯着夏颉:“若非夏颉你是通天教主门下,昊乙天尊原本是要抽出夏颉你的魂魄,仔细的搜寻你的来路的。”
夏颉眸子里射出两道寒光,阴冷的杀气甚至逼得怒都小心退后了一步,唯恐夏颉又砸出要命的灭绝印。夏颉冷笑道:“哦?原来如此?”夏颉心思急骤变化,身处险地啊,看样子要及早脱身。否则,一旦有任何的变故……殳、猿大、猿小三个的死活,夏颉也顾不得这么多,但是旒歆、白、玄武随意伤了一个,都会让夏颉抓狂的。
面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夏颉慢条斯理的掏出了昊阳尺,轻轻的将尺子在手心敲击了一阵,淡淡的说道:“这宝贝,却是……”
正想要再把原始道人的招牌扛出来吓唬一下人,以保证自己身边人的绝对安全呢,远处一朵七彩祥云飘来,祥云上十几名金甲天神隔着老远就大声的叫嚷道:“怒,天帝有令,叫你请那个叫做夏颉的贵宾去帝宫一叙哩。”
怒笑了,夏颉则差点没哭出来。
昊乙天尊不敢招惹通天道人的弟子,但是这个天帝么……夏颉的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若是被天帝知晓了自己的来路,自己是会被五马分尸呢,还是会被抽筋扒皮?
贵宾?现在还口口声声是贵宾,但是过得一阵子嘛……
天帝,这天帝比起通天道人他们,怕是实力也相差不大了罢?他对通天道人的忌惮,怕是也没昊乙天尊那么大,更不会橡怒这样,听到通天道人的名头,就有点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