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感言
(下面,大家和我一起唱鸽)下一分钟
我再鸽一本书
或许下一本书
看到我寂寞的疼
谁看见那双股绽放出血色的红
我再鸽一本书
或许下一本书
进宫感觉我很从容
全勤不过是场很幼稚的美梦
我再鸽一本书
或许下一本书
感受我孤独的疼
我化作一只鸽子只是裆下空空
我再鸽一本书
或许下一本书
葵花宝典练的发疯
我会做起天人化生的场美梦
这一年我不会再踏入紫禁宫
……
咳咳,言归正传,又上架了,这是第三次上架了,前两次后面都鸽子了。
对于作者来说,大部分的鸽子无外乎便是成绩不好。
天下第一那本,五百首订,写两个月还是五百订。小李飞刀那本,写崩了。
这一本书,,,成绩算是上架前最惨的,五千收藏都莫得,上架前还断了推荐。
希望各位读者大爷支持一下,用爱发电真的有点难。
至少…………,
给个首订吧。
明天上架六更。
五千打赏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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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订阅的,估计很惨,想要再订阅上加更,估计莫得用。
好了,大家下个月见。
……
……
俺不想双股间又是一抹血红。
求支持!!
……
_(3∠)_
第一百零五章:父子对决
门外,天色阴沉,风雪呼啸。
门内灯火通明,摆着上好的酒菜,酒香扑鼻。在墙角,还有一尊黄铜兽炉里隐见袅袅青烟腾起,如丝如缕。
夏云墨淡淡道:“我没有,不过我儿子有啊。”
那贾剥皮的面上又立刻露出了笑容:“那不知先生的儿子是?”
夏云墨直指对面那锦衣公子,笑道:“这就是我儿子,昨天刚收的,你去找他要钱吧。”
贾剥皮眼睛一瞪,好似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场亦是一片哗然,纷纷将目光投向锦衣公子。
那锦衣公子先是一愣,接着面色迅速涨红,他拍桌子怒道:“你这人……你这人简直……,怎如此胡说八道!!”
夏云墨笑道:“昨天我娶了你娘,虽然是单方面的。但也算你半个爹了,乖儿子,为父我又给你找了一个后娘,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快来来叫二娘。”
那锦衣公子浑身发颤,咬牙切齿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手一挥:“给我好好教训这厮。”
自锦衣公子身后越出两名精悍护卫,摩拳擦掌,一左一右扑向夏云墨。
大厅中的豪商巨贾自是不乏高手做护卫,每一个皆是重金聘请,以礼相待。毕竟这些富商都明白,无论再多的财富,也没有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
平日里,这些富商互相攀比,有时候一个出色的护卫比起美貌的姬妾更加长脸。
可此时,他们才发现,他们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护卫,似乎和这不显山不露水的锦衣公子护卫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两人左右并肩齐出,身影腾挪变化,轻功竟比起寻常一流高手还有厉害不少。
左边一人手中多出了一双钢爪,钢爪撕裂空气,化作点点寒光,如星雨般洒像夏云墨胸口要穴。
右边一人双拳连环出击,虎啸生风,偏偏又灵动缥缈,变化无方。纵然是投入全部心神,却也很难料到此人双拳最后会击向何处。
这样的钢爪拳法,在场稍懂武功的人皆是心中一阵凛然。除了少数几人外,其余大多数人怕是这两个护卫一招都接不下。
这王公子到底何许人物?竟能够招募这等高手做护卫。
洛阳城卧虎藏龙,果然非同凡响。
“你这不孝子,竟指使下人打你的父亲,唉,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夏云墨轻轻叹息着。好似年迈的父亲,面对忤逆的儿子,有着说不出的心酸可怜,叫人闻之伤心,见着掉泪。
叹息声中,一只白玉似的手掌蝴蝶般爪风拳雨中一飘,一引。
两个护卫突然觉得自己全力出击的一招莫名其妙的失去了准头,自己的手掌突然不听自己的使唤。只听得“砰”、“嗤”两响,紧接着就是两声惨呼声。
夏云墨举起杯酒,倒入白飞飞的红唇中,这红唇越发的诱人魂魄。
夏云墨的身子好似动也未动,而两个护卫就已倒在了大厅中。
其中一个护卫胸口被钢爪插中,鲜血像涌泉般流出来,颤声道:“好……好厉害的武功。”脑袋一歪,就没了气息。
另一个双眼激凸,嘴唇微动,像是想要说什么,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永远也说不出。
夏云墨摩挲着白飞飞晶莹如玉的脸颊,叹息道:“飞飞啊,你说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歹毒。他们若是下手轻些,也许就不会死,自己不珍惜性命啊。”
白飞飞脸颊泛起红晕,娇躯在微微颤抖着。
夏云墨这般杀人不眨眼的手段,又怎会是她这小白兔一样的女子能够受得了的。
夏云墨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脸蛋:“你个小戏精,等以后腾出时间来,再去找你共赴巫山**。”
如此说着,就站起身子,朝锦衣公子走了过去。
大厅中原本热闹的气氛,忽的就已降临到了冰点,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不管是夏云墨,还是那锦衣少年,实力都远超他们的想象,这时候看热闹才是正经事,没有人愿意蹚入这浑水之中。
夏云墨站在那锦衣公子面前,捻着胡须,笑眯眯道:“王怜花,我的好孩子,现在可认得为父吗?”
“咔嚓”一声,锦衣公子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捏碎,冷声道:“好好好,果然是你,你竟还在洛阳城中。”
眼前这锦衣公子,自然就是“千面公子”王怜花。
王怜花擅长易容术,一眼就看出了夏云墨的伪装,隐隐对其也有所猜测,现在终于确定眼前这家伙,就是昨日偷袭他的那人。
夏云墨笑道:“初为人父,虽然你这儿子不孝,但为父也不太舍得你,想要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游玩山水。”
王怜花冷笑道:“想当我的父亲,嘿,你若是知道了我母亲是谁,现在只怕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夏云墨笑道:“昨日我已见过你的母亲了,而一见你的母亲,我就知道你这儿子我认定了。你母亲现在虽然还不承认我这个丈夫,不过我会慢慢说服她的。”
显然,云梦仙子并未将她擒杀夏云墨未果的事情告诉王怜花。
“那就看看你又没有当我老子的资格。”
话语声中,王怜花已经出手了,他整个人瞬间暴动,身形掠出,双掌齐推而出,掌劲雄浑,连四周的灯火都在疯狂扭动,好似随时要熄灭了一般。
“速战速决!”
这念头一动,夏云墨整个人的气势便瞬间一变,浑身散发出宛如山岳般的气魄,高大的让人仰望。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去,四周温度骤然提升,他整个人就好似一座融金炼铁的火炉一般。
与此同时,他挥动手臂,磅礴的气血激荡,一条条大筋如龙蛇般凸起,交织在身躯上。
阳极!!
阳极状态下,夏云墨的肉身力量、太阳真气,都得到了全面的爆发。
他可不愿再拖时间,一旦被缠上,等王夫人知晓就麻烦了。
既然这王怜花想要和他硬碰硬,那就让他尝一尝什么才是沙包大的拳头。
夏云墨先前踏出一步,脚下地板立刻出现寸寸碎痕。
一拳,轰出!
第一百零六章:掳走王怜花(第二更,求订阅)
王怜花文的诗词歌赋样样皆能,武的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
甚至可以说,不但精通,几乎每一门都站在了世俗的巅峰之上。
所以,他很骄傲,也很偏执。
自昨日狼狈从夏云墨手中逃命后,就想要与夏云墨再分胜负、一雪前耻。
昨日之败,在他看来无外乎两点。
第一,大意。第二,学贯百家的优势发挥不出。
因此,王怜花一出手便是全力,并且脑海中将昨日夏云墨的武功推算了许多遍,有了破敌之招。
只可惜,夏云墨此时却全部爆发了实力,没有留手,和昨日的情况完全不同。
轰隆
在夏云墨与王怜花交触的那一刹那,便听得一生巨响发出,整个大厅似都抖了一抖。
夏云墨双脚下地砖碎咔咔裂开来,而王怜花连退五步,每一步都印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一步比一步更深。
待他再次站定时,却是身形踉跄,脸色煞白,一口鲜血终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不可力敌,走。”
王怜花心中憋屈到了极点,但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当即就要遁走。
咻咻咻
空气中忽然有数道寒光闪烁,断魂针飞射而出。王怜花心中一突,连忙从怀里抽出一把铁扇,快速挥舞,便不断听得“叮叮叮”的声音响起。
这断魂针中携裹着庞大的劲力,竟让王怜花手臂发颤,险些拿不稳铁扇。
也就在这时,夏云墨步若流星,已然出现在王怜花面前。嘴角掀起一丝冷笑,又是一拳轰了出去。
王怜花脸色大变,手中铁扇拂动的同时,更连连变化出七八种身法,只为躲避这一拳的威力。
所幸夏云墨这一拳并不死为了杀人,王怜花的轻功也称得上绝妙。
但饶是如此,依旧被这一拳的余劲所伤,脸色越发煞白。
紧接着,十二枚断魂针射入王怜花体内十二处大穴,针上劲气涌动,封锁经脉真气,顿时王怜花双腿一软,便直接半跪在地上。
又是一枚断魂针射出,这一枚断魂针直接射中王怜花眉心。只见他眼珠子一番,便“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嘿,小样,打不过你娘,我还能打不过你
“快放开公子。”
一声疾呼声响起,说话的正是王怜花的书童。
其相貌清丽,此刻一急,气息泄露,露出了原来的声音,清脆悦耳,原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那书童右手一抖,袖子中已然出现了一柄细长软剑,好似毒蛇似的朝夏云墨刺了过来。
夏云墨拇指扣着中指,轻轻一弹,便听得“铮”的一声颤鸣,书童手中的软剑就已飞了出去。
那书童亦是如遭重击,脸色涨红,蹬蹬的连退四五步。
“一个小姑娘,出手这么歹毒,可是没有人要的啊。”
夏云墨一把抓过王怜花的衣领,大步踏出大厅之中。
“告诉我家夫人,这孩子太调皮了,不听话,相公我来替她管教管教。”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夏云墨已经消失在风雪夜幕之中。
洛阳城,一处气派的府邸所在。
这里外观金碧辉煌,内里的陈设更是宛如仙宫一般。纵然是与紫禁皇宫相比,也绝不逊色。
一名宫鬓美妇斜倚在虎皮软塌上,神态慵懒,只笼罩着一层轻纱,宛如月宫仙妃。
此刻,她正用纤巧精致、染着玫瑰花汁的脚趾,逗弄着一只卷缩在床脚,浑身灿然若雪的小猫。
“你再将事情同我说一遍。”云梦仙子打着哈欠,舒展了一下身子,曼妙的身子立刻凸显的玲珑有致,旁边侍候的两个侍女瞧的两腮泛红。
“是。”
下面跪着的正是书童模样的侍女,脸色苍白如纸,不敢抬头,又将发生在“中原孟尝”欧阳喜大厅中的事情一一道来。
一刻钟的时间后,再次将事情听了一遍,云梦仙子嫣然一笑,风情万种,莹莹肌肤灿然生光。
“倒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只是我的孩子无论再怎么调皮,也不是他人能够管教的啊。”
云梦仙子朱唇上扬,似在笑,又似在嘲讽。
“对了,这个男人的消息都打探清楚了吗”
自暗中又走出了一个白衣女子,奉上一本簿册,轻声道:“回夫人,经过我们这一天的调查,所有的消息都记录在这上面。”
“念。”
“是。”
当即,那白衣女子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音便在楼宇中响起。
云梦仙子这十来年里为对付快活王柴玉关,早已将势力发展至中原各地,消息网自然也遍布全国。
经过这一天时间的调查,倒真将夏云墨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调查的一清二楚。
“原来他就是江湖中名声鹊起的夏云墨。”
“病书生赵复、飞天虎钱开山、地老鼠孙八望青城派玄都观断虹子、见义勇为金不换。呵呵,死在他手中的,倒是没有一个弱手啊。”
云梦仙子轻轻呢喃着,神情中有几许玩味之意。
“凡是死在其手中的,额头都有一点红,看来当日他还留有后手。初履江湖便是在仁义庄中,之前的消息竟然一点也查不到。有趣,实在有趣。”
云梦仙子的笑了起来,竟有几许天真的意味,就像是小女孩找到了想要的玩偶一般。
“去给散布消息,把夏云墨所有的消息都散出去。对了,再悬赏五千两银子,捉拿夏云墨,生死不论。”
那白衣侍女恭敬道:“是。”便又隐匿于黑暗之中。
夏云墨虽然杀了断虹子和金不换,但并无决定性的证据,都只能算是推测。
至于那些黑道高手,仁义庄对于前去领取花红之人,从来都是守口如瓶,否则也不会有人去为了些许银子惹麻烦。
这些黑道高手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也是有亲戚朋友。
再加上这五千两银子,怕是许多人都要为之疯狂。
云梦仙子自轻纱长袍中,玉足垂下,套入了一双缀珠的绣鞋,盈盈长身而起,竟突然飘飘走了出去。
“呵,夫君啊,妾身来找你了。”
第一百零七章:狗与孩子
皓月高悬,天上飘下片片飞雪。
夏云墨抖了抖身上的积雪,登高望远,便遥遥可见一片房屋。
走进一看,却不是什么偏远村落,而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除了正殿外,围墙庙宇都坍塌了大半,但也算是一个避风场所。
洛阳城暂时不能待了,他虽不惧严寒,但在一片冰天雪地中,却也不想把尚有用处的王怜花给冻死。
山神庙中空荡荡的,供桌和牌匾都没有了。唯有神案上还有一尊一丈来高,青面獠牙山神。只是往日烟火鼎盛不再,孤寂的伫立在这破庙中,凭空多了几许伤感。
夏云墨手指头一点,王怜花便悠悠醒了过来,又渡了一口柔和的太阳真气,驱散了他的寒意。
王怜花虽醒了过来,却依旧装作昏迷的样子,眼睛紧闭,不言不语,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暗中试图运转真气,冲破穴位。
夏云墨问了他几句话,这货依旧在装死,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得儿啊,你这么不配合,为父可不高兴啊。”夏云墨往脸上一抹,露出本来面容。这王怜花虽不配合,他却依旧带着笑容。
“老实说,教育孩子这种事情我还是头一回。”夏云墨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随即欣然道。
“不过之前我倒是养过一些狗,虽然那些狗在我虚弱的时候试图咬我两口,但之前还是蛮听话的,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来教育你这种不听话的熊孩子,这应该也是一个道理。”
王怜花听得夏云墨将他比喻成一条狗,心头冷哼一声,表面也就是波澜不惊。却是打定主意,一旦脱困,定要派出全部人手捉住夏云墨,折磨他一辈子,让他生不如死。
夏云墨又笑道:“对于不听话的狗或者熊孩子,不用讲什么大道理,先教训一顿,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最后再给快骨头就是了。我的儿,你来尝尝我这“阴阳缚”的滋味吧。”
他俯下身子,手臂一伸,立刻就将阴阳缚劲气源源不断输入道王怜花身体中。
霎时间,王怜花便感觉酸痛冷热,各种奇特的滋味涌了上来。时而如同置身烈焰火炉,时而如同跳入北极玄冰,时而宛如千百把小刀在体内割来割去,
王怜花武功高强,地位尊贵,素来养尊处优,纵然小时候受过云梦仙子打骂,可哪里尝过这等滋味
这家伙意志力倒是远超夏云墨想象,一直咬着牙,额头冷汗直冒,依旧不肯哀嚎出声,在夏云墨面前丢了颜面。
但随着夏云墨一声冷哼,“阴阳缚”劲力的加深,终是忍不住惨叫起来,哭嚎打滚不止。
夏云墨瞧着痛苦不堪的王怜花,神色不起半点波澜,甚至还很没有礼貌的打了个哈欠。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王怜花终于受不住折磨,咬牙开口服软。
夏云墨屈指一弹,真气牵引之下,王怜花顿时感到一切折磨冰消瓦解,从身体内剥离出去,整个人好似飘在云端一般。
但饶是如此,此时的王怜花也虚脱瘫软,冷汗将衣衫打湿,大口的喘着气。
“这才对嘛,我的乖儿。”夏云墨笑眯眯道。
“我要的不多,把你的武功心法、下毒术、易容术、苗人放虫术,摄心术一股脑的全都写出来就是了。对了,你还可以这些编撰成一本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怜花宝鉴,你看如何。”
如此说着,夏云墨的眼睛却带着一层淡淡的红色,闪烁着摄魂的光芒,直视王怜花的眸子。
而夏云墨的话语中,也似带着惑人心神的魔力。
王怜花会“摄魂术”,也是一门精神秘法。
夏云墨想要对其使用“移魂**”却是有些麻烦,若是被王怜花发觉,甚至可能舍弃性命,与夏云墨拼个你死我活。
毕竟王怜花是个很骄傲的人,比常人要骄傲百倍。
若是中了移魂**,便是再也无法自主,似被无形枷锁奴役,甚至连反抗的念头也很难生出。
牵丝成戏,若是如傀儡般任人摆布,还不如死了算了。
此时王怜花受“阴阳缚”折磨一顿,身心俱疲,陷入低谷,却正是夏云墨施展移魂**的好时机。
不过夏云墨却也小心得很,如今只是在王怜花心中种下颗“种子”罢了,时间还长,他还有时间慢慢炮制这个熊孩子。
王怜花听闻夏云墨的要求,却不禁怒道:“你未免要求的太多了”夏云墨这一说,却是将他平生所学泰半都包括进去了。
夏云墨叹息道:“因为为父需要变强、变得厉害啊。身为父亲,一家之主,当然要越强越好,这样才能保护你们母子两。”
王怜花几乎肺都要气炸了,喘着粗气,连连道:“你你”
夏云墨又道:“哦,对了,你千万不要同我耍滑头。先前我在你体内输入了好几道“阴阳缚”。若是我有半点损失,你先前所受到的那折磨,非但要成倍增加,还会一直盘踞在你身体中,时时纠缠,永不安宁。”
“好好好,你远比我想象的歹毒。”
王怜花眼中的恶毒之意几乎就要渗了出来,好似条毒蛇一般,叫人瞧着便不寒而栗。
夏云墨挠了挠头,嘿嘿笑了笑:“不用夸我,怪不好意思。”
王怜花几乎吐血:“谁他妈夸你了。”能让这平日里谦谦公子模样的王怜花口吐芬芳,足以知他此时心情知糟糕。
夏云墨笑着道:“我的儿,那你现在做好决定了吗写还是不写可要考虑清楚啊”
王怜花双眼瞳孔泛起红茫,气到了,用饱含杀意的声音,一字一顿,道:“给、我、纸、和、笔”
夏云墨这才笑道:“好好好,这才是我的乖儿子。记得,多写一些关于冲脉的法门,你老父亲我最需要的就是这东西。”
王怜花怒道:“滚”
夏云墨一个大耳刮子扇了扇他的脑袋过去:“对你父亲尊敬一些。”
第一百零八章:自创绝学
山神庙外,大雪纷飞。
夏云墨立在雪地中,望着苍茫天地一片,心中生出无限豪情,仰天一声轻啸,顿时激扬漫天雪花。
下一刻,夏云墨身如鬼魅,在空中连连变化成九种不同身法,这九种都是少林、武当的不传之秘。
紧接着,夏云墨的长袖突然泛起,好似清风吹拂,又好似泉水倾泻。招式自然巧妙,充满了美感。
右手垂下,五指连连点出,右掌自颊边翻飞,身形流动自如。
他右手一斜,双臂曲收,招式一变,攻中带守。左掌双指一并,一道真气激射而出,在雪地上开了一个大洞。
片刻间,他又施展出了七八种武学
“这家伙倒真是一个武学奇才。”王怜花坐在山神庙中,眼神复杂。
饶是王怜花眼高于顶,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武学天赋之高,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所写下来一门门武功,都被此人轻而易举的学会,并且修炼到小成甚至大成水准。就算偶有晦涩,稍微停顿思索一番,便再次畅通起来。
“这家伙,似乎是在吸收这些武功精髓,自创武功。”
王怜花皱了皱眉头,瞧着夏云墨那如神如魔的身影,心头却突兀的生出一丝别扭。
他原本是一个骄傲到极点的人物,无论对方有多么强大,也决然不会屈服。
可不知为何,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竟对此人多了些敬佩之意。
原本在秘籍中动些手脚的打算,却也不知为何烟消云散。
他赶紧摇了摇脑袋,将这一丝异样情绪消除。
“哼,等家母亲至,便定要这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显然,他对于云梦仙子的武功还是有极强的信心。
见之心烦,不如不见。王怜花则索性低下头来,继续提笔编撰他的怜花宝鉴。
另一边,夏云墨一把抓住斩秋刀刀柄,长刀出鞘,刀光清冽如水。
一刀斩下,顿时生出二三十种变化,每一种变化都难以揣摩,每一种变化都潇洒任意,没有半点拘束,叫人望而生叹。
可刀光才施展到一半,方将漫天积雪卷起,就倏然破碎,积雪也簌簌落下。
“唰”的一声,收刀回鞘,夏云墨却是轻轻一声叹息。
“这一招果然不行。”
王怜花没有猜错,夏云墨的确是在自创武学。他见过了许多秘籍绝学,自然是想要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武功。
只可惜,他虽学习了诸多武学,吸纳其精粹,却无法做到将其熔于一炉,自创高妙。
忽的一声高亢的鹰啼神响起,穿破风雪,回荡在群山沟壑之间。
一只神骏异常的老鹰盘旋高空,长鸣不止。
紧接着,一条白衣人影,已出现在山神庙的十丈之外。
这是个宫鬓美妇,笼罩着一层白色轻纱,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宛如仙子。红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
夏云墨却也不惊讶,面露笑容,温声道:“你来了。”
“我来了。”短短三个字说完,宫鬓美妇身子距离夏云墨已不过三丈的距离。
漫天飞雪,衬着她一身雪白的衣裳,看来更觉潇洒出尘,高不可攀。
夏云墨负手而立,浑身真气运转,衣袍鼓荡:“你比我想象的晚一些。”
云梦仙子红唇微启道:“总算不会太晚。”她的语气很慢,娇柔轻细,没有一点凌厉之感。
夏云墨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也不算太晚。”
云梦仙子眸光流转,瞧了山神庙中的王怜花一眼,温柔道:“这孩子向来调皮,没有给你添麻烦吧”
夏云墨也笑道:“还好,我有养狗的经验,养这种熊孩子和养狗都差不多。给一棍子,再赏个甜枣,就听话得多了。”
云梦仙子关切道:“那你可要小心了,若是惹急了,狗顶多是咬你两下,可我这孩子却是会将你碎尸万段。”
夏云墨走到王怜花面前,笑眯眯道:“可惜这孩子武功还不行,想要将我碎尸万段,至少还要修炼四五年的时间。而四五年之后,我的武功却已经更上几层楼了。”
王怜花抬起头,也露出了笑容:“可是我还有一个武功绝顶的母亲,以及许多厉害的手下。家母最疼爱我这个儿子了,那一群手下想来也将此处团团包围,你走不掉了。”
云梦仙子温柔的瞧着夏云墨,轻声道:“你的武功比我还差了一些,纵然能够逃走片刻,却也会被山下的那些人纠缠住。何不如就随我回去,我可以保你不被碎尸万段。”
“夫人、儿子竟都想要杀我,我这丈夫真是失败啊。”夏云墨叹息一声,随即又露出一份笑容:“那夫人认为,山下的那一群人能对付得了我吗”
云梦仙子道:“多半对付不了,不过所幸他们只需要将你纠缠片刻就是了。”
只要云梦仙子出手,夏云墨便必败无疑。
他这些时日虽有提升,却也没有质的飞越,尚无法与云梦仙子抗衡。
夏云墨又道:“那夫人认为是怜花的生命重要还是我擒杀我更重要一些”
云梦夫人道:“自然是怜花的性命更加重要。”
夏云墨拊掌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忽然一弹指,一道真气窜入王怜花体内,那王怜花顿时瘫软在地,惨叫哀嚎起来。
云梦夫人娥眉微蹙:“你做了什么”
“只是之前在他体内输入了几道真气,现在将他体内的真气彻底引燃爆发罢了。这几道真气乃是“至阳”与“至阴”的纠缠,会不断冲击经脉内脏,如无顶尖高手救治,只消一时三刻,他便会死于非命。”
“好好好。”云梦仙子的笑容已经有点冷了。
“我也觉得很好。”夏云墨转身,施展轻功,宛如飞鸟般掠出,几个起落间,人影就已消失不见。
“夫人,期待我们下次再会。”
云梦夫人瞧了瞧痛苦不堪的王怜花,又朝夏云墨消失的方向望了望,最终还是走进了山神庙中。
这个男人,倒是比她想象的难以纠缠。
第一百零九章:再入少林
少林,武林泰山北斗,七大门派之一。
只是自那一场武林浩劫之后,弘法大师圆寂,少林也没落下来。
少林方丈刃心大师与各大首座在江湖上名声不显,武林七大高手中的唯一一个僧人,也是五台山寺的天法大师。
但许多明眼人却都明白,少林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如今只是韬光养晦罢了,总有一日,这一座武林圣地会再次显露出让世人惊讶的实力。
夏云墨又来到了少林寺中。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少林寺,上一次还是在“鹿鼎记”的世界里。
他如今想要创出属于自己的武功绝学,便需搜集天下武学,融汇一身,不断吸收武学之精要。
这少林寺,便是不得不来。
第一,上一次去的“鹿鼎记”中的少林寺,时间点是在清朝,时代久远,许多武学秘籍在历史的长河中早已失传,或者干脆就只剩下个残本,七十二绝技不算真正得手。
第二,那“鹿鼎记”算是金系江湖,而这是古系江湖,这两者之间或许会有许一些出入,让自己可以相互印证,借此佛门武功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圆月清辉,洒落在天地之间。
夏云墨遥望嵩山,心头却也有些感叹。
上一次混进少林,还是需要小心翼翼,乔装打扮,以抄录经书的名头在少林寺中厮混。
至于现在,这一片天地虽有几人武功比他厉害,但却再也没有任何能够拦得住他了。
身法展开,夏云墨的身形宛如道清风掠如山门之中。
少林寺森严的守卫,与他如今的轻功而言,如若虚设。轻车熟路的穿过佛堂、廊道、大殿。
不过多时,夏云墨就已经出现在藏经阁中。
他目光一扫,便找到一门绝技翻看起来。
如今夏云墨已经有了颇为深厚的佛法底蕴,加之就修炼过一些绝技,倒是轻易就融汇贯通。
这一观便是一宿。
天亮时,有僧人前来巡查藏经阁时,夏云墨便隐藏于暗处,无声无息。
如此半个月的时间悄然流逝,夏云墨心中已多了许多明悟。
金、古七十二绝技同属佛门一脉,两脉多有共同点,却也有许多迥异不同之处。
其中,金系绝技,多时稳重大气,招式间多又余地,隐隐可见慈悲。
而古系则是要凌厉、狠辣得多,招式多变化,叫人防不胜防。
这大概也能看做是金、古两个世界的特点吧,金系中大多数人都是正派人物,就算是反派,许多亦是堂堂正正,手段不会太过歹毒恶劣,大家都还是要面子。
至于古系,那就是诡谋的世界,许多高手都是老阴比,若非到了最后一刻,绝不会动用全部实力。
而且比起武功,这些人下毒暗算的手段也是防不胜防。在古系江湖混,若是对毒药不够了解,恐怕没几天尸体就凉透了。
不过不管是金系,亦或者古系,都是传承数百年乃至千年,早已千锤百炼,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无上传承。
至于这两者强弱,以夏云墨的目光,也就很那判断了,只能够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可惜了,还是没有找到易筋经。”
夏云墨轻轻一声叹息,这次他在少林寺,其中一个目的便是为了传闻已久的神功易筋经。
“鹿鼎记”的世界中易筋经早已失传,这一方世界里,他翻遍藏经阁,依旧不曾找到。
如此又逗留了一段时间,就在夏云墨就要离开少林寺时,忽的又一道渺渺茫茫的声音传来。
“施主远来是客,不如来老僧禅房喝一杯热茶。”
夏云墨心神一动,旋即苦笑一声,果然不能小瞧了天下高手啊。
这少林寺传承千年,即使是没落了,却依旧有高手坐镇,瞧出了自己的行踪。
他却也不惧,寻着这声音飞掠而去。
不多时,夏云墨就到了一间禅房之外,敲了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施主请进。”
推开房门,夏云墨便已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坐在铺上,在他面前摆了一只红泥小火炉,一把紫铜壶,一柄蒲扇,还有一套精致小巧的茶具。
那老僧面露微笑:“老僧刃心,忝为少林方丈,不知阁下名讳。”
夏云墨微微抱了抱拳,说道:“大师德高望重,天下奉为泰山北斗,在下江湖末学夏云墨,今日得见法驾,大幸。”
刃心大师笑摆了摆手道:“客人请坐。”
夏云墨坐了下来,笑道:“多谢。”
刃心大师面带微笑,目光深邃,予人一种参透红尘的感觉:“敢问施主是以何种身份进入少林寺”
夏云墨道:“佛说众生平等,难道不同的身份会有不同的待遇”
刃心大师笑道:“我不如佛,看不破色相红尘,万般自然不平等。”
夏云墨倒是觉得这和尚有些意思,于是笑道:“那刃心大师认为我该是什么身份进入少林寺”
刃心大师道:“施主有两种身份可以选择。”
夏云墨道:“哪两种”
刃心大师竖起手指道:“第一种,墙上君子。不过这墙上君子是来偷我佛门秘籍,合该被我佛门一脉追杀,老衲也绝不容情。”
夏云墨道:“第二种呢”
“第二种便是我佛门信徒,对于信徒,本寺自然是好生招待,不会怠慢。”
夏云墨笑道:“如此说来,那我就只能选第二种了。”
刃心大师一张老脸顿时浮现出皱巴巴的笑容,从背后掏出了个功德箱:“既是信徒,自然就该捐些香火钱。施主武功高强,在江湖中有着偌大的名头,想来不会太过吝啬,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夏云墨嘴角抽了抽,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数也没数,直接递了过去。
反正这是从王怜花身上搜出来的,他倒是也不心疼。
刃心大师接过银票,脸上笑容更甚,一张一张的数了起来,每数一张,笑容就更甚一份,将最后两张数完,这和尚脸都要笑烂了。
等夏云墨拿起茶杯,刚抿了一小口时,那刃心大师赶紧道:“施主,等一等,贫僧给你换一杯,这杯凉了。”
夏云墨:“”
第一百一十章:刃心大师(六更,求订阅)
禅房寂静了片刻,接着就响起了水沸的声音。
刃心大师谨慎而缓慢的开始冲茶,他每一个动作都做的很小心,很优雅,有着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技近与道。
插花、泡茶这些技艺若是臻至巅峰,人们总是用这四个字去称呼那些大师。但那些所谓的大师若是与此时的刃心方丈一比,却又差了十万八千里。
刃心大师笑道:“老僧虽久绝世事,但能见当世俊杰风采,心里还是欢喜得很。寒寺无酒,夏施主便以茶代酒。”
茶水碧绿,沸腾未止,尚吞吐着蟹眼细泡。
夏云墨轻轻吹开茶末,徐徐缀了一口:“好茶,可惜夏某粗鲁,不通茶道,说不出好在何处。不过,这杯茶的确比方才那杯好喝得一些。”
刃心大师笑道:“这茶细若舌尖,乃是洞庭碧螺峰。水质甘甜,为无锡山寺清泉。老僧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才到手的,寻常香客来了可是喝不到的。”
夏云墨道:“那不知先前那杯茶,又有什么讲究”先前那一杯是冷茶,他也没品出多少味道出来。
刃心大师抚着胡须,笑呵呵道:“那就是我随便找的一包茶叶泡的,可能是昨年的,也可能是前年的,反正不是啥好茶。至于水嘛,也是随意取的井水。虽然有点凉了,但施主武功高强,喝下去应该也不会闹肚子。”
夏云墨嘴角抽了抽:“大师倒还真是坦诚。”
刃心大师呵呵笑道:“出家人,老实得很。”
夏云墨仔细瞧了瞧眼前这和尚,若非玄光尽照之下,能够感到道对方深厚的真气,他还真以为是那个小寺庙里跑出来的野和尚。
“大师是多久察觉到我在藏经阁中的。”夏云墨轻抿了一口茶道。
“三天前。”
“那不知是在下那里露出了马脚,让大师察觉到的。”
“夏施主的轻功和隐匿之术实在是天下无双,不过”
刃心大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的说道:“老僧这鼻子可是天赋异禀,当年没进少林寺时,还被人称为“神鼻第一”。”
夏云墨心中疑惑顿解,三日前,他耐不住少林寺的素食,去山下吃喝了一顿,还带了只烤鸡进入藏经阁中,想必就是那时让刃心和尚发现的端倪。
不过,夏云墨心中又生出了更大的疑惑:“大师既发现了我,那不知大师为何不调遣少林寺高手,擒杀我这做梁上君子的“香客”。”
同门偷学武功,都已是大忌,更何况他这梁上君子可是将七十二绝技观遍,无一遗漏。少林寺便是倾尽全寺之力追杀他,也实属正常。
刃心大师苦着脸道:“没办法,老夫悄悄观察了夏施主一段时间。施主你的武功高深莫测,少林寺想要拿下来,怕免不了死伤许多武僧。与那些死物秘籍相比,老僧觉得还是武僧的性命重要一些。”
夏云墨忽然发现,眼前这少林寺掌门平淡的面容中,实在蕴藏着无比的智慧与慈悲,那双平静的目光,更能明察秋毫。
夏云墨思索片刻道:“但若任由在下取走秘籍,方丈心头却也难安。所以便将在下唤来,让在下决定是“香客”,还是“梁上君子”。”
刃心大师双手合十道:“施主聪慧过人,老僧拜服。”
夏云墨道:“可大师就这么缺钱吗少林寺乃天下第一大寺,想来平日里香火是绝不会少的。”
他倒是能够察觉的出来,夏云墨若拿个一两百银子,这老和尚指不定就要给他翻脸了。
夏云墨这就相当于用巨额的银子,买来一次浏览藏经阁的机会。
刃心大师的脸一下就垮下来了,哭丧着脸道:“武僧要花银子,和尚们吃饭要银子,还有救济灾民饥荒也要银子,这到处都要银子,不多讨要一些香火钱不行啊。”
夏云墨奇道:“少林寺还要救济灾民”
刃心大师点头道:“这是自然,否则怎么能宣扬佛法,弘扬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只是以前诸位方丈的救济手段,和老僧的救济手段不一样,所以才如此耗钱。”
夏云墨道:“这是何解”
刃心大师就给夏云墨讲解了自己与历代方丈普度众生的区别。
前几任方丈,面对天灾**,大多都是率领僧众,在佛前诵经祈佛,不眠不休,祈求漫天神佛保佑。
至于刃心大师,便是救济孤寡,修桥铺路,建筑堤坝等等。
而这少林寺的钱财有限,有时候这位大师还要考做法事赚钱,一做就是七八场,全靠一口深厚真气支撑。
也是如此,他习武的时间并不多,佛门武功修行虽然高深,却无法臻至绝顶高手一列。
江湖中,虽将天法大师列为武林七大高手,名声风头稳压这刃心大师一筹。
但若在民间,这刃心大师却真正算得上是“万家生佛”的存在。
刃心大师笑道:“夏施主精通佛门武学,想来亦是对于佛法也有很深的了解。”
夏云墨道:“略知一二。”
刃心大师又道:“佛法宏大,有何用之”
夏云墨思忖片刻道:“愚以有二,一是“修身证得菩提业果”、二是“世如火宅渡尽苍生”。”
刃心大师问夏云墨,佛法宏大无边,众多僧人学了用来做什么
夏云墨的回答,一个就是修炼小乘佛法,自我觉悟。另一个便大乘佛法,普度芸芸众生。
刃心大师合十道:“历代方丈的佛法是证菩提业果,老僧的佛法就是要度苍生。”
夏云墨肃然起敬,躬身行礼道:“刃心大师之志,天下人共敬之。”
夏云墨也见过不少佛门僧人,但多是阴险狠辣之辈,他们并无慈悲心肠,与众多江湖人相比,无非就是剃了个光头,在打架前多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而像刃心大师这般的高人,他却是从未遇到过。
渡尽苍生,渡尽苍生。
这才是真正的和尚,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夏云墨虽无“渡尽苍生”的志向,却也佩服此道中人。这一道,比起武学一道艰难数倍不止。
那所谓的天法大师与他一比,简直就连提鞋也不配。
第一百一十一章:易筋经
实际上,刃心大师之所以与少林寺历代方丈不同,却也是源于他自身的经历。
刃心大师是贫苦人家出生,小时候父母双亡,颠沛流离,吃尽苦头。长大后学了一些本事,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些名头。
后来,拜入少林寺,被上一任方丈弘法大师收为徒弟,赐名刃心。
他在弘法大师众多弟子中,性子跳脱,并不稳重。再加之也武功佛法比起其他师兄,也只能算作中等,无论如何也不该他来当主持。
但奈何他师父和几个师兄都参与了回雁峰之争,在那一场武林浩劫中无一幸免。
没办法,最后就只有刃心大师担起方丈重任。
也是因为从小的经历,所以才与其他方丈“证菩提”的路子不同,选择了“渡苍生”。
倒不是说“证菩提”这小乘佛法,比不过“渡苍生”这大乘佛法,两者各有妙用,有时候“证菩提”反而比“渡苍生”更重要。
毕竟在这古系武侠世界中,若无“证菩提”武僧一脉的保护,少林寺已被灭门了几百次,何谈“渡苍生”这宏伟大愿。
但奈何这世上证菩提的武僧太多了,而且大多都是蝇营狗苟之辈,方才显得刃心大师“渡苍生”之宏伟。
刃心大师又合十道:“夏施主这几日来已遍览藏经阁,却似乎还在寻找某件东西,不知可否告知老僧?”
夏云墨直言不讳道:“易筋经,可惜藏经阁中并无这一本秘籍。”
刃心大师忽的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藏经阁中自然没有易筋经,因为易筋经在老僧手中。”
夏云墨仔仔细细的瞧了这刃心大师一眼,最后不得不摇头叹道:“江湖上许多人都说少林当代主持稳重朴实,现在看来全是屁话。不知需要何等条件,大师才能将易筋经交于在下一观。”
刃心大师顿时喜形于色,完全看不出高僧的模样:“夏施主果然是天下少有的聪慧之辈,一点就透。施主只需答应老僧三个要求,易筋经双手奉上。”
夏云墨道:“大师请说。”
刃心大师诚恳道:“第一,老僧希望施主不要将少林绝技传之江湖,这毕竟还是我们少林寺的看家本领。若是大家都会了,那我们这群和尚可就要饿死了。”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自无不可。”
刃心大师又道:“第二点,夏施主无论佛法武功,都是天下顶尖。希望施主能够留下些心得体悟,以供后人参考。”
夏云墨思忖了片刻,也点了点头:“可以。”
第二点虽要花费些时间,但却也能够顺便帮助自己将少林七十二绝技整理一遍,并无坏处。
刃心大师又道:“世事变化莫测,若又遭一日少林寺遭劫,万望施以援手。”
夏云墨皱着眉头,旋即道:“尽力而为,若不能为之,我也只能袖手旁观。”
刃心大师道:“足矣,足矣。”
他双手合十,松了一口气,转身一拍墙壁,从墙壁的暗格中取出本秘籍,说道:“这便是易筋经,老僧相信施主也不会食言。”
夏云墨接过易筋经:“这是自然。”说罢,便随手翻阅起来。
原本夏云墨打算早些离开少林寺来着,如今因为修炼易筋经与整理心得体悟,却又不得不说多盘旋一段时间。
而这一段时间中,他则是以香客的身份正大光明进入少林寺。
因此,又被刃心老和尚给忽悠了一顿香火钱
这老秃驴之奸诈狡猾,倒真是少有人能及。
刃心方丈更是时常拉着夏云墨在少林寺中走走瞧瞧,指着那个大殿是什么时候建造的、这个佛像是在什么时候雕铸的,当时又募捐了多少钱,出了什么事。
他着重夸奖着自己的功绩,仿佛没了他整个少林寺就是一片废墟,脸上还带着孩子一般的得意。
而如若遇到其他僧人或香客,刃心大师又会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面容端正,双手合十,一派大师景象。
夏云墨笑他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他亦笑着道,嬉笑无忌才是他本性,只是坐上了方丈之位,便代表了少林颜面,不得不端正起来。
正如夏云墨问佛像为何镀金身,浪费钱财。他回答是:非佛祖爱金身,而是世人爱金身。
此外,夏云墨还在修行易筋经。
易筋经少林武学之精髓,有着难以想象的重要作用。
而这门武功的真正作用,和北冥神功有些类似,却又完全不同。
北冥神功是道门中顶尖武学,可以吸收他人真气化为己用,它所突出的便是“融合、吸收”的特性,不管是什么性质的真气,一旦吸入体内,就会化作北冥真气。
至于易筋经更多的则是调和管理的作用,而这调节管理,不但包括真气,而是真正的“精气神”,三者合一。
正如书中所言: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
练成此经后,心动而力发,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
它虽无法像北冥神功那般,将万般真气化为己用,但其作用却是奥妙无穷,能够将精气神的掌控达到一个崭新的高度。
这易筋经虽是武学中不可多得的宝典,但修炼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须得堪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习武之念。
但无论是谁得到了这宝典,皆是勇猛精进,以其有成,哪一个不想从中得到好处?
故而,千百年来,修炼易筋经的高僧并不在少数,但真正有所成的,却是屈指可数。
夏云墨潜心修炼了几天时间,却所得无多。
他则索性不再管易筋经一事,专心写就关于佛门武学的“心得感悟”。
夏云墨与那些高僧不同,他周游万界,所见识的神功绝学不在少数,即使修不成易筋经,所能选择的也有太多,不比拘泥与此。
夏云墨在编著间,专心佛门武学,心神间不自觉的进入一种“无念无识,万象皆虚”的空灵境界,这一境界与“神照经”的“观神普照,无思无念”类似,却又更加玄奥。
隐隐间,契合这易筋经中的诀窍,一丝丝真气沿着穴窍运行起来。
轰隆!
某一天里,夏云墨只觉得心神一震,似震开了某个玄奥的窍穴,浑身弥散出玄之又玄的气息,体内的日月真气平静下来,随即沿着易筋经法门飞速运转。
精气神在这一刻,也臻至前所未有的巅峰。
夏云墨讲手中的书册一合,就见他提笔在封面上写了四个大字。
“墨解佛卷。”
这一刻,易筋经入门。
这一刻,臻后天七层。
这一刻,落笔经书成。
第一百一十二章: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待一个“卷”字落下,夏云墨长长吐出一口气,神情萎靡,先前刹那间臻至巅峰的精气神,也似乎随着最后三个字而消耗一空,更是生出前所未有的疲倦之情。
在著这本书的后半段时,他落笔成书,不待有半点思考,文章天成,如有神助。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仿佛脑海内早已将经书内容默诵千百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夏云墨明白,乃是他当时进入了某种玄之又玄的状态,比起“无念无识,万象皆虚”更高的境界。
那一境界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气神,处于那玄妙状态时还不曾察觉,如今书一写完,疲惫感便如海水般潮涌而来。
夏云墨直接躺在铺子上,睡了一觉。待到一觉睡醒,天已经亮了。
他将墨解佛卷翻开一看,却也惊讶至极。只因这书玄妙深奥,晦涩难懂,就连他这个编撰之人,竟也是一知半解。
“这竟然是我写出来的?”
夏云墨不禁哑然失笑,这一本墨解佛卷包含万千佛理,并将武学一道溶于其中。纵观夏云墨所知的佛门绝学,也唯有易筋经能与之媲美。
“刃心和尚,你们也不算亏啊。”夏云墨叹了一声。
此书一成,少林寺便又要添一门绝技了。
书已成,夏云墨便再无待在少林寺中的必要,下了少林寺,准备再与云梦仙子来一场斗法,掀起一番江湖波浪。
日照当空,洒下盈盈光芒,映在皎洁白雪上,灿然生辉。
夏云墨自溪边走过,继续前行了片刻,忽的从一片雪林中传出惨厉的厮杀声。
穿过雪林,地形陡然开阔起来。
但见官道上杀声震天,鲜血飞溅,一股血腥味直冲天际,直教人恶心欲吐。
数量尽百的山贼正与一群护卫厮杀,这些山贼见人便砍,面目狰狞的抢夺着一切。
而另一群护卫竟也不弱,个个身怀武功,人数虽远逊于这群山贼,但却未落多少下风。
山贼为首的是个粗壮汉子,黑衣劲装,面容粗狂。
最惹人注意的一双仿若两盏红色灯笼般的眼睛,闪亮摄人,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兽般可怕又摄人的魄力。
此外,这汉子的武器乃是一双流星锤,流星把柄上刻着“风雨”二字。
这粗狂汉子有些烦躁,本以为这是群待宰的羔羊,轻易便可屠杀一空,却不料竟遭到如此强烈的抵抗。
这粗狂汉子瞧见了夏云墨的身影,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两个山贼狞笑着像夏云墨杀来。
夏云墨无丝毫异动,屈指一弹,空中银光闪过,两个扑杀而来的山贼忽的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粗狂汉子眉头一掀,身子转了过来,声若闷雷道:“这是哪路来的好汉,先前出手时我等不对,还请不要多管闲事,待会自有礼金送上。”
这汉子看似五大三粗,心思手段却委实不差。见夏云墨武功不俗,便开始服软,以金钱诱之。
夏云墨嘴角含笑,又是屈指一弹,一枚断魂针飞出,快若闪电。
谁知那汉子竟竟是举重若轻,巨大的流星锤随手一抬,只听得“叮”的一声,就将断魂针磕飞。
夏云墨眼前一亮,拊掌笑道:“天下间能接我这一针的人不少,但却绝对不多。你有如此本事,怎自甘山贼。”
那壮汉冷冷道:“与阁下无关。”
夏云墨道:“若你没有半点隐情,我便只能送尔等归西,去见西天如来佛了。”
那壮汉双眸一瞪,浑身杀机四溢,恶狠狠道:“你当真要管?”
夏云墨轻轻一叹:“你若是再等上四五日,且不再嵩山少林范围内劫道,我倒有可能置之不理,但若是不是,我就不得不管了。”
他才将墨解佛卷写完一段时间,佛门慈悲思想尚且在脑海中盘旋,慈悲渡世。
并且,他无论如何也算是受了刃心方丈好处,这群山贼在这一带杀人掠货,夏云墨无论如何也要管上一手。
“既然要管,那就去死吧!”
那壮汉眼中杀机爆闪,流星锤破空击出,在空中划出鬼哭神嚎般的声音,将对方的头颅砸烂。
夏云墨袍袖卷起,宛如出岫之云,裹住了壮汉挥来的流星锤,太阴真气催动下,壮汉浑身颤抖,流星锤脱手而非,势不可挡的砸进了山贼群中。
登时六个山贼惨叫一声,当场被砸死。还有两个被流星锤擦伤,也受了不轻的伤。
那壮汉亦是身形踉跄,气息散乱,狼狈后退,眼中流露出惊骇之情,好似见了鬼一般。
这家伙,年纪轻轻,这一身武功造诣怕是已经丝毫不亚于帮主了。
夏云墨身形一飘,已掠至壮汉眼前。
壮汉心头一惊,反应却是不慢,五指一握,一拳便朝着夏云墨面门轰击而来。
夏云墨白玉似的手掌探出,轻轻一带。那壮汉就感情自己的拳头好似不受控制,在空中一折,竟对自己胸膛打了过来。
只听得“咔”的一声响起,这壮汉竟把自己的肩胛骨给打断了。
修炼了易筋经后,夏云墨对于体内真气的掌控,是更上一层楼,太阴真气的借力打力已是神乎其技。
“他妈的,你给老子去死!”
那壮汉心头愤怒交加,抬起拳头再次挥了过来。这一拳携风裹雷,显然在这家伙在绝境之下,已发挥出了十二成的实力。
夏云墨忽的一指点出,漫天空气似都被这普普通通的一指点穿,尖锐的劲气呼啸之间,点中了壮汉轰雷一般的拳头。
一指对一拳。
“波”的一声,好似水泡破裂,壮汉的拳头上一道深深的指洞绽开,鲜血横流。
啪啪啪啪!
与此同时,壮汉的骨节忽的发出鞭炮似的声音,从手骨到手臂,接着蔓延至全身上下。
等所有的骨节都爆开之后,那壮汉嘴角溢出鲜血,双眸无神,也软绵绵的到了下去。
在他倒下去时,却有一块奇特的铜币从他怀中掉了出来。
夏云墨俯身将这铜币捡了起来,却见这铜币一面刻着“金钱落地,人头不保”,另一面则刻着“风雨双流星”。
第一百一十三章:林诗音(为执事你杀死了裁判加更)
铜板。
一面: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一面:风雨双流星!
霎时间,夏云墨脑海内有道道火花绽放,许多念头涌出,一连串的信息在他脑海中联想起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大汉的所属的势力,以及其身份。
沈浪是天下第一名侠,在古系江湖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由他开启了跨时代的武林四十年。
第一个十年是沈浪自己,第二个十年是李寻欢,第三个是小李飞刀传人叶开,第四个十年是沈浪唯一徒弟公子羽。
若夏云墨没猜错,这大汉便是在第二个十年中的高手之一,与李寻欢同一时代,将来名列兵器谱排名第十九,被誉为“风雨双流星”的向松。
而向松此后还同时拥有另一个身份,天下第一大帮派“金钱帮”的第八舵主。
看来上官金虹已履足江湖,暗中积蓄势力,欲在将来以无敌霸者的姿态席卷整个江湖。
只可惜这家伙一直都在苟,一直都在隐忍。
最后面对李寻欢却疯狂的浪,把自己的命浪掉了,把金钱帮也浪垮掉了,属实可惜。
向松一死,其余的喽啰便不成气候,很快便溃散而逃,留下了一大片的尸体堆积在官道上。
想来这些喽啰并非金钱帮的精英门众,只是向松随意招募的一伙山贼,在此处劫掠财物。
“老朽李英见过少侠,多谢少侠救命之恩。”一个管家模样,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前来,像夏云墨作揖。
夏云墨扶起老者,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对了,老人家你们也是从嵩山少林寺下来的吗?”
老者点了点头道:“小姐要为老夫人祈福,特地赶来少林寺。前两日因为刃心方丈开坛讲禅,所以耽误了些时日,却不想今日在这里遇到了山贼。”
夏云墨倒是有些好笑,这一群人遭劫,似乎还有他的一些原因。
若非夏云墨非要拉着刃心方丈喝酒,让老和尚喝的酩酊大醉,不得不将“开坛讲禅”往后推了一日。他们早一日离开,却也一定会遇到向松一行人。
但在此时,轿帘被掀开一角,一个小姑娘走了下来。
这小姑娘莫约十二三岁,豆蔻年华。面莹如玉,双瞳剪水,一派温柔可人,尽显大家闺秀之态。但年纪虽小,却已有美人风姿,
小姑娘走上前来,敛衽行礼,柔声道:“小女子林诗音,拜谢恩公救命之恩。”
“没事,这不过是……”夏云墨面带微笑,忽的又是一愣:“等等,你叫什么?”
那唤作“林诗音”的小姑娘被夏云墨的目光打量的有些不舒服,但优良的家教传统还是让她有礼貌的回道:“小女子姓林,名诗音。”
她有个武林高手的表哥,平日家里也有武林人物往来,虽是大家闺秀,却也算是半个江湖儿女,比寻常女子要大方落落一些。
夏云墨心念一动,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表哥,唤作李寻欢,武功文采都很出众,且他的父兄皆为探花。”
林诗音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悄悄抬起头打量了夏云墨一眼,见夏云墨望来,又快速的将螓首埋下,白玉脸颊上红晕浮现:“恩公如何得知?莫非与我表哥相熟?”
夏云墨似笑非笑的道:“我是对他颇为熟悉,听过他的一些风流名头。”
林诗音的美眸中泛起憧憬之意,轻喃道:“原来表哥在江湖上已经闯出这样一番名头了。”
旁边的老者心头倒是泛起了嘀咕,他年轻时也是闯荡了江湖的人,自然知道李少爷顶多是在保定一带出名。若是出了保定,认识他的人就少得多了。
而眼前这一位,显然已是当世少有的一流高手,却不知怎么会认识李少爷。
夏云墨望着眼前这豆蔻年华的小小姑娘,他摸了摸下巴,嘴角一掀,忽然泛起一丝恶趣味。
“去!”
只听夏云墨疾呼一声,左手一挥,六十枚断魂针立刻飞射而出,在空中飞旋来去,化作道道流光,掀起无数劲风,刺破簌簌飞雪。
夏云墨十指在空中快速飞舞,而六十枚断魂针被手指牵动,变化无端,曲折任意。
时如轻云出釉,时如飞燕来去,时如狂风骤雨……,简直神乎其技,惊艳到了极点。
林诗音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常伴李寻欢左右,也学过一些粗浅功夫。此时只觉得全身透体发寒,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刺透身子,死于非命。
平常里所瞧、所闻的那些武学,与眼前这变化莫测的断魂针比起来,实是有云泥之别。
旁边那老者亦是心底发凉,暗忖以自己的武功,或许一个照面就要被射成筛子。
夏云墨的衣袖又是一拂,断魂针便尽数飞回袖子之中。云淡风轻,姿态闲雅,叫人不由得为之心折。
“林姑娘,你瞧我这门功夫如何。”
林诗音拊掌称赞道:“小女子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的武学,今日托恩公之福,开了眼界。”
那老者亦赞道:“恩公这一套武学绝技,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神奇玄妙,变化万千。以老朽之愚见,若论当世武学,也唯有三种功夫能够与之媲美。”
夏云墨倒是有些兴趣,说道:“不知是那三种绝学?”
老者目露追忆之色,缓缓道:“一为少林寺的易筋经,此乃少林寺镇教之宝。二是无敌和尚的无敌宝鉴,百年之前,无敌和尚便是凭此天下无敌。三则是昔日“九州王”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一指点出,风云变化。只可惜,后面两种武学都已经失传了。”
夏云墨哑然失笑,他自然明白这是老者的恭维话语。
十二路断魂针虽然厉害,但若是和这三种武学比起来,却依旧稍逊一筹不止。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谁来使用了。
“我这十二路断魂针也算是天下一绝,一百二十针齐出,虽不能天下无敌,横推江湖,却也难逢敌手。”
“而这十二路断魂针也只是我诸多武学之一,比它更强、更玄奥的也有一些。”
夏云墨含笑看着林诗音:“所以,少女你要拜我为师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收徒(为所有订阅打赏的书友加一更)
夏云墨含笑看着林诗音“所以,少女你要拜我为师吗?”
林诗音美眸瞪大,疑惑道“恩公你说什么?”
却是乍听夏云墨莫名其妙的要收自己为徒,林诗音心头疑惑万分,还以为是耳朵出了问题。
夏云墨又将先前的话复述了一遍,林诗音这次忙的摇了摇头道“多谢恩公厚爱,诗音对武功一窍不通,也不愿行走江湖,还请恩公另寻传人。”
她出生富贵人家,从小与表哥青梅竹马,虽略懂武功,但喜好琴棋书画,吟诗作赋,乃是正宗的大家闺秀,又怎会愿意去追随夏云墨,去学习所谓的武功绝学。
夏云墨心思一转,却也明白了林诗音的想法,于是循循善诱道“小女孩,你是不是和你的表哥青梅竹马,而他励志要考一个文状元出来。”
林诗音微微颔首。
夏云墨拊掌笑道“他考一个文状元出来,文采天下第一。你跟我学武功,那将来便是个武状元,武功天下第一。如此便是天作之合,岂不妙哉。”
林诗音娇嗔道“那有这种天作之合啊,简直……简直胡说八道。”
夏云墨又道“你表哥文采虽然天下少有,但性格放荡不羁,义气当先。你不妨仔细想一想,他若是真当了官,能够做的长久吗?”
林诗音芳心悚然一惊,她和表哥从小生活到大,却也明白表哥的性格并非循规蹈矩,再加上他喜好结交江湖人士,形骸放浪,很容易被人弹劾成“身在官府,结交匪类”。
夏云墨笑道“看来你也明白,你的表哥虽有心功名,但迟早会解职弃官,而这江湖才是属于他的归属。”
夏云墨这一番话却也是极有道理,再加上一缕神识溢散出去,移魂**玄妙无比,更让林诗音确信无比。
林诗音道“所以恩公这和我学武功有何关系?”
夏云墨道“庙堂危险,江湖却也是极险恶所在,动辄就有殒命之危。你表哥虽是武学天才,但终究不是天下第一,无双无对。你若是学了一身高妙武功,便能护他周全,最后夫妻双双把家还。”
林诗音怔怔不语,觉得夏云墨说的极有道理,又觉得这似就是在胡说八道。
她现在到底还是只有十二三岁,再加上移魂**,还不把她唬得团团转。
见林诗音有些意动,旁边的老者连忙道“小姐,还是要细细考虑一番。而且你如果要学武,可以跟着李少爷学啊。”
夏云墨笑道“你若是跟李寻欢学,你的武功只会比李寻欢更低,而不能高过他,又怎能护他安危。”
那老者满脸急切之意,正要说些什么,夏云墨屈指一弹,便封住了他的穴位。
“少女,你且仔细想一想,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夏云墨淡淡的开口,这次却没有用上移魂**。
机会已经给出去了,能不能抓住,就只能看她自己的想法了。
夏云墨虽有心想要促成一幕好戏,却也不是非要舍下脸皮求人当弟子。
林诗音咬了咬红唇,终于“噗”的跪了下来,声音清脆“师父在上,请受诗音一拜。”
“好好好,却不想我今日竟也收了个徒弟。”夏云墨哈哈大笑,声彻云霄。他袍袖一卷,林诗音身不由己的被一股吸旋力量拉扯了过来。
“师父,你做什么?”
被夏云墨抱在怀中,林诗音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乖徒儿,随师父走一遭,去见识见识江湖的精彩,便不会再想着去当狗屁大家闺秀了。”
夏云墨拦住林诗音,身形飞掠而出,一声长啸,几个起落,消失不见了。
一群仆从护卫目瞪口呆,下意识的去追了两步,眼前两人却已消失不见。
……
数日之后,夏云墨再次踏入洛阳境内,只是与上次孑然一身不同,此次身边跟了个粉雕玉琢,玲珑乖巧的小女孩。
“师父,你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啊。”
“师父,我们的轻功干嘛唤作踏雪寻梅,不叫做踏雪无痕啊。”
“师父师父,你会剑法吗?我听那些说书人,江湖上那些儒雅公子都是手持长剑,一身白衣,你怎么是斩秋刀啊。”
“对啦,师父,你的斩秋刀是什么意思?”
一路上,林诗音叽叽喳喳,问个不停。嘴里还嚼着零嘴,无论看什么都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
夏云墨心中长叹一声,说好的大家闺秀,怎么一下就变成了一只小麻雀。
不过他心头却也能理解,林诗音无论如何现也只有十二三岁,懵懂天真,对未知事物都好奇得很。
“师父,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夏云墨叹道“乖徒儿,你的废话太多了,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嘴皮子。”
林诗音道“可是我们两个人就这样走着,若是都不说话,未免太无聊了。”
这林诗音原本话并不多,但如今跟了夏云墨几天时间,见识了许多神奇的东西,又知夏云墨并非严肃刻板之人,还很风趣,便打开了话匣子。
这几天说的话,怕是比她半辈子都还要多。
夏云墨无可奈何道“既然如此,我就来给你讲个故事。”
“好啊,好啊。”林诗音玉颊上立刻露出俏美可爱的笑容,小手轻拍“好啊好啊,今天是讲张无忌的故事,还是孙悟空的故事。”
“是两个和尚的故事。”
“和尚?师父你是不是和少林寺的高僧有关系啊,当初我就看到你……。”
“闭嘴,安静听我讲。”
“嗷。”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一天老和尚对小和尚讲故事,故事是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
夏云墨存心要逗一逗这话痨徒弟,让她专心修炼,少说些话。
却不想这孩子的耐心竟好的异乎寻常,一言不发的听着夏云墨讲,半点都不曾抱怨,一双水灵的大眼睛还充满了期待之色。
“从起有座山……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讲了二三十遍后,夏云墨终于忍不住停下来喘了一口气,口干舌燥。
“然后呢?老和尚又讲了什么故事?”林诗音兴致勃勃的询问,好似充满了好奇心。
夏云墨就继续讲啊讲,等到歇一下的时候,林诗音就立刻问道“师父,师父,然后呢?”
“蠢丫头,你竟敢耍本大爷。”夏云墨眼睛一瞪。
林诗音笑嘻嘻道“师父你终于明白,一直说话也不太容易了吧。反正累的是你,你爱讲多少遍都可以啦。”
夏云墨长吐一口气,面容一肃,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就将这丫头早上花了小半个时辰梳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然后在这丫头还没有来得及发火之前,身影一掠,便在数丈之外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上官金虹(第五章,求订阅)
这一日,郊外的官道上,夏云墨与林诗音略作休息。
林诗音罕见的没有说话,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某件事情。
唰!
忽的,林诗音娇小的身躯飞纵而起,屈指成爪,爪摄而出,激荡长空,空气嗤嗤作响。
她身影一闪,五指如够,喷吐着摄人的气劲,能的朝道路旁的一块青色大石抓去。
呲!!
只听得一道刺耳声响起,坚硬的青石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爪痕,几不可见。
而林诗音却“呜哇”一声,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看着自己发红的纤纤玉指,哭腔道“师父,好疼啊。”
夏云墨笑呵呵道“你这才学几天,就想着抓石如腐,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林诗音嘟着嘴,气呼呼的模样,倒是可爱的很。
“好爪法,好内功。”
但在此时,一道闷雷般沉闷的声音响起。
不远处,一人徐徐走来,头戴斗笠,头颅微低,瞧不清真容。
冷静、沉稳,宛如泰山。
这是此人与夏云墨的第一感觉。
他双足却是轻飘飘如一阵风,且步伐如鼓点铿锵有力,其势如大江之水滚滚东流,不可遏制。席卷风雪,宣泄而来。
人还未至,那一股可怕的气势便让人心惊肉跳。
林诗音只觉眼前之人可怕到了极点,宛如远古而来的洪荒野兽,忙不迭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躲在夏云墨身后,探出个脑袋,悄悄望着这人。
眨眼间,此人便已经出现在夏云墨面前。
他抬起了头,容貌竟异常年轻,与他这做派完全不相符合。
只是那眼如闪电,与夏云墨双眸交汇的那一刹那,林诗音似觉好似有无数道火花绽开。
“你、你是谁?”林诗音似乎觉得自己就这么被吓到,有点丢师父的脸,于是怯生生的问了一句。
来人屈指一弹,一道乌光飞射而出,其势汹汹,迅若奔雷,长空立刻想起一阵刺耳的破风声。
仅是这一手,纵观整个天下,却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使的出来。
林诗音“啊”的娇呼一声,一下又躲在了夏云墨身后。
夏云墨伸出两根手指,风轻云淡的夹向虚空,那一道乌光便稳稳的落在了他两指之间。
这道乌光是一枚铜板。
一面刻着“金钱落地、人头不保”,另一面却是龙凤盘绕,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江湖上顶尖工匠之手。
夏云墨目光一凝,淡淡道“金钱帮,上官金虹!”
来人亦道“一点飞鸿,夏云墨。”
他们却是互相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一面铜板,再加上如此气势,除了少年时代的上官金虹,纵观天下,又有何人?
而夏云墨虽在少林寺隐匿了一段时间,不过之前因为他杀的人都是黑白两道极有名气的高手,再加上云梦仙子的大额悬赏,以至于现在依旧在江湖中有偌大的名声。
却又因为夏云墨轻功高绝,杀人额头一点红,便多出了“一点飞鸿”的绰号。
夏云墨道“你是来替向松报仇?”
上官金虹道“算,也不算。”
短短的对话后,两人便再次陷入了沉寂中。林诗音听得则是迷迷糊糊,“算,也不算?”这是什么意思啊,不要打哑谜啊,考虑一下我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能不能听得懂啊。
夏云墨道“爪法怎么好?内功怎么妙?”
这却是对上官金虹来时第一句话提出的疑问。
上官金虹眸中光芒闪烁“爪法夭矫如龙,盘旋如鹰,灵巧如燕,当得起天下一等一的爪法。内功阴柔变化,至阴如水,变化万千,当得起一等一的内功。”
夏云墨拊掌称赞道“好眼力。”
这一套爪法是夏云墨为林诗音量上定制,结合少林寺的龙爪功、大乾王朝的天鹰神爪、以及其他一些爪法糅杂所创。
至于内功,林诗音所修炼的亦是《烛照幽莹统御万法经》,只是她练的是太阴真气那一部分。
毕竟林诗音武学根基较浅,再加上没有夏云墨那样的武学天赋,所以就只修炼了太阴那一部分。
寻常人见到林诗音施展武功,或许只会觉得有趣或者好笑。
毕竟林诗音修炼时间很短,无法显露出真正的威力,看起来和一些乡下把式倒是差不多。
可上官金虹却能一眼看出许多本质,让夏云墨心头也颇为吃惊。
上官金虹道“不敢当。”
两人的目光对视起来,铺满白雪的天地间,忽的充斥着可怕的杀气。
夏云墨道“你的环呢?龙凤双环!”
上官金虹眼中似有波涛翻涌,他隐匿与江湖中,知晓他的人少之又少。
而这人不但知道金钱帮、他的名字,就连他武器名字也知道。
上官金虹亦道“你的针呢?一点飞鸿的针。”
夏云墨道“针,在我手中。”
上官金虹道“环,亦在我手中。”
两人便不再说话,一动也不动,但那一股杀气已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让人心寒。
林诗音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出现破绽。身为高手,都很沉得住气。
这一等,或许就是一刻钟、一个时辰、乃至于一天。
夏云墨忽的叹了口气,道“太傻了,像这样呆子般站着太傻了。”
上官金虹道“你想怎样?”
夏云墨道“或许,可以到处瞧一瞧,走一走。无论胜负生死,至少能够看看天地间的雪景。”
于是他们开始走了,两人的脚步都是同时开始,谁也不愿占对方便宜。
只是,他们的步伐却不同。
夏云墨率性而任意,洒脱自然,毫无拘束。
而上官金虹却是每一步间的距离,都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一眼,绝无半点差距。
而相同的,却是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轻,轻如飞花轻如梦,他们的精气神都在步伐中渐渐臻至巅峰。
等他他们真正达到巅峰的那一刹那,他们就会出手。
谁先达到巅峰,谁就会先出手。
一旦出手,便是决生死,分胜负之时。
林诗音小跑着跟在两人身后,却觉得这一股杀意让她呼吸都难以维持,却依旧坚持着。
就在两人都要动的那一刹那,忽的远处一个黑衣人飞速奔驰而来,然后跪在上官金虹面前。在这两股可怕杀意交融中,冷汗直下,浑身颤抖,不过终于开口道。
“属下一,禀报帮主,棋亭已备好,随时恭候主人大驾。”
上官金虹挥了挥手,那人立刻如蒙大赦,飞一般的消失在三人面前。
上官金虹那铁铸般的脸上,忽的露出一抹笑容。
“下棋吗?”
“好。”
漫天杀机,化为无形。
可这似乎又是另一场杀机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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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弈棋
棋亭就在百丈之外,转眼间夏云墨三人就已经到了。
这是个高大的亭子,以黑白二色粉刷,好似阴阳割裂般。亭中心设有一方棋台,诈看之下十分简陋。
“我喜欢下棋,抛却棋艺高低,每个人的棋路都有所不同。”
上官金虹走入棋亭中,侃侃而谈,脸上散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以棋观人,我和许多人都下过棋,每个人的性格都在棋盘中显露无疑。”
夏云墨坐在棋盘前的石凳上,笑呵呵道“以棋观人我并不会,但如果下棋的话,你一定会输的落花流水,惨不忍睹,叫苦连天,半死不活。”
饶是上官金虹的心性,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来试一试吧。”
他们都知晓对方是前所未有的强敌,若以武功而言,却是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而高手对决,气势格外重要。同时,他们都对自己的棋艺很有信心。
恰好棋局建成,便都想着以棋艺的胜负来打击对方信心,因此便有了眼前这场棋局。
夏云墨瞧了上官金虹一眼,终是忍不住道“那你倒是坐下来下棋啊,站在那儿像个棒槌一样杵着算什么事啊。”
上官金虹道“不,我站下棋。”
夏云墨道“啊?”
上官金虹道“一个人只要坐下来,就会令自己的精神松弛。一个人的精神松弛,就很容易造成错误。一个微笑的错误,就可能令数件事失败。正如河堤上只要有一个很小的裂口,就可能崩溃。”
所以。
他的精神永不松弛。
他绝无错误。
他从不失败。
“说的很有道理。”夏云墨拊掌笑道“不过我却知道另外一个真理。”
上官金虹道“什么?”
夏云墨道“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
上官金虹冷笑一声,拍了拍手,立刻有个黑衣人出现“他要躺着。”
那黑衣人又立刻无声无息的消失。
不多时,就有数个黑衣人,抬着个锦绣棉大床放入棋亭中。也亏得这棋亭够大,否则怕还装不下。
夏云墨舒服的躺在床上,笑道“若是再有好酒好菜,最好再找来几个歌姬,歌舞不休,那就更好了。”
上官金虹道“给他找来。”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倒还真不是胡说八道。
不多时,美酒美食美人,便纷纷登场。
在夏云墨的左侧,放着美酒美食,仍然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冰天雪地中,也很快的搭起了个简陋的台子,遮蔽风雪。一群身材曼妙的歌姬出现在台子中,正载歌载舞,显露出无限春·光。
“痛快,痛快。”夏云墨痛饮一壶酒,又望向上官金虹,笑道“我知道你不会喝酒,所以就不请你了。”
“酒已至,菜已齐,美人歌舞未曾歇。可执棋否?”
“可。”
于是,夏云墨执白子,上官金虹执黑子,黑白二子便纷纷落与棋盘。
这一下棋,便更是能显出两人的区别。
夏云墨洒脱随意,天马行空,无拘无束,而且每一步都好似从未思考一般,每每上官金虹棋子落下,他手中的白棋就紧随而至,最长间隔也不超过三个呼吸。
就连他的目光,也多是放在远处的歌舞上,目光悠然,神态从容,半点没有急迫之意。
反观上官金虹,那一小小的棋子在他手中,好似变得如山般沉重。
每一子都要满腹思量,都要将全局给算进去。
并且,上官金虹棋路看似普通,少有变化之处。却又似乎全都是伏笔,他所有的棋子都在等待,等待一举定胜负。
“大局已定!”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上官金虹嘴角扬起一抹冷冽笑容,从从容容的落下一子。
他正要转身,夏云墨却道“等一等。”
上官金虹皱眉道“怎么?还要负隅顽抗吗?。”
他几乎完全杀溃白棋,莫说夏云墨的棋力本就不如上官金虹。这种局面下,便是棋道圣手,也绝不可能反败为胜。
夏云墨淡淡道“我只是想说,败的是你。”
他这才将目光从歌姬的身上收回来,目光注视在石桌之上。
但见棋局之中,黑白二色纵横,棋如飞星,星罗密布,俨然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
棋局交锋,便宛如两军对垒,战场便是这一方小小的棋盘。
在先前上官金虹黑棋落下的那一刹那,他先前所有的布局就显露了出来,已然形成一张森严的大网,汇聚大军,绞杀白棋一方,眼看就要将白棋的大龙屠杀代价。
白棋实已走到了山穷水尽,无力乏天的地步。
上官金虹冷冷一笑,袍袖低垂,沉声道“既然如此,请。”
夏云墨微微一笑道“用不着如此麻烦,一子即可。”
言罢,他屈指一引,一探,一粒白子便“砰”的一声,落入棋局之中。
上官金虹眉头一皱,随即摇头道“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师父,你下错啦。”就连林诗音也按奈不住,推了推夏云墨的手臂。
这一着棋分明没有任何意义,乃是一着废棋。
夏云墨揉了揉林诗音的脑袋,对上官金虹笑道“你既认为我是臭棋,为何不继续下棋看看。”
上官金虹道“好。”便飞快的落下一棋子。夏云墨不待半点思考,白子紧随而至。
砰、砰、砰……
两人快速落子,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脆响声不断发出,隐隐中竟生出一种奇特的韵律,叫人心神不由得为之吸引。
但等十来招棋后,上官金虹的下棋的速度又再次慢了下来,额头似有冷汗冒出。
只因如今夏云墨那棋子落下,便宛如一口利剑,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神采,轻易将他的包围撕成碎片。
而方才被他肆意屠杀的残兵败将,竟隐隐联合起来,将他大龙围在核心,成了屠龙之势。
似乎,先前夏云墨一切的失败,都成了此刻胜利的伏笔。
那看似毫无益处的废棋,成了绝妙无双的一招。
上官金虹的脸色黯淡了片刻,叹息道“你赢了。”
棋输了,输的莫名其妙。
夏云墨笑道“我赢了。”
棋赢了,赢得有理有据。
第一百一十七章:交手
在场三人,除了夏云墨外,上官金虹和林诗音却都是一头雾水。
不明不白的便输了,输得毫无道理。
林诗音沉不住气,拉着夏云墨手臂,撒娇道:“师父,这一局到底怎么回事啊?徒儿看不懂。”
夏云墨拍了拍林诗音的脑袋,笑道:“以棋观人罢了,上官兄观我,我亦观上官兄。我知道上官兄的为人,自然也就能破出他的棋路。”
这次却是上官金虹开口道:“请赐教。”
夏云墨道:“上官兄下棋几无差错,稳扎稳打,且很会隐忍,布局更是天衣无缝,所有的棋局,都是伏笔。一旦真正出手,必然石破天惊。有你这样的对手,无论是谁都很头疼。”
上官金虹静静听着,一言不发。
“可是,你虽会隐忍,棋路虽稳。可还是太骄傲,太自负了。当你稳操胜券之时,就会放松,就会自大,破绽也就出了。虽然只有一点破绽,却是一子落成,满盘皆输。”
夏云墨指了指一颗黑棋,这就是一步错棋。
虽错的不算离谱,可却奠定了他的败局。
这一步棋是在上官金虹即将绞杀夏云墨大龙时候落下的,那时候他还稳操胜券。
实际上,夏云墨从一开始就在弈棋了。
只是他弈棋在局外,而不仅仅局内。
美酒、美食、美人、下子如飞……,这些都是他的棋,让上官金虹自大,让他以为自己完全没有将心思放在棋局之上,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获胜。
上官金虹这自大孤傲的性格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否则也不会那所有身家性命,去赌李寻欢那一刀。
每个人都是赌徒,可往往一次小小赌局的失误,却能毁掉整个人生。
上官金虹沉默了,旋即道:“好好好,说得好,我以为自己耐性最佳,蛰伏十来年,只为来日石破天惊。却没想到,骨子里依旧冷傲孤高。这一败,让我看清了自己,不冤,不冤。”
夏云墨饮了一口酒,淡淡道:“败在我手上,自然不冤。”
上官金虹忽的咧嘴一笑,那修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如同一柄刺破苍穹的利剑。在他的双眸之中,燃烧着汹汹战火,纵然倾尽三江五湖也难以浇灭。
“我的确自傲得很,武林霸者,纵观天下武林,舍我其谁。”上官金虹平和姿态忽然一变,自有一股冲天的霸气生出。
“出手吧,夏云墨,我既然在棋盘上败给了你,那么在武道上,便让我来一雪前耻。”
上官金虹的确很骄傲。
不管是他的武功、心性、智慧,都值得他骄傲。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失败。
所以他在棋局上败了一次,自然要在武道上找回来。
夏云墨呵呵一笑:“我在棋局上胜你,气势如虹。而你不过败军之将,气势低迷,不值一提。”
上官金虹也冷笑道:“知耻后勇,我虽败在你棋艺之下,武艺却不一定会输给你。而你狂妄自大,骄兵必败。”
夏云墨道:“我之所以骄,是因为我对自己有信心。而如果一个武者,没有绝胜的心念,那还不如回家种地。”
上官金虹道:“你若是真有毕胜的把握,便不会以言语来激我。”
两人双眸对视,浑身精气神交锋,纵未出手,却用言语攻守,寻觅对方破绽。
此时看似你一言,我一语,犹如闲聊。而只要有一方心神稍乱,实际上便已经输了一半。
“上官金虹,你相言语无礼,骨子里太傲,非但成不了霸主,还只能成为那些大侠的垫脚石。”
“夏云墨,自以为聪明过人,实际上却是个聪明的“白痴”,迟早一日会自食恶果。”
“嘿,上官金虹,你长这样,你母亲把你生下来的时候,不会被吓死吧。”
“夏云墨,你长这样,要是去逛青楼,不知道是去做客还是去接客。”
这两个家伙,言语越来越粗鄙,非但攻击对方性格,就连相貌也开始人身攻击。一句句粗俗的话说出来,让旁边的林诗音听得目瞪口呆。
林诗音虽不懂两人间的争锋,却能够感受到一股风雨欲来的压力,挺翘的鼻尖沁出点点汗珠,似要说些什么,但一口气堵在心口,欲出不能。
又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林诗音止不住的向后退了好几丈,只因这两人说话时已用上了“音系”武学,声如大钟,精气神交锋。
这两人的双眸越发明亮起来,似含神光。每一个字吐出,皆宛如九霄雷霆,震人心神。
两人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雷霆电彻,忽如双剑交击,其危险程度,远比一般的武林高手交手更加惊人。
只是说的话,却越发的不堪入耳。
“非人哉。”
“彼其娘之。”
“而母,婢也。”
“竖子!”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两个泼妇骂街。
纵观整个武侠史,或许也再也找不出如此别开生面的决斗了。
反复数个回合后,两个人的气势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正如先前的走路一般,谁若先到达巅峰,谁就会先出手。
只是,这一次他们谁都不想再等机会,因为他们都知道谁也不会给对方机会。
所以,还未臻至巅峰,他们就出手了。
几乎是同时出手。
好快的出手。
上官金虹手臂一探,两团金光忽的在空中绽放开来,好似两个小太阳一般,以泰山压顶之势,朝着夏云墨狠狠的砸了过去。
这两团金光是一对金环,金环之上,缠龙绕凤。
很难相信,这般轻巧难控的兵器,竟被他练的如此沉稳厚重,几有着粉碎一切的力量。
夏云墨双手一捻,手中就多出了两根断魂针。
手腕一动,犹如神龙覆海,断魂针好似神龙利爪,锋利的光芒一闪而逝,空气却发出嗡鸣之声。
这两针刺出,是如此惊心动魄,任何言语也难以描述其神韵。
这断魂针比龙凤双环更加轻巧,更叫难控,但在夏云墨的掌中,同样是势不可挡的奇兵。
针光一闪,便已与龙凤双环砰在了一起。
叮!叮!
第一百一十八章:二败上官金虹(为山君 moxuan 的书单加更)
上官金虹,十来年后的绝代人物。
起初隐与江湖,鲜有听闻,却于一夜之间,以不世枭雄之姿,席卷整个江湖。
其创立的金钱帮,有着“金钱落地,人头不保”传闻,更是令天下英雄为之胆寒。
如今上官金虹正值年少,一对龙凤双环虽非天下无敌。但霸者天成,武功强霸无双,也绝不是任何一人可以小觑。
叮!叮!
却听得空中两道刺耳的声音传来,火花四溅中,两人已经完成了第一次交锋。
随后,两道身影一旋。飞出了棋亭,手中却斗个不停。
兵器在不断碰撞,而每一次碰撞,周遭的风雪无不齐齐崩散,化作齑粉,被肃清一空。
这两人的武器都是轻盈变化,却偏偏被他们使出了雷霆万钧之势,遇树断树,遇石砸石,威猛霸道,不可一世。
两人交手数个回合,却依旧不分上下。
夏云墨手臂一招,断魂针回袖,他五指并拢成拳,身形像是刹那间拔高了一般,面容肃穆,又予人一种托举山岳的错觉,一拳朝着上官金虹的龙凤双环砸来。
上官金虹手中的龙凤双环宛如天外流星,威势与速度兼具,一环胜过一环,每一环都与夏云墨的双拳碰撞,已将一道道劲力破开。
“好刚猛的拳法,放眼整个江湖,能使出如此拳法的,也是一掌之数。”上官金虹心中赞叹着,出招却不慢。
他不明白夏云墨为什么会忽的收起断魂针,用拳法对敌,但这对他来说,意义都不大。
他只想获胜。
夏云墨使出的这拳法,正是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拳。
他却是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敌手,想要检验一番自己在少林寺佛门武学的进步。
战斗方起,一旁观战的人却已桥的目眩神迷,只觉得惊心动魄。
“帮主的武功,果然还是这般深不可测。那一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在帮主的龙凤双环下不落下风。”金钱帮的帮众暗自惊叹道。
“呀,师父果然厉害,一定能把这狗屁上官金虹打个半死。”林诗音喃喃自语,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夏云墨。
这算是她真正瞧见师父出手,以前偶尔也打发过几个山贼,不过都是随手一挥,一招都没有要到。
夏云墨武学天赋极高,但一昧闭门造车却也不是个事。他尽览少林绝技,却无一个对手,佛门武功得不到进一步的催化。
今时今日,才总算是有了个像样的对手。
只有这样的战斗,才能将他的佛门武学得以再次巩固催化。
夏云墨双拳大开大合,横冲直撞,直击双环。
上官金虹的双环却起了变化,不似先前那般霸道狂猛,忽然来去,快如鬼魅,难以琢磨踪迹。
这时候的他虽也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现无法做到今后那一个“稳”字。
能够将天下至险的兵器练到一个“稳”字,这才算是真正的大成了。
至于如今,稳中有变,且“变”居多。
嗡!
上官金虹袍袖一振,手中双环震颤不绝,竟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角度劈出手中双环。这双环来势迅捷,如光如电,轨迹更是变化莫测。
夏云墨身影移动,同时手中双拳砸出。
砰砰!
两道响声后,上官金虹后退了一丈距离,手臂发颤。
夏云墨却向前迈出三步,扬起拳头,以山岳般的力量砸下。
在比拼力量的过程中,夏云墨的太阳真气狂暴霸道,而太阴真气借力打力,这两者相辅相成,威力十足。
只要不能第一时间击溃他,夏云墨几乎就立于不败之地。
上官金虹面色一变,身形飞退,与此同时手中双环不断游弋,好似两条金色蛟龙,沿着各种奇特轨迹飞行。
他手中的双环的确厉害,一牵一引之下,竟将夏云墨的拳劲尽数化解。
夏云墨冷笑一声,拳势再次变化起来,一拳击出,看似寻常,上官金虹却感觉随后还有二三回个变化,每一个变化都封住了他的退路,让他不得不直面锋芒。
上官金虹平日里都是以“力”压人,今日竟被人所压,心中自是生出几许怒意。
他冷哼一声,真气尽数灌注在双环之中,手中双环脱手而飞,这一对金环灵动如飞鸟,却有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这一招正是“龙翔凤舞脱手双飞”。
“一寸短,一寸险”,龙凤双环本是武林中至绝至险的兵刃,这一招更是险种之险。若非情急拼命,或明知对方被逼入死角,本不该使出这一招。
但这一招使出,却能将龙凤双环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砰!
气劲爆冲之下,飞雪如狂狼般肆虐飞卷。那沉闷的碰撞声,予人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直震的人体内气血不稳,头昏脑涨。
夏云墨的手掌散发出一种晶莹色泽,好似美玉一般,上等的羊脂美玉。
“这一招来得好。”
夏云墨叹道。
若非他在关键时刻将御法掌施展出来,手掌此刻怕已经受伤,甚至手骨断裂。
而上官金虹气息外放,竟将手中双环牵引回手中,但也正是如此,那双环被太阴真气移转的力量顿时倾泻在他身上,顿时上官金虹脸色一白,口中鲜血狂喷。
夏云墨哈哈大笑:“上官金虹,我就说了,你的武功不如我。”
上官金虹眸子一瞪,气势汹汹,枭雄霸道显露无疑之意,声如雷霆:“再来!!”挥舞双环,再次向夏云墨杀来。
夏云墨道:“那就来吧!”
他拳头一开,化拳为爪,凌空一跃而起,身如神鹰,自空中爪摄下来,空气都被他抓的嗤嗤作响。
上官金虹眼皮一跳,身形连扇,金光挥舞间,避开这惊人的一爪。
只听得“嗤啦”一声,这一抓依然将旁边的一块巨石抓出五道深深的痕,深达三寸,令人生畏。若是抓在人身上,怕是立刻要肉销骨损。
“再接我一爪!”
夏云墨身形一掠,再次爪摄过来。
上官金虹一点足尖,身形飞掠数丈,手中双环砸下,撕裂风雪。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战况越发激烈。
忽的,上官金虹一声轻啸,宛如大鸟般飞掠而起,且战且退。
夏云墨人如飞云,紧随上官金虹身形而去,不断与其缠斗,溅起丈许雪花。
林诗音与金钱帮一行人,只见两条身形飞纵变化,夭矫如龙,惊艳不可方物,转眼间就已消失在茫茫的雪花中。
等一行人追过去时,却见夏云墨负手而立,一脸寂寞如雪。
远处,有一道声音传来:“第三次,我会赢,一定!”只是这话语中气不足,说完之后还带着咳嗽,实在是没有多少信服力。
夏云墨嘴角含笑,自言自语道:“第一次败,你丢了气势。第二次败,你丢了信心。第三次败,那就只能丢命了。呵呵,我也很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