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蠢徒弟、蠢徒弟(为守护你的梦想书单加更)
夕阳洒下,给一片白雪的天地染上了一份淡黄色泽。
一处小道上,横躺着七八具尸体,浑身上下无恙,唯有眉心一点血痕。
在雪地上,还有两道人影正在战斗交手。
这是一男一女,女子娇俏可爱,不过十二三岁的年龄,施展的是一套神奇玄妙的爪法。只可惜,她的修为尚浅,无法发挥出这一套爪法真正的威力。
另外是一个中年男子,用的是一套掌法,威力倒是不错。但男子心神惶惶,时不时的朝着另一边望去,心分二用,无法将武功完全发挥出来。
一时间,这两人来来回回拆了二三十招,却虽也奈何不了谁。
夏云墨正站在一边嗑瓜子,一边嗑,还不时的喊道:“小音,踢他。”
“不对,这一招用错了,应该用“鹰旋空”,抓他眼睛。”
“唉,你这死丫头,笨得要死,现在应该封他喉咙才对。”
“……”
林诗音与这中年男子的战斗,实在没什么出彩之处。
对于夏云墨这种高手来说,无疑是小孩子过家家,但这家伙看得却是津津有味,时不时还出言指点林诗音。看着情况,好似恨不得自己亲自登场一般。。
原来,自云梦仙子将夏云墨的消息和悬赏散布出去后,便纷纷有武林人物找夏云墨的麻烦。
当然,这些人也实在算不上什么麻烦,夏云墨随手也就能打发。
不过考虑到自己还有一个小徒弟需要实战,他则索性把一流、二流高手解决掉,剩下一些三脚猫功夫的,就留下来交给林诗音处理。
所以,就有了眼前这一幕。
“蠢师父,不要再说啦。”林诗音雪白的脸蛋憋的通红,朝着夏云墨骄呼了一声。
夏云墨全是指点她一些下三滥的招式,她这“大家闺秀”又怎么使得出来。
与此同时,林诗音身影闪动,化爪为掌,一掌拍在中年男子的胸口。
中年男子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脸色煞白,嘴角溢出鲜血,也不敢恋战,强提一口真气,拔腿就跑。
林诗音走到夏云墨面前,略显骄傲的微抬秀气的下巴,小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似乎是告诉夏云墨“快来夸我啊,快来夸我啊”。
夏云墨伸出手去揉了揉林诗音的脑袋,笑道:“我刚刚说错了,原来还不是太笨,一般笨吧。”
林诗音顿时好似炸了毛一般,冲过来要同夏云墨拼命,夏云墨哈哈一笑,轻易的躲了过去。
“你怎么不杀了他?”
两人又一前一后,又开始慢慢的赶路。
“杀了他,他就死了。”
“……杀了他自然就要死,要是没死,那才是怪事。”
“他要是死了,那他的亲朋好友会很伤心、很难过。”
“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你伤心。”
“可是,可是徒儿一想到自己杀了人,让别人伤心、难过。自己就会很难受。”
“随你了,杀也好,不杀也罢,这些都是你的自由。只要记住本门底线,不随意屠戮平民便行。只是来日若被人报复,也不要多有怨言,一切因果,都是自己承担。”
“嗯嗯。”
“对了,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丐帮,丐帮正在召集大会,有热闹可以看。”
一师一徒就这样上路了,一边走一边闲聊。
当然,大部分都是这小徒弟在说话,叽叽喳喳,好像是只麻雀在身边一般。索性,这只“麻雀”声音很悦耳,相貌也算是赏心悦目。
夏云墨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只是偶尔当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
“嗯。”
“嗯。”
“对。”
“对,”
“是这样。”
“……”
林诗音瞥了夏云墨一眼,瘪了瘪嘴,纵然她心头有很多的话,但长时间面对这没感情的复读机也是心生愤懑。
林诗音明亮的眸子一转,从地上捡起一团雪球,向夏云墨丢了过去,正中他的后背。然后等夏云墨转过头来时,林诗音就唱着小调,哼着歌儿,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夏云墨抱起手臂,托着下巴,审视道:“刚才是你丢的雪球?”
林诗音心头一慌,却强作镇定道:“不是我,我没有,别乱说。”
夏云墨笑道:“哦,这里除了我们师徒,难道还有其他人。或者说,身为我夏云墨的徒弟,却连丢个雪球都不敢承认。”
林诗音小脸涨红,这才道:“就是我,谁让师父你不理……”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足足有她脑袋大小的雪球就朝着她的脸蛋砸了过来,然后在她脸上散开。
“蠢徒弟,还敢和师父我比丢雪球,你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诗音愣了一愣,又瞧着夏云墨那促狭的笑意,连忙蹲下身子,团起雪球,胡乱的丢了过去。
夏云墨也毫不示弱,一边躲避这她的雪球,一边用内力一团,一个大大的雪球就砸了过去。
好在夏云墨到底还是有点良心,没有将一身轻功完全发挥出来,让这蠢徒弟砸中了好几次,否则这丫头就该被砸的哭鼻子了。
而蠢徒弟每一次砸中师父,脸上就立刻露出可爱又得意的笑容,远比春日阳光更加和煦温暖。
两人闹了一小会,夏云墨嘴角忽的掀起一抹“邪魅狂狷”似的笑容,林诗音心头一紧,便知道这师父又在使什么坏主意。
还还不待她投降求饶,夏云墨身子一晃,竟出现在林诗音身后,然后一团雪球就直接塞入林诗音的天鹅般修长雪白的玉颈中。
“啊!”林诗音打了个寒颤,冰凉的感觉顺着脖子流淌下来,让她难受极了,美眸中也起了一团水雾,弄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将雪球弄出来,然后大吼一声。
“师!父!”
于是就又冲上去,同夏云墨打闹起来。此时含恨出手,没有半点章法,倒是让夏云墨疲于应付。
闹了好一阵,天色都已经晚了,两人这才重新上路。
“师父,背我。”林诗音先是同中年大汉交手,接着又是一番大闹,体力终于耗尽了。眨了眨一双明亮的眸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夏云墨走上前去,半蹲身子道:“上来吧。”
林诗音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好似一个抓住了鸡的黄鼠狼,轻盈的身子伏在他背后,等夏云墨背着她走了两步路后,这丫头才从背后拿出一个雪球。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把雪球也丢进夏云墨脖子里。
只是在丢进去那一刻,却又犹豫起来,皱着修长的眉头,咬着红唇,似天人交战。
莫约五六来个呼吸后,林诗音轻轻吐了一口气,面容一松,悄悄的把雪球丢掉,脸上才又浮现出甜美而娇俏的笑容。
“小音,怎么不丢进为师的脖子。”
“啊啊,师父你说什么?”
“蠢徒儿,你那点小手段,还能瞒得住师父吗?”原来,夏云墨早就看穿了林诗音的把戏。
林诗音顿时小脸绯红,吞吞吐吐道:“因为丢进去师父你也会很冷,很难受。看到师父难受,我也会很难受的。”
还真是个善良的人儿啊。
只是这江湖中,善良或许是最没用的东西吧。
夏云墨长叹道:“蠢徒弟,蠢徒弟。”
林诗音捶了捶夏云墨的肩膀,娇嗔道:“蠢师父,蠢师父。”
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这这一对蠢师徒终于到了一个落脚之地。
一座荒废的庙宇。
第一百二十章:破庙遇色使(为执事孤独成性加更)
这是座荒废的庙宇,屋角积尘,神像败落。
神殿中央,却生着一堆旺旺的火,坐在一旁烤火的,竟是个头发已发白的青衣老妇,和另外一个丑妇。
青衣老妇相貌普通,倒是无甚奇特之处。
那个丑妇却是长着一脸紫色瘤子,口歪鼻斜,简直一看便令人想吐上三天三夜。丑妇更似生了什么恶病,懒懒的不能动弹,话都说不出。
“我苦命的孩儿啊……再吃一点吧,吃饱了,咱们明天才能再去找大夫。”
青衣老妇慈爱的安慰着那丑妇,拿着个破烂勺子,喂丑妇食物,丝毫不因为对方的丑陋与恶病嫌弃。这实在是一幅很温情,也很令人心酸的画面。
老妇听得动静,转过身来,有些惊讶瞧着刚走进庙宇的夏云墨与林诗音。
这么一间破庙中,竟来个两个好似天仙般人物,如何能令她不吃惊。
却又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与两人保持距离,似乎是被人伤害习惯了,害怕见人。
林诗音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小女孩,见到这一幅景象,忍不住眼中水雾朦胧,差点掉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擦拭了下眼角的泪花,她从怀里掏出些银子银票,还有些零嘴送给青衣老妇,心头这才要好得多。
夏云墨瞧了一眼后,便收回了目光,生了火,又让林诗音坐在他旁边,笑着道:“小音,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林诗音低落道:“师父,徒儿今天不想听故事了。”
往日里,她最期待的便是师父讲的那些有趣的故事,可见了那两个妇女,心里难受的很,为他人的不幸而感到伤心难过,没了听故事的心情。
夏云墨笑了笑:“好,那就不讲故事,我给你讲一讲这江湖上的事,平日里很少给你讲这个,今日便让你开一开眼界。”
林诗音见夏云墨兴致勃勃,不愿师父失望,点了点头道:“嗯,师父你讲吧。”
夏云墨沉声道:“九年前,江湖武林曾发生了一场浩劫,一流高手和顶尖高手近乎覆灭,这才导致如今这江湖萎靡不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而引起这一场浩劫的,便是由一个唤作“万家生佛”柴玉关……”
他在讲故事这方面倒是颇有一手,而且这件事也的确曲折离奇,有着摄人心魄的力量。林诗音的心神也不由得渐渐沉溺其中,时而咬牙,时而叹息……
“如今,这柴玉关雄踞关外,手下有酒色财气四大使者,而这四大使者中,也各有来头。”
“比如那色之使者,本是出自山左司徒一家,不但易容术精妙,举凡轻功、暗器、迷香、以致大小推拿之学,亦无疑不是精到巅峰,昔日在江湖中的名声,亦不过是稍逊于“云梦仙子”而已。”
林诗音咬着银牙道:“好可恨的家伙,出生世家名门,竟甘心做快活王的走狗,搜集天下美人供快活王淫·乐。”
夏云墨目光闪动,笑道:“小音,你认为这色之使者该怎么做,才能顺利达成使命?要知道这天下之大,想要找到一个美人儿,还要安然护送到关外,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林诗音冰雪聪明,但江湖经验太浅,年龄尚幼,连连猜了几个,却都被夏云墨否认。
夏云墨这才缓缓道:“色之使者必然易容为妇女之身,那么接触女人的机会就要比男人多的多。他劫来的女子,要千里迢迢送往关外,自有许多不便,因为美人自然引人注目。”
“但此人精通易容之数,自然便可以将那美人易容成为奇丑无比之人,教人连看都不看一眼。那女人若是挣扎不从,自可令她服下瘫哑的迷药,这样既不能多事,也不能说话。”
林诗音听到此处,只觉得全身发寒。
可以想象,被色之使者劫掠的绝色女子,见到自己绝色容颜被毁,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前途渺茫,是何等的恐惧。
夏云墨又忽的道:“小音,是不是觉得有些想要睡觉?”
林诗音眨了眨眼睛,已然觉得有一股不可抵抗的随意涌了上来,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她要晕乎乎倒下时,夏云墨捻了一颗丹药,喂在她的嘴里,顿时又清醒过来了。
林诗音惊讶道:“师父,我刚刚怎么了?”
夏云墨揉了揉眉头,扬天叹息道:“笨徒弟,蠢徒弟,唉,真是太笨了。”
林诗音脑海中灵光一闪,那色之使者精通迷香,先前自己莫非就是中了迷香。
还有!
旁边那一对青衣老妇和一个丑女,岂不正契合了夏云墨的说法。
果然,那青衣老妇见迷药失效,忙的抱起旁边那丑妇,运转轻功,破门而出。
“你且等一等,我去追那色之使者。”
夏云墨展开踏雪寻梅的轻功,也紧随而至。
这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瞬间就跑个没影。
当夜皓月当空,几个醉鬼结伴回家,路上便感觉两阵狂风掀起,隐隐可见两道身影,恍若鬼魅。
瞬间,这几个酒鬼酒吓醒了,还使劲擦了擦眼睛,不可自信。
事后,当地便流传出一个白衣男鬼和一个老女鬼,争夺个丑鬼,打的不可开交的传言。
色之使者的轻功极高,在整个天下也是有的数。
三四个纵身,人已在二十丈开外。
但其手中毕竟抱着一个人,夏云墨的轻功亦是天下绝顶,两者间的距离飞速拉近。
咻!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夏云墨已拦在了色之使者面前。
夏云墨笑眯眯道:“阴阳人,把你手中的女子交给我,再废掉自己的武功,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不错,色之使者是阴阳人,不男不女。
色之使者为快活王掳掠美人,若是其是个正常男人,快活王头上早就多出了几十道绿光了,又怎会放心将寻觅美色的重任交给他。
色之使者顿时暴怒,面上露出疯狂之色,无论是谁,被揭穿是个阴阳人,或许也都是这幅姿态。
“找死!”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不男不女,出手快捷如风,已在瞬间攻出三招。
第一百二十一章:无盐化绝色
色之使者含怒出手,狞笑一声,瞬间变便出三掌,快若闪电。
但夏云墨更快,身如游龙,倏然就闪过三招。
那色之使者并不意外,只是面色越发沉重。他左脚前踏,身躯半转,右掌缓了出去。
右掌五指半曲,拇指在掌心,暗扣食指。似拳非拳,似掌非掌。这一招委实怪异,叫人完全猜不透到底是拳法、掌法、指法、还是其他什么武功。
而招到中途,忽然一扬,直击夏云墨左耳。
中指、无名指、小指亦自弹起,出势宛如闪电,迅疾到了极点。
寻常人出手,那里会想到对方会攻击左耳,因此这正是对方防守薄弱之处。
夏云墨身形向右一倒,欲要避过色之使者这一招。
那色之使者却好像早已知道他有这般变化,食指一弹,用的赫然是弹指神通一类的功夫,一股阴冷尖锐的劲风宛如针般刺入夏云墨的耳朵中。
耳穴本就是薄弱之处,更何况这色之使者指尖逼出的无形真气,看似无形,却远比任何有形之物更加尖锐,只要被它灌入耳中,耳膜立刻就要破碎。
“这一招来的妙,果然无愧快活王坐下四大使者。即使与武林中所谓的七大高手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夏云墨一边开口,另一边同样屈指一弹,将色之使者这一道劲气给抵消。同时五指探出,用的正是少林的铁指禅功,迎向色之使者的另外三根手指。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便听得“咔嚓”声响起,色之使者惨叫一声,身形后跌,右掌倏然收回,可以看到他的三个手指已呈现出不正常的弯曲,血肉淋漓。
但这色之使者当真不凡,手指虽受伤了,紧接着又是一腿扫了过来,攻击没有半点间隙。
而他攻击的方向,乃是夏云墨的下腹,角度和位置都调转到了极点。若是被扫中,指不定也要变成太监。
“他妈的!”
夏云墨面色一怒,太阳真气滚动,一缕神识溢散,骤然便进入“阳极”状态,肌肉紧绷,大腿轰然砸出。
砰!
他此时乃是“阳极”状态,腿法方面下过一些功夫,这一腿砸出,当真如巨象碾压,沛然难挡。
色之使者整个人倒飞出去,大腿扭曲的不像样。
但在此时,色之使者竟使了个千斤坠,单脚一点,再次向夏云墨杀来。
而色之使者双袖一振,突然有数十根细若银芒般的游丝,爆射而出,只听得漫天风声骤响,闪动的银芒,已然笼罩夏云墨方圆三丈之外。
寻常高手挨了夏云墨三指、一腿,纵然不重伤倒地,也要失去再战的信心。
可眼前这色之使者的韧性和实力,就连夏云墨也出乎意外。
特别是他这最后的杀招,更是山左司徒一门的绝技。
纵然是一流高手面对这一招,却也不免手忙脚乱,难以抵御。
但色之使者这一门武功,实在和夏云墨的“十二路断魂针”太相似了。要破解起来,也太简单了。
夏云墨衣袖一招,数十枚断魂针飞出,化作一朵流云卷散无方,只听得一阵“叮叮叮”的声音响起,眨眼间就所有的游丝就被抵挡了下来。
“这是断魂针?你是一点飞鸿夏云墨!”色之使者心中一动。
夏云墨道:“答对了,有奖。”
屈指一弹,银光绽放,色之使者额头就多了个红点,身子轰然的倒了下去。
……
废弃的庙宇中,林诗音蹲在火堆旁,一双明眸四下转动,那里稍微有一点风声,立刻扭过头去,紧张兮兮,似乎怕黑夜中忽然会钻出一个妖怪般。
“师父啊,你在那啊,快回来啊。”
这丫头,实在是被先前那色之使者吓坏了。
呼!
门外大门打开,一道人影已走了进来。
林诗音“啊”的叫了一声,像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然后摆出防御姿态,紧张兮兮的瞧着来人看去。
夏云墨翻了个白眼,道:“胆小鬼徒弟。”
这一次被夏云墨嘲讽,林诗音非但半点都不生气,还开心得很,笑靥如花。
“师父,你回来了。”语气殷勤得很。
夏云墨将那丑妇放下,说道:“我要是不回来,我这胆小鬼徒弟就要被吓死了。”
“讨厌,我才不会被吓死。”林诗音笑嘻嘻的,然后瞧着那晕倒的丑妇道:“师父,那色之使者呢?”
“死了。”
“哦。”
她自己虽不杀人,但夏云墨杀人却是稀疏平常,她见怪不怪了。
再说了,像色之使者那样的人,死了才是好事,最好多剁几刀才更好。
林诗音走到丑妇面前,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双手,使劲的揉其面皮。
“你这是做干什么?”
“当然是给把她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来啊。”
夏云墨笑道:“若山左司徒一脉的易容术只是人皮面具,名声怎会响彻江湖,仅次于“云梦夫人”呢?真正的易容术,可是易筋换骨,像你这般,就算把皮搓下来,也没有半点用处。”
林诗音顿时气馁:“那应该怎么办。”
夏云墨道:“睡觉,明天再带你开开眼界。”
林诗音:“哦。”
……
翌日,夏云墨三人进了附近的一座城,住进了一家客栈中。又扔下银子,让店小二将剪刀、布匹、烈酒、干醋等物取来,然后就开始了少儿不宜的诊疗过程。
这易容之术是夏云墨从王怜花身上学来的,这还是第一次施展。
所幸,这期间并未出错。
半天的时间后,原本的无盐丑女,就已变成了一位体态婀娜,面容倾城的绝色少女。
而这少女竟是夏云墨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白飞飞。
旁边的林诗音亦是满面讶色,毕竟从一个不堪入目的丑妇,变成绝代美人,这属实太过不可思议了。
白飞飞已经恢复了行动力,偷偷将眼睛睁开,瞧了夏云墨一眼,眸子间流露出羞涩之意,盈盈行了一礼。
“白飞飞再谢公子救命之恩。”
夏云墨目不转睛的盯着白飞飞,笑道:“以身相许便是,我不介意。”
第一百二十二章:丐帮大会
此时,白飞飞衣衫已经除去,露出近乎完美的酮体。
她的酮体并无云梦仙子那种引人疯狂的魅力,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惹人怜爱的娇弱。那是一种纯情少女独有的风韵,动人情处,难以描述。
而她真正的面容也显露了出来,因为热水蒸腾的缘由,双颊已是玫瑰般嫣红,仍沁着一粒粒珍珠般的汗珠。琼鼻樱唇,任是娇·喘·吁吁……
这一刻瞧着夏云墨脉脉含羞的眼神,楚楚动人的风情,大概无论是任何男子,都要瞧痴了。
她的身体还有些娇弱,才刚刚说两句话,便一个踉跄,差点又要摔倒,一般林诗音眼疾手快,将她扶住了。
林诗音听了两人对话,疑惑道:“师父,你们以前认识吗?”
夏云墨笑着将两人当初在“中原孟尝”相识的情况说了出来,并道:“我将那王怜花劫走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你怎落在了色之使者手中?”
白飞飞轻轻一叹,告知夏云墨,当初他走了之后,自己便又落在了贾剥皮手中,准备带她去赶赴另一场交易。
却不料,第二日在投身在一家客栈中,夜里不知怎么就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就变成了无盐丑妇,全身无力,口不能言,身旁还坐着一个笑眯眯老太婆。
再然后,就遇到了夏云墨师徒。
在夏云墨与白飞飞交谈间,林诗音将已将衣裳披在白飞飞的身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打量了白飞飞一番。
“相貌身材一流,脾气也很好,柔柔弱弱的,做了师母的话,应该不会欺负我。”
这丫头,似乎是将夏云墨那句“以身相许”当真了。
夏云墨笑道:“飞飞,你可有家人,要不要同我一起闯荡江湖?”
白飞飞柔柔怯怯的道:“飞飞想要回家看看家母,也不知道她的身子好些没有。”用白飞飞的话说,她是因为母亲生了病,所以才卖身救母。
林诗音关心道:“飞飞姐,要不要我们同你一起回去,你一个人很危险。”
白飞飞摇了摇头:“不了,我家不远的,很快就到了。”
夏云墨也道:“既然不远,我们就更应该送一送了。”
白飞飞拗不过两人,便带两人去了附近的一个村落,见了她的“母亲”。
第二日,夏云墨师徒便同白飞飞告别,白飞飞要在家里侍候“母亲”,而夏云墨还要去参加丐帮大会。
林诗音白玉似的手指绕着如墨般的青丝,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白姐姐和她母亲的关系并不亲近。”
夏云墨摇了摇头,这丫头,有的时候笨的出奇,有时候又聪明的出奇。
那白飞飞“母女”如此精湛的演技,竟也被她瞧出来了破绽,倒还真是有些让人吃惊。
林诗音摇了摇头,将这个奇怪的想法甩掉,又对着夏云墨促狭笑道:“师父,你以前说,英雄救美之后,英雄若是长得好看,那美人就是以身相许。若是英雄长得……”
话还没说完,夏云墨就敲了她脑袋一下:“话太多了,赶紧上路吧。”
林诗音小跑几步,用手指刮了几下吹弹可破的脸蛋,笑道:“我师父,长得丑,一天到晚爱出牛,吹了牛皮不知羞,脸皮足有城墙厚。”
夏云墨眼睛一瞪,大吼一声,朝着林诗音扑了过去。林诗音笑嘻嘻的,赶紧跑开。
……
这是个极大的城镇,街道上繁荣热闹,到处可见佩刀带剑,神情彪悍的江湖豪杰。只是他们的脸上都有着喜色,显然汇聚到此并不是什么坏事。
这正是丐帮大会前夕,而这些都是应邀或者看热闹的武林群豪。
悦宾楼,这是小镇中最大的一间酒楼。
据说楼上悦宾楼上此时来了不少江湖中的成名人物,诸如大侠沈浪、熊猫儿、还有当今七大高手中的雄狮乔五、巧手兰心女诸葛花五姑等等
因此,大家都想要瞧一瞧热闹,见识一番当世英豪的风采。
但却这悦宾楼显然容不下这成千上百的武林群豪,连楼外都挤满了人,一团团,一层层,密不透风。
夏云墨和林诗音来到此处,便见得是这个情形。
林诗音皱着修长的眉头,苦着脸道:“师父,我们怕是挤不上去了。”
夏云墨微笑道:“小事情罢了。”
林诗音眼珠子一转道:“师父你轻功天下无双,不如踩着他们的脑袋……哎呦。”却是夏云墨上了她一个板栗。
“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我们要用正当的手段进去。”
夏云墨一派严肃之情,面容庄严,倒是真有正派高手的风度。
林诗音娇俏的翻了个白眼,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早就知道这个师父绝不是什么正经人了。
夏云墨笑呵呵道:“乖徒儿,你说这群人都挤在这里,要是在这里扔一只夺命蝎,保证有多远跑多远。”
林诗音闻言,知晓师父话中有深意。眼珠子一转,忽的面露哀色,放声大哭道。
“师父,你身中奇毒,唯有沈浪沈大侠可解,但此楼既然被围住,你千万不要往里挤。要知道你这毒可非同凡响,若是不留意沾了别人身子,岂非害人吗?”
这孩子内力虽浅,这声音却是扬了出去。
夏云墨咳嗽了两声,脸色瞬间苍白,印堂发黑,有些虚弱道:“师父我命不久矣,总是要试试能不能进去,只是小心不要挨着别人身子就是了。”
一面说话,一面向前走。还未走到人群中,前面的人群已经四散开来,人人面带惊慌之色,还不忘像同伴提醒:“小心一些,此人身中剧毒,沾染不得。”
一个传一个,挤得密不透风的人群,转眼间就让开了一条路。
夏云墨弯着腰,咳嗽着,晃悠悠的走入楼中。
忽的一阵狂风吹来,夏云墨仿佛就像是要被吹到了一般,像一旁踉跄了几步,顿时就是哎呦一片,人群忙不迭的向后挤去,最前面几个吓得哇哇大叫,甚至眼泪都被吓出来了。
林诗音跟着身后,忙的喊道:“师父你小心一些,可别碰着这些英雄好汉了。”
如此这般,这对师徒终于是上了悦宾楼。
第一百二十三章:七樽酒(一千张推荐加更)
悦宾楼下人潮拥挤,悦兵楼当中亦是坐的满满当当。并且绝大多数,都是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
其中,要以其中两桌人最为引人注目。
第一桌子的坐着一男一女,左边是个男的,紫膛脸,狮子鼻,浓眉大眼,顾盼生辉,一身紫锻钉袍,气概十足。
右面一人那女子模样却委实让人不堪领教,不仅人像个肉球,就连腮旁也生了一个。
这两人亲密无比,宛如夫妻。
若是自紫袍大汉是丑人,这倒是罢了,偏偏大汉器宇轩昂,倒越发衬托的女子丑陋不堪。
这二人坐在一起,既叫人惊奇,又叫人好笑。
可在这悦兵楼中的武林豪杰,却都不敢露出半分好笑颜色,反而毕恭毕敬。
无他,只因为这两人便是当世七大高手中的“雄狮”乔五,与“巧手兰心女诸葛”花五姑。
夏云墨曾在仁义庄见过这两人,那两人当时还并未有现在这般亲热,想不到如今却成了一对恩爱伉俪,这倒是可喜可贺。
至于另外一桌,热闹也丝毫不逊于这一桌。
另一桌坐着三人,正是沈浪、熊猫儿还有朱七七。
若论当世最初风头的人物,便非沈浪莫属。
一出江湖就搅动风云齐动,武功奇高,几乎难以想象。还有他的智慧,无论何等复杂难解的事情,都能被他抽丝剥茧的揭开。
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位大侠,真正的大侠。
行侠仗义,天下共仰之。
更何况,他新结识的兄弟熊猫儿也是好手,天下一流人物。身旁还财神掌上明珠朱七七这样的红颜知己,不知暗地里惹了多少人羡慕。
夏云墨这才刚进入悦宾楼中,便有目光注视过来,窃窃私语。
若说起来,夏云墨在如今江湖却也是有些名头。非但杀了一众黑道高手,被悬赏巨额赏银,至今却仍是逍遥自在,许多人都听过他的名头。
沈浪也瞧见了夏云墨,站起身笑道:“夏兄,你怎也来了此地?不妨入桌,共饮美酒。”
他对夏云墨的印象倒是深得很。
夏云墨笑了笑道:“沈兄好意心领了,待会再与沈兄共饮美酒,请沈兄帮忙照顾一下小徒。”抱了抱拳,让林诗音去沈浪那一桌,他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老人家,不知在下可否讨碗酒喝?”
夏云墨身子站到了另一桌前,这一桌只坐了一个人,年纪莫约五十上下,蜡黄的脸色,细眉小眼,留着几根山羊胡子,穿着半久不新的狐皮袄。
看起来平平凡凡、普普通通。
若说最亮眼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人酒量真不小。在他桌子面前,只摆着两样菜,但酒壶却有七八个,而且酒杯也有七八个之多。
当夏云墨喊他时,他正捻着酒杯,一边仔细品尝就的滋味,一边眯着眼睛微笑,身旁的一切事物,似乎都与他无关。
小老人仍端坐未动,只是微笑道:“如此便请坐,只是请恕老朽失礼,不能起身相迎……”
一阵风吹过,将老人的衣衫下摆微微掀起一些。
这老人竟失去了双腿,库管空荡荡的,随风飘动。
夏云墨抱拳笑道:“谢座。”
那老人笑道:“老朽平生除却杯中之物,别无所好。公子可有兴趣,陪老朽喝上两杯。”
夏云墨笑道:“晚辈亦是好酒之人,今日遇酒中豪客,自是三千杯不愿停。”
老人对店里伙计招了招手,立刻送上七只酒杯,整整齐齐的放到夏云墨面前。
“世上知己难求,何妨杯中寻觅。”
老人便取下第一只酒樽,在夏云墨面前第一只酒杯斟了半杯,笑道:“足下酒中知己,且请饮此杯。”
夏云墨一饮而尽,回味道:“果然好酒。”
老人道:“这是什么酒,足下可曾尝的出?”
夏云墨微微笑道:“只是觉得味道甚好,柔中带刚,虽醇而烈。如春日北风,严冬斜阳。只是具体是何制成,在下却是不通此道。”
他好喝酒,只知道美酒滋味如何,其余的就不太清楚了。
老人拊掌道:“此乃竹叶青与大麦混合而成,虽算不得上上之酒,饮之却也别有风味。”
夏云墨赞道:“妙手方得酒,老丈对酒的学问可不是寻常人能比得过的。”
老人又取下第二只酒樽,放到夏云墨面前第二个酒杯,又浅浅的斟了半杯,琥珀色的酒,似与老人的目光相似。
夏云墨取杯饮尽,又自叹道:“酒味绝佳,饮酒清凉醒脑,饮下之后,却是一股烈焰,直通心肺。”
老人一樽又一樽的为夏云墨取下酒来,每一樽酒都是妙手调成,都各有滋味,举世之下,或许便唯有这几樽。
如熊猫儿、“雄狮”乔五等好酒之辈,此时心神几乎全都放在这一桌上。夏云墨每饮下一口酒,他们便重重的吞了吞口水。
似乎只要老人有一点意思邀请他们喝酒,那便是不会顾忌面子,如恶狗扑食一般直接来抢夺酒樽。
老者所斟的这几樽酒,都是两种普通的酒调和,却起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只要是稍微对酒有些了解的人,便能明白这老者在调酒一道,几乎算是圣手。
似乎无论什么酒,只要经过他这一双苍老干枯的手一调,就会生出万般美妙滋味。
片刻时间,这一斟一饮就已到了第七杯。
那老者笑道:“酒是越喝越有味,年份越久,越是珍贵。老朽这酒也是一样,越是到后面的,就越是美妙。”
夏云墨笑道:“如此说来,在下倒是有福了。”
老者笑道:“这几樽浊酒能被相公这般人物饮下,应该是它的福气才对。”
说话间,也取来第七只酒樽,给夏云墨斟了一杯。
夏云墨却不着急饮酒,只是放在唇边,鼻翼煽动,轻轻闻了一下。未饮便已醉:“好酒,果然是好酒。”
老者目光中隐隐露出焦急之意:“既是好酒,便请喝下。”
夏云墨哈哈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豪杰毕至,不如我将此酒分与群豪,天下共饮之。”
熊猫儿和乔五面容一喜,就要上来抢酒喝。
那老者顿时急了:“这怎么行……”
夏云墨道:“这怎么不行?”
那老者怒道:“这群不过是庸人罢了,怎配饮我的酒。”
熊猫儿和乔五冷哼一声,又坐了下去。他们虽好酒,但却也不至于被人骂作“庸人”,还涎着脸去讨酒喝。
所幸,这两人也算是正派人物,瞧这老胳膊老腿的,不然早就上去旁揍一顿了。
夏云墨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闭着眼睛,似在回味道:“酒是好酒,只可惜穿肠毒药放的太多,破坏了原本的韵味。唉唉唉。”连叹三声。
第一百二十四章:酒使(为舵主小哲夫加更)
夏云墨叹了又叹。
美酒难得,这一杯酒的滋味比其他六杯加起来都更加让他心醉。
只可惜,多了一丝穿肠毒药的味道,滋味便不如那般美妙了,破坏了美酒原本的香醇。
这让夏云墨心疼不已。
便如一块玉佩,若本身便有许多杂质,就是再多出两条口也没什么。
但若是快上好的羊脂美玉,只是多出一点瑕疵,便足以让它的价格一跌千丈。
那老人神色一变,冷冷道:“老夫好意请你喝酒,你怎敢如此无礼。”
夏云墨手掌忽的一探,出手如风,往老人的袖子一摸。
那老人猝不及防,失声道:“你干……”
两个字方才说出,夏云墨的手已经缩了回去,手中多了个小巧玲珑,仿佛碧玉翡翠雕成的盒子。
这时的酒楼中,大部分的眼睛都在紧紧的瞧着这一幕热闹。
夏云墨突然施出的这一手,众人当真是吃了一惊。
暗自吃惊,好快的出手。
夏云墨又将翡翠盒子打开,盒子里则是一些红色粉末。
“方才老丈悄悄将毒药放在第七樽的酒中,莫非以为在下不曾看见。只可惜本以为是一个酒友,却不想成了仇寇,真是令人惋惜。”
那老人面上已无丝毫血色,犹自冷笑道:“我与你非但无冤无仇,简直素未平生……,你甚至连我名字都不知道,我为何要害你?”
夏云墨微微笑道:“其实,你认得我,我也早就认出了你。”
老人动容道:“你认得我?”
夏云墨悠然道:“方今天下,这一身调酒本事,除了快活王麾下,酒之使者韩伶还能有谁?”
老人厉叱一声,满头毛发,突然根根耸立。眼中的惊骇之色,无论如何也散不去。
这人知道他是酒之使者也就罢了,为何竟连他的名字也知道?
要知道,他很少以真名行走江湖,除了快活王,也就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的名字罢了。
这边的对话,熊猫儿等人亦听得清清楚楚,除却沈浪外,皆是悚然道:“想不到这老儿竟然是酒之使者。”
夏云墨拊掌笑道:“看来再下应该是猜对了,而你之所以对付我,想来是已经知道色之使者栽在我手中了。”
那韩伶嘴角露出了一丝歹毒阴冷的笑容,道:“猜对了又如何,等毒药发作起来,你就再也没有救药,死于非命。你若是跪下来求我,指不定我还会饶你一命。”
夏云墨将翡翠盒子盖上,负手而立,摇头道:“原本我以为你虽算不上个聪明人,却想不到会笨成这样。”
韩伶怒道:“你……”
夏云墨截口道:“我既知道你下了毒,还喝了下去,难道还怕这点毒药了吗?”
《武林外传》中,金银二老留下的“万毒经”包罗万象,各种毒药皆有记载。
王怜花也是用毒大家,他的《怜花宝鉴》中也记载着他的下毒术。
夏云墨非但将这两者铭记于心,自身还身怀太阳真气,虽无法达到万毒不侵的地步,但对于许多毒素却也有抵抗作用。
这酒之使者的毒,与他而言不过是灵台尘埃,除却有些涩口之外,实在泛不起太大的波浪。
韩伶沉默了片刻,瞧见夏云墨果然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好,好,好。”
等第三声好字出口,夏云墨面前的桌子飞了起来,桌子下竟有湛蓝的光芒一闪。
两腿齐膝而断的韩伶,裤腿中突竟生出是两把利剑。
两柄淬毒的利剑。
只要沾上一点,就要立刻中毒而亡。
夏云墨双腿一动不动,整个人却横空挪移了三尺,避过了利剑的锋芒,这正是少林的大挪移身法。
韩伶一击不中,随后整个人自桌子边窜出,“腿中剑”连环踢出。
这韩伶平日走路,都是以剑为腿,二十多年的苦功夫练下来,这两把淬毒的剑就好似长在他的腿上一般。
此刻他的剑连环踢出,寒光闪动,剑气逼人,其灵动之处居然还胜过天下各派犀利剑法。
若论当世剑法高手,此人定然名列前茅。
夏云墨心头也更是兴奋,果然不愧是快活王坐下使者,其麾下四大使者的功夫恐怕任何一个,都在当世武林七大高手之上。
那快活王自身的武功,定然更加惊世骇俗。
满座群豪,此刻俱都悚然失色,脱口惊呼。
熊猫儿,乔五,更是大喝着扑上前。
唯有沈浪、林诗音还稳稳坐着。
沈浪虽为见过夏云墨出手,但仁义庄惊鸿一瞥,便已知这乃是天下一流高手,纵然抵不过韩伶,却也绝不会轻易死在他手中。
至于林诗音,这一路上,她早已将夏云墨看做天下第一高手了。这老头虽然厉害,但也绝不会是师父的对手。
果然,却见夏云墨的身子在剑光中游走,无论这剑光如何迅疾锋利,却都沾不了他半点身子。
韩伶连环攻出十来剑,俱是无用。
又瞧见熊猫儿、乔五等人赶来,心头不妙,反手击破窗户,好似箭矢一般飞射出去,轻功之高妙,竟让绝大部分有腿的高手为之汗颜。
等到熊猫儿和乔五追到窗口是,这身怀武林第一歹毒兵器的恶毒老人,已在二三十丈外,想要再追,几乎是不可能了。
熊猫儿和乔五还待再追,夏云墨却见他们拦了下来。
两人像夏云墨不解的向夏云墨瞧去,却见夏云墨微笑着伸出三根手指:“一,二,三,倒!”
果然,第三声落下,那在空中窜掠如电的韩伶,忽像是遭了雷击一般,晃悠悠的从空中滚了下来。
“他向我下毒,我也向他下毒,公平得很。”夏云墨笑道。
众人这才知晓,原来夏云墨也并非将下毒视为歹毒手段的正人君子,而且手段之熟练,就连韩伶这样的老江湖都中了招。
等再一个武林豪杰再将韩伶带回酒楼时,此人亦是面堂发黑,气若游丝。
夏云墨从怀里摸出一颗丹药,喂了进去,将这老头的性命保住。
毕竟,之后还是有些用途的,现在还不能死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纵论天下英雄(为舵主小哲夫加更。第五更,求订阅)
悦宾楼中,酒之使者韩伶被擒,众武林豪客瞧着夏云墨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敬意。
那韩伶武功之高,整个悦宾楼中,或许也就只有沈浪才有十足把握能够擒下来。
至于其他人,绝大多数怕是十招都过不了,便要被韩伶的腿剑给刺出几个血窟窿,当场丧命。
夏云墨却是游走在韩伶的剑雨中,潇洒从容,光是这份轻功就已让人吃惊。更何况,他那一手下毒的功夫,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一些原本垂涎云梦仙子赏金之人,此时心头也冷却下来。
银子虽好,但还是要有命花才对。
夏云墨与沈浪等人同桌,他将一杯酒饮下,面容上又露出笑容。
熊猫儿眼珠子一转道:“这位兄台,你说是这杯酒好喝一些,还是先前那酒使韩伶的酒好喝一些。”
夏云墨在与韩伶在打斗中,先前韩伶调的酒尽数滚落在地,或酒坛摔碎,或被锋锐的剑气切开,酒洒了一地都是,让熊猫儿可惜可叹。
夏云墨笑道:“都好,也都不好。”
熊猫儿挠了挠头道:“这是什么意思?”
夏云墨笑道:“喝酒不单单是品酒,还要有对的人,对的心情、对的景色。先前虽是饮美酒,却勾心斗角,互相暗算,人不对。现在坐在这桌的人都还合意,酒却差了一些。”
熊猫儿哈哈笑道:“这番话说得好,当饮一大白。”
两人酒杯相碰,一饮而尽,快意十足。
夏云墨又将目光望向沈浪,笑道:“沈兄可知我为何会来此处?”一边说话,一边敲了敲已经连续喝了七八杯酒小脸通红的林诗音,不准她喝的太多。
沈浪嘴角挂着懒洋洋的微笑,摇头道:“不知。”
夏云墨笑道:“第一,自然是来看热闹。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它的热闹,怕是天下八成人怕是都想要瞧一瞧。我是俗人,自然也是如此。”
“第二点,就是知道沈兄也会来丐帮,所以我来了。”
沈浪微微有些惊愕道:“为我而来?”
旁边的林诗音顿时一双美眸顿时泛起光芒,先看看夏云墨,又看看沈浪,试图找出什么猫腻,嘴唇上却勾勒出一丝奇怪的微笑。
夏云墨使劲赏了林诗音一个板栗,打的她眼泪汪汪。
你个死腐女。
夏云墨却是不答缘由,反道:“丐帮大会,武林群豪毕至。但这世间习武之人虽多,真正算得上顶尖高手的确少之又少。不妨今日饮酒论雄,纵论天下高手,来日却也可传闻一代佳话。”
沈浪道欣然道:“既夏兄有此雅兴,沈浪自当奉陪。”
夏云墨道:“那不知沈兄认为,天下有谁能称得上“顶尖高手”这四个字?”
沈浪沉吟片刻,道:“江湖盛传,武林当中声望最盛的七位高手,可算得上顶尖高手?”
这话才刚刚说完,坐在另一座的雄狮乔五就已开口:“不算,绝对不算。”
首先否定当世七大高手的,竟就是七大高手中的雄狮乔五。
这“雄狮”乔五往昔或许还自大高傲,自诩武功高强。
可最近这些时日,一来得知了数年前的武林浩劫,导致许多高手陨落。二来见识过沈浪、熊猫儿、夏云墨等人出手,便知晓自己坐井观天,江郎自大了。
“巧手兰心女诸葛”自然知晓雄狮乔五心意,温柔的道:“我们不过是江湖高手抬爱,才有了现在的名声。至于顶尖高手这四个字,这是万万担待不起。”
这七大高手其中两位都否认了,还有两位据说也是被夏云墨所杀,那么没有多少讨论之处。
沈浪又道:“快活王身兼百家之长,武功深厚,雄踞关外,可为顶尖高手?”
夏云墨拊掌笑道:“快活王自然算是,而且他的武功之高,或许已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沈浪继续道:“快活王麾下,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俱是一流高手。其中又以“气之使者”为最,剑法无双,可为顶尖高手?”
夏云墨摇头道:“他的剑法或许有可取之处,但还差的很远。更何况,自甘为快活王走狗,任其驱使,武者心性早已磨灭,又怎能算作顶尖高手”
接着,沈浪又连连说了十来个名字。
这些人有的是七大门派掌门人,有的是隐世避居的世外高人,还有的时江湖上风头正盛的高手。
但可惜,这些人都被夏云墨一一否定,而且每一个都有理有据,把他们的弱点都说了出来,叫人不得不信服。
整个悦宾楼安静得很,只有夏云墨与沈浪间的交谈声。其余武者皆是竖起耳朵,听两人谈论武林高手,讲述一些武林幸密,一时间竟入迷了。
沈浪忽的一叹道:“夏兄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沈浪见识浅薄,实在猜不出。”
夏云墨微微一笑道:“在下认为,天下顶尖高手,一共有五个半。若论排名,快活王第一。”
沈浪“哦”了一声,问道:“那不知其余几人又是谁?”
夏云墨饮了一杯酒道:“沈浪、云梦仙子、孙白发、上官金虹还有夏云墨。”
“对于你,沈浪,我只能用“深不可测”四个字来形容,纵然是快活王,我也能瞧出几分行迹。而你却是洒脱随意,似天边浮云,似溪边流水,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啊。”
“云梦仙子的威名自是不必赘言,只是曾经被“九州王”沈天君击伤,如今实力尚存多少,就不太清楚了,但无论如何,却也是天下顶尖高手。”
“孙白发,若论辈分,应该算作云梦仙子那一代。他出身隐世世家,暂未履足江湖,不过最多十年时间,此人“天机棒”便会威震天下。”
“上官金虹,这是个青年高手,或许各位也不熟悉。他算是半只脚踏入顶尖高手的层次,其人有枭雄之姿,若是不死,将来他的武功和影响力,绝不亚于快活王。”
“最后一人,便是在下了。在下虽是不才,但所幸武功方面尚算有些成就,勉强可算作顶尖高手。”
“那么,沈兄,你现在可知道我为何要找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惊艳一战
“那么,沈兄,你现在可知道我为何要找你了?”夏云墨笑着看向沈浪,目光中罕见的带着锐利之意。
如刀似剑,望之生寒。
沈浪苦笑道:“我能说不知道吗?”
夏云墨悠悠道:“当世高手,我与云梦仙子、上官金虹交过手。剩下的快活王在关外,而孙白发隐世不出,能做我对手的,也唯有你沈浪了。”
当初夏云墨在仁义庄遇到沈浪,便期待与其一战。只可惜,他自忖不是沈浪的对手,此事便不曾再提
后来,他先吸收王怜花的一身武学精粹,后在少林寺中完善自身佛门武学,并通过《易筋经》臻至后天七层,实力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特别是《易筋经》,让他对自身精气神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新的程度。
实力上来了,便想要和沈浪一较高下。
毕竟,夏云墨在大乾王朝中所要面对的,将会是先天高手。
多与后天大成斗上几场,这样将来才会有把握对付先天高手。
沈浪叹道:“多谢夏兄抬爱,既是如此,便请动手吧。”
夏云墨道:“你同意了?”
沈浪道:“举凡学武之人,都免不了争斗之心,沈浪自亦不列外。更何况,我若不同意,想必夏兄也不会罢休。”
夏云墨道:“这里太挤了,我们去外面。”
沈浪道:“好。”
话音已落,夏云墨身形宛如一缕青烟,谁也没有瞧见他如何动作,一纵而出,人已飘忽出七八丈外。
沈浪的轻功便宛如他的为人一般,如一朵白云般,冉冉飘出窗外,却同样快的不可思议。
悦宾楼中数百位豪杰皆是愕然,全都大眼瞪小眼,傻了一般。
砰!砰!砰!
远处,两道身影瞬间纠缠在一起,拳掌交击,霎时间便发出道道沉闷的碰撞声。
如九霄雷鸣,如天神击鼓,其声激荡四野,竟让人生出心神发颤的感觉。
两人以快打快,身法倏忽变化,一经交手,便是精彩纷呈,足以令天下九成九的武学者为之瞠目结舌,奉为神明。
“走!”雄狮乔五忽的大喝一声:“如此精彩一战,放眼整个江湖,又能遇见几次,我可不想错过。”
“妙手兰心女诸葛”花五姑微笑起身道:“不管是沈公子,还是夏公子,年纪轻轻,但武功之高,已是天下顶尖,非我等所能及。当世武林这两人可算是奇才,他们这一战,我也不愿错过。”
熊猫儿身子已射出窗外,声音远远传来:“这两个家伙打起来了,若是还有人不去看,只怕是个笨蛋。”
大侠沈浪、“一点飞鸿”夏云墨。
两人武功俱是深不可测,今日这一战或许不会名垂侠史,但也足以轰传江湖,令无数豪杰为之侧目。
这一战势必精彩万分,这一点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只是远远瞧见两道宛如游龙般的身影,就能窥见一二。
虽然有许多人心中不忿,他们出自名门。而先前那些名门高手都是被夏云墨贬低,认为不配进入顶尖高手一列。
但在此时,却依旧忍不住展开轻功,甩开脚步,匆匆向两人交手之地赶去。
夏云墨与沈浪在交手,两人聚精会神,都知晓对方是极为罕见的大敌,因此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沈浪的武功使用偏重灵动变幻的阴柔掌法,且其出手极为洒脱,似浮云流水般随意,毫无半分仓促之态,予人潇洒从容的感觉。
而夏云墨则是变化无常,拳法、掌法、指法……,诸般武学,随手拈来。而且每一招都是妙不可言,无懈可击。
诸多豪杰纷纷赶来此地,目光一瞬不瞬,盯着两人交手,唯恐错过了一刻。
那“雄狮”乔五心头更是暗自发苦,他在悦宾楼中虽是主动将“七大高手”摘除顶尖高手一列,但心头未必好受。
听那夏云墨讲自己纳入顶尖高手一列,却也有些不屑。
可在此时,瞧见这一战,也不禁口干舌燥,心惊肉跳。
沈浪的武功固然是超乎常人虽能想象,惊艳至极。而那夏云墨却也丝毫不逊色,一招一式,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甚至连夏云墨招式变化,用的什么武功,竟也不太能瞧的出来。
若是真与这两人交手,只怕……只怕连五招都抗不过。
一念至此,“雄狮”乔五心中苦涩至极。
忽的,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乔五侧头一看,便见花五姑那一双温暖而美丽的双眸,正关心瞧着他。
乔五心头豁然开朗,咧嘴一笑,反手握住了花五姑的手。
此时,沈浪一掌挥出,轻飘飘的一掌,柔和无比,好似情人的抚摸。
但夏云墨却看得出,沈浪这一掌蕴含十来个变化,而且掌心微陷,劲气似吐似露,一旦触及到对手身上,定然是风雷齐聚,力发千钧的一击。
夏云墨体内太阴真气转动,目光冷冽,清冷如谪仙,骤然进入了“阴极”状态。
他一掌推出,这一掌非但把沈浪这一掌所有的变化都个算计进去,还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弧。
那圆弧在一收一吐之间,已然将沈浪阴柔而狂暴的掌力包裹进去,随即倒卷而回。
夏云墨这一掌如浮云般轻灵,变化莫测,飘逸流动,但却将太阴真气“借力打力”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沈浪吃了一惊,往后掠出三丈,他虽知晓夏云墨真气特殊,却想不到竟还能做到如此地步。
夏云墨如今这一掌,既有沈浪的掌力,还有醇厚阴柔的太阴真气,其威力之强,绝不能小觑。
若是沈浪再使出阴柔招式,不但不会化解其掌势,还会将再次将自身掌力融入到对方的掌势之中,以己资敌。
所以,必须雷霆一击,让夏云墨无法“借力打力”。
这想法一闪而过,那始终一幅懒懒散散的沈浪忽的眸中散发出精光,蓦然一声长啸,直如虎啸龙吟,宛如浪潮一般澎湃向四方散去,震的四周围观之人耳膜发疼。
于此同时,他如狂飙,如怒浪,又如雷霆一般攒射而至,手掌一翻,瞬间便打出了威猛绝伦的一击。
第二百二十七章:墨一
沈浪这一掌击出,浩浩汤汤,挟风雷而击。
其掌势雄浑霸道,环顾在场武林群豪,也无一人能望其项背。
夏云墨心下凛然,退出“阴极”状态,手掌一推,日月真气倏然爆发,携裹沈浪先前那一击之势,当真是有崩山裂石之威。
砰!
两掌哈无花哨的碰撞在一起,好似凭空起了一道炸雷,震的四周高手耳膜发疼。
掌劲气四泄,草木碎石也被吹荡开来。
咔!咔!咔!
夏云墨与沈浪脚下的石板承受不住这强大的劲力,纷纷碎裂,宛如利矢一般朝着四周攒射而去。
一些武林人士猝不及防之下,被石头击中,顿时头破血流,哎呦连天。
四周人群再也不敢靠的太近,纷纷向两侧散了开来,生怕殃及池鱼。
一记对拼之后,夏云墨、沈浪各自向后退了五步,脚下各自印出了几道深深的印记。
夏云墨轻轻吐了一口气,双眸如电,直视沈浪:“拳脚上的功夫不必再比拼,你我谁也奈何不了谁。我知道你擅用剑,我也用我的兵器,咱们再做较量。”
“好。”沈浪沉吟了片刻,随即向四周抱了抱拳道:“不知那位英雄,能借剑一用。”当初他那一把破剑也不知道扔到那里去了。
更何况,纵使那把破剑在手,他也绝不可能用。
虽说武功高到一定程度,摘叶飞花,皆可伤人。但高手对决,一点细微之处,都有可能成为决胜关键,更何况是掌中宝剑。
“沈大侠请用剑。”当即,就有一个武林人士快步上前,面露兴奋的送上一柄剑。
其余动作慢了的人也不由得扼腕叹息,今日一战,定然轰动武林。“送剑”一事,也会被人津津乐道,送剑人自然也会声名远扬。
锵啷!!
一声龙吟似的剑鸣,清越的音符激荡四野,沈浪手中宝剑已出鞘。剑鞘上缀着宝石,剑锋闪烁着幽光,一看便知是千金难买的宝剑。
沈浪轻弹剑锋,立刻响起阵阵颤鸣声,喃喃道:“剑儿啊剑儿,今日便与我同抗此大敌。”
另一边,林诗音也抱着斩秋刀交给了夏云墨。
夏云墨长刀出鞘,整个人顿时便散发着森然杀意,直透人骨髓。
“沈兄准备好了吗?”
“好了。”
“请。”
“请。”
倏然间,沈浪手中的长剑已化作神龙,一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夭矫如神龙,迅疾如闪电。他的剑法潇洒、灵秀、不可方物,却又充满着一股庞然大势,令人难以抵抗。
武林七大高手中的断虹子乃是当世最富名气的剑客之一,但他的剑法比起以腿作剑的韩伶来说,却是尚逊一筹。
而韩伶的剑法若是与沈浪手中的剑法一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在场学剑之人,无不睁大眼睛,心神剧骇,这一刻无不将沈浪奉为剑中之神。
唰!
斩秋刀出鞘
银亮而璀璨的刀光划破空气,就这般不可方物的跳出众人眼帘之中。
一刀斩出。
这并非夏云墨最擅长的“七杀血刀”,刀势横冲直撞,并无多余的变化,更无法与沈浪那变化莫测,潇洒灵秀的剑法相提并论。
但所有人看着这一刀,心头便已知晓夏云墨的刀法丝毫不逊色与沈浪的剑法。
只因这一刀斩出,刀光之盛,锋芒之锐利,已非常人所能逼视。
刀光、剑光划破长空,撕裂风雪。
夏云墨、沈浪这两位举世难寻的高手便再次交手。
而这一次,他们手持利器,展开了最为当世最为惊心动魄的决斗。
沈浪的剑,如高山流水,直泻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又如离弦之箭,有去无回,亦不可抑止。
他的剑,给夏云墨的感觉是沧海浪涛。浪潮叠涌,一浪接着一浪,高低起伏,变化莫测,不可收拾。
而夏云墨给沈浪的感觉,却更是复杂。刀法中蕴含了无数妙招,好似容纳百家功夫而成。时而变化莫测,时而狂猛霸道,同样难以抵御,是世上最厉害的刀法。
眨眼间,两人就已交手数十招。
众人只瞧的目眩神迷,心神为之所慑。
老一辈的高手,更是汗颜无比,只觉一身所学,也抵不过对方一招半式。
年轻一辈高手,更是觉得当世顶尖高手风采,不外如是的感觉。
当当当当!
刀剑交击,刀剑碰撞的火花在空中绽放开来。
两人交手中,刀剑光芒陡然大盛,两条身影携裹闪电风雷,剑气纵横,刀光肆意。
没有任何能形容这两柄武器的变化和速度,也没有任何能够形容这一战的惊心动魄。
不管是夏云墨、还是沈浪,手中的武器都是极尽变化之道,每一招击出,都有奔雷闪电之威。若非对手不是彼此,任何一击都有碎金裂石的威力。
夏云墨已将刀势催到了极致,在沈浪面前,没有任何能留手,夏云墨亦是不能。
可是,这还不能击败沈浪。
远远不能。
倏然间,夏云墨反手一刀,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击出,刀光缭绕,如神龙,如闪电。
唰!
一刀,只是一刀。
但对于沈浪来说,却比武林中第一流的刀客三十刀,三百刀,都还有可怕。
只因这一刀斩出,刀势就已化作十二道寒光,每一道寒光都是险绝天下的绝杀之招,连绵刀势,破空袭来,眨眼间已迫尽沈浪眉心。
而那十二道寒光挥洒任意,没有半点拘束,每一道寒光都生出数种变化,每一种都叫人难以揣摩。
这一刀斩出,实在叫人心生绝望之感。只觉全身上下都被寒光笼罩,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这,正是夏云墨的自创绝学。
一招击出,化作十二种变化,而这十二种变化,又蕴藏无数变化。
这一遭只是草创,名字还未取好,暂时便名为“墨一”。
墨取自他的名字,“一”则是他所创的第一式武学,以后或许还会有“墨二”、“墨三”……
这一招变化太多了,也亏得夏云墨在少林寺编撰《墨解佛卷》时,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识海再次开辟,否则也无法推演和支持住这一招。
眨眼间,刀光如海,杀气如浪,已朝着沈浪席卷而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云梦令
“墨一”是夏云墨一身武学精粹,结合了“烛照幽莹统御万法经”而创,威力之强,绝不容小觑。
沈浪目光一凝,身子好似被一根无形的丝线拉扯,向后飞掠而出,一掠便是数丈。
他在身形好似清风浮云,在空中至少变化了五六种身法,每一种都高妙无比,能够避掉世上九成九的招式。
但在此时,“墨一”的刀势却距离沈浪越来越近,已然不足三尺,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在这一刻,沈浪已然生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战栗,冰冷的刀光与杀意侵入骨髓,好似置身于极北万丈冰窟之下,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得出这种刀法。
但世界上还有一个沈浪,也只有一个沈浪。
在间不容发之际,沈浪身子宛如山岳般站定,两根手指已经点杀而出。
空气似被这一指给点穿,发出恐怖的轰鸣声。
当这一指点出时,天上地下,似乎就只剩下这两根晶莹指了。
在这一刻,仿佛施展出这一指的并不是沈浪,而是整个乾坤天地。
没有任何能形容这一指的速度,也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指的风情。
当!
一指过后,夏云墨与沈浪的身影交错而过。
夏云墨收刀入鞘,白衣胜雪,面容依旧从容。他身影一闪,已来到了林诗音的身旁,笑着道:“小丫头,走吧,回客栈了。”
林诗音还沉浸在先前那一式“墨一”刀意之中,呆呆的点了点头,木然跟随夏云墨离开了。
沈浪身子还站在远处,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虎口有些老茧,并无奇特之处。但无论是谁,都知道这一只能够掀起无边风云的手。
而这只手的食指上竟出现了一道浅浅的伤口,几乎不可见。
“好厉害的刀法,可惜,可惜。”他摇头探了探,不知可惜什么,随后也同熊猫儿、朱七七等人离开了。
这两个当事人离开,其余围观群众却好似炸了锅一般。
谁胜?
谁败?
无疑,这无疑最牵动人心的一个话题。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都试图说服朋友兄弟,甚至还因为意见相左而打了起来。
除此外,“一点飞鸿”夏云墨那最后一式刀法,大侠沈浪最后那一式指法,却也是众人议论的中心。
但无论如何,这一战都将响彻当代,甚至会名垂后世,被后人津津乐道。
……
很快,这一战的消息便传了出去,将夏云墨与沈浪的名声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劲爆消息随之传出。
“沈浪是昔日一带豪侠九州王沈天君的后人子嗣。”
这一则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一来沈浪的年龄、相貌、性格都和对得上。二来,则是有老一辈认出了沈浪那一指的来由。
“乾坤第一指。”
昔日沈天君纵横江湖的绝技。
也是这一则消息,再次将沈浪推上了风口浪尖,夏云墨作为他的对手,自然也被人提及。
……
“乾坤第一指,乾坤第一指,果然无愧为当年响彻天下的绝技。可惜,可惜。”
客栈中,夏云墨盘膝而坐,脑海中仍旧止不住的回忆数日前与沈浪决斗的情形。
沈浪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对手,经过那一战之后,夏云墨的实力得到进一步催化,彻底稳固后天第七层中。
只是他这后天第七层,已然有了与一些后天顶尖高手较量的资本。
而他所说的可惜,可惜的正是“乾坤第一指”。
却是沈浪施出“乾坤第一指”是残缺的,有形无意,最多也就只发挥出了四五成的威力,否则受伤的便不是沈浪,而是夏云墨了。
想来当初沈天君教导过沈浪“乾坤第一指”,但沈浪年纪还小,未曾将这绝技完全学会。
唯一会此绝技的沈天君,却也葬身在当年的那场浩劫之中。
如此绝技,却从此失传,自然是让人忍不住扼腕叹息。
“师父,师父,今天就是丐帮大会召开的时间,我们快去大会看热闹吧。”门外,是林诗音风铃般的声音。
夏云墨却并未起身,而是笑道:“今天我有事,你自己去吧,小心一点,别被人给逮去买了。”
“你才会被卖了呢!”林诗音已经走远。
又休息了片刻,夏云墨站了起来,从书架上拿出了一块黝黑的牌子。
黝黑的铁牌上,竟似隐隐有烟波流动。予人苍穹险瞑,云气开阖之势,变化万端,不可方物的感觉。
而这块牌子的名头亦是不小。
云梦令。
昔日云梦仙子信物,凭借这一块小小的牌子,便足以号令群魔,神令所至,武林群豪,无不低头。
这是夏云墨昨天在房间中发现的,牌子下还压着一张纸笺。
“明日午时,妾身邀公子一叙。”
不消说,这留下这令牌的自然就是云梦仙子。
嘿,来的正好。
若说以前夏云墨还打不过这女人,躲着藏着,那么现在,就是生怕这女人不出来找她。
日头一点点过去,客栈外又有脚步声响起。
脚步声很轻,轻的仿佛是一朵云。
很快,门被敲响。
等夏云墨喊了一声请进后,一个身披轻纱,带着甜蜜笑容的绝色女子已出现在夏云墨房间中。
那女子盈盈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夫人轻公子一叙。”
夏云墨也不多问,只是笑道:“那便走吧。”
……
这绝色女子的轻功竟也不弱,身法施展,便宛如凌波仙子一般飘忽而去。
夏云墨跟在她身后,姿态闲雅,轻松自在,好似出外游玩的富家公子,丝毫没有被拉开距离。
两人挑着偏僻小路前进,此时已然进入一座大山中,随后前行了一刻钟,便来到一处山崖前。
将山崖上的一处青藤掀开,立刻露出一条可供一人前行的洞口出来。
闯过长长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已然出现了一座山谷。
“公子,我们到了。”
山谷中有大片大片的建筑,而这里也就是此行的地点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再遇云梦仙子
山谷中瀑布飞泉,温暖如春,还有大片大片的建筑。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精巧的楼亭,恢弘的园林,这些景色纵然是在那繁华昌盛之地亦是少见,更何况是这深山幽谷中。
要建造这样一大片庄园,想来不但要有巨大的财力,更要有强有力的权力。
进入庄园中,在绝色少女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走廊,转过庭院,夏云墨便来到了一处屋子外。
绝色少女笑靥如花:“房间里已准备好香汤,请公子先沐浴更衣,夫人已准备后午宴,为公子接风洗尘。”
夏云墨笑道:“这赶路不到半个时辰,便要沐浴更衣,我家夫人倒还真是客气得很。”
绝色少女也不在意夏云墨那“我家夫人”四个字,轻笑道:“夫人说过,请公子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随性而为,不管要做什么,甚至是把院子烧了都可以。”
夏云墨笑道:“既是自己的家,那你也应该是我家丫头,听我使唤。”
那绝色少女言笑晏晏,俏丽精致,抿嘴笑道:“这是自然,公子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夏云墨当先一步,踏入房间中,笑道:“既是如此,便来服侍我沐浴更衣罢。”
绝色少女温顺道:“是。”
厢房内精巧而华丽,在中心有热气腾腾的浴桶,桶内洒着花瓣,室内飘着一缕淡雅清香的气息。
夏云墨解去衣裳,舒适的躺在浴桶之中。
绝色少女瞧着夏云墨赤·裸的身子,不由得双颊发红,精致的容颜染上了红晕,却克制着娇羞,玉手轻抚,帮助夏云墨沐浴。
……
半个时辰后。
夏云墨已经来到了另一间屋子,这间屋子虽无珠光宝气,但却布置的舒服极了,没有一样东西不摆放在令人瞧着最顺眼的位置。
而夏云墨,此刻就坐在最舒服的位置上。
他穿着柔软的丝袍,斜躺在柔软的皮垫。
夏云墨一手拿着酒杯,一手轻轻环住那绝色少女的纤纤细腰。
他很享受,那少女为他斟酒,他就喝光。那少女将水果送到他嘴里,他就吃下去。
偶尔抬起手,抚摸少女的脸颊,瞧着少女那娇羞的姿态,更是一种难得的美景。
夏云墨饮下一杯酒:“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含羞带怯道:“小女子染香。”
夏云墨笑道:“染香、染香……真是好名字、好名字,已入芝兰之室。能够接近我夫人那样的人间仙子,自然是也要被染上一层香气。”
染香笑道:“夏公子当真会哄人,不但哄了夫人,就连我听得也很喜欢。”
夏云墨笑道:“那你这是喜欢我?”
染香迟疑了一下,这话题跳转的太快,太生硬,但不知是想到什么,面上红晕更甚:“奴婢与公子相见不到一个时辰,说不上喜欢。”
夏云墨道:“那至少应该不算讨厌。”
染线微微颔首。
夏云墨饮下一口美酒,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王怜花便又要多一个娘了,你就排行老三,老大是你家夫人,老二是个叫白飞飞的姑娘。我就唤你小三,或者小香香,你看中不中?”
染香楞了楞,平日里她冰雪聪明,口舌灵便,可此时与夏云墨交谈,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夏云墨直接从染香手里接过酒壶,往嘴里咕噜咕噜灌了两口,轻笑道:“小香香,你知不知我现在为何要喝酒?”
染香终于回过神来,一双美眸瞧着夏云墨,仿佛是要滴出水来一般,咬着嘴唇道:“我不知道。”
夏云墨笑道:“酒壮怂人胆,我胆子小,所以就要喝酒啊。”
染香不解道:“我这些时日也听过公子的名头,纵论天下高手,乃当世武学最顶尖的几人,又会害怕什么?”
夏云墨叹息道:“家有悍妻,我家那娘子一见我就恨不得把我心给掏出来,唉,若是不喝上几杯酒,我是决计不敢去见我家娘子。”
忽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随后一道悦耳媚人的声音响起:“做相公的,若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自然也不会如此怕他的娘子。”
伴随着这声音的,还有这那似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
一个仙子般的宫鬓美妇,红唇含笑,已经进入了屋子之中。
那少女听到这声音,一下就从夏云墨怀中跳了出来,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脸上那娇滴滴的媚意,也顷刻间消失不见。
夏云墨笑道:“不过是教训了那不听话的熊孩子罢了,夫人又何必太过生气。”
云梦仙子款款走上前来,嫣然笑道:“在我眼里,你也是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是不是也应该教训一下?”
夏云墨笑道:“教训是可以,但就怕夫人舍不得。”
云梦仙子道:“哦,我为何舍不得?”
夏云墨笑道:“因为你需要我去办一件要紧的事情,自然舍不得教训我。”
云梦仙子轻轻一笑道:“当日悦宾楼中,你论天下顶尖高手,我名列其中。你再瞧我这谷中园林,便知晓我财力、权力亦是天下少有。这三者结合起来,天下间还能有我办不到的事吗?”
夏云墨悠悠的吐出三个字道:“快活王。”
云梦仙子的娇躯陡然一僵,旋即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快活王与我有何关系?”
夏云墨却是避而不答,喝了口酒,继续笑道:“只瞧今日阵势,我就知道你定然有事求我。”
云梦仙子道:“哦?”
夏云墨伸出手去,又将染香的拉入自己的怀中,轻抚那光滑的脸蛋,笑道:“洛阳山神庙后,夫人视我如仇寇。如今却是好酒香醇,美人如玉以待之。只因这些是最能使男儿意志软弱的东西,我若意志软弱了,夫人要在下听命,岂不容易得很。”
云梦夫人嫣然笑道:“好,好,好。夏公子果然是聪明人,谁也休想瞒得过你。”
夏云墨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痛快一些。你要我做什么事,能给我何等价钱,咱们公平交易,谁也否说亏欠了谁。”
第一百三十章:交易的本钱(两千推荐票加更)
夏云墨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痛快一些。你要我做什么事,能给我何等价钱,咱们公平交易,谁也否说亏欠了谁。”
云梦仙子轻笑道:“公子果然快人快语,不过在此之前,妾身却是想要先验一验公子能否担得起重任。”
夏云墨道:“哦?怎么验?”
云梦仙子笑道:“公子的智慧聪明,我早已知晓。那接着验证的,自然就是公子的武功。若是公子武功合格,我自然会给出公子满意的价格。”
她要夏云墨去做得事,需要的是武功智慧兼具。
夏云墨这人狡猾如狐,在洛阳城中就已有体验。
但夏云墨的武功,她却不太放心。
这些天里,关于夏云墨“纵论天下顶尖高手”的传言轰传天下。似乎他的武功又有突破,所以云梦仙子才有了如今这想法。
不过,这还是要交手一翻,试探了再说。
“好。”夏云墨手掌轻托,柔劲一动,便将染香的身子从怀里翩翩送了出去。
“出手吧,我也早就想要与夫人再较量一场。不过夫人你最好要轻一点啊,相公我这娇花般的身子可禁不起你的摧残。”这家伙,才说两句,便又开始口头花花了。
云梦仙子咯咯娇笑道:“那你就要小心一些了。”
话语落下,她右手微扬,一条水袖腾空飞起,夭矫变化如龙。
夏云墨身子一旋,使出移形换位的功夫,水云长袖却有着龙的变化,也有着风云的飘忽,忽见一条匹练白影凌空闪过,就已将夏云墨包裹其中。
“想要当我的相公,可要快拿出一些真本事出来啊。”
云门仙子玉臂一拉,夏云墨的身体被裹紧,从长袖中立刻涌出一股股压迫力量,似要将他浑身筋骨都碾碎。
夏云墨非但没有紧张,反而轻笑道:“夫人还真是温柔啊,就这点劲力,是在给相公我按摩止疲吗?”
云梦仙子眸光闪动,她这长袖就是连精铁也要变形,却不曾想到夏云墨的外家功夫竟修炼到了这种地步。
“呵呵呵呵,竟然如此,那我也认真一些,你小心着。”
她玉手微抬,水云长袖再度收紧,化作千万钧力道束缚着夏云墨身子。
“夫人这按摩当真是舒服啊,我这把懒散的老骨头也算是想不到今日还有这般待遇。”
云梦仙子娥眉微蹙,往后轻轻一拉,夏云墨整个人就被她拖动,朝她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云梦仙子另一只晶莹如玉、玲珑剔透的手掌轻轻一挥,立刻爆发出霸道雄浑,宛如火山喷发般的力量,朝着夏云墨胸口按了过去。
夏云墨的身子已在云梦仙子三尺之地,下一刻就要被打个粉身碎骨。
但就在此时,太阳真气涌动,霎时间夏云墨便进入了阳极状态,四周温度骤然提升,原本温暖如春的房间,骤然就进入了炎热酷夏。
夏云墨身躯一震,雄浑霸道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浑身噼里啪啦连绵爆响,那缠着他身子的匹练顿时嗤嗤碎裂,蝴蝶般纷飞。
与此同时,夏云墨身形飘忽,袍袖之中,一只晶莹若玉的手掌弯曲成爪,忽的探出。
这一抓一探之中,爪势不断变化,似乎每一个刹那都在变化方位,隐藏着十来个后招,这些后招不但将云梦仙子的掌势割裂,还封锁住了云梦仙子的全身要穴。
这一招委实出乎云梦仙子意料,但此时她再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催动全身功力,与夏云墨硬拼一记。
砰!
两人在空中对了一记,劲气轰然破碎开来。
“好爪法!”
云梦仙子难得露出一丝郑重之色,这一记对拼,她的宫装长裙上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春·光泄露。
若非她的武功高强,而且精通变化一道,否则现在身上就多出了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这爪法叫什么名字?”云梦仙子纵览百家,夏云墨这一记爪法她竟从未听过,这也是失利的原因之一。
夏云墨笑道:“暂时没有名字,我讲它唤作“墨一”。”
不错,夏云墨的这一招“墨一”是讲究对内力、招式等的掌控,只要足够熟稔,那便既可以将其化作掌法、拳法、爪法、腿法……
“我们再来过!”云梦仙子轻轻咬了咬红唇,昔日她纵横天下,今日却在一个后辈身上失利,心头自然有些不甘心。
刹那间,云梦仙子便已经攻了出去,她眸中闪动神光,翻手一印,空气中顿时引发出气流爆炸,尖锐的呼啸骤鸣,宛如天灾一般的攻击。
此时的云梦仙子,才算是全力以赴。
她此一生,只有两败,其中一败在沈天君手下,其二就是被快活王偷袭。除此之外,从无一败,她对于武功的骄傲,可想而知。
夏云墨忽的向前踏出一步,手掌上泛着晶莹如玉的光芒,面容庄重严肃,一掌凌空按去。
隐隐中,似有重重异象生成,一尊佛陀盘坐虚空,佛印传心,佛手幻化万千虚影,铺天盖地一般涌了过来。
大悲掌。
只是这是“古系”江湖中的大悲掌,大慈悲中有大决断,大悲悯中有大狠辣。
一掌破空,未见慈悲,却将刚猛、凌厉、凶横发挥到了极致。
砰!
两人错身而过,劲气轰然爆闪开来,散乱的气劲四面集散,将周遭桌椅板凳吹的大乱。
染香已向后退出数丈,美眸之中闪烁着惊骇之意。
在她看来,夫人的武功已然近乎神魔,任何平凡的武功在她使出来,都能化作高妙绝伦的招式。
从来没有人能在夫人手底下坚持十招。
可今时今日,夏云墨的表现,却是丝毫不亚于云梦仙子。
两道身影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交手,气流乱窜,染香只能隐隐看到两条影子,听到不断交手碰撞之声。
忽然。
一切烟消云散。
夏云墨与云门仙子站在屋子中,嘴角含笑,若非那屋子里被打的一片狼藉,恐怕染香还以为先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夏云墨道:“夫人,你现在觉得我的武功够吗?”
云门仙子娇笑道:“够了,再够不过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世上最珍贵、最不可得的三样物品
屋子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座椅板凳回到了原位,就连被打碎的瓷器竟也替换了个一模一样的,叫人瞧了还以为先前那激烈的打斗不过只是一场迷幻大梦。
夏云墨坐在柔软的垫子上,搂着染香的芊芊细腰,软玉温香,呵呵笑道:“夫人可是想要让我去对付快活王?”
云梦仙子咬牙道:“不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除他之外,还有谁值得公子动手?”
夏云墨道:“我儿王怜花有天纵奇才,更何况……还有夫人你,何必要让我去做?”
云梦仙子轻轻一叹:“快活王见过我和怜花,而且他的易容本领也不差,认得出我们娘两,一旦认出来,这计划便已经废了大半。”
夏云墨搂着染香玲珑有致的躯体,略微低下头去,嗅着她娇躯以及瀑布般秀发间传来的幽香,淡淡道:“若我没猜错,这件事你原本应该是想去找沈浪做这件事。”
染香白玉无瑕的玉容上泛起一丝红晕,轻轻的趴在夏云墨胸口,为他斟了杯酒,又送到唇边去。
云梦仙子直言道:“不错,之前我的确考虑过他。此人武功心智俱是当世罕见,便是怜花与他相比,也稍逊一筹。”
夏云墨道:“那为何没有选他?”
云梦仙子并没有丝毫的掩饰,直接道:“因为沈浪是正派人士,被狭义束缚,做事不够果断,也不够狠。而且不会为了利益为我做事,要让他办这件事,就必须威胁他。而一件事若是建立在威胁之上,那么本身就不会牢固。”
夏云墨摸了摸下巴,思忖道:“我总感觉这是话里有话,似乎是在说我是邪派人士,做事没有底线,还很容易被利益大洞。”
云梦仙子展颜一笑,似春暖花开:“这可是很好的品质,成大事者无非就下手黑,武功高,没有脸皮。”
“你才是个二皮脸。”夏云墨翻了个白眼,又继续道:“说吧,你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云梦仙子不答反问,道:“江湖中最不容易得到之物,也是最珍贵的东西,一共有三件,你可知道是些什么?”
夏云墨笑道:“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辈,怎知道这些幸密,还请夫人赐教。”
云梦仙子道:“这第一件,便是昔年高姓世家所留下的亿万财富,纵然凡夫俗子得了,也可以啸傲天下,富贵终生。”
夏云墨拊掌道:“的确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之物,不知另外两件呢?”
云梦仙子有道:“第二件,第二件就是沈天君的手。沈天君的手谈笑间可散尽万金,但叱咤间又可重聚……可将活生生的人置之死地,但也可使垂死之人复活,沈天君的手可使的山崩屋塌,可毁灭一切,但也可制造出许多千灵百巧,不可思议之物。只要沈天君的手一动,江湖中无论什么事都会改变。”
夏云墨似听得痴了一般,过了好片刻才道:“沈天君……手……果然是天下最珍贵的。”
举起酒杯,连饮三杯。
云梦仙子道:“而第三件东西,正是最珍贵的东西。”
夏云墨笑道:“请说。”
云梦仙子忽然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妩媚的眼波,轻轻的瞥了夏云墨一眼,媚笑道:“到了此刻,你还猜不出?”
她喝下了三杯酒时,已红了脸蛋,眯起了眼,此刻喝下了三十杯,还是红着脸,眯着眼睛。那简直和喝三杯时完全没有两样。
夏云墨瞧着她,忽的拊掌笑道:“莫非,第三件便是夫人自己?”
云梦仙子用纤细洁白的玉指,轻轻点了下夏云墨的额头,眼波流转,银铃般笑道:“这次你又猜对了。”
染香的眼眸,本就有千般妩媚,媚人魂魄。但此刻与云梦仙子的眼波一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连染香她这个常常服侍在云梦仙子身边的女子,此刻瞧了她的眼波,不知怎地,竟也心神摇荡,难以自持,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云梦仙子就以这样的眼神瞧着夏云墨,道:“难道公子认为妾身不足够列入其中吗?”
她的声音很甜,甜的发腻。
她笑的更明媚了。
她用芊芊细手,轻拢这鬓发,那纤手、那秀发、那绝代的的风姿,都使人猜不出她的年纪,使人根本忘了她的年龄。
更何况,这女人精通精神类武学,就算不如何作势,也自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魅力散发出来。
夏云墨只能称赞道:“足矣,足矣。这果然是世上最难得,最宝贵的东西,一件比一件难得,一件比一件宝贵。可是,这与你我的交易又有何关系?”
云梦仙子温柔一笑道:“只要你愿意,这三样东西,你就有了两样。”
夏云墨眼前倒是一亮:“你得到了高姓世家的财产,和沈天君的手?”
云梦仙子摇了摇头,说道:“两样都没有得到,公子且不要着急,听我细细说来。”
夏云墨道:“洗耳恭听。”
云梦仙子道:“妾身为了对付快活王,这些年来也攒下不少积蓄。那财产或许抵不过高姓世家,当想来也不会差的太多。”
夏云墨道:“这一点我自然是相信。”
云梦仙子又道:“至于沈天君那神奇的手,之所以有这样神奇的传闻。一来是因为他簪缨世家,财产何止千万。再加上平日里结交武林群豪,许多人受其恩惠。大手一挥,天下便有无数武人替他卖命。
“二来,就是因为他的手的确厉害,武功高强,守的住沈家,否则早就被江湖上的魁魅魍魉给吃的干干净净了。”
夏云墨先饮下一杯酒,又在染香的脸颊上香了一下,惹得她脸蛋发烫,这才道:“所以,以你的身份,不可能号召群雄,那么想来你就应该得到了沈家的武学。”
“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云梦仙子道:“不错,妾身手中正有沈天君的绝学“乾坤第一指”。”
夏云墨身子微微一震,目光赫然转向云梦仙子:“什么?你有乾坤第一指?”
第一百三十二章:计划
无怪夏云墨如此吃惊,实在是乾坤第一指的名头太大了。
更何况,在与沈浪交手之时,他还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乾坤第一指的威力。
“你当真知晓乾坤第一指?要知道,这一门武功就算是沈浪也没有学全。”
云梦仙子轻笑道:“沈天君去世之时,沈浪年纪太小,自然学不全乾坤第一指。而全天下,见过完整乾坤第一指的,似乎也就只有我。”
夏云墨沉声道:“证据,我需要证据。”
云梦仙子咯咯娇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这乾坤第一指和第三件最难得之物一起看看,交易前验一验货,总是不会亏的。”
云梦仙子身子一旋,如天女散花一般,充满了美丽与优雅。
而等她身子再停下来时,外衫褪去,便露出两条滑润雪臂、雪亮的香肩和丰满玲珑的前胸。
“这便是乾坤第一指。”
云梦仙子的完美无瑕的肩头竟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是那般突兀,那般动人心魄。
“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在江湖上一直传言,但却没有人明白这一指到底有多厉害。我被这一指所伤,多年未愈,那残留的指力依旧盘旋与我的经脉之中,难以驱逐消磨。也是因此,我的实力不足,无法臻至巅峰时期,否则也不会被柴玉关……”
夏云墨瞧着这一道伤口,似痴了一般,不由喃喃道:“好大,好白的乾坤第……,咳咳,果然是乾坤第一指。”
云梦仙子娇嗔了夏云墨一眼,右手一挽,地上的长裙便又回到她的身上。
“高姓世家的财产,沈天君的手,这两者虽不算完整,但合起来,就算作是一件吧。再加妾身的身子,一共加起来便是两件。妾身以这两件作为交换,公子可愿达成这交易?”
夏云墨摸了摸下巴,却是在思考道:“仅仅这一道指伤,或许我能够感悟出一些真意,但要当做秘籍,还远远不够吧。”
“这自然不够。”云梦仙子嫣然笑道:“昔年衡山之上,沈天君还给后人留下了一幅画,内蕴乾坤第一指奥妙,用来交给后人。此画卷原本在快活王手中,后被我所盗得,已藏匿在一处隐蔽之地。”
夏云墨道:“你身中乾坤第一指,想来自然研究过着乾坤第一指,使出来让我瞧一瞧。”
云梦仙子道:“好。”
她身子一旋,黑发如瀑布般挥洒,优美的身形显露无疑。
当那一个“好”字落下,她整个人气质便是变化起来,仿佛与天地契合,仿佛变得无限的高大。
她手腕微微一抬,丝丝缕缕的气机拂动,两根修长洁白的手指并起,随着她手腕的一动,缓缓生出奇妙的变化,却又丝毫不给人突兀的感觉,就像天地那般自然和谐。
云梦仙子手腕还在“缓缓”一动,但却充满了磅礴之意,然后就像夏云墨探了过来。
这分明是两根手指,却给夏云墨一种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的感觉。
夏云墨也不吃惊,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左一划、又一划、这一股奇特的感觉立刻就如同被撕裂的支离破碎,半点不剩。
云梦仙子的真气也随着这一指消耗殆尽,步伐踉跄,便倒入了夏云墨的怀中。
夏云墨抱着云梦仙子,她的身子很轻,也很柔软,就像是一片彩云,轻声道:“果然,这乾坤第一指不是那般容易学会。”
云梦仙子微微喘着气,白玉的脸颊泛着红晕,眸光也带着柔媚之意:“这一门武学若没有人领路进门,纵然是有画卷在手,也很难领悟。”
夏云墨笑道:“无妨,我天纵奇才,乃是千年一遇的武学奇才,到时候学会乾坤第一指,便来帮你驱逐体内的剩余的指劲。”
云梦仙子嫣然笑道:“那便全靠你了。”
……
云梦仙子轻轻依偎在夏云墨怀中,染香在旁边斟酒,佳肴美酒,绝世美人,还有那擒杀枭雄的计划……
这一切,当真是让人血液沸腾。
云梦仙子如同小猫一般伏在夏云墨怀中,用那春笋般的纤纤玉手,轻弄这夏云墨的鬓角,她柔媚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给夏云墨讲述关于她擒杀快活王的计划。
“我不要快活王随随便便的死了,我要他活着,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若是轻易的死了,岂非便宜了他。”
云梦仙子显然是恨极,脸上虽带着妩媚的笑容,可那一双眸子却已经冷的像清霜白刃一般。一股淡淡的杀意自她身上发出,旁边的染香只觉得全身发寒。
“所以,我要相公你投靠快活王,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底……”
夏云墨咬过染香夹来的虾球,顺便握住她的手,为她输了一口太阳真气,熔化了寒意:“这样,无论他要做什么,夫人都可迎头痛击。纵然他有通天手段,也休想做成一件事。”
实际上夏云墨也明白,他是个引子,真正对付快活王的,却还是云梦仙子和王怜花。
云梦仙子轻轻拍了拍手掌:“正是如此,相公你好聪明。”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这可计划的确不算妙,但也绝不算好。不如,我来给夫人推荐一个计划,保证把那快活王气的半死,羞辱到了极点。”
云梦仙子立刻道:“是什么计划,快说,快说。”
夏云墨笑道:“夫人可知道,关外武林的幽灵群鬼?”
云梦仙子幽幽道:“幽灵门三十年前被沈天君和七大剑派掌门人除尽,幽灵群鬼的秘籍却不知怎么流传到了关外,后来却被烧火丫头得到了,那烧火丫头的孩子便是幽灵秘籍的传人,据说这孩子好食人心,并且与快活王作对,只要快活王门下有一个放单,就会被“幽灵群鬼”把心取了吃。”
这数十年前的关外秘事,云梦仙子竟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夏云墨道:“这孩子便唤作白飞飞,而且和夫人还有些关系,也是我这计划的关键。”
云梦仙子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道:“哦,快讲,快讲。”
夏云墨低头在云梦仙子的脸蛋上亲吻一下,又咬着她晶莹剔透的耳垂,低声道:“这白飞飞原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夏云墨不但讲述了一桩秘事,还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等云梦仙子听完后,莹白的脸颊上泛起孩子般的笑容,连连拍手道:“好好好,就用相公你这个计划,我真想现在就看看那快活王的脸色。”
夏云墨身手揽住云梦仙子的娇躯,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抱了起来,笑道:“第一件宝物我不感兴趣,第二件宝物事成之后再给我,那么我现在就来取第三件宝物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快活林(三千推荐加更)
兴龙山。
位于兰州城外百余里地,号称“西北青城”。
兰州附近的山,全都是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像一个土馒头,这有这兴龙山林木茂盛,溪泉环绕,可算得是西北第一山。
除此外,兴龙山顶还有个三元泉。泉中的水,清冽如镜,而且芳香甘美,可谓是西北第一名泉。
除了这些外,此处还有一人间妙处。
快活林。
这快活林中不但有佳茗美酒,园林茂盛,还有来自江南的十来位绝色美女,以清歌相伴,妙舞迎春。
自然,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做别的事。
西北地区本就贫瘠,有了这么个地方,自然就成了一处销金窟。惹得无数达官显贵,武林豪客、商贾巨子流连忘返,久久不愿离去。
值得一提的是,这快活林也是云梦仙子的产业。
这她特地为快活王柴玉关准备的。
快活王每年都会在此处住半个月,流连忘返。
今年快活王还没有来,夏云墨携云梦仙子、染香等人就已经来了。
快活林是一座依着山势而件的园林,被笼罩在一片青碧的光影中。
放眼望去,除了青青碧的山色外,还有小巧曲栏,亭台楼阁,掩映在山色中。
入夜。
整个兴龙山笼罩在夜色之中,唯有这快活林还是灯火不休,宛如白昼。
快活林深处,有一座新建的府邸,楼宇重重,屋设华美,朱栏画栋,极尽豪奢之事,丝竹悠扬之音从别院内传出,间或夹杂着歌舞靡靡之音。
别院花园中,夏云墨的面前摆满了珍馐美酒,不远处正是翩翩起舞、弹琴作歌的少女。
这些少女容貌虽非绝色,但也是难得的美人儿,放在外面,保证让一个个豪贵打破脑袋,争做入幕之宾。
云梦仙子依偎在夏云墨怀中,不时的伸出芊芊细手,给夏云墨取来美酒食物。在夏云墨的身后,则是染香捏肩捶腿。
这般享受,世上任何人瞧见了都会为之羡慕嫉妒。
美酒佳肴,美人如歌。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酒不醉人人自醉,在这样的情形下,夏云墨的双眼似也笼罩上了一层朦胧醉意。
他倒是想饮几首诗,当个文抄公,可却是除了一首《将进酒》,就没想出别的了。
于是摇了摇头,拿起一杯酒,拿起酒杯,给怀里的云梦仙子喂了一杯酒,那唇瓣便越发的润亮起来,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夏云墨低头探去,便再次品尝了美酒玉液的滋味。
但在此时,突听得一阵啸声忽然响起。
这啸声尖锐、凄厉、诡异。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但绝不是人,人绝不会发出这样的啸声。
这啸声本来还在远处,但声音入耳,便似已到了进前,来势之快,简直快的不可思议。
这也绝不会是人,人绝不会有这样快的速度。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声音?
是鬼哭!
声音一入耳,染香和台上的歌姬舞女便觉得又一股寒气从背脊冒出,手脚立刻冰凉,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
接着,一个啸声变成了两个,两个又变成了四个。
眨眼之间,啸声四起。
啸声飘忽流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天地间立刻被这啸声充满,似再也听不得别的声音。
“都退下吧。”
夏云墨挥了挥手,让台上花容失色,凄呼不绝的歌姬退了下去。
这些歌姬原本都被吓的瘫软在地,腿脚都不利索,但听到了夏云墨这平淡的声音,却又不知为何生出了一股勇气,纷纷站了起来,相互搀扶着,走出了花园之中。
云梦仙子臻首微抬,一双妙目瞧了夏云墨一眼,心头暗自叹道:“他的精神武学修为,竟也这般厉害。”
夏云墨感受到了云梦仙子的目光,低头调笑道:“怎么?小娘子是不是觉得我英俊潇洒,想要以身相许啊?”
云梦仙子美眸迷离,红唇微启:“妾身现在不已经是你的人了吗?”
夏云墨一拍额头:“口头花花惯了,倒是望了这茬,夫人不要见怪啊。”
云梦仙子笑嘻嘻道:“妾身怎会怪你呢,这样还多一些情趣哩。”
在两人说话间,那啸声已越来越近。
随着啸声的靠近,花园的大部分的灯火被人用石子打熄,点点鬼火漂浮在空中。
惨碧色的鬼火,如千万点流星,在黑暗中摇曳而过,幽青的园林,竟突然变得说不出的隐身诡秘。
夏云墨瞧着满天鬼火,不惊反笑,捏了捏身后染香的脸蛋:“小丫头,这有什么害怕的,就把这当做平日里的烟火不就得了。”
突然,“哧”的一声,一道惨碧色鬼火破空飞来,来势之急,快若闪电。
夏云墨却是不慌不忙,探出两根手指轻轻一夹,他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那过鬼火就便便落在了他的手指头中。
“看吧,这些玩意不过是骗人的把戏,看穿了也就实在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所谓的鬼火,不过是薄铜片制成的哨子,被人以重手法掷出,破空飞出,便发出啸声。
至于鬼火,那不过是一点碧磷。
云梦仙子也轻轻一笑道:“幽灵群鬼的伎俩,却也不过如此。”
夏云墨长啸一声:“幽灵鬼女,我发请柬请你过来与你商量对付快活王的事情。你不答应也就罢了,现在这番动作,未免太过无礼了。”
四周黑夜中,忽听得一个柔媚娇媚,使人**的声音响起:“你要与我一起对付快活王,我却怕你实力太低,脱了我后腿。”
夏云墨笑道:“那你不妨先出来,让我瞧一瞧你的面容?”
那柔媚的声音道:“瞧了又如何?”
夏云墨道:“我知道许多声音好听的女人却是个丑八怪,你出来让我瞧一瞧,若是个丑八怪,我定然不会拖你的后腿。若你有我夫人一般漂亮,那拖一拖后腿却也无妨。”
云梦仙子玉手在夏云墨腰间拧了一下,娇嗔道:“相公,我还在这里,你就和别人打情骂俏,这个不对哦。”
夏云墨赶紧赔礼道歉,并给她剥了一个螃蟹。
那柔媚的声音停顿了片刻,旋即冷冷道:“好一个登徒子,给我教训他。”
倏然间,数十道碧磷鬼火暴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