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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血红     巫颂txt下载     巫颂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三章 绝对王权

    安邑城通天道场。

    四座青铜仙鹤香炉矗立在大殿门口,仙鹤嘴里喷出一缕缕青色雾气,优雅的植物芳香让人的精神为之一阵,很是受用。

    大殿内,通天道人端坐在正中蒲团上,头顶悬着一朵祥云,祥云上一柄青色长剑放出道道毫光,化为无数金色天花坠落。他口若悬河的向夏颉讲述着他所体悟出的通天大道。法力激荡,通天道人每一次开口,都有一朵金色莲花喷出,金色莲花慢慢的射向夏颉,融入他的身体,一股股浩大的真元深入夏颉身体,让他金丹益发的凝练,光耀万丈。

    通天道人讲述的大道,对于任何一个炼气士都是梦寐以求的东西,通天道人还从来没有耗费如此大的力气,单独的对一个门人全盘的讲述他对于天道的领悟!但是,这炼气士的道,不是大巫的道。一旁陪着夏颉坐在殿内的旒歆,对于通天道人讲述的这些东西一是完全没有兴趣,二则有点无法领悟,这毕竟是两种修炼体系的差别,故而她听了一会儿,就自顾自的盘膝而座,运转起体内的巫力进入了深深的冥思状态。

    旒歆这一冥思修炼,断绝了对外界的五官五感,正口喷莲花讲述大道的通天道人眼里立刻闪过两道金光,长臂伸出,一手抓住了夏颉的天灵盖。通天道人两条剑眉跳动,得意洋洋的笑道:“这小姑娘若是死死守着,为师还不好出手。如今,却得了方便!”

    一股炽热的气流自通天道人的掌心冲进夏颉的身体。夏颉眼前一黑,身体彷佛已经处于一片朦胧的黑灰色雾气中。一个身高百万丈的巨人手持巨斧,正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对着四周虚空一阵乱劈,斧刃所过之处,虚空中无边无际的黑灰色雾气裂开了一条条巨大的痕迹。那巨人不知道劈砍了多少斧,突然他身体急骤的旋转起来,劈出了玄妙无方的一斧。

    斧头划出的轨迹,让全部神识都沉浸在这一斧中的夏颉一阵难受,他的大脑被这一斧全部占据,再也想不起任何别的东西。他的脑海中,只有那一斧发出的刺目光芒,以及那一道无法形容的,绝对完美的,符合着某种无法言谕的‘道’的轨迹。

    更多的热流涌入了夏颉的身体,逼迫他的神识放过了对这一斧的领悟,沉浸到了源源不绝的新的场景中去。一幕幕开天辟地的景象,无数鸿蒙洪荒的瑰丽场景,风起云涌、海涛起伏、花开花落、无数的生灵出现在这片大地上却又默默无闻的消泯、那些强而有力的生灵指着苍天发出愤怒的控诉却最终被那无情的天道所湮没……

    ‘哇’,心头一热,夏颉连连喷出了三口淤血,突然从那无数副图画中清醒过来。他吐出了那三口血,只觉体内真元活泼无比,灵动灵巧到了极点,奇经八脉畅通无阻,身体被调整到了最完美的状态。更让他感动的就是,他丹田内的金丹放出了纯正的紫色光芒,紫色的好似米粥般粘稠的火焰围绕着那颗拳头大小的金丹在熊熊燃烧,一股股飘忽不定却又沉重浑厚的紫色雾气,正在经脉中流淌。

    通天道人得意的笑了几声,收回了他按在夏颉头上的手掌,得意的说道:“为师将为师所有的天道领悟,以醍醐灌顶之法注入你识海之中。依你如今的道行修为,很难体悟,但是,一个甲子的时间,也足够你晋升天道,超越这些大巫所谓的天神之道的境界!”

    他不屑的冷笑道:“大巫们所谓的天神之道,无非是天人合一,以自身之力驱动天地灵气为所用的境界,这算什么?为师自从鸿蒙中诞生,就有了这能耐,哼哼!那太弈小儿和为师赌斗,岂不是输定了?乖徒儿你仔细修炼,以为师今日给你打下的基础,一甲子……不,十年,你就能晋升天道!呵呵呵呵呵呵,他太弈传授你的巫诀,想要悟通天神之道,可就难咯!”

    这个赌约,近乎无耻了。炼气士的基础法门,就是沟通天地。而大巫们因为自身过于强横的力量的束缚,他们沉醉于不断的发掘自身的潜力过程,根本不会注意到和外界天地沟通的必要性,他们留下的突破天神之道的方法和法门,也是极少没有什么参考作用的。可想而知,一甲子后,当通天道人和太弈检阅夏颉身上的修为之时,太弈的脸色会变成怎样。

    同时,更让夏颉腹诽的就是――通天道人居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的天道感悟全部灌入自己的识海!――这是什么概念?这就是前世里幻想中的意识流学习机啊!真亏了他门下的弟子还在苦苦的等待不定期的演讲天道的机会!多宝道人他们做了无数年的截教弟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听全了通天道人的大道至理,夏颉却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内得了全部。虽然无法领悟,却也足够骇人了。

    吃小灶,这就是吃小灶啊!

    当然,夏颉心里更是明白,若非太弈许诺的那个赌注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通天道人怎会下这么大的力气造就自己?甚至就连他体内的全部真元,都被改造成了氤氲紫气!这可是在晋升为真正的金仙之前,威力最大、质量最高的仙气仙元!

    看看通天道人额头上流淌下来的汗珠儿,就知道,醍醐灌顶将自己全部的天道领悟注入夏颉的身躯,对他这样的‘人’,也不是一件轻易施为的事情。通天道人全部的天道感悟啊,几乎就等于他将自己的大脑中的知识全部复制了一遍,还要保证不出一点错漏的输出给夏颉,就算是圣人,这也是接近他极限的事情吧?

    夏颉恭恭敬敬的跪拜在地上,朝通天道人施以最为隆重的三跪九叩的大礼。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体现出夏颉心中的感激之情。还能说什么呢?堂堂通天教主的全部天道感悟啊!虽然,夏颉也许永远都无法参悟透其中的全部奥秘,但是,这份恩义,就算粉身碎骨,他也无法报答了!一想到通天道人给自己灌注的这些东西的意义,夏颉就不由得激动得直哆嗦。

    通天道人慈爱的拍了拍夏颉的肩膀,他轻声笑道:“毋庸多礼,你是为师的徒儿,为师花点力气造就你,却也是为师的本分。也毋庸太过于不安,你多宝师兄、无当师姐、金灵师姐、龟灵师姐他们四人,也从为师这里得了同样的好处。嘿嘿,为师可不是那等小气的人。”

    通天道人笑得很邪恶,邪恶得近乎狰狞了。他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有点格外的蕴意,夏颉却自然是只能装糊涂,不能说他听懂了。

    乖乖的坐在通天道人面前,夏颉心里一阵的胡思乱想:难怪自己前世听来的传说中,通天道人的四大弟子强悍得近乎逆天,多宝道人更是以肉身硬接翻天印,却是连头发都没少一根!感情这四大弟子和自己一样,都得到了通天道人的全部天道感悟!只是不知道他们如今参悟了多少!说起来,通天道人的确是三教之主中对于门下弟子最好,最溺爱,最护短的人了。

    不过,通天道人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夏颉立刻改变了他对通天道人的看法。

    手在袖子里掏摸了一阵,通天道人掏出了一枚隐隐有无数青红色火光缠绕的天圆地方铜钱递给了夏颉,微笑道:“此乃先天灵宝‘风火乾坤钱’,名声不著,威力却不在翻天印之下。你那削元刀、戮神锥、狼牙棒,对付修为高深之人无用。灭绝印,你暂时却无力发挥他全部功效。这枚‘风火乾坤钱’,只要依法稍作祭炼,就有熔毁天地的至大威力,如今就赐予你防身吧。”

    夏颉急忙接过铜钱,那巴掌大小的铜钱入手沉重至极,差点没把夏颉压倒在地。材质却又非金非铁非玉非石,不知道是什么所化。手掌抚摸上这风火钱,只觉一缕温润的热气直透五脏六腑,灵气充沛,身体无比的舒坦。

    通天道人却继续说道:“那太弈虽然是你义父,你却也不要太理会他。那巫法乃微末小道,你修习之时,也不用太做理会。一甲子之后,本教若能大兴人间,你是首功,就不止为师给你的这点好处啦!”

    ‘呃’,夏颉听得傻傻的半天没出声。感情如此,通天道人今天如此倾力的栽培他,是要他在和太弈的赌斗中放水啊?

    不敢多说什么,夏颉只能是俯身应命。诶,夹在两座大山之间,真正是不好受啊。不过,一切随缘,由他两位斗法就是,自己凭空落了不少好处,独善其身罢!

    从通天道人这里得了天大的好处,第二日一大早,刑天大风兄弟几个登门叫夏颉去王宫朝会时,夏颉真是一个容颜焕发、精神抖擞,精神和心态都好得不得了!就连跟在夏颉身边的旒歆,也因为夏颉的高兴而莫名的开心着,一直冷冰冰的青白色小脸蛋上,居然也露出了几丝笑意。

    但是在刑天大风他们这群恶棍看来,两人的笑容都是如此的‘诡异’,好似偷嘴的小孩子一般的笑着。刑天大风微妙的目光朝夏颉身上的某个部位扫了又扫,轻轻的摇了摇头,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貌似是有点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的感受。

    一行人赶到王宫的时候,王宫正殿前的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被刑天厄等人领大军抓捕软禁的八大天候阴沉着脸蛋站在了最下方一层的台阶上,脸蛋黑漆漆的,看起来无比的愠怒。夏颉神识扫过去,发现八大天候的十三处精源要穴都被极其恶毒的巫咒禁制,一身巫力修为消失得干干净净,站在那里很有点不堪风雨的柔弱。(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履癸下手好狠哪!”夏颉轻声对旒歆说道。

    旒歆眼里青光闪烁,朝八大天候望了一眼,冷笑道:“这些蠢物也是不知好歹。大夏倾灭之际,还死守着手上的权力不肯放出,岂不是找死么?他们莫非不知道,履癸身后有巫殿的支持?”

    一会儿的功夫,只听得台阶顶部的金钟玉罄一阵轰鸣,这一次以四大巫家的家主为先导,大夏的臣子们鱼贯进了正殿。所有人都注意到,原本应该走在最前列的八大天候,如今却是被一群身穿血衣的血巫卫簇拥着走在了队伍的最末端。有那明白事理的就知道,履癸看样子是不准备放回八大天候的权力,而是硬要将九州重新置于王权之下。

    夏颉怜悯的看了一眼八大天候,知道他们以后最多就只能保留天候的名号,再也没有其他的实权了。他们麾下的军队,如今都被王庭的人控制,远在原本海人的领地,他们手上无兵,人又被王庭拘押着,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这些人,当年在各州,可都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啊!夏颉兄弟,你人在安邑,可是不知道他们的威风和权势。”刑天大风在夏颉身边低声叹道:“可怜,海人这一次差点颠覆我大夏的战争,却给了大王天大的机会。唉,九大天候啊,如今死了一个,被囚禁八个,大夏的天,要变啦!”

    是啊,要变天了,从原始的分封制度朝着极度的集权转变,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啊。所有的大权都掌握在履癸手中,而履癸呢?他……夏颉幽幽的看了一眼正殿尽头的黑玉王座,前世里史书中,这位仁兄的下场,可不是很好啊!

    一想到前世被册为‘桀’的履癸,夏颉就想到了作出这事码的人。他朝大殿门口附近看了一眼,唔,那混在大夏属国属族的使节队伍中的商汤和伊尹,正在笑容满脸的说着什么。夏颉朝他们看了一阵,商汤还没有注意到夏颉在盯着他们看,反而是一点儿巫力修为都没有,奴隶出身的伊尹突然抬起头来,朝夏颉深深的望了一眼。

    夏颉朝伊尹露出了灿烂而友好的笑容,大脑袋轻轻的朝他点了点。伊尹呆了呆,举起手来遥遥的朝夏颉行了一礼。

    夏颉正在幻想若是自己偷偷的跑去把伊尹干掉,是否造成某些奇妙的事情时,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身披王袍,腰佩大夏龙雀刀的履癸龙行虎步的在近百名巫卫的簇拥下行了出来。一身华服,脸蛋阴沉冰冷,好似有人欠了她几万个玉钱的刑天华蓥在履癸身后缓缓行出,没有发出一点儿脚步声,好似幽灵。

    大殿内的人纷纷朝履癸跪拜,口称‘大王’不止。只有旒歆一个人冷傲的站在原地,冷冰冰的瞪了履癸一眼。夏颉刚要随大流的叩拜下去呢,旒歆的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一把拉了起来。夏颉呆了一下,看着面前密密麻麻黑漆漆的一片脊背,只能无奈的朝履癸苦笑了笑。

    履癸眯起了眼睛,近乎无奈的瞥了一眼旒歆和夏颉这个方向,急忙扭头看向了身边的一名内侍,点了点头。那内侍好似没看到满大殿跪下的人中一枝独秀的旒歆、夏颉,大声的喝道:“诸位臣公请起!着内廷巫卫押送海人诸功臣于殿外等候封赏!”

    大殿内大夏臣公们轰然而起,一个个笑吟吟的扭头看向了殿门。几个内侍凑趣,打出了一手手巫诀,将那殿门连同殿门左右侧的几块厚重的墙壁都升上了天空,露出了两百多丈宽的一块空档。殿内的人顿时有了良好的视野,看到安道尔、托尔等一干投向了大夏的海人贵族,被近千名身披沉重铠甲,身体粗壮高大,动作野蛮无礼的巫卫好似拎小鸡一般的提到了大殿外,胡乱的丢在了地上。

    这是折辱,故意的折辱。不过,殿内的大夏臣公们可没有一个人会对海人产生任何的怜悯之心。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大笑,笑得无比的得意,这是胜利者对于失败者的嘲笑,是一种‘神灵’对待‘蝼蚁’的不屑的讥笑。

    只有夏颉没有笑。他略带怜悯的看着安道尔和托尔等人。也许,这是夏颉前世的修养还在影响着他,身为一名比较‘文明进步’的前任特工,他不觉得故意的虐待和折辱一干亡国奴,是一种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被巫卫暴力的推倒在地,脸蛋在地板上磨出了一块血痕的安道尔艰难的撑起了身体。他湛蓝色的眼珠飞快的瞥了一眼大殿内的大夏臣公,所有人都向着自己发出讥嘲的笑声。安道尔冷冷的挑起嘴角,正要撑着疼痛的身体爬起来,他却猛不丁的看到一张黄澄澄的、冷静如常的面孔。

    “见鬼,是那个最野蛮的蛮子啊!”安道尔的目光在夏颉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转瞬就看向了高高坐在大殿正中宝座上的履癸。“真是古怪啊,一个从最为原始和野蛮的山林中走出来的未开化的原始人,他眼里居然能有那种光芒!哈,真是讽刺啊!一名悲天悯人的原始人?”

    安道尔被自己脑海中翻腾着的古怪思绪弄得笑了起来,他‘嘎嘎’大笑着,挣扎着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远远的隔着大殿的门槛,朝履癸行了一礼:“亚特兰蒂斯王国东部领前任领主、亚特兰蒂斯王国末日堡垒最高指挥官安道尔,拜见尊贵的大夏国的国王陛下。祝您的国家富强兴盛,一统这片无边无际的大陆。”

    “哼哼哼哼!”

    履癸冷笑了几声,挥手道:“世间不再有亚特兰蒂斯,末日堡垒,如今也是我大夏的。你们在门口侯着罢,等本王封赏完这次的功臣,再来处置你们。”他倨傲的用眼角余光瞥了安道尔一眼,冷笑道:“放心,你们献出了末日堡垒,也是有功之人,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

    一旁的刑天华蓥冷冰冰的说道:“大王说得极是,若非他们献出了末日堡垒,我大夏的军队伤亡起码要增加三成。故而,这份功劳,也是很可观的。大王要好好的赏赐他们,省得天下的人说我们大夏亏待了功臣。”

    大殿内的人同声大喝:“善!”

    所有人心里都有谱儿,刑天华蓥说得漂亮,实则上所有人都清楚,若非末日堡垒突然反水,安道尔以营救他族人为条件献出了末日堡垒,一旦末日堡垒真正的参战,大夏军队能有几个人逃回国内,都是两说的事情。尤其,大夏的高层都知道一件事情:撒拿旦-奥古斯都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拥有了天神一般的力量。若非通天道人出手劈碎了他的肉身,嘿嘿,一旦撒拿旦-奥古斯都出关参战,配合末日堡垒的强大杀伤力,怕是大殿内如今的人,能活下一成来就了不起了。

    这一次的战争,阴差阳错之下,说白了就是大夏走了狗屎运。海人内乱,通天道人的出手,很多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巧合凑在一起,才让势力膨胀到巅峰状态的海人大败亏输。若非这样,一旦战争按照撒拿旦-奥古斯都的计划走下去,嘿嘿,大夏如今是否存在,都是两说。

    一名内侍捧着一卷粗大的卷帛,开始宣布对大夏臣公们的奖赏。

    不用说,四大巫家得到了很肥美的很实在的好处。他们除了祖传的族地,还得到了一块比如今的族地更大、更加肥沃、出产更加丰厚的,处于原本海人王领的族地。这一块新得来的族地,可就完全属于四大巫家了,和封侯们的领地不同,巫家的族地,是王庭根本无权插手的所在。

    随后封赏的,是那些大中小巫家,每个巫家都有了一份足以让他们心满意足的赏赐,非常的丰厚,丰厚得让他们都快笑出声来。这一次打下来的地盘太大了,扣除了封给这些巫家的土地,王庭都还能留下相当于九州总面积四个大的土地来。毕竟东方的土地还有胡羯、东夷、蛮国三个势力和大夏并列,而西方的土地,就只有海人一家占据!

    随后,是对出征将领的个人封赏。刑天厄他们这些已经站在了大夏臣公最巅峰的人物,给他们的赏赐就是意思意思,无非是原玉多少、玉钱多少、多少个美丽的海人处女奴隶。

    刑天厄等以下的各大将领,则是都得到了候位。当然,如今的封侯也是有领地的,但是领地里的军权、财政权等等,都由王庭一手把握,类似于以前的封侯领地就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的事情,是再也不会发生了。

    随后就轮到了刑天大风等人。论述功绩,刑天家六兄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神候的候位,同时在海人东部领都得到了一大片的领地。赤椋则是因为身为副官,功绩不大,却也被晋封鬼候,是为‘箭鬼候’,同样是一个让赤椋差点没抓狂想要自杀的封号,和夏颉‘猛鬼候’有得一比。

    夏颉的封赏则是让刑天兄弟几个差点没流出了口水。

    因为夏颉一向以来的功绩,第一次参加西征的良好表现,在云梦大泽隐巫殿的优秀表演,领军去抓鰕峡力扛东夷大军的英雄行径,斗箭力败诸多东夷高手让其大军不得前行一步的伟大功劳,歼灭大量东夷精锐削弱东夷国力的业绩,接待托尔达成末日堡垒投降的协议,救出安道尔、托尔的族人顺利的策反末日堡垒……一件件重大关键的功绩综合起来,让夏颉得到了‘地候’的候位,是为‘猛地候’,一个在夏颉看来,比‘猛鬼候’更加难听更加见不得人的封号。

    当然了,夏颉的领地也从神女湖朝四周扩张了整整五十倍,如今他名下的领地城池,拥有上千座之多,而且都是在南方平原上最为富饶的所在。这一点又让刑天大风几个嫉妒到了极点,恨不得现场就对夏颉打劫一番。刑天大风他们的领地,可都在海人的东部领上,说实在的,那一块土地是不错,但是数千年的交战,那一片土地都被打残废了,穷乡僻壤的,每年从领地上得到的钱财收入,可是少得可怜的。

    然而,最后的一项对夏颉的封赏,则是让刑天厄以外的三大巫家的家主都惊咦出声,相柳翵更是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当场表示了严厉的反对――履癸居然让夏颉新成一军,军号‘蛮军’,由夏颉征召蛮国的武士整点成军,并由蛮军负责镇守海人的中部领!

    新成一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相柳翵可以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但是,要命的事情是:履癸并没有对这支军队的人数作出限制!一军,如果夏颉在蛮国征召了千万乃至数千万的武士……那么,刑天家手上的军权,岂不是膨胀得更加厉害了?

    但是,相柳翵的反对并没有任何效果,刑天厄和履癸联手,三五下就把相柳翵逼回了座位上去,只能满脸阴沉的等着夏颉,不知道在转悠着什么心思。

    接下来是对各大巫家参战的子弟进行赏赐,都很丰厚,都足以让他们满意。只是,有了夏颉这新成一军并且不限制军队人数的先例在,殿内的气氛就有点古怪,所有的年轻人都红着一双眼瞪着夏颉,好似要能从他身上挖出一条条肉来。

    在对属国和属族进行了足够的封赏以答谢他们派出军队随同出征之后,终于轮到安道尔他们了。

    正如夏颉给安道尔说过的那样,安道尔被封为‘恭天候’、托尔被封为‘顺天候’。恭、顺二字,可圈可点。他们的领地被封在安邑城东边不到五百里的一座城池中,所有被抓来大夏的海人贵族都必须生活在那座城市里,严禁他们随意的外出行事。当然,为了表彰安道尔和托尔献出末日堡垒的功绩,他们在那座城市拥有极高的自治权,就算他们在那城市里再弄出一个亚特兰蒂斯王国来,履癸都懒得理会!

    当然,就算亚特兰蒂斯王国在那座城市中重现,又能有什么用?

    大夏的军队捣毁了海人领地内所有的军工厂和军械仓库,海人所有的高科技的武器都别摧毁。没有了武器的海人,他们根本不堪一击。

    再看看那座城池附近密密麻麻的近百座军镇罢,有了这样严密的看守,海人们还能做什么?

    夏颉冷眼旁观履癸对安道尔和托尔的封赏,他暗自比较了一下自己和安道尔、托尔他们达成的协议,发现履癸忽视了很多协议中的内容。当然,夏颉没傻到却给海人秉公做主的程度,既然履癸食言了,反正那誓言也是用履癸老爹的灵魂发出的,他履癸都能选择性的遗忘某些东西,他夏颉的记忆力又何必这么好呢?

    漫长的封赏典礼终于完成,履癸刚要喝令巫卫们将蛮王盘庚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带上大殿,突然坐在履癸身边的刑天华蓥冷冰冰的说道:“大王,您还忘记了一件事情。八大天候如何处置?中天候之位空缺,却又由谁补上?须知九大天候之位,可是老祖宗留下的封号,轻易不能废除。”

    履癸‘呵呵’笑了几声,冷眼看了看八大天候,冷声道:“刑天辅公,诸位天候日后就安置在你军部之中罢。唔,由他们负责安置海人的那座城池的安全就是,你看看给他们具体分派什么样的职司。诸位天候的家族亲眷,也都尽数送去那里。唔,如此安排,本王不希望有人不满啊!”

    八大天候恭顺的低下了头,一步差,步步差,既然他们没想到履癸、刑天厄的暴力夺权,那么,他们如今的下场,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起码,他们的族人还有他们自己都留下了性命。

    履癸发放完了八大天候,扭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刑天华蓥,又有点忐忑的望了望刑天厄,最终沉声说道:“至于中天候之位,由中天候之子易昊继承。易昊忠勇能干,与他父亲大为不同……唔,易昊就继承中天候的中州领地罢,只是手下除了三万护卫,再也不能有其他军力。嗯,平日里,易昊就去安邑令下任职,督掌安邑市面的巡哨之责。”

    八大天候同时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一眼履癸。九大天候同时落难,中天后更是被人刺杀,按道理说,易昊也是一个发配去海人聚居的城池幽禁终身的下场,怎么他反而轻松逃出了厄运?

    几个天候瞥了一眼刑天华蓥,若有所悟。

    而混杂在臣公群里的易昊已经走出了班列,无比恭敬的朝履癸磕头行礼。他大声道:“谨尊陛下之令,臣日后定当守卫安邑一地安宁。”

    顿了顿,易昊抬起头来,很阴森的瞥了一眼夏颉,冷笑道:“陛下着臣巡哨安邑,臣今日正好要控告猛地候夏颉恶意打伤宫中女官一事!”

    夏颉诧异了,他惊愕的看着满脸恨意的易昊,这小子疯了不成?在今天的这种场合弹劾自己?呃,他难道不知道,如今自己一身功劳的光环,刚刚被封为地候,更能独掌一军,身边还有旒歆站着呢,他居然敢来控告自己?

    打伤宫中女官么,下手的,似乎不是他夏颉罢?

    不仅是夏颉诧异了,就连履癸都是一脸的茫然,他茫然的扭过头去,呆呆的看着刑天华蓥。

    下面坐着的刑天厄则是气极败坏的一掌震碎了面前的玉案,阴沉充满杀机的目光盯死了易昊。

    相柳翵则是面带微笑,右手轻轻的拈动长须,一脸的悠闲自得。同样被封为神候的相柳柔满脸带笑的站在相柳翵的身后,轻轻的替相柳翵拍打着肩膀。

    易昊不知死活的上前了几步,无比怨毒的瞥了一眼夏颉身边的旒歆,厉声喝道:“大王,夏颉打伤的,是王后身边的女官,磐华!宫中女官,等同外庭臣公,磐华女官职位,等同于辅弼相丞四公之位。夏颉无辜殴打宫中女官以致重伤,是为对王庭的大不敬,其罪当诛!”

    ‘哗啦啦’一下,十几名臣子从班列中走了出来,他们站在易昊身后,放声喝道:“陛下,其罪当诛!”这些臣子的职位,一个个都不低啊!都是一些掌握着大夏朝廷实权的官职,不知道他们发了什么疯,全部蹦跳了出来。

    履癸的脸漆黑漆黑的。

    刑天厄的脸漆黑漆黑的。

    旒歆的脸,青绿一片,好似一片绿叶。气流涌动,她的长发渐渐的漂浮起来,一股可怕的杀机,弥漫整个大殿。

第一百六十四章 混沌之体(上)

    大殿内一片默然。刑天厄阴沉的目光扫过殿内的每一张脸蛋,他想要找出,是谁在背后主持这件事情。是谁有胆量,在封赏大典上抽他刑天氏的脸,公然的弹劾他刑天家的友客――甚至是一名在和海人的决战中立下了不可抹杀的巨大功劳的友客!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有人想要挑衅如今的刑天家的威严。刑天厄,以及大殿中的刑天殁、刑天铘等刑天家的老人都眯起了眼睛,刀锋般目光扫过一个又一个人的面孔。他们震怒,却也诧异,不提刑天家在背后和履癸达成的某些秘密协议,就说以刑天家今日得到的封赏,以及夏颉自己得到的地候封侯和新立一军的权力,大夏国内,有谁会傻乎乎的在封赏大典上找他的麻烦?

    夏颉双臂抱在胸前,冷漠的看着一脸激动、面孔通红的易昊,幽幽的叹息道:“这厮难道知道,是老子带人干掉了他那死鬼爹爹?”

    声音不小,夏颉故意的放大了声音,刚好能让易昊听到。甚至还有十几个朝臣都听到了夏颉的话,但是这些各大巫家的代表都明智了选择了暂时性失聪。易昊通红的面孔突然变得紫胀一片,他两只眼珠子凸出老高,扭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夏颉,面目一片阴狠,那掩饰不住的仇恨和杀意啊,让夏颉身边的刑天大风和刑天玄蛭都不由得身体一抖。两人唯恐易昊对夏颉突下杀手,急忙上前了一步,将夏颉拦在了身后。兄弟俩同样恶狠狠的瞪着易昊,大手紧紧的握住了兵器,大有一言不合立刻杀人的冲动。

    刑天鳌龙、赤椋等人也涌了上来,团团护住了夏颉。他们知道夏颉如今巫力被废,肉体的防御力直线下降,根本当不起高鼎位大巫的轻轻一击。虽然他们都明白,自己不是易昊的对手,但是,他们还是本能的围了上来。其一,他们不相信易昊敢在大殿上动手;其二,夏颉是他们的兄弟,对于大夏的大巫们来说,兄弟这个词,有着很特别的含义,那是可以生死相托的人。

    夏颉裂开大嘴,露出两排雪亮的牙齿,朝易昊笑了笑。他刚才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是以履癸的修为,是应该听得清清楚楚的。夏颉这是要拖履癸下水,是他下令诛杀中天候,如今中天候的儿子来找他夏颉的麻烦了,你履癸就乖乖的给夏颉擦屁股罢!

    果然,履癸黑着一张脸蛋用力的拍了一下面前的玉案,他大声吼道:“易昊!夏颉殴打宫中女官的事情,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端坐在一旁的刑天华蓥突然开口道:“大王,是从我这里知道的。磐华是我宫中的女官,地位相当于外庭辅弼相丞四公之位。昨日磐华在街中被人无辜殴打重伤,还请陛下秉公处理。就算他夏颉立下了再大的功劳,难不成就能肆意殴打我身边的人?”

    惊愕的夏颉看了一眼一直冰冷着脸蛋的刑天华蓥,这女人胸大无脑的病,似乎是益发的沉重了?

    可是刑天华蓥却还在继续说道:“夏颉立下了大功劳不假,但他打伤宫中女官也是事实。功过相抵,废黜他今日的封赏,我也勉强能给磐华交待得过去了。”刑天华蓥冷冷的看了夏颉一眼,嘴角得意的勾了起来,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消散,却看到夏颉朝她露出了一个格外灿烂,异常的幸灾乐祸的狰狞笑脸。夏颉这张脸蛋长得并不是那种英俊帅男的面孔,反而带着一点儿洪荒野兽的狰狞味道,他这故意扯着脸上的肌肉作出鬼脸,却是格外的吓人。刑天华蓥不由得一愣,诧异的瞪了夏颉一眼,游目四顾,猛不丁看到了刑天厄面前被他拍碎的玉案,这才突然愣了一下神。

    殿内的朝臣们,同时露出了笑脸。他们笑吟吟的看着刑天厄、刑天华蓥等人,都快憋不住肚子里的狂笑了。刑天家的人搬起石头砸了他们刑天家自己的脚趾头,这场好戏,实在是值了一回票价了。尤其是被血巫卫们环绕着站在大殿一角的八大天候,那个笑啊,笑纹都快从他们脸上耷拉在地上了。

    旒歆眸子深处的鬼火炽热的燃烧开,她歪着脑袋看着刑天华蓥,她惯用的两根木刺,已经拈在了指缝中。

    刑天厄缓缓站起,他冷冰冰的盯着易昊等一干人,慢慢的逼前了几步。刑天厄的声音很沉闷,有如夏天夜里的旱天雷一般沉闷。他沉声喝道:“易昊,你也觉得,夏颉应该被废黜今日所有的封赏么?”

    易昊刚要开口,刑天厄身上迸射出一缕杀气,好似一座大山,压在了易昊的身上。易昊闷哼一声,鼻孔里突然喷出两道鲜血,身体一软,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他惊骇的看着刑天厄,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大口大口的血却从嘴里喷了出来,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相柳翵笑吟吟看着易昊,张开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是他猛不丁的看到了夏颉身边陷入抓狂状的旒歆,急忙明智的闭上了嘴巴。相柳翵摆出了一副得道高人的嘴脸,盘膝坐在座位上,口观鼻、鼻观心,静默不动,好似已经陷入了对宇宙、人生的深深的思索中去,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了反应。不仅是相柳翵,防风炑和申公郦,同样是一本正经的脱身事外,不愿参合这一汤子浑水。

    刑天厄威压易昊,刑天华蓥咬着牙齿盘算了好一阵子,却是毅然开口道:“辅公大人!”

    刑天厄一呆,回头看向了刑天华蓥,过了许久,这才点点头冷哼道:“王后!”

    刑天华蓥身体一哆嗦,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勇气,依然是咬着牙齿冷笑道:“辅公大人,夏颉打伤我身边的女官,这是证据确凿的事情。辅公总不会因为他是刑天氏的友客,就故意的包庇他罢?”(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易昊身后的十几名大臣同时跪倒在地,大声叫嚷道:“还请大王秉公处置!”

    站在朝臣队伍中的关龙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些冲出去要求履癸处置夏颉的大臣,全部是他安邑令下属的臣子,官职不高但是掌握了安邑各方面实权的官员。说白了,这些官员都是从前任安邑令那时候留下来的能员,却是不服气他关龙逢的管理的。如今有易昊带头挑夏颉的麻烦,这群臣子跳出来附和易昊,不仅是要针对夏颉,更是要给他关龙逢一个难看。

    关龙逢阴沉着脸蛋走出了班列,阴沉的说道:“大王,猛地候打伤宫中女官磐华一事,还得详加勘查,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如何……”

    “不用问了,是本尊打伤的磐华那女人。你们,是不是想要将本尊的所有职位都废黜了?”

    旒歆冷冷的清喝一句,从夏颉身边激闪而出。她长发飘飞,身上衣袂翻舞,庞大的巫力波动让大殿内的大夏臣子一个个面容失色,惊骇无比。旒歆毫不掩饰的将自己拥有的庞大力量全部展示出来,这是威压天下,代表着大夏巫殿最强的巅峰力量!

    一缕青光自旒歆的手中冒出,一枚古朴斑驳的青木令牌出现在旒歆手上,殿内各大巫家的家主同时惊呼道:“黎巫令!”

    刑天华蓥面孔扭曲,她愤怒的看着旒歆,怒声叫道:“胡说八道!打伤磐华的分明是夏颉这个蛮子,怎么会变成你这个死女人!”

    一言既出,履癸的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他跳起来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刑天华蓥的脸上,打得刑天华蓥倒飞出去两丈多远,履癸怒喝道:“放肆!你敢对黎巫尊无礼?来人啊!将那女官磐华拖出去,乱棍打死!打死她,打死她!胆敢诬告朝廷重臣,打死她,诛杀她九族!”

    刑天厄冷冷一笑:“大王,磐华的九族,早就被先王诛杀了。磐华,不过是她九族中的唯一后人。”

    履癸恍然醒悟,他怒道:“原来如此!她是上任安邑令的女儿……将磐华拖出去打死!打死!打死!把这干废物,也都拖出去砍了!”

    大批如狼似虎的巫卫冲了上来,将那些安邑令属下的臣子拖了出去,几声刀过骨肉的响声后,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被端上了大殿,胡乱的垒在了地上。关龙逢手一抖,无奈的仰面看天,好,好得很,对于属下这些不听话的官儿,他关龙逢也没什么好话说。但是他们愚蠢到得罪一些得罪不起的人,害得自己丢了脑袋,这不是坑他关龙逢么?

    大战刚刚结束,安邑令每天有多少麻烦的事务啊?这些官儿被砍掉了脑袋,事情岂不是都压在了他关龙逢的头上?无奈的关龙逢却又无法找人抱怨,尤其是当事情牵涉到了代表神权的巫殿之主的时候,他能找谁去理会?关龙逢摇摇头,退回了朝臣班列中去。

    刑天华蓥气极败坏的跳了起来,她指着履癸怒声喝骂道:“履癸!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你的王位是怎么……”

    刑天厄跳到了石台上,狠狠的一掌抽在了刑天华蓥的脸上。刑天厄嘴唇飞快的上下跳动,一连串愤怒的咒骂声灌进了刑天华蓥的耳朵。他以巫力传音,有如雷霆般巨响的话语震得刑天华蓥身体乱颤,面色惨白,哪里还能起身?

    刑天厄那个气啊,他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刑天华蓥。为了磐华这么一个女人,她居然蠢到要削去刑天家的臂膀!她居然要废黜夏颉今日的所有封赏!简直就是一个蠢到了极点的蠢女人!夏颉地候的封地也就罢了,反正如今的封侯手上没有军权,拿了封地除了每年的赋税收入,也没有什么大的好处。但是,夏颉手上的那一支‘蛮军’,这可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刑天华蓥居然为了磐华而要废黜夏颉新立一军的权力,刑天厄能不怒么?

    训斥了刑天华蓥好一阵子,刑天厄刚刚跳下王座所在的石台,刑天华蓥就阴沉着一张脸蛋,愤怒的退回了内宫。她今日丢光了面子,被履癸和刑天厄当着无数朝臣的面痛打、训斥,她再也没有面目留在大殿里啦。

    只是,她退回内宫的时候,还是扭头狠狠的看了夏颉一眼,同时无比怨毒的望了望旒歆。她心里那个恨啊,自己身为大夏的王后,居然因为旒歆的出现而被痛打侮辱,她把这些仇恨,可都记在了旒歆和夏颉身上了。此时的刑天华蓥,脑子里面就是一根筋――磐华是自己的宠爱之人,你夏颉也好,旒歆也罢,打伤了自己的心爱人儿,自己身为大夏的王后,就要找你出气哩。

    大殿内,很有点狼狈的履癸、刑天厄相互看了看,急匆匆的叫嚷着要人赶紧把盘庚以及他的几个儿子带上殿来。夏颉打伤磐华的事情,就这么抹掉了。面对着愤怒的黎巫,面对着随手可能出手杀人的黎巫,哪个人活得不耐烦的敢参合这件事情?

    所有的朝臣也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夏颉这南方山林的蛮子,有了刑天家在背后撑腰,如今又成了黎巫殿的人,他也变成了朝堂中不容忽视的人物了。就更加不要说,他还是太弈的义子,很可能要接掌隐巫殿,成为下一任的星宗宗主,大夏巫教隐巫尊!所有的朝臣都用讥嘲的眼神看着易昊,好似看到了自不量力想要撼动铁柱的蜉蝣。

    易昊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他呆呆的看着刑天华蓥走进了后宫,自己身后的十几名臣子也被履癸下令杀死,他一时间弱了胆气,乖乖的退回了朝臣的班列中。易昊偷偷的瞥了一眼正目露凶光看着自己的刑天兄弟一干人,心中突然一阵的后悔:“我干嘛要招惹他们?刑天华蓥这臭女人,她的话也能相信么?我糊涂了,她刑天华蓥是王后不假,但是她的王后之位,也是刑天家捧她上去的呀!”

    易昊那个后悔啊,就不用提了。他不断在心中骂自己愚蠢,为了找夏颉报复,居然受了磐华那个贱女人的利用。自己就是一把刀,被人使唤着去杀人呢。最为让易昊愤怒的就是,他这把刀,还是主动跳到人家的手上去的。

    “唔,朝会之后,要不要立刻投*刑天氏?”易昊站在朝臣队伍中,心里打着乱七八糟的主意。因为和磐华的交好,因为和刑天华蓥的关系,易昊知道一些四大巫家和履癸幕后交易的详情。他深知自己今日傻乎乎的作出的事情,会给自己带来多么沉痛的后果。

    瘦削了一大圈,近乎有点瘦骨嶙峋的盘庚领着他的一队儿子走进了大殿。盘庚的脸上满是虔诚和谄媚,他用信徒看待神的热烈目光看着履癸,那等热情的目光啊,让履癸都有点飘飘然了。如果不是刚刚发生过自己的王后的某些愚蠢事情,履癸会非常享受盘庚那崇仰的目光。

    盘庚一走进大殿,就五体投地跪倒在地上,他大声的、虔诚的、无比恭敬的大声叫道:“天下的共主啊,伟大的大王履癸啊,我,盘庚,代表我们南方蛮国所有部族、部落,各大山城的城主,以及南方荒野诸多异族的首领,向您臣服。”

    “哈哈,哈哈哈哈!”履癸仰天大笑,他正要开口说话,一条脏兮兮的人影已经冲进了大殿,一脚将盘庚踢飞,笔直的朝履癸撞去。

    履癸本能的一掌劈下,带着强劲雷光的一掌,轰得盘庚浑身电光缠绕,身体焦糊的倒在了地上直哼哼。那踢飞盘庚的人却是大模大样的走到了夏颉身边,大声笑道:“乖孩子,听说有人在朝会上欺负你?嘿嘿,过几天老子掐吧死他!”

    浑身脏乎乎的太弈一出场,刚刚心中忐忑的易昊顿时软在了地上。他身体哆嗦着,脑海中一阵空白。他益发的仇恨起某几个女人,如果不是他们,他今天根本不会蹦跳出来和夏颉对着玩啊!

    太弈龇牙咧嘴的朝履癸笑了笑,点头道:“夏颉我带走了。他新立一军的事情,让刑天家的这几个娃娃去蛮国办理罢。”太弈笑得很阴险:“既然要从蛮国抽调武士新成一军,那么,就干脆做得狠毒点,把蛮国所有的精锐武士都抽调走罢!刑天家的几个娃娃,这事情,可就在你们身上了!”用力的拍了拍刑天大风的肩膀,太弈抓住了夏颉,化为一道流光飞逝。

    旒歆冷哼一声,自顾自的化为一道青色狂风追了上去。

    身为宫廷大祭酒,身分地位崇高,位列甚至还在刑天厄之前的水元子也急忙‘喳喳’的叫了几声,紧随了出去。水元子在朝殿里早就憋闷坏了,眼看太弈抓走夏颉,分明是有大动作,他还有不跟上去看热闹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混沌之体(下)

    被太弈拎在手中急飞,夏颉和白都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堵得喘不过气来。太弈‘嘻嘻哈哈’的一路急奔,飞身到了通天道场内,找到了正趴在大殿回廊上瞌睡的玄武,抓住他正要飞起,通天道人却从大殿内扑了出来,一掌按向了太弈。

    太弈‘噫嘻’一声,反手一拳拍出。一声闷响,太弈被震得倒退了两步,通天道人则是巴掌一阵颤抖,掌缘上冒出了一大块红印。太弈怒喝道:“你拦我怎地?早知今日,那天就该收夏颉做我的干孙子才是好事。”

    通天道人气得脸蛋一阵扭曲,他怒喝道:“夏颉,跪下头来,贫道收你做九十八代关门小徒孙!”

    太弈脸色一变,随手将夏颉丢在地上,摩拳擦掌的叫道:“好,几天不见,你似乎对本尊很有不满么?”

    通天道人眯起眼睛,也不出法宝,他卷起衣袖,露出两条白生生的手臂,笑呵呵的说道:“来,来,来,贫道就和你赤手空拳打上一局。都说你大巫肉身乃是三界第一,贫道今日见识见识你顶尖大巫的能耐!”

    夏颉听得心中大骇,通天道人修为通天不假,但是要和大巫比较近身格斗的功夫,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就算通天道人万劫不灭,那也是元神不灭,他的肉身,还是可能受到伤害的。以己之短,攻敌所长,这种事情怎么能做?

    尤其是,通天道人和太弈,一个是他的师尊,一个是他的义父,都是对他夏颉有极深恩情的人,他怎能让他们两个打斗起来?

    再说了,这里是安邑,安邑的规矩就是,一鼎大巫都严禁在安邑城内打斗,唯恐破坏了安邑城内的诸多禁制。这两位可好,一名天生的圣人,一名当今修为最高的巫,他们两个要事打出了怒火,随便是谁一掌轰出,安邑城就得变成天坑。如今正好是无数百姓搬迁回安邑的紧要关头,安邑城内起码有数百万人在忙碌着,城外还有大量军队在调动,他们这一打起来,要死多少人啊?

    夏颉只能是挺身而出,委委屈屈的向两位摩拳擦掌嘴里不断叫嚣着要教训对方的人连连鞠躬赔礼,好容易才让他们打消了厮杀的念头。

    太弈恨恨的瞪了通天道人一眼,他冷笑道:“记住,一甲子之后,若是夏颉的巫力修为超过你那所谓的炼气之道,你的脑袋就是我的。”

    通天道人呵呵大笑,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微笑道:“若是贫道输了,这具肉身的脑袋自然是你的。若是贫道赢了……”

    太弈‘嘎嘎’直乐:“若是你赢了,随意你到处传教就是,保证没有任何一个巫家会阻拦你传教。也省得你如今在背后帮那刑天家。”

    夏颉一听,好么,两个感情都是不吃亏的主儿。太弈输了,根本于他无损,他损失什么呢?通天道人输了,这具肉身的脑袋给太弈……仅仅是砍头,能杀死一名圣人么?感情也是一个不损自己分毫利益的空头承诺。

    两个都是老奸巨猾的主儿,谁也不说谁罢!只是乐得自己在其中占了便宜就是。

    太弈抓起玄武,另外一只手抓起夏颉,哼哼了几声,破空朝南方飞去。旒歆、水元子紧随其后。通天道人低头思忖了一阵,突然大声笑道:“太弈,你带了夏颉往何处去?你可不能在夏颉身上捣鬼,坏了他修道的道基!”通天道人清喝一声,四道剑光卷起一道长有数千丈的长虹,快若闪电的飞向了南方。

    隔着数百里地,太弈还能和通天道人在那里斗嘴:“老子是这样卑鄙的人么?嘿嘿,老子这次算是明白了,你们炼气士的炼气之道,要通过体内的那些无用的经脉呀!唔,老子给夏颉重铸身躯,若是堵塞了他体内的经脉,岂不是一定胜过了你?”

    通天道人气得‘哇哇’直叫,他喝道:“太弈,你若敢堵塞夏颉体内奇经八脉,贫道就以轮回大法,封印他神识巫源!哈哈哈哈,到时候他也无法修习巫力,咱们都没得赢场!”

    两人越是争吵,那火气越是上升,各种凶狠毒辣的手段都在口头上对夏颉施加了一番,听得夏颉是冷汗潺潺而下,心头一阵乱哆嗦。那些狠毒的手段啊,只要任何一条用在了人身上,那人就是轮回百世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什么都别想修习的大废才!

    吵着吵着,太弈和通天道人那火气益发的上来了,隔着数百里远,两人遥遥的用目光对轰了一记。只听得一声雷响,虚空中炸开了一圈圈无形的气劲,众人下方一大片山区数十座山头‘轰’的一声被炸成了粉碎,也不知道误伤了多少飞禽走兽。两人对拼了一记,然后又在嘴上唠唠叨叨的争个不停,过了一会儿,又是一记对轰。

    如许飞了小半个时辰,云梦大泽都远远的被丢在了后面,一行人已经飞到了极南方的大洋之上。

    南方大洋上正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一股飓风正在兴起。太弈一头扎进了飓风中,继续朝南方飞去。通天道人冷哼一声,手指上射出一道极细的剑气将那飓风扫荡一空,身形展动,已经追上了太弈,飞了一个肩并肩儿。两人隔着七八丈的距离,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太弈说‘夏颉宅心仁厚,性格稳重,体格精奇,是他太弈的最好接班人’;通天道人就说‘夏颉与道有缘,天生而通天道,是他门下最佳徒儿’!

    两人为了夏颉到底是最适合修炼巫力还是最适合修炼法力的事情,又开始了新的争吵。

    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两种南辕北辙的观念相互冲突,通天道人和太弈都是口生莲花,讲述了自己对天道和巫道的领悟,听得夏颉是津津有味,只觉心中无数疑惑,一时间都得到了解释。

    只是,夏颉心理更是清楚,这种争论,根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谁叫他夏颉是一个怪胎,又能修炼巫力,又能修炼真元法力,两者还一点儿都不冲突?普天之下这样的怪胎,也就他夏颉一个,就连拜入了原始道人门下的申公豹,也都没这等运道呢。

    又飞了小半个时辰,前方突然有一道朦胧的黑影露出,夏颉定睛看去,却是一座高有数万丈,通体青黑的大山。这山下的小岛周围有千多里,四周的海域里有着无数的凶猛海兽正在相互厮杀捕食,大片大片的海水被染成了血红色,一股子狰狞的气息,自那一大片海域中弥漫开来。

    这些巨大的海兽,最长大者有着数千丈长短,相互厮杀时,掀起了滔天的浪头。却又有那海中的土著异族,驾驶着小小的木舟在那战场附近小心翼翼的窥觑着这些凶猛的异物,等待着渔翁得利的那一瞬间。

    这些异族百姓看到天空几道流光飞过,纷纷跪倒,朝天空膜拜叩首,显然将夏颉他们当成了天神。

    太弈领着众人沿着山势笔直的向上飞,最终飞到了山顶部。这高有数万丈的山峰,山头却只有区区数丈方圆,山头正中,有个丈许深的凹坑,凹坑内有着无数五颜六色的玉石,每一块玉石都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波动,却是夏颉所不理解的一种非常复杂、非常晦涩、从没有碰触过的灵气,似乎这种灵气中,包含了所有的灵气种类,却又并不简简单单的仅仅将这些灵气混杂在一起。

    旒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快步走到那凹坑边,拾起一块玉石惊呼道:“混沌原玉?原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噫,那,可就不客气了。”她大袖一卷,坑内数万块五颜六色的混沌原玉被她一扫而空。旒歆得了便宜,快步退回了夏颉身边,一对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般,显然她很是开心。

    太弈一张老脸抽了抽,叽叽咕咕的抱怨了几句,一脚将夏颉踹飞了起来,一头栽进了那凹坑中。夏颉刚想要开口叫嚷几句,却发现自己身体已经被禁锢得死死的,不要说开口了,就连眼珠子都无法动弹了。

    太弈得意洋洋的朝通天道人挤了挤眼睛,乐道:“你的修为是我都看不透的,你可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通天道人‘嘿嘿’一阵儿冷笑,卷起右手袖子,五根手指掐动了一番,顿时点了点头:“唔,原来如此。今夜天空十星连珠,你大巫们的十颗本命星连成一线,当引动天地间残存的鸿蒙混沌之气,化为混沌天雷轰下。好计算啊,这座山峰正处于这颗星体极阴地肺之上,混沌天雷,就是从这里劈下,不知贫道可有说错?”

    惊讶的看了通天道人一眼,太弈用力的点头道:“妙极,你的神通比我太弈更高深几分,却能计算得这么清楚。”太弈眸子深处闪过一缕寒光,他冷笑道:“当初我将射日诀那等偏门巫诀传授给夏颉,只是考验他的秉性如何。如今看来,夏颉正是我要找的人,故而收他做了义子。”

    叹息了一声,太弈笑道:“只是,射日诀虽是极上层的巫诀,修炼出的巫力属性,却和夏颉本命属性大有不和。只是,我早就算定了今日混沌天雷劈下,可以将夏颉的身躯改造为混沌之体,兼容一切灵气,任何巫诀、法诀修炼之后,得到的都是他本命属性的巫力。”

    通天道人面带喜色的连连点头道:“大善!若成了混沌之体,则不仅夏颉可吸收天地间一切属性的灵气修炼,更能使他的土性巫力施展之时凭空多了一份混沌之力,威力益发增强百倍。却是比他如今的……”通天道人笑而不语,连连点头,他眼珠子一阵乱转,也不知道在转悠着什么念头。

    “可惜就是,如今天地间的鸿蒙混沌之气益发稀少,这落下的混沌天雷数量不够,无法将他完全的改造成真正的混沌神躯!若是能改造成混沌神躯,夏颉百年内,定当能参悟出天神之道,生天成为天神!”太弈不无可惜的摇了摇头,突然反手一爪抓住了玄武,‘桀桀’怪笑起来:“夏颉身躯亏耗太甚,改造成混沌之体需要大量的土性精血补充身躯,还请玄武神兽多多施舍点!”

    玄武翻着白眼看着太弈,咬牙切齿的哼哼道:“上次是两千斤血……这次……”

    太弈伸出了一根手指,笑得无比的淫荡。

    玄武小心翼翼的说道:“一千斤血?唔,那就没关系了,我头疼脑热的流点鼻血,也有一千斤了。”

    太弈冷冷的一笑,一掌劈在了玄武的头上,怒斥道:“铸造混沌之体呀,你以为是干什么?十万斤血!你爱干不干!”

    “十万斤!”玄武的脸色一阵苍白,他惊恐的看着太弈,眼睛都开始不自然的打着转儿了。就算他玄武的本体再庞大,本体有数百里方圆大小,若是寻常的血液,流淌个几百万斤也都是小事一桩。但是,十万斤精血啊!就算是他玄武神兽,没有个几个月的将养,也难以补充回来。

    但是,看了看倒栽葱般插在那凹坑中的夏颉,再看看太弈那狰狞的表情,玄武只能是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通天道人阴阴的冷笑道:“飞升成神么?现在谁飞升去天庭,那是傻子。如今的天庭,保全自己都还来不及哩!”

    ‘嘿嘿’怪笑了几声,通天道人和颜悦色的对玄武笑道:“无妨,无妨,你且献出十万斤精血,贫道这里有从大师兄那里偷……弄来的九转金丹,三颗九转金丹,足够补偿你百倍有余了。你成全了贫道的弟子,贫道自然也要成全你,只要你日后再跟随夏颉一万年,也就罢了。”

    听得有三颗九转金丹,已经尝到过丹药甜头的玄武连声叫好。等得他回味过来通天道人最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一张大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差点没哭出来。还要给夏颉做一万年的保姆啊?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天空中,繁星闪烁。末日堡垒所化的月亮,正远远的挂在北方天际,露出了半遮半掩的一张儿脸。

    夏颉赤裸着身躯,盘膝坐在那凹坑中,正苦着脸蛋大口大口的吞食旒歆喂给他的各种巫药。这些颜色怪异的巫药味道差到了极点,又苦又涩又酸又辣,吃得夏颉想要哭。但是,这可都是旒歆的一片好意,夏颉也不忍心拒绝。

    满脸温柔的旒歆蹲在夏颉身边,将身上那些保命吊元气的灵丹一骨碌的都喂进了夏颉的嘴里,唯恐他承受不住待会的混沌天雷的轰击,又将自己的本命巫力灌输了许多给夏颉,护住了他的本命识海巫源,这才给夏颉理了理凌乱的长发,低声交待他一旦承受不住,立刻高声呼喊,她会出手救他出来的。

    通天道人正在旁边和太弈相互吹捧。手里端着一个大酒坛子,通天道人乐道:“太弈巫尊果然是好算计,这混沌天雷一千八百年降下一次,你在数年前就开始挑选继承隐巫殿的人选,却早就想到了要用这混沌天雷的罢?”(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太弈抓着一大块烤肉撕扯得不亦乐乎,他笑道:“老子好算计,你也不差啊?收了夏颉这个徒儿,却是轻松的和刑天家套上了关系,你们炼气士传道,可就方便了不少。嘿嘿,夏颉这娃娃该怎么说他?难不成他真的懂你们炼气士那一套玄乎飘忽的天道么?”

    通天道人面带笑容的连连点头,他喝了一大口酒,叹息道:“夏颉徒儿,与大道有缘呀!呵呵呵呵!”

    扭头看了一眼夏颉,通天道人突然压低了声音:“唔,那叫做旒歆的小巫女,怎么和夏颉拉扯上的?”

    太弈也压低了声音,低声嘀咕道:“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反正,他们莫明其妙的就勾搭在了一起,怕是对上了眼罢?夏颉这娃娃是纯粹的土属性巫力。旒歆这娃娃是纯粹的木属性巫力。啧啧,土木相生呀!嘿嘿。”太弈笑得,无比的猥琐,无比的淫荡。

    通天道人也露出了一副八卦嘴脸,他嘿嘿乐道:“唔,既然这样,作为夏颉的师尊,可要替他好好的谋算谋算!”

    太弈‘咯咯’直乐,摇头晃脑的,也不知道在哼哼些什么。

    子夜时分,天空中肉眼所见的几颗大星,渐渐的连成了一线。

    天空突然一暗,随后猛的一亮,周天星辰,在那一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毫光。

    太弈一脚将蹲在夏颉身边和夏颉胡扯的水元子踢飞了数十里外,大声的叫嚷道:“旒歆,给那大乌龟放血!快快,十万斤精血,只能多不能少,若是少了,夏颉可就危险了。唔,多放点,多放点,用精血把夏颉泡住!唔,这凹坑内有虚空结界,你放一海之水进去,也是无妨的。”

    一听说若是精血太少,夏颉会有危险,旒歆可就露出了凶悍的本色。

    两根尺许长的木刺狠狠的扎进了玄武的脖子里,禁制住了玄武让他无法动弹,旒歆挥出一柄青色木刀,重重的劈在了玄武的脖子上。

    ‘噗哧’一声,体形膨胀到百丈高下的玄武那粗大的脖子被旒歆几乎一刀劈断,饶是玄武的生命力极强,也疼得玄武眼前发黑,差点没晕了过去。玄武结结巴巴的尖叫道:“小女娃娃,你想要杀了老龟么?”

    ‘轰’,一道十丈粗的带着土黄色微光的精血从玄武脖子里喷了出来,喷进了那凹坑中,腾腾的冒着热气的精血将夏颉浸泡了起来。旒歆唯恐鲜血流淌的速度不够快,又是一掌狠狠的拍在了玄武的背甲上,一股庞大的木性巫力轰在了玄武周身血脉上,只见那血液奔涌的速度立刻狂飙了十倍不止。

    短短的十次呼吸间,措手不及的玄武被下手狠辣的旒歆放出了起码五十万斤的精血,玄武的脸蛋、四肢甚至是他的尾巴都一阵的苍白,却是真正的元气大伤了。就算是天地四灵中体形最大、本命精元最为庞大的玄武,也经不起旒歆这辣手巫女的摧残啊!

    玄武委屈的连‘哼哼’,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的通天道人乐得差点在地上打滚,他勉强抱着肚子站了起来,走到玄武身边,替他合拢了被劈开的脖子,又塞了六颗金丹给玄武。玄武吞下了金丹,九转金丹的庞大药力释放出来,玄武的脸色立刻好转了不少。玄武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通天道人异常诚恳的说道:“通天仙长,还是你最为慈悲啊!呜呜,这小女娃娃下手好狠,有了情人,就不顾他人性命了。仙长今日多赐了三颗金丹,老鬼我……”

    通天道人邪恶的笑着,用力的拍了一掌玄武,得意的乐道:“毋庸多谢,若是真感激贫道,唔,你就多给夏颉当一万年坐骑就是。三颗九转金丹换你多干一万年,你赚大了!”

    ‘咚’,玄武口吐白沫,气得晕了过去。

    那边,太弈已经尖叫起来:“混沌天雷就要劈下,都给老子当心了!唔,通天道人,你干什么?”

    第一道五颜六色却又好似没有一点儿颜色,怪异无比的天雷当头朝夏颉劈下来时,通天道人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件闪烁着同样五颜六色却又同样好似灰蒙蒙一片没有任何色泽的物事,咬破自己的指尖在那物事上急速划了无数的符箓后,远远的丢向了夏颉。太弈还没看清楚那物事是什么,第一道天雷轰在了夏颉身上,夏颉的身躯,立刻化为一团灰蒙蒙的灵气,却是被劈得散了形。

    通天道人没有理会太弈的质问。他只是在那里得意的窃笑:“嘿嘿,一甲子的赌注时间呀!难得有混沌天雷这等天地间一等一的灵气之物帮助夏颉徒儿,正好方便贫道下手。夏颉徒儿乃先天土性之躯,贫道以九天息壤助他凝结元神,哇哈哈哈哈哈,凝练出来的,岂不是防御力天下第一的元神么?”

    通天道人很兴奋,很激动,有一种在玩游戏的感觉。

    其他的修道之人凝练元神,都是用各种先天至宝。而夏颉却是被动的以九天息壤凝练元神,会出现多么奇妙的后果呢?通天道人拭目以待!

    一道道混沌天雷呼啸着劈下,夏颉所化的那一道灰蒙蒙的灵气急速的转动着,从里面发出了夏颉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天雷化形,肉体不断的崩溃却又不断的组合,实在是太过于痛楚了。

    玄武身上放出来的数十万斤的精血,被那一团灵气急速的抽了进去。‘嗤嗤’声中,那一团灵气渐渐的转化为土黄色。那灵气越来越粘稠,体积越来越庞大,随着天雷的不断轰击和精血的不断涌入,那团灵气渐渐的膨胀到数百丈方圆,逼得太弈、通天道人等人都只能是飞离了山头,远远的漂浮在虚空中。

    连续六十四道混沌天雷劈下,浓郁的天地元气不断的涌入那一团灵气中。渐渐的,那一团灵气开始向中间凝聚,开始组成一个人的形状。

    太弈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一千八百年前,劈下来的还有八十一道天雷,到了如今,只有六十四道了。唉!一代不如一代啊!”

    夏颉,经过了无边的痛苦终于凝练成混沌之体的夏颉,终于恢复了人形。

    比原本的身高还要高了一个头,益发的雄壮,但是两条长臂也比以前更长了寸许,益发显得夏颉有如一只大猩猩。光溜溜的头顶闪烁着灰蒙蒙的光芒,头发还来不及长出来。体内弥漫着强大的力量,滔滔不绝的天地元力主动注入这具肉身,但是不管什么属性的天地元力,一旦碰到夏颉的身躯,都立刻转化为最为纯粹的土属性力量。

    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混沌之体,应该是单纯的具有戊土极端属性的混沌之体。当然,这更加让夏颉满意,因为他自前世起修炼的就是土属性的法门,对于土性力量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他并不愿意改修其他的法诀。

    原本空荡荡的识海中,也有一丝最为基础的土属性巫力生出。精纯,非常的精纯,被以前自己拥有的土属性巫力精纯了百倍。可见太弈趁着夏颉重伤的时机,果断的毁掉了夏颉十几年的苦修成果,是一件非常合算的事情。就凭着如今所拥有的巫力的精纯度而言,夏颉就不亏本,就更加不要说其他的好处了。

    体内的金丹的体积缩小了一圈,但是密度却更大了,丹火也是益发的茂盛,将土属性真元抓化为氤氲紫气的速度和效率更高。巫力和氤氲紫气好不妨碍的,反而是水乳交融的在体内和谐的流转,通体舒畅,无法形容。混沌之体就有这个好处,不管你修炼什么乱七八糟的法门,想要走火入魔都难啊!

    当然,夏颉也发现,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一种很高深的,很玄妙的,以自己如今的境界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但是,这个东西和自己的肉体却又是如何的契合,如此的,如臂使指。

    所以,夏颉本能的驱动了那件东西。他体内的能量急速的流转,身体一阵,好似有什么东西冲出了体外,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角变化了,自己好似有了四只眼睛,除了两只肉眼,还有另外两只眼睛,正在自己头顶上数丈高的地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那头顶上的两只眼睛向下面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自己的肉体站在那凹坑中,正在发愣。

    夏颉想到了一件东西,只有那件东西,才可以解释如今这诡异的状况。

    但是,夏颉更是深深的清楚,以他的修为,根本不可能修炼出那东西啊?那是炼气修道到了极高深的化境时,才可能修出的东西。

    元神,修道之人的元神啊。有了元神的人,才真正是脱离了轮回。这是修道士力量和境界的象征。但是,夏颉距离那境界还有十万八千里呢。他怎么可能修炼出元神?除非,夏颉先看了一眼站在远处,正抱着肚子放声狂笑的通天道人,除非是自己的师尊,帮了自己一手。

    只是,通天道人笑什么?他笑什么呢?自己的元神?嗯?

    夏颉抬起头来,朝着头顶看了一眼,顿时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过去。

    是的,夏颉修出了元神,而且看起来,是非常厉害得元神。

    方圆数丈的一朵土黄色庆云上,夏颉那厚重凝固有如实体的元神正懒洋洋的趴在云朵上,硕大的脑袋正傻乎乎的朝四周眺望着。金光万丈啊,夏颉的这具元神使用了九天息壤这种先天至宝中都是有数的材料凝练,凝练出的元神品质非常的高,那一道道金光,显示出了元神中蕴藏了庞大的力量。

    但是,看看那长长的脖子,那粗壮的四条短腿儿,那厚厚的甲壳,那短小的俏皮的左右拍打着的尾巴……

    夏颉凝练出来的元神,是一只玄武大龟的形状。而且甲壳上还有着伏羲六十四卦的图案,正闪动着五颜六色却又好似灰蒙蒙没有一点儿颜色的古怪光芒,每一卦相中,都隐隐蕴藏了一股混沌天雷的力量,非常的奇妙,非常的玄奇!

    夏颉呆住了,傻住了,骇住了,他的元神,是一只大乌龟的形状?怎么可能!他夏颉是一个人!他的元神怎可能是乌龟?

    一旁的旒歆和白也是傻眼了,她们呆呆的看着夏颉那懒洋洋的趴在云头上,双目中金光四射的元神,有一种想要哭却哭不出来的冲动。

    通天道人、太弈、水元子,乃至趴在地上的玄武同时放声大笑,幸灾乐祸的放声大笑,笑得浑身抽搐,差点从空中摔了下去。

    通天道人结结巴巴的笑道:“哎哟,徒儿,师尊对不起你啊!你用玄武的精血凝练混沌之体,为师帮了你一手,以为师的一点心血助你凝成元神,谁知道那玄武的精血太过强盛,压制住了你的本命精血,故而,你的元神……哇哈哈哈哈哈哈!”

    通天道人笑得口水四溅,他狂笑道:“你龟灵师姐见了你的元神,一定会格外的对你令看一眼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通天道人笑得扑在了山头上,双拳重重的敲打着地面,砸得叫做一个地动山摇啊!

    太弈则是笑得连原始巫杖都丢下了山去了,他‘嘎嘎’狂吼道:“祖神啊,哇哈哈哈哈,这是什么东西啊?哈哈!哦呵呵呵呵!夏颉的分身,居然是一只大乌龟啊!”大巫们没有元神的说法,太弈干脆就把夏颉的元神称呼为他的分身,却也是很恰当的。以九天息壤凝结的元神,强横度甚至要比一般的大巫的肉体还要来得厉害呢。

    夏颉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元神,茫然的抬头看天,真正是,欲哭无泪!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上任的总督

    海人中部领最大的城市伊枫丹露,是某个被海人征服的大公国的国都。城市背山面湖,月牙形的市区顺着中部领最大的淡水湖泊延伸,一条宽不过三丈的石板道顺着湖岸上下起伏,是城市最大的一条交通干道。路边堤坝下不到三尺,就是清澈透底的湖水,湖浪拍打着一块块清洁溜溜的路基岩石,发出细碎的声响。

    一条条干净整洁的石板道从这条湖滨大道延伸进了市区,一直通向了城市后面的小山脉。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伊枫丹露后面的山脉上,极高极大的一树树花朵开得极其绚烂,红如霓霞、粉若飞霜,各种颜色的花朵,将那山脉装点得美不胜收。一座座精巧精致的小城堡和小小的尖顶木楼就从那一树树花丛中冒出头来,俯瞰着下方市区一色儿淡红色的屋顶。

    这是一个祥和而宁静的城市,就算当年海人的大军第一次从西方蜂拥而来占领这里的时候,也没有遭受任何兵火之灾。因为这个大公国的大公非常的英明,当那时候的那一任大公麾下的数百重甲骑士在野外被一架海人的重型战车轻易的轰成粉碎后,他立刻下达了举国投降的命令。也正是因为他的投降,给海人征服中部领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数千年来,伊枫丹露都极受海人青睐,不仅是海人建设中部领的重点扶植对象,更在各方面都得到了极大的优惠和照顾。伊枫丹露的居民,是幸福而安宁的。

    但是,自从去年开始,一切都变了。

    先是一群穷凶极恶的野蛮人领了无数的怪兽扫过了伊枫丹露,歼灭了城内数百海人精锐军队以及数万的征召军。一场屠杀,吓坏了伊枫丹露内的大公和无数的臣子、百姓。那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残酷手段,所有被杀死的海人军团的士兵,死无全尸。

    随后,海人的军队重新占领了这里,并且向着东方发动了进攻。按照海人军团首领的说法,东方那个野蛮原始的国度,就要被海人征服。伊枫丹露的百姓欢呼雀跃,箪食壶浆的欢送海人大军,甚至早就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纯正海人的现任大公,还派出了三千近卫骑士助战。

    但是好景不长,迎来的是海人地面军团的全面溃败,以及大夏那倾举国之力调集而来,好似蝗群一般扫过大地的大军。伊枫丹露遭受了历史上唯一的一次惨重的劫掠,所有的粮食和美酒,一切可以当作军用物资的材料,都被扫荡一空。更有一些纪律不甚严明的夏军祸害了一番当地的百姓,使得城内十户人家中,就有三四户人要办丧事,至于未婚先孕的事情,就更多了。

    故而,伊枫丹露的居民,对于来自于东方那个叫做大夏的国家的军队,产生了最深的恐惧和敬畏。他们被祸害,他们被糟蹋,他们被蹂躏,但是他们提不起一点儿的反抗精神。数千年来,海人对他们的统治,已经完美的对他们进行了洗脑工作。强者为尊,尊敬强者,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强者,已经成了这些被海人领地中的百姓的共识。

    “唔,我喜欢这样的百姓。起码不会给我们造成太多的麻烦。”

    骑在玄武的背甲上,夏颉摸着下巴上有点扎手的胡须渣子,朝湖滨大道边密密麻麻的举着鲜花迎接他们的百姓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铁蹄声声,新征召的‘蛮军’战士所乘骑的坐骑――南方山林特有的三角野牛不耐烦的踢打着光洁的石板,发出‘啪啪啪’的沉闷响声,那一声声沉重的蹄声,好似敲打在路边百姓的心头,让一些衣饰华丽的显然有着贵族身份的人惊惧的低下头,深深的成九十度鞠躬,向领着大军进城的夏颉表示自己最为虔诚的臣服之意。

    骑着一匹小马儿紧跟在夏颉身边的艾苇死死的咬着牙齿,愤怒的看着路边那些奴颜婢膝的百姓,低声骂道:“这群忘记了自己的根的可怜虫,他们难道忘记了身为……”

    夏颉手上的小竹鞭轻轻的敲了敲艾苇的肩膀,制止了艾苇的诅咒和抱怨。夏颉叹息道:“艾苇,你要记住,因为你在我第一次西征的时候对我的帮助,我才允许你带着你的家臣重建你们的王国。但是,你不要给我找麻烦,好么?”

    他深沉的看了咬着嘴唇一脸坚毅的艾苇,叹道:“记住一件事情,我在大夏只是一个某些人随手可以碾死的小人物。我让你复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你千万别想着带着你那孱弱的祖国反抗我们大夏的统治。”

    “你的祖国并不在我镇守的中部领,你的祖国在东部领。而东部领如今的总督,很不幸,是我的一个不算很友好的敌人相柳柔,他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如果你作出了某些过于过分的事情,我想他会毫不犹豫的屠杀掉你整个国家的所有生灵。”夏颉郑重的告诫艾苇:“我允许你来伊枫丹露征召一批军队带回你的祖国,但是我不允许你作出一些可能把我卷入麻烦的事情。”

    相柳柔镇守东部领,这可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夏颉在心里愤怒的诅咒着。但是,没办法,几个总督的位置是被四大巫家和王庭瓜分的,既然中部领的总督是他夏颉,那么,东部领的总督变成了相柳柔,北部领的总督变成了申公豹的几个兄弟,南部领的总督变成了防风家的几个精干子弟,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咬着嘴唇的艾苇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有点不甘心的说道:“我没有这么傻,海人都被你们彻底征服,我怎会想着反抗你们?我,只是想要让我们祖先的旗帜重新飘扬起来。希望你所说的那个相柳柔,能够允许我去征讨在海人的唆使下,分裂了我们祖国的那些大贵族

    刑天大风带着一点儿恶劣的笑容从旁边赶了过来,他‘嘻嘻’笑道:“艾苇,其实这事情也简单,你若是肯嫁给我刑天大风做小妾……唉哟,你还真敢动手?”艾苇一皮鞭抽在了刑天大风伸向她大腿的手背上,刑天大风不情愿的收回了手,嘴里叽哩咕噜的,不知道在抱怨什么。

    前方是一个和缓的山坡,一群衣冠堂皇的人站在山坡顶上,看着顺着石板道行来的夏颉一行人。这一个坡度长有两里左右,夏颉他们站在坡下,要抬起头来,才能看到那一群人。当然,这些人打着迎接大夏驻军进驻伊枫丹露的旗号,那旗帜上的字迹扭来扭去的,很是难看,显然出自于伊枫丹露某些急就章学会了大夏文字的官员之手。

    夏颉没理会刑天大风和艾苇的‘打情骂俏’,玄武稳重的顺着石板道爬了上去,渐渐的,他行到了石板道的尽头。几个满脸油光的大胖子眨巴着细小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夏颉。他们所站的位置比较高,占据了地势上的优势,夏颉还是得抬头仰望他们。

    不快的冷哼一声,夏颉拍了拍玄武的大脑袋。玄武会意,身体迅速的膨胀起来,膨胀成高有十丈的大乌龟模样。夏颉站起身来,站在玄武的背甲上,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惊惶失措的大胖子,冷笑道:“你们这是在迎接我们么?”

    玄武的变身,吓坏了这群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伊枫丹露的贵族,领头的一名身穿金黄色奢华衣袍的大胖子‘骨碌’一声跪倒在地上,扯着颤音的长叫道:“尊贵的总督大人,您最忠诚的仆人,白露大公维尔?白露率领同样忠诚的贵族们,欢迎您的到来。”

    冷笑了一声,夏颉看向了这一群人身后的一片宫殿样的建筑。这是石板道的尽头,处于伊枫丹露市区最高的一处山岗上。大概有五六里方圆的一片平地上,几座建筑风格怪异,下半截极其厚重坚固好似碉堡,上半截却是精巧精致近乎奇技淫巧的宫殿悄然矗立。正中间的那一栋红白相间的宫殿内有着一栋高有百丈许的高塔,应该是兼顾了瞭望哨塔的共用,站在上面,可以眺望伊枫丹露附近百里开外的动静。

    这群大胖子的身后,近千名衣冠楚楚的男女畏惧的朝夏颉鞠躬行礼,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夏颉游目四顾,这处高岗的位置很不错,正好可以将伊枫丹露的市区以及城外的湖泊一览无遗,风景绝佳。当然,如果没有眼前这群胖子在这里碍眼,风景就更好了。他不由得在心里冷笑,这些被海人征服了数千年的贵族啊,怕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一点儿政治敏感度都没有。他们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迎接大夏的征服军,幸好前来这里的是自己,如果是任何一个别的大夏将领领军,怕是这群贵族早就被杀得干净了。

    摇了摇头,懒得欺负这些已经被海人调教得好似奴隶般乖巧的贵族,夏颉示意玄武缩小了身体,手上竹鞭轻轻的在维尔?白露的脑袋上敲了敲:“我保证你们家人的安全,你们财产的安全。只要你们拥护我大夏的统治,每三个月按时的缴纳粮草和赋税,你们可以保留你们的贵族位置。当然,你们要明白一点,你们如今是大夏的子民,你们的贵族身份么……二等贵族。”

    二等贵族,也就是说,他们享有特权,但是在真正的大夏贵族面前,他们只是不入流的角色。保留他们自己的贵族封号,无非是省点事情而已。但是夏颉知道,这些人保留贵族称号的好日子不会太长久了,大夏会慢慢的消化这些领地。当大夏有了足够的好胃口吞下这些新的领地时,这些人都将成为普通的大夏子民。

    此时保留他们的贵族封号,无非是省得他们闹事,同时,也正好让他们安抚领地内的百姓而已。

    刑天大风他们也赶了过来。艾苇有些不忍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诚惶诚恐的白露大公,低声说道:“夏颉大人,我的军队。”

    “唔!”夏颉点了点头,竹鞭用力的敲打了一下白露大公。他冷声道:“你可以保留五百人的护卫,你手下的贵族,按照爵位依次递减。其他多余的护卫和私军,全部交给艾苇公主,她会领着他们去作一些事情。艾苇公主要在白露公国征召三万人的军队,军饷和粮草都由你们负责,明白么?”

    相柳柔可以容忍艾苇在自己的领地内复国,但是却肯定不会同意艾苇在他的领地内征召军队。只有夏颉这个行事作风和大巫们完全不同的巫,才会如此心软的履行对艾苇的承诺。

    后面,蛮军的数千武士骑着高有丈许的三角野牛,穿着漆黑的巫甲,头上戴着有两支尖角的头盔,好似一群来自地狱的魔鬼般行了过来。随着这群浑身杀气腾腾,面容丑陋不堪的武士的出现,广场上迎接夏颉一行人的千多名贵族男女同时软在了地上,甚至有人哆嗦着屎尿齐流,更有胆弱的女子被吓得晕了过去。

    懒得看这群对于自己没有什么意义的贵族,夏颉自顾自的分派了这数千蛮军武士在附近扎下了军营。刑天兄弟几个在蛮国征召的蛮军有足足五百万人,几乎将蛮国残余的精锐巫武一扫而空。五百万巫武,都是五鼎以上的高鼎位战士,配合其他的大量普通的巫武、巫士,足以镇守住广袤的中部领。每座城市只要派驻百多名蛮国的军士,就能威吓住方圆数十里的百姓。

    作为中部领最大的城市,伊枫丹露的驻军人数将达到二十万人。两万高鼎位的蛮军士兵,十八万低鼎位或者不入流的,类似于当年的黑厣军、玄彪军这样的预备军一样的军队。

    虽然夏颉对于内政一类的事情并不精擅,但是这是一个以力服人的年代,只要手上掌握了足够摧毁中部领的武力,剩下的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掌握军队,然后督促各地的大小贵族按时的缴纳赋税和粮草,这就是夏颉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大夏国内正在调集和培养足够的政务方面的官吏,准备慢慢的取代这些原本的贵族。

    只要大夏有了足够统治这片新领土的官吏,就是眼前的白露大公一类的贵族被彻底放弃的时候。当然,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因为击败了海人后,得到的领土太大了,是大夏本土的十几倍乃至数十倍之大,需要的官吏实在是太多太多。就算各大巫家,也根本抽不出这么多的人手。何况他们还有自己的族地需要打理?

    在大夏彻底的掌握新领地之前,夏颉这个中部领的总督,是要干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根本懒得理会这些无能的贵族,夏颉一干人自顾自的指挥着麾下将领在伊枫丹露的城外扎下了大营。五千名驻扎在城内的蛮军,加上十九万五千驻扎在伊枫丹露北、西、南三面三个大营的军队,足以镇压方圆千里内一切突变。

    可怜的白露大公拖着肥硕狼闶的身躯,巴巴的跟在夏颉的身后,鞍前马后的忙碌着,不断的指使城内的民众献出各种材料,帮助军队布置军营。同时,他还要应付艾苇的催促,将白露公国大小贵族手中的私军集中,凑齐了三万人马,交给了艾苇。

    如此忙碌了四五天,好容易才将大夏的军队安置妥当,艾苇也带着三万军队以及夏颉支援她的一百名高手护卫赶向了东部领,瘦了一圈的白露大公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不停蹄的派出了自己的管家,邀请夏颉出席他精心安排的宴会。只是,忙得脚后跟直打后脑勺的夏颉毅然拒绝了他的邀请,刑天兄弟中唯一来到伊枫丹露的刑天大风以及夏颉的副手赤椋同样拒绝了邀请,使得白露大公又是一阵忐忑,忙不迭的献出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忙乎着自己的事情,拒绝了所有领地内贵族的邀请的夏颉和刑天大风,却使得这些贵族都疑神疑鬼的怀疑自己是否在哪里得罪了这些可怕的征服者,同时他们更是怀疑是否这些征服者正在酝酿对他们这些贵族的大屠杀。因为据说东部领的某些国家的贵族,已经被那新上任的总督杀得干干净净。

    自觉朝不保夕的贵族们,仓皇的向夏颉献上了大量的财物。数千年的家族积蓄,这些贵族献上的财物是非常丰厚的,就连刑天大风都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惊愕感。

    恰好夏颉已经按照旒歆的吩咐,完成了彻底掌握这些征召起来的蛮军工作,领军在其他几个重要城市驻扎的刑天玄蛭兄弟五人也传回了同样的消息,故而心情轻松的夏颉,欣然接受了白露大公的又一次盛情邀请,出席了他举办的宫廷宴会。

    就是这宴会上,夏颉受到了成为总督后的第一次挑战。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刺杀(上)

    镜厅,当然不是夏颉前世那个凡尔赛宫内的镜厅,而是白露大公耗费了他祖传的三成财富,动用了极大的人力和物力才修建的一所极其奢侈,奢侈到近乎没天理的镜厅。宽有十五丈长有近百丈的大厅以金砖铺地,高大的穹顶上悬挂着数十盏极大的水晶吊灯,四周的墙壁,则是用海人特制的大块明镜装饰,镜面上雕刻了数不清的神话故事和百花图文,精美绝伦。

    这些大块明镜反射出水晶吊灯的光芒,镜面上的花纹将光芒胡乱的折射出去,在大厅内勾勒出一条条七彩的光纹,使得大厅有如仙境一般充满了虚幻的美丽。厅内有几根圆形的立柱,柱子都雕刻成裸体美人的形状。美人不希罕,裸体的美人也不少见,但是这立柱的材料却是极品原玉,湛蓝色的玉块源源不断的散发出充沛的灵气,这却让动作僵硬的刑天大风看傻了眼。

    白露大公的宴会,就是在以镜厅为核心的城堡中举行的。为了迎接新的征服者,白露大公耗费了极大的心力,好容易才挑选出了参加今夜宴会的人选。入选的贵族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是俊男美女。美女,可想而知是为了什么。至于俊男,白露大公是考虑到也许大夏的大巫中会有某些人对男人感兴趣,故而特意的准备了这一手。所有出席宴会的贵族男女都有着同样的觉悟――为了保住自己家族的权势、地位、身家性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

    宴会刚开始,这些出席宴会的贵族们都是心中忐忑的,他们只在海人的宣传机器里听说过大夏军队的野蛮和残忍,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近距离的接触过大夏的大巫。而宴会开始后,夏颉却极大的震惊了他们――彬彬有礼的举止,雍容大方的言谈,比他们这些数千年的贵族世家更加标准含蓄的社交礼仪,让这群贵族简直以为他们自己才是土包子,正在瞻仰一名真正的大贵族。

    看着四周那些男男女女眼里那深深的钦佩和敬畏,夏颉心中只是感到好笑――前世特勤局的西方上流社会礼仪培训,很有效!

    端着水晶酒杯,时而轻抿一口杯中醇香的美酒,夏颉游刃有余的和这些贵族打着哈哈,谈论着有关于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到底是松鸡翅膀好吃还是鳟鱼冻更加美味啊、女人身上到底什么样的香味更加吸引男人之类的无聊的话题。一切,都在夏颉的掌握中,这是不需要学习的本能,前世带来的社交本能,已经融入了夏颉心底的本能。他表现得就好像一名真正的国王,吸引了镜厅内大半贵族的目光。

    肥胖的白露大公‘嘎嘎’笑着,殷勤的跟在夏颉身边伺候着。看到夏颉如此优雅的、如此符合他们贵族礼仪的举止,白露大公非常的开心,非常的高兴。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好了,我们的日子会很好过!这是一名真正的绅士,一名真正的贵族!哦,绅士和绅士之间,什么问题都好说!只是,真奇怪,同样是来自那个东方原始部落的人,为什么总督先生和他麾下的将军们,表现如此不同?”

    所谓的表现不同,就在于刑天大风身上。

    刑天大风和赤椋搭对,正和两名俏丽的贵族少女跳着一种古怪的,交叉对角换位的,四人一组的宫廷舞蹈。一种在白露功果乃至中部领数十万里方圆内非常流行的、非常高尚的,被视为贵族交际必不可少的一种舞蹈。

    可怜,赤椋他身为纯风属性的大巫,他的动作灵活机敏,虽然生疏,却是敏捷的跟上了两名少女的步伐,跳得有模有样。

    可是对于刑天大风来说,这简直就是受刑!他刑天大风,堂堂大夏刑天氏挑选出来刻意栽培的精英子弟,在大夏国的宴会上,向来是正襟危坐,观看那宫女歌舞的。就算偶尔得了闲钱或者敲诈到了冤大头跑去西坊快活一番,放荡形骸之下,和那舞女纠缠一阵,也是上下其手,哪里会凑进去和那些舞女歌唱跳舞?

    故而,面对这宫廷四角舞,刑天大风僵硬得有如一具僵尸,笨手笨脚的在赤椋和两位少女的带动下挪动着硬梆梆的双腿,艰难无比的‘跋涉’着。两名俏丽的少女面带微笑,目光温柔而深情的看着刑天大风,可是眼角的泪花却差点没流淌了下来――刑天大风在她们脚趾上,已经踏了数十脚,疼得她们差点想哭出来了。

    突然间,镜厅一角的乐队突然加快了音乐的节奏,这一支舞曲到了最后高潮的阶段,跳舞的步伐节奏加快了数倍,正是舞伴们展示自己最高超的舞步、最迷人的姿态的时候。两名少女、赤椋都同时加快了旋转以及变位的速度,刑天大风身不由己的被卷进了这一个小小的漩涡。

    ‘啊~~~啊~~~’,两声尖锐的惨嚎,两名俏丽的少女惨嚎着倒在了地上,抱着脱臼的脚踝声嘶力竭的哭嚎起来。刑天大风一个忙乱,胡乱的在地上踏了两脚,正踏在了两个少女的脚背上。可怜刑天大风已经及时的收回了脚上的气力,可是毕竟大巫的身躯和寻常人的肉体是无法比较的,刑天大风收势再快,也还是将两名倒霉的少女的脚脖子给踏得脱了臼。

    原本粉红细嫩的脸蛋变得铁青一片,两名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的贵族少女哭得一张脸五颜六色的,脸上涂抹的脂粉糊得一塌糊涂。

    赤椋抱着肚子狂笑,很没义气的冲出了镜厅,把这个极度难堪的局面留给了刑天大风。镜厅内的数十名夏颉属下的蛮人将领站在一旁‘呵呵呵呵’的放声大笑,显然把这当作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刑天大风阴沉着脸蛋蹲了下去,‘啪啪’两掌拍在了两名少女的脚踝上,替她们接好了骨关节,灰溜溜的窜出了围观的人群。丢脸,太丢脸了,刑天大风只是万分的庆幸自己在安邑城的一干狐朋狗党没有在场,否则他的面子怎么拉得下来?跳舞能把舞伴弄成重伤,怕是这也是天下独一份的人物了。

    夏颉站在一旁看得好笑,又见刑天大风面皮挂不住跑了出去,只是摇摇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围观的那些蛮军将领,看到他们眉心有一缕青气隐隐飘荡,这才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毕竟是刑天大风他们拿了盘庚的王令去蛮国召集的蛮军,留在黎巫殿处理一些首尾事情的旒歆唯恐这些蛮人不听夏颉的使唤,故而偷偷的给夏颉配了数百斤控制人心神的巫药‘血引’。这些巫药内滴进了夏颉的精血,给人连续服用三十六天后,服食巫药的人就对提供精血的人惟命是从,乃是控制人心神最为阴险最无迹可循的法门。

    夏颉得成了混沌之体后,去蚩尤山城找到了刑天大风,一干人领了五百万蛮军赶赴中部领,一路上就在给这些蛮军的饭菜中加入了‘血引’。到得前几日,正好是三十六日期满。夏颉今日看到这些蛮军将领的眉心处那一缕青气凝而不散,就知道他们彻底的落入了自己的掌控中,再也不用担心发生类似于金钢那样的事情。

    “盘庚,可是凄惨了。不知道履癸会如何对付他?唔,过得几日,就应该有安邑城的消息传过来罢?”

    端起酒杯,和身边的白露大公碰了一下杯,将醇香的美酒一饮而尽,夏颉刚要走出这热闹喧哗的镜厅去外面的花园闲逛一番,一名身材高大,身穿银色轻甲的俊美男子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这名俊男身量极高,比起寻常人高了一头,比起那些蛮军将领也不过是矮了一拳而已。只是,夏颉在天雷炼体得到混沌之体的时候,身材又猛的拔了个个儿,比起以前又高了一头多,故而这男子比夏颉还是矮了许多,只能是抬头仰望夏颉。

    不过,他虽然是仰望夏颉,可是脸上那骄傲的表情,却好似夏颉匍匐在他的面前仰望他一般。这男子自宴会开始时就一直躲在镜厅的一角,和几个肥头大耳的贵族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事情,夏颉刚才不过是瞥了他几眼,因为他的实力实在是太弱,根本对自己造不成威胁,故而夏颉也就没有注意他。如今看他大步走到了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严肃而又无比骄狂的模样,夏颉满脑袋的雾水,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你,夏颉?”男子打量了夏颉一阵,终于高傲的开口问道。

    “唔,你是谁?”夏颉肩膀上的白正要挥出爪子抓瞎那男子的眼睛,却被夏颉一手拦住了。和谐、稳定,这是安邑城的大佬们对他们这些新任总督的唯一要求。在大夏彻底掌握海人的原本领地之前,大家都不想闹出太大的乱子来。故而,夏颉不能让白胡乱的伤人,尤其是当他还不知道这人是谁、背后有着什么势力的时候。

    这男子轻轻的拍了拍腰间尖细的佩剑,突然扯下了自己的手套,重重的砸在了夏颉的脸上。

    ‘哦~~~’,镜厅内的男女贵族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更有一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尖叫一声,仰天就晕了过去。她们身后正好站着几个面容憨厚的蛮军将领。这些将领‘呵呵’笑着,殷勤的扶住了这些大小姐,大手却已经在她们身上又揉又捏,过足了手瘾。

    “阿嚏!”夏颉猛的打了个大喷嚏,将那砸在他脸上的手套冲飞了数丈远。“该死的!”夏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很气恼,这男子的手套上熏了香,很刺鼻的浓香,让夏颉鼻子的有点过敏,情不自禁的就打了喷嚏。

    “唔,你,想要和我决斗么?”夏颉瓮声瓮气的嘀咕了一句,诧异的看着这年轻人:“难道你不知道,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么?”

    “我,艾伦!艾伦-白露!”男子自报姓名道:“决斗,是的,决斗。你很厉害么?我不这样觉得。我见多了你们这样的贵族,战争时,不见你们的影子,当战争结束后,你们这样的贵族就来出任总督、将军、大小官职,这是你们的本性,不是么?”

    艾伦-白露骄傲的看着夏颉:“我杀死过你们大夏的五百七十名士兵!你知道么?五百七十名你们大夏的士兵,被我杀死的!”

    竖起食指狠狠的捅了捅夏颉的心口,艾伦-白露冷笑道:“接受我的挑战罢,你是第五百七十一个。”

    这么弱的一个人,能杀死五百七十名大夏的士兵?看他的年纪也不大,那么,他最多参加过上次的西征战役和这次的末日堡垒之战。而西征战役时,大夏一路高歌猛进,海人大败亏输,输得一塌糊涂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在末日堡垒升上天空后,大夏在海人领地上的军队才一路撤退,或者说是败退回了大夏。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么弱,大概最多相当于四等、五等巫武的人,怎么可能杀死五百七十名大夏的士兵?

    夏颉不无诧异的问他:“你确信你杀死的,是我们大夏的士兵么?”

    艾伦-白露高傲的抬起了头:“身穿黑色的轻甲,手上有上好的兵器,胸口有着车轮徽章的,难道不是你们的士兵么?”

    刚刚溜回镜厅的刑天大风和赤椋同时大笑起来。身穿黑色轻甲,胸口有着车轮徽章的,那是大夏的辎重部队,都是普通的平民或者奴隶,这些人中战力最强的也就一等巫武的水准,比寻常人强不了多少,以艾伦-白露的实力,趁着大夏军队撤退的关头杀死五百多辎重兵,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大夏的精锐部队,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平民和奴隶的损失的。

    艾伦-白露气得面孔发紫,他指着刑天大风和赤椋怒喝道:“你们笑什么?我也要和你们决斗!如果我赢了,你们就要发誓永远不许踏足白露公国!我白露公国将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你们敢和我决斗么?”

    人蠢到了一定的地步,是不可理喻的。夏颉很不理解的看着艾伦-白露,他的胆气从何而来?他凭什么敢向自己挑战?就凭借着他那一点儿辉煌的战绩?简直可笑!听他的姓氏,他应该是白露公国的王族,难道王族中人,就和自己前世所知的那些人一样,都这么愚蠢么?

    肥胖的白露大公急得浑身的膘肉都在颤抖,他指着艾伦-白露尖叫道:“你,你干什么?你敢这样向总督说话?你,你……”

    白露大公猛的保住了夏颉的右臂,近乎哀求的说道:“尊贵的总督大人,艾伦他是开玩笑的,您要知道,和您一样的战士是如此的强大,艾伦怎么可能杀死五百多个像您一样的战士呢?来人,把艾伦带回去,一年之内,不许他出门!”

    几名白露大公的护卫分开人群,走向艾伦-白露。

    夏颉看了一眼艾伦-白露,皱眉道:“白露大公,他是你儿子?”

    白露大公卑微的鞠躬道:“我唯一的儿子。是我这个公国唯一的继承人。”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壮起胆子说道:“您要知道,就算是亚特兰蒂斯王国统治我们的时候,我们白露公国还有其他的那些国家,都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继承人……”

    “继承人对你们是很宝贵的。我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大夏并没有对你们赶尽杀绝的意思,所以,我不会杀死你的儿子。”夏颉摇了摇头,他明白白露大公的担忧,故而专门的宽慰了他几句,虽然他宽慰人家的话就连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大夏近期内是不会对这些贵族赶尽杀绝,那是因为大夏暂时无法消化这块领地。当大夏做好了一切准备后,这些贵族要么俯首认命,要么被杀戮一空,除了艾苇这样的背后有人撑腰的小国领主,其他的贵族,怕是无法享受和海人统治时期一样的特权了。

    夏颉已经很谨慎的在照顾白露大公的情绪,可是艾伦-白露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指着夏颉尖啸道:“对我们赶尽杀绝?错了!愚蠢的家伙,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拥有多强的力量!我向你挑战,你要像一个懦夫一样逃避决斗么?”

    艾伦-白露一耳光抽向了夏颉的脸蛋。因为身高的关系,他的身体跳了起来,才能发挥全部的力气抽向夏颉。

    夏颉愠怒的瞪了艾伦-白露一眼,抬起右脚,狠狠的一脚踹在了艾伦-白露的小腹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大刺杀(下)

    熟悉的苦杏仁味在嘴里翻滚,这种味道夏颉在前世经常遇到,出任务时,总有被他们四灵将抓住的敌人特工用这种玩意自尽。虽然没法和如今的巫毒相比,但是氢氰酸这种玩意,对于普通人是致命的。夏颉也品出来了,自己酒杯中的氢氰酸浓度,高得吓人。

    就算如今他是混沌之体,理论上不会害怕一切毒药的侵袭但是夏颉也没有拿毒药当补品的习惯。

    酒液刚过喉咙,夏颉腹内一股氦氢紫气涌出,裹住了那一口毒酒,化为一道紫色酒泉,飞出嘴外。‘味啦’一声,酒液喷在了地板上的金砖上,一大块怪亮的金砖被那一口毒酒烧得‘嗤嗤’作响,很快就融化了一大块,在地板上烧出了尺许方圆,数尺深的一个大窟窿。

    夏颉面色变了,不仅是氢氰酸的问题,这毒酒中,明显还有着某种不知名的毒液。仅仅氢氰酸,怎可能融化金砖?

    一旁刑夭大风反应极快,他怒吼道:“大胆!你敢走?”

    好似出枷的猛虎,刑天大风朝刚才给夏颉送酒的侍者猛扑了过去。他去势太极,路上七八名倒霉的贵族男女被他撞飞开去,身上不断的传来骨头炸裂的巨响,几个人身体扭曲的倒在了地上,明显有出气没进气了。

    身穿华丽制服的侍者刚刚走开不到十丈远就被发现,他立刻拔腿狂奔。这高高瘦瘦的侍者跑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横掠了近百丈,到了镜厅的大门口处。刑天大风正在犹豫着是否要避开那些路上的贵族,一时的迟疑,眼看就抓不住那侍者。

    可是,这人跑得再快,也没有赤掠的速度快。赤掠拔出夏帝太康弓,一根拇指粗细的木箭闪电般射出,在空中划出了一条美妙的弧线,绕过了镜厅内数百名贵族男女,贯穿了那侍者的左膝盖。正狂奔中的侍者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顺着光滑的地面溜出了数丈远。他正要挣扎着起身,刑天大风己经飞扑而来,一脚踏在了他的背上。

    刑天大风怒斥道:“你这该死的贱种,你敢给夏颉兄弟下毒?谁让你来的?谁给的你毒药?”

    那侍者艰难的转过了脖子,突然裂开嘴朝刑天大风露出了一丝狰狞的惨笑。他红色的头发、褐色的眼珠几乎同时失去了光彩,嘴里猛的喷出了一道黑色的血浪,喷在了刑天大风的脚上。‘嗤嗤’声中,刑天大风脚上的皮靴被那黑血腐蚀,一直融到了他的皮肤上。大巫之躯,却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刑天大风脚上一根寒毛都没被烧坏,那侍者的肉体却蜷缩起来,在一阵刺耳的‘嗤嗤’声中烧成了一团黑色的血水。

    “是死士啊”夏颉皱起了眉头,走到刑天大风身边冷哼道:“死士啊,你认为,这些被海人当奴隶压榨了数千年的废物,可以有这样的死士么?”不等刑天大风回答,夏颉就用力的挥动着拳头说道:“不会,这些废物贵族不会有这样的死士。而且,刚才那一口毒酒里面,似乎还有一些我们大夏特有的巫毒。”

    刑天大风眸子深处寒光一闪,他和夏颉对视一眼,刑天大风猛的扑到了镜厅外,他大声的吼叫起来:“蛮军所属,全城:戒严清查所有人的身份,凡是交待不出来历者,杀包庇嫌疑人等者,杀九族!”

    镜厅内的数十名蛮军将领没有理会刑天大风的命令,他们静静的看着夏颉。

    夏颉手一挥,这些蛮军将领眼里突然闪出一缕逼人的绿光,卷起一阵狂风冲出了镜厅,朝城内的蛮军大营跑去。此时,在刑天大风的喝令下,城内己经有兵马开始调动,那些来自大一夏本土的军士,己经奉命跑出了大营,封锁了伊枫丹露的大小街道。

    夏颉站在镜厅门外的台阶上,俯瞰着花园中那些惊惶失措的贵族男女。他和刑天大风带来的护卫正将这些贵族驱赶在一起,准备一一的辨识他们的身份。赤丰享;页了一批弓箭手攀上了镜厅的楼顶,朝四周眺望,夜色深沉,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发现什么。

    一伙贵妇人和千金小姐簇在一起,正好似被吓呆的鹤鹑一样发出没有丝毫意义的尖叫声。突然间,那一堆贵族女子齐齐的发出一声几乎能够撕裂天空云彩的惨叫,数十名贵族夫人和小姐同时被吓得晕倒在地。

    刑天大风朝那边指了一下,一队七八名护卫冲过去正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浑身是血的艾伦?白露从那一片黑暗中猛扑了出来。艾伦?白露的脸上满是恐惧,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尖叫道:“魔鬼,恶鬼!他们杀人了,杀人了,杀死了很多人

    ‘璞璞’几声,十几具尸体从后面黑暗中被丢了出来,夏颉定睛看去,那些人正是刚才押送艾伦?白露去内堡的大公护卫以及几名贵族男子。他们身体扭曲,好似被大锤子在全身砸了一个遍,白生生的骨头渣子突出了皮肉,身上到处都是深深的狰狞的血口子。

    夏颉飞身跳起,朝那一片黑漆漆的花园扑了过去。他步伐有力,雄浑的土性力量充盈全身,脚板充满了力道的蹬在地上,每一次蹬脚,身体都好似投石器投出的巨石一般朝前猛冲数十丈。只是眨眼的功夫,夏颉就没入了那一片黑暗。

    刑天大风猛回过头来,他大声叫道:“夏颉!你修为还没疚复,你乱跑什么?”刑天大风厉啸一声,右手黑光闪烁,拔出了一面黑气缭绕的双刃战斧,大步的朝夏颉追了过来。

    站在屋顶上的痴恋也是一声尖叫,身体好似陀螺一般在空中急速旋转了数百周,轻盈的划过了数百丈的空间,瞬间跑到了那一片黑漆漆的树林里。他侧耳倾听了片刻,听到作前方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赤掠立刻施展身法,追到了夏颉那高大的身影后。

    赤掠朝那夏颉的背影一拍,他大声喝道:“夏颉大兄,你一个人可……”

    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却哪里是夏颉,分明是一个头顶生角的魔神面孔。赤掠一惊,出于战士的本能,他两脚错动,身上卷起一片青色狂风,身体好似利箭一般朝后急退。他怒斥道:“幻术!你是谁?”

    四周黑雾蒸腾,赤核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极其尖锐的破空声赤掠怒斥一声,身体突然悬浮在空中,在那一瞬间急速旋转了数万周。他的身体划开虚空,幻化出数千条残影,好似烟花在那一瞬间爆炸一般,无数条残影同时朝四周逃遁。

    可是,他身后那一道破空声却准确的捕捉到了他的本体,赤掠还来不及转过身来,一缕寒气袭上身来,‘璞味’一声,一柄不过柳叶细的黑色长剑破体而入,一股带着浓郁死气的剑气轰入了赤核的身体,瞬间将他体内大片经脉搅成粉碎,一丝丝毁灭性的剑气直轰向他五脏六腑。赤掠一声惨哼,身体猛的一个震动,勉强让心脏朝一旁偏转了寸许,那一剑擦着他的心脉刺过。

    身后偷袭赤掠的人惊咦了一声,手腕一转,正要将剑锋划过赤掠的心脏,前面那施展幻术让赤掠追错方向的人却是猛扑了过来,一拳重重的轰在了赤掠的心口上。‘砰’,赤掠连续喷出了几口鲜血,那人的重拳却将贯穿了赤掠身体的剑锋给打得倒退出去。

    身后那人怒斥道:“多此一举!坏我好事!”

    赤掠却是一声长啸,平地里卷起了一道黑色的龙卷风,赤掠通体化为无数风影,融化与那龙卷风中。赤掠身体再现,己经在百丈开外。远远的一声震天的怒咆传来,赤掠的坐骑雨工己经快步跑来,化为一道雷霆卷起赤掠的身体,急速朝蛮军大营射去。

    与此同时,同样追着夏颉跑进了这一片黑漆漆树林的刑夭大风,同样受到了袭击。

    他和赤掠一般,看到前方夏颉的背影,就急忙追了上去,哪知道那夏颉的身影一阵扭曲,突然变幻为一条长了十八头长有百丈粗却不过碗口许的怪异毒虫,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刑天大风的手腕上。刑夭大风却也识货,他惊呼道:“万年多头蝮!”

    闷哼一声,刑天大风抱着手腕转身就跑。可是那支手臂转瞬间就变成了漆黑色。

    好一个刑天大风,手起斧落,一斧将自己中毒的手臂劈下,拖着一道儿血泉夺路狂奔。那条多头毒虫‘世世’叫了几声,奇长的身体扭曲着,快如闪电一般追了上来,就要绞杀刑天大风。

    刑天大风一声厉啸,远远的一声震夭长吟传来,刑天大风的坐骑,上古神兽之一的吼赤红着一对眼睛狂奔而来。这头龙形奇兽嘴里喷吐着紫青色的火焰,通体火光缠绕,瞬间就从十几里外跑到了刑天大风身后,抬起前蹄对着那条毒虫就是一通疯狂的践踏。

    ‘轰轰轰轰’,平地下陷数丈,方圆里许的树林被震得支离破碎,滔天的热力朝四周迅猛扩散,一圈圈火浪席卷开去,吓得外面那些白露公国的贵族哭爹喊娘的狼狈逃窜。大火呼啸而来,将白露大公一座精巧至极的宫殿烧得千千净净。这吼尽情的发泄着自己狂暴的力量,原本白露大公的宫殿变成了一个宽有数里,深有里许的大坑,坑内是大团大团的岩桨在翻滚,那条毒虫被无边的热力烧成了灰烬,不复刚才的狰狞模样。几条黑漆漆的虚影惊恐的看了看那头暴怒中的吼,身体化为微风飘散。

    刑天大风抱着自己的断臂,原地蹦跳着大声的咆哮起来:“快去找夏颉和赤掠!快去!他娘的,是谁做的这事情?是谁做的?来人啊,全城大索,找不到凶手,就把这座城……屠了”

    刑天大风眼里凶光大盛,恶狠狠的看了白露大公一眼。站在一旁正在心疼自己宫殿的白露大公猛不丁看到刑天大风那凶狠的眼神,不由得身体一软,‘扑腾’一下坐在了地上,欲哭无泪的千嚎起来:“我~是~清~白~的~~~”

    夏颉的神识锁住了前方一个正在急速奔逃的身影。他怒斥“做了好事,你还想逃么?那群贵族虽然都可恶无能到了但是你杀了他们,岂不是要引得老子的领地不稳?”

    这些贵族被杀,领地定然不稳,百姓一旦做乱,就必须出动大军镇压!而大夏对于这样的民乱只有一个镇压的方法:屠杀

    夏颉并不想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刽子手,除了和他有血仇的东夷人,夏颉并不想沾染这个时代这个世界普通百姓的鲜血。前面那个正在逃跑的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袭击了艾伦?白露等人,总之,夏颉不会放过他!

    体内真元急速流转,夏颉的速度猛增了数倍,‘嗤’的一声撕裂了虚空,追到了那人的身后。夏颉一拳轰向了那人的后心,怒声喝道:“相好的,留下罢!”

    混沌之体刚刚练成,体内巫力也刚刚恢复到一鼎下品的境界,夏颉如今的肉体实力实在是有限得很。故而,这一拳夏颉并没有和大巫一般单纯得使用巫力和肉体的力量,而是调动了体内的氦氢紫气,打出了一拳前世学来的‘催心劲’。一拳力道分成三十六层,一层比一层阴损强大,专伤人奇经八脉,乃是特勤局的那些教官传授给夏颉他们最为阴狠也是最为禁忌的招数。

    前面那人突然停下了奔跑,‘嘿嘿嘿嘿’的冷笑声中,那人转过身来,猛抽了一口气,一拳和夏颉硬碰硬的迎了上来。紫光笼罩在夏颉身上,紫缓仙衣本能的涌出了夏颉的身体替他化解了这一击九成九的力量!

    ‘砰’,好似铁锤轰在了棉花包上。夏颉只觉一股不可阻挡的强横力量顺着拳头直冲内腑,‘啪啪啪啪啪啪’,右臂骨头发出一连串的碎裂声,那股可怕的充满了杀气的拳劲就要轰碎他的身体。夏颉本能的反应到,这人起码是九鼎级别的巫!而且,是专修幽冥一类死气巫法的巫。他的拳劲中没有一点儿别的气息,就是纯粹的死亡气息。

    “我和幽巫殿有仇么?”夏颉本能的问了自己一句,金丹上丹火熊熊燃烧,氦氢紫气以平日数百倍的速度急速运转,夏颉身体好似柳絮一般向后飘去,身体一晃一晃的按照太极步伐打着颤悠,将那一拳的力量急速的化去。‘砰砰砰砰砰砰’,夏颉右臂的肌肤从拳头骨节开始炸裂,一直炸开到了右肩上,夏颉这才好容易化解了那一股可怕的力量。

    若非紫缓仙衣神妙无比,夏颉早就被这一拳轰成碎片。管你太极拳打得多好,面对一名九鼎大巫的一拳,不是这么容易化去的。那大巫则是只觉拳头一酸,一层层阴柔的劲道直冲心脏。不过,这些力量并没有大巫举手投足间毁天灭地的气势,并没有引起这大巫的注意。好似微风扫过身躯,这么轻柔的力量,怎么可能打死人?

    “口亨哼,雕虫小……哇!”小看了夏颉的这一拳,这大巫被那三十六层阴力撼动了心脉,饶是他肉体己经修练到极限,心脉却也受了一点小伤,心口一疼,一口鲜血喷出。

    这面上蒙着黑巾的大巫震怒,疯狂的嚎叫了一声,附近山坡上的树木同时粉碎,无数白花花的粉屑直冲天空,好似飘雪般落下。

    这大巫体外涌出一层层黑漆漆粘稠好似土漆的雾气,他双臂一合,掐了一个怪异的巫咒,脱手朝夏颉打来。

    夏颉一声长喝,此刻己经来不及驱动要耗费大力气才能祭出的灭绝印,他只能将通天道人新赐予的风火乾坤钱脱手祭出。先天灵宝,并不需要耗费太多元气,只要主人一丝神念附在上面,甚至只要知道催动的法诀,就能发挥出无穷的威力。那风火乾坤钱刚刚脱手飞出,就化为水缸大小一枚大钱,钱眼中射出青红二色风火之气,‘呼啦啦’的朝那大巫烧了过去。

    这风,是盘古开天地时三界之中的第一缕风劲;这火,同样是夭地初开时的万火之源。

    这风火相加,风助火力,火借风势,尺许粗一道青红色火光罩住了那大巫,一卷一绕之间,那大巫惨嚎一声,身体突然缩水了一大截,大半个身体被那先天第一缕风火烧成了乌有,黑漆漆的一具骨架子自那风火中逃了出来,化为一道黑风就要逃走。

    夏颉厉喝一声,那风火乾坤钱‘滴溜溜’一阵旋转,钱眼四周四个玄奥的青色符第闪过,无数道青色风绳凭空升起,牢牢的捆住了那一道黑风。夏颉狂笑道:“乖乖的给老子下来罢!这风火钱可控天地间一切后天风火,你化为黑风逃走,怎脱得我手?坦白从宽,谁派你来得?”

    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灵丹塞进嘴里,灵丹入口即化一缕灵气涌入右臂,右臂立刻恢复如常,好似一点儿伤都没受过。混沌之体就是有这个好处,如果没有被彻底的毁掉,它的恢复力是无比凉人的。只要提供足够的灵气,混沌之体几乎不可磨灭。

    那大巫躺在地上直哼哼。他没想到夏颉手上有这么厉害的巫器,那火几乎将他烧成灰烬,那风更是差点吹化了他的魂魄。如今又被数百道风绳牢牢的捆住,身体一点儿都动弹不得。这人只能恼怒的抬起头来,被烧光了眼皮的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夏颉不动……

    夏颉走过去,正要抓起他严刑拷问,突然间,夭地间一亮白生生冷兮兮的水气充满了天地,方圆数里内己经变成了一片水的世界。

    上善若水,唯水不争,故而,夭下无可强于水者。

    一股股灵动阴柔的水力在这个小小的世界中涌动。夏颉身体一僵,好似陷入了汪洋大海中的一只不会水的猴子,四肢被那一股股水流束缚,根本无法动弹。

    白急得‘吱吱’直叫,他跳起来,伸出前爪朝四周乱划。白色的庚金之气划过那一道道水流,却哪里有半点儿反应。

    一条白色的人影出现在这白亮亮的世界。那衣袂飘飞的纤长人影冷冷的笑了几声,双掌轻柔的朝夏颉胸口拍了下来。水至柔,却能滴水穿石。

    那人的一对纤长柔嫩的玉掌,就在那一瞬间好似过了数亿万年,演化了无数滴水穿石的场景,飘忽不定的贴近了夏颉的身体。

    夏颉看出了,这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巫武之技。但是,他看穿了,却破不了。实力相差太大了!

    这两掌,就会如同滴水穿石一般,轻松的击穿他的身体。冰冷的寒气袭上心头,那两只玉掌距离夏颉的心口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一声尖锐的嘶叫,自知无力帮助夏颉的白突然蹦到了夏颉的心口,用自己的身躯迎向了那温柔无比,却杀气袭人的两掌

    “白~~~不要~~~!”

    “啪!”夏颉的眼角猛的裂开,两串鲜血喷射出老远。

    第十四册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扑朔迷离

    窒息。

    白色的水光笼罩了天地,夏颉只感觉到窒息。无法呼吸到一点儿空气,粘稠的压力让他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丝毫。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衣人的两只手掌轻轻的按在了白的身上。阴柔至极的两掌,打得白身上的鳞甲纷纷竖起,那好似小刀片的鳞甲狠狠的划过那人的手掌,溅起丝丝火星,却没有伤到分毫。一声闷响,白身上的鳞甲同时碎裂。

    ‘嘎~~~’,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白的嘴里喷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瞪着一对儿血红色的眸子,两条长臂猛的挥出,狠狠的在那白衣人高耸的胸脯上——嗯,没错,高耸挺拔的胸脯上——狠狠的抓了一记。同样是自幼修炼白虎真解,体内白虎庚金之气近乎大成,更兼得到了旒歆用巫药灌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躯以及通天道人特意栽培给他的好处,这两爪重逾亿万斤。

    ‘啪啪’,夏颉看得清清楚楚,那白衣人的胸脯被狠狠的打得变了形状,随后猛的弹起恢复正常,剧烈的颤抖了两下。

    白的爪子撕过那人的衣衫,将他上半身的大片衣物撕成粉碎,顿时一对儿晶莹高耸的玉乳出现在夏颉的面前。白的爪子在那一对美乳上狠狠的划过,十道庚金剑气呼啸,在那玉乳上劈出了串串火星,却哪里能伤得了这人?

    白衣人,不,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那粘稠沉闷的压力瞬间增强了数百倍,她愤怒的嚎叫着,一掌接一掌的狠狠的按在了白的身上。白身上的皮毛、鳞甲好似雨点一般飞溅,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喷出,白‘吱吱’的惨叫着,身上坚逾金钢的骨骼一根根的碎裂炸开。

    毕竟是用巫药灌出来的金刚不坏之躯,强度有限,面对一名起码是九鼎实力的巫全力的攻击,白的身躯也承受不住那巨大的伤害。更何况金刚不坏之躯的侧重点在身体的外部皮甲上,这女子阴柔的掌力一掌掌的轰进了白的内腑,白哪里消受得起?

    只是一眨眼得功夫,白的身躯已经古怪的扭曲起来,好似一团破布娃娃般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嘴里冒着粉红色的血泡,两只大眼睛无神的看着天空,嘴里发出细微的‘吱吱’声,已经陷入了弥留状态。那女子愤怒的挥起右掌,右掌变得晶莹如玉、白皙透明,显然运用了某种玄妙的巫武技能,一掌狠狠的朝白的心口按了下去。这一掌积下,天地间都是突然一暗,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光和热都被那一掌吸附在内,四周一片鸿蒙虚空,只看到那白生生的玉掌慢慢的按到了白的身前。

    决不能让这一掌碰到白。这一掌,足够要了白的小命。

    夏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他强行突破了四周那粘稠压力的束缚,怒喝一声,团身扑到了白的身上。紫绶仙衣所化的紫光冲天而起,一轮玄武背甲形状的光影在他背后突然冒出,夏颉双手掐了一个‘三霄震雷印’,在用自己的身体迎向那一掌的同时,他孤注一掷的将体内的氤氲紫气抽得空空荡荡,全力发出了手上这个超出他实际修为应用能力的雷印。

    一掌。龟甲碎,紫光散,无声无息的一掌按在了夏颉的后心,直没入夏颉的体内三寸。这一掌,击碎了夏颉的脊椎和背上所有的骨骼,一股阴柔阴寒的掌力化为无数道细小的溪流,好似渗入沙地里的水银,快捷绝伦的冲入了夏颉的身体,开始了大肆的破坏。夏颉清楚的听到了自己浑身骨骼和经脉发出的‘咯咯’断裂声,他嗓子眼一热,一口心血狂喷了出来。

    恰好这一口心血喷在了夏颉打出的‘三霄震雷印’上,一团红光冲天而起,天空中聚集起漩涡状的黑云。

    一条长有数里好似羊角旋风的黑云慢慢的向地面探了下来,最前方不过拳头大小的云眼死死的对准了那目光极度惊愕的白衣女子。‘啪啪啪啪啪’,一连串巨响自遥远的天际传了过来,乌云背后,连片的雷光从极远的天边汇聚过来,那条数里长的黑云突然通体闪烁起刺目的电光,巨响声中,一道道细细的三色雷光四处乱射,空气中有一股古怪的糊味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衣女子怒斥了一声,声音清亮好听,好似玉块相碰发出的脆响。面对夏颉使出的,不似任何一门巫法的古怪法诀,白衣女子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和戒心。她双掌收回胸前,一道道白光缠绕在她身上,一枚用水蓝色原玉雕成的小玉盘自她嘴里冉冉飞出,悬浮在她头顶,一波波浓烈的水汽自那玉盘内奔涌而出,在她身外构成了一道厚有十几丈的禁制。

    ‘喀喇喇喇’,天地间暗然失色,只有一道粗有手臂,长有数千丈的电光自那小小的云眼中迸了出来,重重的轰在了那玉盘上。

    雷霆者,天地之号令,乃是天地间威力最为宏大的力量。夏颉所施展的‘三霄震雷印’,更是炼气士无数雷法中最高深的一种。以自己全身的氤氲紫气和一口鲜血为引,施展出的雷法召唤来的是九天之外的青天之雷,拥有极可观的破坏力。

    以夏颉如今的修为,耗尽全力也不过能召唤出这么一道儿闪电,若是多宝道人他们那样的修为施展‘三霄震雷印’,那一道道密集而来的雷光,足够连续的劈上几天几夜不间断的。可是,就是这么一道儿孤零零的闪电,也让那白衣女子吃了一个暗亏。

    大巫唯力至尊,一切都以自身修为决定高下。夏颉如今的肉体勉强爬上了一鼎大巫的边儿,体内巫力更是堪堪到了鼎巫的门槛上。故而,白衣女子对于夏颉的实力估算,也就是一名她一指头可以掐死的一鼎大巫而已。最多最多,她谨慎小心一点,将夏颉看做一名普通的高手,这也就是顶天的了。

    故而,虽然诧异夏颉打出的雷印,白衣女子却也没太当作一回事情。小心谨慎是小心谨慎,你要一名九鼎大巫全力的迎接一名不入流的鼎巫的攻击,这不是笑话么?放出了那枚玉盘,白衣女子就不再注意那天空劈下来的雷光,而是一掌又按向了夏颉的心口。

    ‘啪~~~咔嚓’,雷光轰下,玉盘粉碎,那蓝色的水波禁制被雷霆轰得灰飞烟灭,电光余势未消,顺势轰在了白衣女子的头顶。一声闷哼,白衣女子身上电光缠绕,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好似乱麻般竖了起来,一缕缕黑烟顺着一缕缕黑发腾腾冒起。白衣女子身体哆嗦了几下,浑身麻木的她半天没喘过气来。

    震惊的看了夏颉一眼,白衣女子冷笑道:“有点真本领。可惜,你碰上的是我。”

    玉掌再次按下,夏颉四肢关节被阴柔的力道磨成了面粉般细碎,夏颉强忍着疼,死死的盯着那白衣女子,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你这女人好有趣,如果想要杀我,就下手罢,这般折辱人,不算本领。嘿嘿,你那两团肉在我面前晃荡,算什么呢?”

    白衣女子呆了呆,突然尖叫了一声,本能的捂住了自己春光泄漏的胸脯。但是,毕竟是大巫的本性,她刚刚捂住胸膛,却又立刻撒手,任凭胸脯在凉风中俏然挺立,高傲而又冷酷的一脚踏在了夏颉的头上,用力的踏了几脚。她冷笑道:“将死之人,让你占点便宜又如何?夏颉,听说,你的运气总是很好,只是今日,还有谁会来救你呢?”

    ‘呵呵呵呵’,女子娇笑道:“看好了,我要取出你的心来。有人惦记着你呢,说,要把你的心细细的切碎了拿去喂牲口。你说好么?”

    狠狠的在夏颉的头上踏了计较,女子两条秀眉倒竖,眉目间杀机翻滚,阴冷狰狞的说道:“你呼救啊?求我放过你啊?嘻嘻,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害怕呢?你真的不怕死么?你身边的那些古怪的高手上哪里去了?还有,身为堂堂黎巫之尊,却自甘下贱和你这个蛮子厮混的旒歆去哪里了?怎么你都要死了,都没有人来救你呢?”

    夏颉勉强的抬起头来,‘嘿嘿’的看着那女子怪笑道:“救我的人,来了,你没看到么?”

    白衣女子眉头一挑,愕然回头望去。

    面色铁青的赵公明手持金鞭,正骑在黑虎背上,站在这白衣女子身后不到五丈远的地方。他朝白衣女子龇牙咧嘴的露出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容,手上金鞭一抖,迎风就有万丈毫光放出,一鞭朝那女子当头砸下。金鞭出,天地动,只见四周空气变成了半透明的胶状物,打着漩涡的被吸到了金鞭上,化为一团团地水火风先天元力,裹着那金鞭轰了下来。

    白衣女子冷哼一声,双掌一挥,方圆数里的空间又被那白生生的水力世界所笼罩。她双掌软绵绵的划出一道道温柔至极的轨迹,无数道缠绵的水波顺着她的掌缘划出,好似情人的秋波,绵绵密密的缠向了那呼啸而来的金鞭。

    赵公明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可笑。”

    手腕一震,赵公明手上的金鞭突然放出澜涛拍岸般巨响,一根金鞭幻化出数百金色鞭影,好似穿越了一层层的空间,直接落在了那女子的额头。那无数温柔的水波,就没有一条能缠到那金鞭上。金鞭不受任何阻碍的轰在了那女子头上,‘啪’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赵公明手上的金鞭反震起数尺高,那女子额头蹦出几点血花,七窍中被打出了几丝三味真火。白衣女子一骨碌栽倒在地,身体急速的抽搐了几下,手脚并用极快的爬起,闷哼一声转身就走。

    赵公明怒声喝道:“妖女,哪里走?”他手一挥,二十四道明亮的光芒升上天空,先天灵宝定海神珠放出了万丈光芒,一缕缕寒光罩下,那女子身形一晃,好似被泰山压顶一般,逃遁的速度顿时慢了数倍不止。

    说时迟那时快,夏颉的玄武‘吭哧、吭哧’的喷着白沫,一张老龟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怒火,飞快的从白露大公的宫殿那边跑了过来。玄武张开大嘴,怒声喝道:“哪个敢伤夏颉?吃老龟一掌罢!”玄武凶狠的瞪大了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仓皇失措的白衣女子,好似一团黑黄色的旋风一般扑到了那女子身边,挥起右前臂,狠狠的一记抽向了那女子。

    夏颉尖叫道:“留她一口活气!”

    玄武呆了一下,手上力气顿时减弱了不少。一声巨响,那女子惨叫一声,半拉儿身躯被玄武那一记抽得支离破碎,无数血肉喷出了数十丈远。白衣女子疼得‘嗷嗷’直叫,身上白衣顿时被染成了血衣。她尖锐的叫道:“夏颉,你等着瞧,本座和你没完!”

    一边凄厉的大声诅咒着夏颉的祖先和未来的后人,白衣女子强忍小半边身躯被生生拍碎的无边痛楚,身体被一道血光裹住,施展了血遁之法,化为一道血光‘轰隆’一声瞬息远去。巫族秘法有他独到的地方,那血光飞遁的速度居然都快赶上金光道人飞行的高速,夏颉他们哪里追赶得及?夏颉只能无奈的躺在地上,仰天叹息了一声。

    赵公明跳下黑虎,跑到夏颉身边,掏出了一个金色的葫芦,从里面倒出了两枚黑白二色成太极图样的灵丹塞进了夏颉嘴里。灵丹入口,一股极其精纯的力量贯穿周身百脉,夏颉身体发出一连串‘嘎巴’声,迅速的恢复着。

    手指头在白身上按了一阵,赵公明将那金色葫芦透底子的倒了一阵,倒出了里面仅有的一粒黑白灵丹,狠狠心塞进了白的嘴里。白勉强睁开眼睛,伸出手朝赵公明抓了抓,又眯起了眼睛,自顾自的调息回气去了。夏颉宠溺的抱起了白,一缕缕氤氲紫气透进白的身躯,帮助他修复身躯。过了一阵子,发现白的伤势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夏颉这才抬起头看向了赵公明。

    “公明师兄,你和诸位师兄师姐不是跟着师尊去了神女湖领地中的道场传道去了么?怎生又来了这里?”夏颉很诧异的看着赵公明。击败了海人,自己又得了混沌之体,通天道人还帮助自己凝练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元神出来。随后太弈拍拍屁股去月亮上整顿隐巫殿,通天道人带了一干门人去夏颉的领地中巡视那些刚刚建成的道场以及招揽新门人,所有人都有事情忙活,怎么赵公明突然却到了这里?

    赵公明‘呵呵’一笑,卷起袖子,右掌按在了夏颉的心口上,一股比夏颉精纯了千万倍强大了无数倍的真元注入了夏颉体内,迅速的帮助他回复伤势。这股好似黄金溶液般闪烁着金色光芒,性质极其炽热、刚正的真元很是让夏颉受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那滚烫的热力洗涤了一次,夏颉舒服得差点没哼哼出来。

    赵公明笑道:“师尊心血来潮,算出你有一劫,有几个阴人要和你为难,故而派师兄来这里帮你渡劫。”

    顿了顿,赵公明严肃的看着夏颉说道:“师尊说,师弟你如今巫力修为大退,道法修为却也不够应付那些大巫中的高手。天机难测,有些事情此刻却也不好说得。不要看大夏击败了海人,实则上这后面的手脚还多呢。师弟你又是刑天家的友客,刑天家这次得了大好处,却也得罪了太多的人。这中部领,乃至海人的各大领地,都会有大麻烦,师弟你一定要当心又当心。”

    他继续告诫道:“师尊说,若是事有不逮,就不用管其他人,你先逃回道场再说。谁敢难为师弟,师尊他当亲自出手替你出气。师弟万万不可为了一时的义气,让自己陷入今日这般的死地。”

    夏颉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自己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追着刺客到了这里,的确是过于莽撞了。自己如今的修为实在是弱得可怜,除开了几件上好的法宝,实在是没有什么自保之力。赵公明带来的通天道人的劝诫,那是千金不换的保命良方,一定是要听从的。(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只是,通天道人说什么有几个阴人和自己为难?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女人了?自己到了大夏这么久,认识的女人用一个巴掌都可以数得清楚罢?实力最强的那个女人,还是自己关系暧昧的情人,她是绝对不会和自己为难的啊?

    眨巴着眼睛,夏颉将赵公明注入自己体内的真元分流了大半输入了白的身躯。赵公明的真元好似长江大河,滔滔不绝,简直让夏颉差点没羡慕死。这么点真元对于赵公明算不得什么,正好用来让白尽快的恢复伤势。白今日被那女人重伤,夏颉实在是心疼得狠了。

    赵公明微微一笑,他察觉了夏颉将自己的真元分流注入了白的体内。摇摇头,赵公明加大了真元的注入速度,他沉声道:“师弟你要知道,师尊这次是违了大老爷的命令,破关出山的。故而,为了免去大老爷事后的唠叨,师尊要尽快的多发展一些门徒,多修一些道场,用这些功劳去顶那三年面壁的责罚。所以,师兄我们要跟随在师尊身边传道,师弟一人在外,一定要小心。”

    收起手,赵公明面色古怪的朝夏颉笑了笑,‘嘿嘿’有声的笑道:“对了,师尊这次叫师兄我过来,还给师弟你带了一件防身的至宝。”

    强忍着笑,赵公明的脸蛋都快皱成了一团。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七彩流光的物事丢给了夏颉,一本正经的说道:“紫绶仙衣要*自身修为推动,师弟你如今根本无法发挥紫绶仙衣的防御。这件法宝,却是一件后天练成的至宝,防御力并不在那些先天之物之下。尤其是它以本门心法练成,师弟你滴入一滴心血,以本门‘御器诀’驾御,就能应用自如了。”

    说完这番话,赵公明逃一般跳上了他的黑虎,大喝了一声,那黑虎脚下升起四团风云,仰天咆哮了一声,急速往东边飞去。

    一边急飞,赵公明一边回头朝夏颉叫道:“水元子已经被黎巫从巫殿放了出来,他这几天就要来找师弟你,多少也算个帮手罢!”

    “跑这么快干什么?”玄武咀嚼着果子,慢条斯理的爬到了夏颉身边,狠认真的说道:“夏颉啊,先把这保命的宝贝炼制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唔,我从上面感受到了很熟悉的味道啊……唔,是什么呢?一股非常熟悉的味道。啊,很强大的防御嘛!”

    “跑这么快干什么?”夏颉一脸古怪的看着近乎狼狈逃窜的赵公明,低声说道:“一定有鬼。不过,师兄他总不会坑我……唔。这宝贝,真的很强么?”他扭头问玄武。

    玄武用力的点了点头,他眯起绿豆大小的小眼睛,凑到了那七彩流光的物事上看了半天,摇头道:“本体的味道,很熟悉。但是被人用极其高妙的法门加上一些很希罕的先天材料炼制过,老龟我,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啦。嗯,是盔甲一般的东西。保命的好东西啊。”

    玄武絮絮叨叨的说道:“说实话,通天仙长对你这个徒弟可真不错。唔,他出手却也大方。”吧嗒了一下嘴巴,玄武回味着通天道人给他的九转金丹的绝美滋味,又有点伤心的摇头道:“就是太奸诈了些,几颗丹药换我给你做两万年的苦力,这买卖,合算么?”

    懒得理会玄武的唠叨,夏颉将伤势回复了大半的白小心翼翼的搁在了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被风火乾坤钱捆住的巫,依言滴了一滴心血在那物事上,嘴里念诵咒语,手上打出一道道光芒,开始祭炼这件在玄武嘴里很强大的盔甲。

    很厚重的洪荒气息自那七彩光芒中透出,夏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渐渐的沉浸在了和那物事的心神交流中去。他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元神能够轻松的契合这件东西,祭炼起来的速度非常的快,好像,就好像这物事本来就是自己元神的一部分一样,同根同源,非常的轻松。

    “嗯?同根同源?”夏颉本能的想到了某些不怎么好的东西。

    恰这时,盔甲被祭炼成功。随着一声嘹亮的脆响,数十块闪烁着金光的铠甲飞散开来,扑到了夏颉的身上,覆盖住了夏颉的躯体。

    夏颉活动了一下身体,很好,很轻巧,那种同根同源的感觉益发的浓烈,自己的真气可以轻松的注入这件铠甲中。唔,一点都感觉不到自己穿了一件铠甲,好似这铠甲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轻巧、灵便、活动自如。

    可是,旁边躺在地上的白突然发出了‘吱吱吱吱吱吱’尖锐的嘲笑声。白用力的抱住了肚皮,身体一抽一抽的狂笑着。他笑得如此的厉害,以致于牵扯到了体内的伤势,他的嘴里又喷出了血来。一旁的玄武则是睁大了眼睛,欣喜的说道:“原来是他的甲壳!天地间自然生成的号称洪荒体形第一的那只巨龟呀!传说中被砍了四肢去顶替不周山的那只巨龟的甲壳呀!用他的甲壳炼制的盔甲,怕是天下少有人能攻破罢!”

    玄武很开心的用脑袋擦了擦夏颉背后的甲壳。没错,是夏颉背后的甲壳。这一套铠甲防护的范围非常的完全,就连手指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甲壳覆盖。所以,夏颉的脖子、脑袋都被一层厚厚的甲壳所包裹,眼睛前面是一层透明的甲壳,似乎上面还附着了一些辅助性的法术,让夏颉的视野变得非常开阔,视力变得无比的敏锐,甚至能够看清空气中灵气的流动方向。

    当然了,这么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露在外面的盔甲,重点的防护部位就在人的要害器官最多的上半身。前身是块乳白色散发出淡淡金光的板甲,身后是一块椭圆形、边缘光洁整齐、其上有着一点点绿豆般大小的疙瘩组成周天星图的大龟甲。

    这一套盔甲,就是用一整块乌龟甲壳炼制成的。夏颉穿上这套甲胄后的模样,就和他前世里比较欣赏的卡通片里的忍者神龟有得一比,或者说,比较像电视剧西游记中的龟丞相。穿上了这一套铠甲,夏颉的模样就是一具人形的大龟!还是一只希罕的,带着先天星图标记的,显然是鸿蒙洪荒时期出品的先天灵龟!

    玄武嘴巴一张,一块白色的水镜出现在夏颉面前。水镜中,夏颉将自己这副希罕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夏颉眼前再次的一黑,差点没晕倒在地。他近乎抓狂的将铠甲收回体内,疯狂的仰天叫道:“这***是什么盔甲?Fuck!Damn!我***!”

    他自幼修炼玄武真解不假,他和玄武很投缘也不假,但是,他修炼出了一个乌龟形的元神也就足够了,若是还穿上这么一套铠甲……日后万一他和人争斗,放出元神、穿上铠甲,人家会否怀疑他是一只先天灵龟成精?他,他可是堂堂一个炼气士,是纯正的人类啊!

    玄武不解的看着夏颉,嘴里吐出了几颗果核,很开心的说道:“有什么不好的么?这套盔甲很漂亮嘛。你看那甲壳光洁圆润,就算是在我们龟鳞一类中,也是极罕见的上品龟甲哩。这位前辈若非被杀了去当补天的材料,啧啧,一旦化成人形,一定是绝世的美男子呀。你看他那龟甲上的花纹,如此的细腻精美,真是天地造化生成的极品呀!”玄武不无羡慕的仰天叹息,幽幽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化为人形呢?夏颉啊,你觉得,我的背甲是不是也很美观呢?”

    夏颉气得差点没吐血,他愤怒的收回了风火乾坤钱,狞笑着抓起了那被烧成焦黑的大巫,他冷笑道:“你,乖乖的交待是谁让你来刺杀我的?你也是大夏的巫罢?刺杀一地的军政首官,你想要被夷灭九族么?”

    那大巫张开被烧成黑炭的嘴唇,发出了干涩难听的笑声。眼皮被烧掉的他,眼珠子显得特别的大,特别的吓人。这人‘桀桀’笑道:“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么?你就要死了,还在我面前逞能么?我在黄泉等着你,你赶快下来和我作伴罢!”

    连续数声巨响,这大巫居然催动巫力震毁了自己的心脉和一应要穴,当场死得僵硬了。夏颉愤怒的丢下了他的身躯,无奈的抬起头来,看着远处天边反射出幽冷光芒的月亮,寻思起其中的玄虚来。

    急促的啼声急速的朝这边跑来,刑天大风带了一千多名骑着野牛的蛮军将士,飞速朝这边赶来。他的断臂已经用巫法催动,重新长出了一条手臂,只是这等重生肢体的秘法伤损本源太大,刑天大风此刻的面色雪白一片,很是难看。隔着远远的,刑天大风就尖声叫道:“夏颉,你没事罢?到底刺客是什么人?他们想要干什么?该死的,伊枫丹露城内凡是没有出席白露大公宴会的贵族,都被杀死啦!”

    “什么?”

    夏颉心中大惊,抱起白,将他搁在了自己肩膀上,夏颉迎上前去,大声问道:“刑天大兄,那些没有出席宴会的贵族,都死了么?”

    刑天大风面色难看的点点头:“全死了……只是,他们死得太古怪了些。”

    寻思了一阵,刑天大风有点茫然的看着夏颉说道:“他们好似突然发了疯,同时冲出自己的家门袭击我派出去全城戒严的士兵。其中一些人变得力气很大,甚至都能赶上七等乃至八等巫武的力量,有数百士兵一时不查被他们杀死,这些贵族也被赶去的蛮军高手砍成了肉酱。”

    突然发疯?变得力大无比?从普通人突然变得拥有了七等乃至八等巫武的力量?

    夏颉呆了呆,问道:“可有人注意到他们眸子的颜色?”

    刑天大风回想了一阵,猛的拍手道:“啊呀,有个辖士对我说,他看到有几个力气特别大的人,他们的眸子是血红色。”

    “很好!”

    夏颉的脑筋恢复了清明,他想起了前世他追杀过的,被血族的某些恶劣族人恶意感染却不赐予本命精血的行僵。有着强大的超过常人的力量,却失去了神智,麻木的听从给与他们不完全初拥的血族的命令,成为杀戮的工具。这不就是伊枫丹露那些贵族如今的表现么?

    但是,为什么那些血族会在此时出现?为什么他们出现的同时,会冒出来自于大夏的刺客?再想想那杯古怪的酒,氢氰酸,这是大夏的巫根本不会使用的毒药;而除了氢氰酸,那杯酒液中还有着其他的成份。

    大夏的巫和该隐的血族联手?岂有此理,怎么可能!

    摇了摇头,夏颉沉声说道:“大兄,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十万火急的传给安邑。怕是没有被彻底消灭的海人余孽,想要兴风作浪了。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办法……”虽然不想说出那句话,但是这等情势下,夏颉不得不作出那样的决定:“凡是发现和海人余孽有染着,诛全族。”

    夏颉眸子里疯狂的杀意让刑天大风都感到一阵的心悸。他急忙点了点头,同意了夏颉的意见。中部领还没被大夏彻底的掌握,一旦海人的残余势力,忠于撒拿旦?奥古斯都那个老怪物的残余势力作乱,那就不是死伤几百人的问题。衡量一下其中的轻重得失,也只能选择将那些和海人余孽有染的人全部诛杀。

    当然,刑天大风心中作出的决定却是和夏颉的意见不甚相同的:“有染者杀,有嫌疑者杀。哼,就为了我这条臂膀,也得多杀他几十万人出气!”刑天大风心中也是杀意大起,面露凶光的他‘嘿嘿’的连声冷笑。

    一行人刚要返回伊枫丹露城,却听得城里震天介一声巨响,夏颉、刑天大风的住所,那栋高岗上的城堡在一团刺目的火光中化为乌有,半个山坡被削平,山坡附近的数百栋民宅在火光中化为乌有。冲击气浪推翻了近千栋民宅,百姓的哭喊声和哀嚎声撕裂了夜空。伊枫丹露城顿时一片混乱,隐约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黑暗中穿行,到处都响起了人临死前的呻吟。

    刑天大风和夏颉惊骇的对视一眼,急忙带了人朝城内赶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特勤局?(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特勤局?(上)

    伊枫丹露城乱成了一团糟,到处都是惊惶失措胡乱奔跑的原本的城防军士兵,以及一些趁火打劫的夏军壮汉。巨大的爆炸摧毁了夏颉、刑天大风他们的驻地,直接让夏军陷入了暂时没有指挥的尴尬局面,有着丰富的在大夏领地里劫掠打秋风经验的蛮军士兵以及那些刚刚征召进夏军,也许数个月以前还是在雇佣所等着人雇用的武士的夏军士兵,哪里有不趁机打劫抢掠的?

    反正,在他们面前的伊枫丹露市民,根本无力反抗他们的劫掠。一群弱小的绵羊,怎么可能抵挡无数暴龙的侵害?

    夏军的中下级军官,对于士兵们趁火打劫的行为视若无睹,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些事情。他们自顾自的带了亲兵卫队冲向了山岗上的城堡,趁机向夏颉和刑天大风表示自己的忠心,或者也顺道加入那帮打劫的军人队伍中,趁势洗掠几所贵族的院落。

    当一队队赤红着双目的贵族男女尖叫着从各处蹦跳出来,僵硬的挥动着手臂朝夏军士兵扑击撕咬,杀死杀伤了大量士兵的时候,屠杀令顺理成章的从各级军官的嘴里发出――杀死视野所及之处所有敢于反抗夏军的百姓。毫无疑问,这条命令给夏军士兵的劫掠行为包上了一层厚厚的保护衣,所有被他们杀死的人,都可以扣上一个暴民的大帽子,没人会理会这些。

    夏颉匆匆领了数千人赶回市区的时候,已经有两条大街陷入火海,无数的伊枫丹露的市民尖叫着、惊惶失措的在大街上胡乱奔跑。一队身上大包小包的背满了财物,手持利刀的夏军士兵‘嘎嘎’狂笑着从一处着火的院落里冲了出来。几名正好就在附近的市民被那几名士兵手起刀落劈翻在地,几个士兵麻利的蹲下了身体,在那些尸体上翻检起来,将一些值钱的小件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就是全城戒严?”夏颉惊怒不定的看着这些和土匪变得没什么两样的士兵,愤怒的指着他们,朝刑天大风怒叱了一声。

    刑天大风傻眼了,他眨巴眨巴眼睛,冲上去几鞭子抽翻了那几个身上背满了包裹的士兵,怒声喝道:“你们是谁的属下?”

    一名刑天家的旁系子弟拎着一个大包裹匆匆的从路边一所宅院里跑了出来,看到面色铁青的刑天大风,他急忙叫道:“大兄,什么事?”

    刑天大风手上的紫金丝缠成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朝那年轻人抽了下去,他怒骂道:“刑天貉,我叫你们整点兵马封锁整个城市,你们在干什么?谁第一个纵兵劫掠的?给老子抓出他来,砍喽!”

    刑天貉手忙脚乱的丢下手上的包裹,动都不敢动的任凭鞭子在自己脸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他苦笑道:“大兄,哪里找得出第一个下手的人呢?反正,城里都乱套啦。呃,我不抢,也有别人抢啊?总不能便宜了那帮子从蛮国征召来的蛮子罢?咱总要照顾自己兄弟不是?”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大街上又冲过来数百名手上兵器上血迹未消的夏军士兵,打头的正是一干刑天家的子弟,他们手上也拎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偶尔还有一些玉块、金块之类的值钱货色从满嘟嘟的包裹里掉出来。刑天大风气得脸都歪了,他朝那一干自己的堂弟、表弟指指点点的怒骂道:“我操你们阿姆咧!我刚才怎么交待你们的?”

    刑天大风正想好好的教训一番自己这些不争气的本家兄弟,夏颉已经阴沉着脸蛋放声高喝道:“所有蛮军所属听令!每百人一组,围住伊枫丹露城。每一组派出三十人顺着街道搜索,敢于上街者,不管什么人,一律诛杀!蛮军以外所有军士进驻城内每一所住宅,有趁机生事者,杀!趁火打劫者,杀!造谣生事蛊惑军心者,杀!”

    服食了夏颉以自身精血为引子的巫药,蛮军士兵对于夏颉敬若神明,对于他的命令绝对不会有任何的违背。一队队精锐的蛮军士兵在高鼎位巫武的率领下,穿梭于伊枫丹露的大街小巷,斩杀一切还敢于在街上游荡的闲人,血腥的杀戮手段,立刻震慑了整座城市。

    数千名被变成行僵的白露公国的贵族家属被斩杀殆尽,一些趁火打劫的公国百姓也被无情的诛杀,城内的秩序很快恢复。一队队士兵走进了城内的大小院落,将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一个底朝天。没有人再敢趁机劫掠百姓,所有士兵都很本分的执行夏颉的命令,果然有数百名血族的低级后裔被逼了出来,损失了近千名实力不高的普通士卒后,这些血族后裔尽被斩杀。

    一个全族都被变成了行僵,被蛮军士兵斩杀殆尽的贵族府邸正厅内,夏颉阴沉着脸蛋坐在一张软椅上。地上、墙壁上还有着大片大片的血迹,一些从城内征召的仆役正强忍着恶心和呕吐的感觉,用刷子和清水清洗这些血迹。那些蛮国的武士下手太狠,大片的血迹中偶尔还有几块碎肉粘在地板和墙壁上,面无人色的仆役正小心翼翼的用工具铲下这些东西。

    隔壁的大厅内,刑天大风正对着一票他们刑天家的族亲大声叫骂着,对于他们在昨夜的暴动中的表现大加批判,骂得这些刑天家的精英一个个抬不起头来。不时的还有一个个行色匆匆的传令兵跑进大厅,将刑天玄蛭、刑天鳌龙、刑天磐、刑天罴、刑天荒虎等人领军坐镇的城市如今的情况一一的汇报上来。

    一夜之间,原海人中部领内最重要的十几个大都市,也正是如今夏军的重要据点内,同时发生了低级的血族后裔将大量贵族和百姓变成了行僵,从而引发大规模的暴乱。大批的贵族和普通百姓被杀,更有数量不等的夏军士兵在暴乱中受伤甚至死亡。

    最大的损失发生在刑天磐领军的伊离露城,刑天磐麾下的几名重要将领被杀,其中有三名将领更是刑天家的直系血亲。

    而最为严重的损失则是在刑天玄蛭那里,三名不明白具体实力,但是起码都有着八鼎以上修为的刺客趁乱围攻刑天玄蛭,一击之下几乎将刑天玄蛭打得魂飞魄散。若非刑天玄蛭身上有极强的巫器护体,又有刑天家的亲兵不要命的掩护他撤退,刑天家如今最出色的六兄弟,就要少了一个人。

    刑天大风就是在处理这些事情。要安抚中部领大小贵族,要安抚中部领的百姓,要将社会秩序尽快的恢复。同时要向本家申请增援,需要足够分量的高手坐镇中部领。这些麻烦事情,都要尽快的拿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战争已经结束,海人已经不可能再有反击的力量,只要大夏的军队进入,就能顺利的接收海人原本的领地和子民。但是直到昨夜的事情发生以后,刑天大风他们才发现,事情还没完。昨夜的刺客中出现了血族的后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刺客中居然还有着高鼎位的大巫,这就不得不让人有某些不好的联想了。

    夏颉没有去理会这些公文往来的勾当,他直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白露大公,寻思着要如何把他给打发走。

    肥胖的白露大公气极败坏的在夏颉的面前走来走去,浑身的膘肉随着他的步子重重的落地而惊心动魄的泛起一圈圈肉浪。他头发凌乱,领结歪斜,上半身紫色的绸袍一半扎在了腰带里一半则胡乱的露在了外面,下身半截儿紧身长裤松巴巴的,一只脚套着红点白面的袜子,另外一只脚套着紫地兰花的袜子,肥嘟嘟的脸上两只臃肿的眼睛凶巴巴的瞪了出来,嘴里不断的叫嚷着:“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

    往来走了几步,白露大公突然停了下来,他双手紧紧握拳,满脸通红的朝夏颉叫道:“屠杀,大屠杀!刽子手,你们是刽子手!”

    夏颉干巴巴的说道:“屠杀?嗯,这是镇压暴乱。”

    “屠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勇气,白露大公冲上前了几步,他睁大了眼睛瞪着夏颉吼道:“将近两万普通百姓,还有城内六成的贵族,被您的军队杀害了。同时有两条大街足足三千户百姓无家可归,一万七千户百姓的家财被洗劫一空!屠杀,刽子手,强盗!”

    口水都喷到了夏颉的脸上,夏颉无可奈何的看着白露大公。白露大公跳着脚的骂道:“很久以来,我们都被亚特兰蒂斯统治着,他们骄傲,他们高傲,他们高高在上,但是他们从来不杀戮我们!我们过着宁静和平的生活!我们很富有,我们很安宁,我们非常的幸福!可是,您看看,您来到伊枫丹露才几天呀?”(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白露大公愤怒欲狂的咆哮道:“您来到伊枫丹露不到十天,难道我们有亏待您么?我给您奉上了粮食和美酒,我对您的要求有求必应,我给您的军队搭建了营房,我把自己最舒适风景最美好的城堡让给了您,我将自己的卫队和公国贵族的卫队都交给了您的那个,那个小情人?哦,叫做艾苇的那个小女人。”

    夏颉皱起了眉头,他用力的摩擦着自己的下巴,刚硬的胡须渣子发出了‘嘎嘎’的响声。他无可奈何的摊开双手叹道:“她不是我的情人。”

    “我不管,总之,我的卫队也都交给了她!”白露大公气极败坏的说道:“我甚至在三天前征召了五千名敢于献身的女人送进了您的军营!”

    “什么?”夏颉猛的跳了起来:“你松了五千个女人进军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白露大公一挥手,他愤怒的叫道:“但是您身边的两个将军知道这件事情!五千个女人,不要一个铜子儿的送了进去。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希望保持这和平的生活么?我们宁愿牺牲粮食、金钱、各种物资,甚至是女人,以保证我们能够得到一个安静祥和的生存环境。可是结果呢?哦,一个晚上!您看看,就是一个晚上,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矮小粗胖的白露大公跳起来,死死的抓住了夏颉的衣领。夏颉太高了,白露大公就好似一个球一般挂在了夏颉的脖子上。白露大公又悲又怒的叫道:“两万百姓呀!六成的贵族!这就是我们得到的回报!早知道是这样,我就该动员整个公国的百姓参加亚特兰蒂斯的征召军,让他们和你们拼一个你死我活!”

    狠狠的在夏颉的脸上抓了一把,白露大公愤怒的说道:“没错,你死我活!”

    ‘咔嚓’一声,夏颉的衣领承受不住白露大公沉重的身躯,他的衣领裂开,白露大公猛的摔在了地上,夏颉的衣衫被撕开了一条大缝,露出了里面的内衣。夏颉无奈的朝白露大公致歉道:“抱歉,昨夜我下达的命令有点过于冒失,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这是让城市尽快恢复平静的唯一选择。您看,城市里有这么多的血族后裔,其实最大的伤亡是他们带来的,不是么?”

    白露大公喘息了几声,他坐在地上转悠了几下眼珠子,无可奈何的摊开了双手:“啊,当然,您所说的那些怪物,我知道,是他们造成了贵族的暴乱,所有死伤的贵族,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但是,那两万名无辜的平民,您如何解释?”

    两万平民?夏颉无法解释。那些新召集起来的夏军趁火打劫,杀死了大批的百姓。然后他亲口下达的戒严令,更是造成了大批惊惶的逃到大街上的百姓的死伤。那些百姓因为大火而被逼无奈的逃到了大街上,可是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呢?还是他手下的军队点起的第一把火头啊!

    如果是在安邑,这些该死的新征召的士兵绝对不敢这样的放肆。这些实力低微的武士,在大夏的地位低得可以,也许仅仅比平民高出一线,任何一名真正的大巫,都可以下令像是屠杀牲口一样的杀死数千名这样弱小的武士。

    但是,在伊枫丹露,在这个被大夏征服的地方,这些实力弱小的武士比这里的百姓强大了许多,他们无形中就掌握了类似于大巫相对于他们那样的特权。一点点小小的火星,就足以引发一场针对百姓的浩劫。夏颉没有让这些士兵去打劫、去杀害城里的百姓,但是毕竟这些人在名义上是他管辖的军队,他无法推卸自己的责任。

    换了任何一个别的大夏的大巫,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会本能的作出一个选择:杀光城内的所有贵族和百姓,因为他们给他带来了麻烦;然后,杀死所有普通的士兵,同样是因为他们给他带来了麻烦。

    但是夏颉作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只能朝白露大公深深的鞠躬,语气深沉的道歉道:“当然,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私人补偿那些失去了房屋的百姓,您的城堡和您宫殿的损失,也将由我私人来赔偿。所有参加了昨夜骚乱的士兵,他们必将得到最为严厉的惩罚,我不会让这些害群之马留在我的军队中。”

    白露大公惊愕的看着夏颉。渐渐的,他身体内因为愤怒而得来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勇气消散了,他终于回味过来,自己刚才面对着的,是一位来自于神秘的东方国度,拥有着强大力量,近乎天神一般存在的大巫。

    白露大公孱弱畏缩的本性暴露无遗,他结结巴巴的对夏颉说道:“哦,当然,我,我,我接受您的道歉。只要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我们就很满意了。啊,那些损失,都会由我们公国自己承担,看您说的什么话?怎么能让您来承担那些损失呢?”

    肥硕的身体颤抖着,白露大公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来,底气全消的对夏颉呻吟道:“还有,我代表我的儿子艾伦,向您表示歉意。呜呜呜,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得罪了您,您打伤了他是他活该,但是他绝对没有杀死五百七十个大夏的军人呀!他绝对和昨晚的暴乱无关!”

    “唔?”

    夏颉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白露大公一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接受您的歉意。那些损失,如果您非要这样说的话……”

    白露大公一骨碌的跳了起来,他勾下腰,很谄媚的笑起来:“当然,当然,当然会由我们公国来承担那些损失,怎么能让总督阁下您来负责呢?要知道,我们白露公国的稳定和和平,可就全在尊贵的阁下您的身上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特勤局?(下)

    深深的看了白露大公一眼,夏颉脸上露出了微笑。他点头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放心,艾伦-白露的事情,我还没放在心上。昨晚的事情,一些安抚百姓的工作,还得*大公您了。”

    白露大公连连鞠躬道:“这是应该的,应该的。”他笑着对夏颉说道:“总督阁下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呀,不仅仅是我们白露公国,中部领有数百个大小国家,无数人都指望着您呢。”

    “当然,我会小心的。”用力的拍了拍白露大公的肩膀,夏颉随口答应了他。白露大公看出夏颉还有事情要处理,也就没有再多做逗留,而是很明智的向夏颉告辞离去。

    不过,刚刚走到大厅的门口,白露大公刚拉开那扇沉重的大门,他又回头很小心的问夏颉道:“总督阁下,中部领不会发生像东部领那样可怕的事情的,不是么?昨夜的事情,绝对是一个意外,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罢?”

    很认真的看了白露大公一眼,夏颉微笑道:“当然,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意外。”

    白露大公朝着夏颉深深的鞠躬,转身出了门,毕恭毕敬的拉上了大门。夏颉神识漫延开去,看到白露大公步伐坚定的快步离开,一路没有多做逗留,一直走到了外面大街上,在几个护卫的帮助下登上了马车,随后一行人快速朝城内他的另外一座宫殿行去。

    夏颉的神识紧跟着白露大公的马车,‘看’到白露大公的马车转过了一个街角,几名身穿黑披风的男子从街角边转了出来,快速的接近马车,向马车内的白露大公嘀咕了几句,随后跟在马车后一起离开。夏颉在那些男子的身上,感应到了海人军队特有的高能武器的气息。这些武器中装配的高浓缩的能量块,在夏颉的神识感应中好似一颗颗小太阳般在发光。

    收回了神识,夏颉猛吸了一口气,低声喝道:“赤椋!”

    大厅内卷起一阵狂风,面色惨白,脸面、脖子、手腕等处还有大片淤血无法消散的赤椋出现了。赤椋阴沉着脸蛋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大兄,昨夜军中损失一等巫武一千三百一十四人、二等巫武三百七十七人、三等巫武五十九人。对我们进行刺杀时,有七名八鼎以上的蛮军将领同样受到了袭击,死一人,重伤六人。”

    坐回了椅子上,夏颉两条长腿盘了起来,他两个手肘*在膝盖上,手掌托住了下巴,眯着眼睛沉思了一阵,这才低声说道:“八鼎以上的将领都被刺杀?嘿,这事情让刑天辅公在安邑城头疼去罢。我们只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他看向了赤椋,低沉的说道:“赤椋,你在军中挑选一批机灵的人出来。我不限定你的人数,总之要心思灵敏,身手敏捷,擅长跟踪盯梢打探消息外带严刑逼供的人。”右手在手镯上搭了一下,夏颉翻出了一个黑色的凹凸不平很是丑陋的药瓶,随手丢给了赤椋。

    “这是……”赤椋眉头一抖,诧异的看向了夏颉。

    “这就是我一路上让那五百万蛮军服用的东西。你刺出自己的心血滴入药瓶内,给你挑选出的那些人连续服用三十六天,他们就会对你忠心耿耿惟命是从。但是你给他们下药,却不能让他们知道了。这巫药威力极大,但是在彻底控制那人之前,也很容易被化解的。”夏颉叮嘱道:“秘密的下药,只要服用了三十六天,他们就对你死心塌地。”

    赤椋用力的点点头,将药瓶揣进怀里,好奇的问夏颉道:“大兄,你要我找这么一批人干什么?”

    “唔,跟踪盯梢,打探消息,外带铲除一些应该铲除的人。”夏颉阴冷的朝赤椋笑了几声:“你不觉得,我们到了中部领,虽然在军力上可以将整个中部领变成废墟,实际上却是又聋又瞎,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么?”

    夏颉有些诡异的笑了起来:“你组织的这批人马,就称呼为‘大夏中部领特别勤务局’,负责从暗地里监听监视中部领的一切可疑的痕迹。唔,过几天,等你挑好了人手,我会写一份训练和管理这些人的纲要出来,你照着纲要上的条款用心操作就是。”

    “特别勤务局?”赤椋傻眼了,这是什么古怪的称呼啊?他看着夏颉,觉得夏颉很有点莫测高深的味道了。

    夏颉在心里暗笑,他已经决定,将前世特勤局的组织纲要和特工训练守则默写出来,让赤椋去操作了。以赤椋挑选出来的那些精锐巫武和巫士的身手,大夏的这个特勤局,应该比他前世服役的那个特勤局,来得更加强大罢?

    一夜的狂乱,随后是连续十几日的宁静。赤椋挑选了一批精干的人手出来,那控制人心的巫药也在秘密的让这些人服用。在夏颉的命令调整下,中部领的夏军收拢了军力,做好了防范措施,中部领突然变得风平浪静,却有一种让人心悸的气息在隐隐的蔓延。

    数日后,满脸青白色元气亏耗了许多的水元子仓皇的逃到了中部领。被抓去黎巫殿不断的召唤先天轻灵之水灌溉无数灵草灵药的他,连续苦干了这么多天,差点没晕倒过去。最后旒歆好容易大发慈悲的打发他出来休憩一段时间,心有余悸的水元子立刻跑到了夏颉这里。夏颉身边顿时多了一个勉强算得上是高手的人物,能用的人又多了一个。

    就在夏颉他们在暗地里秘密查探一些事情的时候,安邑城中,已经暗流涌动。

    刑天家深处某栋大殿内,一缕尺许宽幽光自天花板落下,刑天厄佝偻着个身体,跪伏在那一缕幽光中。

    他前方十丈处是一堵漆黑的墙壁,墙壁上镶嵌着一座巨大的黑玉雕像,那是一尊没有了头颅,手持巨斧和大盾的魔神雕像。雕像栩栩如生,就连脖子断裂处的骨骼和经脉乃至肌肉纹理都雕刻得好似生人。那雕像的左侧墙壁上,雕满了拳头大小的巫文,讲述着刑天家的先祖,以一人之力独战十万天兵的魔神刑天的一生。(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刑天厄跪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念诵着晦涩难懂的咒文。他的声音有如金石碰击,极富穿透力。黑漆漆的大殿内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震得天花板上一蓬蓬灰尘‘簌簌’落下。渐渐的,大殿内有一股让人不安的力量在飘荡。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小厄,何事?”

    刑天厄朝前俯下身体,额头在地面上碰了一下,幽沉的说道:“大事。本家友客夏颉连同本家这一代精选而出受本家全力栽培的六位子弟,在外受袭。似乎,有人要和我刑天氏为难。”

    “何人?”那声音中蕴含了一丝怒气。

    “不知。”刑天厄将夏颉在中部领遇到的事情一一述说了一遍,随后解释道:“本家控制的数支军队在和海人一战中受到重创,如今御龙军、翔龙军、齑犼军、暴熊军等几军正在补充军力,年余之内,无力出动。本家剩余几支军队已经开赴东疆,威逼东夷。”

    “你那兄弟几个,还有十三他们?”那声音很清幽的问了一句,大殿内地板上的灰尘突然无风自动,在地上卷起了一条条纹路。

    “殁、铘、殂、阏四兄弟赶去南疆,勒令蛮王盘庚履行和我大夏结成的许诺。十三领军去了东疆,族中其他人不能轻离安邑。”刑天厄无奈的说道:“为本家计,厄联手当今大王软禁九大天候,夺回了九大天候手中大权,其党羽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故而,安邑城内,必须有本家精锐镇守。”

    “胡闹!九大天候手中的权力,也是可以轻易动的么?当今的大王,给了你什么好处?”那声音中充满了惊奇。

    “呵呵。”刑天厄不无得意的笑了几声:“大王以他魂魄发下血誓,下一代大王将是他和本家刑天华蓥之子。若非如此,本家起初就不会全力支持他登上王位,又怎会帮他对付九大天候?”

    “哦?如此说来,倒也不亏。”那声音‘呵呵’的冷笑了几声:“只是,对付九大天候,实在是太冒昧了。那叫做夏颉的小娃娃受到刺杀,怕是也和此事有关罢?奇怪,一个小小的蛮子,你怎会让他做了本家的执事?甚至还将中部领的大权给了他?而不是本家的子弟?”

    刑天厄笑了几声:“那夏颉是当代隐巫太弈之义子,注定是下任星宗之主。他另有一位师尊,修为深不可测。”刑天厄将夏颉的身份来历,又详细的解释了一遍。

    “这样么?”那声音笑了起来:“你做得很好。”顿了顿,这声音又问道:“那么,你这次准备如何应付?”

    刑天厄微笑道:“刑天狴、刑天犴,也该多多历练。他们留在安邑城,也不安全。故而,准备让他们领半支翔龙军,去中部领帮大风他们。”

    “没有高手坐镇哪!”那声音‘嘻嘻’的笑了几声。

    刑天厄急忙说道:“正是没有高手坐镇哩。那夏颉不知道用什么邪门法子控制了五百万蛮军,但是毕竟,您知道,那群蛮国的大巫虽然都很强,但是脑子都欠缺了些,杀人放火的事情做得极好,其他是一事无成。故而……”

    “不用说了,我们都是快死的人了,只是在这里苟延残喘。”另外有几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我们也没几年好活的啦。干脆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事。安排一下罢。”

    刑天厄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地面,他恭声道:“是,孩儿,去准备去了。”

    相柳家的府邸里,相柳翵同样在打理海人领地里的事情。

    一处积水潮湿的大殿里,一条粗有丈许的金纹大蟒懒洋洋的蜷缩在地上,相柳翵舒适的躺在这条大蟒头顶的交椅上,享受着身边四名赤裸少女的按摩、安抚。他懒散的张开嘴,一名少女小心翼翼的用嘴唇拈起一枚鲜红的果子,温柔的喂进了相柳翵的嘴里。相柳翵‘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大手在那少女的胸脯上捏了几下,吞下了那果实,懒洋洋的问道:“小子们,阿柔在东部领干得怎么样啊?”

    一名脸色发青,容貌秀丽有如处子,奈何皮肤下一条条好似蚯蚓般蠕动的肌肉让他的面目显得格外狰狞的青年上前了几步,满脸带笑的说道:“柔哥在东部领做得很不错。就这几天的功夫,他已经杀了三十七个国王、八十五个大公、一百九十九名大贵族,抄没了他们的全部家产,合计是两万七千车财宝,都已经运到了族地里。”

    又一名身材高大,嘴唇发黑,眼角有黑气冉冉升起的青年大声说道:“另外还有这些贵族家中的美貌处女一千四百五十九人,个个都是极品处女,也全部运到了安邑城。零头卖给西坊,每个都卖出了大价钱,剩下三百送进了王宫,大王很是欢喜,还有七百人,也分给了家中的各位长老和一干兄弟。”

    “嗯,收获不错!”相柳翵得意洋洋的说道:“东部领虽然穷了点,但是数千年的积蓄,也是有些好货色的。可惜,可惜,若是落入我们相柳家手中的是西部领或者王令……啧啧。可惜啊,那群人不会让我们相柳家得到太多便宜的,不过这点收获也足够了。叫小柔下手再狠一点,那些刁蛮百姓,你不狠狠的杀他家的人,是不会把全部的家产都献出来的。”

    大殿内的几个年轻人同时应道:“喏!”

    吧嗒了一下嘴巴,抓着一名少女腰肢将她拉倒在自己身上,相柳翵‘嘿嘿’笑了起来:“你们去东部领帮阿柔一把。带上本家的蚺军去。唔,刑天家的那几个小子吃了暗亏,你们要当心了,可不要同样吃亏上当。有机会,给他夏颉、刑天大风找点麻烦,反正如今海人被打得亡了国,再也无力闹出什么大事来,你们好好的去消遣消遣罢!”

    几个年轻人躬身领命,看到相柳翵不再说话,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身边的少女身上,顿时一个个乖乖的退出了大殿。

    几乎是同样的事情在各个巫家的宅院密室中发生,只是,各大巫家的家主分派的命令有所不同罢了。

    是日深夜,一架马车从安邑王宫内行了出来,赶车的是一名身穿血衣的血巫卫,街上无人敢拦这车,大车直接往巫山的方向去了。

    马车的帘子突然挑起,磐华探出头来,回头呆呆的看了一阵安邑城的方向,一张脸变得无比的狰狞和怨毒。

    “夏颉……你等着!”

    巫山入口处,一条飘忽不定好似春日水波的白色身影迎上了这架马车,将用一缕轻纱蒙住了面孔的磐华迎进了巫山。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奈

    第一百六十九章无奈

    黎巫殿,药山。

    浓郁得好似牛奶的白色雾气自最高处山顶上的湖泊里蒸腾开来,顺着一层层的梯田药铺向下扩散。雾气中偶尔闪过一缕缕青色灵光,水汽中蕴含的灵气,比起夏颉第一次来药山时,起码浓郁了百倍不止。那一道道或粗或细的瀑布中也偶尔有几丝青色的水光滚动,水流碰击在山石上,化为一滴滴的水珠喷射出老远,挂在那些药草的枝叶上,摇曳生光。

    旒歆端端正正的坐在半山腰一处药圃一块儿白色的石板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数丈远处一块高有丈许近乎透明的青色美玉。这块玉石的品质高到了极点,整块玉石几乎都液化了,玉石的根部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玉髓玉花,一缕缕青色的灵气自那些玉髓玉花上喷射出来,习习的香气传出了老远。玉石的顶部长着一株通体火红色分成八杈有如鹿角的灵草,灵草数尺长的根茎深深的插进了玉石,隔着那几乎透明的玉石,可以看到那些发丝一般细的根茎上生满了拳头大小玉黄色的果实。

    “唔,等这株‘天青玉食’成熟还有七天。采摘了它的果实后炼制‘阴神丹’需要十八天时间。”旒歆无聊的扳着略带着一点儿青色,好似用极品青玉雕成的手指,有气无力的打着呵欠,在心里慢慢的盘算道:“还有一个月啊,就能去夏颉那里了。唉~~~,在黎巫殿可真是无聊呀,成天除了炼制巫药,还能有什么事情呢?若非‘阴神丹’只有我能炼制,我早就去中部领了。”

    很不斯文的张大小嘴大大的打了个呵欠,旒歆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的叹息道:“那水元子身为先天水灵,也算是精怪中的一种。欺负了他这么久,药山内的水灵气的质地起码上了两个层次。唉,如果不是他和夏颉认识,真想永久的禁锢了他,将他布置成巫阵的阵眼,岂不是药山里的水汽就永远都是这么灵效逼人了么?他为什么要和夏颉认识呢?真是头疼啊!”

    愤愤的从身边一株开着淡雅的小白花的灵药上摘下了两个鸡蛋大小的果子,旒歆随意用袖子擦了擦果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她好似偷粮食的老鼠一样朝四周看了看,缩头缩脑的自我安慰的笑了起来:“呵呵呵呵,我现在是黎巫啊,偷吃几个药果有什么大不了的?青鸧他们也不会老逮着我吧?唔,我是黎巫啊,想吃多少药果,谁还敢多说话不成?”

    心安理得的将两颗清甜可口的药果飞快的吃了个干净,旒歆得意的拍了拍小手,脸蛋皱了皱,‘嘻嘻’轻笑道:“好吃!果然还是‘甘蓝果’最好吃。唉,夏颉在干什么?唔,给他配制了那么多的巫药,那五百万蛮军,想必是已经完全掌握在他手中了罢?”

    歪着脑袋,傻乎乎的盯着那块玉石呆呆的看了一阵,旒歆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傻乎乎的笑容,随后连忙端正了面孔,摆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来。她沙哑着嗓音喝道:“刑天辅公,你怎么来了?嗯,我们黎巫殿可不欢迎外人随意进出药山!丢了一个果子,可都是要百倍赔偿的。”

    一边说,旒歆一边有点心虚的朝身边那株‘甘蓝果’瞥了一眼,随后摆出了黎巫的派头,大模大样的盯住了远远走过来的刑天厄。

    刑天厄远远的朝旒歆行了一礼,满脸是笑的说道:“黎巫尊说笑了。”刑天厄心里犯嘀咕:“我又没犯馋痨,谁敢来你黎巫殿的药山偷果子吃啊?不认识这些古怪的果子,吃一个还害怕当场丧命。天下能毒死九鼎大巫的奇怪药草,可是多了去了。”

    干笑了几声,刑天厄讲出了自己今天的来意:“黎巫尊,本公收到了一些来自中部领的军情。”

    “哦?中部领的?那,岂不就是夏颉做总督的那个海人领地么?”旒歆眉头一挑,轻描淡写的说道:“有什么变故么?”她摆出了一副漫不经心根本不把这事情放在心头的模样,可是一对耳朵却已经竖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刑天厄。

    刑天厄好似没看出旒歆突然变得紧张兮兮的,他一脸严肃的说道:“是,极大的变故。海人余孽逆袭中部领,夏颉总督府所在的伊枫丹露城损失惨重。夏颉、刑天大风、赤椋三人被刺客刺杀,三人都身受重伤,好容易才从刺客手中逃脱。”

    “什么?”旒歆的声音猛的拔出了一个尖尖的调子,她怒声喝道:“夏颉虽然巫力全废,却也另有独特的修炼法门,自保之力不在鼎巫之下。刑天大风、赤椋两人的巫力更是被隐巫尊强行提升到了六鼎水准。夏颉身边更有数万蛮国精锐武士,最强者甚至到了九鼎巅峰的水准,谁能刺杀得了他们?嗯?海人的余孽么?怎生可能?他们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刑天厄面色阴沉下来,他阴狠的说道:“刺杀夏颉的,不是海人,是我们大夏的巫!”

    旒歆眼里闪过一抹愤怒的火光,她死死的盯着刑天厄。刑天厄冷笑道:“刺杀夏颉的,有一白衣女子,实力极其强悍。是水属性的巫力,施展的巫武技能应该是力巫殿下水巫殿的秘传绝技‘共工三杀’。若非夏颉的师兄及时赶到,怕是夏颉已经不幸呀!”

    “力巫殿!”旒歆的面色阴沉得厉害,她扭头看了看那块青色的美玉,嘴角慢慢的勾了起来:“有趣,力巫这几日正求我炼制一炉‘阴神丹’呢。抓鰕峡一战,他力巫殿损失惨重,要‘阴神丹’回复一些大巫的修为。哼哼!”

    刑天厄急忙说道:“黎巫尊说到点子上了。力巫尊是绝对不会和夏颉为难的,毕竟夏颉是太弈巫尊的义子,又和黎巫尊您……嘿嘿。”看到旒歆的面色突然紫胀了一片,刑天厄飞快的转过了话头:“只是,抓鰕峡一战,力巫殿损失惨重,想必力巫殿内有不少人对夏颉是心有不满的。如果有人在其中稍微的挑拨一两句,嘿嘿,怕是就有人会忍不住作出某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来。”

    “有人挑拨?谁会挑拨夏颉和力巫殿的关系?”旒歆眯起了眼睛,两团象征着死亡和危险的青色鬼火在旒歆眸子里熊熊燃烧,两道青色的幽光射出老远,笔直的照在了刑天厄的身上。旒歆冷冷的说道:“辅公既然今日来了黎巫殿,想必已经有了被你怀疑的人罢?”

    “这小丫头最近两年历练出来了啊?跟在夏颉那小家伙身边,他也有了长进哩,不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了。再锻炼两年,怕是她这个黎巫尊的头衔,就真正的名副其实了。妙哉,她和夏颉交好,夏颉和大风他们交好,岂不就是和我刑天家交好么?”刑天厄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和快意啊,他用力的点了点头,阴阴的说道:“可不是找到了在背后挑拨是非的人么?您说还能有谁呢?”

    皮球踢回给了旒歆,旒歆歪着脑袋皱起眉头苦苦的思索了一阵,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夏颉来到安邑城这么久,结下的仇人不多啊?相柳家?不会,黎巫殿先天克制他们的那些毒虫,他们绝对不敢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计算夏颉。而且相柳家交好的是化巫殿的人,也不会和力巫殿扯上关系。”她扳着手指仔细的琢磨了好一阵子,发现夏颉这两年结下的仇人根本没有几个,而和力巫殿唯一有关系的,只有一个人了。她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问刑天厄道:“莫非易昊知道了,是夏颉带人杀了他父亲中天候么?”

    “黎巫尊英明!”刑天厄挑起了大拇指赞叹道:“果然是猜到了点子上。除了易昊这个出身于力巫殿的,还能有谁会作出这种和海人余孽勾结的事情来?但是,易昊身后还有人呀!”

    “易昊身后还有人?”旒歆闭上了眼睛,突然冷笑了几声:“她,出关了?唔,没有一点感应呢,就以她那点实力,呵呵呵呵!”

    不屑的笑了几声,旒歆突然化为一道青光冲天而起,直接撕裂了药山的空间禁制,笔直的朝西方飞去。一缕清冷的声音在药山上空回荡:“青鸧,告诉力巫,‘阴神丹’没啦,让他找易昊去要罢!辅公大人,一些人和海人余孽勾结的事情,就有劳你去向大王回禀了。”

    一脸皱纹拼命相互摩擦着,脸蛋上那层老皮不断颤抖的青鸧从一片药田里直起腰来,他尖叫道:“旒歆啊~~~就算不炼‘阴神丹’,你还有三炉巫药需要你亲自坐镇哪?咱们的修为不够啊?唉,跑得可真快,真是,夏颉那小子,可把她魂儿都勾走啦!”

    但是,旒歆所化的那道青光,在飞出巫山不到一里路,却又立刻折回了黎巫殿。过了大概一盏茶时间,这才有数十道青光同时离开。

    不一会儿,一名黎巫殿的大巫跌跌撞撞的跑到了青鸧身边,凑到青鸧的耳朵边低声的嘀咕了几句。

    青鸧呆了呆,慢慢的张大嘴巴,无比惊愕的他好容易才喘出了一口气,气恼的瞪了刑天厄一眼,威吓性的挥动了一下手上那柄用来收割药草的弯刀。

    只是,青鸧的脸上,除了恼怒,还有着深深的无奈。对于旒歆,他还能说什么呢?唉,辛苦一点,自己三个老不死的祭巫联手炼制那几炉巫药罢。至于说‘阴神丹’,既然旒歆说了不会给力巫殿了,就让力巫尊自己伤脑筋去!只是,始作俑者啊,青鸧再次朝着刑天厄挥了下弯刀。“旒歆,你把那一伙杀人狂带走,你是黎巫啊,有这个权力。可是,你怎么能把青殜带出去呢?麻烦大了啊!”

    刑天厄装作自己没看到青鸧那愤怒的面孔,他‘呵呵’干笑了几声,拍拍屁股就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盘算道:“刑天狴、刑天犴要赶紧派去中部领。唉,大风他们实力太薄弱了,这是我有欠考虑了。唔,把那事情回禀给大王?唔,不好开口啊!毕竟,那个人,啧啧,可不好对付哩。易昊这该死的小杂种,当时杀了他父亲,就该连他一手掐死!妈的,失策了!”

    愤怒的在心里骂了几句粗话,刑天厄直起了腰身,恢复了一名大夏的辅公所应有的风范和威严,龙行虎步的出了黎巫殿,领了一干随从,顺着那高高的台阶,爬向了最高处的天巫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甚至在路过力巫殿的时候,还朝力巫殿一侧偏殿内朝他探头探脑的几个年轻的大巫龇牙咧嘴的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刑天厄满意的看着那几个年轻的大巫飞快的跑回了力巫殿,于是,他更加气劲的爬起了那高高的台阶,眼珠子乱转的他,又开始了盘算。

    大夏王宫。

    身穿黑袍,腰扎玉带的履癸步履匆匆的绕过一处处气势宏伟的宫殿。路上无数的巫卫、宫女、内侍朝他跪拜行礼,却都被他忽视了过去。一路急行绕过了数十座宫殿,穿越了十几层强大的空间禁制,履癸终于到了一处繁花似锦,密密麻麻的花朵在地上绽放,好似给大地铺了一层花地毯的美妙所在。

    这里的天瓦蓝瓦蓝,这里水碧绿透底,和缓的小丘陵温柔得有如情人的眼波,从天的这一头一直延伸向天的另外一头。花丛、树林中,几座精致的宫廷楼阁点缀其中,花草、湖泊、丘陵、楼阁,组成了一个完美和谐的整体。

    空气中飘荡着花香,飘荡着粉腻的薰香,以及女孩身体上特有的肉香。浓烈的香气,差点没把闯进这一个独立的小空间的履癸冲翻了跟头。

    百多名赤裸着身体的少女披散着长发,在一处疏朗的菩提林中相互追逐嬉戏。这些少女中有的头扎小辫,身体纤柔细致,分明是来自胡羯的美人;有的体形矫健,腹部有着隐约可见的肌肉,两条长腿更是笔挺有力,这是来自于东夷的佳人;有的动作豪放大方,背后用各色染料刺了各种斑驳的花纹图案,这是南方蛮国进献的佳丽;还有的彩发飘舞,各色眼眸流转出楚楚的秋波,这是被掳掠而来的海人女奴。

    轻歌曼舞,妙处隐约可见,这些少女好似忘记了一切,只知道在这一处仙境般的世界尽情的享受着相互间的乐趣。(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有几名少女扭动着身躯,相互吮吸着对方灵活的香舌,身体相互摩擦着,相互的抚摸着。有得干脆已经躺在了那上好的羊毛毡子般细软的草地花丛中,长腿相互绞缠扭动,玩出了假凤虚凰的勾当。呻吟声,喘息声,红唇相互分开发出的‘波波’声,让履癸一阵的心烦意乱,两只眼睛里几乎能滴出血来。正是年轻血气旺盛的履癸哪里能抵挡这种诱惑,他猛的停下了脚步,恨不得就抓住这些美丽的少女,狠狠的压在地上让他一逞帝王的雄风。

    只是,远处一处小湖边竹楼里传来的缥缈的箫声,让履癸明智的打消了这个主意。

    愤恨的在几名少女那高耸的胸脯上剜了几眼,履癸快步走向了那处竹楼。一路上,越来越多的赤裸着身体的少女在相互追逐嬉戏,有更多的人在花丛中、树林里乃至各处宫殿楼阁的台阶上、回廊中作那种风流勾当。她们也不畏惧身披王袍的履癸,而是大胆的朝履癸投以火辣辣的媚眼,故意的捧起自己身上的高耸,向履癸抖动出一片的乳波臀浪。

    履癸的眼神益发的阴冷了。他快速的走到那处竹楼边,登上了用紫金色不过小拇指粗的竹杆编成的竹梯,随着细微的‘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到了竹楼二楼回廊上。

    冷笑了几声,履癸推开了回廊上唯一的一扇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刑天华蓥的怒斥声传来:“该死的,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现在进来的?”

    随着华蓥的呵斥,一道半弧形的漆黑气劲笔直的劈向了履癸。这股气劲阴冷袭人,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气息。虽然气劲本身并不强大,但是那能量的本质,却是纯粹的为了毁灭而生的消泯一切的力量。

    雷光闪过,履癸双掌间雷霆轰鸣,一举轰碎了这道黑色的气劲。他冷笑道:“我的王后,你的修为实在是进步快得很。没想到你居然也突破了六鼎的实力。只是,你从化巫殿学来的这些巫武之技,在本王面前,可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

    赤裸着身躯和青月纠缠在一张竹席上,刑天华蓥愤怒的抬起了她闷在青月胸前的头,指着履癸喝道:“那又怎样?我说过了,王庭的前廷由你管,后廷是我的。你今日跑来做什么?”

    披头散发的青月有点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身躯,右手五指紧张的握紧,掌心那支圆润剔透的紫玉箫微微的颤抖着,显然她很是紧张。

    履癸阴沉着脸蛋走进了这间陈设精致却显得无比繁琐细碎的竹屋,他冷冷的扫了一眼青月赤裸的身躯,冷笑道:“青月,你是先王的妃子。”

    青月没吭声,她拉过身边一件长袍,盖在了自己的娇躯上。刑天华蓥却是满不在乎的斜*在青月的怀里,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青玉的肌肤,讥嘲的撇起了红唇:“哦?那,大王,你还不快点向青月叩拜,叫一声母妃?”

    “大胆!”履癸气得浑身直哆嗦,他身上冒出了一层幽蓝色的电光,电光好似一块光滑的琉璃覆盖了他的身躯,屋内那些细碎的陈设在那一瞬间化为粉碎,一种雷霆过后空气中特有的臭味在屋内弥漫。履癸恶狠狠的看着青月,冷笑道:“青月,你的运气很好,先王死时,你居然不在安邑城内。不过,你的运气不见得一直好下去。先王在陵墓中寂寞得很,本王准备挑选一千宫人殉葬!”

    “你敢么?”旒歆探过头去,故意用力的和青月深吻了足足半刻钟。她满足的将自己的红舌从青月嘴唇中退了出来,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嘴角拖起来的那条晶亮的涎水,得意洋洋的抖动着高耸的玉乳,笑着对履癸说道:“你敢么?你登上王位,是依*我刑天家的帮助。甚至你当年做王子的时候,你圈养那些逾规的私军,也都是我刑天华蓥的私房钱,才让你养了这么多的死士。”

    刑天华蓥站起身来,完美的娇躯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得意的向履癸说道:“你敢让青月殉葬试试?别忘了,你登上王位后发下的血誓是什么?只有我刑天华蓥的儿子才能接掌王位。嘻嘻,你可别忘了这个血誓哦?一旦誓言不能履行,你是要彻底化为飞灰的哩!”

    “贱人!你欺我太甚!”履癸愤怒的一掌轰在了刑天华蓥的胸口。

    一团雷光闪过,刑天华蓥惨叫一声,胸口出现了漆黑的一片焦糊的掌印,她喷出一口带着刺目电光的鲜血,指着履癸尖叫道:“你敢伤我?”

    履癸愤怒的咆哮道:“我是大夏的王!就算化为飞灰,我也要教训你这个贱人!你有刑天氏做后台么?你这蠢货,你这蠢得比牲口还不如的蠢女人,你刚刚在朝堂上恶了刑天辅公,你自己还不知道罢?哈哈哈哈,你和磐华这个蠢女人一起计算夏颉,可知道早就断了刑天家对你的支持?”履癸狠狠的一脚踹在了刑天华蓥的小腹上,将她远远的踢飞了出去。

    动作有如雷霆的履癸伸手抓住了青月的头发,将她从竹席上拖了下来,用力的惯在了地上。履癸身上的衣物在一阵刺目的雷光中化为飞灰,他狞笑着朝大声尖叫的青月扑了上去。身体狠狠的一挫,履癸野蛮的进入了青月的身体,嘴里发出了得意洋洋的狂笑:“刑天华蓥!你可真蠢!你不过是刑天家和我履癸联手的工具,你真还把自己当作一个人物了?”

    “本王忍不住啦!你嫁给本王这么久,本王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上!哈哈哈,那本王就不碰你,本王专门碰你身边的女人!”疯狂的对身下疼得尖声惨叫的青月发动连续的冲击,履癸赤红着双目,近乎疯狂的叫道:“爽,爽,爽!过瘾啊!青月,你这贱货,你居然还是处子!哈哈哈哈,你用什么手段瞒过了我那死鬼父王?嗯?有趣,有趣啊!”

    刑天华蓥愤怒欲狂的扑向了履癸,她身上冒出了浓浓的黑色雾气,细嫩的拳脚雨点一样的轰向了履癸。可是履癸得到王庭独特的传承仪式后,巫力修为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牺牲数千名大巫汇聚全部的巫力注入给履癸,若是履癸还会被刑天华蓥这点刚刚突破六鼎巫力的拳脚打伤,那真正就是笑话了。

    刑天华蓥尖叫着,眼角流淌下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你这畜生,脏男人,臭男人,放开青月,你放开青月!”

    眼看自己的拳脚无法对履癸产生哪怕任何一点儿上海,刑天华蓥尖叫一声,身体猛的退后丈许,双眸中喷出黑色鬼火的刑天华蓥双手合了一个巫印,大声的念诵了几声咒语,一团黑色的火焰自她心口喷了出来。刑天华蓥一声厉啸,手往那团黑色火焰一招,一根用数十颗拇指大小的人骷髅连成的成金字塔形的古怪巫器自那火焰中被她抽了出来。

    恶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喷出了一团精血在那巫器上,刑天华蓥狞笑道:“履癸,你敢破坏我们只见的协议,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一声极其尖锐的异响自那巫器中传来,那巫器突然解体,数十颗拇指大小的人头骷髅分散开来,化为一蓬蓬大有数丈方圆的黑色光影,张开了大嘴喷出一团团黑色的寒冷气劲,猛的咬向了履癸。刑天华蓥狞笑道:“大蛊髅灭魂印!履癸,是你逼我的!”

    履癸惊呼一声,猛的自青月体内拔出了自己的凶器,体外冒出一层厚有尺许的深兰色电芒,双臂连震,将一团团人头大小深紫色的雷球朝四方八方乱轰了出去。他怒斥道:“华蓥,你无可救药了!你敢对本王下杀手?你,你,气煞我也!”

    一声巨响,三人所在的竹楼化为灰烬,一团团电光朝四面八方胡乱的扫过,大片大片的花丛、树林、宫殿楼阁在明亮的雷光中化为灰烬。无数美貌少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那电光中被蒸发成一缕缕黑色的青烟飘散。

    大巫之间的决斗,一旦动手,就凶狠惨厉不分生死不会罢休。巫法狠毒,发作猛烈,一旦占据先手,就拥有了极大的优势。刑天华蓥直接施展出她身上最强的一件巫器,发动了她最狠毒最凶险的巫咒,打了履癸一个措手不及,哪怕是履癸的修为比刑天华蓥高了千万亿倍,一时间也被那巫器打伤,七窍中喷出了古怪的好似清水一般的血液――他的精元精气,被那些扩大成黑色虚影的骷髅吸走了大半!

    气极败坏的履癸顾不得好歹,他一声厉啸,大夏龙雀刀透体飞出,一道金红色刀光笼罩了整个天地!

    一声巨响,平地里一朵粗有里许的蘑菇云腾腾的升起,刑天华蓥的这个用巫法制造出的独立小空间被一刀击碎,刑天华蓥搜集而来的美貌少女尽成了刀下的冤魂。那件诡异的巫器惨叫着被劈成了原形,数十颗带着大大小小裂痕的小骷髅恢复了原形,重新聚合成了金字塔形的本体。

    只是,大夏龙雀刀乃大夏朝立国时流传下来的上古神器,威力绝伦,岂是刑天华蓥的这件巫器所能轻松消受的?那件巫器颤抖着飞回刑天华蓥的手中不过两个呼吸的时间,突然通体炸开,变成了一团扭曲的黑烟,发出了尖锐的惨嚎飞散。

    呆呆站在原地的刑天华蓥慢慢的抬起头来,她指着履癸阴沉的吼道:“履癸,你等着瞧!”

    ‘噗哧’一声,刑天华蓥胸口出现了一道尺许长的刀痕,刀痕深有寸许,却偏过了她致命的要害。刑天华蓥却也狠辣,她咬着牙用手捂住了那条刀痕,一缕缕黑烟自刀痕中冒出,那片娇嫩细白的肌肤迅速的枯萎干瘪下去,她竟然透支了一部分自身的生命力,逼出了大夏龙雀刀那锋利无匹的刀气,将那伤口愈合。

    履癸悬浮在空中,双目中射出数丈长的电光,通体电芒缠绕的他威风凛凛有如天神。他沉声喝道:“刑天华蓥,你私纵磐华的事情,本王可以不和你计较。你作出的那些事情,本王甚至可以帮你全部掩饰下来。只要你乖乖的做本王的王后,一切都好说。”

    刑天华蓥沉默了片刻,突然间艳如春花般绽放开了迷人的微笑。她朝履癸笑道:“大王~~~,原来,您还是很在乎那个血誓啊?若是我不和您同床共枕,不生下一个孩儿继承你的王位,不仅仅刑天家对您的支持要减弱许多,怕是您那个血誓,就要过不去那一关罢?”

    “唉,您这个大王,可真是憋屈呀!说起来好听,您收服了九大天候,让您的权威凌驾九州。实则上,谁知道您的权威是用什么交换来的呢?登上王位,是*了我们刑天家的军队支持;收服九大天候,更是依*了我们刑天、相柳、申公、防风四大巫家!嘻嘻,您发下毒誓,日后每一代王后人选都要从四大巫家中选出,也只有四大巫家的王后生下的孩儿才能继承王位!您可真是付出了不少哩!”

    扭动着纤细有力的腰肢,刑天华蓥流露出万千的风情。只可惜她胸口那一片枯萎干瘪的肌肤,却是如此的狰狞可怕,让她的风情直接变得有点让人恶心了。履癸皱着眉头悬浮在空中,手上大夏龙雀刀朝前指了指,却又无奈的收了回去。他无奈的盯着刑天华蓥低声说道:“给本王生下一个孩儿,本王再不管你!你也别忘了,若是没有了你身后的刑天家的支持,你不过是一个女人!”

    刑天华蓥身体哆嗦了一下,脸上闪过一片怨毒的神色。她阴沉的看着履癸,思忖了好一阵子,这才狞笑道:“好,好,好,我就当作被牲口日弄了一次。我这辈子,总是逃不过你们这帮臭男人的手。原本以为当了大夏的王后,我能消遥自在,谁知道,还是得被你们当一个生孩子的工具来利用!”

    长吸了一口气,刑天华蓥仰天就倒。她撇开了两条大腿,成大字形倒在了地上,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履癸,你还不快点压上来?早点做事了早点完事。看在我们以前的交情的份上,你就快点做完罢。”

    履癸气得脸色发青,他恶狠狠的盯着倒在地上的刑天华蓥,突然大吼一声朝下扑了过去。

    倒在一旁,下体鲜血淋漓的青月突然声嘶力竭的叫嚷起来:“放开华蓥,放开华蓥!我让你继续弄我,我给你生孩子!”她的哭喊声凄厉无比,好似杜鹃啼血,又有如万年女鬼的惨嚎,让这宫廷里突然凭空多了一份鬼气。

    履癸疯狂的耸动着身体,他大声狂笑道:“蠢货!你青月能和刑天华蓥比么?就算这刑天华蓥是头畜生,她生下来的孩子也要变成我们大夏的王哩!哈哈哈哈哈!我履癸,是大夏的王啊!我履癸,才是大夏的王!”履癸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好似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一般,嘴里发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喊杀声:“杀,杀,杀,杀,杀,杀,杀……”

    疯狂的男人,僵硬有如尸体的王后,以及在一旁哭喊嚎叫的疯女子,大夏王宫,变得有如地狱。

    一条身穿白袍,白纱蒙面的高挑女子,正迈着悠闲的,飘忽不定好似水波一样软绵绵的步伐,走进了大夏王宫。

    她腰间佩戴着一枚黑色的玉牌,这枚玉牌足以让沿途的那些军士和巫卫躬身给她让开通路。

    女子嘴里哼着轻松的小调,慢条斯理的走到了矗立着九鼎的广场上。

    她看着那在阳光下反射出淡青色光芒的九鼎,突然幽幽的叹息起来:“九鼎,国器。可惜,为甚大夏不能让女子接掌王位?否则,怎容得履癸那厮得手?”

    轻轻的拍了拍一尊九鼎的鼎足,这女子无奈的摇头道:“盘罟死了,衮死了,舙,也死了……剩下的都是一帮蠢货。我,也只能帮这些蠢货了罢?”

    很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女子抬头眺望了一眼在王宫深处冉冉冒起的那团黑红色的蘑菇云,冷笑了几声后,急转身,飘然而去。

第一百七十章 羽翼初丰

    伊枫丹露城边,中部领最大的淡水湖泊‘天蓝水晶湖’上,一片片三角形白帆在轻风中颤抖,带着一条条小小的看起来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的渔船轻盈的划过。湖水澄清,一道道尾迹慢慢的扩散,湖面上的水鸟被水痕惊动,惊惶的拍打着白色的翅膀,拖着沉重累赘的肚皮艰难的飞上了天空。湖面上回荡着渔人的歌谣,和那鸟儿的惊叫声一起飘得老远、老远。

    一艘很小的,不过七八尺长的轻木舟飘荡在离伊枫丹露的防护堤大概两里多远的湖面上。两名身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服,头发也揉得凌乱不堪的男子蹲在船板上,手上的木桨有一下没一下的胡乱的划开水面,推动着小船朝更远处慢慢的飘过去。

    偶尔一艘渔船经过他们附近,就有一个男子手忙脚乱的拎起一大团乱糟糟的渔网,胡乱的丢进湖里。那绞成一团的渔网好似铅球一样沉甸甸的砸进水面,溅起老高的浪花,不要说鱼儿,就算是下面有一头怪兽,都要被他如此‘精妙’的撒网技术给惊走了。不过,这两名男子的注意力明显没放在打鱼这份工作上,只待附近的渔船飘过去,他们又会蹲进船舱里,叽叽咕咕的小心争论起来。

    岸边一栋赤红色的尖顶小楼里,夏颉蹲在阁楼的小天窗后面,指着那艘渔船讥嘲的冷笑道:“看那两个脑袋坏掉的白痴。他们身上的皮肤比一般的娘们还要细嫩,看他们的指头白生生的一点儿茧皮都没有,他们像是干粗活的人么?”他转过头去,用力的拍了一下贼兮兮的蹲在他身后的赤椋,很严肃的告诫道:“我的那本‘特勤局工作手册’上记载的一些从细节分辨人职业的东西,你可要叫你手下的人都学好学透了。一个杀过人的好汉,和一个杀牲口的屠夫,身上虽然都有杀气,但是明眼人一眼都能分辨出来!”

    “特勤局的工作,就是要将中部领的风吹草动都给我盯住、盯死。你,明白?”夏颉很用力的盯着赤椋,森严的目光好似要把赤椋的脸剜出两个窟窿。

    赤椋用力的点了点头,他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大兄你放心,你那‘特……勤局工作手册’字字千金,我赤椋闻所未闻哩。若是有了那些宝贝,我还没办法把手下那群小子操练出来,你到时候拧下我的脑袋喂牲口就是。”

    眨巴了一下,赤椋有点迟疑的说道:“只是,那点剩下来的巫药,也只够我控制不到一万人啊?撒到整个中部领去,水花都没一个。”中部领有数百万里方圆,一万人撒下去,真是一碗绿豆倒进了大草原上,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夏颉气得脸蛋一哆嗦,狠狠的在赤椋的头顶上来了一下。他骂道:“混蛋,还说要你好好的学透哩。那一张‘特勤局外线人员发展总纲’,你看了没?用金钱、暴力、美人计等等手段威胁一切可能有用的人加入特勤局,成为我们的外线耳目,这不是说得明明白白的么?你手下有将近一万人,那么他们每个人再控制数百大小头目,这么多人,还不能监视一个‘小小’的中部领么?”

    蹲在这个有点霉味的小阁楼上,夏颉絮絮叨叨的将特勤局的一些发展计划和组织结构的常识给赤椋狠狠的灌输了一通。毕竟是精神力开发到了极限的大巫,赤椋的领悟力极高,一一的将夏颉说过的东西现场消化吸收,‘嘿嘿’的赔笑脸道:“大兄你有所不知,这几天,我哪里有功夫翻你写出来的那些东西呢?就一个刺心血配巫药,就弄得我差点没吊气了。”

    说道这里,赤椋很是诧异的看着夏颉问道:“大兄,我不过是刺了心血配上那些巫药控制了不到一万人,就差点耗尽精血而死。控制五百万人所需的心血,你没被抽成干尸,实在是厉害呀!厉害!”

    一旁懒洋洋的趴在阁楼角落里咀嚼着伊枫丹露特产水果,享受着白殷勤的帮他全身挠痒痒的玄武慢吞吞的抬起头来,他冷冷一笑,有点伤心的嘀咕道:“那是夏颉的心血么?一滴一点的都是我老龟的精血啊!他不过是将我的精血吸进体内用自身血脉转化了一遍而已。吃亏的,是我老龟哩!”

    赤椋默然无语,夏颉则是‘嘿嘿’的憨笑了几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道:“好了,不多说闲话了,先把那两个家伙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么,你最近一个月的主要任务就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给我盯死白露公国内的每一个贵族。我要知道他们每天的亵裤是什么颜色,以及他们每天吃了什么,以及每天的一言一行!”

    赤椋眼珠子一阵乱转,他有点抓狂和发晕的感觉,夏颉给他的任务难度太大了。想要知道那些贵族每天的亵裤是什么颜色?这好办啊,派几个鼎位巫武冲进人家大院里,扒光他就知道。但是不惊动任何人!这个难度太高了。

    夏颉得意的阴笑,前世特勤局的组织纲领,加上夏颉以前看‘历史资料’得来的对于‘古代’的锦衣卫等秘密特务组织的心得,提出这么点儿要求,实在是太容易完成了。要知道,如今赤椋的手下,是一批大巫啊,是一批强得足以排山倒海的大巫啊!在前世的实力划分中,这可都是一批SSS以上级别的超能力者!

    两名身穿粗布衣服的男子蹲在那小船上,正在轻声的嘀咕着一些有关于‘军火库’、‘重磅炸弹’、‘高浓缩能量块’之类的问题,他们的小船突然停止了飘动。两人呆了呆,本能的摇动木桨狠狠的划了几下水。但是他们木船附近的湖面变得粘稠一片好似稀粥一般,木桨划过水面,带起来的湖水是银白一片,都能拉出老长的粘稠的水丝。

    他们惊骇万分的看向了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湖面上起了淡淡的雾气,已经看不到远处的那些渔船。他们木船附近方圆十丈左右的湖水变成了银亮亮极其光滑的一片,好似一面巨大的镜子。两人尖叫了一声,同时跳起来,本能的朝湖面跳了下去。他们也是惊惶过头了,甚至忘记了敌人若是能够将湖水变得如此古怪,却又怎能容许他们轻易的离开?

    ‘咚、咚’两声闷响,两个可怜的家伙一头撞在了水面上。湖水已经变得比超级合金还要坚固百倍,他们那身法曼妙的跳水动作,只是让他们的脑门磕在了水面上,撞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血疙瘩而已。

    一团清水自湖面升起,慢慢的扭动着,变化出了水元子的本体。银发银眉的水元子猖狂的仰天长笑,笑得乐不可支,差点没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真蠢,真蠢,水爷爷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有人把脑袋往天一玄冰上撞的!哈哈哈,哈哈哈,你们可真蠢啊!”

    得意洋洋的在两个倒霉蛋的屁股上踹了几脚,依然有点面色发白的水元子拎起两人,‘哧溜’一声融入湖面,消失无踪。那一块凝结的湖面渐渐的解冻,湖面上的雾气也渐渐消散,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除了一艘木船上少了两个人,其他的都恢复了原样。

    夏颉占据的那栋贵族院落,宽敞的院子里布满了杀气腾腾的蛮军士兵。这些实力都在七鼎以上的高鼎位蛮人武士,眼里闪动着暴虐凶残的火焰,袒露出上身各种各样的野兽纹身,得意的发出狰狞的狂笑。

    大厅前的台阶前方,一张用各种兽骨搭起来的宝座上,同样赤裸着上身,袒露出胸前那个巨大的暴龙头的夏颉,同样在脸上崭露出蛮人那特有的带着点血腥味的笑纹。在受混沌天雷轰击转化为混沌之体的时候,夏颉的身体受到了全方位的改造,胸前那个同样用巫力刺出的暴龙头像,也混合了一点儿混沌之力,好似激光三维立体图一般,活灵活现,好似随时能从夏颉胸前扑出去吞噬前方的一切生灵。

    两个皮肤白皙,手臂和大腿都纤细得好似小姑娘般的中年男子被得意狂笑的水元子重重的惯在了院子地面上。院子四周的围墙上站着的蛮人战士同时吐出了一声冷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院落中的百多名七鼎以上的高级武士,则是狞笑着朝前踏上了几步,有意无意的摆动着自己手上还沾染着血迹和肉丝的沉重兵器,丑陋的脸抽搐着,露出了好比鬼怪的笑脸。

    数百名高鼎位的大巫同时凝神盯住一个人,那等压力几乎能够将金铁融出一个窟窿,又怎是这些寻常人所能抵挡的?

    两名中年男子哆嗦着蜷缩成了一团,背*背的挤在一起,惊恐、绝望的目光在夏颉一行人面前扫来扫去。

    轻轻的拍了拍自己那兽骨宝座的扶手――扶手是两颗长有利角两尺左右大小的山鬼骷髅――夏颉狞笑了一声:“孩儿们,把这两头肥羊的心肝给剖出来,好好的整点一副醒酒汤!啧啧,看他们长得白嫩嫩的,这心肝肯定是又脆又鲜!”

    很有点狗仗人势的白闻言一骨碌的从夏颉肩膀上跳了起来,连蹦带跳的跑向了两名中年男子。他绕着两个人跑了两圈,突然裂开嘴大吼了一声,嘴里白生生细密的锐齿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白的两爪猛的探出,在两人大腿上轻轻的划开了一条细细的、浅浅的血痕。(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但是,也足够了,鲜血喷出来,两人的心理防线立刻崩溃,他们瘫软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嚎叫起来:“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说,我说啊!”

    夏颉歪了歪脑袋,用力的拍了拍站在他身旁的赤椋,得意的笑道:“用他们心中最恐惧的东西去击溃他们的心理,是得到口供的最好方式。没必要每次都去给人严刑拷问,弄得血糊淋当的,还难得擦拭地板来着。”

    赤椋对夏颉近乎惊为天人,他连连点头,用崇敬和敬仰的目光狠狠的满足了一下夏颉的虚荣心。夏颉得意的‘咯咯’笑道:“他们这些中部领的普通百姓,被海人对我们的宣传早就在心中埋下了我们是野蛮人,我们吃人,我们吃小孩儿心肝的阴影。那么,我们就用这样的阴影来对付他们。他们不是说我们吃人么?我就要吃他的心肝,这足以吓坏普通的老百姓啦。”

    赤椋眨巴了一下眼睛,急忙问道:“可是大兄,若是有胆气壮的,硬是没有被吓坏呢?”

    夏颉瞥了他一眼,嘿嘿笑道:“那,就严刑拷打罢?不过,赤椋啊,我们是什么?我们是大巫啊!对付一些普通人,还要动用刑罚,你也太丢脸了罢?”夏颉跳起身来,走到那两名男子身前,随手抓过一个,双目中闪烁着土黄色的精光,紧紧的盯着那男子低沉的喝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身体一哆嗦,瞬间被夏颉那强得可怕的精神力所控制,迷迷糊糊的回答道:“我是丹利-丹维。亚特兰蒂斯王国地下抵抗军白露公国的二首领……”

    “嘎!”赤椋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他嘀咕着骂道:“迷魂法么?这么简单的法子,嘿,干嘛弄这么多玄虚?不过,能吓得这些人主动交待一切,的确比我们自己一条问题一条问题的问他们来得便宜啊?”

    水元子在悬浮在一旁,好似一团扭曲的果冻在院子里飘来飘去,他嘀嘀咕咕的说道:“不就是迷魂法么?有什么希罕的?我也会啊!我也会啊!天啊~~~水母啊~~~救命啊~~~”水元子突然发出了一声猫儿被砍了尾巴的惨叫,突然化为一道水光急速的冲天而起,大声惨叫着逃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惊愕的看了一眼水元子逃走的方向,夏颉扭头看向了院门,正好看到旒歆背着双手,哼着小调走了进来。旒歆的身后,则是将近一百名身穿墨绿色巫袍,脸上带着一点儿不正常的黑气,有着一种夏颉很熟悉的颠狂感的巫。

    而旒歆的身边,紧跟着她的是一名大概只有十二三岁,身体瘦弱好似一颗黄豆芽,细细的脖子好似支撑不住脖子,大脑袋左右乱晃的小姑娘。这小丫头死死的抓着旒歆背在身后的袖口,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她头发有点枯黄,面色也有点发青,瘦巴巴的小脸蛋上两颗骨碌碌乱转的大眼睛显得有点游离无力。这小丫头身上套了一件空空荡荡的黑色巫袍,胸口的徽章上……胸口的徽章上……

    夏颉的眼珠差点没弹出眼眶子,这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胸口的那一枚徽章上赫然有着九只大鼎,大鼎的附近缠绕着代表了黎巫殿的缕缕青藤,青藤上有三枚金色的叶片点缀其中,证明了她的实力水准――九鼎上品!

    这小丫头有点可怜巴巴的缩在旒歆的身后,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朝夏颉打量着,渐渐的,她薄薄的没有一点儿血色的嘴唇勾了起来。夏颉身上有一种和大巫们迥然不同的,让人安心舒心的气息,很显然这小丫头将夏颉初步的当成了一个可以接近的人。但是,她那怯生生的目光一旦转到了赤椋的身上,就立刻充满了戒心和某种说不出的,让夏颉不寒而栗的森严以及一点点恐惧的气息。

    一个有着自闭症的小丫头。而且,很可能,这小丫头还是一个偏执狂。从她胸前的徽章上更能看出,她是一个绝顶的天才。自闭症,偏执狂,加上天才,夏颉的脑浆子一阵的发痛。这样的人他前世碰到过几个,都是那种非常可怕的,可怕得让如今得夏颉想起来就浑身直哆嗦的人物――那可都是一群疯子,整个特勤局没人敢招惹的疯子。

    收回在那小丫头身上的目光,夏颉迎向了旒歆。他‘嘿嘿’的笑着:“水元子说你还要炼制好几炉丹药,怎么就跑来了?”

    旒歆吹了一个口水泡泡,没好气的说道:“给力巫殿炼制的丹药么?他力巫殿的人下手刺杀你,我若是还给他炼制丹药,我疯了不成?”她歪着脑袋冷哼道:“什么时候力巫尊跑来给我赔礼道歉,并且抓出那个刺杀你的人了,才有他力巫殿的巫药呢。哼哼,今年一滴药水都不会给他们,他们力巫殿的大巫都去哭罢。”

    看到夏颉走近,那小丫头飞快的缩到了旒歆身后,可怜巴巴的探出了小半个脑袋,一只大眼睛对着夏颉眨巴啊又眨巴了一阵,突然细声细气的问道:“你就是夏颉么?旒歆姐姐说你是个好人……你是好人么?”

    “嘿嘿!”夏颉蹲下了身子,歪着脑袋朝那小丫头挤眉弄眼的说道:“我夏颉当然是好人。你看,我身边的这小家伙叫做白,他也是好人哩。呃,我们都是好人,你不要这么害怕,好么?”

    白跳到了夏颉的肩膀上,朝那小姑娘同样挤眉弄眼的‘吱吱’笑了几声。

    小丫头的眼睛猛的一亮,出手如电如风,夏颉还没看清她的动作,巴掌大小的白已经被她一手抢进了怀里。小丫头狠狠的搂住了白,用力的掰开了白的嘴巴,‘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白貔貅,这身上的毛怎么变色了?旒歆姐姐,我给他吃几副药,好么?”

    旒歆面色一变,瞬间变得惨绿一片。她飞快的抓住了白的脑袋,硬是用力将白从那小丫头的怀里拔了出来,随手将白丢给了夏颉。旒歆干笑道:“青殜啊,白能吃你几副药啊?你要试药呢,以后就跟着夏颉!他身边多得是可以给你试药的人哩!”

    青殜的大眼睛里原本都冒出了两团水光,可怜兮兮的望着夏颉怀里的白,伸出手想要抓住白的样子。听到了旒歆的话,她这才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唔,是来刺杀夏颉的人,都可以给我试药么?”

    旒歆用力的点了点头,她咬着牙冷笑道:“来刺杀夏颉的人,还有他们的九族,都可以给你试药。”

    青殜眼里的水光立刻亮了,她眉开眼笑的‘嘻嘻’了几声,一对游离不定的眸子又转向了院子里的那些巫武,一个个牛高马大的巫武身体猛不丁的哆嗦了一下,在青殜那诡异的眼神下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深深的望了青殜一眼,夏颉招呼着旒歆、青殜进了住宅,在一间舒适的客厅里坐了下来,立刻有宅院里原本的侍女送上了茶点,随后面带惊惶、小心翼翼的低着头,好似小猫一般轻无声响的走了出去。旒歆懒散的伸了个懒腰,很舒服的躺在了一张长长的软榻上,抱着那用鸟绒填充的大枕头很是满足的哼哼道:“真舒服,比起巫殿的那些玉石枕头,舒服多了。”她的脸蛋用力的在那光滑的天鹅绒枕套上擦了擦。

    青殜则是兴高采烈的抓起桌上那些和大夏的点心有着完全不同的风味和形状的差点,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夏颉目瞪口呆的看着青殜将那足够两个成年人吃饱喝足的差点一扫而空,她那干瘪的小肚子,却还看不出一点儿变化。

    旒歆踢掉了脚上的袜子,两只白生生的带着点淡青色的小脚用力的踢飞了一个大枕头,微笑道:“夏颉,你这一座院子不错啊?我决定了,我就住在这里了!”她眉开眼笑的看着夏颉,大有一副你不答应,就立刻翻脸揍你的样子。

    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夏颉笑道:“唔,这院子也是我从别人手上接手的。”他懒得说这院子的原本主人被灭族了,自己才接收了这座院子。一个呢,他不想吓着身边这个有点古怪的青殜,另外一个呢,也不想让旒歆觉得自己太血腥了。虽然实则上旒歆的两手血腥,也许比他夏颉还多了几百倍。但是,这就是男人的心理啊!

    “嗯,嗯!”旒歆用力的点了点头,她扯下了头上的玉簪子,将长长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眯着眼睛笑道:“你好好的安排一下我带来的人罢。这些人,以后都送给你用了。他们可是黎巫殿最厉害的一批巫,青殜是他们的首领哩。”

    黎巫殿最厉害的一批巫?青殜是他们的首领?

    夏颉怔怔的看着青殜,看不出这个有点古怪、有点危险的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旒歆看到夏颉这傻乎乎的模样,不由得‘嗤嗤’一笑,翘着嘴角笑道:“黎巫殿主管大夏巫教一应巫药之事,黎巫殿下,又分许多分工的小殿堂。青殜他们,是这一代‘毒殿’中最厉害的大巫。”

    ‘毒殿’!听到这名字,夏颉的汗毛‘唰唰’的竖了起来。他还记得大夏和海人最后决战中,青鸧等几个老怪物用了几斤神尸膏,瞬间摧毁蛮国千万大军的事情。他再看向青殜的眼神,可就益发的古怪了。这发育不良的小姑娘,分明就是一颗移动的核弹头啊。

    旒歆扳着手指笑道:“我身为黎巫,专擅的特长是救治一类的巫法,炼制各种巫药。对于巫毒,只是稍有涉猎。”眯着眼睛扫了呆怔的夏颉一眼,旒歆轻笑道:“所有的巫毒法门,我知道,但是并没有刻意的钻研过,我毕竟是黎巫呀,总不能带着一身的毒气到处乱晃。”

    叹息了一声,旒歆拍了拍吃完了差点,乖乖的坐在她身边,好奇的左右张望客厅里一切和大夏的风格迥异的陈设的青殜,笑道:“青殜是青鸧的小孙女,我的小妹妹哩。她只修巫毒一门巫术。要说整个黎巫殿杀伤力最大的巫,不是我,是青殜哩。”

    青殜转过头来,朝夏颉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把注意力转向了窗外的风景。

    旒歆很大方的挥了挥手,对夏颉乐道:“以后青殜和她手下的那些人,就是你的属下了。唔,青殜胆子有点小,你不要让人吓唬到她,不然,最后被吓唬到的,一定会是他们自己啊。”旒歆不怀好意的笑了几声,抓过了夏颉身上的白,狠狠的用力揉捏起来。青殜也鬼头鬼脑的在旁边望着白,眼里闪烁着极其危险的光芒。

    出于白野兽的本能,他敏锐的直觉青殜这个小丫头是比旒歆危险一万倍的可怕存在。他‘吱吱’叫嚷着想要从青殜身边逃脱,可是旒歆捏着他的耳朵正在将他摆出一个个的鬼脸,他哪里逃脱得了?

    过得几日,赤椋的特勤局已经开始向中部领各地分派人手;夏颉也在旒歆的帮助下将那一伙毒殿的危险分子收服;水元子也小心翼翼的溜达回了夏颉身边。一时间,夏颉身边可用的人手多了起来。

    打探消息监视中部领的特勤局,神出鬼没有水的地方就能随意进出的水元子,一批杀伤力接近无限的毒殿恐怖分子,加上被巫药控制的五百万对自己死心塌地的蛮军巫武,夏颉的终于在大夏的天空下,有了自己的一份势力。

    当然,这份势力在某些人看来并不算什么,世上能够弹指间摧毁这股力量的恐怖存在起码有数百人,但是,毕竟这是一股属于夏颉掌握的力量,纯粹的属于他的力量。

    这一日,夏颉正在旒歆的陪同下,心惊胆战浑身发麻的‘观摩’青殜带着毒殿的一干可怕存在用抓来的海人党羽做实验,突然一封急报送到了他的面前――夏颉扶植的艾苇,领了在白露公国征召的数万征召军去恢复自己国土的艾苇,他们大军在东部领和中部领的交界处被人埋伏,全军覆没。艾苇因为身边有夏颉派出的大巫保护,仅以身免。

    袭击了艾苇这支军队的人,是相柳家的蚺军。

    夏颉还在思忖已经和他达成了承诺的相柳柔为什么会撕毁双方的协议,旒歆却勃然大怒!

    “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了结。夏颉,调动蛮军去向相柳柔讨一个交待。在大夏,若是人家欺负到了你的头上,你却没有一点反应,所有人都会立刻踏上你的头来!”震怒的旒歆愤然道:“青殜,准备你的巫毒,让相柳家的人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毒’!”

    正在用小刀解剖一具人体的青殜惊喜的抬起头来,双眸突然变得一片漆黑,缕缕黑烟好似活物,从她身上冉冉的升起。

    粘满了血迹的枯瘦脸蛋,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了一丝让夏颉心脏猛不丁缩成一团的微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可怕的小姑娘

    时间回到两天之前。率领数万名打着各色乱糟糟的旗号,穿着各色不同的老式金属铠甲,一个个形容倨傲的骑士,艾苇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到了东部领的边境。这些被夏颉强行调拨给艾苇的骑士,手上的武器从沉重的三头链枷,到长有三丈的骑士长枪,再到各种小型的火药武器,时代跨度极大,个人实力也是差距极大,更有些人对统帅艾苇大为不满。整个队伍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乱糟糟的好似一窝没有头的蟑螂,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发挥出多少战斗力。

    若非有夏颉派出保护艾苇的一批大巫坐镇,这些隶属于白露公国诸多贵族的私军护卫,早就造反干掉了艾苇等一干亚森王国的贵族。

    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打着一面双头黄金狮子旗的艾苇,有点犯愁的回头望了一眼这支乱糟糟没有任何组织纪律性可言的队伍,无言的叹息了一声。她身边一名有着极浓的军人气息的中年男子则是有点期待也有点无奈的说道:“三万名个人实力都不错的贵族护卫,殿下,这支军队足够我们消灭那些分裂了亚森王国、向海人彻底臣服的无耻叛徒。整个大陆,也只有我们还在努力的光复祖国吧?”

    艾苇有点担忧的摇了摇头,她低着头有点苦涩的说道:“有了夏颉的支持,复国并不困难。但是,我们亚森王国,还能存在多久?”

    她抬起头来,看着东方天际一缕渐渐的燃烧起来的朝霞,语气沉重的说道:“亚特兰蒂斯王国的人口数极少,海人就有如高高在上的神灵,他们要依*原本各个国家的皇帝、国王、贵族来统治这一片领土。所以,他们能够容忍领地上各个国家保持原有的一切,除了自由。”

    “可是,大夏不同。他们拥有比海人多出一百倍一千倍的人口,他们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的强大。”艾苇瞳孔猛的抽缩了一下,她瞥了一眼远远的吊在后面的那些大巫,改口用本国的土话低声说道:“他们只要派出三两个这样的大巫,就能顺利的统治一座城市,他们可以取代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所有统治阶层,他们并不需要代理人,就能征服和统治这片领土。”

    中年人的面色一变,他惊呼道:“难道,他们最后,会……”

    艾苇轻轻的点了点头:“没错,等到大夏准备了足够的地方官员和武装力量,他们会一口吞没这块领地,一点儿残渣都不会留下。所有的帝国、王国、公国、自治领乃至大小领地,都会被他们一扫而空。我们这些贵族,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和那些海人一样,被聚集在一个城市里,过着囚禁的生活。也许,我们还得不到海人那样的待遇。”

    艾苇身边的几个忠心耿耿的老骑士同时默然,脸色都变得极其的难看。艾苇苦涩的笑了笑,安慰他们道:“可是,毕竟我们曾经努力过,我们如今正要让我们亚森王国的旗帜,重新飘扬起来。我们在光复祖先留下来的国土,去铲除那些可耻的,向海人投降的叛徒。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希望的。也许,我们能作为一个特例存活下来。”

    “特例么?”一干陪同艾苇出生入死,一辈子的目标就是为了重新立国的骑士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是啊,特例啊。”艾苇有点无奈,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却还无力反抗的人,只能露出这样无奈的苦笑:“希望夏颉大人的地位越来越高,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因为我们曾经对他有功劳,所以,他会保护我们亚森王国的。也许,我们亚森王国,还能延续下去。”

    “依*那个野蛮的夏颉么?”最先开始说话的中年人皱起了眉头,他摇了摇头,嘀咕道:“他当初对殿下您,可不客气。”

    “他很野蛮。”艾苇很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我总感觉着他和这些大夏的巫不同。大夏的巫,他们比海人更加残忍,更加无情,对于我们这些‘人’,他们就有如天神俯视蝼蚁,根本不会把我们的性命当作一回事情。可是夏颉,他……真的不同。”

    用力的点了点头,艾苇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叫他们加紧赶路,我们就快接近亚森王国的疆域了。前面,就是那些叛徒占据的领地啊。”艾苇手上的旗帜高高的举起,一马当先的走进了一条宽五里左右的大峡谷。

    三万名白露公国的私军护卫稀稀落落的跟随着艾苇进了山谷,他们大声的谈笑着,谈论着自己作为‘雇佣军’来到亚森王国作战,会带多少金银珠宝或者是美女之类的,总之是让他们这些人感到有价值的东西回去。他们同时在大声的嘲笑自己那些留在公国内留在自己主人身边的同僚,他们要辛苦的应付那些可怕的大夏的巫,哪里有他们出来打仗来得痛快?

    在山谷中行进了大概二十几里,山谷中突然起了薄薄的雾气,一股腥气从两侧的山头上弥漫下来。

    那远远的拖在队伍最后面的大巫们面色急变,数名大巫纵起一道狂风赶到了艾苇身边,大声喝道:“快走,有埋伏!”

    来不及了,无数条五颜六色、色彩斑驳,喷吐着火焰、毒气的大蛇大蟒自两边的山头潮水一样涌了下来。这些刚刚还在吹牛要砍下多少亚森王国叛逆头颅的贵族护卫们,顿时吓得软了腿,纷纷跌落下马,软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片大片的毒虫蜂拥而下。几条长有数百丈近乎蛟龙的大蟒张开大嘴,生生的吞下了数十条人、马,更是吓得这些雇佣军魂飞魄散,惨叫声传遍了整条山谷。

    一名大巫刚刚抓住艾苇的手臂要带着她飞起,数百条身形急速扭曲好似被打伤了脊骨的蛇儿一般的人影突然自雾气中冒了出来,这些人身上裹着五颜六色的毒雾,发出得意的狞笑,好似幽灵一样扑向了这些大巫。更多扭曲的身影自雾气中冒出来,他们手持锋利的软剑,一道道毒牙般致命的剑芒在雾气中隐现,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那抓住艾苇的大巫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十几条扭曲的人影缠住。这些人的修为普遍比他高了一个甚至两个鼎位,这就是上百倍的实力差距,更兼这些人很是有点不顾身份的联手偷袭,瞬息间这名大巫身上多了数百条深深的伤痕,黑色的毒血好似潮水般喷出。

    一声惨笑,这大巫咆哮道:“女人,回去告诉猛地候,是蚺军!相柳家的蚺军!”

    他逼出了生命中最后一点儿活力,一掌拍在了艾苇的身上。艾苇的身体突然凭空消失,被他一掌传送到了不知名的所在。几乎是他拍击艾苇的同时,十七柄软剑同时没入了这名大巫的身躯,将他的身体撕成了无数块碎肉。

    远处的一处山头上,相柳柔骑着他那条三头巨蟒,懒洋洋的领着数十名蚺军将领冒了出来。十几名披着华贵长袍的当地贵族殷勤而巴结的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相柳柔扫了一眼山谷中的人肉屠场,淡淡的说道:“我已经达成了你们的愿望,那个妄想着要从你们手上夺走一切的小妞,已经被干掉了。所以……”

    一名头戴珠冠的老年男子立刻匍匐在地上大声的说道:“伟大如同天神一样的大人啊,您的光芒足以照耀这个世间,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存在呀!正如我们向您许诺的那样,一千车的财宝,还有我们手中一半的矿山、山林、农场、渔场、工场作坊,都会转交到您的名下。”

    相柳柔轻轻的用脚尖踢了踢那老人的脑袋,微笑道:“你很聪明。如果你不献出这些财宝,我会履行我对夏颉那个蛮子的承诺,帮那小妞儿复国的。不过,既然你们这么通情达理,非要我接受那一笔钱,那么,我相柳柔不是只收钱不干事的人啊!”

    他得意洋洋的抿起了薄薄的嘴唇,阴笑道:“夏颉啊,你这该死的蛮子。你真以为,你在中部领轻描淡写的说一句话,我相柳柔就会乖乖的帮你看中的女人复国么?啊呸!”一口浓痰吐出了老远,相柳柔得意的笑道:“当我不知道,那个小妞若是复国成功,就是你刑天家安插在东部领的一颗钉子?我相柳家的地盘,你刑天氏也想插手?”

    阴阴的笑了几声,相柳柔有点犯愁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呢,真是有点害怕呀!那夏颉蛮子,不会因为我干掉了他的小情人,就派人来和我厮杀吧?他如今手上,可是掌握着五百万蛮军哩!该死的,大王怎么能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五百万蛮军啊!五百万啊!五百万蛮国的精锐啊!”

    相柳柔愤怒的咒骂起来:“让盘庚那头蠢货死绝全家罢!他真的给了夏颉五百万蛮国的精锐!五百万哪!他蛮国被我们大夏收拾了一顿,这是他们蛮国最后的菁华所在吧?***!”

    皱着眉头看着那群毒虫将下方三万多人的尸体吞噬殆尽,相柳柔皱着眉头说道:“回城,准备一份公文发给夏颉那蛮子,就说,嗯,就说山贼突起,干掉了艾苇他们这一伙人。他夏颉爱信不信罢。他还真敢调动军队和我动手不成?哼哼,若是换了刑天大风做那中部领的总督,他也许还真敢这么做。夏颉么,刑天家的一个友客,他没这么大胆子罢?”

    嘴上说得轻松,可是相柳柔心中却本能的有点忐忑不安。

    不过,这种不安在两天后,就彻底的消失了。他的本家兄弟,和他同一个爷爷的本家兄弟相柳燹、相柳暃领了家族中最精锐的一支蚺军,合计超过了十万大巫和近百万条毒虫,自相柳家的族地赶到了他如今坐镇的帕尔斯城。随同他们而来的,还有刑天家的几名长老级的友客,都是修为达到了九鼎巅峰水准的可怕人物,而且拥有的巫力属性,全是那种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力量。

    帕尔斯城外百里左右的一处山坳,被相柳柔划去做了这支蚺军的驻扎地。百万毒虫,总不可能让它们在帕尔斯城乱晃。仅仅相柳柔连同一干本家兄弟的坐骑,就已经吓得帕尔斯城的百姓不敢出门了。若是再将那百万大小毒虫丢进城里喂养,怕是帕尔斯城方圆千里内的城镇,都要兴起一股搬迁的热潮,这可是相柳柔所不愿意看到的。

    十万蚺军精锐,相柳柔将其中三万人安置在了帕尔斯城外的大营里,连同他原本派驻在大营中的五十万大军,军队的人数比帕尔斯城的居民人口还多。也只有相柳柔自己才明白为什么会将这么多的精锐大军留在身边――他在东部领做的一些事情太出格了,他也害怕出事啊!

    家族增援的军队刚刚到达一天,相柳柔刚刚手忙脚乱的将一切安置好,从早晨一直忙碌到傍晚,相柳柔也感觉得有点疲倦,兄弟三人领了一干随行的将领和护卫,从城外的大营返回了帕尔斯城。相柳柔兴致勃勃的向两位本家兄弟介绍着帕尔斯城中的无边***,得意洋洋的吹嘘着自己来到帕尔斯城做这个东部领的总督后,已经玩弄了多少多少美人的光辉战绩。

    和相柳家的其他成员不同,身材粗壮,身上杀伐之气极重的相柳燹并不关心这些风花雪月的问题。他凶残的目光只顾着打量帕尔斯城的城防和一切可以用来埋伏刺杀的角落。只是出于对相柳柔这名受到重用的本家兄弟的尊敬,相柳燹才时不时的‘嗯、啊、哦’几声。

    容貌秀丽俊美,皮肤雪白细腻,皮肤下也没有相柳家那让人恶心的扭动的皮肉蚯蚓的相柳暃,则是眯着一对桃花眼,笑吟吟的看着相柳柔。他时时发出惊叹声:“哎呀,这女子还能如此品尝么?阿柔果然是好见识,好本领呀!我们在族地辛苦,哪里有这样的好享受?”

    相柳柔在自己本家兄弟面前得意洋洋的吹嘘了一阵,大包大揽的说道:“这算什么呢?且等过了一段时日,我们领了蚺军巡视整个东部领,还不知道有多少绝色美人没被我们发现哩。”他不无可惜的叹息道:“如今我们派来东部领的军队人数不够,并不足以占领整个东部领呀,那些大城市都有了我们的人,大城市中的美人儿,也都送来了帕尔斯。可是,往往是山野村镇中,有那天生的绝色哩!”

    “妙哉!果然是妙论呀!”相柳暃得意洋洋的拍了拍手掌,笑道:“阿柔说得极是。身为东部领总督,巡视领地,也是你的应当之责。这些海人留下的贱民,要劳动我们去各地巡查,献出三五美人,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相柳暃‘嘻嘻’的淫笑了几声,他的桃花眼突然僵硬住了,直勾勾的盯住了前方。

    前面正是相柳柔的总督府――帕尔斯城是东部领治下一个帝国的国都,相柳柔将人家的皇室满门抄斩,占据了帝宫作为自己的府邸。

    那总督府的大门,纯金打造的尖顶拱门的两边不伦不类的立着两尊有着浓郁的大夏风味的石雕。如今在那大门的左侧,在那一尊黑石雕成的大蟒雕像的下面,孤零零的坐着一名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脑袋很大,身子骨很是瘦削,好似一颗大豆芽,风吹都能吹跑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身上裹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黑色袍子,也看不出原本是什么模样。干干净净的一张清水脸蛋上,两只大大的好似占据了一半脸颊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正呆呆的望向了相柳柔他们这一群顺着大街行来的人。

    ‘呼、呼’,相柳暃的呼吸声突然沉重了起来,他死死的盯着那小丫头的脸蛋,轻轻的说道:“多可爱的小姑娘。啧啧。”他很温柔的挑起自己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抚摸着自己光滑细腻的皮肤,突然嫣然一笑:“阿柔、阿燹,你们说,我和这小姑娘,谁的皮肤更好啊?”

    相柳燹猛的扭头瞪了相柳暃一眼,怒声喝道:“暃,你别忘了,当年本来挑选的是你在安邑受本家的考查,就是你在安邑城胡乱祸害人家女子,结果招惹了申公家的一家族亲,这才被发配去族地的。”

    相柳柔则是微微一笑,他轻声笑道:“暃啊,你想要这个小姑娘,就带回去罢?”他又很是不满的对相柳燹说道:“燹,这里不是安邑城,这里是帕尔斯,你还以为,大街上随便一个小丫头,都有着大巫的身份不成?啧啧,暃的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相柳暃很是幽怨的看了相柳燹一眼,他嘻嘻冷笑道:“相柳燹,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不过是干了一个申公家的远房族亲。你呢?你杀了共工家的一个子侄,被共工家的长老追杀万里,好容易才逃回去族地的罢?你犯下的事情,比我大多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我丢掉了家族继承人的考察之权,你好得到哪里去?”

    很风情的挑了一下自己的长发,相柳暃悠然叹息道:“既然已经没有了接掌家族大权的机会,何不好好的享受一番呢?也不枉我来到人间数百年啊?这小丫头看起来弱不禁风、皮包骨的,实则上是媚骨天生,只要好好的用酒肉将养一个月,那细皮嫩肉的搂在怀里,真是……让人流口水哦!”

    拍了拍座下那条奇怪的长了两只前爪的金角大蟒,相柳暃催动那条大蟒朝那小姑娘游了过去。相柳暃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小姑娘,嘴里发出了淫猥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嘻嘻嘻嘻,小姑娘,来,让我好好的疼疼你。哎哟,你的皮肤可真好,摸在上面一定滑不留手。嘻嘻!”

    那抱着两个膝盖蜷缩在那巨蟒雕像下的小姑娘缓缓的抬起头来,她的眼睛突然变色,瞳孔、眼仁、眼白同时变成了漆黑色,没有一点儿反光,好似黑洞一般的漆黑色。她伸出略微带着点黑气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歪着脑袋低声说道:“你,说什么呢?”

    出于一名高鼎位大巫的本能,相柳暃飞身朝后方急退。小姑娘举起右手,五指间轻巧的捻了一柄光灿灿的小刀,随手朝那条金角大蟒一划。

    ‘噗哧’一下,那条大蟒被无数细细的寒光笼罩。大蟒仰天发出一声悲嘶,身体突然炸开。这么大一条金角巨蟒啊,被小姑娘随手一刀寸裂,被劈成了无数拇指头大小的肉块,‘哗啦’一声在地上摊成了一大片,大量的血,染红了半条街道。

    相柳暃尖叫了一声:“金角!啊~~~”他心口剧痛,识海内好似被人捅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柱,疼得他张口就喷出了一道黑血。相柳家修炼的巫法,将各种凶狠残毒的毒虫祭炼成自己的分身,和炼气士的元神分身有异曲同工之妙。祭炼完成后,他们可以如臂使指的指挥这些毒虫伤人,威力极大。但是一旦这种本命毒虫被杀,他们的魂魄也会受到重创,没有长时间的将养和大量巫药的滋润,极难复原。

    金角大蟒被斩杀,相柳暃痛呼了一声,仰天就倒,鲜血一股股的自他七窍中喷出来,很快他就变成了半个血人儿。

    相柳柔尖叫一声,飞身扑向了相柳暃,抓起相柳暃,掰开了他的嘴,从袖子里掏出了大把大把的药丸药散填进了他嘴里。

    相柳燹则是一声虎咆,拔出背后的锯齿巨剑,当头一剑劈向了那小姑娘。相柳燹修习的明显不是相柳家秘传的巫诀,而是一门大开大和散发出炽热气劲,专门用来战场厮杀的战诀。一剑劈出,炽热的红色气流四处翻滚,半条大街的房子都燃了起来,无数帕尔斯城的百姓尖叫着四处奔跑,却还是有数百人被卷入大火,挣扎一阵后好容易逃出来,浑身冒着扑打不灭的火焰满大街的乱窜。

    小姑娘呆呆的看着那柄巨剑呼啸着劈到了头顶,随手举起那柄小刀,朝那巨剑正中最不吃力的地方轻轻的一点。

    刀剑相碰,一声巨响,那重有数万斤的巨剑轰然炸开,无数带着火星的巨剑碎片朝着四周乱射,引燃了更多的房屋。相柳燹闷哼一声,嘴里、鼻孔中喷出三道血箭,飞腾在空中的身体好是石块一样重重的朝地面砸下。

    一声怒吼,心志坚定的相柳燹硬是猛的将腰肢一扭,双脚狠狠的踏在了地上,膝盖以下都没入了地面。他喷出一口鲜血,怒咆一声,双拳裹着紫蓝色的烈焰,呼啸一拳朝那小姑娘轰去。

    “我叫青殜哦!”小姑娘轻描淡写的挥出了左掌,和那冒着烈焰的拳头重重的对碰了一击。

    好似被狂风卷起的一片鹅毛,青殜瘦小干瘪的身体裹在巨大的黑袍中轻盈的朝后方飘退。相柳燹则是一声大吼,拥有七鼎巅峰实力的他被青殜轻轻的一掌轰碎了全身的骨骼,‘啪嗒’一声好似一个皮肉袋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差点没摔成了碎片。他疯狂的运转起体内的巫力,强行修补自己的肉体。但是巫力刚刚转动了不到一周,他通体突然发黑,一股股黑烟自他身上冒出来,他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青殜叹息了一声,歪着脑袋远远的朝相柳柔低声喝道:“旒歆姐姐要我给你一个警告。答应了人家的事情,要是做不到,是要挨揍的。”

    相柳柔尖叫了一声,朝身后那条三头大蟒呵斥了一声,那长有近百丈的三头大蟒‘咝咝’一声长啸,身体一扭一弹,好似一阵狂风,扑到了青殜的面前,张口朝青殜喷出了三道黑红色腥气冲天的火焰。

    青殜纤小的身躯被那火焰覆盖,却连一根头发都没被烧坏。她悬浮在那火焰中,低声嘀咕道:“小蛇儿不乖,挨揍!”皮包骨头好似猴子爪子的小手探出,青殜轻轻的在那大蟒身上按了一把,一缕毒气钻进那大蟒的身躯,偌大一条巨蟒发出一声惨嚎,突然委顿在地上,顷刻之间就化为一摊黑漆漆的脓血。

    毒,言语难以描述的顶尖剧毒!

    相柳柔也喷出了一口鲜血,那条三头巨蟒也是他准备祭炼的毒虫,只是,他的修为远远比不上被赶去了族地潜修的两名本家兄弟,故而距离将那三头大蟒祭炼成功,起码还差了十年以上的火候。也正是这样,他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吐了口血,别无大碍。

    同时,相柳柔也回过味儿来了,整个大夏,就算是接近天神之道的大巫,也不可能够不惧怕他那三头巨蟒本命毒焰。唯一能够无视他相柳家各种毒虫的巫,只有黎巫殿所属。夏颉是黎巫殿的人,他的后台*山就是黎巫殿的黎巫旒歆。而刚才,这个自称青殜的小鬼说的是什么?

    相柳柔呆呆的看着重伤的相柳燹和相柳暃,再看看两条惨死的大蟒留下的残迹,他心头一痛,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指着青殜怒斥道:“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袭击我相柳家的蚺军,就是向我相柳家宣战么?就算你是黎巫殿的人,也没人保得住你!”如果相柳家豁出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追究此事,黎巫殿总要给个交代吧?

    青殜却是不在乎相柳柔的威胁,她有点怯生生的说道:“我爷爷是青鸧,我爹爹是青噩,我是青殜!”

    青鸧、青噩,相柳柔呆了好一阵子,突然没脾气了。黎巫殿下属的青家,那是将巫毒玩出了油的,在大夏也算是根深蒂固的老巫家。就算黎巫殿很干脆的将青殜交出来,她青家自身就不好对付啊。尤其,黎巫殿在先天上就克制了以毒虫著名的相柳家,相柳家就算是想要讨回这个公道,也是,难以下手的。

    尤其,这个小丫头要死不死的是青噩那个恶魔的女儿!

    青噩,这个名字,甚至在黎巫殿都是一个禁忌!一个至今还被罚在黎巫殿内做苦工,永世不许踏出黎巫殿一步的恶魔。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儿被相柳家欺负了……那么……

    一个能够把黎巫殿严令不许使用的禁药当作面粉胡乱撒着玩的恶魔,是好应付的么?

    相柳柔心头绞痛,他恨啊,夏颉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小恶魔?尤其,这个小恶魔还说是旒歆要她这么做的,也就是说,那个刁蛮任性,已经在安邑城被列为最危险人物之一的黎巫,也在夏颉身边?他们为了艾苇的自己来找自己出气?相柳柔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这种被人抽了耳光还得赔笑脸的痛苦,让他有点无法忍受。

    他指着青殜,一时半会弄不清是应该下令诛杀她,还是让她好生生的离开。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总督府内传出几声龙吟般震天狂啸,三条黑影闪电般自总督府内冲出,其中一人怒声呵斥道:“放肆!谁敢伤我相柳家族人,吾必灭他全族!”

    三条黑影围住了青殜,这几个相柳家长老级的友客盯着怯生生的瘦弱的青殜,不由得愣了愣神。青殜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歪着脑袋问他们:“你们是相柳家的直系族人么?”

    三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人冷笑道:“吾等乃相柳家执事,是相柳家……”

    青殜没给他们说完话的机会。她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不是相柳家的直系族人,那就好。”

    一团黑雾急速自青殜身上散开,瞬间裹住了这三名九鼎巅峰实力的大巫。黑雾散开,青殜已经消失不见,而这些实力强绝的大巫,却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片刻,他们同时仰天栽倒,七窍中流出淡淡的青黑色血液,身体已经僵硬有如金铁。

    毒,还是那些强得无法形容的剧毒。三个九鼎巅峰的大巫啊,就算在大夏,也是数得上的绝顶高手,被青殜一把巫毒,瞬间毒毙。

    相柳柔‘咕咚’一声坐在地上,他脑子里空白一片,耳朵边只听得‘嗡嗡’直响,眼前金星乱闪。他要如何向家族交代啊!因为他贪恋钱财,帮助那些亚森王国的大贵族铲除了艾苇的军队,而引起了夏颉的报复么?

    就算相柳家本家派出高手杀了夏颉又如何?三名九鼎巅峰的强手啊!三名每一个都可以轻松摧毁一支寻常军队的高手啊!就这么死掉了?这样的高手,对于相柳家这样的大巫家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战略性贮备武器,可是,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毒杀了?

    仅仅以他们所拥有的实力,对于相柳家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更何况,这些长老级的友客,和相柳家的那些真正掌权的长老,他们都是数百年的交情,有着数百年同生共死的友情啊!今日,三名这样的友客因为他相柳柔惹出来的事情被人报复性的击杀,这是要了他相柳柔的小命!

    “夏颉!!!老子和你没完啊!我死了,也要拉着你垫背啊!”

    相柳柔,终于爆发出一声怒吼!

    伊枫丹露城,夏颉正在安抚艾苇,许诺立刻给她在中部领征召一支规模更大的雇佣军。同时,他还准备派出一批蛮军士兵,驻扎去中部领和东部领的边境。

    而就在此时,在远离伊枫丹露和帕尔斯的安邑城,履癸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大殿上,等着一名特别人物的觐见!

    履癸同父异母的妹妹,大夏当今的第五个公主,白蟰。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男女之间

    伊枫丹露城临时总督府,后院。

    夏颉勒令数百蛮军武士在里许开外就将院落戒严,严禁一切无干人等出入。他盘膝坐在一堆土黄色的极品原玉上,头上一朵丈许方圆的庆云蒸腾,龟形元神昂着硕大的脑袋,双目中金光四射,雄赳赳、气昂昂的匍匐在庆云上,大口的吞吸着四周的天地灵气。

    自身神识凝结成了元神,在追求天道的漫漫旅途中已经大大的前进了一段距离。以元神显化抽取天地间的各种元力,吸收的速度是没有结成元神前的百倍之多,调动元力的范围更是从数十里方圆扩张到了万里左右。夏颉如今的修炼速度,快得吓人。

    不完全的混沌之体,偏向土属性的混沌之体,就好似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一切被吸进身体的天地元力,不管是正面的灵气还是负面的邪气乃至各种驳杂的气息,一旦涌入夏颉的身躯,立刻就被转化为最纯正的土性元力。一股股好似黄金溶液般粘稠的土性元力在夏颉体内翻滚流转,浸润着他的每一块骨骼、每一根神经、每一条经脉、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每一次呼吸间,夏颉的身躯都强悍些许。

    识海中庞大的精神力不断的和那土性元力混合,在太弈秘传的隐巫殿《隐星录》无上巫诀的作用下,夏颉那清澈似水强大无比的精神力渐渐的转化色泽,从极淡的一缕黄色转化为浓厚的土黄色,从最浓重的土黄色转化为金光灿烂的黄金色。夏颉在上次重伤后被太弈故意打散的巫力又一份份的修炼了回来,而且品质益发的纯正精粹,没有丝毫的杂质。

    身体下垫着的大堆土黄色原玉更是放出了缕缕黄色雾气,卷动着渗入了夏颉的体内。这些纯正的土性元力不需要夏颉的身躯再去分解转化他们,而是直接融入了夏颉的身躯,在精神力的催化下一遍遍的洗涤着他的身体组织,让他的肉体以坐火箭的速度得到极大的强化。

    来到中部领这一段时间以来,夏颉的巫力堪堪恢复到了两鼎大巫的水准,而他的肉体,则是直接窜到了五鼎境界。

    他的金丹大道更是在这一段时间内得到了极大的进步,无量数的天地元力涌入金丹,化为一丝丝氤氲紫气在体内飘荡,如今夏颉的法力水准,已经能勉强追上通天道人座下的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当然,还是没办法和多宝道人这样的上古炼气士相比。若说多宝道人的法力修为是一片汪洋大海,夏颉如今的法力,最多就是一茶盏的水准。

    ‘呼呼’的巨响声中,夏颉的龟形元神被浓浓的黄雾所笼罩,两道金光自那黄雾中射出来,冲得天空的云层一片片粉碎。今天的修炼又到了最后的收功关头,夏颉的元神发出一声寻常人听不到的嘹亮叫声,随着这叫声,方圆千里的大地很细微的急速颤抖了起来,一股股浑宏巨大好似海潮般的大地灵气自地面涌入了夏颉的身躯,冲得他身体一阵阵的哆嗦,浑身毛孔内书斋喷出一丝丝细细的黄色雾气。

    “夫修道者,非逆天,非顺天,乃偷天尔。圣人乃大盗,尔等乃小贼,本是同理。”

    脑海中缓缓流淌过通天道人讲述的关于炼气士修炼的阐述,夏颉慢慢的收功,双手间印诀急速变幻,首先将元神收归体内。他微微的张开嘴唇,元神入体时自他胸腔深处发出了一声嘹亮的轰鸣,好似那大地震响。印诀变化时,体内正在疯狂流转的巫力有如百川归海,缓缓的返回识海中那已经变成一片金色汪洋的巫源。体内急速旋转的金丹上喷出一道紫金色丹火,顺着体内经脉急速流转了九周,仔细的萃炼了一番肉体后,那一道丹火融回金丹,金丹上飘出片片紫霞按照那太极之势旋转,周身又是一震。

    长长的喷出一道凝而不散的黄色气柱,夏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两道黄光自他眸中射出,黄光中隐隐带着一圈紫色光晕,打得他面前虚空‘啪啪’作响,四周浓厚的土性灵气被那黄光一激,化为一块块巴掌大小的黄色土块胡乱的落下地来。

    眨巴了一下眼睛,因为功力暴涨眸子中不受控制射出体外的两道黄光缓缓消散,夏颉突然看到旒歆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似一只幽灵般弯着腰站在了他前面。旒歆的小脸蛋凑在夏颉面前,鼻头差点没和夏颉的鼻子碰到一起。她很是诧异的看着夏颉问道:“了不起呀?你修出了那个分身之后,修炼的速度怎么变得这么古怪?”

    两条秀美的长眉皱了皱,旒歆有点纳闷的说道:“寻常大巫若是不借助外力,从一鼎大巫修练到两鼎水准,资质一般的人需要十年。你可好,一个月就回复到了两鼎巫力的境界。就算你是混沌之体,也没有这么离谱吧?”

    旒歆的脸凑得很近很近,她刚刚不知道吃了什么果子,一股清甜清新的香气喷到了夏颉的脸上,使得他本能的有一种肚子饿的错觉。而旒歆身为黎巫,最纯粹最精粹的青木属性,使得她的气息中有一种很好闻的,好似夏夜雨后的山林的气味。她两片淡青色好似水波一般光洁细嫩的嘴唇‘啪啪啪啪’的开阖着,这两种同样好闻的味道,就不断的打在了夏颉的脸上。

    鬼使神差的,夏颉的脸朝前面略微的探了探。

    天地良心,夏颉可以请鸿钧道祖和三清祖师作证,他只是无意中本能的想要点点头。但是,旒歆的脸和他隔得太近,他脑袋这么略微的朝前挪动了一点儿,他的嘴唇和旒歆的嘴唇就轻轻的贴在了一起。

    一个来得很仓促的,就好似鸿蒙初辟时宇宙中产生的第一道闪电般,来得如此突然,来得如此不受控制的,吻!

    夏颉的大鼻头将旒歆的小鼻子压得有点变形,两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嘴贴着嘴,四只眼睛隔着不到一寸远,死死的相互盯着。

    渐渐的,夏颉感受到旒歆那冰凉好似冰片一样的嘴唇上,突然有了一点点热量。她一直以来好似清水中点入了几滴青草汁液那般青嫩细洁的脸蛋上,也突然冒出了一丝很淡很淡,好似刚刚被太阳晒过两天的嫩桃子一般不引人注意的红晕。

    很自然而然的,吻,开始了。

    夏颉前世里有过这样的经验,他的动作有点仓促和生疏,但是毕竟知道要如何去吻一个女孩子。只是,他的心脏跳得飞快,快到了一个恐怖的频率。反正大巫的身板结实,一弹指间心脏蹦跳个万儿八千下的也死不了人。他很紧张,很紧张,因为他吻的这个女子,是大夏的黎巫,是大夏巫教日宗九大巫殿之一的巫尊!

    尤其是,这是一位脾气不是很好的巫尊。随手都能将夏颉打得好似国宝保护动物的巫尊。

    至于所谓的初吻带来的慌张,夏颉倒是个中老手,却也没有那等朦胧清纯的感觉。

    而旒歆呢?浑身僵硬好似木头桩子的她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不动弹,憋住了一口气,无比惊惶的被动接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初吻。她的心脏跳得更快,体内巫力乱七八糟的胡走一通,一股股精纯的青木属性的巫力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

    恰好夏颉刚刚修练完毕,体内真元也好、巫力也罢,正是达到巅峰沸腾状态的时候,一缕缕土黄色气劲正从他体内喷出呢。恰恰两人又都是气血奔涌,嘴巴又紧紧的蒙住了对方的嘴,阴差阳错之下,两人体内突然乱糟糟乱成一团的巫力急速的朝最近的最吸引它们的某处能量体涌了过去。一缕青色的巫力自旒歆嘴里冲进了夏颉的身体,一缕金黄色的巫力自夏颉的嘴里冲进了旒歆的身体。

    ‘轰’,土木相生。旒歆体内的青木属性的巫力受到夏颉体内浑厚的戊土巫力的刺激,好似一根原本就充满了生机的葡萄藤碰上了一块肥沃的土壤,瞬息间产生了极其奇妙的变化。葡萄藤生根、发芽、抽条、结果,从那一根孤零零的藤条,转化为一片茂密的园林。

    夏颉收功之时,脑海中正流淌过通天道人对他阐述的天道至理,他双眸中两缕黄色我看幽光转动,正在用一种独特的轨迹演绎那天道。

    旒歆和夏颉的眸子离得如此之近,受到那突如其来的初吻的震撼,旒歆的脑海中一阵空白,却恰恰在那一片空白中得窥些许夏颉眸子深处那演绎出的天道。洪荒太古以来,也许是最为凑巧,也许是最为荒唐的一幕出现了――就在那一瞬间,旒歆的巫力产生了本质上的蜕变,好似茧中的幼虫,突然绽放开成为一只美丽的蝴蝶。

    而夏颉眸子中演绎的天道,则是一柄钥匙,顺顺利利的帮助旒歆打开了那扇对于如今的大巫而言,近乎不可能敞开的天道之门!

    旒歆原本踏在门槛上的一只脚,终于顺利的突入了门内。

    天神之道!旒歆,终于迈过了那最艰难的一步。

    一瞬间,后院中突然平地生出无数细小柔嫩的枝叶,转瞬的功夫,花骨朵打了出来,花朵一朵朵的绽放,后院成了一片巨大的花林。

    而夏颉呢?他那浑厚沉重的土性巫力,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旒歆的一缕本命青木属性的本命真元。就好似荒芜的大地上突然被洒下了一颗充满了生机的种子,种子发芽了,抽出了嫩绿的枝条,开枝散叶,开花结果。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突然变成了一座鸟语花香的森林。他的巫力,得到了升华,无尽的变化,在那一瞬间被赋予给了他那单纯的土性巫力。

    如果说以前夏颉的土性巫力,只能算是抡起大石头砸人这么一种单调的用法。那么,如今夏颉的巫力经过那一口青木巫力的催化,已经可以抡起大石头绣花了。这对夏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更加让夏颉感到惊喜的,是旒歆迈入天神之道那一瞬间,后院中凭空生出的无数花木的演变,让他对于天道中的某一部分,有了格外深刻的理解。一幕幕生命初生的美妙场景在夏颉眼前飘过,那都是通天道人所亲见的镜头――花草的发芽,雏鸟出壳,婴孩的诞生,乃至这个宇宙的开辟――这些,都是旒歆的那一口生机无限的本命巫力带给夏颉的感悟。

    夏颉的心境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按照他自己的估计,在这短短的一个吻的时间内,他的道行修为提升的分量,大概相当于多宝道人这样的炼气士千年的苦苦参悟。而他得来的,又是何其的容易?

    一吻。两人痴醉其中。两人我看都在静静的体悟自己发生的巨大变化,如狂的欣喜在他们心头滚过,夏颉和旒歆的眼睛都微微的眯起,他们沉浸在这一刻无限的美好感悟中。

    原本蹲在一旁百无聊耐的打着呵欠替夏颉护法的白,此刻偷偷摸摸的用前爪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两只通红的小眼睛眯着,从前爪缝隙里偷偷摸摸的打量着夏颉和旒歆。他的脸上表情很怪异,好似在怀念着什么,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让他回味无穷的勾当。

    突然,旒歆和夏颉猛的分开了紧紧贴在一起的嘴唇,旒歆皱着眉头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狠狠的一脚飞踹在了夏颉的大腿上。她恼怒的说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差点没有憋死我!”她气急咬牙,嘴唇微微开阖,两排银牙紧紧的咬在一起,那神态说不出的动人。方才旒歆芳心大乱,忘记了呼吸;体内巫力一片混乱,更是让她没办法得到一点儿氧气。两人嘴巴紧我看紧的咬着,还真的憋坏了她。

    夏颉‘嘿嘿’的干笑了几声,眨巴着眼睛没说话。旒歆踹在他大腿上的那一脚,看似很用力,实际上一点儿都不疼。

    旒歆歪了歪脑袋,举起袖子狠狠的擦了擦嘴唇,非常不满的对夏颉冷喝道:“你怎么把口水弄进了我嘴里?唔,以后你不许吃肉,不许喝酒。”

    夏颉呆住了,旁边蹲在地上的白突然‘吱吱吱吱’的大声奸笑起来,他笑得如此的开心,抱着肚皮软在地上一阵的翻滚,差点没笑得背过了气去。白这厮心里那个乐啊,夏颉不许吃肉喝酒了,岂不是那些美酒佳肴,全是他白一个人的了?

    用力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唇,旒歆细嫩的小舌头轻轻的舔了舔嘴唇。她死死的盯着夏颉,很是用力,很是认真,很是严肃的说道:“好了,你亲过了我的嘴,那么,你什么时候娶我?”

    “啊?”夏颉心里一个哆嗦,差点没吓得跳起来。怎么回事?不至于发展得这么快罢?自己不过是亲了旒歆一口而已,加起来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怎么就突然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过,看旒歆的这面部表情不像是作假啊?她真要嫁给自己不成?

    夏颉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他一时间找不到话说啊?他是要很深沉的说考虑几天呢,还是要很欢心鼓舞的立刻抱着旒歆的大腿求爱呢?或者,我看先来几首文绉绉的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打动一下佳人的芳心?唔,现在吟唱一首后世的描写男女感情的词赋,会否会得到旒歆的欣赏呢?又或者,红玫瑰?钻戒?操~~~!自己在想什么?

    旒歆的脸蛋猛的阴沉了下来,她阴着一张脸等着夏颉冷笑道:“祖母当年没死之前给我说,若是我和一个男子亲吻过了,就要嫁给他。你不若是不娶我,哼哼,哼哼!”旒歆的眸子突然间变了颜色,她的眼睛变成了两块儿极品的绿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里面闪烁着让夏颉不寒而栗的冷酷凶光。

    夏颉呆了呆,顾不得指责旒歆的祖母给她脑子里面灌输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有点诧异和茫然的问旒歆道:“这件事情,急不得罢?就算你要嫁给我,这个,大夏婚娶的礼节,你懂么?”

    同样呆了呆,旒歆干净利落的摇了摇脑袋。

    随后,夏颉突然想起了自己家族部落被人屠尽的血仇。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冷的说道:“还有,我要娶你,也要等我灭了那几个东夷人的部族,替我家人复仇了才行。”眨巴了一下眼睛,旒歆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见到过夏颉部落被人屠杀一空的惨状,虽然不谙事理,但是她也明白,夏颉的这句话,说得没错。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相互间看了一阵,旒歆有点犹豫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轻声说道:“刚才,似乎,你亲我的嘴的时候,我的巫力有了很奇妙的变化。而且,似乎,我领悟到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东西。要不然,我们再试试?”她歪着脑袋看着夏颉,恰好一阵微风吹过,四周百花飘舞,花香扑鼻。佳人如玉,站在这百花丛中,轻风撩起她的长发,温柔的长发扑面打在了夏颉的脸上,一股很幽冷的香气沁了过来。

    此情此景,夏颉也有点心烦意乱,前世的特训,这辈子的道心,一时间都丢到了汪洋大海中去。他狠狠的一脚踢在了白的屁股上,将正在旁边偷偷的看热闹的白赶出了后院,随后,正要伸出双臂抱住旒歆那娇小的身体,两人再来一次深情的接吻。

    可是,一道黑色的狂风自东边猛的刮了过来,黑风过处,后院中的花草瞬间枯萎殆尽。睁着一对大眼睛,怯生生的自那黑风中钻出来的青殜挪着小步跑到了旒歆的身边,一只手抓住了旒歆的袖子,好奇的眼睛对着夏颉眨巴眨巴的,很是不解的问道:“夏颉大兄,你伸出手来,是要打旒歆姐姐么?你敢打旒歆姐姐,你就是坏人!”

    不等旒歆和夏颉开口解释,这个动手往往比动脑子要快了百倍的可怕小姑娘已经手指一点,一缕黑气轰在了夏颉胸口,夏颉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力气突然一泻,偌大的身躯仰天倒下,沉重的身体砸得地面‘砰砰’作响。

    后院的围墙上,一个硕大的龟头,一个小巧玲珑的貔貅头,还有一颗不大不小头发乱糟糟的水元子头偷偷的自围墙那边探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偷窥着这边的动静。

    过了许久,玄武很是严肃的说道:“女人是祸水啊,老龟我这辈子都没找过伴儿,这才没有耽搁了我的修炼啊。”玄武很豪气万分的说道:“我老龟不要看我年纪一大把了,可是真正的童子身哩!最是有益修道的。女人,哼哼!”

    水元子深有感触的低声嘀咕道:“女人很可怕啊,尤其是那种强得让你无法反抗的女人。呜呜,水母娘娘,想起她来就浑身直哆嗦啊。”

    白则是眯着眼睛一脸的奸笑,小脑袋不断的看向自己的下体,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就在夏颉、旒歆这一对在总督府亲亲热热的折腾的时候,履癸却是阴沉着一张脸蛋,满脸黑气的接见了他的妹妹,白蟰。

    为了凸显王权的威严,王宫正殿内的光线被调节得很暗,哪怕是以大巫那变态的目力,在此时的大殿中也只能隐约的看出去不到三五步的距离。有一层很晦涩的灰雾在大殿内弥漫,这层灰雾甚至能干扰巫力的探查,若有若无的几道极强的巫力波动隐藏在大殿的角落里,放出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味道。

    大殿最深处的石台上,履癸懒散的斜*在黑玉王座上,两名红衣小童子一人手捧紫金鞭,一人手持大夏龙雀刀,好似两具木偶,呆呆的跪坐在王座的两侧。一缕柔和的银光自大殿上方射下,恰好将履癸笼罩在内。黑漆漆的大殿中,这是唯一的光,唯一的光覆盖在履癸的身上,昭显出他那与众不同的高贵身份。

    九名身穿血色长袍的大巫耷拉着脑袋,好似幽灵般站在王座的后方。他们的全身都被血色长袍所覆盖,头罩掩盖了他们的本来面目,只有他们眼睛部位透出两团幽深的鬼火,在那一片黑暗中燃烧。十八团鸡蛋大小的鬼火放出冷冷幽光,自从白蟰进入大殿起,就死死的盯住了她。

    身穿白色巫袍,用一条纱巾遮住了面门的白蟰好似一片轻盈的水波,迈着曼妙的步伐,飘进了大殿。她笔直的朝前行走了百多丈,一直到了距离王座只有不到丈许的地方,这才朝履癸行了一礼,嘤嘤呖呖的呼唤道:“大王!”

    良久的沉默,履癸上下打量了一阵白蟰,慢慢的伸出手指朝一旁的地面点了点:“来了,坐。”

    那一处地面上的空气扭动了一下,一个白**出现在地上。白蟰缓缓点了点头,坐在了蒲团上。她抬起头来,同样仔细的打量着履癸。过了很久,她才突然‘噗哧’一声笑起来:“做了大王,九哥你可是大不同了。”

    “呵呵呵呵!”履癸微微一笑,带着点威严,又带着点不无得意的小心思说道:“这,自然如此。毕竟,吾如今是大夏的王,和以前是大不能相同的。”挑起自己的一根长发,用手指细细的摩擦了一阵那发丝,履癸有意无意的问道:“你自巫殿出来,学成了罢?”

    白蟰‘呵呵’笑了几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是她又说道:“学了些巫法,只是,没什么成就罢了。”

    “没什么成就么?”履癸深深的望了白蟰一眼,淡淡的说道:“能从夏颉的那些古怪的同门手上逃脱,也算是了不起了。”

    白蟰面色一寒,她猛的抬起头来,阴冷的盯着履癸道:“你倒是好耳目。”

    履癸森严的说道:“我是大夏的王!!!”

    用力的吐出的那几个字,履癸冷笑道:“大夏疆土上的事情,还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

    他指着白蟰冷冷的笑道:“记住,你不过是一个女人。”从王座上直起身体,履癸阴笑道:“女人,就不要折腾太多的事情。尤其不要把本王当傻子!以为本王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么?”

    白蟰眯起了眼睛,看着履癸半天没说话。

    履癸沉默了一阵,最终冷笑道:“海人那边,算是平定了,东夷那边,也被打残了大半军力。本王有心一举屠灭他东夷,却抹不下那面皮来。毕竟东夷和我大夏,也算是有点瓜葛在。如今他们推选出了新的后羿,还没成亲,一个月后,送你去东夷嫁给当今的后羿。”

    大殿内突然冒出了一股可怕的寒气,一缕缕好似钻石般璀璨的冰晶在白蟰身边急速盘旋,大殿内的地面、柱子、天花板,都迅速的被层厚厚的玄冰所覆盖。白蟰闭上眼睛沉默了许久,这才幽冷的一笑:“我,拒绝。”

    履癸眯起眼睛,一缕缕危险的电光在他眸子里闪烁。他冷冷的说道:“由不得你。本王乃大夏的王,一言既出,没有收回的道理。”

    履癸笑得很开心,他轻轻笑道:“其实我看,你若是不去招惹那夏颉,也就没有今天的事情。刑天辅公找到本王,要本王给他一个交待。夏颉是如今刑天家最出色的一名友客,不能说差点被你宰了,本王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嫁给后羿,你也算是为大夏出力,将功补过嘛。”

    “将功补过?”白蟰突然尖利的笑起来:“你可知我为什要杀他?”

    履癸看着自己的指尖,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不关心,也不在乎。本王是大夏的王,要操心的事情多得去了,哪里有空理会这些?一个月后,送你去东夷。你乖乖的做东夷的王后就是,不用再打打杀杀的折腾些什么?”他眼里闪过一缕寒光,有意无意的说道:“本王剩下的那几个兄弟如今过得都很好,你也不要去打扰他们。”

    随着履癸的手指一挥,几条幽灵般黑影凭空冒出,围住了白蟰。

    白蟰急骤的喘息了几声,她冷冷的看着履癸,过了很久才咬牙说道:“我可以帮你应付刑天厄。”

    履癸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

    白蟰怒哼了一声,她厉声道:“力巫殿下水巫殿主不日将寿终正寝,我是最有可能继承水巫殿之位的人。”

    身体猛的哆嗦了一下,履癸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慢慢的勾了起来。他‘嗯’了一声,那几条黑影又凭空消失,履癸朝白蟰很亲切的说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兄妹,怎能送你去东夷那边受苦?唔,你能作些什么?”

    白蟰长舒了一口气,自进入大殿后就一直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她妩媚的看了履癸一眼,柔声说道:“那,我的好处呢?”

    履癸一呆,突然仰天长笑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投诚者

    大夏,王宫。

    天气很好,暖洋洋的日头晒得几头蹲在王宫正殿玉阶上的双翼飞龙懒洋洋的打着呵欠。一头有着火红色鳞甲的飞龙懒散的打了个响鼻,鼻孔里喷出几缕火苗,半张开的嘴里露出手指长雪亮的獠牙。几头飞龙都瞪大了拳头大小的眼珠,死死的盯着那好似一朵小白花,轻盈的自大殿内飘出来的白蟰。其中一条脾气暴躁野性未消的飞龙突然伸出长长的脖子,朝白蟰一口咬去。

    几名蹲在一旁看守这些飞龙的巫卫眯着眼睛,眼里带着幸灾乐祸的狞笑,根本没有出手制止这条飞龙的意思。他们早就从王宫的大总管嘴里得知,今日大王接见的这个女人并不受大王的待见,甚至大王很是不喜欢她,故而,他们何必制止这条飞龙?

    白蟰‘嘿嘿’笑了几声,手指轻轻的划过空气,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细上数百倍的银亮银亮的水丝在空气中猛的一闪,那头双翼飞龙水缸大小的脑袋无声无息的自脖子上被割了下来。血泉喷涌,倒霉的飞龙根本来不及发出一声悲嘶,就死在了白蟰的手上。几名巫卫大惊失色的站起身来,白蟰讥嘲的朝他们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蠢人就是蠢人,一辈子就是做苦力的命。”

    ‘呵呵呵呵’,带着尖锐的长笑声,白蟰轻盈的滑下一层层高高的玉阶,得意洋洋的飘然离去。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那些东西,以及一些她如今急需的权力,她的心情很好。若非这样,死掉的就不会仅仅是那一条飞龙,那几名巫卫也会同遭厄运。

    “履癸这小子真是无耻。王宫龙池内的天龙都飞走了,只留下了最后一条没成年的小龙,他居然摆出几头下等的畜生当作仪仗,简直无耻到脑子有病!”白蟰背着双手,施施然走出了王宫,对履癸再次下了一条不是很高的评价。

    她站在王宫大门口朝门内望了望,冷冷的对着大门两侧那十几名摆在明处充门面的士兵扫了一眼,刚要转身离开,却恰好看到易昊骑着一头黑红条纹的角马行了过来。白蟰急忙闪到了一边去,轻轻的一步跨到了里许开外的街道拐角处,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一脸愁苦的易昊行进了王宫。她有点诧异的皱眉道:“这个无能的废物来王宫做什么?他不是履癸拿出来标榜自己仁德的工具么?工具,就要有工具的样子啊?”

    冷冷的一笑,白蟰阴沉着脸蛋飞速的划过长街,出了城门,径直朝巫山而去。急奔之中,她讥讽的冷笑道:“一名工具,难道还想翻天不成?得去问问磐华这小丫头,易昊和她们的关系到底怎么样呢?”

    刚刚和白蟰达成了某些不为人知协议的履癸心情大好,他唤来了美酒佳肴,一个人盘膝坐在王座上,慢条斯理的自斟自饮。偶尔,他会抬头看看高高的天花板上那些复杂神秘的花纹,或者心满意足的扫视一下四周广大幽深的大殿。突然间,履癸‘嗤嗤’的笑起来。数十年的韬光养晦啊,最终终于是他履癸得到了王位,终于是他履癸啊!

    这宝座!履癸用力的拍了拍屁股下的宝座,那种满足感,比他不久前在刑天华蓥和青月身上美美的发泄了一顿时更加来得畅快。

    这就是王权啊!满足的看了看大殿中那些粗大的柱子,履癸端起一碗美酒,‘啧’的一声将那美酒喝得涓滴不剩。

    运道,这就是他履癸的运道。当上大夏的王,可不仅仅是有实力就足够了的。他履癸的运道强啊!

    当然,为了登上王位,在先王被人击杀朝廷一片混乱的情况下,为了登上这高高在上的王位,自己付出的代价是多了一点,出卖的利益也多了一点。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是摆平了以四大巫家为首的那股足以影响到王权更替的力量,双方各取所需,最终还是皆大欢喜嘛。当然了,作为牺牲品的九大天候冤枉了一点,可是,谁叫他们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呢?

    刑天家全力支持自己登基的条件之一,就是将九大天候手上的权力全部收回,让刑天家分一杯羹啊。这也是好事,谁说不是呢?九大天候倒台如此之快,不仅仅是以刑天家为首的四大巫家和诸多巫家得了好处,自己王庭得到的好处更多啊。

    不说别的,就说九大天候秘密蓄养的那一批精锐死士,最终不是丝毫无损的被王庭暗司给接收了么?九大天候的私秘力量加起来,让自己暗司的实力膨胀了两倍啊!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掌握在自己手上的实力。

    “哼哼,怕是刑天厄那老狐狸,也不知道暗司到底有多强罢?”得意的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烈酒,履癸‘嘿嘿’的偷笑了几声。想到这里,他又有点不自在了,为了登上王位,他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啊――别的不说,就说自己成为夏王的附加条件中,让刑天华蓥这个女人成为自己的王后,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选择。

    “不过,自己也不亏啊!”履癸还是有点得意。当年还在做厉天候的时候,他的那支铁甲亲卫耗费甚巨,其中一大部分钱财,都来自于刑天华蓥的私房钱嘛。当然咯,通过刑天华蓥拉拢了刑天家,这更是一大收获。虽然刑天华蓥的恶劣品性让他履癸有点受不了,但是,又有何妨?只要和她生下一个孩子,立那孩子成为夏王的继承人,自己就不用担心发下的毒誓了。

    这王位,自己坐得是稳稳当当的啊!

    “哼!刑天华蓥?啊呸!”一口浓痰喷出去老远,将大殿内一根玉柱轰出了一个对穿的窟窿,履癸冷笑道:“生下一个孩子,我和她就两清了。天下美貌女子这么多,也不欠她一个。她喜欢美女,本王也喜欢啊?她玩她的,我玩我的,谁也别妨碍谁!这才是公平买卖!”

    想到得意处,履癸‘哈哈哈哈’大笑起来。绝妙啊,他这一步步走过来,实在是一步步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啊。自大禹祖王以后,历朝历代的夏王中,他履癸是登基最轻松的夏王罢?其他的夏王,哪一个不是杀父杀亲杀得个血流成河才登上王位的?他履癸不过是杀了三个兄弟而已,轻松,太轻松了呀!

    正在得意处,一名内侍突然轻步走进了大殿,隔着远远的就跪在了地上,小心小气的说道:“大王,中天候求见!”

    “中天候?”履癸的面色阴沉了下来,中天候易昊么?这厮来求见自己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么?履癸开恩,让他继承了中天候的封号,又让他做了管理安邑城治安的官员,说白了,无非是为了安抚其他那些天候的心,以显示他履癸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毕竟,借着和海人决战的由头尽收了九州封侯的大权,却不动那些巫家的一根毫毛,战胜海人之后还不归还那些权力,说实话,履癸也是害怕那些天候造反的。九大天候的势力根深蒂固的,就算把他们幽禁了,履癸也害怕他们的门人党羽作出什么不好收场的事情落了自己的面子。为了提防可能的内乱,易昊这个根基最浅的年轻人被挑选出来,派了他一个小小的差使,就是向天下人表明态度,证明他履癸并没有加害九大天候的心思,为平复可能发生的内乱,首先在道义上占据一个优势高度。同时,也是安抚那被幽禁的八大天候。

    “易昊应该明白自己的这些便宜都是拣来的,乖乖的做他的巡城官就是了,来求见本王做什么?”履癸心中有点不快活,这易昊有点不知道好歹啊。上次弹劾夏颉的事情,履癸还没和易昊算帐呢。夏颉在履癸心目中的地位,是易昊这种拿出去标榜自己仁德和宽厚的工具能比的么?任何一个人,只要他背后有通天道人和太弈这样的变态人物做*山,在履癸心目中就是一个金娃娃哩。

    而易昊是什么?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嘛!

    “叫他进来!”履癸干了一碗酒,阴沉着脸蛋不咸不淡的吩咐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将高大的身躯蜷缩起来,显得比他本来身高足足矮了一尺多的易昊佝偻着腰肢的行了进来。他走进殿门,就在门槛前跪下,隔着百多丈远磕头道:“臣易昊见过陛下。”

    “唔。”冷冷的哼了一声,履癸抓起一块炖肉塞进了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了好一阵子,这才将那肉块吞下。他冷冰冰的说道:“来啦?起来吧?跪着干什么?有什么事啊?”端起酒碗,‘啧’的一声将那美酒喝得干干净净,履癸这才勉强抬起头来,瞥了一眼易昊。

    易昊小心翼翼的朝履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他站起身来,低声陪笑道:“大王,臣今日前来,是想要大王饶恕臣当年的过错的。臣,想要为大王效力呀!”上前了几步,他‘咕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

    当年的过错?不说还好,一提起这话头,履癸的脸都发青了。他狠狠的将酒碗砸在了易昊的脑门上,指着易昊怒喝道:“你还知道当年的过错?嗯?当年你是盘罟的人吧?本王那时候受到的刺杀,里面有多少次混杂了你家的死士在里面?说!”

    酒碗炸开,一缕鲜血顺着鼻梁缓缓淌下,易昊却不敢擦拭那鲜血,他只是毕恭毕敬的说道:“臣知罪,臣该死。只是,那也不是臣的过错。臣的父亲,那时候和盘罟王子交好,却也怪不得臣和盘罟王子来得亲近一点呀?”他叹息了一声,满脸惭愧的磕头道:“臣自知罪孽深重,罪不可赎。然大王此番法外开恩,让臣继承了先父的候位,臣……”

    ‘呜呜呜呜呜’,易昊居然趴在的地上大声的嚎哭起来。他满脸的懊悔、满脸的痛苦,好似自己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大罪,正在受天下万民的指责一般。那等痛苦悔恨的模样啊,履癸都不由得为之侧目。

    挥了挥手,履癸不耐烦的说道:“好了!本王明白了,你是后悔当年和盘罟交好,如今想要投*本王,成为本王的心腹。”

    易昊立刻说道:“大王英明!”

    履癸冷冷一笑,他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易昊一阵,悠然说道:“好啊,本王也不计较当年的事情,总之盘罟都死啦,他的妻儿……”顿了顿,履癸阴残的笑道:“盘罟的妻儿前几日也失踪了。本王不计较这些。只是,你要投*本王,你能给本王什么好处?”

    易昊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白绢卷成的卷轴,他恭敬的说道:“大王,这是当年盘罟王子的商会探查出的三处原玉矿的地图。另外还有各等极品矿藏近百处。其中更有先父替盘罟王子秘密训练的死士亲军的秘密营地所在,都是刺杀的高手行家。”

    履癸的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可没忘记,当初若非夏颉及时赶到,他就差点死在这样的死士刺客手中。他有点恼怒的喝道:“这些东西,本王还看不上眼!三处原玉矿是好东西,只是,既然盘罟的人能探查出那矿脉来,王庭暗司的人,莫非就不能么?”

    当着易昊的面,履癸也没摆出大夏的大王应该有的威严和派头,他就好像当年在西坊喝酒斗殴一般,指着易昊就是一通破口大骂。他心里那个爽快啊,当年他做厉天候的时候,可没能这么爽快的骂易昊,毕竟那时候易昊的父亲中天候,可比那时候的厉天候履癸来得厉害多了。如今能够以大王的身份骂得易昊不敢抬头,履癸还有不大骂而特骂,骂得不亦乐乎的?

    坐在王座上,就是要玩人啊,否则,他履癸做这个大王干什么?

    ‘咚咚’,易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他抬起满是鲜血的脸,谄笑着朝履癸说道:“可是大王,臣对大王还有别的用处啊?”

    “别的用处?什么用处?”履癸若有所思的看着易昊:“如果你对本王真的还有这么一丁半点的用处,本王不介意给你个机会。”

    易昊抿了抿嘴唇,露出了一个很邪异的表情。他轻声说道:“大王,臣,也是九大天候之一呀!”

    “哦~~~?”履癸眼珠转悠了几圈,盯着易昊看了半天,拖长了声音发出了一声含义不明的惊叹。

    易昊用膝盖朝前爬行了三十几丈的距离,他额头上的血一滴滴的滴在了地上,他却连运功止血都顾不上了。抬起头来殷切的看着履癸,易昊嘻嘻笑道:“大王,您并不缺心腹呀。臣自知无法和碂黑虎、黄飞豹两位大人比美,但是,臣也有用呀!难道大王不觉得,大王需要一个表面上不受大王欢喜,实际上却是为大王办事的人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沉默,好似梦魇一般的沉默笼罩了大殿。易昊跪在地上,额头上的鲜血顺着鼻梁留下,慢慢的在他鼻头上积蓄成一大滴一大滴的血浆,重重的滴在了地上。他不敢抬头,只是默默的等待着履癸的决定。这是一次赌博,一次被逼无奈的赌博,易昊不得不赌,否则,他根本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堂堂中天候,居然被打发去了安邑令关龙逢的手下做一个小小的负责安邑城市面治安的小吏?这是侮辱!这是自幼就自负为天才的易昊所不能承受的侮辱!他一定要扭转这种让他不舒服,让他恨得几乎想要毁灭一切的侮辱。

    自己的父亲被人杀死。他能猜出背后的主使是谁,但是他不敢找那些主使人下手。可是,起码他能够对那刺客进行报复!但是,如今那刺客身居高位,手握数百万精锐军队,就凭借着他易昊如今手下的几千个负责日常治安的军士,他能奈何得了人家?

    尤其,在他心目中已经完全属于他的心上人居然被那个刺客勾搭走了。旒歆居然和一个蛮子好上了!这是极大的耻辱!他易昊出身名门,一表人才,巫力修为更是大夏年轻一代人中的佼佼者,他怎能容忍自己输给一个蛮人?

    这些事情组合在一起,逼迫得他必需要改变自己如今的不利局面,他必须要得到重新进入大夏权力核心的机会,否则,他的一辈子就毁掉了。那八个老不死的天候被幽禁,而他易昊如今的情况,比起幽禁又好得到哪里去?无非就是他表面上拥有自由而已。所以,哪怕是赌博,他也要赌一下,赌如今的履癸需要帮手,尤其是需要自己这种身处暗中的帮手。

    想想看如今履癸最忌惮的是什么?那么,自己投其所需,自然能够得逞!或者,也许,大概,自己能够得逞吧?

    履癸的手按了按面前的玉案,上面的酒坛、酒碗、菜碟等物尽数化为飞灰。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你和王后,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冷汗立刻从易昊的额头上冒了出来,汗水渗入了额前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让易昊立刻提起了精神,小心翼翼的说道:“臣,和,王后,只是寻常的……友人。”易昊的身体紧紧的贴向了地面,他的身体看起来纹丝不动,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衣袍所掩盖的,两条大腿内侧的肌肉,已经控制不住的急速抽搐起来。

    “寻常~~~的~~~……友人!”履癸拖长了声音重复了一番易昊的话。他怪声怪气的说道:“可是,既然是寻常的友人……王后上次为甚会为你说话?嗯?朝堂之上,王后不顾本王的脸面帮你说话,却是为了要惩治本王看重的臣子,这,又是为何?”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易昊用异常稳重的声音说道:“大王,磐华是臣自幼的好友。”

    “磐华!!!”履癸突然震怒起来,他爆喝了一声,突然举起面前的玉案,狠狠的将那数千斤重的玉案砸向了易昊。一声巨响,玉案撞在易昊的身上炸成了粉碎,易昊的身体被砸得贴着地面朝后面溜去。玉案上蕴含的力量太强,饶是易昊如今有八鼎上品的实力,依然被砸得骨断筋裂,七窍中喷出了血来。

    ‘呼哧、呼哧’,履癸喘息了几声,突然站起身来冷笑道:“三日之内,拿磐华的人头来见本王……本王就收了你。”

    易昊面色一喜,他运转体内巫力,一一的接上了被砸断的筋骨,欣喜的叩首道:“臣,遵命。”

    看到履癸再没有话说了,易昊慢慢的跪着倒退了几步,转身走出了大殿。

    履癸黑漆漆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冷笑道:“碂黑虎!派人跟着易昊,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若他真的去杀磐华,背后下手帮他一下。本王要给白蟰一个小小的警告!和本王合作,是不能动歪心思的。”

    “喏!”沉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声音传来时,碂黑虎的人,却早就出了王宫了。

    得意的笑了几声,履癸正要返回内宫,一名内侍又飞快的轻步跑了进来,飞快的跪在地上禀告道:“大王,恭天候求见!”

    “恭天候?”履癸皱了下眉头,他寻思了片刻,诧异道:“本朝,有恭天候这个候位么?”

    刚刚问出口,履癸就猛的拍了一下额头,他嘻嘻回顾笑道:“本王糊涂了,这恭天候的候位,不是本王想出来寒碜那些海人的么?恭天候,顺天候,哈哈哈哈!他们从那月亮上回来了?”站在他王座后面的几名血巫卫同时发出了讥嘲的冷笑,履癸得意洋洋的大喝道:“着恭天候进来,赐座,上酒菜。这可是我大夏朝头一个非巫族的天候呀!你们说,是不是应该厚待他啊?”

    履癸仰天长笑,他笑得无比的开心,笑声震得大殿都在‘嗡嗡’作响。

    阴沉的带着浓浓死气的笑声突然‘嗤嗤嗤嗤’的响起,潜伏在大殿四周角落里的那些血巫卫同时发出了附和的笑声。

    打扮得好像一只发春的小天鹅,手持黄金权杖、身披血红色天鹅绒大披风的安道尔精神抖擞的走进了大殿。奢侈、华贵,一切诸如此类的形容词堆砌在一起都无法形容他如今的这一身打扮。不说别的,就说他权杖上面镶嵌的那块婴孩头颅大小的蓝宝石,以及他那大披风边缘的一圈儿翡翠鸟身上拔出的红羽镶边,就足够震撼人了。

    就更加不要说他身上那件华丽得无法形容的军服。

    整洁笔挺的军服通体漆黑,完美的勾勒出安道尔那挺拔完美的体形。军服的扣子是用极品的黑玉雕成,脚下‘咯噔’作响的黑皮靴,则是用暴龙皮鞣制。但是最吸引人的,是安道尔身上那七八条五颜六色的挂在扣眼中的绶带,以及左胸上挂着的十一二枚硕大的勋章。这些绶带和勋章啊,大凡一名和大夏交战数十年幸运不死的海人元帅,也许因为某一场超大规模战役的胜利,勉强能够得到其中的一件,而安道尔却把这些珍贵的荣誉象征全部佩戴在了身上――所有的,全部的,代表了亚特兰蒂斯王国最高荣誉的一切勋章。

    当然了,还有比这些勋章更加夺目的玩意儿。那是一尊巴掌长的海蓝色水晶雕像,那是海人信奉的海神的模样,闪烁着湛蓝色奇光的小雕像被一根紫金色的链子挂在了安道尔的脖子上,如今雕像正在安道尔的胸前,随着他的步伐左右轻轻晃荡。

    迈着轻松的步伐,安道尔走到了王座前,朝履癸无比优雅的行了一礼:“大夏恭天候安道尔,见过伟大的、睿智的、有如太阳一样光明、将温暖和慈爱洒遍这片大陆的、至高无上有如天神一般的王。亚特兰蒂斯的征服者,南方蛮国的掌控者,威凌整个大陆的王者啊,您的臣,安道尔,向您致以最诚挚的问候。您最近可安好么?”

    安道尔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优雅乃至完美。海人数千年文明发展出的那一套贵族的礼仪,在安道尔身上达到了完美的大圆满的成就。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那优雅的作风、那恰到好处的礼仪,让履癸都不由得面色为之一红――找遍整个大夏,也找不出一个行为举止如此优雅过人风度翩翩的人物了。

    至于安道尔那无比真挚的问候语嘛……虽然明知道是在拍自己的马屁,但是拍得叫做一个舒服啊!履癸心旷神怡的点了点头,微笑道:“恭天候,一旁座下吧,尝尝这宫廷密制的药酒。对你们海人那虚弱的身子,可是大有好处的。”履癸心里舒服啊,这马屁真的是舒服,无比的舒服,找遍大夏,就找不出一个这么会拍马屁的人!

    安道尔优雅的挑起了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他手臂轻轻一震,挑起了身上的披风,右手权杖轻盈的挑了一下披风的领子,将披风抖向了一名站在石柱边的内侍。他朝履癸鞠躬谢过了履癸,落落大方的端坐在了给他安排的座位上。

    履癸面前重新放置了一条玉案,他端起了一碗血红色的美酒,朝安道尔笑道:“恭天候今日来见本王,定然是有事情的。不过,先喝了这碗酒再说。这酒啊,选了八百八十八种上品灵药融入酿酒的极品粟米,最是能强身健体。尤其对你们海人,好处多多啊。”

    长笑一声,履癸将那烈酒一饮而尽。

    安道尔则是小心翼翼的捧着酒碗抿了一口,那浓烈好似一团烈焰的酒液冲进了他的身体,安道尔的皮肤猛的变得通红一片,大片大片的汗水从皮肤中冒了出来,安道尔身体哆嗦了一阵,突然发出了嘹亮的声音:“太美妙了,这酒!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力量在增强,我的身体在不断的被强化!哦,神啊,多奇妙的东西啊?大王,您的恩情,实在是让我只能粉身碎骨来回报您了。”

    开玩笑,大夏宫廷御用的药酒,八百八十八种极品巫药酿造出来的美酒,六鼎以下的大巫饮用之后都能对身体有一定的补益,何况是安道尔这么一个只是经过几次肉体强化的海人?这小小的一口酒给他的好处,就胜过了他以前所进行过的所有的肌体强化改造。

    若非今日履癸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好,他哪里会把出这样的极品款待安道尔?

    安道尔却也识货,他大口大口的喝下了那一碗酒,任凭酒液烧得他浑身体通红大汗淋漓却也不顾,嘴里如同潮水的谄媚言语,拍得履癸是呵呵大笑,连连吩咐一旁的内侍给安道尔空荡荡的酒碗满上。

    连喝了三碗药酒,已经到了安道尔的肉体能够承受的极限,甚至能够看到一缕缕半透明的雾气从安道尔的毛孔中喷射出来,他的肌肉都在急速的不受他控制的急速颤抖着。肉体的强化,在那一瞬间达到了最高潮,安道尔受到的好处,实在是太大了。

    看到安道尔有点醉醺醺的摇摆起了身体,履癸这才笑嘻嘻的问他道:“恭天候,今日见本王,有何要事啊?”

    安道尔抬起头来,眨巴了一下眼睛,朝履癸行礼道:“大王,接替末日堡垒中的亚特兰蒂斯战士操纵堡垒的人,已经全部培训完成了。”他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惊叹道:“太神奇了。大夏的战士的大脑开发程度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他们学习的速度快极了。他们已经能够熟练的操作末日堡垒了。只要有足够的能源块,末日堡垒将成为大夏最强大的战争工具。”

    奋力的站起身来,安道尔摇摇摆摆的朝履癸鞠躬行礼道:“我今天来见大王,首先是要向大王汇报这个好消息,另外,就是要感激大王对我们的仁慈和仁爱。”安道尔很严肃的说道:“如果不是大王您的宽宏,我们如今的处境,已经不堪想象了。”

    听说自己派去末日堡垒的那些精锐军队,已经全盘学会了对末日堡垒的操作,彻底的将末日堡垒掌握在了手中,履癸不由得心中一喜。他急忙说道:“妙极!恭天候有大功,本王一定重重赏赐于你。”

    欣喜之余,对于安道尔感激自己放过了他们这些海人贵族的事情,履癸满不在意的摇头道:“尔等海人,只要尊奉本王号令,自然无人敢侵犯于尔等。当日决战,若非恭天候投向本朝,我大夏就算扫平海人,也要承受极大的损失,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却也不用多说了。”

    履癸心里明白,若非海人内乱,以致于安道尔和托尔为了家族出路投*了大夏,他可有得是乐子。天空末日堡垒,配合上地面上的海人地面军队,大夏不要说扫平海人了,能够不被海人扫平就是邀天之幸。故而,对于安道尔,他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就是因为他的投*,才让他履癸完成了扫平亚特兰蒂斯的丰功伟业,甚至逼迫蛮国对大夏俯首,歼灭大批的东夷精锐,这都是安道尔的功劳啊!

    所以,履癸起码在表面上对安道尔还是表现得很客气。恭天候的存在,就是昭显他履癸的一面牌坊啊,能不好好对待他么?

    安道尔急忙谦虚的表示这一切都是在履癸的英明领导下才得到的伟大成果,一切功劳都是属于履癸的,他只是追随履癸,幸运的偷取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微末之功的幸运儿罢了。

    履癸听得高兴,连声大笑着喝了好几碗酒,同时命令内侍去准备极其丰厚的赏赐给安道尔。

    安道尔谢过了履癸,然后摆出了那种极其标准的忠君为国的姿态,大声的说道:“大王,您对我安道尔,还有我们家族的恩情,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我,安道尔,向伟大的海神发誓,将一生一世效忠于您!”

    履癸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不置可否。安道尔对自己的效忠?唔,自己统治的大夏强横无比的大巫数不胜数,毁天灭地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末日堡垒也落在了自己手上,他安道尔一个普通的海人,就算他效忠自己,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放在身边听他的马屁,让自己开心不是?

    安道尔好似没注意到履癸那无所谓的表情,他很是严肃的说道:“大王,我听说在我们亚特兰蒂斯曾经的领地上,邪恶的撒拿旦-奥古斯都的门徒又在针对大夏阴谋反叛,他们的这种行为,是无耻的!”

    接下来,是一大段义正辞严的套话,安道尔愤怒的表示了他对于撒拿旦-奥古斯都以及该隐等漏网之鱼的仇恨。

    最后,他说道:“没有人比我更加熟悉那些该死的罪人,没有人比我更加熟悉我们曾经的领地。所以,请您让我去中部领,协助夏颉总督大人,将那些邪恶的罪人铲除干净罢!这是我,您忠诚的臣子,能够为您做的不多的事情呀!”

    “用海人去对付海人的余孽么?”

    履癸眯着眼睛寻思了一阵,突然笑了起来。

    “唔,本王……允了。”

    履癸深深的望了安道尔一眼。安道尔深深的鞠躬了下去,红通通的脸上满是虔诚。

第一百七十四章 幸福的总督

    “我~~~要~~~疯~~~了~~~”

    不知道是第几次从临时总督府内爆发的充满了怨愤的咆哮声震得伊枫丹露城猛的晃悠了一下,总督府后院的一堵围墙在一声巨响后化为无数的尘土飞散,一条壮硕至极的庞大身影‘呼’的一下从院子里跑了出来,连蹦带跳的瞬间跑出了老远。大街上一群从白露公国的贵族中征召起来的日常巡逻的官兵傻乎乎的抬头看着那条急速飞过的身影,无比景仰的叫道:“总督阁下跑得真快!”

    满脸铁青的夏颉惶惶好似漏网之鱼般蹦跳着跑出了七八个街区,这才重重的落在了一个街道拐角处,在一家茶点铺前停下了奔跑的步伐。他眨巴着眼睛朝四周望了望,飞快的溜进了这家茶点铺,找了个隐秘的小包房窝了起来。

    愁眉苦脸的看着桌面上那杯香浓的红茶,夏颉幽怨的用双手托着下巴,在那里发出无可奈何的长长叹息声。

    无奈,人生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无奈到了极点。他夏颉,堂堂大夏中部领的总督,麾下掌握着五百万精锐蛮军以及数千万辅助部队的大夏猛地候,居然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逼得到处乱跑,还有比这更加无奈的事情么?可是,谁叫前两天自己和旒歆在温习那种让两人都感觉不错的嘴唇和嘴唇的摩擦运动时,被那鬼气兮兮好似幽灵般到处乱晃的青殜给看见了呢?

    苍天在上,从前世的玄武夏侯一直到这辈子的猛地候夏颉,他可都是一个杀人放火不眨眼,谈论起那些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就傻眼的人物。难道,你要这样一个从外表看上去就知道是‘粗人’的家伙,向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进行青春期的生理卫生知识讲座么?

    天地良心,若是夏颉真的向青殜解释了什么叫做两情相悦,什么叫做人伦大道,什么叫做生肖繁殖乃至什么叫做脑部腺体激素对人类肉体造成的微调之类的东西,保证第一个挥动着砍刀冲杀上门的,就是青殜的爷爷,那个在巫殿有着很老资格的青鸧!

    但是,看看青殜那水汪汪的可怜巴巴的好似被遗弃小狗的眼神罢,当她怯生生的拉住你的衣角,无比天真、无比纯洁的问你:“夏颉大兄,你为什么要咬旒歆姐姐的嘴巴?”面对这样的人,这样的问话,你还能怎么办?除了逃之夭夭,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之,夏颉是作不出那种鬼事情的,前世的狐朋狗党之一的白虎,能够通杀从一切年龄段的女子,可是他玄武夏侯,没这份修为,没这份能力!

    堂堂一中部领总督,被那豆芽菜一般瘦弱的小姑娘逼得只能仓皇逃离自己的总督府,这也太丢人了。

    总督府后院那破碎的围墙出口处,青殜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说道:“为什么夏颉他见了我就跑呢?唔,旒歆姐姐,你为什么要和夏颉他嘴巴对着嘴巴呢?难道你们在练习某种必需要两个人一起修炼的巫术么?黎巫殿有这样的巫法么?”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了站在一旁满脸青气的旒歆,旒歆翻了个白眼,只听得空气中响过一道极其刺耳的破空声,旒歆转瞬消失。

    “啊?都跑了?”青殜嘴巴一瘪,好似要哭出来。但是,她很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举起右手微笑道:“不要紧,他们跑了,还有你陪着我哩!乖乖的听话,我一定会把你炼制成和太古毒龙有得一比的洪荒毒兽的。”她晃了晃右手,被她拎着尾巴倒提在空中的白有气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吱吱’的哼哼了一声。‘啊呸’,白对着地面吐出了一口吐沫,那吐沫,是墨绿色的。

    粘稠好似胶水的吐沫喷在了地上,青殜脚边尺许方圆一大块青石板在‘嗤嗤’声中被那吐沫腐蚀除了一个深有丈许的窟窿。青殜眼睛一亮,点头赞叹道:“毒殿毒功分为十八层,白啊,你的唾液都能有三等巫毒的毒性了。嘻嘻,真想看到你体内带上最高的十八等巫毒的样子呀!”她宠溺的捏了捏白的小脸蛋,微笑道:“旒歆姐姐给你打下的基础很好哦,用巫药给你灌了一个金刚不坏之躯出来,真是太好了。嘻嘻,只有这样,你才能慢慢的吸收我喂给你的那些汤药,慢慢的让你转化为洪荒毒兽啊!”

    白有气无力的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望了青殜一眼。青殜却是将夏颉和旒歆逃之夭夭的不快意丢去了十万八千里外,拎着白的尾巴,倒拖着他往自己占据的用来做炼丹房的侧厅跑去。一边小步奔跑着,她一边兴致勃勃的叫道:“青蜮,青蜮,我叫你准备的千草千虫千兽汤炖好了么?唔,可一定要选最上品的材料,千万不要给我偷工减料啊!”

    青蜮,一名面色惨白,牙齿和舌头却不正常的泛出惨绿色光泽的大巫自那侧厅迎了出来,他阴恻恻的笑了几声,欢喜的说道:“怎么会呢?能够有机会将拥有了如此强悍肉体的貔貅炼成毒兽,我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青殜你真的是聪明呀,想到了这样了好法子来炼制他。青殜你也真能干,巫尊和猛地候对这小家伙看得极重的,能够借到手上任我们折腾,实在是难得呀!”

    侧厅的大门大敞开来,露出了里面一个造型诡秘,好似三个骷髅头拼凑在一起的大汤鼎。汤鼎下堆积了一大堆墨绿色散发出奇异腥味的骨殖,上面正燃烧着熊熊的鬼火。汤鼎内一大锅的黑绿色粘稠的药液正在‘汩汩’的翻滚着,每一个水泡炸开,都从里面飘散出一缕粘稠的绿色烟雾。那烟雾习习升起,渐渐的扭曲成一条条毒虫、毒兽的狰狞的面目。无声的、但是能够用神识感受到的凄厉惨嚎,充斥在这侧厅内,远远的就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感顺着毛孔渗入了身体,让白猛的打了几个哆嗦。

    青殜大大的双眼发出兴奋的寒光,她兴高采烈的抓着白的尾巴将他风车一般旋了几圈,大声笑道:“白,你看,千草千虫千兽汤!用了一千种天地间最毒的药草,一千种天地间最毒的毒虫的毒液,一千种天地间最毒的毒兽的内丹汁液配置的极品毒汤!虽然没有炼人汤那样狠毒诡异,但是实际上毒性却比炼人汤还要厉害一百倍!”她举起白,亲热的在白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笑道:“只要你能从这一炉汤药中跑出来,你身上的巫毒起码能升到第十六等以上!嘻嘻,真正是要赶上太古毒龙的毒性了哩!”

    一旁的青蜮兴奋得浑身都在哆嗦,他疯狂的摩擦着自己的手掌,迫不及待的说道:“小姐,火候已经到了,赶快把这小家伙丢进去罢!金刚不坏之躯加上万毒之体,想起来就让人兴奋得想要杀人啊!哦呵呵呵呵呵呵,这小家伙若是成功了,铁定是我们黎巫殿最强的杀器!最强的毒兽!可不是每一只野兽都有那种好运气,让巫尊将他们炼成金刚不坏之躯的啊!”

    用力的点了点头,青殜强行掰开白的嘴巴,好似填鸭子一般将他填了一肚子的巫药,随后‘咕咚’一声将他丢进了汤鼎里。白‘嘎嘎’尖叫了一声,好似被开水烫过的青蛙,在汤鼎中手忙脚乱的挣扎起来。可是这汤鼎中的古怪汤药粘稠得惊人,他哪里挣扎得动?眼看着白好似陷进沼泽了一般,被那翻滚的药液吞没。青殜的眸子被两团黑绿色的鬼火所代替,她无比高兴的叫道:“白,你放心吧!你有三等毒性做底子,死不了的。有旒歆姐姐在,你也不会死,你就乖乖的在里面修炼罢!”

    侧厅里很快就围上了一大票毒殿的大巫,他们一个个双眸发亮的盯着那汤鼎,看他们那高兴的模样,好似今天就是过大年一般。

    青殜一声清喝,连同她在内,九名身上挂着九鼎标志的大巫同时出手,一记记黑色的巫印带着长长的幽光轰进了汤鼎中。那汤鼎内的汤药立刻剧烈的翻滚起来,带着白那白生生的身体在汤鼎中载波载浮,好似汤锅里的一个大汤圆,说不出的诡异。白只能龇牙咧嘴的朝那些围观的大巫做鬼脸,不断的朝他们喷口水。可是那惨绿色的口水也都被巫印束缚在了汤锅内,结果全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茶点铺内,夏颉终于无力的哼哼了一声,拈起了一块玫瑰松子饼丢进了嘴里,低声嘀咕道:“不错,不错,比起大夏那边的点心,手艺要高了许多。唔,奴隶制社会的奢侈水准,果然还是比不上半君王封建半高科技文明殖民地社会的水平啊!”

    正在感慨大夏和海人领地里的各种文化层面上的差异呢,包房那包金裹银密密麻麻的雕刻了数千朵玫瑰的房门无声的被人推开,蹑手蹑脚好似做贼的赤椋悄然闪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房门。看他那等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偷油吃的老鼠,哪里像是大夏中部领总督的副官以及特勤局的一把手呢?

    抓起桌上的茶杯给赤椋倒了一杯茶,随手将那滚烫的茶水丢向了赤椋。夏颉笑道:“你怎么身上的贼味越来越重啊?”

    赤椋轻巧的反掌接住了那飞过来的茶盏,也不管里面的茶水能够将一块肉都烫个半熟,揭开碗盖一口就将那茶水吞了进去,得意洋洋的坐在了夏颉对面。他学着夏颉有时候不正经摆出的模样,翘起了二郎腿,得意而轻松的抖动着大腿笑道:“大兄你叫我干的这活计,不就是做贼么?好消息,坏消息,各自有一条,你想先听哪个?”

    眨巴了一下眼睛,大手一抓,赶在赤椋伸手之前将桌子上碟子里的玫瑰松子饼一把抓得干干净净塞进了自己嘴里,夏颉含糊的笑道:“好的。”

    赤椋拍了拍手,笑道:“好消息就是,中部领所有的当地贵族身边,都被安插了我们特勤局的人。特勤局在各地设了五个分局,按照大兄的意思,分局的头目都是由玄蛭二兄他们五人身边的心腹担任,一切消息都在大兄你这里汇总。”

    “唔。”夏颉吞下了嘴里的玫瑰松子饼,故意又伸出手,在赤椋的手刚刚伸出不到一尺的时候,将另外一个碟子里的百合酥一把抓了个干净,又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赤椋气得‘哇哇’直叫,他出手如风,赶在夏颉再次出手之前,将桌子上生下的六个碟子全搂进了自己的怀中,这才得意而猖狂的仰天笑起来。

    “嘿嘿!”夏颉摸了摸脑袋笑了起来,被青殜‘威逼凌迫’而变得无比郁闷的心,终于开朗了起来。他笑道:“好消息,就这么点?”

    赤椋低下头,从怀里一个碟子里舔了一块儿雏菊瓣儿赤豆糕,一边咀嚼着一边含糊的说道:“唔,这是好消息的一半。还有一半就是刑天家的几个家老,是如今的刑天家主祖父级的老人领了一支刑天家的精兵赶来中部领,如今正在路上一路看风景的逛过来。这些家老将负责大兄你还有刑天大兄、刑天二兄他们的安全。除此之外,他们不会插手中部领的任何事情。”

    刑天厄的祖父级的人物?那都是老而不死,潜修了起码五六百年的老怪物罢?如今的大巫的自然寿命只有这么点时间,刑天厄的祖父一辈的人物能够活到现在的,那肯定都是逆天级的强人啊!四大巫家这样的存在,果然不能小觑了他们暗地里的潜势力。尤其是他们不会插手中部领的事务,这是让夏颉最为满意的一点。想来也是,这样身份这样年纪的老人,他们才懒得理会这些在他们看起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哩。(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这样一来,自己和刑天兄弟几个的生命安全就得到了极大的保障!这可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哈!”很是欢喜的笑了几声,夏颉眉开眼笑的问道:“那,坏消息是什么?”

    赤椋无奈的耸耸肩膀,本能的摊开双手,于是乎他怀里的几个碟子同时‘稀里哗啦’的落在了地上。他也不看那些碟子一眼,只是有点苦恼的说道:“领着刑天家援军过来的,是刑天狴、刑天犴两位。呃,那支援军完全受他们控制,刑天家主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们无法控制中部领,刑天狴、刑天犴他们就会立刻接手这里的事情。”

    惊讶的看了赤椋半天,夏颉拍着额头诧异的说道:“可是,我是中部领的总督罢?”

    赤椋无奈的叹息道:“可是大兄,这中部领的总督也是刑天家的安排的啊?那两位手上有大王的王令,有刑天家主的手令,一旦他们觉得大兄你无法控制中部领的形势,他们会立刻接手这里的一切。”

    “得了,我明白了。”夏颉很是郁闷的在长背*椅上盘起了双腿,他沉重的身躯压得身下用上好橡木雕成的*椅‘嘎吱’直响。他有点无奈的说道:“我这个总督当得憋屈啊!娘的,刑天家还在考查他们的子弟,看看日后由谁来接掌刑天家不是?把那两位塞到了中部领这里来,他娘的,他们不会只会一个放手大杀来弹压百姓的法门罢?”

    赤椋无奈的摊开了双手。实话实说,赤椋没见过夏颉这样的巫。伊枫丹露前一阵子的午夜骚乱,夏颉和刑天大风、赤椋等军方首脑还受到了刺杀,这种事情摊在了其他的大巫身上,比如说相柳柔的身上,早就屠城了。可是夏颉呢?只是下令杀了一些上街乱窜的百姓。这可不是大巫的作风啊。刑天狴、刑天犴肯定是另外一种行事手段,只是这两种手段之间哪一种好、哪一种坏,就难说清楚了。

    用力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夏颉阴沉着脸蛋说道:“来吧,来吧,总之也是好事。若是再有人捣乱,就让刑天狴、刑天犴带人顶上去。哼哼,来到了中部领,还有他们看热闹的份么?赤椋,你管好特勤局就是,暗地里全盘监控整个中部领,就算我不做这个总督了……”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夏颉没多说什么。做这个总督干什么?军队和个人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东西。五百万蛮军啊,蛮国最后的菁华都被夏颉彻底的掌握了,他还要求什么?那些刚刚征召来的辅助部队,谁爱要拿走谁拿走去罢,他夏颉不在乎。

    不过,考虑到刑天狴和刑天犴是刑天大风他们的竞争对头,夏颉是不会这么轻松的让他们得到权力的。治理中部领,这件活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每年也能给大夏提供大量的赋税和各种矿石之类的东西,多少是一份功劳。尤其是有资格争夺刑天家继承人权力的三伙人都被派来了这里,其中的用意可想而知。夏颉不想刑天大风他们在这里失分。

    过了几日,当相柳家蚺军的斥候都开始在伊枫丹露城内城外到处晃悠了,刑天家派来增援的军队终于赶到了伊枫丹露。

    这路程赶得慢,可不是刑天狴和刑天犴的主意,而是队伍中有一批太难伺候的祖宗了。刑天厄祖父级的老古董,他们要一路欣赏风景的晃过来,刑天狴、刑天犴硬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领着原本一日可以赶数万里路程的军队慢吞吞的跟着他们晃了过来。

    不过,他们来得还是很及时的,这支人马刚露头,蚺军的斥候就立刻跑回了帕尔斯城。

    这一次的增援,刑天厄也下了本钱,大夏军部下属战力最强的御龙军来了一成多、翔龙军来了两成,加起来也有将近四十万战力极强的高鼎位大巫。加上他们那些特别培育过的坐骑,这十几万精锐往伊枫丹露城边上一驻扎,那个杀气腾腾啊,伊枫丹露城大白天的都没人敢上街了。每天都有数千头双翼飞龙在城市的上空胡乱的盘旋,哪个百姓敢上街办事啊?

    援兵到的那天晚上,夏颉在临时的总督府款待援军中的高级将领。陪着他一起出席的,还有白露大公以及一干公国的重要臣子。只是这群人直接被无视了,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只是很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自得其乐,吃肉喝酒,同时提起耳朵听夏颉他们的对话,不敢大意放过哪怕一个字眼儿。

    坐在居中的主位上,夏颉举起酒杯大声笑道:“诸位家老,还有刑天四兄、刑天十七兄,远道而来,辛苦。先干一杯。”

    这酒杯可都是特制的,都是用青铜灌铸的一杯能装一斗烈酒的大家伙。都是大巫的体质,大厅内的人纷纷举起酒杯,一个个毫不含糊的将那一斗烈酒喝得干干净净。白露大公他们一群本地的贵族全傻了眼,一个个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大拇指头大小的水晶酒杯,同时自卑的低下了头。

    刑天大风接过了夏颉的话头,同样举起了酒杯高呼道:“诸位祖爷爷……还有,狴、犴……本家诸位叔伯兄弟,辛苦。”他恭敬的朝那坐在首宾席上的十几名老人行礼微笑,随后冷冷的瞥了一眼刑天狴、刑天犴,高举起酒杯,将那一斗烈酒干下。

    大厅内的人又是群起欢呼,纷纷举杯痛饮。但是这一次,刑天犴就只是举起酒杯放在嘴唇边做了个样子,反而是刑天狴笑吟吟的和刑天大风遥遥的互敬了一下,笑嘻嘻的饮尽了美酒。一旁的刑天犴冷冷的扫了一眼刑天狴,冷哼一声,屁股一抬,朝旁边挪动了一下身体,却是一副不乐意和刑天狴共处一席的模样。

    “咳、咳、咳、咳。”那坐在最*近主席的席位上的一名白发老人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骨架子廷高大,但是老得有点脱了形,皮肤紧紧的贴在骨头上,有如一具大骷髅架子的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刑天犴,有气无力的说道:“好了,小辈们热闹罢,我们这群老不死的,就不参合了。”

    一行十六个老人站起身来,那老人看着夏颉微笑道:“夏颉,你这友客做得不错。老夫刑天筮,日后,就跟着你啦。嘿嘿,你家的那小巫女,今天怎生不在?”十几个老人同时露出了诡秘的笑容,朝夏颉龇牙咧嘴的笑了笑,也不吭声,在仆役的带领下扬长而去,自己找地儿休息去了。

    夏颉还没弄清楚这刑天筮怎么好好的突然问到了旒歆。他正要回答说旒歆和青殜正在后面联手用千草千虫千兽汤炮制白呢,却看到这群老家伙齐刷刷的走了出去,不由得诧异的和刑天大风对视了一眼。刑天大风压低了声音,嘀咕道:“这些祖爷爷都老得不成样子啦,脾气古怪得厉害。和他们比起来,十三爷爷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的乖宝宝。所以,他们不管干什么、说什么,你都当作理所应当的就是。”

    以这些老古董的身份地位,出席这个宴会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情。能够出席宴会并且喝下两杯酒,已经很给夏颉和刑天大风面子了。

    夏颉点了点头,看到大厅内突然有点冷场的意思,急忙举起酒杯想要说点什么祝酒辞再把气氛烘托起来。但是刑天犴却已经奋然站起,冷不冷热不热的说道:“祖爷爷他们都去休息了,一路颠簸,我也累得狠。这酒,哪里都可以喝,也不一定要在这里。”

    刑天犴朝刑天大风怪笑道:“大哥,你这次立下的功劳不小啊?我们兄弟几个和蛮军真刀真枪的打得个浑身是伤,还没大哥你拣来的功劳大哩!啧啧,果然是好便宜的事情。”

    刑天大风勃然大怒,他站起来指着刑天犴正要开口喝骂,夏颉一把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又把他给压得坐回了原位。刑天犴‘咯咯’一乐,拍拍胸膛笑道:“兄弟们,走,我们去这城里乐和乐和。一切开销,都算十七哥我的!”高高的昂起头来,刑天犴领了三五个亲近他的直系兄弟以及近百个刑天家近枝的族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大厅,却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留下了。

    刑天狴微微一笑,长相清秀儒雅的他朝刑天大风微微颔首道:“大兄,一路上的确是辛苦了。犴他既然……兄弟我也就失陪了。”轻轻的笑了几声,刑天狴领了他的那一帮兄弟友客也拍拍屁股走人了,刑天大风的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一片。

    大厅内就留下了御龙军、翔龙军随队而来的军官,他们也是刑天家本家的人,但是,辈份上都被刑天大风他们大了一辈或者两辈。看到这帮子小辈年轻人如此剑拔弩张的模样,他们一个个低着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当作没看到这些事情一般。大巫家优胜劣汰,争夺权位时稀奇古怪的事情多了,他们有他们的原则,根本不会参合到年轻人的事情中来。

    刑天大风长吸了一口气,他的两只手按在面前的石案上,双掌已经无声无息的陷入了案面三寸多深。他嘴角抽了抽,阴沉着脸蛋正要开口骂人呢,夏颉却又抢在他前面举起了酒杯,开口笑道:“诸位叔伯前辈,夏颉是个粗人,安排下的招待怕是不和刑天四兄和十七兄的口味,故而……罢了,这是夏颉的过失,过得几日定然亲自向两位兄长赔罪。诸位叔伯前辈还请不要介意,今日尽情欢乐就是。”

    几个在御龙军、翔龙军中地位最高,年龄最大,都是刑天十三那一辈份的刑天家旁支老人诧异的相互看了看,同时抖了抖眉毛,上下打量了一番夏颉以及在夏颉身边挤出满脸笑容的刑天大风,同时‘呵呵’大笑着举起了酒杯。

    觥筹交错,大厅内顿时一阵的喧闹。

    饮了三杯酒后,夏颉又招呼着赤椋将准备好的歌女舞女都统统招进了大厅,顿时大厅内一阵嘤嘤呖呖、欢声笑语。又有这西方地界里特有的流浪艺人在大厅前的院落里献艺,弄了一些杂技杂耍、障眼法魔术之类的勾当出来。在大巫眼里,这些勾当简直不堪一提,但是胜在热闹喧哗,却也把气氛整个的烘托了起来。

    最终,酒足饭饱,每个御龙军、翔龙军的将领都搂着或多或少的歌女舞女返回了给他们安排的宅院里去。只有那些需要去营地里轮值的将领,才吞着口水的赶回了城外军营。这些将领看向刑天大风的目光,都变得很亲近、很欣赏,让刑天大风很是欢喜,连忙又摆出了一副谦虚的模样将他们一一送出了大门,这才猛的吐出了一口气。

    夏颉和刑天大风肩并肩的站着,两人同时仰头看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突然‘呵呵’的笑起来。

    刑天大风笑道:“夏颉兄弟,你,是我的兄弟!”他用力的拍了拍夏颉那几乎有自己大腿粗的胳膊。

    夏颉微微一笑,两条长臂环抱在胸前,悠然说道:“大兄不用客气。你我兄弟一体,自然荣辱与共。刑天狴、刑天犴今日如此做法,呵呵呵,对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也不想想,虽然我们都是一般儿初来乍到,对于中部领而言,我们都是外人。但是,我们手上掌握的军势比他们强。这里……”夏颉用力的跺了跺脚,冷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由不得他们来争功,分一块油水去。”

    刑天大风恶狠狠的说道:“自然!这中部领是我们的地盘,他们别想分出好处去。明儿个我就派人去把所有的矿山、农林、渔场这些值钱的物事收到手上,一根毛都不会留给他们,也不会给他们插手的机会。”

    长臂探出,将那缩头缩脑的想要从一旁溜出大门的白露大公拎在了手里,夏颉朗笑道:“大公,你会配合我们的吧?”

    白露大公被夏颉拎了起来,双脚离地都有三尺高。他哆哆嗦嗦的强笑道:“当然,当然,能够为总督大人和刑天人办事,这是,这是我们白露公国的荣幸!所有的矿山、农林、渔场、牧场,所有的商会、工场、作坊的账本以及资料,往来的一应公文和借贷关系这些资料,全会交给总督阁下您来审查!”

    刑天大风满意的敲打着白露大公的脑袋,他笑道:“聪明!你放心,我刑天大风不是那种人。你乖乖的帮我办事,我保证你全家的性命和荣华富贵。”

    夏颉手一松,白露大公猛的落在了地上,他连忙带着一干贵族小心翼翼的窜了出去。刑天大风给了他保证,但是白露大公还是有着朝不保夕的感觉啊!东部领那边又传来了极其恐怖的传闻――那个占领了东部领的恶魔总督,因为自己几个家人的损失,一怒之下,将帕尔斯城周边的十八座城池屠杀一空!恶魔啊,这些大夏得人都是恶魔!

    哪怕现在刑天大风表现得如此善良可爱,但是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变脸呢?白露大公也看出来了,今天新来的那两位年轻人,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良主儿。尤其刑天犴身上的杀气啊,就连白露大公这种没有一点儿修为的人,都能感受到刑天犴身上那近乎实质的杀气!那得杀死多少人,才能有这样可怕的杀气?

    刑天大风笑嘻嘻的看着白露大公一行人逃走,他扭头看向夏颉,看到夏颉正对着月亮张嘴吸气,不由得诧异的问道:“你干什么?修炼么?有对着这玩意的修炼的么?祝融家倒是对着太阳吞吸太阳真火,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用这玩意练功的。”刑天大风心中诧异啊,这月亮才上天没几年,又不是先天的星辰,哪里会有什么灵气让人利用?

    ‘嘿嘿’笑了几声,夏颉可没说他在学习前世里自己知道的那些狼人和血族的修炼法门好玩。他只是很深沉的说道:“我想到了一个让你家老四和十七去折腾的好法子,就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如何。”

    刑天大风眉头一挑,乐道:“什么法子?”

    夏颉有点阴损的说道:“艾苇的事情……相柳家不会这么善罢干休,我也不会。青殜那丫头手太黑,杀了他们家的前辈友客,这份仇怨,可是大了啊?加上我又往东部领的边境那边派了点人手过去,加上这几天有蚺军的斥候在城里出没,你觉得……”

    刑天大风也不笨啊,他是一点就通,立刻欢喜的叫道:“哈,让那两个家伙和相柳柔去玩命?好主意!”

    声音太大,刑天大风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嘿嘿’笑了几声。

    两人正在这里盘算着呢,伊枫丹露城*近湖边的一条繁华街道,乃是白露公国最著名的***之地的‘枫丹白露’大街突然冒出了冲天的火头。看那火势,一整条大街几乎是同时然烧起来,淡青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濒死之人发出的惨叫声以及刀剑劈开人体的巨响,隔开了数十条街道,依然被夏颉和刑天大风听得清清楚楚。

    夏颉怒目,他迈开大步就要冲向那边。

    刑天大风则是一手抓住了夏颉,扯着嗓子吼道:“全城戒严!亲卫队,跟我来!水大祭酒,快去给我救火!”

    他气极败坏的指着那冲天的火头嚎道:“那是刑天狴的‘巫炎’!这畜生啊!他比刑天犴阴毒太多了啊!”

    枫丹白露大街,***之地,极上流的***之地,那一条大街每年缴纳给白露公国的赋税就超过了一千万金币!按照同等质量的黄金换算,那也相当于五百万枚金熊钱!也就是五万枚玉钱!这可是刑天大风早就盯上的肥得流油的地盘!

    夏颉则是自言自语道:“刑天狴的巫炎?”

    杀气,无法控制的杀气自夏颉的双眸中射出,他真的动怒了。

    手往手镯里一探,夏颉取出了灭绝印紧紧的握在手中。

    刑天大风看到了夏颉的动作,他也知道灭绝印的威力有多大。但是他一声不吭的,紧跟着夏颉朝枫丹白露大街奔去。他也拔出了自己身上威力最强的巫器,巫力源源不断的注入了那件如今他还无力发挥出全部力量的巫器中。

    大火,烧得更旺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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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颂介绍:
前生执行特别任务,被敌伏击重创,在坚决完成任务的觉悟下拼死一击,引发九鼎之一--Zone53的秘密研究对象的能量爆发,被不明力量在不明规律下送到了一个奇怪的时代,亲身经历了中国历史上号称神话的终结、历史的开端的大夏朝末期的血雨腥风,见证了大夏朝从极其强盛到突然衰竭的历史变迁,以巫教星宗潜星的身份无奈的看到巫的陨落以及道的兴起,并且和历史上传说中的那些神一样的人物有了各种的纠缠,亲自目睹了历史是如何变为故事,故事成为传说,传说最终演变成了神话,而后又全部消散在了历史之中,仅仅留下只鳞片爪。





本书公告:


新年发财,哈哈哈哈,有女朋友的找个更PP的,没女朋友的赶快找个极其PP的,俺就清心寡欲的看书码字就成了。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玩笑,玩笑,反正大家新年发财,这就是最好的了。


今日我家这里难得大太阳天,兆头是很不错的,嘿嘿,不知道同志们那边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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