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战神图录
夏云墨的手握着刀柄,一股奇异的感觉从他心头升起。
在这一刻,他只觉得这柄刀与自己融为一体,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奇异的变化忽然到了,夏云墨像是进入了一片混混沌沌的世界中。
在这个世界里,一切的时间、空间都归于虚无,归于混沌,紧接着这一片虚无的混沌演化为阴阳二气,阴阳二气不断交织,如同黑白二鱼互相追逐。
当这二者在碰撞的那一刹那,风云雷电产生,日月星辰轮转不休,天地万物在这一刻开始演化。
紧接着,剩余的黑白二气演化成一条天路,通往遥不可测的迷雾深处。
夏云墨踏天路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座广阔无比的巨殿中。
宫殿极广极高,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予人感觉好似处于小人国之中。
殿内充斥着奇异花果,奇珍异兽,有着外界难以想象的壮阔和美丽。
战神殿!?
夏云墨霎时间就已明白,他的心神已嵌入鹰刀内那传鹰留下来的精神烙印里,就像是通过传鹰的眼睛,看到他进入战神殿里的那一段匪夷所思的经历。
当初传鹰闯入惊雁宫,看到战神殿内的四十九幅浮雕图案,才悟出天道,窥探到天地间冥冥流转的奥妙,最后破碎虚空,成就一段不灭的美名。
当夏云墨抬头望向宫殿时,首先映入眼帘的石壁上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不凡和古朴的韵味,不似凡人著写,倒像是将天地之间那些神秘莫测的纹路痕迹凝注到这巨壁上,是以有着震撼人心,直透灵魂的魔力。
古篆字下,正有一人面墙盘膝而坐,其身材魁梧,服饰高古,虽只是一个背影,却予人一种撑天托地神魔般的感受。
他右手触地,地上有一行小字,道:“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与此。”每个字都透露出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似天上的云彩,不可琢磨,不过估量。
紧接着,画面转动,殿心的一块浮雕图案快速在视线中拉近。
这块浮雕雕工精美,刻着一个穿着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着一条似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每一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着九重天、八重天,直至最低的一重天。
浮雕的上方有五个大字,正是“战神图录一”。
左右两边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刚好是四十九幅。
这就是四十九幅战神图录了。
一幅幅战神图录在夏云墨的脑海中流转,他的整个人也散发出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
片刻后,夏云墨缓缓睁开眼睛,喃喃道:“好一个战神图录。”
这不愧是四大奇书之首,果然玄妙非常。
若能将其融会贯通,那么他的实力将会有着难以想象的进步。
虚若无从屋外走了出来,惊奇道:“夏宗主果然与此物有缘,只是不知鹰刀中藏着何等机缘?”
若说虚若无不对鹰刀感兴趣,那是假的。只是道路不同,且非是鹰刀的有缘人,得之无用罢了。
夏云墨也不避讳,直接说道:“鹰刀中传鹰留下的精神印记,本座借由他的印记,在那神秘莫测的战神殿走了一遭。”
虚夜月娇呼一声,惊讶道:“这么说来,夏宗主你瞧见了四大奇书中最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不错。”
虚若无略带羡慕的语气道:“战神图录乃是四大奇书之首,古今能够得到这般机缘之人,屈指可数,夏宗主倒是好大的福源。”
夏云墨笑道:“这还多亏了鬼王的成全。”
“这是夏宗主自家的缘法,和本王关系不大。”
虚若无又摇了摇头,苦笑道:“本来鹰刀本王原是准备三日后献给皇上的,这下怕又有些麻烦了。”
话虽如此,但夏云墨、虚夜月都知晓虚若无权势滔天,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不奉上鹰刀,朱元璋也不会开罪他。
虚夜月凑到夏云墨跟前,她笑靥如花道:“夏宗主,你看先前若不是月儿去接你入府,宗主自然也就没办法得到鹰刀,也不能进入战神殿,看到战神图录。所以……”
夏云墨笑道:“所以?”
虚夜月理直气壮道:“所以这战神图录也该有月儿的一份,宗主你传给我吧。”
夏云墨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道:“好吧,不过却有一个条件。”
虚夜月的如梦似幻,灿若星辰的眸子立时亮了起来:“什么条件?”
夏云墨张快怀抱,大笑道:“入我怀抱,成为明宗的人。”
虚夜月大发娇嗔道:“夏宗主你这是耍赖,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
所有人都知道,虚夜月是虚若无的掌上明珠,从某种方面来说,她的一言一行,也代表了鬼王的意愿。
若是她加入了“明宗”,那么鬼王府也就和明宗有了暧昧的关系。
可“明宗”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这等行为,岂不是公然与朝廷叫板,朱元璋知道了定然是要大发雷霆。
虚若无这时笑道:“月儿,你无须顾虑爹爹。莫说你要加入明宗,就算是你想要嫁给宗主,爹爹也不会有半点反对。”
虚夜月跺了跺脚,又羞又急,脸色通红:“爹爹,不要开这种玩笑。”
虚若无望向虚夜月,淡淡笑道:“月儿,爹没有开玩笑。”
鬼王说的话的确是认真的,从他面相观气所看到的一切,或许眼前这个男人,的确会在这方世界掀起惊涛骇浪,依附与他,未必是一件坏事。
就在此时,一个虎背熊腰,非常英伟,年龄莫约在二十五六间的青年,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面上一脸焦急:“师父,有大事不好了。”
此人是鬼王的关门弟子,唤作“小鬼王”荆城冷,得鬼王真传,一身武功造诣,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派的上名的高手。
“鬼王”虚若无道皱了皱眉头道:“什么事?”
他知道荆城冷一向稳重,若非重大变故,绝不会如此慌张。
荆城冷走上前去,在虚若无旁边耳语了几句。
而当几句话说完,饶是虚若无这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得骇然失色,面露惊容:“什么,陛下他遇刺了,生命危在旦夕?”
此话一出,旁边的夏云墨和虚夜月也是面露惊色。
“影子太监还有朱元璋身边那些护卫是白痴么?为什么会这样!?”虚若无面上惊怒交加。
如今这天下才安稳下来不久,若是朱元璋身死,那么一切又要开始乱了起来。
夏云墨忽的眉头一挑,对虚若无道:“鬼王,麻烦你告诉守门的府卫,说我有一个朋友要来贵府,就是慈航静斋的秦梦瑶,麻烦放行。”
在他与秦梦瑶分离时,眉心飞出了一缕若有若无的意念,缠绕在秦梦瑶身上。
当秦梦瑶接近他二十里之地时,就会生出感应。
这在寻常人看来自然是难以想象,实则只是神魂之妙用,武学越是臻至高妙的境界,越是接近与仙神。
或许有朝一日,超越天人妙境,臻至绝顶,真的可以红尘为仙。
“鬼王”点了点头,吩咐了下人后,开始在来回的渡步,一边等待新的情报送来,一边思考着对策。
不多时,秦梦瑶出现在了鬼王府,平日里那波澜不惊的仙容,也罕见的露出慌忙之色。
她向鬼王等人行了行礼,然后素手拉着夏云墨,向府外赶去,一边赶,一边说道:“夏大哥,快跟梦瑶去皇宫,只要时间赶得及,或许你的太阳真气能够救皇上一条性命。”
原来,秦梦瑶也是为了朱元璋一事而来。
慈航静斋一脉,广研天下宗教门派为己任,希望能寻出悟破生死的大道。
同时,他们每於中原处於乱世时,派出门人访寻真命天子,为天下拨乱反正。
现在朱元璋若是暴毙,天下免不了又是一番动乱,甚至可能爆发大规模的战乱,又是一番生灵涂炭。
秦梦瑶知道夏云墨的太阳真气可以治愈伤势,甚至到起死回生作用,因此当得知消息时,就匆匆忙忙的跑来找他。
夏云墨眉头微皱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梦瑶道:“上午的时候,陛下去秦淮河畔的花舫寻欢作乐,结果被一个神秘刺客刺杀,那此刻武功极高,竟在了无禅主的保护下重伤了陛下。后来此刻逃走,陛下被送到宫中,现在生死不知。”
两人一边施展绝世轻功,向皇宫赶去,一边谈论。
夏云墨摸了摸下巴,暗忖道:“或许,是把天命教逼得太急了。”
由于夏云墨的一纸“惊惶榜”,导致天命教被退到了明面上。
而朱元璋得知了天命教的消息,也在大肆搜捕天命教,此前引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
而夏云墨到来,更是让天命教变得岌岌可危。
他们教被逼得太急了,所幸就兵行险着,选择了最危险,也是最狠辣的做法。
当然,是其他的势力也说不一定。
夏云墨的轻功身法已经快到了极致,而秦梦瑶亦是不慢,足尖一点,翩跹就是十余丈的距离。
不多时,两人就已到了皇宫外。
皇宫不比外面,禁军来回巡逻,高手如云,以夏云墨的修为进入宫内虽算不上易如反掌,却也不难,但对于秦梦瑶就要麻烦一些了。
“梦瑶,我带你入宫。”夏云墨伸手环住秦梦瑶的纤纤细腰。
秦梦瑶放心一颤,面颊飞过两朵红晕,忙道:“不必了,了无大师会遣人了送我们的。”
秦梦瑶精通慈航静斋、净念禅宗两大圣地绝学,可以通过秘法通知了无大师。
夏云墨却道:“即使他遣人来接你,那速度也太慢了,还是跟我来吧。”
说罢,身法展开,飞掠而出,其当真是追风逐电,快的不可思议。
秦梦瑶只觉得两旁景色飞速倒退,娇嫩的肌肤却并未被罡风所伤,反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如同冬日暖阳一般。
……
宫殿之外。
站着七八位大臣,个个交头接耳,面色惶惶。
有的大臣是距离皇宫较近,一听闻消息就匆匆赶来。还有的大臣则是因为某些事进宫面圣,却不想遇到了这样一件事。
在这些大臣中,最值得注意的,一共两人。
其中一人大将打扮,瘦硬如铁,勾鼻薄唇、双目锐利如剑。
此人便是大将军蓝玉,朝中大臣里,武功仅次于“鬼王”虚若无少许,只是很少插手江湖之事,所以在江湖中名声不显。
还有一人身材瘦削,年纪五十上下,相貌堂堂,但脸色阴沉,细长的眼神充足,但眼珠溜转不定,可见天性奸诈险恶,满肚子坏水。
这便是中书丞相胡惟庸了,当朝势力,除了皇帝外,恐怕也只有鬼王能勉强压她一头。
“了无大,圣上的伤势到底如何了?”蓝玉急切的问道。
模样清秀,高高瘦瘦的老太监了无说道:“请诸位大臣放心,陛下只是受了些惊吓,现在正在休息。”
胡惟庸满脸怒气道:“到底是谁敢光天化日之下,刺杀陛下,了无大师可调查清楚了?”
了无大师面色凝重道:“已经查明,是东瀛幕府的水月大宗。”
蓝玉冷哼一声道:“小小弹丸之地,竟敢如此嚣张放肆,待本将军来日向陛下请令,遣军横扫了东瀛,杀光杀绝。”
了无眉头突然微微一抬,说道:“诸位大臣稍后,我进去看一看陛下。”
说罢,推开房门,进入宫殿中。
不多时,了无走了出来,长舒一口气,面带微笑道:“陛下已经醒了,诸位先去奉天殿等候,陛下稍会就到。”
蓝玉和胡惟庸皆是皆是闪了闪精光,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拱了拱手,告退了。
等他们走了后,夏云墨和秦梦瑶的身影出现。
感受到宫殿内那沉沉死气,夏云墨摇了摇头,只怕这位开国帝王救不回来了啊。
第一百八十四张:死而复生
宫殿的龙床上,躺着一个人。
这人的形相奇伟,眼耳口鼻均生的有异于常人,若分开来看,每个部分都颇为丑恶,但摆到一张脸上时,却又出奇的好看和特别,充满了威严和魅力,虽在六十间,但却无丝毫衰老之意,
他除了面色苍白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但若稍微仔细一点,便会发现他的胸口没有半点起伏。
夏云墨玄光尽照展开,立时对朱元璋的身躯立时了若指掌。
他轻叹一声道:“若只是寻常的死亡,我还能救一命,只可惜,一来他本就年迈,体内生机无多。二来他的刀伤太重了,刀上的劲气也太霸道了,伤及五内。而且体内还有一股剧毒,我亦是无力回天。”
实际上,夏云墨若是运转全部的太阳真气,或许还能让朱元璋重回人世,再活一段时间,但生机尽耗,最多也不过十天半月,就会再次归天。
相反,夏云墨却要消耗不少生命本源,这笔买卖实在划不来。
了无皱了皱眉头道:“还有剧毒?”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不错,是一种混毒,应该是源自于色目人。”
了无思忖了片刻,此时脑袋乱糟糟的,也没什么头绪。
而且就算找出下毒之人,亦不能使朱元璋起死回生。
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困境。
秦梦瑶轻轻一叹,虽知起死回生近乎神话,可能性极小,但此前怀着希望,此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失望。
朱元璋死了,这怕天下又要陷入纷乱了。
夏云墨望向两人,笑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让朱元璋“起死回生”。”
秦梦瑶急切道:“什么法子?”
夏云墨并未说话,只是他的面容、身形再飞速变化着,骨骼咔咔作响。
两人只觉得眼前一个模糊,在仔细一瞧,便不由得大吃一惊,对方竟除了衣服饰物之外,竟变得和朱元璋一模一样,连面目的细微纹路都似一般无二。
“你……你……易容术?不……这莫非是道家的胎化易形之术?”
秦梦瑶和了无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可瞧着眼前这一幕,脑子好似被大锤轰中,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比起江湖中那简简单单的易容术外,这更像是道家“天罡三十六法”中的“胎化易形之术”。
而在夏云墨的身上,竟也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威严和不世的豪情。
仿若一尊千古帝王,君临天下,俯瞰芸芸众生,就连秦梦瑶、了无两人也都生出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想要磕头跪拜的冲动。
“这倒也算不上“胎化易形”,不过想来也差不了多少。”
夏云墨微微一笑道。
王怜花的易容术便能易骨换面,将一个人彻底化作另一个人。
而经过对易容术这么长时间的研究,再加上超迈凡俗的武功,夏云墨的易容术已经不假外物就能轻易完成的程度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这的确算得上是“胎化易形”之法了。
不过,想要扮成朱元璋,却还远远不够。
“了无和尚,接下来我要对你施展精神秘法,获得关于朱元璋的记忆,你勿要抵抗。”
夏云墨又将目光投向了无。
仅仅是这幅皮囊,大概也只能骗过一些无知之辈。想要骗过那些活成了人精的大臣,亦或者后宫妃嫔,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而了无跟随朱元璋数十年,且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贴身护卫,除了朱元璋本人外,只怕再也没有人比了无更了解朱元璋了。
了无迟疑了片刻时间,便点头道:“请动手吧。”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安稳人心,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做考量吧。
夏云墨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向了无的眉心,同时展开“天魔迷梦大·法”。
霎时间,无尽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夏云墨脑海用来。
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夏云墨这才睁开眼睛,双眸中罕见的露出一丝迷茫神色。毕竟如此短暂的时间中,消化掉一个宗师级高手数十年波澜壮阔的记忆,确实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但也仅仅是弥漫了片刻时间,夏云墨双眸的迷茫之色尽去。他一行一动,均有龙虎之姿,气魄骇人,叫人心生敬畏之心。
“准备一件龙袍吧,朕要去看看那群臣子。”
在这一刻,了无恍惚间,竟真以为眼前这人便是朱元璋再世。
太像了,绝对达到了以假乱真的效果。
“是。”
了无准备去了。
若是“鬼王”虚若无在此,且他尚能将面向观气之法催到极致,那么就会看到夏云墨身上已有一条金龙缠绕,仰天咆哮,不可一世,只是这金龙的影子还比较浅淡。
不久之后,面色苍白的“朱元璋”出现在了奉天殿上,虽然气色不太好,但却也没有性命之危,让一众大臣那颗心终于落地了。
“朱元璋”又吩咐了厂卫大统领楞严、御林军统领叶素冬等人全力捉拿水月大宗,就挥了挥手,以身体不适为借口,让众大臣退下。
……
翌日。
面色苍白的朱元璋上朝,召集群臣议事。
在朝上,朱元璋宣了一人上朝。这人一身白衣,相貌俊美的几乎没有瑕疵,具有神与魔两种截然不同的魅力,正是“明宗宗主”夏云墨。
一众大臣哗然,不知朱元璋宣告夏云墨上朝是为何。
要知道,在不久前,这位明宗宗主可还是朱元璋的心腹大患,屡屡派遣高手对付此人,不过都是铩羽而归。
今次怎么宣他入朝,难道夏云墨也归顺了圣上?
随后,只听朱元璋缓缓道:“朕昨日被刺客所伤,辛得夏宗主神功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元蒙余孽来袭,天命教暗中欲颠覆大明。因此朕决定加封夏宗主为国师,尊号“日月”,照彻一切妖孽鬼怪,护大明江山,你们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立时在群臣中掀起惊涛骇浪。
陛下竟是要封一个反贼做国师?
有的大臣依旧保持静默,有的却是大加反对,争论不休。
皇上却是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面容平淡如水。
可等隔日在上朝时,所有人都发现少了几个大臣,还有一些严厉反对的大臣也变得沉默起来。
自此众臣称颂,叩拜日月国师。
下了朝后。
皇帝“朱元璋”和“日月国师”夏云墨来到了书房中。
夏云墨笑着望向“朱元璋”,笑道:“梦瑶,怎么样,当皇帝的滋味如何?”
“朱元璋”的容貌变化,不多时竟化作一个容貌倾城的绝美女子,正是慈航静斋传人秦梦瑶。
秦梦瑶撇了撇嘴道:“一点也不好。”
夏云墨打趣道:“纵观古今历史,除武则天外,梦瑶你可是第一个女皇帝,应该自豪兴奋才对。”
秦梦瑶咬了咬红唇道:“梦瑶根本就不会批阅奏折,也不想当什么女皇帝,太麻烦了。夏大哥,还是你来做吧。”
夏云墨笑道:“你可以先看看其他的奏折,试着批阅一番。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便来询问我就行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就是应付大臣和后宫妃嫔,让他们不至于这么快发现皇帝是假的。”
他对于皇帝的兴趣并不算大,而且若是真做了皇帝,就不能随意行动了,更不能随意动用武力。对于他接下来的行动来说,反而是一种桎梏。
不过拥有了皇帝的权利,对于推广“天下第一”也就要简单的多了。
而且当了皇帝后,各种修行的资源,也可以轻易的弄到手中。
所以夏云墨直接将“易容大·法”传给了秦梦瑶,寻常时候她帮忙扮演皇帝的角色,在一些关键时刻就由夏云墨亲自出动。
秦梦瑶哭笑不得道:“要梦瑶应付大臣还行,可后宫妃嫔……”
夏云墨挥了挥手道:“又不是让你和她们上床,随便推诿过去便是了。”
秦梦瑶闷闷不乐道:“梦瑶做了皇帝,那夏大哥你做什么?”
夏云墨摸了摸下巴,笑道:“我自然是对付天命教和魔师宫,扫清这些魑魅魍魉,顺便再把江湖给整治一番。”
就在这时,了无传音过来道:“恭夫人和允文皇太孙快要到了。”
秦梦瑶娇呼一声,苦着脸道:“麻烦事又来了。”
夏云墨站起身,刮了刮秦梦瑶的琼鼻,笑道:“我喜欢现在的梦瑶,因为你身上有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而非以前那般高不可攀,如在云端。”
“别闹了,梦瑶要开始准备了。”秦梦瑶拍开夏云墨的上,绝美的脸颊上飞过一朵红晕,面容快速变化起来,不多时就成了朱元璋的模样。
又过了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一名女子,带着一名十七八岁的男子在外觐见。
“进来吧。”秦梦瑶沉着声音道。
她天赋异禀,武功超迈凡俗,很快的就将“易容大·法”学会。
再加上夏云墨传授了她一部分的“天魔迷梦大·法”,惑乱人心,寻常人很难发现破绽。
待恭夫人和朱允炆进入书房后,“朱元璋”面沉如水,眸光中闪烁着冷冽的锋芒,猛地一拍桌子道:“天命教倒是好大的本事,竟能将你们都蛊惑到她的门下,为她卖命,甚至不惜下毒杀死朕!”
“皇上冤枉,皇上冤枉。”
恭夫人长相娇媚可人,锦绣的宫装下凸显出苗条的身材。而朱允炆身材消瘦,个头也不高,精神似乎有些不足。
此时两人吓得肝胆俱裂,双股发颤,齐齐跪倒在地。
原来,恭夫人和朱允炆也是天命教的人。
此次天命教兵行险着,他们双路齐下。
首先就是水月大宗隐匿在花舫上,刺杀朱元璋,虽然失败了,却也将其重伤。
紧接着朱元璋回到皇宫后,朱允炆以探伤为由,以某种混毒之法,使本就重伤的朱元璋伤上加毒,最终一命呜呼。
至于另一路,这是燕王朱棣,同样是以某种可怕的混毒手法,使得朱棣今早身亡在燕王府。
如此一来,皇太孙朱允炆也就能妥妥的坐上皇位了。
而天命教也通过朱允炆,得到了整个天下。
这一切本来十分顺利,可因为夏云墨的出现,将天命教的行动彻底打乱。
面对皇上的叱喝,恭夫人下跪在地,面上惶恐不安,暗地里却是指尖轻轻一弹,藏在指缝中的粉末立时扑向“朱元璋”的面门。
在得知朱元璋平安无事后,恭夫人就担心事情败露,因此在指甲中藏了一蓬药粉,只要对方吸了半点,若无高妙的内功护体,顷刻间便会暴毙身亡。
只要朱元璋死了,那么一切依旧能够翻盘。
哪知就在此时,一旁的夏云墨忽的衣袖一卷,掌中伸出一股奇异的吸力,所有的粉末立时就飞到了他的手中,凝聚起来,形成了一颗小小的药丸。
“混账!”
“朱元璋”见恭夫人到此时竟还在暗算自己,不禁勃然大怒,骇人的杀机充斥着整个房间:“到了这一刻,你竟还死不悔改,该死!该死!”
恭夫人发出一声尖叫,身子腾空而起,向“朱元璋”抓去。
哪知就在此时,夏云墨忽的出现在恭夫人身前,探出一只晶莹的手掌,劲气一吐。恭夫人立时口喷鲜血,跌落在地。
“朱元璋”低吼一声:“来人,把他们压入冷宫,没有朕的吩咐,谁也不得和他们见面。”
御林军走了进来,抓住了受伤的恭夫人和满面呆滞的朱允炆。
恭夫人仍自凄厉的大喊道:“朱元璋!你不要忘了,允文他是你的……”
话还未说完,夏云墨眉头一皱,冷喝道:“闭嘴!”
恭夫人立时觉得脑袋好似被一只大铁锤轰中一般,立时就晕了过去。
待御林军将恭夫人和朱允炆抓走后,夏云墨不禁摇了摇头。
朱允炆本是已故太子朱标的次子,实际上则是恭夫人与朱元璋的私生子,而恭夫人则是天命教教主单玉如的女儿。
其中复杂的关系,实在是叫人头疼。
算了,这些事情就先不去想,该去见一见那和尚了。
倒是要瞧一瞧,那和尚的精神异力到底能有多强。
第一百八十五章:戒色与活佛鹰缘
夏云墨立足与承天楼第七层之上,抬眼望去,壮阔的京城景色,尽收眼底,蔚为壮观。
首先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远方逶迤延伸,将京城团团围住,连五层楼高的城墙。
其次是位于西北清凉上的鬼王府,石头城和高处的清凉古刹……
夏云墨的目光四下巡视,最后落在下方盘龙山处,定住双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那是皇宫后宫的位置,在那密林伸出,竟然藏着一个小小的村落,这小村落里有着几十间简陋的茅草小屋,沿着溪流搭建而成,错落有致,顺其自然,别有一番天然之趣。
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了。
夏云墨沿着一条狭窄的山道,往小村的方向走去,不多时就看见一座方亭。
亭子上有横额写着“净心涤念,过不留痕”八个字。
凭借这八个字,就能让人轻易猜出这里就是净念禅宗那群影子太监潜修之地了。
亦只有他们超然的身份,才使朱元璋肯容忍不过问他们的修身之所。
亭旁有一道流水潺潺的小溪,隔岸溪旁是一座随水弯曲的小岗,景色优雅清丽。
过了小岗后,山路蜿蜒而上,两旁古木成荫。
又行了片刻时间,夏云墨来到了一处渺无人迹的花丛处。
“阿弥陀佛,小僧恭候国师多时。”
一个月白僧袍的和尚自花丛处走了出来,双手合十,低眉颔首,一派安宁祥和之意。
夏云墨目视这和尚,眉头一挑,奇道:“你是韩柏?”
眼前这人,竟是得了赤尊信魔种的韩柏。
月白僧袍的和尚道:“劳国师挂念,韩柏正是小僧俗家时的称呼。请国师随小僧前来,师父已等候多时。”
转了几转,出了林外,又是另一番景色,一间小石室背山孤立,屋前石径曲折,溪水萦回,两旁茂林修竹,景色清幽,屋前有颗铁树,颇有参天之势。
有一人坐在溪旁的大石上,这人亦是僧袍光头,赤着双足濯在水里,闲适写意。
这人天庭广阔,鼻梁挺直,肤滑如婴孩,看起来很年轻,但偏有种使人感到他经历了悠久至宇宙初开时,他便已存在的奇异感觉。
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闪烁着无可比拟的神采,充盈着深边广袤的深邃和灵动。那炙热无比的眼神里,蕴满了好奇心和对生命深情的热恋。
若说庞斑近乎完美的冷酷,浪翻云是云的飘逸,厉若海是霸道的英雄气概,那眼前这人拥有的就是一种绝无法以形容的特质和灵动不群的气魄,超越了言语能及的所有范畴。
“鹰缘活佛,你将韩柏收做徒弟了?”夏云墨目视此人,淡淡开口道。
不错,眼前这人正是传鹰的儿子,鹰缘活佛,喇嘛僧王。
当年只差半步就破碎虚空,可又重返人间,忘却武功重修精神秘法的鹰缘活佛。
他比浪翻云、庞斑更加可怕,更加高深莫测。
鹰缘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一道意念却向夏云墨传了过来,让他瞬间就得知了许多信息。
原来,当初韩柏受体内魔种控制,杀心盛起,险些成了为祸一方的魔头。
鹰缘活佛感知与韩柏有缘,便不远千里渡化韩柏,收其为徒,发号“戒色”。
韩柏险些变成魔头,这倒也并不出乎夏云墨意外。
毕竟这个世界被夏云墨搅的乱七八糟,加上浪翻云又早早破碎而去,没有人指导,自然就可能引发出魔种暴戾,凶恶的一面。
夏云墨面色古怪,先是双肩抖动,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险些眼泪都掉下来,只听他大笑道:“他·娘的,鹰缘你真是个人才,韩种马变成了韩和尚。还他·娘的法号戒色,哈哈,戒色,戒色小和尚,世上还真有这样的发号。”
鹰缘一脸笑意,不作任何辩解。
而韩柏佛学修为较浅,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他先是幽怨的看了鹰缘和尚一眼,接着涨红着一张脸解释道:“夏国师,这个“色”并非你所想的色,而是“色即是空”的色,包含人间一切色相。师父说,有朝一日,小僧真能戒色,证菩萨位亦是易如反掌。”
“戒色,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了。”夏云墨的笑容稍微收敛,却还是满脸古怪的笑意。韩柏可以对天发誓,这夏国师绝没有把这个“色”当做“色即是空”的色。
夏云墨将目光再次注视到鹰缘身上,微微一笑道:“不知鹰缘活佛,来到中原,究竟所为何事?”
鹰缘仰天一笑道:“因为人世间无趣得很,所以我千里迢迢来中原找魔师庞斑,使这场生命的游戏更为淋漓尽致,只可惜他却先走了,好在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国师。”
接着露出微显萧索的神色:“这几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说话。”
夏云墨懒得问他为什么会修“闭口禅”,而是拊掌笑道:“好得很,好得很,我也想要让这场生命的游戏更加有趣,我们就来好好玩一玩吧。”
话说道此处,魔念如潮水般向鹰缘涌了过去。
霎时间,天翻地覆,日月无光,百鬼夜行,万恶丛生。
韩柏赶紧向后退了数步,催动佛法,这才不至于被魔念所困扰。
而鹰缘被魔念所淹没,却依旧面含微笑,眼神澄澈而深邃,却又带着孩子般的童趣。只听他道:“我与国师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要分出个生死胜负。”
夏云墨的战意却越发浓烈起来,杀气如龙般卷空而上:“对手难寻啊,浪翻云、庞斑破碎而去,今日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高手,还是你这种精通禅门精神武学的,要是不过过招,我只怕今天都睡不踏实。”
鹰缘双手合十,已在催动精神秘法抵抗夏云墨的魔念了,他苦笑道:“如今我已忘却了武功,只会禅法,国师又何必苦苦相逼。”
当这句话说出,夏云墨的杀意竟是在逐渐的消散。
夏云墨心头一动,知道这是鹰缘的精神秘法的缘故
强如厉若海之流,在面对鹰缘也生不出丝毫杀意,最后也只能将他放走。
鹰缘的精神修为,委实是可怕了一些。
他的精神异力不断冲击这夏云墨的念头,有时竟让夏云墨伸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想法。
轰!!
夏云墨的气机完全释放出来,如渊如海,强大的存在感弥漫方圆三十丈的范围,他嘿嘿笑道:“鹰缘你可以试一试,我到底能不能杀死你。”
他的精神修为,可要比厉若海强的不止一筹半点。鹰缘虽能消融他部分的战意,却远远不能将他的杀念完全抹去
而随着夏云墨气机的释放,韩柏只觉得心头突然压着一块大山,额头冷汗涔涔,忙的又向后退了十来丈的距离,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国师执意如此,那就随我一来吧。”
鹰缘活佛轻叹一声,双手合十,一股冥冥不可测的力量自他心神中弥散而出。
夏云墨已感知到一股精神力量在牵扯着自己的心灵,若是他愿意,心如磐石,任由海浪万丈,佁然不动。
此刻他却是随波逐流,任由这精神力量影响心神。
似只过了片刻般短暂,又似过了数百年的时间。
等夏云墨再次明悟过来时,眼前景色不变,依旧是在一片茂林修竹中。
所有的景物都与先前没有丝毫的差异,韩柏却消失不见,而不远处的鹰缘活佛竟与他一种佛陀再世,慈悲普渡的感觉。
包括他自己,体力充沛,回复到了人生中最为巅峰的完美状态,实在不可思议。
“红尘迷梦,五蕴皆空。”
鹰缘站起身子,双手合十,淡淡道:“此乃我与国师的精神力量共同构建的“红尘迷梦”,在这迷梦中,你与我都恢复到巅峰状态。若是谁在“红尘迷梦”中受了伤,那么现实中也会出现相应的伤势,国师请小心了。”
夏云墨向四周望了望,又将目光直视鹰缘,不禁感叹道:“**有限,而心灵无限。外界的你只能动用心灵的力量,而在这方世界,却已有了真气,有了武功,你的这一精神法门,倒真是神奇。”
鹰缘曾忘记武功,专修佛法与精神异力。
凭借可怕的精神异力,天下间几乎没有人能对他生出敌意。
就算对他生出敌意,在那神鬼莫测的精神异力之下,也只能甘拜下风。
可夏云墨的精神异力并不逊色与他,再加上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两者结合之下,鹰缘在现实世界中根本不能与他相斗。
因此,才将夏云墨拉入这方心灵世界。
鹰缘点了点头道:“我们身体都是内心的映射,因此,全部都是巅峰状态。”
夏云墨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流转的真气,沸腾的气血,的确是前所未有的完美状态。。
“国师,小心了。”
鹰缘合十,双掌猛地一翻,宏大的梵音阵阵传来,一尊璀璨的金光佛陀降临时间,念动梵音,挥动降魔杵,降下无量降魔手段,向夏云墨砸了过来。
“来得好。”
夏云墨哈哈一笑,挥动手臂,无穷无尽的气血激荡,竟在他的掌心形成一柄神剑。身后一尊凝成实质的战神浮现,身披金甲,神剑在手,挥击而出。
轰!!
一声巨响传出,震荡苍穹。夏云墨与鹰缘两人对了一招,皆是向后退了一步,身后的虚影都已溃散。
夏云墨很兴奋,这方心灵世界实在玄妙,他能动用的气血、真气、魔念都到了一个巅峰,让他有着前所未有的畅快之意。
足尖一顿地面,坚硬的石块寸寸塌陷,夏云墨化作一道肉眼难见的白色光电,飞速向鹰缘杀去。
他浑厚的气血催动起来,凝成实质,化作一尊战天斗地的神魔,出现在夏云墨的身后,仰天咆哮,一拳挥击而出。
咔嚓,咔嚓。
一拳出,雷霆动!
阴阳二气演化为雷霆,一道道闪电腾空而起,缠绕在这一拳之上。
这一拳涵盖天地,庞大的存在感充塞了鹰缘的整个视野,仿佛九天之上降下雷霆神罚,毁灭一切。
这已可以说是夏云墨迄今为止最强的一拳了。
在外界里,他至少需要臻至大宗师境界,才能施展出这样的一拳。
鹰缘眉头一皱,却并未躲避,反而同样是挥出一拳。
这一拳看似简单平实,可即使是眼界高如夏云墨,留心之下,却也既不知拳势是从何处来,也不知拳势要作何种变化,甚至不知道拳势是快是慢,只觉这一拳包含了宇宙生生不息的变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
夏云墨也懒得去管那么多,依旧催动气血和日月真气,使得这一拳的威势比起先前更胜三分。
下一刻。
碰撞来临。
双拳交击,在刹那间的凝滞后,迎来了惊人的爆发。
鹰缘脚下区域,好似遭受千百枚炸弹的轰炸,坚硬的土地寸寸龟裂,像浪潮般往四周涌去。
散碎的气劲蔓延之处,四周波及到的大树、石头纷纷化作一团齑粉。
夏云墨的身子倒掠而回,而后双手展开,再次发动疾风骤雨一样的攻势。
鹰缘一股股精神异力从他体内扩散而出,与此同时手中的刀化作一片天幕,笼罩四面八方,无懈可击。
砰!砰!砰!砰!
夏云墨的拳头与厚背刀互击在一起,电光活时间,劲气爆鸣,宛如一道道雷霆凭空炸响,瞬间撞击了数十上百次。
紧接着,两人的身形展开,化作两道清光,在皇宫中展开交手。
雄浑的真元溢散而出,劲气荡漾开来,仅仅是余波也有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假山、宫殿嗡嗡颤抖,遍体绽裂碎痕,轰然倒塌。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辉煌壮丽的皇宫就已墙坍屋塌,化作废墟。
这若真是在现实世界中交手,对于寻常人来说,无疑是一场天灾,一场噩梦。
但这一场战斗注定不能长久,这个心灵世界是两人的精神异力共同构建而成,如此强规模的毁坏一切事物,对于他们的心灵来说,也承受这不小的压力。
而两人的精气神也在不断的消耗,胜负已快分出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渔夫和鱼
在一片茂林修竹中,夏云墨和鹰缘相对站着,距离莫约三丈左右。
他们都是闭着双眸,面容平静,如一潭清泉,吹不起丝毫涟漪。
但自两人的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压的四周竹子东歪西倒,不成体统。
韩柏远远的站在远处,皱着眉头。他知道,两人在进行玄之又玄的心灵上交战。
只是,未到最后一刻,这两人谁胜谁负他却是一点也猜测不到。
夏云墨名满天下,败在他手上的高手,可谓是数不胜数,早有天下第一人之势。
而韩柏和鹰缘活佛也生活了一段时间,更是知道师父的深不可测,手段不可思议,如再世佛陀。
就连夏云墨,也将鹰缘列在了风云榜上第一人,认为其完全不输于未破碎前的庞斑,浪翻云。
现在这两人交手,而且还是诡秘莫测的心灵之战,的确很难让人猜出结果。
忽然间,“嗤啦”一声,夏云墨臂膀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口,深可见骨。更可怕的是,伤口中蕴含着一股无始无终的禅意,即使有太阳真气的滋润,治愈起来也很缓慢。
而鹰缘身子一颤,他的胸口塌陷,就像是被人一拳轰中般。与此同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红润的面庞转为苍白。
心灵影响**,两人在心灵中的交战,也会映照到现实的**中。
直到现在,两人才算是打出了真火。
随后,两人的身上不断出现着新的伤势,鲜血将他们脚下的土地侵染,气息越发萎靡起来。
韩柏咬了咬牙,眼中多了些担忧。
这两人不会同归于尽吧!
好在韩柏的担心是多余的,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两人身上的气势收敛,再无新的伤口出现,终于结束了这场神秘莫测的心灵之战。
只是战斗虽结束了,两人却依旧一动不动,连眼睛也没有睁开,成了一座凝固的雕塑,仿佛能够从开天辟站到宇宙破碎一般。
夏云墨脑海中灵性之光不断爆发,以往那些半遮半掩的武学至理,此时拨云见日般,纷纷显露在他的面前。
夏云墨、鹰缘活佛两人都在武学一道走出了极其深远的路程,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放在世俗之中,那便是陆地神仙一流。
他们两人这番心灵交手,汲取对方的武学之道,与自身武学融会贯通,打开曾经的心灵枷锁,各自都有不小的收获。
尤其是战斗到了最后那十来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共同构建的心灵幻境被打碎,心灵与记忆的碎片四下飘散,让他们身临其境的感悟到了对方的武学奥妙,再次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一场造化。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两人同时睁开双眸,在这片刻似有两道闪电在空中交织。
鹰缘缓缓转身,向一侧的溪流走去,踢掉鞋子,坐在地上,将赤足放在冰寒彻骨的水中,舒服的叹息道:“真是暖和,真是舒服啊。”
夏云墨走了过去,驻足在溪流旁,摇头道:“冷就是冷,热就是热。你利用精神异力,驾驭身体和感官,与常理背道而驰,已是走火入魔。”
鹰缘却摇了摇头道:“正与邪从来都不是那么分明,或许我这是正道也说不一定,我瞧你所走的道路逆道而行,倒像是入了魔。
他又招了招手,将韩柏唤来。
“戒色,我要走了。”
鹰缘面带微笑,笑容中竟有着一种解脱之意。
韩柏怔了怔,面上露出哀色,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师父,你要圆寂了么?”
鹰缘敲了敲韩柏的脑袋,摇了摇头:“不是,是去追寻我父亲的足迹,我在这方世界也呆够了。”
韩柏顿时明白,鹰缘是要破碎虚空,去往另一个世界。
不过都是去往另一个世界。
似乎……还是和圆寂差不多。
鹰缘又道:“你体内有赤尊信留下来的魔种,魔种很有可能将你化作一个满心暴戾,只知杀人的魔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韩柏的眉心。
片刻后,鹰缘的气息弱了不少,相反韩柏却多了一丝禅意与深邃,如一尊修行佛法多年的大德高僧。
“此间事了,你就回西藏布达拉宫,成为下一任活佛吧。”
韩柏双手合十,声音无悲无喜道:“谨遵法旨。”
鹰缘站起身子,向四周望了望,目光中带着几许眷恋。
下一刻,他足尖一点,身子高高跃起,虚空中泛起一阵透明涟漪,随即整个人消失不见。
夏云墨轻叹一声:“又走了一个对手,可惜,可惜。”
……
朝廷这段时间风云变动,令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先是“朱元璋”重用明宗宗主夏云墨,奉为“日月国师”,后又再请鬼王出山,渐渐架空了丞相胡惟庸。
半个月后,一道圣旨令下,以丞相胡惟庸勾结魔教妖人为由,抓捕一家老小。
当日胡惟庸腹内果然出现了不少天命教高手,造成了禁卫军不少的死伤,后来“日月国师”夏云墨亲自出去了一趟,势如破竹,非但抓捕了胡惟庸,还让他当众承认了种种恶行。
其后又审讯了一番,凡是与胡惟庸牵连的,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前前后后一共死了一千多人,朝廷震荡,百官惶惶。
民间拍手称快,毕竟胡惟庸等人的名声实在太差。他们死了,反而为朱元璋赢得了巨大的声望。
还有人猜想,陛下如今是要澄清玉宇,只怕大将军蓝玉也跑不了。
只是“朱元璋”没有动蓝玉,却有人看见“日月国师”夏云墨进入过蓝玉的府内,待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蓝玉大将军在早朝上请陛下将他调到边疆,守卫国土。
至此以后,蓝羽大将军就再也没有回过京城,并且在其后的几次战争中都立下了赫赫威名,在民间颇有美名。
此外,这段时间中,明宗在朝廷的帮助下,势力已经遍布天下,整合了大半个江湖,成为古往今来第一大门派,势力滔天。
甚至还有人传出,这大明朝是有两个皇帝共同掌控。
一个是明皇帝,掌控朝廷的朱元璋。一个暗皇帝,掌控了大半个江湖国师夏云墨。
“天下第一”也随着明宗的扩大,而向天下发行,再加上只要区区十文钱,不说是人手一份,却也差不了太多。
将这些解决的差不多,夏云墨也终于开始着手京城之事了。
……
今次“朱元璋”接见夏云墨的地方是皇城深宫里的“藏珍阁”,这座屋共分七进,每进都有主殿和左右翼偏殿,放满了大小珍玩。
当夏云墨进入殿内,不由得双眸微微一亮。
他自然不是为了看到什么名贵珍玩,而是因为殿内有位国色天香的丽人,正坐在一旁的长几旁的软垫上,专注地磨墨。
她由头饰发型以至身上的华服,无不精致考究,流光溢彩,将这原本就倾国倾城的女子衬托的越发美艳动人,更有种高不可攀的尊贵气派。
她的纤细腰肢和上身挺得笔直,尽显美不胜收的曲线,娇柔的女性美中又似蕴藏着无比的意志和力量,彭拜不休的热情和野性,予人的感受是无法用言语所描绘。
不消说,这人自然就是十大美人之一的陈贵妃了。
陈贵妃磨好了满满一池墨汁,放好磨条,把砚台轻轻移前,将纤美白皙的玉手侵进几上一个白玉盆的清水内洗濯,然后拿起备在一旁的绣巾,抹干玉手,神色恬静。
“朱元璋”柔声道:“贵妃可以退下了。”
陈贵妃盈盈起立,姿态诱人无比。
当夏云墨的目光与她对视时,那一双美丽的眸子里忽的充满了倾慕之意,和似水般的柔情,那是足以让任何百炼钢化绕指柔眼神。
陈贵妃从夏云墨身旁经过,趁着“朱元璋”不注意,用她的小拇指轻轻勾了勾夏云墨的掌心,
就像是被一只小猫挠过一样,痒痒的。
片刻后,陈贵妃便袅袅娜娜的离开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朱元璋”赫然抬起头来,冷冷道:“她刚刚是在勾引你?”
“有可能。”夏云墨耸了耸肩,说道:“不过梦瑶你能否换回本来面目说话,现在用这幅面容,说着吃醋的话,看着实在有些别扭。”
“梦瑶才没有吃醋。”
“朱元璋”哼了一声,面容飞速变化,很快就已化作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却又带着几许缥缈仙气的秦梦瑶了。
秦梦瑶道:“这女人的确是天命教的人,我们是不是该擒下她,再动用你的“天魔迷梦**”,让她把所有关于天命教的事情都吐露出来。”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只怕陈贵妃知道的也不多,拿下了她,顶多是拿下天命教的一枚棋子罢了,动不了天命教的根本。”
秦梦瑶道:“那你打算如何?”
夏云墨眸子里精光闪了闪,笑道:“原本我还打算引导陈贵妃一番,不过看来,天命教也有自己的打算。”
“哦?”
夏云墨笑道:“这些你暂时不用管了,一切交给我便是了。”
秦梦瑶可爱的翻了个白眼,又道:“明天就是就是八派大会,你准备好没有?”
夏云墨道:“八派高手不足为虑,在二十年前,就被庞斑打断了脊梁,只会欺凌弱小,如今本座滚滚大势碾压而下,他们是决计不敢反抗。”
秦梦瑶点了点头,却没有半点兴奋之情,美眸中带着一丝迷茫:“八派联盟本是在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的帮助下,才摒弃前嫌,联合起来的,和梦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今却是让他们归顺明宗,若是师父还在,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我帮助你。”
夏云墨道:“言斋主心系天下,想必不会阻止我这么做的。”
两人有聊了一会,确定今后的路线,夏云墨便离开了珍藏阁。
他悠然而行,穿行在皇宫的长廊之内,突然间,一道婉转动听的歌声响起,这声音呢喃低语,缠缠绵绵,好似夏日里的有股清泉,溪流潺潺,叫人不觉沉浸其中。
不过动人的歌声中,却又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孤寂哀怨之情,似是一腔心事无人知,又似是怀念着故乡情情。
歌声刚歇,这时又有一道轻盈的足音响起,不及片刻,就有一位身材婀娜,容貌娇媚可人的宫装丽人自转角处出现,姿态曼妙,诱人至极,正是先前离开的陈贵妃。
陈贵妃微微向夏云墨施礼,便相对而过,但在与他身子相错的一刹那,她脚下却是微微一个踉跄,娇躯失衡。
在陈贵妃娇呼的一声中,便朝着夏云墨倾倒过来。
来了,来了。
夏云墨嘴角擒着一丝莫名的笑意,玄光尽照展开,果然四周没有一个禁卫。而面对美人的投怀送抱,他自然也不会拒绝,伸手便将陈贵妃的腰肢拦住。
陈贵妃伏在夏云墨的怀里,晶莹的面容上飘过一抹红晕:“请国师……国师……放开妾身……”
夏云墨凑到她晶莹的耳旁,轻轻的咬了咬陈贵妃晶莹的耳垂,后者如遭雷击,口中底底的发出一声娇吟,这才道:“贵妃可要小心一些啊。”
陈贵妃只浑身的有些酥麻,紧接着便离开了那人怀抱,心里竟无端的生出些不舍之意。
“是天魔迷梦大·法的原因么?果然是可怕的人物。”
陈贵妃心头闪过一丝念头,身为天命教的高层人物,自然了解眼前这人的可怕魔功。忙的运转心法,这这份绮念驱逐而走。
眸光转动,似嗔似怒的瞪了夏云墨一眼,只是这一双眸子里水雾氤氲,面颊上的酡红,更是让她瞧着越发妩媚迷人。
“国师真是无礼,不过……并不讨厌哩。”
陈贵妃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小,若不细听只怕还听不见。
他微微整理了下衣裙,便很快的离开了,只给夏云墨留下了绝美动人的背影。
夏云墨嘴角掠过一抹笑容,手掌摊开,掌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纸条。
将纸条上的内容一扫而过,太阳真气运转,整个纸条就已化作灰烬。
“终于上钩了,呵呵,就是不知道究竟谁是渔夫,谁是鱼。”
第一百八十七章:叛徒
在八派联盟里,以少林、长白和西宁三派居首,其中又以西宁派和朝廷关系最是密切,每代均有高手出仕朝廷。
此时,西宁的道场一片热闹,元老会议在西宁的主道场举行。
主道场颇为宽阔,九组座椅分列两侧。
上首的只有一桌一椅,其他两张自三张不等,前者自然是为秦梦瑶而设的特别席位。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掌门、长老和十八种子高手纷纷入座,接受西宁弟子奉上的香茗。
众人的神色均有点凝重,谁都知道这个会议乃朱元璋建立大明以来,最重要的一次会议,用以决定八派以后对朝廷和江湖事务的方针。
当然,最终要的是,如何应对明宗。
八派联盟的高手个个神情凝重,他们在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的推动下联合起来,养精蓄锐,培养高手,以面对卷土重来的“魔师”庞斑。
却不想“魔师”庞斑破碎飞升,还未来得及高兴,他们就迎来了一尊更加可怕的盖世魔头。
有人的目光望向上首的空位,轻声叹了口气。
秦梦瑶代表了两大圣地,是八派联盟的精神领袖,可她和那位的关系似乎也很暧昧。
她若彻底倒向夏云墨,只怕八派联盟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不老神仙、无想僧、还有秦仙子来了。”
不知有谁喊了一句,一众高手纷纷朝门口望去,便见有三人联袂而来。
其中一人身穿灰色僧衣,秃着脑袋,颌下胡须已经发白,面上肌肤却如同婴儿,却有着说不出的飘逸潇洒,正是少林寺的无想僧。
另一人是个肥胖老叟,童颜鹤发,双眉纯白如雪,长垂拂尘,有若神仙中人,却是长白的不老神仙。
无想僧和不老神仙并列为“白道两大宗师”,八派中公认的武功最厉害的高手,泰山北斗,地位超然。
只是在柳心湖一战,不老神仙所在的长白派,三位种子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势力大大减弱。
至于最后一人,自然就是慈航静斋两百年来唯一传人的秦梦瑶了。
她容貌绝美,地位超然,武功更是臻至风云榜前十。是以屋内高手多是注视秦梦瑶,反而没怎么在乎无想僧和不老神仙。
当秦梦瑶在无想僧和不老神仙两人左右相陪下,步入会场时,全体起立施礼,以示对两大圣地的尊敬。
秦梦瑶仍是那副虚淡的娇逸仙态,深邃无尽的眼神到处,无人不涌起奇异的感觉,像是天地停顿下来,臻达至静至极的境界。
无想僧和不老神仙先送秦梦瑶入座,才回到自己的席位去。
秦梦瑶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道自己身上,樱唇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美眸一瞥,眸光流转,宝相庄严,圣洁若普度众生的观音大士。
八派原来和众种子高手,无不心中一震,生出玄之又玄的感觉。因为她这轻轻一瞥,所有人都感到这位如仙子般的美人在深深望着自己。
“好玄妙的武功。”所有人心头无不感叹。
秦梦瑶虽一言未发,但已震慑了八派高手的众人。
所有人都已到齐,无想僧首先出言,微笑道:“直到此刻,见到梦瑶小姐,老衲才明白,言斋主为何肯打破两大圣地两百年来的禁忌,让小姐下山除魔卫道。”
秦梦瑶淡淡一笑,柔声道:“圣僧夸奖了,形势危急,梦瑶只好滥竽充数。”
武当掌门纯阳子须眉皆白,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这时两眼闪起精芒,往秦梦瑶望过来:“这次我们八派请得仙子法驾来此,是希望得到仙子的导引,才下决定如何应付眼前这乱局。”
不老神仙见人人都怕秦梦瑶捧到天上,心中不悦,冷哼一声道:“如今庞斑飞升,加之双修府一役,魔师宫高手死伤惨重,已不成气候。如今真正让八大门派感到威胁的,是明宗,是夏云墨。据我说知……秦姑娘似乎和此人关系很亲密……”
八大派的势力不断被明宗蚕食,势力极具缩小,形势越发危急。
而许多人都知道,秦梦瑶和夏云墨之间关系匪浅,那么她到底又是什么立场?
这句话说出来,立时所有人议论纷纷,对于秦梦瑶的目光也由敬仰倾慕变得怀疑起来。
幸好这时云庵门的掌门人忘情师太插口道:“不若我们先听梦瑶小姐的意见,才再做决定。”
待众人安静下来,秦梦瑶这才淡淡的看了不老神仙一眼,从容道:“梦瑶今日前来,向提出一个请求,希望各位长老答应。”
书香世家家主苍松出言道:“秦小姐请说。”
“菩提园”主宝渡大师喧了一声佛号后,肃容道:“梦瑶小姐请先见示。”
秦梦瑶一双秀眸亮起绚丽的光彩,缓缓扫过众人道:“梦瑶想请八派联盟加入明宗。”
这话简直有石破天惊的震撼力,连禅功高深的无想僧、忘情师太、纯阳真子等人亦愕然,呆呆的望着秦梦瑶。
过了好片刻时间,武当的三号人物,有“无量剑”之称的田桐,双目中闪过阴鸷之色,沉声道:“秦姑娘是否知道八派乃是你师父言静庵斋主倡议下而成立的,旨在匡扶圣上,驱逐鞑子。大明建立后,由圣旨奉为八大国派,现在秦姑娘一句话,就让我们并入那魔宗,是否合乎情理,违背了先师的意志。”
他故意不像其他人那样成她为“梦瑶小姐”、“秦仙子”,自是蓄意遍地他的身份。而且此人颇有城府,故意提出朱元璋和言静庵来压她。
除了极少数的几人,其他人都都点了点头,露出赞许之意。
若同意了秦梦瑶的请求,那八派岂非不复存在,任人摆布了?
还有人悄声道:“梦瑶小姐想要迎合你的情夫,为何不让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加入明宗,偏偏想要拉我们八大派下手。”
此言一出,亦是引起了一片赞同之意。
当然,却也不太敢表现的太强烈,毕竟两大圣地,人人敬仰。不仅德高望重,而且高手辈出。
秦梦瑶轻叹一声,终于开口道:“滚滚大势,无可抵挡。门派归一,唯尊明宗。你们今日若不答应加入明宗,那么夏云墨定然会以更加酷烈的手段让你们同意。另外,禅主已答应净念禅宗加入明宗。至于慈航静斋,现在的斋主是靳冰云师姐,师姐远在帝踏峰,消息极难传达。国师已决定在半月后亲自去慈航静斋帝踏峰一趟,说服师姐。”
众人闻言不禁一滞,净念禅宗竟答应了加入明宗,而且看样子,慈航静斋也跑不掉。
岂不是说,就连两大圣地因为夏云墨不复存在,至此之后,只有净念分舵和慈航分舵?
两大圣地都不能抵抗这滚滚洪流,那么八大派呢?
而且夏云墨手段酷烈,若真是抵抗此人,只怕到时候免不了人头落地,血流成河。
念及此处,众人有不免忐忑起来,面容变化不定。
秦梦瑶瞧见众人的神情,不禁暗自摇了摇头,果然就如夏云墨所说,八派高手的脊梁早就被魔师庞斑打断了,大多都是欺软怕硬之流。
不老神仙觉得有些不妙,心头一动,连忙站了起来,大声道:“不管诸位如何想法,长白是祖宗历代基业,有着数百年传承,若是就此丢了宗门,又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立时就有一些激进之人回应道。
“我们八派联盟,蛰伏二十年,难道就是为了今日的屈服么?”
“不错,夏云墨又如何?他难道还能把我们都杀了不成?”
“……”
门派与门派间,都有着很深的隔阂。昔日言静庵促成八派联盟都花费了不少功夫,如今更是要人将更是要他们彻底臣服明宗,再无他们自己的门派。
更何况,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里的八派高手都是本门数一数二的人物,谁又愿意自己的头上忽的多处一大堆人呢?
“看不出来,你们八派联盟竟然这么有骨气,呵呵。”
随着最后两个“呵呵”声落下,西宁道场中忽的掀起一道劲风,吹得众人眼睛都睁不开,待劲风稍弱时,众人睁眼再看,道场中央忽的多出了一人。
这人一身白衣,相貌俊美绝伦,嘴角勾勒起一丝莫名的微笑,身上有着难以现象的魅力,叫人不由得为之心折。
“夏云墨!!”
道场内的高手发出一声惊呼,面上陡然变色。眼前这人,便是有着“日月国师”、“明宗宗主”、“盖世魔尊”等多个称呼的夏云墨。
众人目光全都汇聚在此人身上,个个神情严肃至极。
不老神仙见众人被夏云墨气势所震慑,极有可能被他促成“八派归明”的结果,霍地起立,凝声说道:“此地乃是西宁道场,我八派联盟会议所在之地,国师未请自来,擅自传入,是否不太合适?”
夏云墨却笑呵呵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宁道场也是大明的江山范围,本座受陛下所托,前来此地,又有何不可?”
不老神仙皱眉道:“陛下所托?”
夏云墨淡淡道:“陛下请我对付天命教的妖人,而八派联盟中就不乏与天命教暗中勾结,吃里扒外的叛徒。今天,本座就是来清理这些叛徒的。”
“荒谬!”
“无量剑”田桐一拍桌子,怒不可遏道:“我们八派联盟乃是八大国派,匡扶大明江山,又怎么会和天命教勾结?!”
夏云墨瞥了田桐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个月十五晚上,你在哪里?”
田桐闻言一滞,眼中慌忙神情一闪而过,道:“我……我在院子中一个人喝酒。”
夏云墨又道:“上个月十二号,你在翡翠台见得那个女人是谁?”
田桐挥袖,怒斥道:“上个月根本没有去翡翠台,更没有见什么女人!”话虽说的很大声,但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话语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之情。
接着夏云墨又问了几个问题,田桐都是支支吾吾,最后更是恼羞成怒,大喝道:“我田某今次来是参加元老议会,不是来被当成犯人审问的。”
说罢,衣袖一拂,便要离开。
“哼!你走得掉么?”
夏云墨身影一闪,骤然出现在田桐的面前。
田桐忙的抽出腰间无量剑,闪电般的朝着夏云墨面门刺出。
夏云墨探出一只手,屈指轻弹剑身。只听“当”的一声,田桐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面色煞白无比。
众人面色微变,田桐是武当三号人物,一手无量剑也是使得炉火纯青,罕有敌手,可竟连对方一弹指也接不下。
夏云墨抓住田桐的衣领,双眸变得深邃起来,问道:“田桐,你是不是天命教的人。”
“是。”田桐受了重创,气息萎靡,精神不振,又怎能抵抗“天魔迷梦大·法”的威力。
夏云墨道:“你还知道八派高手中,有那些是天命教的人?”
田桐断断续续的说了几个名字。
在说出这几个名字时,八派高手里有人面色立变,展开身法,飞速向道场外逃去。
夏云墨也未阻止,任由这些人跑出道场。
道场外立时响起激烈的打斗声,不多时,了无和尚和几个大内高手走进道场,他们手里还提着刚刚从道场逃出去的人,扔在夏云墨的面前,微微施了一礼后,就又出去了。
“你们其中还有不少天命教的人,现在自己站出来,本座还能从宽如处理,若待会由本座亲自出手,可就不止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夏云墨的目光再次向道场内的众人巡视一圈,众人见他望来,忙的将头底下,不敢与他对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也没有人说话,道场内的气氛压抑,安静无比。
夏云墨冷哼一声,目光陡然转向不老神仙,冷冷道:“不老神仙,到这时你竟还能安然稳坐,倒是让人佩服得很。”
不老神仙面色一变道:“你什么意思?”
“待本座将你擒下,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夏云墨化作一道残影,瞬息间出现在不老神仙面前,轻轻的推出一掌。
第一百八十八章:约会
这不老神仙与无想僧被并成为八派“白道两大宗师”,多年来一直执掌白道牛耳。
无想僧曾两败庞斑之手,而不老神仙则是和庞斑、浪翻云一样,有着从未被人击败的记录。
只是他的不败,是因为他从不去挑战庞斑、浪翻云一流,若无绝对把握,不会出手。
不老神仙他长白派表面上虽与西宁派共同进退,但却对西宁派受尽朱元璋恩宠眼红得要命,兼之年轻时曾和天命教主单玉如有过亲密关系,所以与天命教一拍即合,暗地里做了许多令人不齿的勾当。
也因他是天命教的人,所以才极力反对八派融入明宗。
此时,夏云墨身子化作一道残影,于瞬息间出现在不老神仙面前,轻飘飘的拍出一掌。
不老神仙并未有丝毫的惊慌,反而嘴角溢出一丝笑容。他的武功比先前的田桐要厉害数筹,且他对夏云墨早有提防,自然不会重蹈田桐的覆辙。
只见不老神仙大袖袍然,同样推出了一掌。
这一掌云淡风轻,飘飘渺渺,倒是真让他有种神仙中人的感觉。
但若是谁敢小觑了这一掌,便免不了要吃大亏。
不老神仙的武功的确高明,但真正令人忌惮的,却是他那一身近百年的可怕内功。这轻轻一掌,却是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当然,不老神仙知道知自己绝非夏云墨的对手,因此是要借助夏云墨这一掌逃走,彻彻底底的去投奔天命教。
砰!!
半空中一道雷霆般的霹雳响起,两人双掌交击,不老神仙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怎么可能?”
不老神仙骇然变色,心中狂吼。
他成名江湖数十载,顶尖高手中,能胜他的不算多,但也不少。
可他的内力却是浑厚无匹,近百年的先天真气,能在内力方面胜他的人,至今从未遇过。
可此时两股内力相击,只觉千万钧距离排山倒海一般倾泻过来,无可抵御,亦无法阻挡。
一波接着一波的真气如同海面的风暴一般侵袭而至,不老神仙浑身发颤,面容惨白,整个人就宛如大海汪洋上的一叶孤舟,只能随波逐流,听之任之。
而且,对方的掌心发出一股吸摄之力,让他根本无法逃脱。
到了如此危急关头,不老神仙也不顾的太多,发出一身大吼,真气爆发,满头白发飞扬,如疯如魔,他竭尽全力的想要挣脱开去,但没有丝毫的作用。
下一刻,不老神仙瞳孔收缩,面容扭曲
“真气,我的真气为何会……你到底用了什么邪术!”
那股吸摄力陡然侵入他的体内,而他的真气也似山洪爆发一般,再也控制不住,已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行,流泻而去。
感受到内力飞速流逝,不老神仙骇的魂飞魄散。
他这一身浑厚的真气,便是立足江湖的根本。
若是没了这身真气,只怕今日能够逃回天命教,也会被单玉如给灭口了。
不老神仙的功力飞速流逝,而他的面容上也堆满了皱纹,浑身散发出枯朽的气息,如耄耋老人,再无任何飘逸之感。
而在他只剩下最后半成内力时,这一股可怕的吸摄力终于消失了。
但在下一瞬间,夏云墨却一拳轰在了他的胸口,让他发出歇斯底里般的悲鸣声,最后飞出七八丈的距离,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不老神仙口吐鲜血,气息萎靡到了极点,也亏得夏云墨最后留了他半成真气,让他护住心脉,不然此刻只怕已经魂归西天了。
八派高手震惊不已,若说田桐被一招击败也就罢了,可不老神仙可是八派中最厉害的两大高手之一啊。竟也不过只支撑了片刻时间,就轻易败在了夏云墨手中,简直不可思议。
实际上,这不老神仙也有黑榜高手的实力。
若是在半个月时间前,夏云墨要击败不老神仙,也要稍微花费一番功夫才行。
但这段时间中,他先是得到战神图录,而后与鹰缘交手。而随着明宗的扩大,他体内的魔种、道胎也在不断的壮大。
他将这三方面的收获消化并转化为自身的战力,实力得到了进一步的升华。
反观不老神仙,一开始就心生怯意,出手留了三分力,准备逃走。
此消彼长之下,被夏云墨轻易击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紧接着,夏云墨出现在不老神仙面前,运转“天魔迷梦大·法”,如法炮制,让不老神仙自动吐出了许多骇人听闻的秘密。
道场中有不少人为之变色,只因不老神仙的武功高强,加之地位极高,因此接触到了不少天命教的秘密。
当这些秘密一一吐出,人们这才察觉到天命教是如何的可怕,京城的大部分势力,都被其渗透。
就比如八派联盟,几乎每个门派都有不少的天命教暗子。
当夏云墨询问不老神仙,道场中可还有天命教的人时,不待不老神仙开口,就有好几位高手忙不迭的向外逃窜而去。
当然,现在想要逃走,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这些人便宛如死狗一般躺在西宁的道场中。
“自古以来,江湖仇杀,门派纷争,屡禁不绝。本座欲一统天下门派,再无门派之别,这是滚滚大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今日给你们两个选择,尔等可要仔细考虑。”
夏云墨目光横扫道场,白袍无风自动,天魔迷梦大·法自然而然的运转,整个人都生出一股莫大的威严,而在这威严中,却又有丝丝诡异、妖冶的气机弥漫开来。
“第一,臣服本座,归顺明宗,八大派化八大堂,重获新生。第二,八大门派藏污纳垢,与天命教勾结,依律该是大清洗一番。这一番清洗,你们八大派还剩多少人,那就不清楚了。”
“你们仔细考虑吧!”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个选择简单无比,要么选择加入明宗,要么就是灭门灭宗。
片刻后,西宁派派主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西宁愿意归附,奉国师为主。”
西宁和朝廷的关系最为密切,因此早就得了指示,第一个表示愿意并入明宗。
而有了这个开头,其他的八大派也就很快做出选择,纷纷表示愿意归附,奉夏云墨为主。
毕竟,明宗和朝廷这两尊当世最强大的势力,绝非他们能够抵抗。
最后,无想僧谈了一声,说道:“少林愿意归附。”
自此以后,天下再无八大派,而明宗也多了八大堂。
……
明月高悬。
瑟瑟的冷风吹拂而来,将枝头寥寥可数的几片枝叶带走。
风声中隐隐传来一阵缥缈的歌声,带着淡淡的忧郁和哀伤,诉说这无限心事,美的令人心碎。
夏云墨站在一座寂寥的小院子中,听着那美妙婉转的歌声。
歌声停了下来,片刻后又响起。
这一次不再凄凉悲戚,反而充满了欢快之意,仿佛是一个懵懂的小姑娘,即将见到心上人一般。
天色已渐昏沉,透过薄薄的窗户,屋内又一缕淡淡的火光妖冶,其中隐有一道曼妙婀娜的倩影。
“国师夏云墨,拜见贵妃娘娘。”
“嘎吱”一声,夏云墨推开大门,从从容容的走了进去。
破落的后宫屋子中,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布置的宛如女子的闺房,其中还摆放这一方精巧的绣床,那道曼妙的人影坐在一方铜镜前,梳妆打扮,顾影自怜。
“国师大人,你终于来了,让玉真等了好久。”
这女子玲珑有致的娇躯被黑色纱裙紧紧包裹着,她摇曳的身子,盈盈的浅笑,无不透露这欣喜和妩媚,无一处不动人。
她自然就是十大美人之一的陈玉真,也就是陈贵妃了。
当初陈贵妃送给夏云墨的纸条,便是邀约他三日后在冷宫的某个废弃宫殿一叙。
夏云墨面露笑容,好不遮掩的欣赏陈贵妃美好的身姿:“不知贵妃娘娘让我来此地是有何事?”
陈贵妃美眸闪动,唇角勾起一抹勾人的笑容,轻启朱唇。
“玉真很仰慕国师,所以才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还望国师不要介意。”
她一双美丽的眸子微抬,如水的眼波散着憧憬之意。
她的眼神又是如此澄澈,没有丝毫的杂质,就好像已将你当做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男人,同时让你也觉得她就是唯一的女人。
夏云墨走到陈贵妃的面前,伸手抚摸着那滑如凝脂的脸蛋,微笑道:“我可不知道我竟有这般大的魅力,竟让娘娘神魂颠倒。”
陈贵妃面上娇羞之色更浓,轻轻道:“国师大人武功天下无双,有天下平等的宏大志愿,还有……”她轻轻咬了咬红润的嘴唇,越发的美艳动人:“还有国师大人无瑕的容貌,对于女子来说也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啊。”
“是吗?”夏云墨的手已经逐渐滑了下去,深入了衣襟之中。
“这是自然,绝不会又半点虚假。”
陈贵妃的笑容越发的甜美动人,更显出几分妖媚之态,令人怦然心动。
夏云墨却轻轻叹了一声:“都说**一刻值千金,只可惜,我可没有在别人面前**的习惯。”
陈贵妃的面容微微一滞,旋即夏蓉更加灿烂:“夏国师,你说什么?”
夏云墨忽然衣袖一拂,桌台上的一根红蜡烛陡然朝着墙壁飞了过去。
只听得“轰隆”一声,墙壁陡然塌陷,而烟尘飞扬中,一道人影陡然从墙壁中冲了出来,眼中闪烁着仇恨、愤怒、也有嫉妒。
很多时候,嫉妒和仇恨、愤怒根本就分不开。
这人手持一双“夺神刺”,化作两道列破长空的闪电,直刺而来。滚滚雷音炸开,一时间,风雷齐动,倒真像是有“心神为之所夺”的威力。
夏云墨毫不在意,只是挥了挥衣袖,五指弯曲成爪,一记“天鹰神爪”凌空抓出。五指嗤嗤生风,裂破气流,每一指尖锋锐如见,隐含肃杀之意,喷吐这锋锐的气息。
夏云墨虽只是随手一招,但以他的武功修为,其蕴含的奥妙和威力,却是难以想象。
只听得“当”、“当”两道响声后,那人手上的夺神刺抓飞,就连胸口也是衣衫破碎,出现了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若非他闪得快,只怕已经没了性命。
“原来是楞大头领呀,今日这么有闲趣,跑来冷宫听我和陈贵妃偷·情。”
夏云墨笑呵呵的看着来人,却半点都不惊讶。
只见来人是个面目冷峻、双眸神光湛湛,身材高瘦,年不过四十的中年男子。
正是“绰号”阴风,厂卫大统领的楞严。
只是这位平日里风风光光的大统领,被夏云墨一招击伤,衣衫破烂,胸口血肉淋漓,看起来颇为狼狈。
楞严咬了咬牙,冷喝一声道:“夏云墨,你与陈贵妃偷·情,此事若禀报圣上,定然是要将你碎尸万段。”
夏云墨似笑非笑的看着楞严,说道:“你在嫉妒!”
楞严眉头一皱道:“嫉妒?”
夏云墨侃侃而谈道:“不错,你也喜欢陈贵妃,看见她和我亲热,所以你在嫉妒,也是因此,你的气息没有隐匿好,外露了好几次。”
楞严暴怒道:“混账,你竟还污蔑本统领。”
“污蔑,是么?”
夏云墨忽的一笑,在陈贵妃的娇呼中,已将她拥入怀里,一吻落在了她娇嫩的红唇上。天魔迷梦大·法运转,陈贵妃娇颜若火,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变得意乱情迷起来。
楞严浑身颤抖,胸口就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五脏六腑都砸的粉碎。原本还能勉强保持沉稳冷静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变得一片铁青。
咔嚓!
他脚下坚硬的青石也在他盛怒之中,轰然破碎。
楞严向前他不,似要与夏云墨拼命,但刚冲出去两步,双脚就好似被钉子钉着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脸色越发吓人。
片刻后,夏云墨离开了陈贵妃那娇艳若玫瑰花瓣的樱唇,对方双眸一片迷蒙,高耸的胸口起伏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不愧是庞斑的弟子,在这方面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能忍人所不能忍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三大高手
楞严实表面是厂卫大统领,暗地里却是“魔师”庞斑的大弟子,“小魔师”方夜羽的师兄,是庞斑费尽心思培育出来的卓越人物,性格阴沉,深藏不露。
楞严并非蒙人,而是当年跟随朱元璋的其中一名亲信将领的后人,这人因触怒朱元璋,在一次战役中朱元璋故意不派援军,任他力战而死,庞斑看准此点,收了楞严为徒,以他来作卧底。
但庞斑并不知道,楞严已被天命教的美人吸引,拜倒在陈贵妃的裙下,已背叛了魔师宫。
“不愧是庞斑的弟子,在这方面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能忍人所不能忍啊。”
夏云墨摇头一叹道。
庞斑为了练成“道心种魔大·法”,不惜使自己爱上靳冰云,又将靳冰云送给风行烈。
而这楞严虽喜欢陈玉真,为了成就一番大业,却又亲自将她献给了朱元璋。
这一对师徒,当真是奇葩到了极点啊。
夏云墨抚摸这陈贵妃白皙如玉的面颊,触手温润滑腻,他眼神向四周望了望,淡淡笑道:“区区一个楞严,可还不是我的对手。各位看了这么久的戏,想必也该看够了,不如自己上台来演一演吧。”
然后她这句话落下,除了楞严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去死吧!!”
楞严忽的大喝一声,足下劲气爆开,地板碎屑石块朝着四面八方激溅乱射时,他整个人已化作一枚炮弹,向夏云墨杀来。
他双掌推动,发出了生平至强一击,漫天的气流都被其掌力引动,潮汐般扶摇不定,一重接一重力道叠加起来,洪流般朝着夏云墨压迫而去。
整个房间中更是响起“哗啦啦”浪荡激荡的声音,让人不由得生出海潮席卷,狂浪如龙的感觉。
轰!!
一面墙壁忽的炸开,从那墙壁中有一人杀了出来。
这人高挺笔直,穿著猩猩红血般的无袖外褂,下着纯白崭新的裤子,脚踏草鞋。雪白浓密的头发垂在宽宽的肩上。
他双眸神光电射,阴鸷的面容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手中拿着一把刀,刀身扁狭,锋刃和刀柄都比中土之刀长上一半。
不消说,此人就是刺杀了朱元璋的东瀛高手“水月大宗”。
水月大宗无敌与东瀛,罕有人敢向他挑战,纵然是有,也不堪一击。
正是对手难求,水月大宗主动向幕府大将军处接下这任务,前来中原,挑战高手。对于水月大宗而言,除了国家和刀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水月大宗原本是受大将军蓝玉的雇佣,暗地里却也被“天命教”教主单玉如收买。
并非因为美色,而是单玉如答应过水月只要推翻明朝,便会把高句丽让给东瀛。
此前,他们的任务计划十分顺利,成功刺杀了朱元璋和朱棣。
紧接着再将朱允炆推上皇位,那么便大功告成
但却想不到,夏云墨竟让朱元璋“起死回生”了。
而后,夏云墨在朝堂和江湖上的一系列行动,让天命教损失惨重。若是再不出手,只怕天命教的除了单玉如等几个首领头目外,就要被夏云墨清理的一干二净了。
单玉如定下“美人计”的方案,本是等夏云墨与陈贵妃两人情1欲之火燃烧的最旺盛,也就是对外界防御将到最低时,天命教高手一齐出手,以确保能将此人杀死。
却不想被夏云墨轻易堪破。
只见水月大宗一步步向夏云墨踏来,他的步伐奇怪无比,时重时轻,时若踏足坚巖之上,步重万斤。一时却轻若羽毛,毫不著力。有时更似御风疾行,凭虚移动。
而水月大宗手持水月刀,刀法还未施展出来,便给予人虚实莫测的感觉,如水中之月,明明水里实实在在有月光,但那月光却是近乎与虚实之间。
他的刀法与步伐配合,短短三丈距离,就生出变化无定的感觉,功力稍浅一些,只是看着这种瞬息万变的步伐,就要当场吐血。
水月大宗已经极难对付,而这一次行动可不只是他一个人。
轰隆隆!
房间顶端忽的支离破碎,一道人影携裹千钧力道猛然坠落下来,来势汹汹如若彗星陨落。
夏云墨不必抬头看,玄光尽照之下,这人的相貌服饰就已清晰的映照在他的心头。
只见这人肥头垂耳,身材矮胖,却有种龙虎之姿,使人清楚感到他是那种长期位高权重的风云人物。
霎时间,夏云墨就想起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世间的人物。
“邪佛”锺仲游。
天命教第一任教主符瑶红的小师弟,如今天命教主单玉环的师叔辈,至少有一百来岁了。
能够活到一百来岁,就算只是个普通武者,只怕内力和武学经验都不是常人难以想象,更何况还是这等盖世魔头。
楞严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有的数的高手。只是现在受了伤,而且对手又是夏云墨,倒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可水月大宗和锺仲游却都是登上风云榜前十的高手,实力强悍无比,随意一人都不可小视,更何况还是两人同时出手。
偏偏就在此时,夏云墨的耳旁突的响起一道娇哼声,这声音缠绵悱恻,柔媚至极,带着惑人心神的魔力,似乎是要勾起每个人心灵中最为脆弱的一部分。
更有玉环撞击的声音发出,丝丝缕缕,无孔不入,牵动心神。
这两种声音交杂糅合,有着勾魂夺魄的可怕能力,几乎没有人能够保证心灵不失。
满天星辰闪烁,但见明月斜照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广袖阔袍,玉带生风,秀发如瀑的女子。
她身材婀娜,风姿绰约,肌肤娇嫩白皙,容貌完美无瑕,尤其是那一双清丽的眸子,就像深黑夜空中挂着的两颗明星,璀璨明亮,却又充满了氤氲水雾。而在她的身上,还带着圣洁之感,宛如自月宫中一步步走出,谪落人间的仙子。
即使是陈贵妃那国色天香的魅力,在此时亦被此女的绝代风华压了下去。
“师父。”陈贵妃娇呼一声。
“天命教”教主单玉如,这位险些颠覆大明的妖女终于出现了。
单玉如最厉害的并非武功或者权谋,而是她的媚术。
此刻她步步生莲,晃动着手中一对玉环,露出两截白皙如玉的小臂,便能像吸铁的磁石般,吸摄着任何人的注意和精神,以至乎吸去三魂七魄。
单玉如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她才是今次围攻夏云墨的主力军,亦是无可替代的杀手锏。
在三大高手发出夺命一击时,直接催动了“魔音扰魂大·法”。
楞严见夏云墨也似受到了单玉如“魔音扰魂**”的影响,双眸一阵失神,当即全力最懂整齐,携裹这凌厉杀机,双掌轰然拍在夏云墨的胸口。
他犹自觉得不够解恨,掌中真气整齐爆发出来,透入夏云墨的五脏六腑中,将他的心脏爆开。
心脏破碎,无论武功再高,也只能丢掉性命。
楞严刚松一口气,忽然眉头一皱,不可置信的看向夏云墨。
这夏云墨并没有倒下,反而对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紧接着对方的身躯竟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与虚空之中。
“不好。”
楞严心头剧震,本能的感觉大祸临头。他反应不可不谓不快,足尖一点,倏忽之间,残影晃动,人已掠出十余丈的距离。
可就在此时,眼前蓦然一花,天地骤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冷宫的一切景象消失不见,他出现在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上。
宇内皆寂,天地苍茫。
轰隆隆!
一个身披金甲的巨人拔地而起,与天齐高,吞吐风云。
巨人自云端探出一只手来,铺天盖地,不知遮蔽几千里几万里,笼罩向楞严。
楞严被这巨大的掌影了笼罩,想要施展轻功逃走,可浑身战栗,竟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轰!!
这一只大手印在了大地之上,天地震荡,山河动摇。而楞严在这一掌的中心,直接爆开,化作一团微不足道的血雾,骨肉全消。
冷宫中,原本向夏云墨攻出双掌的楞严忽的怔住,紧接着双眼赤红,发出一道不类人声的惨厉哀嚎,面容扭曲到了极点,似乎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极刑。
紧接着,楞严口中喷出一团血雾,身形摇摇欲坠,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幻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半点也不必世上任何武学逊色,相反更加的诡异莫测,甚至可以做到幻假为真,幻真为假。
在与鹰缘的那一次玄之又玄的心灵交战后,夏云墨的“天魔迷梦大·法”亦是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距离幻境中对敌人造成什么伤害,现实本体亦会出现相应征兆的境界还差一段巨大的鸿沟。
但想要利用幻境伤人与无形,却也是轻而易举。
旋即,夏云墨的衣袍卷动,手掌抓住心灵遭受了重创的楞严,随意一挥,便将他如大锤一般砸了出去,砸向水月大宗那刀光最盛之处。
与此同时,夏云墨五指倏然握紧成拳,一拳对天轰去。
铺天盖地的拳意里,蕴含着乎天地宇宙的力量,无始无终,浑然无间,又庞大无匹,非任何人力可以抗衡。
在烟尘纷飞中,夏云墨的这一拳终于和“邪佛”锺仲游的手掌毫无花哨的碰撞在一起。
轰隆!!
天地轰鸣,空间剧颤,坠落的残垣断壁立时被轰扫而非,如同暗器般向四面八方攒射而去。
锺仲游闷哼一声,面色微白,借着这一掌力,肥胖的身子轻盈如燕子般飞掠而出,轻飘飘的落在单玉如身边。
这家伙人老成精,见夏云墨不易对付,便果断的撤下来,静观其变。
另一边,水月刀毫不留情的将飞来的楞严斩成两截,血肉纷飞。
他的刀势虽被阻挡了片刻,却愈发的强横起来。
刀光变化莫测,如水中之月,与虚实间变化莫测。
更是掀起滚荡气流,发出刺耳至极的锐啸声音。刀光过处,地面嗤嗤裂开,一道道深深的刀痕显现。
夏云墨却依旧显得从容而镇定,衣袖一挥,一柄弯刀忽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青青的弯刀,刀上有“小楼一夜听春雨”七个字。
唰!
一刀斩出!
下一刻,戾气魔念如同泄洪的惊涛,铺天盖地的向水月大宗涌去。
滔天的魔念中,夹杂着无尽的鬼哭神嚎的凄厉声音,像是要侵入水月大宗的心神之中,将他拉入九幽地狱一般。
饶是水月大宗是宗师级高手,战斗经验丰富,可在此时却依旧生出一股胆颤之情。
气势一泄,刀法立时就变弱了不少。
当!
火花溅射,劲气横流激荡,双刀交击,两条化光的利刀碰撞之下,引起道道震颤,破碎的劲气卷出,在地面、墙壁上刻出道道深深的痕迹,整个屋子摇摇欲坠。
“嗤啦”一声,水月大宗的刀势破碎,而“小楼一夜听春雨”残存的劲气立时在水月大宗的胸口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夏云墨又如闪电般劈出三刀,每一刀都让水月大宗狼狈不堪,疲于应付。
“等一等!”
单玉如忽的开口,声音清脆悦耳,又充满了妩媚动人的韵味:“夏国师,此次是玉环不对,不过我们仍能合作,共享这万里江山。”
当!
夏云墨又一刀挥出,水月大宗接着这一刀的威势,退到了数丈之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中露出忌惮之色。
水月大宗纵横东瀛无敌手,即使是进入高手辈出的中原,也是最顶尖的那一列。这使得他养成了自大的性格,可今日和夏云墨交手,却是遭受了重重的一击。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日你们三人就要殒命于此,死人可没有本钱与本座合作。”
夏云墨目光直视单玉如,这女子不须施展任何手段,只是盈盈而立,便让人生出缠绵无尽,婉转依依的**感觉。
单玉如娇媚一笑道:“夏国师的武功的确天下无敌,我们三人联手之下,或许不敌。但不敌的时全盛时期的夏国师,而非中了“美人香”的夏国师。”
“美人香?”
夏云墨眉头一扬?
“不错,妾身做事,想来喜欢准备周全一些。”
单玉如眸光望向打翻在地的香炉:“这“美人香”可是妾身手下用了数十年时间,才炼制出来的混毒。非但可以催动情·欲,亦可使人手足酸软无力。因为它并非毒药,所以更难察觉,也绝难解除。”
此时,待在一旁的陈贵妃,便已够感受到“美人香”的作用了,她只觉得娇躯发软,咬着红唇,一双眸子迷离流转,仿佛虽是都能滴出水来。
第一百九十章:香消玉殒(补更)
“夏国师,或许你现在还没有感觉,但用不了多久,也会被“女人香”所影响,我们只需拦住你的去路,到时候你便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单玉如掩唇媚笑,花枝乱颤,这种无言的魅惑,比之赤身裸·体更散发出惊人的魅力。
对于她这动人的体态,只要是没有缺陷的正常男人,真是没有人能不起色心,尤其是她玉颊上正闪着贞洁的光辉,那种极端的对比,更是使人兴起不故一切与她欢好,粉碎她端庄严正外表下的意欲。
“所以,不妨我们合作,共同宰割这万里江山,你看如何?”
夏云墨眼中闪烁着洞破一切的光芒,淡淡道:“单教主若你这“女人香”真是如此奇异,你此时也就不会和我讲和了。更何况,武功达到了我这一步,就算你的“女儿香”再怎么奇异,发挥的效果也是有限的,决不能让我完全没有行动力。”
单玉如轻笑道:“国师果然厉害,只是玉如不愿和教主两败俱伤,空让朱元璋捡便宜。国师若是愿意,此后我们天命教愿辅佐国师,登上至尊皇位。”
夏云墨的确是吸入了“女人香”,这点准确无误。
只是若是在今日之前,单玉如对于“女人香”还非常有信心,可见识到了夏云墨深不可测的实力后,知道这“女人香”纵然是能发挥效果,只怕效果也很有限。
到时候若夏云墨真不顾一切的拼命,只怕就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而且,在单玉如看来,夏云墨和朱元璋两人都是唯我独尊之辈,现在只是短暂的合作罢了,他们之间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再加上自己开出的条件,和不经意间施展出的天魔妙法,相信夏云墨不会拒绝。
天魔妙法是魔门秘传妙法,以色相配合精神异力,达到言语间控制心神,惑人与无形的效果。
这些年来,单玉如武功更加精进。她不用布施**,就把无数高手冶得贴贴伏伏。
因此在这多方面加成下,单玉如相信夏云墨不是蠢人,会做出正确的抉择。
“条件似乎很诱人,但是……”夏云墨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拒绝!”
“拒绝?”单玉如蛾眉微皱,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风情,足以令任何男人为之疯狂,她疑惑道:“为什么拒绝?”
“第一,我和“朱元璋”的关系非同一般。”夏云墨竖起一根手指头道:“他做皇帝,我做皇帝,其实并无多少区别。”
“第二……你的女儿香若真正吸入体内,到的确会让我忌惮三分。”
夏云墨又竖起第二根手指:“可惜,我虽将它吸入体内,但却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吸入。”
下一刻,夏云墨忽的张口一吐,口中飞出三道白色气箭,陡然向三人飞射而去。
三人都是小心警惕之辈,并未去接这道气箭,而是展开身形,掠了出去。气箭落空,将墙壁射出了三个大坑,而后化作渺渺烟雾,随风飘散。
“女儿香?”
一直以来,自以为将所有事都掌控于心的单玉如终于变色了。
“不错,是女儿香。”夏云墨微微一笑。
他在医毒一道,也算得上是宗师级人物。再加上他本身就知道陈贵妃在天命教的身份,赴此次约会,又怎能不小心一些。
夏云墨虽吸入了一些“女儿香”在体内,但却并未真正的吸入,而是存储在腹内,还很小心的用真气隔开了。
唯一令他有些遗憾的,就是这“吐气成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还是弱了一些。对付一些一流高手还行,但若是单玉如这些顶尖高手,用处就不大了。
“好一个夏云墨,这次是你赢了。”
单玉如三人互视一眼,下一刻,就自三个不同的方向逃掠而出。
先前三人与夏云墨一番短暂的交手,就知道对方深不可测,纵然是三大高手合力,只怕也讨不了好处。
而这里是皇宫之中,只怕战斗的时间稍微长一些,就会将大内高手招来,到时候一旦被拖住,那就更加麻烦了。
因此,三人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走了。
“三个人,三个方向,倒是不太好追啊。”夏云墨喃喃道:“还好,我也有一个帮手。”
“水月大宗,本王已恭候多时。”
忽然间,一道人影自夜空中掠出,速度动作之快捷和诡异,真像幽冥来的鬼王,拦在了水月大宗的必经之路。
“鬼王虚若无?!”水月大宗吃了一惊。
“不错,正是本王。你不是要挑战天下高手么?那么本王就如你所愿。”
虚若无哈哈笑,平淡无奇的隔空一掌向水月大宗印去,手掌推至一半,一阵龙吟虎啸似的风声,随掌而生。
同时劲风狂起,波汹浪涌般往对手卷去,周遭忽地变得灼热无比,这一掌好似把地狱内所有鬼火都引了出来,欲要将天地万物焚烧殆尽。
正是鬼王成名绝技之一“鬼火十三排”!
水月大宗怎敢怠慢,忙的抽出水月刀,向鬼王杀去。
夏云墨如轻轻一步踏出,人却骤然出现在“邪佛”锺仲游面前,给人一种从虚空中跨界而出的奇妙感觉。
“年轻人,不要逼人太甚。”
“邪佛”锺仲游眉头一皱,出手却是不慢。
只见他双手同翻,掌中多出了一长一短两只铁笔。长的有三尺,短的长度刚好是长笔的一半,使人一瞧就只是走凶险奇毒的路子。
这人老成精,先前偷袭夏云墨时,锺仲游并未使出兵器,直到此刻,知晓生死就在这一战中,才不惜一切的动用全力,以求杀出一条生路。
一长一短两支笔齐出,将空气刺破,短的直取夏云墨的咽喉,长的横扫腰腹,正是刚柔兼备。笔还未至,真劲就透笔尖而出,凌厉骇人。
夏云墨冷哼一声,圆月弯刀再次斩出。
七杀血刀,血海!
霎时间,“邪佛”精神恍惚,等再清醒过来时,已发觉自身置身于一片滔天血海之内,脚下是鲜血化作的海洋,一阵腥风卷起,掀起滔天血浪。
血浪翻涌,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张张血色的大手,自血海中射出,携裹着无尽的腥风血雨,向锺仲游抓了过来。
锺仲游一咬舌尖,吐出口鲜血,双眸中射出神光,陡然堪破幻象,而圆月弯刀已在面前。
当,当!
两道清脆声音响起,锺仲游只觉得一股诡异而庞大的力量袭来,身子一颤,虎口血肉模糊,两只铁笔险些脱手而飞。
紧接着,一只手掌至高空劈下,速度之快,如撕裂长空的雷电,更似携裹着足以令山川崩塌,江河断流的力量,沛然难挡。
“不!!”
锺仲游发出一声狂呼,两只铁笔交织成一片罗网,抵御在面前。
然而,这罗网却没有半点作用。那一只手依旧势如破竹,轻易的将“罗网”破开,结结实实的印在锺仲游胸口。
砰!!
劲气爆发出来,锺仲游口喷鲜血,胸口塌陷,内脏几乎化作血沫。
而他整个人也好似流星一般自半空砸向地面,在一片“轰隆隆”的声音中,将一睹墙壁撞垮,整个人陷入废墟之中,就再无任何动静。
另一边,水月大宗亦是险象频生,似乎随时都要死在“鬼火十三排”亦或者鬼王鞭之下。
若论实力,这水月大宗和鬼王差距并不算远,全力交手下,至少要一两百招才能分出胜负。
可水月大宗先前和夏云墨交手,虽只是几招,却消耗了他不少的精气神。
再加上此时形势危急,稍晚一步,便有性命之危,心绪大乱,又怎么会是“鬼王”虚若无的对手。
“鬼王,可要我来助你。”
另一边,夏云墨已解决了战斗,遥遥传声道。
“不必,本王也想要看一看这东瀛人到底有多厉害。”鬼王豪气万千,对付一个胆气已失的对手,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而水月大宗见夏云墨已解决了战斗,心中的慌乱之意更甚,不小心挨了鬼王鞭一下,立时衣衫破碎,血肉横飞,就连骨头都断了好几根。
“那他就交给你了,可千万不要让他逃走。”
“放心,你去追单玉如吧。”
“好。”
下一刻,夏云墨身子化作浮光掠影,向单玉如先前逃窜的方向飞去
……
单玉如在月光下缥缈而行,终于在京城外东方十里外的一处小山头停下来了。
她面色微微苍白,运转魔功,如此呼吸了十来个时间,玉颊之上才重新显露出白玉似的光泽。
“好险,不过总算捡回一条命。”
单玉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饱满的胸脯,她和锺仲游同宗同门,关系密切,两人间有着冥冥的联系。
不久前她分明感知到那份冥冥的联系被切断。
锺仲游死了,那活了百年,老乌龟般的人物,竟然死了。而且死的很快,与夏云墨的交手绝不会超过三十个呼吸的时间。
锺仲游的实力她很清楚,而且她也知道这老乌龟很是惜命,在逃跑方面的本事,也绝对排的上名。
可是,他就这么死了,死的如此之快。
“有此人在世,只怕天命教再难复兴。”
单玉如咬了咬樱唇,脑海中天人交战,过了好片刻,她终于做下一个艰难的决定,率领残余天命教高手,退隐山林,伺机东山再起。夏云墨若是不死,天命教永不出世。
当做出这个决定后,单玉如终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施展身法,就要离去时,忽的打了个寒颤,骇然停步。
朦胧的的月光下,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衣袂迎着晚风翻卷,长发披肩翻卷似流云,瞧着竟是说不出的潇洒从容,直如天人降临了凡尘。
单玉如不可置信的颤声道:“夏云墨?你……”
夏云墨哈哈一笑:“单教主,夏某来送你一程了。”
单玉如娇躯一颤,双目一红,两行热泪顺着面颊留下,闭上美眸,凄然道:“妾身不过是个弱女子,国师又何必苦苦相逼。”
夏云墨笑道:“你若是弱女子,这世上九成九的男人怕不是都要羞愧的自杀。”
单玉如咬着嘴唇,婀娜多姿的走到夏云墨的面前:“玉如这一生,还从未碰上半个可征服玉如的男人,但现在人家确实心甘情愿的向你投向,任君摆布。”
夏云墨眼中带着戏谑之意,望着单玉如,并不说话。
单玉如双眸水雾氤氲,凄然道:“夏国师就一定要取走玉如的性命,真就这样狠心么?”
夏云墨抓起她娇俏的下颌,欣赏这幅眼前这幅美人垂泪的凄然景象,淡淡笑道:“单教主还有什么别的遗言要说么?没有的话,我就只能送你和锺仲游团聚了。好在最近你们天命教的高手死了不少,即使下了地狱,你依旧可以做个风风光光的天命教教主”
“你……”
单玉如见媚术对此人不管用,猛一咬牙,悄无声息的由一对翠袖内飞出双环,向夏云墨突袭而去。
同时猛一咬舌尖,喷出一片血雾。施展轻功,化作鬼魅,笔直往远方流星般飞去。速度之快,简直就连夏云墨也有些望尘莫及。
夏云墨随手将玉环击飞,看着远遁的单玉如迅速逃离,也不去追,只是喃喃自语道:“一,二,三,倒!”
随着这三声落下,半空中的单玉如口喷鲜血,扬天栽倒,气息全无。
单玉如施展的是魔门秘法,唤作“天魔遁”。
这“天魔遁”能充分将体内真元释放出来,提升速度,逃命本事可以说是天下无双。
但却并非没有缺点,一来则是消耗极大,施展一次,便免不了元气大伤,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二来,则是“天魔遁”极为霸道。未够百里,绝不可以停下来,逃追且须依循直线形式,否则真元一滞,立即倒地暴毙。而夏云墨先前在单玉如体内悄悄输入了一道日月真气,如今日月真气在她体内爆发,可不只是单单的真元一滞了。
她若不死,算夏云墨佩服她。
第一百九十一章:吾皇万岁(本卷终,加更)
冷宫中,一道人影娇·喘微微,面犯桃花,原本就妩媚动人的眸子更似要滴出水来一般。她那薄薄衣衫早被香汗打湿,紧紧贴在身上,显示出无限窈窕的身子。
那道身影扶着宫墙,正缓缓的移动。只是身子中了“女人香”,半点力气也欠奉,往往走一步就得休息半天。
“真不知今天是幸运还是不幸。”
陈贵妃嘴角带着苦涩之意,今天的计划原是为了对付夏云墨,却没想到一败涂地,几大高手中死的死,伤的伤。
夏云墨去追单玉如了,而鬼王将水月大宗重伤,水月大宗利用忍术遁走,鬼王同样施展秘法,去追杀水月大宗。
唯有陈贵妃成了透明人,暂时没有危险,只是她也不敢多待,用尽全部力气,逃离冷宫。
只是那“女儿香”实在有些厉害,走了不知多长时间,浑身香汗淋漓,却依旧没有走出冷宫的范围。
眼前一花,陈贵妃的面前多处了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身白衣,衣带飘然,恍若天上仙人。只见这人嘴角扬起一丝戏谑的笑容,眸光在她的身上扫视了一番,微笑道:“娘娘,今日约会还未结束,你怎么就先走了,这可不太好啊。”
“是你。”陈贵妃云鬓散乱,双眸迷离,咬了咬樱唇道:“教主呢?”沙哑中带着几分慵懒甜腻,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足以令任何男人骨头酥软。
夏云墨悠悠道:“她已经去西方极乐世界了,让你不必挂念。”
陈贵妃又惊又悲道:“你杀了她?”
惊的是单玉如倾国倾城,媚术更是修炼到了极端,这男人居然也能辣手摧花。悲的是,单玉如对她有恩情,自己却无法报答了。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却也不错,我杀了他。”
“我……”陈贵妃咬着银牙,低声道:“我要杀了你。”说着,步伐踉跄,竟朝着夏云墨扑了过来
一阵香风袭来,与其说是杀死夏云墨,不如说是投怀送抱。
夏云墨托着她柔软无比的腰肢,带着笑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凑到沈桂芳耳边,咬了咬她晶莹的耳垂,模糊不清道:“你的师父当真对你恩重如山么?我看也不过是当做利用工具罢了,你们互惠互利,何必投入太多的感情。”
原来陈玉真的外祖母是单玉如的贴身丫环,单玉如对陈玉真的娘亲亦非常疼爱,后来陈玉真的娘恋上了采花大盗薛明玉,薛明玉却死不悔改,最终忧郁而终。
此后陈玉真就投靠了单玉如,在悉心栽培,再通过楞严成为了朱元璋贵妃。
除此外,单玉如还精通混毒之术。
若说原因,还是要从单玉如说起。
单玉如一向对色目“毒后”正法红出神入化的混毒之术,非常仰慕。故而处心积虑的将当时只有十二岁陈玉真的娘安排到正法红座下,成功的把混毒之术偷学回来。
陈玉真的混毒之术就是传自乃母,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就连单玉如对她的混毒之术也十分佩服。
若非今日为了让夏云墨放松警惕,身上没有带哪些瓶瓶罐罐,指不定她自己就能解开“女人香”的控制。
单玉如的确对陈贵妃有恩情,但更多的来说,却还是当做一件对付朱元璋的工具罢了。
魔念如潮水的侵蚀下,陈贵妃的心神摇曳,脑海中回想起与单玉如相处的画面。不禁疑惑道:“她似乎的确没有真正的关心我,并非将我当做晚辈亲人,而只是一件工具罢了。”
“与其作她的工具,不若做我的笼中雀。至此以后,你就是天命教的半个主人。”
夏云墨托着陈贵妃的下颌,天魔迷梦大·法运转下,再加上女人香,陈玉真亦是意乱情迷,芳心万般情绪交织一片。
“现在,就让我作解药,为你解开女儿香的毒吧。”
说罢,他的身子便俯了上去。
嘤咛~
……
单玉如的天命教潜伏了数十年的时间,势力庞大无比,盘根错节,在整个大明帝国的脉络中,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影响力。
即使是将单玉如这教主拔掉了,这个组织依旧极为可怕而难缠。
与其花费时间去摧毁它,不如成为它的主人,去掌控它,让为自己做事,成为自己掌中的棋子。
他没心思去做天命教的教主,处理那些琐事,自然是需要扶持一个傀儡,来帮主自己掌控天命教。
至于天命教的原教主单玉如,那女人诡计多端,心思歹毒,再加上一身魔功深不可测。想要控制她,实在是太难了。反而还有可能在自己身边埋下一颗炸弹,随时将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而相比起来,陈贵妃就是一个很好的傀儡。她的心思、武功远不如单玉如,而且在天命教中根基不深,想要掌控天命教,登上教主的位置,就只能靠夏云墨。
除了陈贵妃外,夏云墨在天命教的人选之上,还有另一个女人,白芳华。
白芳华和十大美人之一的怜秀秀一样,是名传天下的“花魁”,也是“鬼王”虚若无收的干女儿。同时,还是单玉如的正牌弟子,安插在鬼王身边的暗子。
白芳华武功极高,且对天命教有正统的领导权。
原路线中,就是白芳华接任天命教,带领弟子归隐山林。
如今就正好扶持两女,一方面能够更好做事,另一方面也相互监督,不至于一方做大,又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至于如何让她们心甘情愿的任由驱使,无非就是编织一张张情网,让少女心坠入其中的情网。
对于这种事,夏云墨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
三日后,夏云墨探听到了魔师宫方夜羽一众人的消息,当日夜里,摘走人头数十颗,包括“小魔师”方夜羽、“人妖”里赤媚、红颜白发、鹰飞……
此战之后,魔师宫高层几乎几乎被屠戮一空,再难对中原武林造成威胁。
而后,军队蜂拥而动,围剿魔师宫残余弟子。
此次踏入中原的魔师宫高手,除了极少的一部分外,几乎是全军覆没。
又是数日后,夏云墨亲临慈航静斋所在的帝踏峰,成功说服当代慈航静斋斋主靳冰云,让慈航静斋,也成了明宗的分堂。
至此以后,武林势力就只剩下一个。
明宗。
三个月后,皇帝朱元璋因此前被刺杀,身体受了重伤,又加之年事较高,御龙殡天。
在这位开国皇帝驾崩之前,当着满朝众臣的面,将皇位传给了“国师”夏云墨。
这消息一出,天下沸腾。
朝堂众臣,实际对“朱元璋”与那位的关系早有猜测,虽然感到震撼,却也并未太过吃惊。再加上他们曾见识过国师夏云墨不类凡俗的武功绝学,就算是心中不忿,也是深埋心底,不敢明言。
至于平民百姓,则是一片欢腾。
在民间,经过各种渠道的渲染下,夏云墨已经是近乎神明的存在。而且,他也的确为百姓做了许多看得见的实事,声望极高。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这其中,自然也免不了有人生气暴怒,只是暂时没有来得及做出应对方案罢了。
数日后,在一片暗潮涌流中,祭天大典开始了。
京城内,祭天台高耸百丈,一片祭天雄文响彻每个人耳边,标志着新皇登基。
现场气氛一片肃穆,无数人跪伏叩首,面容带着无限的崇拜与敬畏。
这里有寻常百姓,有武林高手,有豪门大族,有世家门阀……
皇城内,一处阁楼上,一个天仙化人的女子正登高眺望,注视着了高台之上的新皇。
新皇头戴帝冕,身穿龙袍,面容严肃,立体的五官有着刀刻般的俊美,整个人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高贵,仿佛整个天下本该拜服在他的面前。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当祭文宣告完毕,忽然有人振臂一呼,迅速蔓延开来,整个京城的人都欢呼起来。
有人是真心实意,还有人纵然是心头愤恨此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可在这股滚滚大势的携裹下,也只能高呼万岁。
夏云墨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心神中一片宁静。
道心、魔种同时开出一片灿烂的花朵,而后迅速结果,两股力量相互交融,阴阳结合,而后又彻底的溶入在日月双轮中。
在这一刻,他的实力再次迈入一个崭新的台阶。
“或许,他的确很适合当一个帝皇。”
秦梦瑶看着夏云墨威严而尊贵的面容,心中暗自点了点头,芳心跳动的速度,比起寻常快了不少。
不得不说,这个状态下的夏云墨,无论是对于那个女孩子来说,都是有着难以想象的冲击力。
秦梦瑶也不列外。
夏云墨似乎也察觉到了秦梦瑶的目光,微微转了转身子,对她做了个鬼脸,眉眼之间,依稀带着几分戏谑和顽劣。
秦梦瑶的樱唇掠出一丝笑容,霎时间如万花齐放,惊艳不可方物。
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变。
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事情,肆意妄为。
当然,秦梦瑶还明白一点,那就是夏云墨根本没有将什么皇位放在眼中,一切不过是顺心而为。
天下人视他为千古明君也好,昏君暴君也罢,最多不过是把他惹得生气了,重新再建立一个王朝罢了。
一人之力压服天下,这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事实上的确如此。
而这一步,莫说是宗师,就算是大宗师,大宗师中的的顶尖人物,也绝难做到。
但夏云墨在没有相抗衡的对手时,那么他一个人,的确有着一人镇压一个朝代的力量。
至于原因,不外乎就是他的体内日轮、月轮能够提供给他近乎源源不绝的体力和真气,可以随意施展绝学。
还有夏云墨的肉身,便是站在那里,任由千军万马发起冲击,若无特殊手段,非但休想伤他分毫,还可能被真气自动反震回去。
当然,若说最可怕的,自然还属于那玄密至不可测的“天魔迷梦大·法”。
假若军阀混战,天下割裂。
夏云墨就算不用真气和**,也能施展“天魔迷梦大·法”控制各方统领,使他们自先残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幸运的是,夏云墨有时候虽非常任性,将天下视作棋盘,众生若棋子。却还记得明宗唯一的一条规定“不准滥杀无辜”。
或许,只凭借这一点,他就可以成为一代贤君吧。
夏云墨登上了帝位之后,就如“鬼王”虚若无所看见的那般,人间再起战争杀场,血流成河,尸堆如山。
先是一些藩王皇子联合起来,组成军队,前来讨逆叛臣。
然后就是魔师宫余孽,联合草原各部,出兵征伐中原,甚至是西藏一代,由于红日法师之死,也有了借口,暗中和草原各部勾结。
夏云墨不慌不忙,早有应对之策。
那些藩王世子组成的军队,都是大明的子民,他倒是不愿过多折耗。
因此,夏云墨直接就来了一个擒贼先擒王,亲自出手,摘了一些藩王皇子的头颅,又惩治了一些在其中搅浑水的野心家,很快的将中原安定下来。
至于剩余的藩王皇子,一道圣旨令下,打发到全国各地,明面上让他们镇守大明江山,实际上则是圈养起来,当个富贵人家,免得再出来作妖。
至于草原各部和西藏大军,夏云墨则是利用了用江湖的势力。
明宗的宗主令下,便召集了上百位一流高手,组成十支队伍,每支队伍都有虚若无,乾罗、这样的顶尖高手带队,前去执行斩首行动。
魔师宫中原一役,使得草原高手凋零待尽。而相反,中原武林却因为明宗的原因,互相融合,各取所长,短时间内就得到了迅速的发展。
此消彼长之下,这斩首行动倒是取了奇效。
而后,大将军蓝玉带兵,轻易击溃了群龙无首的草原各部。
至于西藏,则是韩柏从布达拉宫走了出来,成为新的活佛,在他的努力下,化解了这一场危机。
此后的时间中,中原各地迎来了一片太平盛世。而且武道发展迅速,人人如龙。
只是夏云墨不断打压世家门阀和豪族大家,而这些门阀大家都是根深蒂固,因此不时的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三年后,大明王朝越发的强盛起来。
而后,在强大的后援支撑下,大将军蓝玉开始了东征西讨,开拓版图之旅,而第一战就是草原一代。
在这次战场中,年轻一辈中,风行烈、戚长征脱颖而出,成为了两匹耀眼的黑马。
大明军队势如破竹,大胜的消息不断从关外传至京城。
只是此时,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位不世帝王已经不在皇宫,不在大明,甚至不再此方世界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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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新的一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安平君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周天子失去天下共主的地位后,七国征战数代,风云幻化。民不聊生,盗寇蜂起。
韩国,七雄之一,自三家分晋后,韩国北临魏赵,东有齐,南有楚,西有秦,四面受敌。
特别是西面秦国,自商鞅变法后,秦国国势日盛,国内军力之雄,冠绝域内,其余六国无一可与其抗衡。
只待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出现,解决秦国国内的矛盾,然后出兵征讨六国,操持乾坤,天下归一。
而这个强有力的人物出现后,只怕韩国就是首当其冲,面临倾覆之危。
而偏偏韩国积贫积弱,大将军姬无夜独揽朝政,相国张开地顽固守旧。
暗潮涌流下,这弱小的韩国,能在这乱世中存活多久,只怕没有一个韩国人敢去想象。
……
韩国、新郑,安平君府邸。
安平君是当今韩王安三弟,他的府邸位于韩王宫西侧,占地广袤,院落林立,周围以厚厚的高墙包围,高墙内有一队队卫士拱卫。
在安平君府邸的一处空旷地带中,身材略显肥胖,一身华服,面上因沉迷酒色而颇显苍白的安平君正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着酒杯,拥着美人,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两个食客缠斗。
当今时代诸侯割据,互相征伐,逐鹿中原,有志之士竞相招揽奇人异士,勇武悍猛之辈。
安平君没有逐鹿天下的兴趣,更没有那个本事,只是喜好看人比斗,再加上一些虚荣心,因此麾下倒是招揽了不少有着奇特本事的食客。
只是安平君本身就不是什么有着雄才大略的英明人物,加之眼光低劣,待人处世手段寻常,因此手下多是滥竽充数之辈。
招式花里古哨,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至于具体有多少本事,只怕也唯有当事人清楚。
此时,下方一平台上,有两个男子正各持武器,展开激斗。
这两名汉子皆穿青衣,其中一男子身材魁梧,眼神坚定,手持一柄长剑,出招大气磅礴,却又不乏轻灵小巧的招式。
另一名汉子却是有着巨塔般的身材,手臂肌肉如同小山一般垒起,手持一柄巨大的铁锤,舞起来虎虎生风,只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这两名汉子,持长剑的唤作吴平,是三日前进入安平君府邸的剑客。
这位剑客当真是了不得,三天时间,一共交手二十五场,无一场败绩,且每一次的赢得干净利落,漂亮无比。
安平君大喜,这三天里给吴平的赏金,只怕比一些食客年三年都要多,暗中惹得不少人咬牙切齿,嫉恨不已。
至于另一位使大锤的壮汉,则是唤作邹猛,乃是安平府邸此前最厉害的食客,力大无穷,擅使铁锤。所有的食客中,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大锤之下,坚持二十个呼吸。
一方面是邹猛的确了得,是安平君食客里少有的几个有真本事的人,若非当初安平君对他有大恩。邹猛是绝不会甘心待在安平府,混吃等死。
至于另一方面,就是这比斗的平台虽不算小,却也不大,面对那舞的虎虎生风的铁锤,不好躲避,大多数时候只能硬抗。
正所谓一力降十会,更何况邹猛的技巧本身也很不错。所以在安平君府邸内,从无敌手,一派独孤求败的景象。
可在近日,邹猛也就遇到了对手。
这个唤作“吴平”的家伙,剑法、身法都颇为不凡,竟能和他过上数十招,而丝毫不落下风。
邹猛心头暗自叹息一声,有如此本事的人,若真是成为了安平君府的食客,只怕是明珠暗投。除了给安平君取乐之外,那一身卓绝的武功,便再也没有半点用处。
不过好久未曾遇到这种能和自己过招的对手了,邹猛心中也颇为兴奋,他手臂擎天高举,大锤朝天,咆哮一声:“小心了。”
“呼”的一声,一锤砸下,空气如潮水般向四下激荡,更是响起一阵鬼哭狼嚎的呼啸声。
“扬天一锤!”安平君双眸睁大,死死的盯着邹猛。
邹猛这一招算是他的杀手锏,自安平君将他招募后,包括今天,一共也就使了三次。而每一次,都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吴平面上没有掀起半点波澜,平静如一江春水,让邹猛心中忽的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唰!
电光火石之间,吴平已刺出一剑。
这一剑并不凌厉,并不狠辣,只是剑势甚奇,剑尖划成大大小小的一个个圈子,如同湖面上的涟漪。
而当剑尖与铁锤交击时,邹猛竟感觉轻飘飘的不受力,好似一锤砸在了棉花中一样,险些让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紧接着那吴平手腕一抖,剑尖又划了半个圈。邹猛户口一阵,就感觉再也握不住,铁锤脱手而飞,引起台下一片尖叫,最终铁锤砸在不远处的水池中,溅起好大一捧水花。
而吴平的剑,也亦刺到邹猛咽喉处。
胜负已分!
安平君身边的侍者见状高呼道:“吴平胜。”
吴平收起了剑,向邹猛抱了抱拳。邹猛摸了摸脖子,苦笑一声。
安平君在侍者耳边说了几句,那侍者又呼道:“剑客吴平,剑法绝伦,赏金三十。”
吴平单膝跪地,恭敬道:“吴平谢赏。”
台下食客一阵耸动,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神色。
安平君挪动肥胖的身躯,走了下来,露出自以为“亲和”的笑容,道:“吴平你的剑术超绝,可愿成为本君的贴身护卫。”
众门客又是一阵艳羡,成为了安平君的贴身护卫,身价倍增,而且可能随时见到韩国高层,便有可能遇到新的机遇。
安平君的贴身护卫并不多,每个贴身护卫都是精挑细选,非但要武艺超绝,还需要祖上数代身份清白,并且有其他贴身护卫的举荐才行。
而这一次,安平君打破诸般规矩,亲自将吴平提为贴身护卫,足见对其的重视。
吴平抱拳道:“君令所在,不敢推辞。”
安平君得到了一员高手,哈哈大笑,颇为兴奋。好片刻后,他才又道:“对了,你来自何地?家里可还有其他人?”
这些话原本不该他来问,只是此时情绪激动,便忍不住说了出来。
吴平抱拳道:“小人原是城内的一处武馆门徒,家中并无其他亲人。”
安平君眉头挑了挑,道:“你是武馆门徒?不知新郑城哪家武馆,仅仅是个门徒,就有如此高绝剑法?”
吴平忙的摇了摇头道:“君上误会了,小人原本武功平平,学得也非剑法。现在这一身武功,则是夏先生所教。”
说到那夏先生时,吴平眼中不由得露出憧憬膜拜的光芒。
安平君不禁大感兴趣,道:“夏先生?不知这夏先生是何等高人?”
吴平凝声道:“小人对夏先生知道不多,唯知先生姓夏。在数日前,夏先生来武馆拜访,见了武馆内几场比斗,却兴趣寥寥。恰巧这时小人正端上茶水俸给夏先生,夏先生便道:“无聊也是无聊,我有一桩机缘送你。””
“说了之后,夏先生就离开了武馆。小人不知为何,跟随着夏先生,来到了他的居所。接下来的三天中,夏先生传给了小人剑法和轻功,三日期满,便让小人离开。”
“小人回到武馆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武功大涨,武馆中无一对手,于是这才敢斗胆来君上府邸,以期谋个职位,讨口饭吃。”
安平君、侍者、还有一众食客,双眼呆滞,下巴微张。
若非见着这吴平面容严肃,不像是在说谎,只怕还以为对方是在把安平君当做傻子来骗,说些小说家书里才会有的故事。
过了好片刻,安平君“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说道:“你是说,原本你的武功平平。而跟了那位夏先生三天时间,就学了一身卓绝的剑法和轻功?”
吴平点了点头道:“回君上,的确如此。”
安平君挥了挥手,召了个侍者过来,说了几句话,那侍者快速离开。
接着,安平君则是设宴,款待食客,观看歌舞。
不多时,那侍者就回来了,并拿着一卷书简,呈给安平君。
安平君将书简打开,浏览起来,很快眼睛一亮,露出喜意。
原来,他刚刚是让人去调查吴平的事迹,看看他是否说谎。
安平君虽无多大实力,但好歹也算是韩国王爷,想要调查一个在新郑城内有名有姓的普通人,却也花不了多少功夫。
而根据这书简上的记载,吴平没有说谎,他原本只是个寻常武馆内寂寂无名的学徒,可在不久前,跟了一个姓夏的神秘人三天时间,再回到武馆时,竟成了一个剑术高手,就算是馆主也非他一合之敌。
一时间,安平君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只教了一个不入流的武者三天时间,就让对方成了剑术精绝的高手。
若是能够教导韩国士兵,那么韩国是否能够横扫**,乾坤归一呢?
念及此处,安平君眼前一亮,忙的转过头来,对吴平道:“你可知夏先生所在何处?”
书简中,并未过多记载夏先生的事情,或者说,根本调查不到。
吴平迟疑道:“这……先生不允许我透露他的行踪。”
见吴平违背自己的意愿,若按照寻常时候,安平君早就将他拖下去打板子了,不过此时却也只能温声细语的说道:“夏先生不让你泄露他的行踪,是因为不想那些凡尘俗人去打扰他。可是你看本君是那些庸俗之辈么?本君找夏先生,是有要事相商,事关整个韩国的大事。”
说着又许诺了吴平一些好处,吴平迟疑了好片刻,才开口道:“夏先生向来神秘莫测,行踪不定,我不一定能够找到他,只能在紫兰轩或可寻到他。”
安平君疑惑道:“你不是跟了他三天时日吗?怎么连他住哪里都不清楚?”
吴平叹息一声道:“夏先生的本领神秘莫测,他若是要我去见他,我便如有神助,很快就能找他的居所。但若是擅自去找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接着,他就说了两日前发生的事情。
他因为剑法里一些地方还未领悟清楚,再加上得了安平君赏赐,于是购了重礼,去拜访先生。
可是,这一次没有得到那一点玄之又玄的明悟,花了好几个时辰,走遍大街小巷,也没有找到先生所在的住处,最后只能颓然而归。
安平君和其他食客就好似听天方夜谭一般,简直难以想象。
好片刻时间,安平君才道:“那你怎么说可能在紫兰轩能够找到夏先生?”
吴平说道:“因为先生有两次外出,手里拿的酒瓶都是紫兰轩的。而且,先生有此还笑着说过,弄玉那小姑娘的琴倒是很不错。所以我猜测,先生有可能会去紫兰轩。”
“原来如此。”
安平君点了点头,衣袖一挥,吩咐道:“来人,去紫兰轩请夏先生。”
若是确切知道夏先生所在,安平君很有可能亲自前往紫兰轩一趟。
只是现在去紫兰轩,多半是碰运气,安平君本身就是个懒人,自然不愿白白跑路,于是就吩咐属下去办。
……
紫兰轩。
整个新郑,乃至于整个韩国都最有名气的风月之地。
坐落于城西繁华地段,设计别具匠心,华美异常。
现在天色渐晚,暮色降临,而紫兰轩却是灯火通明,每一条廊道都挂着宫灯,映得整座楼苑金碧辉煌。
在楼苑里,有娇俏的姑娘正在接待客人,还有舞姬歌女在翩翩起舞,衣袂飞扬,一个个身段婀娜,体态撩人。
苑内人流穿梭,既有世家显贵,也有豪门弟子,更不乏江湖豪客,再加上紫兰轩的莺莺燕燕,使得整个紫兰轩气氛炙热而喧嚣。
紫兰轩外,繁化开的正是灿烂,花香十里,花香混合着胭脂香,形成一股特殊而有人的味道,叫人不由得心向往之。
夏云墨嗅着随清风而来的淡雅花香,站在紫兰轩的四楼之上,俯瞰整个新郑风物。
第一百九十三章:紫兰轩
新郑城,韩国国都。
韩国在七国中最弱,但新郑作为王城,却也颇为繁华,城内酒肆商铺林立,人流拥挤,时不时的还能瞧见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
只是现在天色渐晚,人群也越发稀疏起来。
不过紫兰轩作为风月之地,夜晚反而还要热闹一些。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夏云墨取来酒樽,倒了杯酒,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一口饮下。
这个时代的美酒,自然算不上太好,更何况还是对于夏云墨这品尝了世间无数美酒的酒鬼,几乎更是可以用寡淡无味来形容。
只是这酒里虽蕴含的古意和那一抹独特的风韵,于他而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天行颂九歌,秦时升明月,没想到竟来到了这样一个奇特的世界。”
夏云墨仰着头,又饮了一樽酒。
这是个绚丽而灿烂的时代,诸子百家,百花齐放,各种思想争鸣交汇,迸发出照耀后世,永不熄灭的思想火花。
同时,七国争霸,这也是个大争之世!!
可偏偏,这又是个魔改的世界。历史和现实世界,有着巨大的偏差,夏云墨脑海中春秋战国的记忆,只能预估大致走向。
最严重的当属科技树点歪,有堪比高达的机关兽,有丝袜高跟鞋,还有各种即使放在后世千年也难以想象的玄妙机关,可另一方面却连真正的纸张也没有制造出来。
还有诸子百家的玄妙术法,一些近乎玄幻的手段,驾驭风火,起死回生,放在其他世界中,即使是大宗师,乃至超越大宗师存在,只怕也施展不出来。
其中最让人忌惮的,莫过于阴阳家了,这群人能够堪破天机奥妙,玄之又玄。
夏云墨在降临这方世界时,竟感到了一道隐晦的气机一扫而过。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道气机的主人,应该就是阴阳家之主,东皇太一!!
可东皇太一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千里之外的咸阳,通过冥冥气机锁魂与夏云墨。想来应该是偶然间泄露的天机,让他短暂的窥探到了夏云墨的存在。
在夏云墨运转“天魔迷梦大·法”时,就已将这道气机隔绝。
并且在魔念与那一缕气机碰撞声,夏云墨脑海中还看见了了一个玄秘莫测,面上覆着漆黑的面具,身上笼罩着黑袍的神秘人。
想来,应该就是东皇太一无疑了。
夏云墨虽对着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有些忌惮,但若何和他正面对上,想来胜算也不小。
这个世界中,百家争鸣,可武学一道,倒也并没有多么绚烂。
就夏云墨的记忆中而言,天花板战力,应该就是秦国一统后,巅峰时期的“剑圣”盖聂了。
盖聂与三百精悍秦兵交手,其结果是三百精悍秦兵覆灭,盖聂也身受重伤。
这其中,盖聂需要保护不懂武功的小屁孩天明,成了很大的拖累,要占很大的缘由。
除此外,三百秦兵,也是秦国最凶悍的士兵,若结成战阵,可以轻易碾压江湖高手。
从此处,也就能把本世界的武力值窥探一二了。
武学上限很高,却也没有高的离谱。
因此,夏云墨对这方世界的武学并不太放在心上,反而对那些奇门异术更感兴趣。
不过在上一个“覆雨翻云”的世界里浪够了,他可不想再去做皇帝,日理万机。
他这一次只是想当一个观察者,一切顺其自然。而不是想以前那般,将世界线搅的乱七八糟,让天下向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
若非兴趣所至,亦或者必要时候,他不愿再出手。
否则他此时就已经在韩王宫中,利用天魔迷梦大·法,将韩王安化作傀儡了。
“夏先生,弄玉姑娘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柔的足音,接着便听见敲门声音响起。
当夏云墨喊了一声:“请进”后,门被推开,有两个女子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容貌绝美,五官精致,一双星眸如星辰般闪烁,却又有着秋水般的温柔。
她的头上有着翡翠色的镶白珠发饰,后两侧白色发箍用固定的白珠相连。簪子为青翠脆的绿色、雕花的样式的镶珠铜簪。
柔顺的酒红色头发瀑布般倾泻而下,长垂至腰。轻纱半笼,露出两弯又白又亮的香肩。
正是韩国第一琴姬弄玉。
弄玉柔柔弱弱,一派书香之气,不像是这风花雪月之地的花魁式人物,倒像是王公贵族家出来的大家闺秀。
在弄玉的身后,还跟着她的侍女,正抱着长琴,走了进来。
弄玉微微敛衽,绝美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弄玉见过夏先生。”
夏云墨笑道:“弄玉小姐请坐。”
弄玉坐在案前,而侍女将琴败在她的面前。弄玉轻抚长琴,柔声道:“不知先生今天想要听什么曲子?”
夏云墨笑道:“我心有所感,大概今日过后,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紫兰轩了。今日我要听什么,就全由弄玉小姐决定吧。”
弄玉美眸微张,玉手掩唇,惊道:“夏先生,你要离开紫兰轩了?”
夏云墨眉头一挑,嘴角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怎么,弄玉小姐舍不得我么?”
即使已经不再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可他却依旧改不了口头花花的习惯,或者说,他本身就是这个性子。
弄玉臻首微颔,白皙的面庞上染着两朵淡淡的红晕,低声道:“是有些舍不得,因为从来没有人,会那么认真去听弄玉的琴声。”
“琴为心声。”夏云墨饮了一口酒,笑道:“我听得不是琴声,听得是你的心声。不过弄玉姑娘放心,我仍旧会在新郑城中待一段时间,我们会有见面的机会,请姑娘弹琴吧。”
“嗯,先生请听。”
弄玉正襟危坐,身上的柔弱温软之气全皆消散,气象一时改变,竟有几分“居高望远”般的宗师气度。酒红色的长发披在身后,唯有几率发丝从额边垂下,别有一番风情。
而后夏云墨便听铮铮的琴声传来,随着琴声入耳,似乎已置身于一片空山灵境之中,草木郁郁葱葱,大地万花绽放,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叶留下一行斑白稀疏的光影。
万籁寂静,似连心跳声也能听到。忽的间,有鸟叫声响起,幽幽啼鸣,宛转悠扬。
弄玉忽的一按琴弦,琴声顿止,余音绕梁间,柔声道:“空山鸟语,意境清幽,却不适合先生这样的人物。”
琴声再一次响起,意境一换,夏云墨不由得向窗外望去,即使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却无法遮挡住他的目光。
夏云墨的目光落在天边苍穹的一朵缥缈浮云,神思也越发飘远起来,好似随着琴声,畅游九天十地,或上至苍穹,或下达九幽,或遨游沧海,无拘无束,欢快自在。
琴声寂寥,夏云墨一时间竟也未从琴声走走出来。
又过了半响,夏云墨方才道:“天高地阔,日月无边,神游天地,快哉快哉。”
弄玉轻声道:“先生这样无拘无束的人,正是适合这无拘无束的曲子。”
夏云墨轻叹一声:“可惜,世上并没有真正无拘无束之人,我亦是如此。”
他这时心有所感,往下望去,看到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正向紫兰轩驶来,就停在大门前,接着有两个仆从似的人物进入了紫兰轩中。
“本来还想和弄玉姑娘多聊一会,但可惜我钓的鱼儿已经来了。”
弄玉疑惑道:“鱼儿?”
夏云墨笑道:“一头小鱼,这头小鱼能够将我送到另一条大鱼身边。”
弄玉摇了摇头,头发似海藻般拂动,道:“弄玉不懂。”
夏云墨笑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现在不懂,很快也会懂。”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夏云墨偶尔一两句俏皮话,惹得弄玉娇笑起来,花枝乱颤,别有一番风情。
不多时,就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敲门声响起。
“夏先生,我是紫女,下面有两位来自安平君府邸的客人找你。”
这是一道动听的女声,声音中仿佛带着一种奇幻与魔力,她说的每一个字你都不会去怀疑,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
夏云墨扬声道:“紫女姑娘稍等。”
转过头来,扔了一块牌子给弄玉,笑道:“弄玉姑娘也算是我半个知己,以后有事,可以拿着这个牌子来找我。”
说完,就打开门,对着门外站着的那个紫衣女子道:“劳烦紫女姑娘久等了,我们下去吧。”
门外是个风姿妖娆的女子,全身被贴身紫色长裙勾勒出迷人的身段,高高盘起的紫发上插着几只银簪,似一朵盛开在阳光下的玫瑰。
那双勾人的眸子也带着淡淡的紫色,如一对深藏于海底的珍珠,幽暗却璀璨。
她的左眼眼角下画着一道蝴蝶翅膀模样的花纹,为她这般魅人的姿态平添了一分不同寻常的高贵气质。
这就是紫兰轩的老板,紫女。
紫女这个名字眼下在韩国朝野可谓炙手可热,不要说那些天天流连在紫兰轩的达官富商,就是一般的平头百姓也几乎人人知道,紫兰轩有一个美艳无方,手段厉害的女主人。
紫兰轩这几来奇迹般的崛起,据说都凭她一人之力。
这实在是个很了不得的女人。
紫女妩媚一笑道:“夏先生太客气了,请吧。”
两人便朝着楼下走去,在经过楼上某个房间时,夏云墨转过头,向里面看了看,感受到里面充斥的冷冽剑气,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下了楼去。
不多时,紫女望着马车远远驶去,她又去了四楼,叫上弄玉,来到了夏云墨先前转头,感到剑气的房间。
房门推开,门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冷冽青年。
青年星眉剑目,俊逸非常。灰色头发披散在双肩,眼神冰冷,目光似剑,充满了邪气与霸道。
此人名为卫庄,纵横家,鬼谷横剑术传人,剑法高绝,年轻一辈中几无抗手。
而在卫庄的身旁,放着一柄剑,造型奇特,尚未出鞘,便予人一股凌厉之感。若是有用剑名家在此,或能够认出这柄剑便是有着“妖剑”之称的鲨齿剑。
紫女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你们怎么看夏先生这人?”
弄玉轻轻道:“姐姐,夏先生给弄玉的感觉,是御风而行,不类凡俗。他绝不会被任何事物所拘束。对了,他还很懂音律,文采更是惊人,前两天我还听他念了一首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说着说着,弄玉的眼睛就亮了,放着光,一派小迷妹的样子。
弄玉和夏云墨相处的时间最长,夏云墨天魔迷梦大·法虽然没有运转,却也冥冥中影响着弄玉的心神,
再加上夏云墨本身的确有着的不凡魅力,虽不至于让弄玉芳心沦陷,却也让她对夏云墨充满好感。
在夏云墨的面前因为女子的娇羞,还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可现在就只有紫女和卫庄,平时深埋在芳心里的话,就忍不住倾泻出来了。
紫女扶额道:“所以你就喜欢上他了?”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家白菜学会拱猪的感觉了呢?
弄玉面上飞过一抹红晕,连忙摇了摇手道:“没有,我才没有,姐姐你别乱说。”
紫女反而轻轻一笑道:“他长得很俊俏,出手也很大方,年少多金,英俊潇洒,文采飞扬,对你又很温柔,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喜欢他又有什么奇怪?你若是真的想要嫁给她,紫女姐姐帮你做主,保证完成你这桩心愿。”
弄玉面上若被火烧,摇了摇紫女的手臂,不依道:“紫女姐姐,不要乱说啦。”
两女嬉戏了片刻,紫女终于又将目光转向冷冽青年:“卫庄,你怎么看?”
卫庄的目光一直望向窗外的风景,神思飘远,嘴唇紧抿,沉默无比,一派严肃之意。直到此时,他才转过头来,淡淡的吐出两个字道:“高手!”便不在说话,当真是惜字如金。
紫女臻首微颔,道:“我也瞧得出是个高手,只是不知具体有多厉害,具体来自哪一家,哪一派?”
卫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此人如在迷雾。”
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面上忽的闪露出一丝杀意,手掌紧握“鲨齿剑”剑柄,手背青筋凸起,似自言自语道:“下一次相见,我一定会斩了你!”
却是卫庄第一次见面,就意识到了夏云墨的不凡。
卫庄生性冷酷霸道,颇为自负,比起阴谋诡计,更喜欢用手中的剑去称量对手。
只是在面对夏云墨时,对方偶尔散发出一种神威如狱,魔渊若海的可怕的气势,震慑着他的心神,竟让他不敢轻易出手。
直到此时回想起来,卫庄引以为耻,下次见面,非得送上他一剑不可。
“这位客人神秘的很,这些天里,我调动紫兰轩所有的力量,竟也只查到他最近十来天的信息。多余的,一点也没有,好似从天外忽然出来一般。傍晚时分,安平君府邸的人来接他,态度恭敬的很。可是这十几天里,他和安平君可没有半点接触。”
紫女终于说出了自己所知晓的讯息,那一张妩媚娇俏的面容少有的带着严肃之意。
弄玉忽然美眸一亮,柔声道:“姐姐,我想起来了,先前安平君府邸的人来接夏先生时,夏先生今天说了大鱼和小鱼。”
“大鱼和小鱼?”
“嗯。”当即,弄玉将夏云墨此前的话复述出来。
紫女凝着眉头,思忖着道:“若说安平君是小鱼,那么能够当得上大鱼的,也就只有韩王安了。看来,这位的野心还真是大啊,想要一步登天。”
弄玉咬了咬嘴唇,说道:“姐姐,弄玉觉得夏先生并不是在乎权势的人。”
紫女伸手摸了摸弄玉如绸缎般光滑的酒红色秀发,怜惜道:“当今七国纷争不休,诸侯争霸,或许那位夏先生真的不是醉心与权势之人。可一旦踏进权势的漩涡里,就再难退出去了。”
保持了许久沉默的卫庄忽然道:“韩非快回来了?”
紫女点了点头道:“不错,韩王安第九子韩非,结束游学,已经快要回到国内了。”
此时的天幕已经暗了下来。
卫庄望着幽暗的天幕,冷冷道:“夜幕降临,可再长的夜幕,也有被撕裂的一天,光明终现。夏先生、韩非、他们或许就是夜幕下的启明星。”
紫女亦是幽幽道:“新郑城,要热闹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夏国师
自紫兰轩出来后,夏云墨登上马车,前往安平君府邸。
莫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进入安平君府中,早有美貌婢女相迎,领着夏云墨前往宴会的客厅。
转过一条长廊,没过一会,只听得一阵阵丝竹管乐之声,还有歌姬曼妙的歌声,自宴厅中传出。
夏云墨步入大厅中,当即迎接他的,并非礼贤下士的安平君,而是一众手持兵器的食客。
“夏先生,得罪了。”
“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众食客手持各种兵器,向夏云墨杀了过来。
霎时间,劲风作响,四面八方的都是呼啸的刀光剑影。
夏云墨非但没有任何惊惧震怒之意,反而微微一笑,只是衣袍一挥,如白云出岫一般卷了出去。
便听“锵啷”声、“哎呦”声不绝于耳。
十来二十口兵器在一瞬间被衣袍卷入,叮叮当当一阵脆响,皆是化作碎片跌落在地。而一众食客也只觉得从兵器上传来一股大力,虎口生疼,身子一震,仍不住踉跄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让我来!”
一阵山摇地动中,邹猛好似由头洪荒巨兽般向夏云墨奔来,手中持着巨大的铁锤,虎虎生风,又是一记“扬天一锤”。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邹猛的体力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再加上面对是夏云墨这近乎传说的人物,因此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留手,全力施展。
这一锤之下,掀起劲风狂暴,当真是有开山裂石之威。
一旁的吴平看得心惊肉跳,若比试时邹猛施展出如此威力的“扬天一锤”,只怕他也无法以柔克刚,极有可能来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面对如此强悍的一击,夏云墨去只是轻轻探出了一根莹莹如玉的手指,点了上去。
当!!
巨大的铁锤轰击在纤长的手指之上,灰尘激荡,整个大厅都是一震颤动,好似地震一般。
夏云墨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邹猛却是如遭重击,口喷鲜血,身子好似炮弹一般砸了出去,将好几座席位掀翻,足足飞出四五丈的距离,撞在了墙壁上,软软的瘫坐在地,才总算是停下来。
“这……这……”
安平君等人瞧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全都瞠目结舌,头皮发麻,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半响,那安平君一屁股爬起来,连忙走到夏云墨的面前,微伏身子,略显谄媚道:“安平君见过夏先生,门客无礼,还望夏先生见谅。”
实际上,安平君此前就得到了夏云墨的消息,还知晓对方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
这就让安平君心里又多了些怀疑,如此年轻,又怎么能拥有近乎神仙般的手段。于是吩咐一众食客,等下试一试这夏云墨到底是滥竽充数,还是确实有真本事。
只是这结果,险些把他的下巴骇的掉在地上。
安平君现在连忙巴结起夏云墨来,生怕对方心头一个不如意,拂袖而走。
好在夏云墨并不在意,只是微笑的说了一句:“无妨。”
吴平也走了过来,半跪在地上道:“吴平泄露了先生的踪迹,请先生责罚。”
“你们能找到我,是我想要你们找到我,既无错,又何来惩罚。”
夏云墨衣袍一挥,吴平便觉有一股无形而庞大的力量托着自己,让自己不得不起身。
安平君连忙道:“夏先生请上座。”
夏云墨也毫不客气,坐在了首位,安平君陪坐。大厅中,歌舞又起,一片欢乐之意。只是众人瞧着夏云墨的目光,多了些崇拜与意动。
这位夏先生的确是有着滔天本事,那吴平不过是个武馆学徒,只是跟随先生三天,就学得了如此本事,若是自己能抱上这一条大腿,何愁不能辉煌腾达。
一时间,众食客心思拂动。
安平君恭敬道:“敢问出自何门何派?”
“本座来自一个隐世门派,此门派唤作明宗,本宗不问世事。夏某作为传人,今次方才履足江湖。”
夏云墨微微一笑,微微运转天魔迷梦大·法影响着安平君的心神观感,让自己在对方的心神之中无限的拔高,生出高山般的崇拜、敬畏之心。
与其慢慢折服对方,还是动用精神武学更加方便。
夏云墨虽然不想再这方世界里搅动风云,但也绝自束手脚,诸般神通手段放之不用。
……
数日后,在“天魔迷梦大·法”的勾动,以及夏云墨所展示的玄妙手段下,安平君已对夏云墨言听计从,奉为神明,稍微引导一番,便决定将夏云墨这不世人才推荐给韩王安。
这一方面世界,远比历史上的春秋战国更加辽阔,更加壮丽。
韩国王宫亦是如此,巍峨壮观,美轮美奂,气派庄严肃穆。七国中最弱的一个韩国都有如此光景,想来其他国家应该是只强不差。
车马缓缓驶过前庭,进入一个广阔无比的广场,有东西侍卫上前引领,当下夏云墨等人下车步行,进入内廷。
内廷变化更是复杂,若没有引路,迷路亦是毫不稀奇的事。
又行了半柱香时间,夏云墨等人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宫殿面前。
“先生,请。”
安平君恭敬相迎,示意夏云墨先行。
四周的侍女、宦官、侍卫瞧见这一幕,皆是面上露出惊愕之色。
安平君身为韩王安三弟,平日里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除了那韩王安、姬无夜大将军等寥寥数人外,又何曾对谁如此客气?
夏云墨淡淡道:“君上客气了。”却并未避讳,当先一步踏入宫殿之中。
一行人鱼贯而入,纷纷进入殿内。
宫殿中已有两人在此等候了,其中一人衣着华服,面容与安平君有些相似,只是较为消瘦得多,这人亦是韩国王爷,韩王安四弟,龙泉君。
另外一人是个中年男子,着黑色玄甲,披猩红长袍,面容凌冽阴鸷,肌肤泛着黑铁色泽,似是修炼了某种横练功夫。
此人便是号称“韩国百年来最强之将”的姬无夜大将军了,权倾朝野,飞扬跋扈,嚣张的不可一世。
宫殿中龙泉君对其面露谄笑,站于次席,就能从中瞧出一二了。
姬无夜瞥见夏云墨等人入内,哈哈哈哈大笑一声:“安平君来的正好,今天本将军正打算和王上商量让两位君上护送军饷一事。”
安平君上前一步,忙道:“这也是本王此次进宫的目的之一。”
实际上,安平君、龙泉君、姬无夜三人早已暗中勾结,打算用计将这匹军饷吞掉,然后三人平分。
只是龙泉君和安平君两人又坏又蠢,明知和姬无夜这样的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更何况军饷被吞,韩国动荡,他们还能安心做他们的王爷么?
可偏偏还是利益熏心,做下了这等愚蠢的决定。
那姬无夜早已做下决定,找机会将龙泉君和安平君两人做掉,独吞军饷。还能顺便将锅扣在两个死人身上,死无对证,简直完美。
姬无夜又看向夏云墨,沉声道:“此人是谁?还请安平君引荐一番。”
安平君忙道:“这位是夏先生,乃是世外奇人,本君此次打算引荐与王上。”
夏云墨向姬无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姬无夜浓黑如墨的眉头皱了皱,身上微微散发出一股煞气,片刻后就收敛了起来。暗忖:这人倒是高傲得很,也不知道骨头有多硬。
身为韩国近乎一手遮天的大将军,倒是很久没有被人如此无视了。
寻常百姓见了他,无不惶惶颤抖。满朝文武,也是溜须拍马。就算是相国大人张开地见了他,也绝不会如此风轻云淡,完全不将他当一回事。
当然,或许也少不了姬无夜面容丑陋,相貌骇人。而夏云墨容貌几近无瑕,容华绝代,心中难免有些嫉恨之意。
姬无夜绝不是心胸宽大之辈,但这里是王宫,而且他目前还和安平君有合作,倒也不便翻脸,只是已牢记了夏云墨,欲要找机会给这人一个教训。
“王上驾到。”
就在这时,一队内侍涌入大殿之中,齐齐喝道。
姬无夜、安平君、龙泉君等人闻言皆是跪拜迎驾。
夏云墨却是大袖飘然,面容宁静,身子一动不动,一派飘然若仙的模样站在殿内,倒是极为引人注目。
安平君心中大急,以目光示意夏云墨跪拜,甚至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可当夏云墨那当然的目光横扫过来时。
安平君却突然觉得,似夏先生这般神话仙人,又何必遵守凡间礼节。更何况,若不显露些风骨,如何能引起王上的注意?
如此想法下,反而觉得夏云墨不该跪下。
姬无夜瞧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戾之色,嘴角擒着一丝冷笑。
不多时,夏云墨就看见了当今的韩国国君,也就是韩王安。
韩王安面容肃穆,身着君服,头戴高冕,看起来倒也有几分王者之像。只是面容枯槁,双眸涣散,一看便知是沉迷酒色之辈。
韩王安也瞧见了风轻云淡的夏云墨,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眉头微微一皱。
瞧见这番景象,一个颇有眼力的内侍就已上前一步,目光冷厉,厉声呵斥道:“大王驾前,休得失仪,殿上之人还不跪拜。”
夏云墨微微一笑,只是做了个稽首,淡淡道:“本座天外之人,不拜天地,不拜君王。”
“放肆!”
姬无夜面上怒气勃发,更有缕缕煞气自身上散溢,叫人望着便心惊胆战,只听他低喝道:“此乃韩国,管你是什么天外之人,山外野人,来了韩国,就得守韩国的规矩。来人,把此人拿出去。”
他到底还是和安平君有合作,而且这里是王宫,没有见事情做的太绝,否则此刻就该是拖出去杖毙了。
姬无夜身为韩国大将军,权势滔天,在韩国之中,仅次于韩王安之下,更是有着护卫新郑城的权利。
此言一出,立时有十六名卫士齐齐一声咤喝,手执长戈涌了上来,手中长戈,要将夏云墨压下。
韩国在七国中军力最弱,但皇宫中的卫士却都是精锐,勇武非凡,且精通战阵配合。虽只有十六人,但对付寻常江湖人士却也足以。
夏云墨面带微笑,面对刺来的长戈,轻轻一拂袖,立时十六名卫士立时“哎呦”一片,东倒西歪,不成体统。
“好贼子,非但不尊礼仪,还敢在王宫中伤人。”
姬无夜赫然起身,当即他的一名手下就为他奉上兵器“八尺”。
“八尺”造型奇古,有些像用来衡量的“尺”,开了双刃,却没有剑尖,厚重如刀。这是战场杀器,刃下染血无算。
姬无夜手持八尺,浑身煞气弥漫。也不待韩王安阻止,挥动着八尺,便朝着夏云墨杀了过来。
一尺挥动下,煞气弥漫,化作腥风血雨,似有冤魂在夏云墨耳边哭嚎惨叫。
夏云墨身影一动,化作一缕清风,轻易的躲避了姬无夜的攻击,并还有闲情笑道:“身为韩国大将军,莫不是就只有这点本事,那也太草包了一些。”
姬无夜面色更加阴沉,手中的“八尺”挥舞的更急,每一次挥动,都能掀起一阵煞气风暴,带着可怕的破空之声,只怕沾着一点,立即就要被拦腰斩断。
但姬无夜学得是战场搏杀,面对夏云墨这等绝世高手,实在是起不了多少作用。竟连夏云墨半点衣服都沾不到。
韩王安也不阻止,眼睛微微放光,看了半响,才终于喊道:“都停下吧。”
夏云墨面带微笑,屈指一弹,“当”的一声,姬无夜只觉手中八尺传来一股巨力,险些脱手而飞。
他胸口发闷,喉咙生出一口甜意,差点喷出一口鲜血来。
当即也不敢多说,忙的运气镇压体内的伤势,只是用一种可怕的眼神望着夏云墨。
韩王安先看了一眼姬无夜,接着笑道:“不知该如何称呼?”
夏云墨微笑道:“鄙人姓夏。”
……
第二天,新郑城那些消息灵通之辈,便得知了一个消息。
韩国多了个国师,国师姓夏。
夏国师。
第一百九十五章:红莲公主
韩国,王宫,藏书阁。
夏云墨这个国师,已经在藏书阁中待了七日的时光了。
这七日里,他翻阅着王宫内的藏书,这些藏书有诸子百家的著作,也有更古早时代的书简,夏云墨从中一窥上古先民的风貌,又或寻到一些古老神话的影子。
这些都是古今思想的精粹,是文化的起源。
武学之道,上观天地,下察己身。著作这些书籍的先贤,或许不懂武学,不懂练气之法。但他们所留下的,都是人类历史上的无上瑰宝。
正所谓,一法通,万法通。
更何况,许多武学至理,本身就是从哲学经典中领悟出来的。
通过这些先贤留下来的瑰宝,夏云墨的思想与**都在逐渐升华着,对于《烛照幽莹统御万法经》也延伸出了自己的理念。
而最让夏云墨欣喜的是,他竟然从藏书阁中找到原篇《道德经》。
《道德经》可以说是老子一生理念之大成,蕴藏着无数玄机奥妙,洋洋洒洒五千言,后世之人,却用了五万言,五十万言去解释它,阐述它。
并且,后世所观阅到的《道德经》,在千百年的时光下,其中必然会出现疏漏、谬误。
现在夏云墨的手中,却是无删减般的《道德经》,据说还是老子的一个弟子抄写原《道德经》所留下的,其字里行间都有一股玄妙的韵味。
唯一有些麻烦的,这些藏书颇为古老,再加上现在还没有“车同轨,书同文、形同轮”,各国文字不一,更有甲骨文、金文等,字形奇特,难以辨认,语句晦涩难懂,有时竟让夏云墨生出了另一个世界在高中学习古文的感觉。
好在夏云墨有个国师头衔,位高权重,倒也能动用一些人力、物力,帮他翻译。
再加上过目不忘的本事,两者结合,总算是将这麻烦渐渐的克服了。
将著有《道德经》的书简合上,放在书架上,夏云墨闭上眼眸,将这段时间所感受到的心得体会再次回味了一遍。
片刻后,夏云墨睁开眼睛,向藏书阁外走去。
望着天边的那一抹浮云,夏云墨却不知为何,想起了数日前的事情,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看来,韩王安能够坐上王位,倒也并非只是个酒囊饭袋。”
当日,夏云墨在宫殿内略施手段,稍微展示了一番本事。韩王安当即就不顾大将军姬无夜的强烈反对,将夏云墨奉为国师,毕恭毕敬。
这其中,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的确是夏云墨的手段高明,而韩国势弱,需要招揽他这样的顶尖人才。
另一方面,怕就是君王所谓的“平衡之道”。
姬无夜身为韩国大将军,权倾朝野,手下更是掌控了韩国的大半军力,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唯一能勉强与他抗衡的,就是相国张开地了。
但也只能说是勉强抗衡,处处被压制。而且张开地年老体弱,要是有个不测,那么韩王安还能镇压的住姬无夜么?
这是个问题。
今日,见到夏云墨丝毫不惧姬无夜,加之一身本事高绝,于是就毫不犹豫的招揽夏云墨,至少将来多一个制衡姬无夜的人。
除了藏书阁,夏云墨向宫殿外走去。
“看剑。”
就在这时,一道娇叱声响起。
紧接着,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就出现在夏云墨眼前。
这粉色倩影手持一柄长剑,扭着纤纤细腰,向夏云墨刺来。不过出手时就留了三分力,似乎是怕伤了夏云墨。
夏云墨微微一笑,手掌抬起,双指递出,两根手指就轻轻巧巧的夹住了剑身。
“呀。”
来人却不料如此轻松就被人制住,惊呼一声,脆生生道:“这次不算,你快放开本公主的剑,先前本公主根本没有使出全力呢。”
夏云墨抬眼望去,眼前的却是一位婀娜少女。
这少女莫约十五六岁年纪,带着银莲花冠,粉白的双颊垂下两缕青丝,容貌清丽脱俗。白皙莹润的脸蛋因为生气,鼓鼓的,看起来有些婴儿肥,却更加显得可爱。
夏云墨笑道:“红莲公主,随便拿剑刺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眼前这位,便是韩国尊贵无双的公主,韩王安的掌上明珠,“封号”红莲。
红莲公主两只纤纤玉手握着剑柄,使劲的想要把剑拔出来,只可惜,夏云墨的两根手指一合,便是两座山岳,绝非她能够撼动。
她一边拔剑,还一边威胁道:“还不把剑还给本公主,否则本公主让人砍了你的脑袋。”
只是声音甜丝丝的,带着一丝娇嗔的意味,却无论如何没有想象中的威慑力。
“那我就还给公主了。”
夏云墨面带微笑,双指分开。
红莲公主娇呼一声,娇躯刹那间失衡,向后踉跄跌去。
就要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时,一只手臂环住了她的纤纤细腰,夏云墨那近乎完美的面容也出现在距离红莲公主眼前,距离不过三四寸的距离,略带灼热的呼吸喷在红莲公主的脸上,让她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红晕。
和煦的阳光洒下,红莲公主又长又浓密的睫毛眨啊眨,在那明若秋波,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带起大片翳影。
她娇憨害羞模样,以及少女独特的香甜气息,显得格外的娇俏可人。
“公主,要小心一些哦,别摔倒了。”
夏云墨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刮了刮红莲公主的玉润挺翘的小鼻子。
红莲公主小脸蛋更是红彤彤的,好似火烧云,芳心小鹿乱撞,瞧着夏云墨离去的背影,咬了咬樱唇,娇喝道:“别走,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
说罢,皓碗一抖,又是是唰唰三剑向夏云墨刺来。
先前红莲公主的确是未施展全力,此时的长剑比先前快了三四分。
夏云墨面含笑容,这次却不再动手,只是身影飘若浮云,让红莲公主的攻击尽数落空。
过了好片刻时间,红莲公主娇·喘吁吁的停了下来,长剑入鞘:“不打了,不打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红莲公主只学过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又如何会是夏云墨的对手。
夏云墨笑道:“既然不打了,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罢,又要转身离开。
红莲公主咬了咬银牙,一了跺脚,也跟了上来,只是看起来气鼓鼓的,让夏云墨很想去捏一捏她的脸颊。
于是,他就伸手捏了捏,温软滑腻,果然很舒服啊。
红莲公主一张俏脸涨的通红,一下把夏云墨的手打开了,娇叱道:“你干什么?”
她的芳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跳动着,从出生到现在,除了父王和九哥哥韩非外,这还是第一个和她如此亲近的异性。
夏云墨耸了耸肩道:“捏一捏公主你的脸呀。”
红莲公主又羞又急:“你这人好没有礼貌,难道不知道什么叫“那女授受不亲”么?”
夏云墨笑道:“我还知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哼,可我讨厌你。”红莲公主娇哼道。
“是吗?”夏云墨笑道。
“我不理你了。”
红莲公主闭上了双眸,背转过身去,留下一道姣好的倩影。
可听到了夏云墨离去的脚步声,少女心中一急,又连忙转过身子,迈着小巧的步子,追上了夏云墨。
夏云墨转过头来,含笑的望着红莲公主。似乎是在说,不是不理我了么?
红莲公主娇哼一声,臻首微偏,一幅傲娇模样道:“看在你帮我教训了姬无夜那混蛋,本公主原谅你了。”
夏云墨没有再惹红莲公主,而是笑着问道:“公主很讨厌姬无夜吗?”
红莲公主点了点头,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姬无夜这混蛋讨厌得很,说话做事很霸道,还喜欢欺负人。对啦,眼睛也很讨厌,每次看本公主的时候,都是色眯眯的,恶心死了……”
红莲公主讨厌姬无夜,但姬无夜权倾朝野,虽贵为公主,却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所以听说了之前听说宫中突然多处了一个国师,而且这个国师似乎还教训了姬无夜一顿,便早就想要来瞧一瞧到底是何许人物。
只是最近有事,耽搁了,到了今天才见面。
听宫女说,国师很年轻,很俊美,而且武功特别厉害,姬无夜在国师面前简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出了好大的丑。
红莲公主平日也跟着宫廷剑师,练过一些剑法,于是就忍不住动起手来,想要看看这位国师有多厉害。
夏云墨看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红莲,心头暗自感叹。
谁也能料想到,如今这天真无邪,娇俏可人的红莲宫主,会变成那杀人不眨眼,妩媚动人的赤练呢?
出了王宫之后,红莲公主四下望了望,问道:“夏国师,你要去哪里?”
夏云墨笑道:“军营。”
红莲公主美眸一亮,拊掌道:“我记起来了,你向父王要了九百士兵,说是要训练七国中最厉害的军队。”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不错。”
红莲公主兴奋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夏云墨笑道:“去是可以,不过不可以添乱。”
见夏云墨竟来指使自己,红莲公主柳眉一竖,当即就要大发娇嗔,不过当望向夏云墨那深邃如渊的眸子,以及嘴角的一缕温暖笑容,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低着头,小声道:知道啦,“本公主很有礼貌的,才不会捣乱。”
夏云墨在藏书阁的七日时间中,倒是来过军营几次,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刚一踏入军营,有两人就急急赶了过来,躬身行礼道:“属下邹猛、吴平,拜见国师。”
这两人正是安平君府内的两名最厉害的食客,邹猛、吴平。
夏云墨本人是个甩手掌柜,自然是要找熟人来训练九百士兵。
在安平王府邸的几日时间,邹猛和吴平两人已彻底臣服与夏云墨,并且因为聆听了夏云墨的教导,武功大涨,对其越发的崇拜和信服。
对于红莲公主,两人倒是并不熟悉,只是微微拱了拱手,喊了句:“见过红莲公主”。
“不必多礼。”夏云墨颔首,有将目光投向正训练的朝廷的将士,说道:“这九百人交到你们手里也有几天时间了,今日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训练的如何了。”
邹猛、吴平两人心中一跳,互相望了望,神情紧张中又带着兴奋:“国师稍等,请让我二人率领众将士,演练一番。”
夏云墨挥了挥手道:“去吧,不要让我失望了。”
“是。”
不多时,夏云墨来到一处高台上,高台设有长案,案上摆了酒水和一些零嘴。登高望远,可以观清晰的观看到下方军营的情况。
轰隆隆!!
步伐整齐若轰鸣的声音回档在军营校场中,但见邹猛、吴平二人各自骑着一匹战马,身披黑色甲胄,率领一众士兵先前。
“诸将士已准备完毕,请国师下令演武。”
邹猛、吴平二人朗声说道。
“请国师下令演武!”
九百将士齐声呐喊,声音洪亮,如潮水般席卷四方,带着一股别样的魄力,震慑心神。
这九百士兵,乃是夏云墨亲出军营,一个个去挑选而来。
他们或许并非最强壮的,但却是最有潜力的。
这些日子以来,夏云墨自掏腰包,为他们沐浴药汤,补充气血。又传授功法,打磨肉身。并还交给了邹猛、吴平他们好几个来自“覆雨翻云”世界的战阵,让他们加以训练。
虽只是训练来玩玩,但如此大费周章,耗费了诸多心血。夏云墨相信,这将来会是一支震骇七国的军队。
这九百士兵也都明白他们今日优渥的待遇是来自何人,面对夏云墨,总是保持着敬畏和忠诚。
当然,其中不乏一些被其他势力收服的二五仔,但在夏云墨面前,这些人却都可以当做两面间谍,二五仔中的二五仔,问题不大。
更何况,他在传授武功心法的时候,还在其中做了些手脚,也不怕秘密泄露出去。
脑海中许多念头一闪而过,夏云墨取出一枚令箭,朗声道:“开始演武。”
话语虽轻,却回荡在整个军营,而且所有将士却也不禁为之人血沸腾,好似打了鸡血一般。
“诺。”
第一百九十六章:鬼兵借道
随着令箭抛下,校场中立时充斥着滔天的战意。
邹猛、吴明两人对视一样,眸子里也散发出冷冽的光芒。这两人平日里早有计较之心,今日在国师面前,更是要好好表现一番。
九百将士,分成两列,对峙起来。
莫说是这些将士,就算远远观望的红莲公主都感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氛,不由得握着小拳头,眼睛瞪的大大的。
“杀!”
“杀!”
随着邹猛,吴明两人的一声咆哮,两队人马气势如虹,旋即便宛如蛟龙一般,厮杀起来。
这是两支迥异于这个时代的军队,他们打磨**,学习内功,还会组成三人、五人、七人、九人乃至于百人的战阵。
他们是武林、与军队的结合。
并且,这里的将士,都是夏云墨利用玄光尽照,逐一挑选出来的,他们的武学天赋,就算不是千里挑一,也是百里挑一,十里挑一。
而他们所修行的功法,也是在“覆雨翻云”的世界里,经过数位顶尖高手,无数士兵,共同凝练出来的。
虽然他们修炼的时间尚短,但已颇有成效。
夏云墨相信,假以时日,这九百将士,虽不足以横扫天下,却也会成为一支震惊七国的可怕力量。
战场中,士兵接成战阵,相互厮杀,刀剑交击,碰撞出无数的火花,金铁交鸣之声连连炸开,还有一蓬蓬鲜血绽放开来。
这虽是演武,不如战场那般拼命厮杀。但如此激斗之下,死伤却也在所难免。
夏云墨倒是并不介意,军队里的他安排了军医,这些军医从他这里学了两手,只要并非致命伤,总是能救回来的。
就算是丢掉性命,也只能怪平日训练不认真,亦或者运气太差。这个时代人命总是不值钱的,大不了再去挑选一些士兵就行了。
更何况,若不经历一些血的磨练,又怎么能铸就一支铁的军队。
“杀!杀!杀!!”
“死!!”
战场的情况在交织着,两列军队胶着着,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
邹猛、吴平两人也斗在了一起。
一人持长剑,一人持铁锤,不时的碰撞起火花。
原本吴平的实力是要胜过邹猛一筹,但这些天里,邹猛经过夏云墨的数次指导,再加上他本身根基厚实,竟能压制着吴平。
吴平却也不是蠢材,知道自己拼真气和力气是比不过邹猛,所以就以一手借力打力的太极剑法加上缥缈的轻功与之抗衡。短时间内,却也不会落败。
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一道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停下吧。”
随着夏云墨的声音自高台上传出,并不响亮,却有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萦绕在众将士心中。
一时间,众将士纵然是有滔天的战意,此时也被浇灭半点星火不剩。
令行禁止,所有人都停下手来。
邹猛和吴平先是向夏云墨拱了拱手,接着又下令将受伤的士兵抬下去医治,打扫战场,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待一切收拾完毕,两人来到高台上,单膝跪地,恭敬行礼,大声道:“启禀国师,演武结束。”
夏云墨点了点头,声音中罕见的露出一缕赞许之意:“短短数日时间,你能将九百士兵操练到这一地步,想来也是下了苦功夫的。说吧,想要什么奖赏。”
这九百士兵,就算整合起来,对于夏云墨来说,也很难造成多大的威胁。但对于江湖人士,诸子百家,却可以算得上是一股无匹的力量了。
若是这支军队继续训练下去,就算是面对宗师级人物,也未必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夏云墨这样的怪物,内力体力永无休止,还能自动疗伤,借力打力。可以轻易做到千军劈易,十荡十决。
“我二人蒙国师大恩,国师所示,百死莫辞,不敢邀功,更不敢要奖赏。”邹猛、吴平二人开口道。
“正所谓赏罚分明,有功赏之,有过罚之。若不兴赏罚,如何治军。”
夏云墨摸了摸下巴,道:“我传给你们的武功,玄妙异常,短短数日时间,想必你们还不能消耗完毕,就不再多传。除了武功外,内力一道也是重中之重……”
他身子忽的轻飘飘飞出,拍在两人肩上,而邹猛、吴平二人便觉一股浩荡的真气传来,涌入他们的体内,让四肢百骸一阵畅快,只觉得全身上下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这些都是无属性的内力,他们只需稍微炼化一番,便能转化为自身内力。
“我赐予你们的内功,莫约相当于你们一年的潜修,你们好好将其炼化吧。”夏云墨淡淡道。
“多谢国师赏赐。”
两人感动万分,将地板磕的砰砰响。
“对了,还有一点。”夏云墨手指轻点了点两人的眉心,两人立时脑海一阵搅痛,凭空的多处了一些知识。
“这是观人查物之法,你们两人用这法门去补充今日损耗的士兵。除此外,训练也不能懈怠,我需要的是一只无敌的军队。”
“是。”
……
出了军营后,夏云墨和红莲公主重新向皇宫走去。
红莲公主一双美眸闪烁着星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你训练的那支军队好厉害呀,只是不知道比起白亦非的“白甲军”如何?”
夏云墨眼中精芒一闪,喃喃自语道:“夜幕四凶将,白亦非,白甲军,总有一天会碰面的。”
大将军姬无夜之所以能够一手遮天,其最重要的一个方面,便是他掌控了一个名为“夜幕”的杀手组织。
在这杀手组织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夜幕四凶将”了。
这四凶将分别是血衣侯、翡翠虎、潮女妖、蓑衣客。
四人分别从军、财、政、谍掌握韩国,各自独霸一方。其中,“血衣侯”白亦非掌管韩国十万兵力。
就在这时,夏云墨神色一动,微笑道:“红莲,我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红莲公主眨了眨眼睛,饶有兴趣道:“变戏法,什么戏法?”
夏云墨道:“大变活人。”
红莲公主露出小孩子一般的笑容,拍手道:“好啊,好啊。”
话语落下,他足尖挑起一颗石子,随意一踢,这颗石子就好似追星赶月般飞射了出去。
这石子的速度很快,如若一道惊雷闪电。更携带了磅礴只不可估量的力量,在空中掀起剧烈风暴,嗤啦作响。
“轰!”的一声巨响,这石子轰击左边一间房子的檐角上,那檐角立时破碎开来,碎屑如骤雨一般向四下溅射。
而在檐角下,有一人飞身而出。这人全身着黑衣,身材修长,面容冷峻,身影恍若鬼魅,周身洋溢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危险气息。
夏云墨笑道:“看,是不是大变了个活人出来。”
忽的又一跺脚,地板立时破碎,十来个石块碎屑跳到夏云墨的面前,他一拂袖,碎屑就好似弩箭一般飞射出去。
那一道墨色人影吃了一惊,手臂一甩,数根漆黑如墨的黑色羽毛就飞了出去,与石块相互撞击,纷纷掉落在地。
而后,那墨色人影身影陡然一散,已是化作满天乌鸦,没了踪影,只剩下散落的黑羽。
红莲公主吃惊道:“刚刚那是什么人?”
夏云墨笑道:“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个唤作“墨鸦”的杀手。”
红莲歪着脑袋道:“杀手?谁这么无聊会派杀手来杀你?”
夏云墨笑道:“我在新郑城所待的时间不足一月,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得罪过一个人,公主你说呢?”
红莲美眸一亮:“是姬无夜那个混蛋。”
夏云墨微微颔首。
红莲拉着夏云墨的衣袖,兴奋道:“走,我们去王宫找父王,告那混蛋的状,治他得罪,打他的板子。”
还真个傻白甜啊。
夏云墨用手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解释道:“且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你认为你的父王会降旨责罚姬无夜吗?”
红莲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拍开夏云墨的手。想了想,不禁有些黯然道:“好像不会。”
夏云墨耸了耸肩道:“这不就得了。”
红莲挥舞了下小拳头道:“可是姬无夜大混蛋都打上门来了,我们难道不报复回去么?”
“放心,我自有分寸。”夏云墨笑道:“而且姬无夜出手的对象是我,不是我们,他还不敢对公主放肆。”
红莲公主叉着腰,哼哼道:“你是师父,我是徒弟。师门一脉,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这点道理本公主还是知道的。”
却是红莲公主见夏云墨武功玄奇,竟想要跟着他学武的想法。
要是自己也有一身很好的武功,那么姬无夜再敢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就一拳就打在他的眼睛上,打出两个黑眼圈。
一想到这里,红莲公主便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笑起来鼻头微微皱起,眼睛眯成一线,可爱的一塌糊涂。
夏云墨嘴角抽了抽道:“我们何时成了师徒?”
红莲公主道:“刚刚。”
夏云墨道:“我可不记得我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红莲公主理直气壮叉着腰,道:“本公主又漂亮,又聪明,你要是不收我做徒弟,你就是大笨蛋,大蠢猪。”
夏云墨当然不是大笨蛋,大蠢猪,却也不会轻易上了红莲公主的激将法,一挥衣袖,理也不理这小白兔一般的公主,径直的向皇宫走去。
“师父,等一等,”
红莲公主巧笑嫣然,露出了一抹笑容,赶紧追了上去。
……
大将军府。
“你受伤了?”
姬无夜高踞宝座之上,眉头微皱,看向下方单膝跪地的墨鸦。
墨鸦浑原本冷峻苍白的面容,此时多了一道上横,气息略显萎靡。
“启禀大将军,那人的武功极高,我一接近他,就被发现了……”墨鸦将先前的情形一一道来,他面上的伤痕是一时不察,被檐角碎屑所伤。
姬无夜面上出现了一丝凝重,沉声道:“夜幕的杀手中,除了“四凶将”外,便是当属“百鸟”最强,你是“百鸟”中的第一高手,轻功卓绝,最擅暗杀,你竟也被他第一时间发觉并击伤,看来这位国师的确了不得。”
墨鸦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颅,他知道,这只是姬无夜的直言自语罢了,并不需要他的回答。
“哼,倒是平添了一些麻烦。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姬无夜回想起数日前在王宫的耻辱,冷哼一声,手指不自觉的发力,已将一酒樽捏的变形:“这夏云墨武功高强,大王又罩着他,看来得等白亦非回来,或者让明珠夫人来对付他。”
如此思忖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墨鸦半跪在地上,如若一尊黑色的雕塑,动也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姬无夜才算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挥了挥衣袖道:“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军饷一事,还需要你来动手。”
“是。”
……
三日后,一则轰天怪事在韩国新郑城传播开来。引得朝堂、民间皆是议论纷纷,人心惶惶。
由安平君、龙泉君两位王爷,率领大军,押送的十万两官银,在路径新政城郊时,遭遇鬼兵借道。
而十万两黄金的军饷,也化作流水,离奇失踪。
韩王安大怒,下令迅速审查出结果。
此后,五位主审官先后诡异死亡,让这一则“鬼兵借道”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沸沸扬扬。
韩国大将军姬无夜借此推举“相国”张开地破解此案,欲要借此打击政敌。
而游学归来的九公子韩非,整日留恋与风月之地,在张开地之孙张良的推荐下,插手“鬼兵借道”一案。
新郑,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韩非
韩非,先秦七子之一,战国法家集大成者,与李斯同样是荀卿的学生,他博学多能,才学超人,思维敏捷。著有多篇名作,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财产。
当然,现在的这位韩非还没有后世那般诺大的名声,而这个世界是“天行九歌”,而非正史,不同之处甚多。
当前的韩非,虽因为文章而在七国权贵圈内小有薄名,但说到底,却也不过是刚刚结束游学,重返韩国,无权无钱的九公子罢了。
……
夜已深。
一轮圆月高悬,月光明如霜雪,洒在长街之上,给这条充满古韵的长街平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韵。
现已是子时了,整个新郑城一片安享静谧,除了巡城士兵,所有人都似乎已陷入梦乡。
若说还有灯火明亮之处,大概也就只有“紫兰轩”这红粉勾栏之地了。
“紫兰轩”向来是个好去处,美酒、美色、美食、美景……凡间所有的享乐,应有尽有,无一不缺。极视、嗅、听、味、触五味之极,若有足够的钱财,此地便是人间天堂。
一个打着灯笼的青年,正摇摇晃晃的从紫兰轩中走出来。
青年有着飞扬的浓眉,深邃确又有些迷离的桃花眼,五官立体,端的是个翩翩美男子。加之华丽的衣饰,不俗的气质,一看便知乃是王公贵族中的风流人物。
许是喝了些酒,青年嘴里的小曲早已跑了调,微醺的走着,步伐也是凌乱的。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那一轮冷月,嘴角已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意。
游学归来,却发现这个国家权臣当道,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父王昏庸无能,放在和平时期,或许还能当个守成之君。可如今七国争雄,少不注意,就有国破家亡之危。
整个韩国笼罩着一层深沉沉夜幕,遮挡了所有的光芒和未来。
他整日留恋与这风月之地,总算是找到了可以将这夜幕撕开的口子了。
鬼兵借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虽主张的是法家,可恩师却是儒家宗师,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
世上无鬼神,唯有庸者扰。
他不相信所谓的“鬼兵借道”,他知道十万军饷消失的背后,却是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
他从相国张开地手中接手了这一案子,而一旦破了这个案子,张开地作为回报,就会在父王面前举荐他担任司寇一职。
到时候,也就有一定的能力,来治愈这已经**不堪的韩国了。
只是这一起“鬼兵借道”案,牵扯了韩国最大的那一颗毒瘤,若只是他独身一人,只怕稍一卷入漩涡中,那怕有着九公子的身份,也有可能被挤压的粉身碎骨。
幸好,他已经找到了伙伴。
相国张开地之孙,张良,温文儒雅,洒脱不羁,同样亦是聪明绝顶之辈。
“紫兰轩”之主,紫女,武功高强,且拥有着紫兰轩这风月之地,能够搜集着韩国乃至六国的重要情报。
最后一位则是鬼谷传人,纵横弟子,卫庄,此人武功高强,亦是给他深不可测的感觉。
有人这三人相助,便有能力和那一只暗中的大手博弈了。
如此想着想着,不由得有些走神。
“砰”的一声,不知撞在了什么,韩非当即痛呼出声,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这位兄台,对不住啊,本公子并非故意。”
未得到回应,抬头一看,却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是一根木柱。
正要继续向前走,却不由得自脚底泛起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让他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原本寂静空旷的长街上,猛地浮现出无数阴森雾霾,弥散开来,鬼气森森。
韩非眼中的醉意登时一散而空,却见这阴霾扭曲变化,竟凭空生出憧憧鬼影,这些鬼影浑身散溢不详,目露鬼火,手持长剑,身形缥缈虚幻,介乎于真实和虚假之间,仿佛是从九幽炼狱中冲出来的恶鬼。
“莫非这就是鬼兵?”
若是寻常之辈,此时只怕已被显得肝胆俱裂,乃至于昏迷不醒。韩非非但毫无惧色,反而瞪大眼睛,想要瞧一瞧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
咻!
韩非正在凝望之间,却见一道箭矢飞袭而至,速度快的惊人,紧贴着他的脸颊而过,劲风挂的他面上一阵生疼,最终“夺”的一声射在了先前的木柱上,箭矢仍自颤动不止。
半空中飘忽的鬼影凭空一闪,已骤然出现在韩非面前,手中双剑一闪,在月光下划过一道凌冽剑光,煞气逼人。
韩非根本没有修炼过武功,再加上酒劲上涌,避闪不及的看着长剑朝自己头颅斩下。
就在此时,一条链蛇软剑却已缠在了那鬼影的手臂之上,链蛇软剑一拉,鬼影立刻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一道紫色倩影婉若惊鸿般出现在韩非的面前。
韩非看清来人面目,笑道:“我就知道紫女姑娘一定会来救我。”
来人风姿绰约,美艳无方,不是紫兰轩的主人紫女,还能是谁。
紫女轻哼了一声,道:“小命都要没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在他们说话间,七八道鬼影,手持双剑,已经向他们两人杀了过来。
这些鬼影剑术尚可,不算太高明,但他们的身影飘忽,介于虚实之间,加上数量不少,倒是略显棘手。
紫女却不见半点慌忙,舞动链蛇软剑,那链蛇软剑立时如陀螺般的旋转起来,将鬼影的攻击尽数抵御下来。
虽说要顾及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韩非,紫女依旧是游刃有余,且她的姿态优美曼妙,飘若浮云,却又充满了诡谲的魅惑,直教人心神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九哥哥知道紫女姑娘会来救你,可知道我会来吗?”
一串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却是一个身着粉红衣裙的少女翩翩而来,手里提着一柄长剑,古灵精怪,却又充满了高贵之意。
“红莲,你怎么来了。”
韩非瞪大了眼睛,却是比见到鬼兵还要吃惊一些。又摇了摇头,赶紧喊道:“不对,红莲,快离开这里。”
他又不是不知道红莲的三脚猫功夫,恐怕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自己这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
待在这里,只怕还会添乱。
“哼,九哥哥你少看不起人啦。”红莲公主娇哼一声,接着嫣然一笑,娇美的笑容中还带着几许得意:“师父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给本公主瞧好了。”
话语落下,红莲公主足尖一点,曼妙的身形再空中半个旋转,“锵”的一声,长剑出鞘,已经一剑刺了出去。
这一剑并没有凌厉的杀意,森然的剑光,反而给人一种很美的意境,如美人嘴角的微笑,如春日里的灿烂花海。
随着这一剑刺出,直面这一剑的鬼影竟是怔了怔,等再反应时,剑尖距离眉心也不过只有咫尺距离。
那鬼影忙的提剑格挡,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嗤”的一声,剑尖刺进了鬼影之中,那鬼影扬天咆哮,忽的化作一团黑雾,弥散开来,却留下了几片漆黑的羽毛。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虽然不知你师父是谁,不过这话说的挺对。”
韩非嘴角抽了抽,娇蛮的妹妹突然变成了武林高手,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他陡然一个激灵,喃喃自语道:“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把她送给我的项链拿去换酒,要不然就惨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修行,红莲武功更上数层楼,并且耳聪目明,能够看到极远极小之物,亦能听到极弱极微之音。
她美眸唰的一下就望了过来,跺了跺脚,大发娇嗔道:“好啊,原来你把我项链拿去换酒了。韩非,你等着,我待会一定要拧掉你的耳朵。”
韩非捂着头,一脸绝望之意:“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紫女可不再想看这两兄妹耍宝,向对面的红莲喊了一声:“公主,快和我一起出手,解决这些古怪。”她一个人倒也能解决,只是麻烦了一些。
红莲公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脸蛋有些羞红,道:“我只学了一招,而且使了这一招之后,就没多少力气了。”
韩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紫女则是眉头微微一皱。
“不过我还有一招。”红莲公主拍了拍胸口,年纪虽然小,却已是凹凸有致,引得一片波涛澎湃,她得意洋洋道:“而且我这一招厉害得很,保准有效。”
“什么?”
“师父!快来救命鸭!”红莲公主娇呼了一声,看起来不像是救命,倒有些像后世某个动漫里戴眼镜小男孩的台词:“哆啦a梦。”
喊了这一声之后,红莲公主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又用手捂着额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然后,红莲公主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她面前,那人迅疾的伸出两只手,捏住了她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左右拉扯,弄的脸蛋有些发红了,才算了事。
红莲公主美眸含泪,水雾氤氲,委屈道:“师父,你以前都是弹额头的,这次怎么耍赖。”每次惹他生气,或者做错了事,都会被他来个脑瓜崩,可这次竟不按规矩出牌。
夏云墨微笑道:“其实捏脸也满舒服的,还有,现在大半夜的,不要大吵大喊,会影响别人休息的。”
“知道啦,知道啦。”
夏云墨这才转过身,望着几道缥缈模糊的鬼影,眸子中充溢着神念,似有着堪破一切玄虚的能力。
片刻后,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一吐。一阵飞沙走石,呜呜有声,地上的尘土更是滚滚而起,随风席卷。
同时,数道无形风刃,朝着其中一道鬼影切割而去。
那鬼影中眼中的鬼火跳动,竟透露出人性化的情绪,说不清是畏惧、胆怯亦或者是别的什么,鬼影手中双剑舞成一团绚丽的光芒,试图将风刃抵挡下来。
却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长剑反而出现了几道豁口。而后陡然断为两截,而剩余的两道风刃却都精准无误的切割进鬼影的身子之中。
那鬼影扬天发出一声咆哮,凄厉可怕,摄人心魂,而后浑身黑气弥漫,竟是化作十来只乌鸦,漫天飞走。
而随着这一道鬼影消散,其他鬼影也迅速崩溃,弥散无形。
“等一等。”
夏云墨抬头望向那十来只乌鸦,那十来只漆黑入夜的乌鸦竟煞有灵性的凌空盘旋,不敢飞走。
更有殷红色的鲜血,不断从乌鸦身上滴露。
“我放了你两次,你难道连一点感谢的话都没有吗?”
韩信和紫女略带疑惑,不知夏云墨是在搞什么名堂。倒是红莲公主蛾眉微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羽毛,乌鸦,刺杀。
这似乎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
那乌鸦“嘎嘎”叫了两声,声音中散发出一股人性化的情绪,似乎是感谢。
夏云墨挥了挥手,那乌鸦立时飞走,不敢多做停留,却听又听得那道声音道:“事不过三,若再落在我的手中,要么效忠与我,要么死!”
乌鸦在空中停滞了片刻,继续飞往黑夜之中。如此飞行了十来条街道后,乌鸦身上的血低落的越来越多,忽的一阵黑雾弥漫,乌鸦聚合起来,已经化作了个一道修长的黑色人影。
这人影微微喘着粗气,手臂和腹部都有两道不浅的伤口,鲜血不断滴落。
他却不做任何处理,只是仰望这头上的星空,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冷冽的面容忽的浮现出一丝笑容:“反正也是做狗,或许,换个主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
紫兰轩门前,紫女妩媚一笑,微微躬了躬身:“多谢夏国师解围。”
夏云墨微笑道:“有紫女姑娘在此,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或许还是我多此一举也说不一定。”
另一边,红莲公主拧着韩信的耳朵,已经在开始“教训”这个嗜酒如命,连妹妹送的链子也拿去抵押的蠢蛋九哥哥了。
在许下一定赎回链子,和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后,韩信的耳朵终于没有遭罪了。
耳朵一被松开,韩信立刻就躲在夏云墨身后,对自己的妹妹做了个鬼脸道:“红莲,你太凶啦,小心没有人肯娶你。”
红莲俏脸涨的通红,挥舞着小拳头,两兄妹又打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