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报仇(为联赛票满500加更)
小雨?
我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忆了一下,突然发现,今天从出帐篷,道各自吃东西,我还真没看见小雨。那小子性格比较活泼,虽然队伍中其他人我没记住样貌,但小雨的声音和样子我却是记下来了。
我立刻摇头,道:“好像一直没见过他。”
那人急道:“我们起来连吃带收拾,都一个多小时了,不知道那小子干什么去了。”一边说,一边自言自语道:“别是踩空出事儿了。”说着,便没在理会我们,又跑了回去。
他这最后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沉,这地方是雪沟子,周围有很多小型的不知名的湖泊,雪层下,也有很多雪泡子,要小雨真的踩空到雪泡子里,事情就大条了。
原本我们三人还不打算管闲事,但现在却不得不管了,当即回头和众人商议,带头的那人说,最大的可能是去放水或者上厕所踩到了雪泡子,也有可能遇到滑坡,所以让众人分开搜救。
我们将附近各个地方摸了个便,在雪地里不停喊小雨的名字,也没人回应我们。其间,我也发现了几个雪泡子,但很小,根本淹不了人。就在我着急关头,谭刃眼尖,突然看见在离我们不远的一个雪坡上,有一只手套。
那手套我认得,上面有个上面有个大力水手的图案,不就是小雨的吗?我和谭刃对视一眼,立刻朝下方的雪坡而去,顺势吹起了信号哨,提醒众人有线索了。
我以为这只是一只被遗失的手套,但当我打算捡起它时才发现,这手套其实事戴在手上的,而手的主人,连同大部分的手臂,都被埋在了雪中。
看样子那个领队猜测的没错,小雨可能是外出方便或者干嘛时遇上了滑坡,被雪给埋了!这只唯一露出来的手冰冷而僵硬,握住它的一瞬间,经验就告诉我,对方可能已经遇害了。
我虽然不认识这个队伍的人,虽然和小雨也只说过几句话,但就在昨晚,他还热心的告诉我,走到中午时分可以看到温泉。可现在,这个热情的年轻人,就这么被埋在了雪里。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头跟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非常难受。
生命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脆弱。
我和谭刃立刻用手去挖人,很快,小雨的头露了出来,脸都已经青了,手臂直直的伸着,非常僵硬。我喘着粗气,半晌才能说话:“他还这么年轻……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总喜欢追求刺激,总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该死的,他们不能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待着吗!”最后一句话我是用吼出来的。
谭刃沉默须臾,说道:“人类的祖先,就是在危险中生存下来的。习惯了安全,就渴望冒险,习惯了危险,就修筑房屋和城墙。”总而言之一句话,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看着这个埋在雪堆里的年轻生命,只觉得气血翻腾,而稍微冷静些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
其实他被埋的并不深,为什么没有自己爬出来?
还有……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小雨的脸上并没有伤口,但整个神情却相当扭曲,仿佛经历了什么巨大的折磨似的,但这积雪覆盖的程度,完全不至于让人窒息,他也完全有能力自己挣脱出来。
而现在这副模样,就有些奇怪了,难道……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此时,探险队的其余人也赶了过来,一看到这情况,整个队伍都炸开了,惊慌、伤心、混乱、担心,有些人急着来挖人,有些人则窃窃私语,害怕同队的人出事,自己会担责任。
最着急的应该是那个领队,第一个冲过来挖人,眼睛都红了,一边挖一边骂脏话,也不知骂谁。我和谭刃也跟着一起帮忙挖,很快,小雨的大半个尸身就挖了出来,只剩下小腿了。领队的架着他的上半身,将人往外拽,结果这一拽,两条猩红的,只有骨头没有肉的小腿被拖了出来。
这一瞬间,整个雪地里都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小雨的那双腿,那双俨然被什么动物啃食过的,只剩下骨头的腿。上面还粘黏着一点碎肉渣滓,有些白色的筋腱,猩红猩红的,夺人眼目,但没有多大的血腥味儿。
“噢!!!”队伍里唯一的女性,而且是个外国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抱着尸体上半身的领队手一松,一屁股跌坐在了雪地里,大叫:“怎么回事,他的腿……”话音未落,从拔出小雨尸体的那个雪坑里,猛地探出了一个东西。
是个黑色的东西,毛茸茸的三角脑袋,一对儿黄浊的眼睛,仿佛人一样,怨毒的盯着我们。
确切的说,是盯着谭刃。
是它们!
瞬间我知道小雨是怎么死的了,这些赫然就是那岩洞里的怪物,这玩意儿山海经中记载的就是善于遁雪,能在积雪下行动,会将猎物拉到雪里活埋然后吞噬。
难怪小雨会爬不出来,难怪他的神情会如此痛苦,都是这些东西捣的鬼!
对上它怨毒的眼神,我立刻明白了,这玩意儿是有智慧的,它记仇!
它是来报仇的!
谭刃的反应几快,在那东西冒出头的一瞬间,就已经握着匕首,朝着那颗毛茸茸的黑头插了下去,但那东西速度很快,往下一闪,谭刃这一击就落空了,连带着那个雪坑,也被周围松散的积雪给回填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使得周围的人如同受惊的黄羊般,一个惊恐不已,乱了阵脚,七嘴八舌,又吵又闹起来。
“刚才那是什么?”
“好像是猴子?”
“怎么办,死人了,会不会让我们承担责任,会不会让我们赔钱?”
“天呐,太惨了,他的腿……娘的。”
“是不是被刚才那个东西给吃了……雪山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吵吵闹闹的声音,让人不得安宁,所有人都在担忧自己的安慰,都害怕自己会因为小雨的死承担责任,从头到尾,除了领队以外,还没有谁来看过他的尸身。
我忍不住喝道:“别吵了,都闭嘴!”大约是我这一声确实很有威慑力,周围七嘴八舌,嘈杂的声音顿时为之一静。
我道:“山海经里记载过,这东西是群居的,善于把猎物拖进雪里面闷死,你们赶紧结队离开这片区域,注意脚下的情况!”这些东西,被周玄业和谭刃杀到老巢,记上了仇,只怕不会对我们善罢甘休了,现在探险队的人跟我们在一起,只会更危险。
老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还真没说错。我才刚解释完,让他们赶紧走,结果没等那帮人抬脚,周围的积雪就起了动静,鼓起了一个雪包,而且那些雪包还朝着我们移动过来。
“天呐,难道全是那种怪物!”队伍中一个我也记不住名字的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出来找人,比较急,也没有带太多装备,此刻反击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
下一刻,队伍里便爆发出一声惊叫,离我特别近的那个外国女人竟然被抓住了脚往雪地里拉。她一边大叫,嘴里一边叽里咕噜冒英文,我也没听懂她说什么,但这种时候最要紧的自然是救人。
不过我小看外国姑娘的战斗力了,嘴里一边呜哇乱叫,这女人手上却利索,拔出大腿处的匕首,就往雪地里乱戳,还真被他给戳准了,雪地里红了一大片,拽住她那玩意儿顿时松手了。
我立刻将她从雪地里拔了出来,然而这只是极个别的例外,就在我拔出这外国女人时,又有一个人被拽住了,整个人突然一下子就被拽进了雪中,紧接着就响起了一声凄厉而沉闷的惨叫声。
伴随着惨叫声,那一片的雪都被下面渗出来的血给染红了,其余人都被这情况刺激的发疯,一个个完全都失去理智了,惊恐之下,人人自顾不暇,四处逃窜,即便我高喊让他们不要分散也无济于事。
很快又有一个人被抓住了,那是个矮个子,又矮又胖,跑的比较慢。他被拽住后,大概是因为体积的原因,没能一下子被拽进积雪层去,而是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
“救我,救命!!!”他害怕的脸孔都扭曲了,可惜,他的同伴,包括那个领队都已经跑的没影了。
千钧一发之际,周玄业猛地冲了过去,手中的司鬼剑自上而下,对准那个鼓起的雪包猛地插了下去。
剑拔出来时,周围的雪变红了。
那外国女人刚才崴了脚,也跑不了,现在就跟在我旁边,雪地里全是凌乱的脚印子,人却跑的只剩下我们五个了。周玄业顺手将胖子给提了出来,说:“聚到一起,别分散。”此刻,小部分的黑毛怪去追探险队的人了,而大部分的黑毛怪却在我们周围徘徊着。一个个雪包不停的翻滚,试图从各个角落偷袭我们。
那外国女人手里拿着带血的匕首,结结巴巴用撇脚的中文道:“它们……为什么不去追……其它人!”
那胖子哆嗦道:“大概是觉得我们比较好吃?”
才不是,它们是准备找周玄业和谭刃报仇呢!
第三十一章 冰川
我们五人聚在一处,周围的雪地里不停的翻滚着雪包,试图接近我们。周玄业手中的司鬼剑左劈右砍,但到底只有一个人,有些招架不住。我们其余人手里的都是匕首一类的短兵器,在这一点上就很吃亏了。
突然之间,我只觉得小腿上猛的一紧,仿佛被一个铁箍给箍住了一样,脚下的积雪猛然变得松软起来,整个人一下子就一股大力往下拉去。我低头一看,也只能看到翻滚的雪,那怪物却是藏在雪中,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
千钧一发之际,我顺手抱住了身边的那个胖子,他还算仗义,不像之前那帮人一个个跑的没影儿,而是立刻拿脚去踩,旁边的外国女人也跟着帮忙,蹲下身将匕首往雪地里戳,但匕首太短,似乎没起什么作用。
另一边的周玄业和谭刃抵挡了大部分的进攻,已经是焦头烂额,根本没功夫来理我。谭刃发现我这边的情况,如今除非自救,否则我就完了。此刻我两只腿都陷在雪中,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往下拽。
我双手死死抱着那胖子,那胖子为了维护我,双手也死死搂住我的腰,嘴里嚯嚯有声:”挺住、挺住,不能被它撤扯下去!莉莉,你赶紧救人。“莉莉应该是那外国女人的名字,她用匕首攻击了好几下没弄到,反而是我的腿,在胖子和那怪物两股力量的争夺下就跟要断了一样。外国女人情急之下,干脆拿手挖起了雪。
她的姿势就跟狗刨土一样,翘着屁股双手飞快的挖,姿势虽然丑,但挖起来速度却很快,挖着挖着便看见了一撮黑猫,她立刻拿着匕首戳了下去。但这东西很敏感,很快的缩了回去,这一击落空了,但好在我的腿也被松开,便被那胖子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
外国女人用撇脚的普通话纠正道:“我叫estelle,不叫莉莉。”
那胖子说:“行了行了,我哪记得住你叫什么,现在怎么办,还有这么多……”
我累的直喘气,双腿肌肉现在还痛。周玄业这时说道:“我掩护,你们先撤。”
那胖子说:“兄弟,谢谢你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会功夫的,可是你怎么掩护我们啊,你自己都快搞不定了。”说话间,又有两个移动的雪球朝着我和estelle冲了过来。
这次我有经验了,在它窜过来时,立刻喝道:“跳!”这姑娘反应力很快,立刻跟着我纵身一跳,在我两跳起来的那一瞬间,两只毛绒绒的黑爪子从雪中探了出来。
我身后的周玄业相当迅速,整个人一矮身,手中的司鬼剑侧身一挥,那两只探出来的黑爪子,立刻被削成两截,喷出大片的血迹,与此同时,我和estelle也跟着落地。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中,但却是让我们士气大振,而那雪地里的东西估计被吓住了,一时间动作都慢了下来,仿佛有些退却之意。
这一慢下来,就跟我们提供了喘息之机,我大喝一声跑!众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跑,由周玄业和谭刃垫底。但我们低估了那些东西的复仇心,我们这一跑,它们就继续追了上了。
人在逃跑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挑那条最容易跑的路。我们之前是顺着雪坡下来的,这会儿被那些吃人的怪物追击,自然不可能顺着原路跑,在雪地里跑上坡路根本跑不动,只怕没两下就得被抓了。
所以这会儿,我们也是哪儿平顺往哪儿跑,慌不择路,也不知是朝着那个方向的,跑着跑着前面的积雪就越来越薄,最后竟然渐渐的出现了冰层。这会儿正是清晨,雪雾弥漫,日光初升,周围的一切原本是一片刺目的雪白色,但转过这弯口,前方却变为冰层。
我大喜,几步跨上去,刚想说上了冰层那些东西就没办法偷袭,谁知那冰太滑,刚上去,还没等出声,整个人就头重脚轻摔倒在地。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个地势倾斜的寒冰带,这一摔,我就跟坐滑梯一样天旋地转,呲溜溜往下滚。
“啊啊啊……”伴随着我的大叫,紧跟着又传来那estelle和那胖子的声音,合着那两人也跟我一样,跑的太急刹不住脚,都跟着一起坐滑梯了。这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冰层时高时低,弯来拐去,跟坐过山车一样,最关键的是,我们没有什么防护措施!这是自然形成的一片玄冰带,周围有很多冰疙瘩或者冰锥,如果我们一但撞上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好在我们运气不错,没有撞上冰锥一类的东西,在一个地势升高的地方,总算停了下来,三人滚作一团,瘫软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发现没什么危险后,才慢慢坐了起来。
那胖子喘着粗气说:“真、真他妈刺激,我以前参加的那些探险队,比起现在,就跟小孩儿过家家一样。”说着,看了我和estelle一眼,说:“我姓马,大伙儿都叫我马胖子或者宝马,因为我是卖车的。小兄弟,以后买车找我。”
我使劲儿喘气,冰冷的空气往胸腔里灌,就跟要把肺撕裂一样,我道:“买车,你给我打折?”
马胖子道:“打折不行,可以给你送点儿赠品,墨镜、挂件什么的,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我昨天没注意你们。”
我道:“我姓苏,苏天顾。”接着便没理他,站起身眺望我们滑下来的地方。我们这会儿到了一片冰川带,周围都是蕴蓝色的寒冰。昆仑山脉里原本就有很多古冰川遗迹,大约这也是其中之一。
举目四望,积雪较少,我们的视线被周围的冰川给遮挡住,也看不见远处的情况了。
马胖子说:“你那俩朋友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他们俩挺厉害的啊。”
estelle说:“it'scool”
马胖子听不懂,说:“啥?你说啥?你能不能说中文?“
我道:“她说很酷。”
“yes!”
马胖子道:“欺负我们老人家不懂英语是吗?哎,别说了,还是赶紧回去,这滑溜溜的,可不好爬。”我倒是不太担心谭刃两人,那些怪物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之前我们之所以吃亏,只是因为那些东西会雪遁偷袭而已。如今到了冰川中,没有了积雪作为屏障,谭刃两人就能大展拳脚了。估计不是他们遭殃,而是那些追上来的怪物遭殃。
我试着从刚才滑下来的冰层往上爬,但这冰层滑溜溜的,既没有抓手的地方,也没有落脚的地方,偶尔有一些裂缝,手也很难抓上去。要想抓住那些裂缝,只能脱了手套,但赤裸着手去扒,几秒钟的功夫就能把人的手给冻僵。我们装备包里有携带攀爬的工具,但这会儿都在营地里,没有放在身边,面对着滑溜溜的冰层,也只能望而兴叹。
如今原路回不去,只能绕路看下能不能走其它地方。好在这下面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冰谷裂缝,我们三人挑了一个朝东的路,边一路往前走。
estelle一边走一边感叹:“太漂亮了,beautiful!”这地方确实挺漂亮的,玄冰原本是没有颜色的,但千万年的层层挤压,使得内部结构发生变化,阳光照射下来,使得玄冰层呈现出一种钴蓝色,深处如同汪洋大海、浅处如同湖泊,角度变幻,深浅也跟着变化,高一些的地方,甚至会出现散光现象,呈现出大片大片五光十色如同彩虹一样的场景。
我们所走的地方,是个弧形的冰层,一侧是森冷的玄冰,一侧是我们滑下来的那片光溜溜的冰壁,两者之间的这条路是个冰层裂缝,走在其中,时宽时窄,顶部的位置一半儿有冰层遮挡,如同半个遮阳顶,在雪气和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五彩的光晕,与周围钴蓝色的冰层交汇在一起,美轮美奂。
一侧没有被遮挡的地方,阳光直直的透进来,形成了一道极为分明的光幕,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景。这条道是向东延伸,和我们来路的方向一致,地势逐渐成拔高趋势,走了百来米左右,透过一侧的裂缝,我猛然瞧见右侧的高处,站立着两个人影。
那两人正是谭刃和周玄业,不过他俩此刻离我们的位置极其远,中间隔着很厚的冰层,从我们这个脚底倾斜着仰望过去,便只能看见两个直挺挺的人影。那二人并没有注意这边,而是看着前方,很显然是我们之前跌倒下去的地方,八成在琢磨怎么救我们。
第三十二章 发光体
走到马胖子身边时,周玄业和谭刃已经架设好了一根绳索扔了下来,我们三人依次爬上去,也没费多大的力气。到地儿时,我发现谭刃的脸上非常臭,我觉得自己似乎没惹他,便道:“老板,你怎么了?”
他指了指装备包,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了马胖子和estelle两人,道:“他们的同伴都跑了,差点儿把我们的装备都拿走。”
周玄业也庆幸的说了一句:“还好我们回去的及时。”
马胖子闻言怪叫一声,说:“什么?那我们的装备呢?”
谭刃冷冷道:“营地都毁了,除了帐篷没留下什么东西。”
马胖子一捂额头,嘴里骂了句娘,说:“那群王八蛋,装备给咱们拿走了,咱们怎么回去?”一边说,他的目光就一边放在了我们的装备上。我顿时觉得不妙,我们的装备是精简再精简的,还真没办法给他俩分,如若给他俩一分,我们的进山之行就要告吹了,可如果不管他们,这两人的同伴都各自逃命去了,出山还有两天的路,难不成让他们在雪地里吃风喝雪,在雪堆里睡觉?这不是让他们去死吗?
这下,我明白谭刃为什么脸色那么臭了,因为这两人我们不得不管,否则他们就是一个死。
可该怎么管,这是个难题。
estelle明白了眼前的局势,不可置信的捂住嘴,道:“天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ohgod!”一边说,她一边缓缓的蹲下,抓了一小把雪放进嘴里嚼了两下,旋即又吐了,一脸严肃道:“我发誓,这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但我未来的两天就要靠吃它们填肚子了。”
马胖子说道:“你还真打算吃雪填肚子了?就算这玩意儿能管饱,晚上咱们也没睡觉的地方啊!”
谭刃冷冷道:“他们来不及拿走一些帐篷,你们可以拿走。”
马胖子嘿嘿笑了两下,道:“你们的装备,能不能稍微分我们一些。”
谭刃道:“不能。你们现在赶紧追,或许还能追的上。”
马胖子双肩顿时垮了下去,也不知想什么,片刻后揉了揉鼻子,道:“我说,你们还打算继续走?不怕那些东西再盯上你们?”
我刚要开口,被谭刃一个眼神止住了,他道:“这是我们的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现在追,还来得及。就算来不及,两天也饿不死你们。”他这人一向毒舌,此话一出,马胖子和estelle脸都绿了。
estelle说道:“善良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你能当一个善良的人吗?”她这话是对谭刃说的。谭刃完全没有怜香惜玉之情,也没有友好对待外国友人的思想,凉丝丝的说了一句:“上帝,我和他不熟。”
只要不是脸皮太厚的人,谁也受不了被人这么排挤,马胖子于是不说话了,一脸不愉快的走了。我觉得挺过意不去的,道:“老板,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周玄业道:“那些东西盯上的是咱们,现在我们离开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你别信师兄,他是刀子嘴豆腐心,营地里给他们留了吃的。”
我顿时觉得无语,看了谭刃一眼,只觉得他十分欠抽。estelle也跟着马胖子走了,而且态度还挺好的,挥了挥手说:“认识你很高兴,再见。”
我道:“我不帮你,你不恨我吗?”
她耸了耸肩,眨眼道:“你们没有义务牺牲自己来帮我,之前已经救了我们一次了,所以非常感谢。”说完就狂奔去追马胖子了。
要不怎么说人和人的觉悟不一样呢,有些人觉得你救了一次,就必须要救第二次,否则就是不仗义,他会忘记你之前的付出,只记得你不好的地方。而有些人,则会永远记住你帮他的地方,忘记你不帮的地方。
马胖子和estelle不同的反应,让我挺感慨的,但毕竟只是萍水相逢,我没多想,三人走出这片冰川带后,便继续赶路。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就能看到不远处鼓起一些雪包,很显然是那些东西躲在附近,贼心不死。
我道:“这些东西也太记仇了。”
周玄业道:“之前我不知道杀了它们多少子子孙孙,报仇是自然的,这些东西很聪明,要小心。”由于白天的耽搁,所以到了黄昏时分,我们才瞧见了小雨所说的那个温泉湖。
那湖的面积并不大,约莫有一百多个平方,表面漂浮着一层白白的雾气,边缘前,中间深,我伸手摸了一下,水温适宜,冻僵的手往里一泡,那滋味儿就别提了,简直跟神仙一样。
这附近的积雪已经渐渐减少,那些怪物白天又偷袭了我们两次,但由于之前元气大伤,数量稀少,也没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这会儿到了这片浅雪地里,它们就更难下手了。
周玄业拿着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就道:“它们还守着,估计是想晚上发动袭击。”顿了顿,他又道:“先扎营,我们得想个办法摆脱它们。”这些东西虽然现在数量不多,但一直跟着我们,得随时提防着,也够闹心的。
我们一边儿扎帐篷,一边儿商量对策,那些怪物,数量大约有五六只,一直在离我们四五十米开外的雪层下活动。它们很少露面,唯一观察的方法,就是看雪地里移动的雪包。
此刻,那帮东西,似乎躲到了雪层深处,所以连雪包都看不见了。思来想去,我出了个主意,决定去将那些怪物给引出来,一道解决为好。那帮东西挺精明的,我们三人在一起时,它们尤为警惕,一但距离拉开,就会围攻上来。
我可不希望晚上睡觉时还心惊胆战提防着这些东西。
周玄业到是没有反对,我们扎好帐篷,商议了一阵,便决定由我去引它们出来,周玄业和谭刃,则爬到旁边的雪坡上,准备随时冲出来救援。
动了动胳膊,我装作散步的样子,离开了温泉周围这片浅雪带,走到积雪较深的雪坡下面,慢悠悠的晃荡。周玄业和谭刃两人则躲在雪坡上方,从我这个角度也看不见他们。
原以为像我这样的软柿子落单后,它们肯定会迅速围上来攻击,但谁知我在雪坡下转悠了半天,那些东西也不见过来,如果不是不远处偶尔会鼓起一两个移动的雪包,我几乎都要以为那些东西是不是回家了。
难不成我对它们没有吸引力?还是说这帮家伙的警惕性太高了?
我一边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一边继续溜达,足足溜达了一个小时,眼瞅着七点多了,虽然这边黑的晚,但我们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再加上我在雪地里晃荡了一个小时,从头冷到脚,不远处还有个温泉胡一直在勾引我,因此更觉得度秒如年。
一个多小时后,谭刃也稳不住了,我虽然看不见他的人影,却听见他说:“怎么不过来。”顿了顿,他道:“你再往前靠近一些。”
周玄业道:“那样太危险了。”
谭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
我道:“老板,我不是孩子。”
谭刃道:“再废话,我就让你重新投胎当一回孩子。”无奈,我只能开始朝着那些东西接近,但不管我怎么往前们都没反应,最后,我离它们几乎只有十多米的距离了,这些东西依旧毫无所动。
我有些郁闷了,心说我送上门让你们吃,你们也太不给面子了。谭刃那龟毛显然也觉得奇怪,干脆也不躲了,直接从雪坡上冒起来头,催促我继续往前走,并且示意我攻击。
我手里握着条防身的伸缩管,挺重的,一米左右长,这玩意儿对付雪地下那些怪物,比用匕首一类的短兵器要靠谱。在谭刃的催促下,我逐渐和那些怪物缩近了距离,待到我距离它们只有两米多时,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它们不仅没有攻击我,反而还后退了,后退的速度非常快,就仿佛是在害怕什么一样,一下子窜出来五六米远。
我一时间懵了,手里拿着武器,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为了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又朝前走了几步,果然,它们又开始跟着往后退。这种情形,仿佛一下子调换过来一样,不像是我在引诱它们,而是它们在引诱我似的。
连进几次,我觉得不对头,便没在往前走,而谭刃和周玄业也稳不住了,两人从雪坡上跳了下来,迅速朝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就在二人离我还有十多米左右的距离时,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原本不停往后躲的那些雪包,在发现了周玄业两人后,竟然拐了个弯儿,单独绕过我,朝着周玄业和谭刃围攻了过去。
我有些懵了,心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之前追我还追的挺起劲儿的,拿我当软柿子使劲儿欺负,怎么现在,反倒不理我了?
我跟着回头一看,发现周玄业和谭刃已经被那几个东西给围攻了。这些东西还真是有极高的智慧,吃过之前几次亏后,竟然还懂得利用战术了。它们也不光在雪地下窜了,其中三只从雪地里窜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毛,速度奇快的绕到周玄业两人的身后攻击。
这东西没别的优势,只会两招而已,一招是在雪下偷袭,一招是利用奇快的速度和冲击力将猎物扑倒,小一点的猎物,直接被它们撞死都有可能。
在那岩洞里,我研究过这玩意儿的尸体,它们的脑袋跟铁一样,特别硬,将人一撞,厉害的,把人骨头撞断都有可能。
第三十四章 荧光棒
此刻,那些东西突然从雪地里冒出来,将一直注意脚下的谭刃两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二人原本是并肩靠在一起的,此时突然从后边钻出三只怪物,朝着他们后背冲过去,也难以招教,两人当即只能各自侧身一躲,虽然躲了过去,但在深厚的积雪中,却有些脚步不稳,显得十分狼狈。
便在这顷刻间,躲在下面的那东西出手了,从雪地里猛地伸出两只手,猛地拽住了周玄业和谭刃。我见此,几乎惊的毛发耸立,当下也顾不得想其它的,满脑子就是救人的念头,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就冲了过去。
周玄业的被抓住脚的瞬间,整个人就往下缩了大半,大腿以下全都埋进了雪中,但同时,他也顺势往下一刺,准确无误的刺中了藏在雪下的东西,人也没有再往下陷。
但下半身陷在雪中,要想拔出来,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另外的三只看准周玄业现在动不了,立刻从不同的方向扑了过去。
我只有一双手,也只能救一个人,千钧一发之际,也顾不得谭刃那边的情况如何,当先朝着离我最近的那个怪物后背敲过去。
它速度太快,我这一敲却是敲空了,正当我以为周玄业要糟糕之际,这些怪物嘴里突然又发出了那种如同龙吟虎啸般的声音,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一个个猛的钻回了雪地里,竟然将已经到手的‘鸭子’给放了。
很快,周围就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周玄业和谭刃还埋在雪中,我甚至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白日梦。
对了!谭刃!
我侧头一看,发现谭刃几乎只剩下一个手在外面,其余的全都被埋在雪中了。
这个情景让我想起了当时发现小雨时的状况,顿时惊呆了,失声叫道:“老板!”这一瞬间,我也顾不得去想那些怪物为什么突然撤退了,整个人迅速扑上去,二话不说开始用手挖人。
我脑海里全是小雨那双被啃的没有一点儿肉的腿,一时间急的双手都抖了。
“老板,我对不起你,你坚持住!”如果不是因为我,如果不是因为我那操蛋的老爹,谭刃两人何必来淌这趟浑水!为什么那些害我的人活的好好的,而对我好的人,却要跟着我冒生命危险!
该死的。
不停的挖着雪,这一刻我突然能理解傅安偶尔出现的扭曲心理是为什么了,因为此刻,连我自己都觉得扭曲了。谭刃和小雨的脸,还有那光溜溜没有肉的腿不停的出现在我脑海里。此时我有一种很强烈的冲动,想把那些害我的人,都一个个掐死!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傅老头子虚伪的笑脸还有傅楠高傲鄙夷的神情。
痛苦、仇恨、愤怒、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我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东西。
当我终于把谭刃的脸挖出来时,看到的是一张沾满雪沫子,双眼紧闭的脸,下意识的,我用手指碰了一下,凉的跟死人一样。
就在我整个人如遭雷击,心神大乱之时,谭刃突然睁开了眼,脸色扭曲起来,用手抓了一把雪不停的擦我刚才用手指戳了一下的地方,一边擦,一边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要杀人的眼神盯着我。
“……”我错了,就算他真的是具尸体,我也该戴上手套再挖的。
纠结之下,我道:“老板,你没事吧?”
谭刃不说话,继续用雪撮脸,整个脸一半煞白,一半被雪搓的通红。
周玄业自己挣扎着从雪里爬了出来,见此情况冲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最好在谭刃没有爬出来之前赶紧跑。我觉得周玄业是对的,于是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许久之后,谭刃才脸色平静的走了回来,那边的脸已经肿了,本来挺不错的脸,愣是被他搞成了一个不规则形。好在他知道刚才我是为了救他,所以没说要扣我工资,也没有拿匕首追杀我,让我松了口气。
这会儿,那些怪物已经退的没影儿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天色将暗未暗,虽已经七点多,却还有残阳一抹。夕阳的金光洒在雪山间,映的远处玉山璀璨,霞光辉照,这种美景,再其他地方实在是难得一见的。
我们三人坐在帐篷前,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景致,一边弄了些吃的。一边吃,周玄业一边看着我,若有所思道:”那些东西,倒像是怕你。”
我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谭刃说:“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我说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你又不是不清楚,咱们进山装备的东西都差不多,虽说从杨名那小子那儿抢了面宝光石镜,但镜子也没放在我这儿。那些怪物之前还追的我和马胖子三人掉下冰道里,现在会突然这么怕我,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你怎么说的我好像私藏了什么宝贝一样。
谭刃闻言,估计觉得也是如此,便没在提起这事儿。周玄业打了个圆场,说不管什么原因,那些怪物惧怕我,总比盯着我强,有我在,还算是成了一道后盾了,让那些东西不敢靠近,也是好事一桩。
吃完东西,谭刃迫不及待的脱衣服下水泡温泉,我们自然是不能全部下水的,所以我就主动提出留守,让周玄业他们先下去。
那湖泊的水温刚刚好,对于在雪山里待了三天的我们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据小雨说,他们的队伍,当时也在这里驻扎过一夜,一行人在水里玩了两个多小时。
只是,谁又能料到后来的事呢?他们会受到攻击,说到底,也都是受了我们的连累。
周玄业在水里只泡了半个多小时就爬起来了,示意换人。我也不客气,早就浑身都痒了,当即脱了衣服跳下了水。温泉这东西,只有在地质活动比较活跃的地区才有,我之前看书,上面就说昆仑山脉一直处于地质活跃期,山体还在不停的运动,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我浮在水里,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张开了。谭刃那龟毛游到了湖中间,整个人四肢大敞浮在水中,一动不动,悠然自得,跟水漂子似的。
泡了小半个钟头,身体也早就回暖了,我觉得胸口有点儿发闷,就准备起身。这会儿天色刚刚黑下来,刚一起身,远处的谭刃突然咦了一声,喝道:“姓苏的,别动。”
我保持着半蹲着打算起身的姿势,曲腿躬腰,一时不知道是该站起来,还是再坐回水里去。寒风一吹,刚刚才泡热的身体,顿时冷的打了个哆嗦,我道:“老板,告诉我一个不能动的理由。”谭刃不是个喜欢没事找事的人,他其实属于懒得能不动手,就尽量动口的人,大部分时候,连口都懒得动。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现在肯定不会再继续保持着这种傻逼逼的姿势。
说话间,漂浮着的谭刃一个翻身,立刻迅速的游了过来,紧接着就盯着我的裤裆,一动不动的看着。
我吓呆了,虽说我穿了内裤,但被一老爷们儿这么盯着,谁也受不了啊。我立刻捂住自己的老二,连忙后退:”老板,原……原来你还有这嗜好?我不歧视同性恋,但是你要是敢垂涎我,我跟你玩命!”话音刚落,谭刃神色顿时扭曲了,猛地抬起脚丫子似乎打算踹我,但最后快碰上肉时,他又很怂的把脚收回去了,皱着眉头继续看,道:“刚才……你那玩意儿好像在发光。”
“……”我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老板,你想看你就直说,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我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所以真的不歧视你们这类人,你找个靠谱的理由行吗?”
谭刃道:“姓苏的,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把你淹死。”我俩站在水里这么一番折腾,引起了周玄业的主注意,他在岸边问了句怎么回事,我立刻道:“周哥,你师兄是同性恋,他一直想看我老二。”岸边的周玄业正在喝水,闻言顿时呛住了,一口水喷了出去:“咳咳咳……师兄,他、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谭刃嘴里狠狠骂了句娘,但没带手套,又不敢来打我,气的脸色铁青的游回去了,看样子他泡的挺舒服,还不打算上岸。
我摸了摸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的话自然是开玩笑的,谭刃不可能是同性恋,他看林回雪时那假正经,又暗暗垂涎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懂。
可是,他一大老爷们儿,没事儿盯着我下面看干什么?还在发光?
我的老二会发光?他娘的,我那玩意儿又不是荧光棒做的!
思索间,我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而这一眼,就让我完全呆住了,因为它还真发光了。虽然隔着内裤,但确实有一层很淡的莹白色的光透出来。
第三十五章 雪里蛸
这情况绝对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所以刹那间,我脚下一软,整个人差点儿跪了下去。那种感觉太恐怖了,正常人发现自己下面突然开始发光会有什么反应?我想绝对不是觉得新奇,而是觉得恐怖。我的第一反应是:有萤火虫在钻我内裤里去了。
但这冰天雪地的,哪儿来的萤火虫?更何况,我可是刚从温泉湖里站起来的,就算有萤火虫,也早该淹死了。这一瞬间,那种隐私部位隐藏着不知名物体的感觉,让我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瘙痒感,有种很想去挠的冲动。为了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立刻一侧身,背过周玄业和谭刃两人,拉下内裤往下看,看完我要崩溃了。
没什么东西,也没有躲着萤火虫,真的是我的老二在发光!
他娘的,我觉得自己会成为史上第一个被自己老二吓死的人。
我的举动显然引起了周玄业的注意,他诧异道:“你……哎,你们年轻人,真是精力旺盛。”
我操,想哪儿去了!
我刚要开口说自己变成荧光棒了,突然间,就见那荧光居然如同会传染似的,慢慢的往全身扩散,不一会儿,我的大腿到腹部的位置,就都亮起了一阵蒙蒙的光。
这下子周玄业总算没再说出什么不靠谱的话了,我这光亮的太显眼,想忽略都不能了。另一边原本继续扮演水漂子的谭刃又游了回来,神情诧异,离我有些远,他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东西?”
这一瞬间,我想起了白天那个冰洞,还有那里面会放光的植物和冰壁。
此刻我身上不断蔓延的荧光,赫然与白天那冰川里的光芒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光还会传染?那事儿虽然奇怪,但由于后来我们都顾着赶路,所以也没对谭刃两人提过,此刻突然来这么一下子,实在让我措手不及,立刻将那冰川中的事儿说了。
等我说完后,我差不多都成了个移动荧光棒了,这光并不是长亮,而是跟萤火虫差不多,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光线也不是很强,而是一层蒙蒙的微光,但在这黑下来的夜色中,也挺扎眼的。
我抬起手臂,仔细去看自己的皮肤,也没瞧见上面沾染上什么东西,即便是沾上了什么发光物,我在温泉湖里泡了半个多小时,也该泡没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会发光的植物,像天山雪莲?师兄,你听过这种东西吗?”周玄业闻言问了谭刃一声。谭刃皱眉思索,片刻后说起了一件事。
三子观有挺多留存下来的孤本古书,由于都是些过去的民间散籍,所以也不算珍贵,记载的东西也很杂。谭刃在一本名叫《云山杂记》的手抄古籍里看过一种叫‘雪里蛸’的东西,书中形容,雪里蛸甚微,有毒,沾之如皲裂,寸寸不可愈。
这是原话,翻译一下,就是说这东西非常小,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属于一种微生物,生存在终年积雪不化之地,沾染上人的皮肤后,人会慢慢脱皮,最后皮肤皲裂,难以愈合。用现在的话来说,这种东西,很可能是一种寄生物,沾染到身上,你感觉不到疼痛,但会慢慢侵蚀人的角质保护层,最后使得人的皮肤脆弱不堪,一戳即破,寸寸皲裂,难以愈合,人会在极其痛苦的状态中死去。
这种雪里蛸昼伏夜出,夜晚活动时,就会有微弱的荧光。
《云山杂记》形容,此为难得之虫,所在之处,必有难得的至宝,元道士昆吾子曾凭此而得到过一株‘洞腹草’。
相传神农氏便是吃了洞腹草后,使得腹部透明,能见五脏六腑,才有了尝百草的能力。
谭刃道:“或许你身上的东西就是雪里蛸。”顿了顿,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那昆吾子,好歹还凭着雪里蛸寻找到了一株‘洞腹草’,你到好,沾了一身虫回来,却连半个天材地宝的影子也没见到。”
我心说还不是因为我觉悟高,当时看那植物古古怪怪,从未见过,以为是什么奇特的新物种,。发现了新物种,自然是该加以保护的,怎么能随便破坏呢?
周玄业道:“难怪,照你的形容,你看到的那株雪莲应该是异种,我也没听说过,不动它是对的。有些东西,不知方法乱取,反而糟蹋了宝贝。不过,现在不是讨论那东西的时候……”说着看向谭刃:“师兄,他身上这东西,怎么能弄下来?”
“盐。”谭刃吐出了一个字。我知道盐这东西能杀灭很多细菌,但没想到对这种微生物一类的东西也起作用。
我们携带的盐并不多,是用密封罐密封的一小罐,盐这东西,看似微小,实则是五味之首,一道菜,再多的调味料,没有盐也是枉然,人若不食盐,则气短无力、头晕目眩、继而衰竭。现在要想去除我身上的雪里蛸,估计那密封罐里的食盐得用去一小半才行。
我兑了一锅盐水擦身,果然,被擦的地方,荧光就消失了,这让我不禁想到了estelle,她也和我一去过去那个地方,她此刻会不会也和我一样?
我有谭刃帮忙,此次没有大碍,但她若不知道弄死雪里蛸的办法,岂不是要……
但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因为当天半夜的时候,我们的帐篷外就突然多出了两个人影。由于帐篷外挂着营灯,所以那两个人影被拉的很长,投射在帐篷上,如同两条鬼影,把人吓了一跳。
外面是谁?
这一瞬间,我以为是那些怪物去而复返了,顺手就抄起了头顶装备包里伸缩管,旁边的周玄业也迅速抽出了司鬼剑,不等我们出去,外面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sir苏,快放我们进去。”
这、这不是estelle的声音吗?
她怎么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立刻拉开了帐篷,果然看见外面站着的是estelle,昏暗的营灯中,她手脸冻的发青,唇色发紫,哆哆嗦嗦的。在她旁边站着的则是那愁眉苦脸的马胖子,一见我就道:“哎哟,小兄弟,快收留收留我们,我们俩倒大霉了。”
这二人,怎么去而复返了?
我们携带的是四人用的帐篷,堆了装备后,帐篷里再挤不下多的人了,更不用说马胖子那身材。我看让俩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满身落雪,冻的不轻,便连忙穿上衣服,从睡袋里爬出来,站到了帐篷外,腾出位置,将这二人让了出去。
“有、有热水吗?”马胖子口齿不清,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白天这胖子还挺能侃的,现在就成这样了。看情况就知道这二人冻坏了,这会儿我也懒的烧热水,再说燃料也紧,便舀了温泉湖水让他们凑合着喝。两人喝了好几口,似乎才缓过气来。
对于这去而复返的两人,谭刃显然并不欢迎,皱眉道:“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马胖子说:“嗨,别提了,差点儿死了,你问她。”他指了指estelle。
estelle这姑娘挺老实的,打了个喷嚏,说:“我们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坏人,差点被害死。”
坏人?
我问道:“什么坏人?”
estelle抱着双膝缩在帐篷里,哆哆嗦嗦的说起了分别后的经过。
这二人回到营地收帐篷时,发现了谭刃和周玄业留下的食物,当下感动不已。由于害怕那些怪物,二人也不敢多留,收拾了东西就往回走。
但没走几步,迎面的风雪中,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那是个胡子拉渣的中年人,背着装备包,一人独行,在这雪域中显得非常扎眼和奇怪。estelle是个非常实诚又好心的人,三人相遇后,她见那人是往前走,便结结巴巴的提醒对方前面有怪物,大致的说了一下自己的队伍被偷袭的事儿。
中年轻,胡子拉渣,一人独行,我立刻知道是谁了。杨名那小子果然贼心不死,居然又跟上来了。
杨名那小子听完,估计也听到我们和estelle的队伍有牵扯,便向estelle打听我们的行踪。马胖子比较精,觉得这人孤身一人在雪山里本来就不正常,又对我们表现出异常的兴趣,他心思玲珑,知道恐怕此人不善,便说不知道。
可惜,estelle这种性格直来直往的外国人,显然不太适应中国人的勾心斗角,反而拆穿了马胖子的话:“知道啊,他们往北走了,我们刚分手不久呢。”
马胖子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白痴女人。
杨名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马胖子一眼,问estelle:“你和他们很熟吗?”
estelle想了想,道:“不,我只和苏很熟,我和苏是朋友。”
“朋友?”杨名琢磨着这两个字,笑道:“那你能带一下路,带我找他吗?”estelle只是实诚,但不笨,闻言说道:“他们向北走了,你一直向北,加快速度,就可以追上他们,为什么要我带路?”
杨名还待说什么,马胖子不乐意了,呛声道:“我说,你小子干嘛的,打听那么多干什么?我告诉你,小苏他们三个也是我的朋友,你小子这么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安好心,你麻溜的该干嘛干嘛去,别瞎打听。”
马胖子还是挺仗义的,之前觉得我们不管他俩死活,后来一看谭刃他们留的东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所以当时就帮着我们说好,见那人不像好人,就有心想给他厉害。
这一来一往间,两人差点儿动起手来,杨名本来就会些旁门左道,马胖子哪儿是对手,两人立刻就着了道儿了。也不知杨名动了什么手脚,只是在两人背后各戳了一下,霎时间,马胖子两人便觉得双肩沉重,犹如压了两块巨石,走路都困难。
谭刃闻言,说这手叫‘压大山’,其实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而是一种点穴手法,点了之后人周身麻木,感觉神经失常,会有身负千斤之感。
第三十六章 火莲
马胖子和estelle两人被杨名‘压千斤’后,身体麻木,行动困难。那杨名却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二人惶恐不已,在雪地中艰难独行,半个多小时才艰难的挪动了几米,浑身被冻的僵冷,几乎要绝望了。
这一走,便到了晚上,马胖子和estelle都冻的神志不清时,黑暗中却突然传来一阵明晃晃的光,却是有人拿着手电筒朝着她们跑过来。凑近了一看,不正是白天那个胡子拉渣的人吗?
马胖子和estelle被折腾的都快没命了,哪管什么尊严不尊严的,连忙找杨名求救。
只见杨名当时的状况,确实仓皇之极,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样,一路狂奔,;狼狈不堪。面对马胖子两人的求救,却是置若罔闻,只顾着自己跑,一阵风似的从两人身边跑过,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就这杨名手中的手电筒,马胖子立刻看到了让他绝望和想骂娘的一幕,那胡子拉渣的混蛋,竟然把白天那些怪物给引来了。这会儿是晚上,只见雪地里窜动着好几个雪包,朝着马胖子三人所在的位置追来。这下马胖子总算知道那人为何却而复返了,合着也是遇上这帮怪物了。
可是你遇上就遇上了,你他妈的引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听到这儿,不由觉得那行姓杨的端的有些狠毒,估计是被那些怪物整的没办法,他就想用马胖子和estelle吸引那些玩意儿的注意力。
当时杨名一马当先的跑了,留下马胖子和estelle两人,受着压千斤,一步步艰难的挪动,哪里躲得过去?
本以为就要葬身在那些怪物嘴里,死到临头了,马胖子极尽咒骂之能,问候杨名的祖宗十八代,顺便问候了他将来注定没屁眼的儿女。
谁知就在这时,异变突起,那些本该直直朝着马胖子两人而来的怪物,竟然转了个弯儿,绕过两人,直接去追杨名了。
马胖子看到此处傻眼了,随即哈哈大笑,念起了电视剧台词:“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报应!报应!咬死他,咬死他!”
那些怪物怎么会突然饶过马胖子和estelle?一开始,他俩也是不明白的,但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巧合。但姓杨的一见却不这么认为,他被那怪物穷追不舍,而那怪物又特意绕开了马胖子两人,让当即一个拐弯,竟然绕到了马胖子和estelle两人中间,妄图把怪物给引过来。
谁知这一绕,那些怪物居然停了下来,再也不追了。
一时间,三人都弄不清怎么回事,那会儿天色已暗,杨名不敢轻易活动,马胖子两人也不敢再挣扎了,担心会激怒那边静止不动的怪物。这种情况下,其余恩怨也顾不得太多了,马胖子道:“你对我们做了什么,赶紧把我们给治好。”
杨名道:“我还想问你们做了什么,这些怪物倒像是怕你们两个。”三人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神经绷得很紧。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杨名突然伸手又在马胖子身后拍了一下,一瞬间,马胖子酥麻沉重的身体,就如同卸下了包袱一样,别提多舒爽了。
没等他细细体会这感觉,姓杨的便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人踹出了几米开外,与此同时,他用匕首抵住了estelle的脖子,对马胖子说:“往前跑。”
马胖子跌倒在地,爬起来,一动不动。
谁也不知道那些怪物为什么停下来,谁也不知道它们究竟在忌讳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下,保持原状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逃跑,岂不是故意引起那帮东西的主意?那不跟送死差不多吗?
见马胖子不动,杨名便收紧了匕首:“否则我杀了她。”
马胖子动了动嘴皮儿,最后说道:“妹子,不是我不想救你,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和你连夫妻都算不上,这种时候当然只能自己飞了。”说完示意杨名,你爱咋咋地,反正爷不动。
杨名见此,也没动怒,看了马胖子一眼,便驾着estelle缓缓往后退,一边后退,一边观察着那些怪物的动静。一开始,他们的移动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但当三人间的距离,拉开了大约十多米左右,那些怪物突然动了。
但它们不是来攻击移动中的杨名两人,而是朝着原地不动的马胖子追了过去。
马胖子也不傻,这一瞬间,他立刻意识到,这些东西很可能是忌讳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应该和estelle有关。这些怪物会追单独的杨名,落单的马胖子,但只要有estelle在的地方,它们就不会靠近。
马胖子虽然弄不清是咋回事,但还是反应很快,立刻朝着estelle跑了过去,十多米的距离本来就不远,所以他很快跑入了安全区,果然,那些怪物便不再追他了。
杨名大喜,盯着estelle,厉喝:“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宝贝,拿出来!”
estelle一脸茫然,她一外国姑娘,本来说话就不怎么利索,听力也不行,稍微复杂点的情况就弄不懂了:“什么宝贝,我没有宝贝,我没有怀过孕,所以没有生baby。”杨名被她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气的鼻子都歪了,当即便自己去扒estelle的装备和衣服。
马胖子一看,这还了得,这姑娘傻归傻了点,但那是自己人,要欺负也只有咱自己人能欺负,怎么能让这半路杀出来的王八蛋去扒她衣服?
当下马胖子冲了上去和杨名扭打在一起,但他之前被压了千斤,身体都没有恢复利索,虽然一身肉,平时力气也大,但那会儿则像个弱鸡一样,反被杨名给揍了。
鼻青脸肿之际,estelle发挥了外国妹子的彪悍,趁着杨名不备,一脚朝着杨名命根子的位置踹了过去。要不怎么说以柔克刚呢,女人力气小是小,但总能拿捏到男人的命门,哪里都不踹,就朝着胯下踢。
杨名被踢个正着,哀嚎一声捂住了胯间,estelle的压千斤没有解开,她这一脚已经是极限了,虽然将杨名踢到在地,但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马胖子爬起来扛着她欲跑,谁知才刚一凑近,突然间,马胖子看到estelle的脸,猛地闪了一下,吓的心脏顿时漏掉了一拍。
假如黑夜里,你和一个人正面对面的说话,突然间,她的脸变得像鬼一样透明,模糊了五官,阴惨惨的瞪着你,那会是个什么场景?
我想正常人都会吓的腿软。
马胖子就是如此,他在那一瞬间,就看见estelle的脸突然模糊起来,看不清模样了,整个脸变得透明,仿佛能看到里面的骨头,
一张白蒙蒙的鬼脸,长着能看见骨头和牙齿的嘴跟你说话,那情形实在恐怖,马胖子伸出去要扛她的手顿时缩了回来,与此同时,estelle的整个身体都亮起了一层蒙蒙的白光。就在马胖子愣神之际,杨名已经反映了过来,又在马胖子的背后拍了一下,霎时间,马胖子又动不了了。
姓杨的先是对马胖子一顿拳打脚踢,解了气后,扬起手要打estelle,最后手到一半,说:“算了,老子不打女人。”这会儿estelle并没有想其他的,她完全愣住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为啥突然会发光了。
其实我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过来,之前我还在想,那些怪物为什么会避开我,现在这事儿同样又发生在了estelle身上,若说我们两人有什么共同处,大约就是我们都去过那个冰川裂缝里,都经近距离接触过那株植物,都沾染上了雪里蛸。
所以,那些怪物畏惧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身上的雪里蛸。
那杨名本就是个憋宝人,对这类事物最是敏感,虽没有揍estelle,但却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你们之前去过什么地方,接触了什么东西,快说!”有幽灵蛸的地方,必然有地宝,神农氏得洞腹草的传说,可不止谭刃知道啊。
很显然,他见estelle身上有雪里蛸,便明白estelle肯定接触了什么地方,逼问间,还自言自语的说了句:差点儿就错过宝贝了,都怪那三人夺走了我的宝镜,好在有你这女人送上门来。
estelle哪知什么天材地宝,两人被控制住,又是连揍带威胁的,自然是什么都招了。得知estelle在冰缝中的遭遇,杨名垂足道:“扎根在冰层里?难道是《奇宝志》中记载的异种‘火莲’?”
马胖子听见他这一声嘀咕,就说:“那玩意儿长在冰里,不该叫冰莲吗?和火有屁关系啊。”
杨名冷笑:“朝菌不知回溯,蟪蛄不知春秋;世人大多坐井观天,跟你这肥猪说了又有什么用。”
第三十七章 冰屋
第37章
马胖子被气的肥肉直抖:“嘿,我他妈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别跟我拽文弄墨的,我坐井观天?我是朝菌和蟪蛄?我肥怎么了,我是将饭转化成肉和力气,总比你这瘦驴光吃粮不长肉,都化成屎强,你活着这是浪费资源了。”
杨名欲要揍他,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东西之所以叫火莲,是因为它能迅速的治疗各种程度的烧伤,不管多严重,都可以复原,是灼火之灾的克星,所以有火莲的称号。你们说的冰洞在哪里,带我去找。”
马胖子心知这人之前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踹出去,那自己试探,只怕是个心狠手辣的,这茫茫雪山深处,死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又受制于人,哪里能反抗,但就这么被人捏着鼻子走,也实在窝囊、
那冰川中地势复杂,结构混乱,如蛛网密布的迷宫,当时我们三人是靠着绳索才上去的。如果把杨名引到下面,再做些手脚,到是他恐怕要在其中困很久,运气不好,困死都有可能。马胖子琢磨出这个主意,打算阴姓杨的一把、而杨名见他不答话,以为他不愿意,于是道:“我之所以告诉你火莲的作用,是想提醒你们,如果不照办,我包里的燃料,可就往你俩身上洒了。”
靠,太他妈恶毒了!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只好带着杨名回到我们白天所在的那个冰洞,走的自然不是原路,而是在我们当时上来的地方架设了个铁扣。
那杨名其实非常谨慎,他架设好绳索,自己不下去,反而是让estelle和马胖子先下去,然后自己才最后一个下去。马胖子想动手脚的计划被扰乱了,但这情况,在他的计划之中,这丫还有第二计划,正是靠着这个计划,他和estelle现在才能摆脱那姓杨的,跑来找我们求助。
我听到这儿挺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马胖子说:“你当我傻啊,这儿就这么一个温泉,在雪山里冻了好几天,见到这东西的人,那就跟猫见了腥一样,谁舍得走啊。”我不由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马胖子挺得意的,挥了挥手,露出一副我不吃你这套马屁的模样,继续往下说。
下了冰缝后,马胖子提出了个要求,大意就是说,你看我们身手也不如你,现在一步步挪,也够闹心的,这地方的出口,只有咱们下来的地方,其余地方我们也不熟,跑也跑不到哪儿去,你还是把那个什么穴道给我们解开吧。
那杨名闻言,估计是嫌他俩累赘,很爽快的就给解了,但他一直控制着estelle,要求马胖子去前面探路。马胖子心里打了个突,觉得不对劲了。
这冰缝的情况,已经明明白白告诉这人了,里面没什么危险,但他现在这副架势,怎么好像是在防备什么东西一样?这人知道雪里蛸,知道有雪里蛸的地方就有宝贝,那么他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危险,所以才让自己去前面膛雷?
这些念头都只是一瞬间,很快,他便进入了那个冰缝的洞穴中,而杨名却在外面,不仅如此,他还在自己身上抹了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马胖子没看见。
由于是晚上,完全没有了阳光,因此冰缝中的荧光特别的显眼,整个冰缝,散发着一种梦幻般的光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株被称为火莲的奇特植物了。
这时,站在远处的杨名要求马胖子将那朵花连根挖出来,还说什么损伤一条根,就在estelle脸上划一刀。马胖子还是很仗义的,一边骂娘,一边用杨名扔给他的工具,小心翼翼的去挖那株植物。
他每挖一下,细细的敲击声就会在冰缝中回响,而周围的雪里蛸,就跟着一闪一闪的亮着。这种有节奏的配合,让马胖子觉得非常不安,再加上杨名一直站在远处不肯靠上前来的举动,更让他觉得其中肯定有猫腻。
不行,一定得摆脱这小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以后你马爷爷再跟你算账。
但estelle怎么办?这外国妹子,也忒没眼力劲儿,实诚的不行,如果不是她这么实诚的性格,当时也不会招惹上这人了。
这玄冰层很硬,所以挖起来是个漫长的过程,马胖子一边慢慢挖,一边决定实施第二计划。他将主意打到了前方狭窄的冰缝上。
这冰缝的情况,他听我和estelle说过,虽然不知道那条冰缝通向何处,但此刻自己离它最近,这人不过会点穴而已,自己往那儿一钻,仗着冰缝易守难攻的地形,他也别想靠进来。
想到此处,马胖子盯着那株怪异的火莲,一狠心,故意敲歪了,差点儿直接将那株罕见的奇葩给弄断了。姓杨的一见这情况,哪里还顾得上estelle,将人一推就跑了上来,一脚踹到了马胖子身上。
马胖子知道自己打架肯定打不过这人,被这么一踹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反击,而是大喝:“跑!”顺势拔腿就往前跑,以此同时,手里挖那火莲的工具,也猛地朝着那火莲砸了过去。
杨名着急那东西,顾不上追他,那东西砸到火莲上后,周围的冰缝整个儿一暗,紧接着,无数的荧光,如同漂浮的尘埃一样,朝着那火莲聚拢过来。
estelle这次总算机灵了,整个人滑冰似的,冲过冰缝就跟着马胖子跑了。两人进了那狭窄的冰缝,却不知为何,那人并没有追上来。虽觉得奇怪,但两人不可能傻兮兮的返回去看,为了逃命,便一路沿着冰缝往前跑,一刻也不敢停。这冰缝时宽时窄,七弯八拐,也不知通向何处。
在里面转悠了半个多小时,他俩才能转悠了出去,说到此处时,马胖子露出一脸神秘的表情,道:“你猜,我们在那冰缝外面,看见什么了?”
我正听到精彩处,心里琢磨着那杨名为什么没有追上去,马胖子猛然说这么一句,我便道:“别卖关子,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们看到什么了。”
马胖子一拍大腿,道:“我看到的东西,说出去都没人信。那冰缝外面是个冰窟,一侧有很多冰锥子,我们就是顺着那边爬出来的。那冰洞的中央,有人住的房子!”
房子?
别说我,谭刃和周玄业都露出惊讶的神情,那古冰川带里,怎么会有房子?
马胖子见我们果然被他的话震慑到,显然极大的满足了虚荣心,立刻眉飞色舞的形容起了当时的情况。
两人当时的照明,完全是凭借着打火机以及雪里蛸自带的微弱光芒。进入冰洞后,便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有一个很大的黑影,凑近了一看,居然是个冰屋,就像爱斯基摩人的那种冰屋。
前面是个门形的入口,用一种黑色的动物皮遮着,后面是个大馒头形的屋子,用我们中国人的审美眼光来看,它不像住人的屋子,倒像一座坟,而且是古时候大户人家那种有封顶的坟。
虽然如此,可它确实是个冰屋,这一瞬间,马胖子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比如什么隐居雪山的人,又比如什么雪山野人,又或者什么极限艺术一类的东西。
这一切都阻挡不住两人的好奇,冰屋就在眼前,哪有不进去看一眼的道理。更何况,如果里面有人居住,或许还可以帮自己,毕竟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装备,连谭刃两人留的吃食,都被杨名给夺走了。
二人带着求援和好奇心,掀开了门口的首兽皮,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冰屋并不大,黑乎乎的,灯光招进去,里面是白花花的,可以看到石头垒起来的床,上面铺着皮褥子,墙上还挂了一些东西,有非常古老的暗弩,也有现代化的猎枪,角落的一个矮桌子上,还放了一些压缩食品。而冰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墙壁上挂着的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串艳红夺目的珠串,在白色和灰色构成的世界里,那串珠子极为显眼。
estelle一眼就被迷住了,走近了去看,发现那珠子中最大的一颗上还刻了字,她认不出来,便叫马胖子去认。马胖子一看,发现那是古时候的小篆,但他也认不出来。
难不成,这珠串还是件古物?他伸手摸了下,发现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珠串竟然是温热的,简直神奇。这东西虽然有些吸引人,但马胖子两人还是有节操的,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拿,只摸了两下,就放回去了。
冰墙上挂着的另一样东西,是一把银色的弯刀,造型是一款藏刀,但又有些像蒙古弯刀,刀鞘是银制的,其上布满了很多花纹,像是树枝,又像是花鸟,精美繁复,一看就不是那种旅游市场的西贝货,八成是一把古藏刀。
第三十八章 圣湖宝藏
第38章
除了石床、木桌和一些极其简单的日用品之外,这冰屋到没有别的看头,不过根据摆设来看,这里是住了人的,而此间的主人,则可能暂时出去了。
这冰屋是用来干什么的?
冰天雪地,总不可能是有人常驻在这里,不被冻死,迟早也得封死。
看了半晌,他俩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压缩食物,结果是已经过期了,而且过期的日子并不久。马胖子也不嫌弃,为防万一,便将那包食物给收起来了。
两人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决定顺着那片布满冰锥的冰壁爬出去,虽然有些危险,但总比在遇上杨名强。最初二人被这冰屋吸引,所以并没有观察周围的环境。后来出去,将灯光往周围的冰壁上一打,更是惊的目瞪口呆,因为四周的冰壁上,竟然不规则的长了许多植物,赫然与之前看到的那株异种的雪中火莲一模一样。
若说区别,大概就是这地方没有看见雪里蛸,而冰壁上的那些火莲花苞也大多含苞未放,似乎还没有长开。
那人不是说这东西十分珍贵吗?怎么这地方竟然有这么多?
马胖子不是傻蛋,他联想到冰屋,又联想到冰壁上的火莲,脑子里顿时有了些想法。难道这冰屋中的人,之所以在这儿居住,是为了这冰壁上的火莲?他是在等着这些火莲成熟,还是说有什么别的原来?
思来想去,马胖子弄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这会儿逃命才是最重要的。两人千辛万苦爬出去后,马胖子对
除此之外,这地方到没有别的看头,看起来很简陋,而且应该是住了人的,只是此间的主人可能暂时出去了
说:“那人忒厉害,看样子他是要去找小兄弟的,小兄弟他们救了咱们,还给咱们留了吃食,咱做人不能之恩不图报,妹子,我得去通知他们,你怎么说?”
estelle是个很实诚的人,直言不讳道:“我一个人走不出去,你也走不出去,我们一无所有,我们需要sir苏的帮助。”
两人一拍即合,便连夜来找我们了。由于这个温泉点,是我们最有可能的扎营点,所以马胖子便毫不迟疑的带着estelle找过来了。
我听完他们这一番遭遇,还真算得上是死里逃生,那杨名还真是让我觉得意外,之前我总觉得这人虽然对我们下过手,但并没有趁机对我们下杀手,本以为只是有些坏心思,而没有杀心,所以才轻而易举的放了他。却没想到听马胖子这么一说,当时竟然是想着要牺牲这两人。
如果不是estelle身上有雪里蛸,只怕两人就要葬身在那些怪物嘴里了。
estelle道:“他可能还会追上来,你们要小心。”
谭刃侧头,似乎在想些什么,片刻后,他问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你们从冰屋里带的食物还在吗?”马胖子愣了一下,说在,紧接着拿了出来。
谭刃便将那玩意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仿佛那食物包装上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须臾,他到:“东西虽然过期了,但保存的很好。那冰屋的主人应该是暂时出去了。杨名不用担心,他折腾不起什么风浪,反倒是这东西……”掂了掂手里的食物包装,他道:“你们招惹了一个不能惹的人。”这话说的极为严肃,让人有股不得不信服的感觉。
“老板,莫非那冰屋中的人很厉害?”我问了出来。其实杨名虽然身手比不上周玄业两人,但似乎会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容易中了暗招,我还是挺忌讳的。现在看谭刃的模样,完全不将杨名放在眼中,而是对着包过期的食物说出了这一番话,不得不让我惊讶。
谭刃闻言看了我一眼,道:“一株异种的雪中火莲,就能让杨名冒险去招惹雪里蛸,可见这东西的珍贵。而有人为了火莲,在冰川中修建居住地,长期驻扎,等着火莲成熟,你以为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办到的吗?”
顿了顿,谭刃补充了一句:“我做不到。他也不行。”最后一句话,是指着周玄业说的。
周玄业赞同的点头,道:“没错,我们加起来都做不到。这里,除了像工程队那样拥有专业供给的人外,大部分人是没有办法生存的,更没有办法,在一间冰屋子里长期生存。你们只拿了食物?没有动拿屋子里别的东西吧?火莲有没有碰?”
马胖子道:“这你可得相信我,别人的东西我可不会随便动,再说了,当时逃命都来不及,谁顾得上去看那些火莲,我他妈的又不治烧伤。”
周玄业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们现下有什么打算?”马胖子腆着脸笑:“先让我们睡一晚成不?其余的明早再说,我这……冻的不行了。”
见他俩确实历经波折,我们便没再多问,就轮流休息了,estelle身上的雪里蛸也帮着处理了。当天晚上,我担心杨名或者那些怪物会找上来,所以守夜的时候,众人都很警惕,但这一晚很平静,轮流休息,无风无浪。
第二天起来时,由于是在温泉湖边上,有热气儿,还觉得挺暖和的。那姓杨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动静。我们这个温泉湖所处的位置偏高,所以站在此处,可以看的很远。来时的地方稍窄,是一道雪沟,而前方山体逐渐开阔,因此视线也变得开阔起来。
根据我们手里的地图来看,由于一路上的耽搁,我们才走到地图大约三分之一的位置。这位置上有个西北坐标,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要往西边儿走。
但这会儿,马胖子和estelle有点难办,从这地方离开雪域,速度最快也得三天,我们之前已经将食物分出一些给过他们,自己吃东西都已经是节约再节约,实在没办法再给他们分了。
马胖子见我们这么纠结,便奇怪道:“不是我说,兄弟,你们到底进山干嘛的?你们真的还要往前走?”
我自然不能明说,说了只怕会被当成神经病,便道:“我们进山,是为了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能中途放弃。”
马胖子闻言古怪的打量了我们两眼,道:“你们,不会是进山找圣湖宝藏的吧?”
“圣湖宝藏?”周玄业接话道:“那是什么东西?”
马胖子脸上的肥肉一抖:“合着你们不知道啊。圣湖宝藏,是当地流传的一个说法,说这雪山中有一个圣湖,湖边曾经住着一群人,他们能预测古今未来,十分厉害。相传当时雪山中曾经有道路通出来,想要求他们预测未来或者解答疑惑的,就要带着奇珍异宝去交换。可是后来,据说发生了一场灾难,道路截断,大地迸裂,山体扭曲,那帮人可能就死在山里了,但那些别人奉送的奇珍异宝还在呢。据说是沉到那圣湖里去了。以前还有探险队打过圣湖宝藏的主意,结果都没找到。”
一群预知过去和未来,生存在雪山中的人?
圣湖?
难道和曾队口中的湖是同一个?
奇怪,我们来的时候,也做了大量的功课,怎么没听过这什么圣湖宝藏的事儿?
我看了周玄业一眼,他显然也很不解,微微皱眉,面露怀疑之色,最后他问马胖子是怎么知道圣湖宝藏的事的,马胖子说:“别人当然不知道,我是谁啊!我十八岁开始,就到处走了,全国各地都有朋友,我们喜欢玩儿探险的,都有自己的圈子,走的多,听到的也就多,知道的事儿也就多。这事儿我也是听一朋友说的。”
周玄业追问:“你那朋友又是如何得知?”
马胖子说具体不清楚,只是知道那朋友是个奇人,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寻宝。有段时间,那朋友热衷于海上寻宝,愣是带着队伍在海上漂了两年多,还真给他挖出来一些东西来。
见我们三人对圣湖宝藏这么感兴趣,马胖子来劲儿了,道:“你们又不知道圣湖宝藏,那还一个劲儿往里面钻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我们确实不知道什么圣湖宝藏,但我们这次来,的确是要寻找一个湖,据说那个湖边,也住了人,我们想找那些人,帮一个忙。”
这一切太巧合了,很显然,马胖子口中的那个圣湖,和曾队告诉我们的湖泊应该是同一个。唯一不同的是二人的说法,马胖子说那些人,已经在地质运动中死了,宝藏沉在了湖中。而曾队却说,那地方有人,非常美丽,考察队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这两个说法是矛盾的,但我们更愿意相信曾队,因为曾队的事,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而马胖子,毕竟是道听途说的。他听我这一说,立刻道:“哎哟,那不就是同一个地方吗?先不说这传说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里面的人也早死了。你们去找他们帮忙?难不成你们也想推测未来?”
第三十九章 他是谁?
第39章
我们三人都不欲解释太多,我便点了点头,算是默认。马胖子立刻劝我们别往前,说这些传说不一定靠谱。那雪山深处不通交通,又没有太多动物,人住在里面,吃什么,喝什么?或许千年以前,这里地势不同,没准儿还真有人,但现在,是不可能有人居住了。
总而言之,就是劝我们跟他俩一起回去,这样你好我也好。
谁知,他这话刚落地,estelle就突然指着前方道:“啊,快看,有人!”这话将我们的注意力瞬间引了过去,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只见极远处的的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离的还很远,男女不辨,此刻正是清晨,雪雾蒸腾,寒风刮着雪沫漫天飞舞,那人又离的远,身形更是难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人不可能是杨名,因为他是从北方走来的,而杨名即使出现,也不该出现在北方。
是谁?
这雪山中,竟然还有独行人?
都说是无人区,我现在怎么感觉还挺热闹的?下一刻,我便摸出了望远镜观察,随着望远镜的拉近,我终于看清了那人。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我只觉得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那是个穿着红色藏袍的人,非常年轻,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似乎才十九或二十出头,腰间别着一把银色的藏刀,手上则如同和尚一样,挂着一串艳红色的珠串,非常的惹眼。
这个年轻人相当俊秀,长相属于比较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他自风雪中而来,风吹的藏袍不停的飞舞,但他的脚步,却始终不疾不徐。
我们在风雪中行走久了,眼睛会很干,所以都会携带防风墨镜一类的东西保护眼睛。但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的现代户外工具,透过高倍的望远镜镜头,我甚至能很清晰的观察到,他的眼睛非常的正常,漆黑如墨,没有一点儿寒风吹过后特有的干涩感。
这人手里拿着珠串,不疾不徐的在雪地里行走,脸上的神情淡漠,身上也没有看见有任何装备包,实在是古怪至极。
就在我拿着望远镜,将倍数调到最大,近距离的观察着那个年轻人时,镜头中的人,突然抬起了眼睛,直直冲着我的镜头望过来。
一瞬间,那对漆黑的眼睛中,爆发出了一种非常激烈的情绪,我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但那种感觉,就仿佛被什么凶狠的不是动物给盯住了一样,但偏偏,那个年轻人的脸上,去没有一点儿凶狠之色,唯独眼睛,那实在不像是个年轻人的眼睛。
他朝着我们直直的走了过来,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么古怪的人。而随着距离的拉近,即便不用望远镜,我们也刻印看到彼此了,甚至我不错的听力,还可以听到他身上的藏袍在风中刷刷作响的声音。
便在此次,马胖子突然用手捅了一下我的腰,他目光死死盯着那个年轻人,嘴里却迅速的说道:“是那个人。”这这句话时,他的声音很干哑,仿佛十分紧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道:“哪个人?”
马胖子道:“那个冰屋的主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十分紧张,声音也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对面的人听到一样:“他身上的藏刀,还有手上的珠串,就是我们在冰屋里看到的东西。妈的,他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怎么反而跑我们前面去了?”
昨晚谭刃就说过,杨名不用放在心上,但那冰屋的主人绝对不是好惹的。没想到谭刃的话成真的,这冰屋的主人,居然出现在了北边。
难道那冰川带,有什么捷径走不成?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会从我们的前方冒出来。
而这时,那个年轻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凑近时我才发现,别看这人看着只有十九二十出头,但个子还挺挺高,把我和马胖子都给比下去了。
走近时,他目光平静的打量了我们五人一眼,最后开口道;“我的东西,是你们拿走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大不小,不像年轻人的语调,倒有些像那种得道高僧说话,不疾不徐,非常的平静。这种平静的声音,反而带给人一种更加紧张的感觉。
我以为他说的是那朵冰中火莲,立刻便道:“不是我们,那朵火莲,是那个长胡子的男人弄的,我们没拿。”
那年轻人看了我一眼,微微摇头:“我知道。不是火莲,是我房间里的东西。”
房间里的东西?
我和谭刃及周玄业三人,都看向了马胖子和estelle,这两人不是说只拿了过期的压缩食物吗?难不成还偷拿了别人什么其它的宝贝?
这人追到此处,自然不可能是为了一包过期的食物。
马胖子傻眼了,道:“冤枉,我就拿了包吃的,冰屋里的东西,我真没动啊。”这年轻人态度非常淡漠,但其实也没有真的对我们做什么,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让人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让马胖子此刻焦急解释的神情显得很怂。
就在马胖子说完时,年轻人抿了抿唇,道:“吃的,给我。”
我噎了一下,心说不会吧?这人大老远追来,不会真的是为了拿一包过期食物吧?我和谭刃一个对视,皆是不解,谭刃没吭声,二话不说,进了帐篷,将拿包被我们随手扔在一边的过期食物拿了出来,随即递给了那个年轻人。
食物过期是不能吃的,但如果保存的好,或者肠胃不错,只要过期不是太久,其实吃了也不会有问题。
那年轻人接过东西后,也没吭声,走到了温泉便是,将珠串挂在脖子上,随即洗了洗手,打开了食物包装,拿出了一块黑乎乎的,已经有些潮的压缩饼干,慢慢的吃了起来。
过期的东西也吃?还吃的这么自然?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这人还挺可怜的,虽说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但懂事以后就没吃过过期食品了。
压住想说话的念头,我给谭刃和周玄业递了个眼色,示意现在怎么办,周玄业顿了顿,说:“不要招惹他,我们收拾东西先走。”紧接着,我们就开始迅速的收拾帐篷。期间我忍不住好奇心,时不时的去观察一下那个年轻人。
这么做的当然不止我一个,estelle和马胖子也差不多,跟我一样,贼眉鼠眼的去偷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奇怪的一个人,不偷窥才怪。
那人只拿出了一块饼干,剩下的包装袋,被他用一根绳子,小心翼翼的扎的紧紧的,看样子是为了将剩下的保存下来。
难不成这人还要继续吃这些过期的东西?
他手上只拿了一块压缩饼干,吃的很慢。那玩意儿原本是比较干燥的食品,但他的由于回潮,所以吃的时候。漏了很多碎屑在手上。吃完时,他将那些碎屑也捻起来,放进了嘴里,这才从温泉湖中。捧了一口水喝了。
马胖子用肩膀顶了我一下,说:“哎,你有没有觉得,那小子,好像过的挺惨的。”我没理马胖子,心说这事儿还用你来讲?我一个人,省着点吃,一顿也得吃三块才勉强,他一年轻人,块头比我还大,就吃那么一块,还是过期的,渣都不放过,能不惨吗?
人对于那些混的比自己惨的人,天生就没有警戒心,所以观察到这一点后,我和马胖子两人,都觉得没那么大压力了。estelle更是直接,道:“他好可怜的样子,过期的东西,好恶心。”
我想了想,从装备包里拿了一块压缩饼干,拿过去悄悄塞给那小子了,当然,不能让谭刃看到,否则那龟毛会宰了我的。
那人接过饼干,也不客气,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就继续吃了,显得有些狼吞虎咽,仿佛怕我收回去一样。
我看着他的吃相都觉得嗓子疼,因为这东西味道非常差,一个只有半个乒乓球大小,由于是压缩的,所以很管饱,同时也很硬,吃的时候得就着水慢慢吃,否则就跟吞沙子或小石头一样难受,而且吃下去会发胀,一般我这种人,吃个五块也就够了。
这人吃完后,终于说了句话:“很好吃,谢谢。”
当然,这是桃子味的……不对,重点好像搞错了。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压缩饼干很好吃!我发誓,这人绝对没有吃过真正好吃的东西。
第四十章 磁场干扰
就在我愣神的当口,装备已经收拾好了,马胖子急道:“你们去找那圣湖宝藏了,我们怎么办啊。我说小兄弟、小苏、苏苏、苏哥,你看,刚才你都给他吃的,你给我俩也给点呗。”
我特别为难,我给那人,不过给了一块,大不了我自己吃东西的时候省一顿挨挨饿也就过去了。可马胖子是两个人,得准备三天的口粮,我上哪儿弄去?
但总不能也真放着这二人不管,思来想去之际,马胖子道:“你们真不肯放弃?要不这样行不行,让我俩跟着你们一起走,干脆一起去找那什么圣湖宝藏。”
我道:“你扯淡,我们装备有限,自己都不够,再带上你们,那不找死吗?”
马胖子道:“我们两个回去,那才是找死,回去的路上连水源都没有。但往前走不一样啊,前面地势落差大,会有很多湖泊,到时候我们可以抓点儿冻水鱼,你们只需要提供下帐篷、燃料一类的东西就行了。这些东西,一个人是用,两个人也是用吗。”
estelle立刻道:“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也想去看看宝藏是什么样。”
他这主意,听着虽然不靠谱,但目前为止,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千辛万苦来到这儿,花了三十多天时间,提前两个月准备,现在即不能抛下他们不管,又不能半途而废。这不只是我等不等的了的事儿,还有受伤的傅安,必须得尽早把事情解决了才行。
想到此处,我道:“我没问题,不过你得去说服他们。”我示意了一下谭刃两人。马胖子打了个哈哈,知道谭刃不好说话,便道:“不用不用,你都答应了,你答应就成了。”
我顿时有种自己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便在我们收拾好东西,打算启程时,那年轻人也从温泉湖边站了起来,道:“你们要去寻找圣湖宝藏?”他的声音很轻,在风雪中显得很缥缈,仿佛是从及远的地方传来。此刻,那串朱红色的珠串被他握着手中,不疾不徐,一粒粒缓慢的拨弄着,如同参禅的老僧一般。
这样的气质,和一个年轻人结合在一起,不免让人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谭刃听他这么说,显得更警惕,道:“你知道圣湖宝藏?”
那年轻人淡淡的看了谭刃一眼,没有说话,只冲我微微颔首示意,大约是道谢的意思,紧接着便转身走了。我们以为他专程来要食物,要到了之后,应该会回那冰屋里去,没想到他这一转身,却是朝着来路而去,也就是我们将要行进的方向。
难不成真的有捷径?他是打算走捷径回去?
这人浑身透着怪异,连周玄业和谭刃都有些忌讳,没有多问,我自然也不会去平白无故招惹。当即,我们六人,一人在前,五人在后,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顺着风向前进。
我一直以为,这个年轻人是要走捷径回去的,但一直到当天晚上我们扎营的时候,都一直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捷径。相反,我们扎营时,他似乎也累了,在一个雪泡子里喝了些雪水,又吃了些过期的食物,便在一个背风口的大石头下侧躺着,显然是打算休息。
由于位置离我们扎营的地方并不远,所以马胖子惊讶的合不拢嘴,嘶了一声,说:“他不会就打算这样睡吧?这不得冻死?话说……他、他打算去哪儿?怎么好像跟咱们走的路线一模一样?”我联想到这年轻人白天那句问话,不由琢磨道:“老板、周哥,你们说,这个人会不会也是去寻找圣湖的?不……他住在冰屋里那么久,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该不会和小扶桑有关系吧?”
“肖福桑?你们肖福桑?”马胖子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
众人没搭理他,周玄业眺望这那人歇息的方向,微微摇头,道:”说不准,这人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恶意,敌不动我不动,先不要招惹他。”那边连火都没有升,随着天色黑下来,那人睡在石岩下的身形已经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根本看不见了。
这地方特别冷,海拔估计在五千左右,这会儿又是夜晚,我简直无法想象,一个人没有帐篷、没有睡袋、甚至连堆篝火都没有,要怎么在这雪山里露宿?
就那么随意的找个没雪的地方躺下就睡?那第二天早上起来,不得冻成人肉冰棍儿?
不知怎么的,我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人在温泉湖边,慢吞吞吃过期食物的模样,只觉得这人睡没地方睡,吃没得吃,还挺惨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往那人晚上睡觉的背风口看,发现那地方已经没人影了。我以为那人是起的早已经走了,但等我去附近的雪泡子里取水时,才发现这人蹲在水边,用雪水洗脸。我进了雪山就没洗过脸,还是前晚上在温泉湖里洗了一遍。
看他举动,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寒碜,同时在心中鄙夷自己,看看人家,在这种环境下还这么讲卫生,苏天顾啊苏天顾,你活的真粗糙。
“早。”
能取水的雪泡子就那么几个,都凑到一处了,不打个招呼未免太尴尬。
那人点了点头,将手在自己的藏袍上擦了擦就走了。我发现他虽然穿的是藏袍,但五官没有藏族人那种特别深邃的轮廓,倒像是汉族人。
取水回去时,那人已经没影了,但在雪地里留下了很清晰的脚印儿。我们吃过东西一路往前走,发现这些脚印所延伸的方向,同样跟我们的路线一般无二,这下子,之前那个猜测就更清晰了。
这人,很可能跟小扶桑有关。
就算没有关系,他肯定也知道圣湖的下落。
到中午时分,海拔开始下降,我们走进了一片地势落差很大的区域,海拔骤然变低,与此同时,我们手上戴着的手表,上面的指针也不受控制滴溜溜乱转起来。这种现象越往前越明显,到日落时分,我甚至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原因,只觉得大脑有些发涨,喘气也有些困难,就跟来了高原反应一样。
可是,现在的海拔明明下降了,怎么可能出现高原反应?
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情况,但后来才发现,不止我,estelle和马胖子还有周玄业,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情况,其中马胖子似乎比我还严重些,唯独谭刃似乎没什么感觉。
谭刃见我们的模样,便说:“咱们已经走入了一片卫星都探测不到的区域,这地方磁场有问题,你们很可能是受到了强烈的磁场干扰。”
我喘着粗气儿,道:“可是老板,为什么你没有不舒服啊。”
谭刃冷哼了一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当老板而你给我打工的原因。”周玄业耸了耸肩,道:“这段路可能比较辛苦,大家如果反应太大,不要硬撑着。”他看了看地图,上面有个辐射的标记,道:“曾队他们当年也走过这段路,他们能走过去,咱们应该也没问题。”
除了estelle外,都是大老爷们儿,都糙的很,这点儿不舒服还是没什么受不了的。我问了下estelle的情况,问她能不能坚持,她表示小意思,没问题,我们这才继续往前走。
这里黑的晚,我们一般都是七八点才扎营,所以也没想着休息,谁知走到六七点时,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了,已经不能用不舒服来形容了,简直是一种痛苦。
我们不得不停下来,面面相觑,都觉得很操蛋。为什么当年曾队那帮人都能安然过去,我们却走到这儿就仿佛要挂了一样?
唯一没有感觉的是谭刃,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眼前众人狼狈的情况让他有些忧心,他道:“别往前走了,缓一缓。”
estelle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神情痛苦,嘴里飚英文,我就能听懂一些简单的,复杂些的就跟听天书一样,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
马胖子道:“难怪这地方是无人区,这种强磁场,能住人吗?哎哟不行,我这头疼的呀……有止痛片没有?”我说有也不是给你这么吃的,治标不治本,只要我们一天停留在这片区域,这毛病就好不了,吃药估计也不会管用。就在众人被这折磨的进退两难之时,谭刃突然咦了一声,紧接着说道:“你们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去看看。”
他似乎有什么发现,拔腿就往前跑,很快就只剩下一个背影,离我们越来越远。我眯着眼朝他跑去的方向一看,猛地发现,极远处的岩石上,竟然有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影。
那人影虽然离得远,又是背对着我们的,但那身红色的藏袍十分惹眼,不就是那个年轻人吗?
居然又遇上了。
他怎么跟个没事儿人事的,在那儿打坐?
第四十一章 卓玛措(上)(为推荐票满五千加更)
这片区域由于海拔降低,因此已经没有了那种大面积的深厚积雪,一眼望去都是裸露的石头,只零零星星堆积了一些白雪,偶尔能看到一些低矮的灌木,也叫不出名字来。
此刻,谭刃已经跑到了那年轻人身边,似乎在说着什么,须臾,便见那年轻人转过了头,突然伸手往我们这边一指。
estelle眨了眨眼,说:“sir苏,他好像是在指你。”
我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那人是在指我,也不知他指着我在跟谭刃说什么,片刻后,那人起身,手撑着岩石,从高高的石头上一跃而下,随即将手伸入藏袍中,抓了一把东西出来,并且递给了随之跳下去的谭刃,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谭刃拿着那把东西走了回来,摊开手一看,我发现他手里抓着的是一种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东西,每一个大约有弹丸大小,呈黑色,在夕阳的光线下,微微反射着弧光。
“这什么东西?”周玄业盯着问了一句。
谭刃将石头分发给我们,说:“戴上它,就不会受到干扰。我问过那小子,他是小扶桑的人。”此言一出,除了不知情的马胖子和estelle外,我和周玄业都愣了。虽然早就有这个猜测,但当它被证实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们竟然这么容易,就遇到了小扶桑的人?而且这人看上去,似乎还不错。
顿了顿,谭刃又道:“他说这一路很危险,如果我们要去,可以跟在他后面。”
周玄业皱眉道:“他是干什么的?”
谭刃道:“性格古怪,问不出什么来。不过……”他说着突然看向我,说:“那小子对你的印象不错,苏天顾,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在后面搞什么鬼动作了?”不得不说,谭刃真了解我。我干笑了一下,道:“大概是我给他搞了点儿吃的吧。”
谭刃闻言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将袖口收了收。大部分人打架前都喜欢把袖子挽起来,那样方便。但谭刃这人体洁癖的龟毛,要动手时都是把自己的手全副武装起来。我一看他这动作,就知道这丫要动粗了,立刻往周玄业身后一躲,转移话题,道:“老板,这石头还挺管用的,脑袋没那么疼了。”
estelle赞同的点了点头,将那东西拿在手中把玩,一副太神奇了的惊讶表情。
周玄业目光眺望着那个年轻人的方向,双手环胸,摸了摸下巴,道:“他是小扶桑的人,但又住在冰屋里。难道那些火莲,是小扶桑的人种的?”
我道:“极有可能。”
马胖子不解,说:“你们说的那什么扶桑到底是干嘛的?”
我道:“就是你说的住在圣湖边的那些人。”
“哦。”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反应过来之后,差点儿跳起来,道:“那红衣服的小子是小扶桑的人?他们的人不是死光了吗?居然还有人活着?”紧接着,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捶胸顿足,道:“完了完了,看样子那圣湖宝藏的传说是假的。”
estelle问:“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马胖子一脸痛心疾首,道:“你傻呀,要真有宝藏,那小子还过的那么惨?一包过期的压缩饼干都非得追讨回去?”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estelle闻言神色严肃的接了一句。
圣湖有没有宝藏我们没兴趣,唯一有兴趣的就是那扶桑枝,我追问道:“老板,你有没有问他扶桑枝的事儿?”那年轻人虽然性格颇为古怪,但看起来比羽门的人友善多了,或许能问出些什么来。
我问完,谭刃反倒是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答道:“他说有。”
周玄业追问:“还说了什么?他愿不愿意帮我们?”
谭刃长长吐了口气,道:“他说不是难事,没问题。但是我觉得,他答应的太爽快了,你不觉得这人有问题吗?”周玄业皱眉思索一阵,最后道:“有问题也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跟着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的行程可以说是有惊无险。这地方确实隐藏着很多危险,但那年轻人对此地似乎极为熟悉,总是能避开危险,接下来的几天在,他根本没有同我们说过哪怕一句话。
一开始是estelle对他很好奇,试着上前攀谈,但完全被无视了。最后estelle实在缠的有些紧时,那年轻人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不一会儿,estelle就拍着胸口小跑了回来,道:“他的眼神,好吓人。”
一路上,如果真要说有什么意外的话,大概是第四天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暴风雪,那人望了望天,就熟门熟路的带着我们进了一个岩洞。这是唯一的一次近距离接触,我本想着轮流休息,将睡袋让给他睡一觉,但提出来后,对方却摇了摇头,掀起一块衣角示意我摸。我捏了一下,顿时感觉到一阵暖意,比钻进睡袋里还舒服。
在仔细一看,原来他穿的藏袍,并不是用布片缝制的,而像是某种动物的皮革,虽然不厚,但十分保暖。我下意识的问了句是什么平做的,他道:”雪鬼。”雪鬼,是他对那种在雪里穿梭的怪物的称呼,没想到那些东西的皮,竟然有这种功效,难怪小扶桑的人可以在这天寒地冻中生存下来,果然是有办法的。
这算是四天中我们唯一一次对话了,众人一边走,时不时遇到湖泊会弄些藏区特有的细鳞鱼来吃,由于海拔原因,水烧不开,鱼也只能煮成半熟的状态,但那鱼肉本身就很细腻,经由雪水一煮,连一点儿腥味都闻不到,味道非常不错。
最开始捕鱼的时候,我们还担心那人会反对,毕竟不管小扶桑的人是不是藏族人,但他们生活在藏区,万一保持着藏区的生活习俗不吃鱼怎么办?但后来证明,这一切都多虑了,那小子除了穿着藏袍外,没有藏族人的一切忌讳,甚至什么都能吃。一开始众人吃半生的鱼还有些不习惯,他却是大口大口,第一个吃完了。
而这时,我们所走的路线,早已经超越了曾队给我们画的地图,此时我们唯一的向导就是那个年轻人,他带我们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沿途,周玄业一直在做记号,并且将我们手中的地图进行补充。
到了第五天早晨,我们终于看见了曾队口中念念不忘的美丽湖泊。
此时,我们已经进入了一片冰川带,也不知是第几季的冰川遗留,比之前火莲生长的区域更大。一眼望去,层层叠叠蕴蓝色的玄冰,在雾气中藏头露尾,让人仿佛进入了一个由冰雪构成的险境,玉树琼枝倚冰雪,刀枪剑戟自风霜。
此刻,两边都是冰川,抬头往上看也看不到头,只能看到白色的雾气,而后面是我们来时的方向,海拔一直在降低,前方则出现了一个夹杂在冰川中的湖泊。
那湖泊非常大,我们要想过去,要么学壁虎,从两侧的冰壁上攀爬过去,要么就只能渡水。这地方看不见一块岩石,更看不到一点儿泥土,湖泊在冰川的包裹中,平静的如同一面镜子,周围的冰川,在这款同色的镜子中,没有留下一点儿影子。
偶尔刮起的寒风,会使得湖泊微微荡漾,荡漾的湖水在冰壁上轻轻的击打着,阳光将它们完全穿透,形成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仿这个世界亘古一来便是如此的美丽而宁静。
这种美,并非是那种让人目眩神迷的美,而是一种穿透时空的没,仿佛可以在瞬间,带你穿梭千万年,回到这个世界最初的模样。
湖泊延伸而去,就如同两边的冰壁一样,完全看不到头,视线的尽头处,荡漾着白色的雾气,使得前方呈现出一种白茫茫的感觉。
马胖子和estelle两人已经看呆了,只听马胖子嘴里喃喃自语:“没白来,这趟真没白来,值了。”许久之后,我们才慢慢从这种难以言说的上古美景中缓过神来。
虽然有携带潜水装备,但这么大的湖泊,游过去恐怕够呛。
那人是小扶桑的,我不信他进出小扶桑也得游水?
比起我们五个人乡巴佬进城似的震惊,那年轻人对此无动于衷,他已经走到了湖泊的边上,冲我们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去。到达湖泊边缘时,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原以为能看到自己的影子,但这湖中,却连个模糊的虚影儿都没有。
马胖子也发现了,嘴里嘶了一声,说:“嘿,这水真奇怪,一点儿影子都没有。”一边说,他一边伸出了手。我和跟着伸手在湖面上不停的晃,试图找一个可以留影子的角度。
这时,那年轻人道:“卓玛措,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圣湖。”在藏区待了这一个多月,一些简单的藏文意思我还是懂的。卓玛的意思是‘度母’,度母是藏族信奉的女神的称呼。也就是说,我们眼前的这个湖,可以叫做度母湖,或者仙女湖,神女湖。
马胖子相处这些天,看出这年轻人脾气其实还不错,有些蹬鼻子赏脸了,立刻就问道:“为啥叫卓玛措啊,这湖里有美女?”
年轻人居然点了点头:“有,有缘人可以看见。”
马胖子摸了摸鼻子,道:“这么玄乎……你们住的地方在湖对面?要怎么过去?”
第四十二章 卓玛措(下)(为联赛票满500加更)
第43章
木船在湖面上平稳的向前滑动,湖面两侧泛起了一阵规律的涟漪,那年轻人沉默的摇动着篙子,连带着我们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四下里只听得见呼啸的风声。
船向前行,两侧的冰川后退,景色壮美,如同亘古冰河世纪,坐在船上,只觉得时间流逝的飞快,足足过了十多分钟,这度母湖竟然还没有到头,而我们此刻却已经到了湖中央的位置。大部分人心里,湖中央或许会是最广阔的,然而并非如此。
这个度母湖整体呈长形,湖心的位置刚好在两座冰川的中间,因此十分狭窄,堪堪能容我们的木船通过。这船要是再大一些,都过不去了。
划过湖心这一段,再往后看,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来路都被冰川给挡住了,只能看到中间狭窄的一条水线,也没什么看头。
而这度母湖的后半截,则没有前半截那么开阔,左右都能看到头,但即便如此,面积也不容小觑。随着阳光渐渐升起,度母湖上空的雾气也渐渐便薄,又滑了一阵,终于能看到度母湖的头了。
尽头处,是一面光滑如镜的巨大冰川,左右望不见头,往上望不见顶,突兀的横亘在前方,仿佛将整个度母湖给截断了一样。
一直没开口的年轻人,淡淡的说了句到了,随即,他的目光就开始往冰川的上方看。这人是典型的交流障碍症,这种情况,最常出现在一些生活环境有问题的地方。比如离群索居,比如留守儿童,还有一些比较富裕的家庭,父母因为工作原因,常年不在身边而对孩子又在物质等方面过渡溺爱的,也会产生这种交流障碍。
说简单一点,就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跟人正常的说话。
此刻,这个障碍患者直直的盯着冰壁上方,可那冰壁仿佛延伸到了天穹顶一样,极目之处,便是雾气蒸腾,哪里看得见什么东西。但这人盯着上面半晌不移眼睛,我忍不住道:“你看什么呢?”
他没理我。
算了,严重的交流障碍,本来就是心理疾病,我不跟病人计较,跟病人计较显得自己特欺负弱小。
一边看,我们的木船一边朝着冰壁靠近,眼瞅着就要撞上去了。然而,随着距离的拉近,我才突然发现,这冰壁上,原来竟然垂下来了一条悬梯,只不过由于梯子的颜色和玄冰比较像,因此我们之前都看漏了。
悬梯是自冰壁上方垂下来的,看不到头,也不知有多高,但我们眼前只有这一条路,很显然,我们得爬这个悬梯。
我只听说小扶桑的驻地是在圣湖边上,但现在,这个所谓的圣湖的‘边上’,四处都是冰壁,我不由得想,难不成那驻地是修在这冰壁上的?这不太可能吧?
思索间,那障碍患者已经栓好了船,率先往悬梯上爬。人意上去,那悬梯晃的厉害,看的人心惊胆战的。谭刃二话不说紧跟其后,周玄业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和马胖子三人跟上,他在后面压阵。
我们一行六人,便依次往上爬,爬到十多米高时,在回头一看,那种站在高处,将远远近近的冰川湖泊尽收眼底的美景,实在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这里没有人,没有生物,只有冰川和湖泊还有风雪。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穿梭时空的魅力。
站在高处,寒风吹得人头脑清醒异常,让人忍不住想大喊一声,抒发一下平日里憋在胸中的郁气。反正这地方也没其他人,喊出来也不会被当成神经病,于是我也这么做了。
“啊——!”喊完,我上面的谭刃猛地回头,以为我出事了,一脸警惕问怎么了,但见我好好的挂在悬梯上,顿时气的要用脚来踩我。这一动,整个悬梯剧烈的晃动起来,在空中摇来摇去,又没有任何保险措施,别提多刺激了。
我连忙求饶:“老板别踢,我错了,我死了就没人给你打杂了,想一想你的鱼缸,想一想你的包子,想一想……哎哟。”最终我还是被踢到了。这丫够狠的,差点儿把我踢的掉湖里去。他这是看准了到了地方,有地方住了,就开始毫无顾忌打压我了。
我险险的抓着悬梯,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乱吼乱叫了。
爬到百来米左右的高度时,我终于看见了悬梯的来源处。之间我们头顶的上方,赫然有大片大片的黑色建筑群,就如同悬挂在冰壁上一般。由于是从下往上看,所以我们只能看到建筑群的底部,全都是木质的结构,很多木桩子,直接嵌在冰缝里,还有些,干脆直接打进了玄冰层中。
赫然是一座悬在冰壁上的古建筑群!
即使因为视角关系看不见它的原貌,但露出的冰山一角,也足以让我们震惊。马胖子道:“哎呀不得了,我以前去过山西的悬空寺,那座寺庙,整个人就是靠桩子建在悬崖上的。我以为那就够牛逼的了,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更牛逼旳!”
山西的悬空寺,算是很有名了,我虽然没去过,但图片或者电视上的报道看过不少。但我可以确定,我们头顶冰壁上的建筑群,绝对比悬空寺于要大很大,整个冰壁的上方,几乎都被它们霸占了。
这就是小扶桑所在的地方,果然是鬼斧神工,令人惊叹。
而这时,障碍患者已经爬到了建筑群中,站在悬梯上方的平台处等我们。谭刃当先爬了上去,我紧随其后。脚踏实地之后,我顾不得其它,立刻去打量周围的环境。
站在建筑群内部左右观望,只觉得它的面积更大。整个建筑群给人一种黑沉沉的色调,很多雕刻工艺,带着浓重的藏族风格,但没有色彩,似乎这地方缺颜料。
木材应该是和那船的材质一样,也不知是什么料子做的,非常的结实,而且完全不受潮,行走间,似有金铁之声,倒像是阴沉木一类的东西。如果这整片建筑群都是用阴沉木建的……我的妈呀,那太恐怖了。要知道,市面上阴沉木的价格,可是相当高昂的,玩得起这种木头的,那可都是有钱人。
我琢磨着,走的时候要不要拆一根地板拖走。
紧接着,马胖子等人陆陆续续的爬了上来,我站在平台边搭手拉他们。等人都到齐了,众人都惊叹的打量着这悬在冰壁上的庞大建筑群时,我才发现,那交流障碍患者竟然不见了。
这平台有十多个平凡大,左右都有楼梯可以往上走,各个地方,都是用楼梯和回廊连接起来的,除了没有色彩感外,建筑物的设计十分精巧规整。
马胖子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怎么没人来迎接我们?那小子怎么反而不见了?”他张头四顾。这么一说,还真是,那障碍患者不见了还好说,那人本来就有些独来独往,经常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一不留神就没影儿,我们都习惯了。
但现在,就算他没影儿,这么大的地方,总该有其它人吧?我们五个外来者这么闯进来,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周玄业皱了皱眉,转身打量着我们眼前的房屋。这是小扶桑上来后正对着的建筑,非常大,感觉是大殿一类的地方,房门紧闭着。这建筑旁边的两侧是回廊,连接着很多房屋,一直向左右延伸。
建筑间的距离和高度都不一样,有些还是好几层的木制小楼。
就在我们满头雾水,打算推门进大殿看看时,我突然看到左边的三层楼建筑的窗户口,竟然站了一个人。那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刚才突然消失的没影儿的那障碍患者。
好小子,原来是跑那儿去了。那建筑像是居民房,我心说难不成这层楼是他的家?
这念头刚一转过,他就在窗户口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们上去。于是众人放弃了进入大殿的想法,转身顺着回廊,走到了左边的那栋小楼里。
小楼的门是半开着的,往里面一走,可以看到富有藏族特色的家居,但同样没有颜色,都是黑沉沉的。
这是待客的正堂,也是吃饭的地方,家具摆件一应俱全,但没有人。一进了屋子,外面的风声似乎都小了许多,显得这里面特别安静。
马胖子打量了一眼,说:“看样子那小子是独居的,哎妈呀,是孤儿?”
我道:“去你妈的孤儿,周哥,好像不对劲,这地方,不管是房间里面,还是房间外面,都好安静啊,好像没有人一样?”这种感觉十分诡异,从悬梯上来至现在,来来去去还是我们几个人,除了那障碍患者外,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陌生人。
这地方,安静的有些诡异。
周玄业点了点头,显然也觉得有问题,但他道:“先上三楼看看。”
第四十四章 无人楼
旁边是楼梯,没有挡板的那种藏式楼梯,走起来有些陡,一路上到二楼,能看见一间小一些的厅,两侧还有房间,但门是上了锁的,同样空无一人。黑沉沉的,毫无色彩的房间里,有一种非常压抑的感觉,唯一让人觉得舒坦的,大约是这建筑内部很保暖,一些靠窗的地方,还挂着雪鬼皮搭子,桌下的毡子似乎也是雪鬼皮做的,总之一进来,外间那种严寒就感受不到了。
estelle好奇心旺盛,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非常的好奇,率先蹬蹬蹬的上了三楼。待我们也上去时,发现障碍患者正盘腿坐在三楼靠左的小厅里。那儿摆着一张黑色的条桌,上面放着杯碟一类的东西,似乎是吃的。
马胖子走过去一看,突然眼睛都瞪圆了,说:“我操、我操操操操操,操操……”我被他整懵了,连忙打断他,道:”还有外国的女同胞在这儿呢,你注意着点儿素质,操什么呢?”
马胖子这才闭了嘴,看了我一眼,随后整个人都跪在了毡子上,近距离的看着那些杯碟,头也不回,说:“你没看出来啊,这盘子是玉做的,我敢打断,这是近年来市面上炒的最火的昆仑玉啊。”
他这么一说,我便细看那桌案上的东西,只见做工非常的古朴大气,碗勺杯碟,大多以银器和玉器打造。银器上繁复的花纹,和我们之前在那湖中淘出来的银器,一看就是同一种工艺。
至于那玉,我以前对玉石不了解,但谭刃喜欢玩这些石头,所以跟着他我也学了不少。玉以温润无暇为贵,现今市面上的玉,价格有高有低,玉中大多有瑕疵,瑕疵也多,价格越贱,反之越高。玉中,又有和田玉、昆仑玉、青海玉、独山玉、岫玉等等的分类,其中以新疆和田出产的和田玉最受追捧。而近年来,昆仑一带发现的新玉种昆仑玉,也紧跟和田玉,被炒到了很高的价位。
我眼前的这些玉石制作的器物,我虽然看不出玉中,但绝对是温润光洁,质地纯洁,没有一点儿瑕疵,这种毫无瑕疵的玉是很少见的,即便是最差的玉种,到市面上也能卖出高价。
而很显然,这绝对不是什么差的玉种,如果如马胖子所说是昆仑玉,那光是这桌上的杯盘碗碟,都能在深圳买一套高端住宅了。要知道近年来房价一路上涨,一套好一点的住宅也得四百来万呢?
而坐拥如此身价的障碍患者,居然可怜巴巴的说自己没钱,在山下饿了几天?
我抹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谭刃作为一个玉石控,他没办法冷静,目光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东西,我担心他会动手抢,毕竟当初我在沙漠里搞到的那串举世罕见的翡翠珠串就是被他给敲诈过去的。
便在这时,坐在对面的障碍患者,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淡淡道:“吃饭。”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觉得他这态度特别欠揍,仿佛很看不起我们,在给我们下命令一样。但我现在摸清楚了他的生存环境,就明白过来,他这两个字背后的意思,其实就是想招待我们。
众人知道了这人的性格,自然也不会计较,一来就有吃的,也算不错了。打开盖子一看,我有些纠结了,这黑乎乎的肉块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一共四个盘子,里面的吃食不多,我们五个人是绝对不够的,其中三个盘子里装的是一种黑乎乎的肉干,另一个盘子里装的是……压缩饼干、
我觉得自己要崩溃了,指着饼干问他:“这个也是你捡的?”这饼干都已经黑了……我吃了会不会死人?
对方点了点头,我又看向那黑乎乎的肉块,有了饼干的先例,我觉得这肉块绝对是过期的肉,但其实味道还挺香的。众人这七八天都是吃饼干,偶尔吃鱼,也没有什么调料,如今这一盘肉放在这儿,虽然卖相难看,实在引得人食指大动。
马胖子当先就撕了一块吃,嘴里嚼了两下,立刻瞪大眼,道:“恩,味道不错,好吃好吃。”说完就只顾着吃了,众人这才放下心,甩开腮帮子吃,只可惜东西少了一些,除了那黑乎乎的饼干外,三叠肉很快就被我们瓜分干净了。
吃完时,我顺口问了句:“这什么肉啊,味道挺不错的。”
障碍患者一直看着我们吃,闻言淡淡道:“雪鬼肉。”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一片安静。
“呕……”马胖子没忍住,跑到窗户边顿时吐了起来。其实我也想吐,但我忍住了,早该猜到,这冰天雪地,能生存下来的动物并不多,而这地方又有这么多雪鬼皮,很显然,雪鬼大概是小扶桑的人主要的食物来源。
障碍患者看着在窗边吐的马胖子,皱了皱眉,起身对我们其余人说:“跟我来。”来到别人的地盘,自然还是听主人家的话比较好,我们几人迅速起身,跟在了障碍患者的身后。
他将我们带到了二楼,打开了那些紧锁的房门,说:“你们住这里。”我往里一看,发现房间挺简陋的,但应该经常有打扫,所以比较干净。
这房子同样没什么色彩,暗沉沉的,窗户处有皮搭子挡着,光线透不进来,所以里面非常的暗。estelle赞叹了一句;“噢,太棒了,我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修在空中,thankyou!”说完就率先占领了这个房间,交流障碍患者示意我们自己挑房间,紧接着,自己就往楼下走。
周玄业立刻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拦住他,这人生地不熟的,这人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办?事情还没弄清楚呢。我赶紧快步跑上前,往他跟前一站,将人拦住:“小兄弟,你先别急着走。什么时候能收拾狐妖?还有啊,这地方,怎么好像没人啊。”
他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回答我的话,径直往下走。我急了,看了周玄业一眼,示意该怎么办,周玄业做了个唇形:跟着他。
事到如今只有死缠烂打了,而且我也打算在这地方多逛逛,当即便跟在了这人身后,两人一路走出了这栋小楼。对于我的跟随,这人似乎也没什么反应,出了房门,便顺着旁边的走廊一路往左走。
这里的回廊都很窄,高低错落,房屋飞檐斗角,似乎有带着汉族建筑的特点,悬立于百米之上的冰川外,层层叠叠,人走在上面,还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我都担心自己动作太大,会从回廊上翻出去。
他一直不疾不徐往前走,我跟在他身后四下里观察,走出百来米,经过无数高低错落的小楼后,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强了。
没有人。
一直没有人。
周玄业他们没跟上来,所以此刻,这庞大的建筑群中,就仿佛只有我和他是活人一样。
我不知道他要往哪儿走,但周围的天色,却是渐渐暗了下来,我这才意识到,时间其实已经很晚了。这会儿是晚上的起点,只是这边黑的晚,所以之前没反应过来。
而这人还在往前走,这建筑群也庞大的不像话,又大又空,没有一点儿人声,走在里面,伴随着越来越昏暗的天色,就跟闯入了阴宅似的。
便在我有些毛骨悚然之际,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两层阁楼,比起周围其他的小楼,这个阁楼修的比较大,大门处紧闭着。
这时,他转头问我:“跟着我做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环境,让我怀疑,这几天跟自己相处的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不是活人,毕竟我已经被鬼玩过很多次了。
“我就是想让你给个答案。什么时候能把狐狸弄出来,这地方……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他静静的看了我片刻,道:“你跟我来。”说着,便推开了这阁楼的门,大门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里面幽深黑暗,也看不见什么东西。他走进去后,率先往左边走,紧接着,楼里便亮起了光,原来是他点燃了一盏油灯。
ps:昨天更的太多,今天疲软了,哈哈,码的慢了一些,更晚了,大家见谅。
第四十六章 影子
拔掉门栓的瞬间,外面额风似乎挺大,没等我自己拉门,寒风就将门给吹开了一半,黑暗中,木门被吹开时的吱呀声十分清晰。我吓了一跳,心说赶紧跑,那天然呆警惕性挺高的,这动静肯定把他给弄醒了。
这会儿很黑,我也看不清外面是个什么情况,立刻蹲下身去摸刚才放在地上的油灯,一边往外跑一边点灯。外面的风很大,寒风刺骨的吹着。这油灯不防风,我才刚点燃,它就被吹灭了,还不如我买的防风打火机靠谱。
见此情况,我便将油灯放到了一边,直接用打火机照明,按照原路返回。
我现在所在的这个阁楼,由于比较大,所以凸出的也比较厉害,从这儿可以眺望到远处的黑暗中,有一点灯火透出来,应该是周玄业他们点的灯。
除此之外,周围再没有其他灯光。
我看了看手表,这会儿是晚上的九点半,对于我们这些城里的夜猫子来说,这个时间还太早了,但这小扶桑的人,却似乎全部陷入了熟睡。
我知道这情况不对劲,但没人能告诉我是为什么,为今之计,还是先回周玄业那阁楼里,人多力量大,大伙儿在一起总是安全些。
我小跑着往前,十多米左右便回头看了下,那天然呆没有追上来,八成是睡的太熟了,所以刚才没给他弄醒,这让我松了口气。接着,我便朝着那黑暗中的灯火而去。
约莫百来米左右,我到了一栋小楼前,举着打火机打量了一下这小楼的环境,我发现这并不是周玄业等人休息的那栋小楼。但此刻,灯光却是从里面的二楼透出来的。
小楼的窗户都被挡的严严实实,唯有一面窗户是开着的,橘黄的灯光从那窗户中透出来,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个人影,似乎是个女人。
这时,从楼里,传出来一阵呜呜的声音,我这发现,这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声音极为相似。难道刚才的不是风声,而是这个女人在哭?
她为什么哭?
这一年的经验告诉我,管闲事儿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听她呜呜呜的哭了一阵,便压下好奇心,转身继续往前走。但此时,前方已经没有灯光了,我有些丧气,心说难不成周玄业他们也已经睡了?莫非是我自作多情?不可能啊,我一个大活人,突然没了动静,以周玄业和谭刃的个性,不可能置之不理啊。
由于天太黑了,这边的建筑模样又都是大同小异,所以往前走了一阵了,我还真有一种在绕圈子的感觉。又走了三十米开外,那阵呜呜呜的哭声已经停止了,估计是哭够了,而我记忆中的那栋小楼,却还是没有出现。
之前我跟着天然呆,其实也并没有走多远,现在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到地方?
正当我有些焦急之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在左手边的柱子后面,似乎站了个人。
那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藏起了大半个身体,显得鬼鬼祟祟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举高打火机,喝道:“是谁!”
柱子后面的人没有回答,反倒是一转身,跑进了后面的阁楼里。那阁楼的门是半开着的,那人闯进去后,阁楼发出了吱呀一声怪响。
我抬脚欲追,但跑了一步我就停了下来。
追什么追?大半夜的躲在柱子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这里是小扶桑,通过天然呆的表现来看,小扶桑的人身手应该不错,我追上去不是找死吗?
这阁楼黑乎乎的,我要跑进去被人堵在里面,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些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当即不打算追了。管它是什么人,一切都等明天天亮了再说,现在大晚上的,单枪匹马乱窜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阁楼骂了句:“藏头露尾非好汉,小爷我今晚事儿忙,就不跟你耗了。”说完我就继续往前走,在这个过程中我回头看了几次,那阁楼的门依旧是半开的,里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动静,黑乎乎的,连盏灯也没点。
这种极度的黑暗,让我觉得很不对劲,可是又找不出问题的原因所在。
很快,我就找到了白天我们上来的地方,因为我看见了那个圆弧形的平台和悬梯。顺着平台往左看,就是白天我们吃饭的阁楼。我松了口气,连忙推开门,蹬蹬蹬的往二楼跑。
二楼也是黑乎乎一片,异常安静。
直觉告诉我不对头,他们即便不出来找我,也该留盏灯才对。
“老板?周哥?”我举着防风打火机叫了两声,没人应我。就这微弱的火光,我发现睡觉的那几间房,房门都是关着的。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种特别好闻的味儿,像是什么熏香,又带着淡淡的药味儿。
周玄业平日里有用香的习惯,但大多是用水沉香,味道比较淡。可这房间里那种带着药味儿的熏香却十分浓烈,其实闻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但我发誓,白天我们进来的时候,可绝对没有这个味道。
这种浓烈的香气,让我联想到了之前在雷鸣谷的经历,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退开了离我最近的那间卧室的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更加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伴随着这股香气,我觉得自己的后背又开始发痒了,一边挠,我一边将打火机举高往床边走。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这是马胖子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睡的正香,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像,好哇好哇,我一门心思怕你们会出来找我,你们几个到好,睡的跟猪一样。我立刻伸手打算将马胖子给弄醒,谁知,便在此时,就着打火机的光芒,我看见床边的墙壁上,赫然有两个影子。
一个是我的影子,举着手臂,而还有一个,则在我的右手边,黑乎乎的一个头,后面有一条长长的东西。
什么玩意儿!
我眨了眨眼,觉得自己的喉咙仿佛被掐住了一样。
盯着墙上那个和我并排在一起的影子,我先是头脑发懵,汗毛倒竖,紧接着就冒出个想法:吞头蛇!
这影子所表现出来的形象,大抵就是一颗圆圆的人头后面,拽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大约是之前听天然呆提起过美女蛇,所以我这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那玩意儿。
不是说它生活在湖里吗?怎么……怎么跑到房间里来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猛地转过身,与此同时顺手抄起了床边的一个铃铛模样的大摆件准备当武器。但谁知我一转身,身后却是空的,哪有什么美女蛇的踪影。
按理说,那玩意儿挺大的,就算躲起来,也不可能躲的那么快,更不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没有。
难道是我眼花了?
我转头往回看了下,顿时头皮一炸,因为那墙上的影子赫然还在,而且还动弹着,不断朝我的影子靠近。我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吓的举高打火机感觉往四周看,那墙上的影子明明在不停的朝我靠近,但四周却连个鬼影儿都看不到。
“胖子,马胖子,你醒醒!”情急之下,我立刻大喊睡的口水直流的马胖子,但这混蛋睡的很死,我叫了两声都没叫醒。而就在此时,那墙壁上的影子,赫然已经和我的影子凑到了一处了。
这种情况,很显然意味着那玩意儿已经到了我身边,可让人崩溃的是,我根本看不见。
情急之下,我立刻拔腿就往门外跑,一口跑到了厅里,短短的几分钟里,后背竟然都出了一层冷汗。我回头再望向马胖子睡的地方,可惜什么也没有。
不行,屋子里太暗了,我得点灯。
否则处于摸瞎的状态中,实在太被动了。
我记得吃饭的时候,有看到离桌案不远的位置摆着灯盏,于是便朝着不久前吃饭的地方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弄出大动静,试图将周玄业他们给喊起来。
但无论我怎么叫,那几人都没动静。
我意识到,他们很可能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
这屋子里浓烈的香味儿,或许就是某种迷药?可为什么我没事儿?
此刻我也顾不得想太多,迅速摸到了几盏油灯,立刻将灯都给点着了。霎时间,整个阁楼里都亮了起来,光线透进了马胖子睡觉的房间,只见他依旧睡的很沉很香,而我脑门上却全是冷汗。
那东西肯定还在房间里,我得想办法叫醒他们,这是,我看到桌案上放着一个水壶,揭开盖子一看,里面还有半壶水。我当即便提着这水壶往其他人的房间里闯。他们的情况都和马胖子差不多,睡的很死,我将水往他们脸上一淋,水估计呛进了鼻子里,众人全被我弄醒了。
第四十七章 蛇影
谭刃这边被我给呛醒了,他估计睡迷糊了,还没找着北呢,一边咳嗽一边要摸枕头砸人,最后摸到了一张雪鬼皮才清醒过来。
这一清醒,他立刻从床上翻身而下,道:“我怎么在床上。”
周玄业抹了把脸,说:“咱们着了道儿,被人给迷晕了。”空气中还散发着有药味儿的熏香,熏香的位置就在小厅的一个柱子旁边。哪儿摆了个藏式的大香炉,之前太黑,所以我没有发现它,现在点了灯,就能看到有烟雾自那香炉中缓缓飘出。
周玄业两人的话让我觉得不对头,看样子,他们是晕过去之后被人给抬到床上的。
可是,当时这帮人都在阁楼里,是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那香炉里点燃迷香?
以谭刃两人的警惕性,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才对。
很显然,周玄业对这事儿也很上心,他顾不上给我说话,而是走到了那个熏香炉前,举着油灯,揭开了炉盖。之间那香炉中,赫然有一块巴掌大的,黑乎乎的东西,形状不规则,和我们平时见的熏香不太一样,但这些散发着药味儿的烟雾,确实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我捂住鼻子,对众人说:“小心再被它给迷晕了。”
周玄业却并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是俯下身,深深的嗅了一口,说;“这不是迷香,只是藏香药熏,对人体有益无害,咱们之前会晕过去,和这香无关。”说这话时,他皱起了眉。
我放下了捂住口鼻的手,只觉得更加疑惑。如果不是迷香,那周玄业等人是怎么晕的?
“周哥,我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玄业等人都面露思索之色,最后马胖子道:“你走了,我、我就到处溜达,看看这地方还有多少宝贝,我一直在溜达,啥时候晕的,怎么到床上去的,我也不知道啊。”
周玄业微微点头,道:“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的,看样子这地方大家要加倍小心。”能毫无障碍的将所有人放倒,自然也能毫无障碍的将所有人弄死。我们现在,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虽然看不到敌人在哪儿,但对方只要想出手,就随时能要我们的命。
他说完,立刻问我:“……对了,天顾,你跟着那个人,情况怎么样?怎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他这一问,我顿时想起刚才的事情,也顾不得回答周玄业的问题了,忙道:“这阁楼里,藏了一条美女蛇!“说着,我将刚才的情况讲了一遍。
房间里躲着美女蛇绝对不是一件可以置之不理的事,它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冒出来,一口咬掉人的头。我这么一说,谭刃和周玄业两人不敢大意,立刻从装备包里取出了一盏强力探照灯。
他将灯放在地上,灯光往阁楼顶上打,强烈的灯光被反射后,成为了一种比白炽灯还要明亮的光,将整个二楼照的纤毫毕现。
这一瞬间,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甚至被刺激的下意识的闭上了,再睁开时,便有一阵短暂的花盲。这个过程只有两秒钟左右,接着,整个阁楼就非常清晰的呈现在了我们眼前。笔直的灯光,使得周围的物体连个斜影儿都没有。
谭刃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搜,众人也不敢分开,三人一组,当即将整个二楼给翻了一遍,然而就和我之前一样,别说美人蛇,连个鬼影儿都没见到。
十多分钟后,我们重新聚集在了小厅里,那香炉里的藏香药熏还在燃烧,那种藏药的味儿让我们的头脑越发清醒,这让我意识到周玄业的话是对的,弄晕他们的,绝对不是这香。
可这香究竟是谁点燃的?
那人又是用什么方法把人弄晕的?
看周玄业等人刚才舒舒服服睡在床上的模样,我估计弄晕他们的人,应该也没有恶意,否则就不会把人往床上抬,而且还盖上雪鬼皮了。
这小扶桑本就诸多诡异之处,现在去找那弄晕众人的神秘人,倒不如好好想想那美女蛇的去处。知道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敌人躲在什么地方,会在什么时候攻击你。
马胖子见此,咽了咽口水,说:“我看咱们还是别在这房间里待了,还是去找那个红袍小子,他肯定知道。嘶……阁楼是那小子安排的,咱们晕过去的事儿,肯定跟他有关。”说完立刻问我:“兄弟,你不是跟着他去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这会儿没有找到美女蛇的踪影,我便就将后来的事儿直说了。
当我提到那个躲在柱子后面的黑影时,马胖子道:“没准儿就是他把咱们弄晕的,我说小苏啊,你当时怎么不追进去把那人逮住啊。”
我顿时有种想抽他的冲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这吨位,都被人不费吹灰之力给撂倒了,我这两下子,能去逮人吗。”
马胖子道:“也是,你这小白脸,要让你去跟人打,也挺难为你的。”
“闭嘴。”谭刃喝了一句,示意我和马胖子别瞎扯,他皱了皱眉,冷冷道:“先离开这个地方,去找那小子。”留在这阁楼里,确实让人瘆的慌,那天然呆好歹相处了五天,也算熟人了,我们都决定回那个大殿里,去找他弄个清楚。
谁知,就在我们下楼转身的瞬间,我猛然瞥到,身后的墙壁上,竟然又出现了那个影子。
我吓了一跳。
影子如果出现在后面,那么那个东西应该就在我前方。
而此刻,我们正顺着阁楼往下走,也就是说,它应该在二楼通向三楼的楼层处。
我们没用油灯,那玩意儿不方便,所以现在用的是自己的手电筒。看见那个影子的瞬间,我猛地将手电筒往三楼的楼道上一打。
“干什么!”快速的灯光转换让其余人都停下了脚步,马胖子更是惊的叫出声。
我盯着楼道口的位置,那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再往回看,墙壁上,那个美女蛇的影子依旧在那儿。六个人的影子,再加上一条美女蛇的影子,纠缠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
我没回答马胖子,只是指了指那面墙,示意他自己看。
马胖子转头看了一眼后,顿时瞪大眼,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estelle是憋不住话的,死一般寂静的黑夜中,顿时响起了她的大叫:“啊!!多、多了一个影子!有蛇!”
比起马胖子和estelle两个怂包的反应,周玄业和谭刃就镇定多了,姓谭的只是惊讶的挑了挑眉,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手里的手电筒,便和我之前一样,猛的往三楼的楼梯上打。
而与此同时,周玄业的反应更直接,锵的一声抽出了司鬼剑,转身迅速往三楼跑,竟然毫无畏惧之色,俨然是要学习汉高祖斩蛇了。
要不怎么说人和人不能比呢,同样一件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有些人怂的厉害,而有些人天生就是让人敬佩的。有周玄业在前头打头阵,众人的胆子都壮了。特别是马胖子,他是见鬼周玄业杀那些雪鬼的,知道周玄业用起剑来有神鬼难挡的威力,当即兴奋的追了上去,庞大的身躯震的楼梯发出阵阵吱呀声。
我和estelle紧随其后,谭刃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一路上直上三楼后,我们又将这地方翻了一遍,但同样的,还是没见到那玩意儿的踪迹,而且也没有看到影子。
那美女蛇还真是神出鬼没,看样子我们今晚上是很难找出它了。周玄业搜索了一阵,便提着剑道:“不找了,先离开这里。”这一次,那玩意儿到没有再冒出来。
我们出了阁楼,强力探照灯的光柱,将周围黑乎乎的建筑物,都笼罩在了一层耀眼的白光中。除了顶部的建筑还有些晦涩难辨以外,其余的,就连花纹儿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当即,我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往天然呆所在的那个大殿走。
一边走,马胖子一边道:“你们说这地方奇怪不奇怪,怎么好像就咱们几个活人似的。”
我道:“这里人还是有的,只是很少,我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个女人在哭呢。”
周玄业道:“女人在哭?”
“是啊。”我指着远处黑暗中那个亮着灯的小楼,道:“就那个,唯一亮灯的那个,有个女人在哭。”
estelle踮着脚道:“哪里有灯,我怎么看不见?”
“那里啊,那么明显。”我又指了下。
这时,所有人都看着我,露出一脸古怪的神色,周玄业微微皱眉,声音有些低沉:“天顾,我也没看到有灯。”
马胖子咽了咽口水,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也没看见,你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远处亮着灯的小楼,突然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