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再见赵雅
赵国此时的大王是赵孝成王赵丹,赵丹一生的功过参半,但有一点一直令人诟病,那就是好色!
对于战国的君王来讲,好色并不是什么坏事,大王嘛,子嗣传承是国之大事,后宫多一些也没什么要紧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搁赵丹身上就有些例外了,因为赵丹好的是男色!
天下七国之君王没有不好色的,每个君王都收集了七国的美女以享乐。
好色归好色,好男色的就没几个了。
魏王算一个,赵王算一个,在就没有其他了。
而且魏王与赵王还不同,魏王宠幸龙阳,就是为了恶心信陵君,而赵王就是纯粹的好男色了。
赵国宫中专门有一个秀坊,里面全都是美男子,个顶个的漂亮。
赵王也因此癖好导致子嗣稀少。
赵王只有四子五女,一共九个孩子,其中一子一女为嫡,其余均是庶出。
嫡子赵偃,是后来的赵悼襄王,嫡女赵倩,就是此次与魏国联姻的公主。
无论哪个国家,人们总是爱把一些东西冠以标签,弄个什么四大,三大之类的名号,像什么四大才子,四大天王之类的。
当然,这些名号并不是人人都会认可的,因此就产生了四大天王有五个这样的常识。
好事者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此时也不例外。
这个时代,天下负有盛名的女子有六个,分别是三大名姬和三大才女。
虽然以名姬才女为标签,但究其根本,还是长得漂亮的才能位列其中,对于此时的人们来讲,颜值才是重要标准,其他都是附加属性。
因此,赵国的公主赵倩就是那三大才女中的第四位,没有别的,就是纯粹的漂亮。
赵倩非常的漂亮,单论姿色,她绝不亚于纪嫣然、乌廷芳二女。
赵倩身上最吸引人的还不是她那秀丽的容貌,而是那楚楚可怜,能引起男人保护欲的气质。
就是这样的气质,使的她被许多人窥视。
信陵君、赵穆、秀坊的那些男宠,平原君的公子,都对这个公主垂涎三尺。
这个公主能够保持清白之身到现在,还要多亏了那个疼她爱她的姑姑,赵雅。
当年信陵君来赵时,看中了赵倩的姿色,想要染指,那时被信陵君玷污的赵雅不顾心底的厌恶,挺身而出,缠住信陵君,保全了公主名节。
后来赵穆得势,窥视赵倩,还是赵雅,以身相饲,再次护住了这个天真的姑娘。
再后来,赵穆失势,赵王纳了一批美男以供享乐,这些人也不是安分的人,都曾提出,让赵倩公主陪侍,以增床笫之乐。
赵雅无奈,投身与王学斌,在他的支持之下,整合了贵族力量,有了不小的话语权,使得赵王不愿触这个眉头。
赵雅与赵倩名为姑侄,实则情同母女,在赵雅眼里,赵倩就是她的曾经,是她早已逝去的那份天真。
为了守护这份天真,她敢豁出一切。
“姑姑,这位公子是谁啊?”
赵雅所居之地,王学斌盘坐在案几之后,看着案几上烹煮的膳食,肆意的吞食着。
听到对面小姑娘凑在赵雅耳边说的悄悄话,笑了起来:
“哈哈,倩公主有礼了,在下可不是什么公子,在下乃是一介闲散人,王重阳是也!”
赵倩听到对面的话,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连忙低下头,还缩了缩脖子。
赵倩着怯怯的样子,王学斌勾出一抹笑意,这姑娘的作态确实挺有意思。
赵雅时刻关注着王学斌的表情,看到他感兴趣的眼神,心下紧张不已。
她强压着心中的紧张,假装平静的冲着赵倩说道:
“额...这位先生是姑姑的朋友,倩儿乖,用完膳早些回宫,晚点姑姑去宫里看你!”
赵倩即将出嫁,舍不得她的姑姑赵雅,昨日申请出宫,来到赵雅府上玩耍。
二女聊得忘了时间,赵倩便在此留宿了,反正不是第一回,向王宫报备一番就好。
那曾想,王学斌因为有事要当面吩咐,来的太早,正好碰上了还没离开的赵倩,三人凑到了一起。
“姑姑,那倩儿就在宫中等候了!”
赵倩小声的说了一句,逃也似的跑开了,整个人好似一只兔子一般,胆小中透露着可爱。
王学斌没有在关注离去的赵倩,而是饶有意味的看向了一脸哀怜的赵雅。
赵雅没有丝毫把握能从王学斌手中护佑赵倩,若是王学斌看上了赵倩的清白之身,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实话来讲,王学斌倒不是看中赵倩的身子,而是看出这个姑娘是赵雅的一个弱点。
做出这幅姿态,也是为了震慑赵雅,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
至于女色,赵倩还排不上个。
“先生~”
赵雅小心翼翼的看向王学斌,一声先生唤的缠绵悱恻,勾人心魄。
王学斌闻言笑了笑:
“怎么?这个赵倩也是我们雅夫人的心头好?”
赵雅闻言一个激灵,起身走到王学斌身边,靠着他侧身跪坐下来,上手想要为他按摩肩颈。
王学斌一把拦住赵雅的手,扬眉说道:
“你是我的人,有事直说便是!”
赵雅闻言靠了过来,娇声说道:
“先生近来若是无事,不如在奴家这里小住些时日,也让奴家尽尽心,好好服侍先生一番!”
一边说,还一边抱着王学斌的臂膀摩擦。
王学斌笑着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呵呵,单凭夫人一人,哪里吃得消啊?”
雅夫人闻言身子一僵,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先...先生...奴家定然尽心伺候好先生...万...望先生...”
雅夫人说着说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
王学斌看见这一幕,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赵雅,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哭泣。
良久,赵雅收了泪水,整个人沉默下来,低着头不在言语。
王学斌见此淡定的问道:
“怎么?我的雅夫人哭够了?”
双眼通红的赵雅抬起头来,望着王学斌,恭敬的问道:
“不知主人有何要求,奴家定然为主人赴汤蹈火,只求主人放过倩儿,她是无辜的!
若是主人有意,奴家与奴家八位婢女,随时随地任凭主人处置!”
王学斌脸上挂起捉摸不透的笑意,盯着赵雅的双眼,饶有意味的问道:
“哦?什么你都能做到?”
赵雅听见王学斌的声音,身子一震,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神情说不出的坚毅。
王学斌还是第一次见到雅夫人露出这副表情,他知道,现在的雅夫人再无任何伪装,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我听闻赵王有个妹妹,名叫赵妮,其人乃是寡居之妇,姿容秀丽,我想与她亲近亲近,不知雅夫人可否为我创造机会?”
赵雅闻言深深的垂下了头,双手紧紧的攥着懦裙。
王学斌也不着急,手指轻轻的敲打桌面,耐心的等待着赵雅的答复。
不知过了多久,赵雅抬起头来,通红的双眼空洞不已,低声应承道:
“奴家...奴家遵命!”
王学斌闻言站起身来,迈过案几,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止住脚步,回头看向依旧跪坐在那里的赵雅说道:
“那就说定了,时间你定,我要她单独来见我,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此事若是出差错,我就让别人为我引荐倩儿公主,至于谁去与魏国联姻,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嬴政之母
赵妮是谁?
是赵王的妹妹,赵括的妻子。
当然,她的身份还不止于此。
她最为王学斌看中的身份,是秦始皇嬴政的生母。
在现世世界之中,秦始皇是何人所出,一直是一个谜团。
单史记中就有两种说法。
在吕不韦列传中,赵姬是吕不韦的姬妾,二人早已同居,且有了身孕。
一日,子楚登门与与吕不韦宴饮,席间看中了赵姬的美色,于是上前向吕不韦敬酒,讨要赵姬。
吕不韦大怒,但随即想到,自己为了子楚已经抛尽了家业,为了一个姬妾得罪子楚,实在不值,于是就将赵姬赠予了子楚。
期间赵姬隐瞒了自己的身孕,十月之后,诞下公子,因此被子楚立为夫人,成为权倾一时的王后。
另一个说法与此相似,但关于始皇帝的身份有着不同的记载。
在始皇本纪之中,赵姬不在是吕不韦的姬妾,而是吕不韦的歌姬,子楚看中了歌姬的美貌,像吕不韦讨要。
吕不韦为了维持与子楚的关系,没有拒绝,歌姬嫁给了子楚,不久就有了身孕,十月之后,始皇嬴政出生。
两种说法经久不衰,但那只是现世世界里的说法。
在这个世界中,秦始皇嬴政的身份非常明确,就是赵拓与赵妮之子,姓赵名盘!
秦国与赵国交战之时,子楚与赵姬还在邯郸为质。
赵国战败,被白起消灭四十万兵丁。
赵王大怒,想要斩杀子楚泄愤,子楚见此,在吕不韦的帮助之下,逃离赵国,返回秦国。
子楚逃的很是痛快,赵姬就麻爪了。
赵王找不到子楚,就想要拿赵姬撒伐子。
赵姬看见自己的男人走的潇洒,抛却妻儿不管,无奈只能委身于赵穆,苟且求全。
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她还将儿子交给一家农户抚养,并留有信物,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凭借信物找回自己的孩子。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秦赵之间连年交战,民不聊生,她那交由农户抚养的儿子,早就病饿而死了。
在原著之中,项少龙奉赵姬之命去寻找她的儿子,得知嬴政的死讯,无奈之下,让已经丧母的赵盘冒充嬴政,阴差阳错的成就了一代始皇。
在这个世界的既定历史之中,秦始皇的身份就是赵盘。
王学斌想要找到一个能统一六国的人,赵盘是最合适的选择。
因为赵盘在原著历史中,已证明了他有统一六国的资质,王学斌需要做的,只是为他开启这份宝藏,让他早日发挥自己的潜力。
王学斌有这个自信,在他的指引之下,原本就资质超群的赵盘会绽放出更为璀璨的光芒。
当然,搞定赵盘的生母赵妮,是这一切的重中之重,若是赵妮不同意,王学斌的计划会生出不少麻烦,平添许多波澜。
“主人,妮夫人随后就到,此行未曾惊动任何人,可用奴家为主人备下一些助兴的酒水?”
赵雅看着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王学斌,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
王学斌坐在躺椅上,一摇一晃的闭目养神,听见赵雅的话,瞥了她一眼。
赵妮的风评与赵雅不同,为人最是贞烈,赵雅误以为王学斌馋赵妮的身子,想要为王学斌备下助兴的药物,防止赵妮反抗。
同样因为二人风评相悖,赵雅与赵妮虽是姐妹,但关系只是一般,能用赵妮的清白换取赵倩的安全,她绝不会拒绝。
她现在难受的是,自己终究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当年赵王对她做下的事,今天,轮到她亲自动手了。
“不必了,一会妮夫人来了,你与婢妾们全部退下就好,你知道我的手段,不要有窥视的心思!”
王学斌猜到了赵雅的心思,赵雅害怕妮夫人反抗致使自己不尽兴,更怕反抗导致她收到更严重的创伤。
对于这些,她可是经验颇丰。
“姐姐,不知今日召小妹前来,所为何事?
对了,我家盘儿性子有些顽劣,姐姐交友广泛,不知可否为盘儿寻一位先生,好好管束一番,小妹毕竟是妇道人家,管束盘儿有些力不从心!”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这声音好似一汪温泉,浸人心脾。
声音温柔中透着坚毅,娇媚又不失端庄。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这女子平添了几分魅力。
“妹妹到的怎么这般快?”
赵雅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身子立时一颤,抬头看了一眼面色淡然的王学斌,回答的声音有股难以抑制的愧疚。
一抹稳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位宫装少妇推门而入。
“小妹心忧盘儿,因此脚程快了几分。
啊!姐姐还有客人?”
推门而入的少妇看似双十年华,盘凤尾髻,以金鸾钗头,身着素色宫装,服饰上没有丝毫纹绣。
此女五官精致,身材绰约,眉眼间挂着一抹哀思,更是平添了几分婀娜。
有人曾说:要想俏,一身孝。
这句话用来形容这妮夫人,最是恰到不过了。
王学斌见妮夫人到来,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
“妮夫人有礼了,在下王观澜,久闻妮夫人大名,仰慕久已,今日有遐,特借雅夫人之名,邀妮夫人前来一叙,还望妮夫人莫要怪罪!”
王学斌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赵雅见此,低着头,知趣的向外退去,行走间连看赵妮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赵雅退到门口,什么话都没有说,关上房门,逃也似的离开了。
整个房屋之中,就留下了她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再无其他。
赵妮听到王学斌的话,再看到赵雅的表现,整个人都愣了。
她自问无权无势,能被人所窥视的只有自己那清白的身子,更何况邀请她来此的是声名放荡的赵雅,很难不让她多想。
她平日里低调隐忍,从未与人结怨,姐妹关系算不得亲密无间,但也没有过争执,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的姐姐为何会把自己推向火坑。
赵雅关门的声音一下将她惊醒,她看了王学斌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迈着小碎步就想逃出门去,脸上的急惶肉眼可见。
王学斌见赵妮的表现,知道她也误会了。
赵雅误会没什么,此事恰好需要保密,想岔了正好。
赵妮就不能误会了,她要是误会,这事就黄了...
王学斌手指轻动,整个房间门窗顿时锁死。
右手一挥,赵妮直接飘到案几之后。
王学斌来到赵妮对面的案几落了座,轻拍案几,茶壶茶杯凭空出现,他挽袖到了一杯,挥手送到了赵妮面前,又到了一杯,执杯一礼。
“妮夫人稍安勿躁,在下邀夫人前来,非是贪图夫人美色,而是有一桩大事,事关令公子,因而邀夫人前来相商,还望夫人不要见怪!”
王学斌说完,抬手打了个响指。
赵妮身上的束缚应声而解,整个人瘫软到地上。
浑身无力的赵妮顾不得心中的恐惧,抬头看着王学斌,沉声喝道:
“尊驾何人,寻小妇有何贵干,何事累及我家盘儿,万望公子直言相告,小妇不胜感激!”
王学斌见她冷静下来,端起茶杯品了一口,长出一口气,再次重申道:
“在下王观澜,邀夫人来是为了令公子未来的前途,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伪言相邀,万望夫人见谅!”
赵妮听到王学斌的话,心中的恐惧被孩子的未来掩盖,起身做到案几之后,端起茶杯,盈盈一礼。
“公子言重了,事关盘儿,还望公子直言,小妇洗耳恭听!”
王学斌见此,眉头一扬,看向赵妮,郑重说道:
“那在下就直言无隐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嬴政之母!
寻秦记是一部小说,项少龙是小说的主角,作为主角,总会得到作者的一些偏爱。
美女、权势、武功、小弟,这些东西就是作者偏爱的方式,它们通过各种途径来到主角面前,为阅的读者们增添快感。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类型,小说主角的经历也会不同。
像主流传统文学小说,主角总是恨不得将所有的苦全都吃一个遍。
近代武侠、言情类小说,主角经历虽然依旧坎坷,但终归悲喜掺半,爱恨情仇掺杂其中。
到了现代,开始流行网络小说,那些苦大仇深的主角就鲜有出现了。
寻秦记的作者生活在武侠小说没落,网络小说还未兴起的时代,他的主角同样具有时代特性。
书中主角的经历依然充满了爱恨情仇,但是也有着网络小说的一些特质,那就是装逼。
正装、倒装、明装、暗装、直装、反装,各种手法运用的出神入化。
在王学斌看来,寻秦记一书之中,项少龙最大的成就就是培养出了秦始皇,完成了统一六国的大业。
系统是根据寻秦记这一限定条件寻找的世界。
意思就是说,若是没有王学斌的干预,世界的历史走向会像寻秦记一书中描写的那样发展下去。
但是,历史的车轮从来不是开往幼儿园的,一经转动就无法再停下来。
寻秦记毕竟是一个微魔世界,承载的信息有些单薄。
打个比方,这世界就像一个单人浴池,王学斌就是泡澡的,以这个世界的体量,王学斌稍作动作,就会在这个世界引起不小的波澜。
王学斌若是动用全力,那世界就会掀起滔天巨浪。
当然,浴缸砌在地上,王学斌再怎么晃荡,都动摇不了世界的根本,但是浴池中的水的多少,就要看王学斌的动静了。
他原本只是打算在池子里泡一泡,泡完就出去冲澡。
但是没想到,水中游来三只小黄鸭,莫名其妙的讨得了他的喜欢。
他为了与小黄鸭玩耍,一不注意将池水晃出去不少,这下麻烦就大了。
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之后洗澡的人还能不能洗得干净,那就难说了。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既然不小心把水洒了出去,他就要想办法为这个池子在续上点水。
他考察了天下七国,终究只有秦国有一统的机会。
因此他应承秦昭襄王的拜封,为秦国谋划,为天下一统奔波。
昭襄王与孝文王逝世了,子楚即位。
王学斌原本想着,史书上说,秦国代有明君,子楚即位应该没什么打紧。
但是没有想到,子楚即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封吕不韦为文信侯。
倒不是说吕不韦不能受封,吕不韦也是有为之辈,完全有能力担当秦国的相邦。
王学斌警惕的是,秦王封爵,没有依照秦法而行。
秦国之法才是保障秦国稳健运转的核心,有秦法在,秦国哪怕国君庸碌,照样不会堕落。
若是秦王带头践踏秦法权威,秦国用不了多久就会乱掉。
王学斌回想起寻秦记书中吕不韦上位之后的秦国,又想到二世而亡的秦朝,应该就是子楚这里造的孽。
秦法没了权威,这才使的吕不韦、嫪毐、赵姬,三人将秦国朝政霍霍了个遍。
同样是秦法失去权威的缘故,才会有李斯赵高这样的权宦祸国乱政,绞诏废储,指鹿为马。
其后果就是秦朝这个大一统的帝国,沦落到人死地分的下场。
秦朝就像是秦始皇的私有物,始皇驾崩,秦朝陪葬。
王学斌不想这样!
华夏史上第一个大一统帝国,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想要改变,改变秦的悲剧。
一方面要用秦国制度架空子楚,另一方面要培养好接替子楚的人。
两者齐全,秦国未来可期。
用制度架空子楚,此事并不困难。
现在要紧的是,培养出一个能够完美接替子楚地位的储君,这个人就是原著之中的秦始皇,赵盘!
“那在下就直言无隐了!”
王学斌放下茶杯,看着依然有些紧张的赵妮,没有在绕什么弯子。
“不知在夫人设想之中,令公子赵盘会有做出什么事业?”
赵妮听着对面那个男人的问题,心中十分警惕。
“盘儿...盘儿自然会继承先考的遗志,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王学斌听到这话,扬了扬眉毛,微微摇头,坦然说道:
“夫人设想很好,但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赵妮闻言没有说话,盯着王学斌,想要听听他的言论。
王学斌见赵妮没有捧哏,也不在意。
“夫人,方今天下,局势动荡,赵国早已是内忧外患,夫人想要让令公子承袭马服君的威名,纯属空想!
赵国之地,北临匈奴,南邻魏齐,东有胡燕,西有强秦,可谓是四面皆敌!
赵国虽有胡服骑射的底蕴在,但长平一败,彻底葬送了赵国的未来!”
“你!!!”
“夫人稍安勿躁!”
赵妮听到王学斌的话,心中恼怒不已。
长平一战,杀得赵国家家素缟麻衣,而这一战的将领,就是她的外子,赵括。
赵括长平战败,虽然咎不在他,但赵国上下终究要找一个理由来发泄心中的怒火。
而赵拓就是那最好的靶子。
之后的一些时日里,像什么纸上谈兵,马服君有识子之明,这些诋毁的言论纷纷流传开来。
赵拓早已战死沙场,这些诋毁传不到他的耳中,但是他还有家人,他的家人便代替他,承担着这个国家的报复。
数遍赵国的王室贵族,赵妮母子俩的生存条件是最为清苦的。
想想赵盘,堂堂封君后裔,赵国长公主之子,就连请一位老师,都要他母亲亲身拜求。
要说赵妮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但赵妮终究只是一介弱女子,她无力反抗命运,只能奢求自己的孩子争气,能够洗刷自己夫君的污名。
此时听到王学斌的言论,一是涉及夫君,二是言及自己孩儿前途无亮,她怎么能够不气急?
王学斌静静的看着脸色被气的通红的赵妮,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他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挑动赵妮的心绪,好让他的言论能够更加深入人心。
赵妮一生气,之前对王学斌的恐惧一扫而空,怒视着王学斌,要等一个解释。
终究是王室公主,教养颇佳,即使气急也没有恶语相向。
王学斌面色坦然,继续说道:
“夫人,令公子若想长大成才,至少需要五年时间,若想洗刷公子拓的污名,至少需要十年时间,这还是在天时地利人和俱全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的伟业。”
王学斌看着已经冷静下来的赵妮,继续打击到。
“十年,令公子还小,十年他当然等得起,十年之后他也不过弱冠之龄,就算二十年他都能等!
但是很可惜,赵王不会给他这十年,赵国更不会给他这十年!”
事关自己的孩子的前程,赵妮有了听下去的**。
“先说赵王。
长平一败,其咎根本在于赵王临阵换将,加之催促公子拓转守为攻的缘故。
要知道,敌人是鼎鼎大名的秦国武安君,秦国又是举全国之力伐赵,赵王对此没有重视,战略上又出现错误,赵国不败,天理难容!”
赵妮听到王学斌此番言论,神色不有缓和许多,赵国上下对自己夫君贬斥到了骨子里,没有一个人肯说一句公道话。
现在有人肯为自己夫君开脱,对此人的观感顿时就好了许多。
“赵国吃了败仗,还是因为大王的缘故吃了败仗,赵王为了维护权威,自然要找一个替罪羊,公子拓就是那最合适的人选!
这些年,诋毁,污蔑全部加之在公子拓的头上。
赵王只落得一个受人蒙蔽,识人不明的名声,这笔买卖,赵王赚的是盆满鼎满!”
“你是说,亡夫的污名俱是大王所污?”
赵妮听了王学斌的话,神情震惊,有些不敢相信。
王学斌闻言,肯定的点了点头,解释说道:
“夫人,有道是无风不起浪,举国上下诋毁一人,若是没有人组织,怎么会如此不约而同呢?
夫人再想,赵国境内,何人有这个能力,能够控制引导整个赵国的言论呢?
再者说,整个事件下来,除了赵王,夫人可见有其他人因此得利?”
赵妮听闻此言,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学斌,小声说道:
“他们...他们都说,是秦国的计策才使得大王任亡夫为将,之后的流言,也是秦国所污...”
王学斌闻言面露嘲讽,不屑的摇了摇头。
“夫人不通帝王之道,不解其中缘由,若是赵王心中没有想法,秦国的计策怎么可能成功,赵王有意,只不过是借秦国之计,顺水推舟罢了!
再说流言,秦国已将赵国打落尘埃,此时污蔑公子拓,好处何在?
若是没有好处,秦国何必费时费力,引导赵国言论,单单是为了报复夫人你么?”
赵妮听到这里,眼眶不由得红了起来,赵王是他的亲哥哥,是她最为信重的人,再想到她们母子俩这些年的境遇,她就不由悲从中来。
王学斌坐在一旁看着,没有安慰,而是继续打击到。
“夫人先别急着哭,坏事还没完,一会儿在哭不迟!”
赵妮闻言一愣,情绪被王学斌打断。
王学斌见此继续说道:
“刚刚说的是过去,现在我为夫人讲一讲未来!”
“夫人想让令公子赵盘发奋图强,洗刷公子拓带来的污名?”
赵妮愣愣的点了点头。
“呵呵!”
王学斌呵呵一笑,摇头说道:
“夫人现在仍旧算得上是贵胄,那是承蒙马服君的遗泽,但是公子拓一败,败尽了贵府所有的资源!
令公子若想成才,不仅需要良好的教育,更需要贵府的人脉,但是贵府现在除了名头,一无所有,那什么培养令公子?
对了,名声还是污名!”
“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的赵妮情绪起落之间,早已没了其他想法,听到王学斌的话,没有生气,有的只是茫然。
王学斌闻言没有给出解决办法,还在继续打击:
“资源暂且不谈,令公子若想成才,公子拓是一个迈不开的坎,若是公子拓的污名无法洗刷,令公子终究难以立足。
但公子拓的污名要是被洗刷的话,赵王如何自处?
那岂不是说赵王才是昏聩的那个?
赵王要统领群臣,必然不会允许,公子拓的污名不被洗刷,令公子就只能成为一个庸碌之辈!
二者矛盾不可调和,夫人当细细思量才是!”
王学斌说完,提起茶壶到了一杯茶水,一边品着,一边欣赏着对面那梨花带雨的美少妇。
“公子何人...不知公子可有两全的办法...若是公子有解决之道,小女子愿以身相报!”
赵妮先是惊惶茫然,之后渐渐冷静下来,一双美目泛着波光,生涩的挑逗着王学斌。
为了孩子,她豁出去了!
“咳...咳...”
王学斌看见这一幕,连忙放下茶杯,抬手劝解道:
“夫人,在下非是为了美色前来,夫人不必试探!”
“至于在下...”
王学斌看了赵妮一眼,再次介绍到。
“在下就是三年前于魏国大梁论道天下的观澜先生,王观澜!”
“观澜先生...”
赵妮嘴里喃喃的,忽然惊呼道:
“啊!尊驾就是王观澜?”
王学斌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他自我介绍了三回,还以为赵妮没听说过他呢,没想到是赵妮反应迟钝,一直没有联想到。
看赵妮反应,显然听说过他的事迹,这下他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果然,赵妮态度立马一变,起身行了一礼,恭谨的说道:
“先生有礼了,小妇见识短拙,唐突了先生,还望先生勿怪!”
王学斌闻言摆了摆手,摇头笑道:
“是在下唐突了夫人,是在下的不是!”
赵妮闻言挤出一抹笑容,摇头说道:
“先生言重了,只是先生,我家盘儿当真前途渺茫么?”
王学斌听到此言,脸色一肃,点了点头:
“恕在下直言,令公子若是留在赵国,确实没有什么前途可言,充其量当一个纨绔,为众人所鄙夷!”
赵妮闻言再次着急了起来。
“先生,那小妇该如何是好?”
王学斌看着急切的赵妮,眼神眯了起来,郑重的说道:
“在在下看来,令公子是有能力做出一番惊天动地之伟业的,只不过要看夫人敢不敢牺牲了!”
赵妮闻言一怔,看向神色莫名的王学斌,神情坚定下来:
“小妇除了盘儿之外,再无他物,为了盘儿的未来,小妇愿意献出一切,只要先生能够保证盘儿的未来,小妇任凭先生吩咐!!!”
有道是女本柔弱,为母则刚,母爱是天下最为柔弱的怀抱,也是天下最为铿锵的铠甲。
赵雅为了赵倩,抛却了自己的尊严。
赵妮为了赵盘,做好了牺牲所有的准备。
这种情感王学斌不是第一次体会,但是每次见到,心里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王学斌非常清楚这种感情能够爆发出何等的力量。
而他也正是利用着这股力量,来完成他既定的计划。
‘自己终究算不得什么好人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嬴政之母!!
赵雅府邸地临商市,按照规制来讲,此地并非贵胄聚集之地。
但因此地人群往来不绝,热闹繁华,因而为赵雅所喜爱。
这座府邸占地并不算大,府中人也不多,不过二十七间房室,二十余位仆侍而已。
就是这小小的府邸,整个邯郸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座府邸的特点有二。
一是其间主人雅夫人,艳名广传。
其二就是,这座府邸没有正经的会客室。
或者说,这府邸的会客之处与就寝之处没有什么差别。
所谓会客室,不过是卧房之中加了几张案几而已。
芙蓉暖帐,轻纱帷幔,将一张宽广的睡塌装点的暧昧非常。
与这会客室一门之隔的就是沐浴之地。
浴室以青石为砌,温水四时常备,以石槽为渠,池中活水不停,香花为伴,雾气蒸腾,好一派人间仙境。
那卷积着花瓣香薰的水汽,顺着门缝涌入会客厅,潮气夹杂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香,不由使人沉醉其中。
人们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
这座温柔乡,也不知埋葬了多少英雄。
王学斌自问算不得什么英雄,但他从未被这温柔乡吸引过。
他不是不近女色,也喜欢看漂亮小姐姐。
但也仅仅是喜欢看而已,要说真刀真枪的上战场,还是要看感情的。
没有感情基础的激情,纯粹就是屈从于**。
对于他来说,**并不能给他带来快感,只能带来无尽的空虚。
真正能给他带来快感的,是他在责任心的促使之下,经过努力,完成的有益于大众的事业。
这种成就感,才是能够让他沉迷其中的毒药。
也正是这种成就感,是驱使他向前的动力之一。
会客室的门窗紧闭,隔壁浴室的花香渐渐充满了整间屋子。
赵妮端坐在坐榻之上,被馥郁的香气熏得有些昏沉。
她绣手执杯,掩面轻嘬一口热茶,苦味弥漫整个咽喉,不觉精神一振。
她放下茶杯,品味着舌尖的那一丝回甘,集中精神,准备恭听王学斌的高论。
王学斌见赵妮的茶杯空了,轻轻点了点自己身前的案几,茶壶缓缓飘起,为赵妮的茶杯又续了一杯茶,停在赵妮的案几上。
赵妮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
现在人冷静下来,之前种种魔幻的事情涌上了心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王学斌。
王学斌眉眼一挑,没有解释的意思,敲了敲桌面,惊醒了愣神的赵妮,开口说道:
“夫人也见了,在下还是有些神异之处的,我曾测算过令公子的未来,若是夫人敢做出牺牲,在下有把握,引领公子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赵妮闻言振奋了不少,紧紧盯着王学斌,开口说道:
“小妇没有什么不敢牺牲的,还望先生不吝指点!”
王学斌闻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令公子的未来并不在赵国,而在西秦,他若想做出一番事业,非西秦不可!”
“西秦么...”
赵妮听到王学斌的话,神情有些迟疑。
她是赵国人,身为赵国人,没有不恨秦人的,就像后世华夏没有不恨日寇的。
她又是赵拓之妻,自己的夫君就死在秦人手中,因而对秦人的观感更加厌恶。
王学斌看到犹豫的赵妮,肯定的点了点头。
“方今天下,山东六国日渐羸弱,宛如老残之躯,令公子若是奔赴其他六国,无异于逆水行舟,做人做事,事倍功半!”
赵妮听到这话,娥眉微皱,脸色凝重了不少。
王学斌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厅中缓缓踱步。
“夫人细想,山东六国,贵族割据,令公子若想出头,必然要触及贵族固有利益,令公子身为外人,根基浅薄,如何能斗得过那些权贵呢?”
赵妮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眉目松懈些许,看向王学斌,恭敬说道:
“小妇眼界狭隘,还望先生勿怪,只是外子身为赵国将领,曾指挥长平之战,若是盘儿赴秦,那不是...”
赵妮的言外之意王学斌自然听的懂,他点了点头,看向赵妮。
“这,就是夫人需要牺牲的地方了!”
......
秦国,北市小院,原本平平无奇的农家院落,此时却声名大震。
现在的蔡泽不过一届黔首,却成为了秦国最为忙碌的人物。
军方重将,政界重臣,都是他的座上之宾。
尤其是秦国新任相邦吕不韦,三天两头上门拜访,恨不得长居此地似的。
不明真相之人还以为吕相邦是一个谦虚尊老之人,常常向前任相邦请教治国之道。
为此,吕不韦还阴差阳错的取得了一些美名。
但是明白真相的人都知道,吕不韦心藏虎狼,不是善类,他屡次登门拜访,不过是想要通过蔡泽,取得观澜先生的支持罢了。
秦王自屠戮诸位公子以后,收揽了一些权力,虽然还未触及秦国核心,但这已经让秦王振奋不少,看见了希望。
秦国常例,五日一朝,平日里秦王听朝办公,其他臣子,职责不同,各有办公地点。
但这些时日,秦王异常积极,不仅隔三差五的举常朝,听朝办公时,还召集群臣一同办公理政。
朝臣无论职位大小,聚集一堂,弄得朝堂乌烟瘴气的。
吕不韦也曾上书劝谏,但秦王在此事上异常固执,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今日下了朝会,吕不韦再次徒步来到北市小院拜访蔡泽。
“蔡相可在?在下吕不韦,前来拜会,还望小哥通传一声!”
白平双手把着竹子做的扫把在门口扫地,听见吕不韦的话,抬头一看。
“哦?是吕相爷啊,相爷稍待片刻!”
白平看见来人,点了点头,放下扫把转身走进院落里。
吕不韦见小哥进去了,便耐心的在门口等待。
只是片刻,那小哥又走了出来,递给他一卷绢帛,挥手说道:
“我家大爷闭门谢客,这是相爷要的东西,请回吧!”
说完,继续低头扫地,不在管那吕不韦。
吕不韦接过绢帛,顾不得那失礼的小哥,打开一看,心里顿时激动不已。
他深呼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露出喜色,向院落拱手一礼,扬声说道:
“蔡相既然闭门,韦便不在叨扰了,待到日后有遐,还望蔡相能够指点韦为相之道,韦先告退了!”
吕不韦说完,等待片刻不见回话,也不在意,脚步轻快的离去了。
白平见吕不韦走远了,将扫把随手一扔,反身走回院落。
“大爷,吕不韦已经走了!”
蔡泽闻言点了点头,看向白平说道:
“他走了,咱们也该走了,收拾东西,咱们轻装简行!”
“喏!”
白平抬手一礼,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友好联合会有六个主管,秦国主管名叫白平,是老秦一族,武安君白起的后辈。
白起被赐死后,其族人也被贬斥,渐渐衰落。
王学斌为了团结笼络老秦人,招纳了不少老秦子弟,白平就是其一。
白平此人剑术卓绝,还通晓兵法,在王学斌手下履立功勋。
之后被王学斌调任秦国,担当主管。
昭襄王在世之时还好,委身于蔡泽府衙,如鱼得水,但自从昭襄王逝世,子楚即位以后,他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屡次上报想要调离。
王学斌接到消息后,驳回了请求,要求只有一个,利用老秦势力,保护蔡泽安全,必要时禀明身份,带蔡泽逃离咸阳。
后来,蔡泽果然遇到危险,白平向蔡泽禀明了身份,之后阴差阳错,危机解除。
白平就顺势将主管的位置交由蔡泽担任,自己退为其次,担当蔡泽的副手。
至此,秦国的主管就由白平变为了前任相邦蔡泽,联合会在秦国的势力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大爷,咱们去哪?”
蔡泽远望东方,沉声说道:
“函谷关!”
咸阳宫,秦王刚用完膳,正在与秀丽夫人一同,逗弄子嗣成蟜。
此时的成蟜刚刚七岁,正是可爱的时候,颇讨人喜欢。
秦王还准备过些时日,为他这个儿子封君,为以后铺平道路。
“大王,相邦请见!”
一名内侍犹豫片刻,来到秦王身边,小声禀报到。
秦王此时兴致高涨,没有在意,笑着说道:
“哦?相邦来了?快请!”
一旁的秀丽夫人闻言眉头一凝,忍不住剜了那内侍一眼,随即言笑如常,娇声说道:
“相邦前来必是有国事相商,可需臣妾带蟜儿回避一二?”
秦王听到夫人的奉承,喜色更盛,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唉~不必如此,蟜儿是寡人子嗣,听一听朝政也不打紧!”
秀丽夫人闻言脸色美丽了几分,娇声笑道:
“那臣妾就带蟜儿谢过大王了!”
秦王摆了摆手,没有在意。
这时,一脸喜色的吕不韦大步走了进来,见到秀丽夫人与成蟜在,脚步微顿,随即面色如常,走了过来。
“臣,吕不韦见过王上,见过夫人!”
“相邦免礼,寡人见相邦一脸喜色,是否有喜事要禀告寡人啊?”
秦王见吕不韦那压不住的兴奋,不由得也好奇起来。
吕不韦起身笑道:
“大王果然料事如神,臣收到那妙澜君的来信,邀臣前去一叙,臣将不日启程!”
“哦!”
秦王脸色先是一恼,随即严肃下来。
“那王观澜说让你去见他?他在哪里?”
吕不韦闻言喜色收敛不少,取出那绢帛,双手呈给秦王,恭谨说道:
“大王,这是那王观澜的来信,据说他人在赵国都城,在臣看来,此人的势力应该遍布七国!”
秦王接过绢帛,打开看了看,随手扔到一旁,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烦劳相邦走这一遭了,寡人信不过他人!”
吕不韦闻言点了点头,抬手一礼,坚定的说道:
“大王放心,臣为了大王,为了大秦,必然会说服那王观澜,使其为大王所用!”
秦王闻言面色稍缓。
“那就辛苦相邦了!”
吕不韦闻言笑了笑。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有何辛苦可言?”
秦王听闻此言,脸上露出了笑容,一旁的秀丽夫人也趁机说道:
“臣妾常听大王提起相邦,说相邦有经纬之才,日后还望相邦多多指点蟜儿,让蟜儿也能早一日为大王分忧!”
秦王听到这话,抚须大笑,吕不韦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秦王眉头一皱,想到什么,看向吕不韦说道:
“对了,相邦此去可是赵国都城?”
吕不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面色一肃,看向秦王。
“大王有事尽管吩咐,臣必定不负所托!”
秦王抬头看向吕不韦,皱着眉头说道:
“寡人是在想,那赵姬与我儿嬴政还在邯郸受苦,不知相邦能不能将她们母子二人带回咸阳?”
一旁秀丽夫人闻言笑容一僵,双手紧紧攥着,紧张的看向吕不韦。
吕不韦凝眉沉思片刻,随即松解眉头,看向秦王说道:
“大王放心,臣必定将夫人母子平安带回咸阳!”
一旁的秀丽夫人深深的低下头,牙齿咬得紧紧的,手攥着裙角,不住地颤抖。
秦王子嗣更为稀少,除了成蟜,就只剩下那远在赵国的嬴政了。
那贱人母子没回来还好,一旦回来,自己这年老色衰的身子,还真不一定争得过那贱妾。
更何况那贱妾的孽种比自己孩儿还要大,这样一来,蟜儿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原本到手的王位,又要生出许多的波澜。
秦王不知秀丽夫人心中所想,只是皱眉看向吕不韦说道:
“相邦当量力而行,若是事不可为,当以保全自身为要!”
吕不韦闻言双手一礼,沉声说道:
“大王放心,臣此去是为大王招揽那王观澜。
王观澜声名赫赫,想来能力不小,他久居邯郸,必然有途径能够救出夫人公子,我等二人联手,大王就等臣的好消息吧!”
秦王闻言微微放下心来。
一旁的秀丽夫人心中的怨气就更重了。
她怨赵姬,怨嬴政,怨秦王,怨吕不韦,还怨那远在赵国的王观澜。
若是没有这些人,这泱泱大秦将是自己孩儿手中之物,现在因为他们,自己儿子的前途平添了许多波折,她怎能顺气?
不过无论是秦王,还是吕不韦,都没有关注秀丽夫人的意思。
他们二人的心思,都飞到了赵国邯郸,一个是思慕赵姬那蚀骨的美色,另一个是在意那赵姬的孩儿。
二人心思不同,但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赵姬母子安全的带回秦国!
刚刚到家!!!
如题,刚刚到家,今天肯定没法更新了。
受伤的人是我的姥姥,今年八十五了,诊断结果是股骨骨裂,错位,今天晚上做了个牵引,下周做手术。
因为现在形势比较特殊,陪床的人必须固定,最多只能有两个人,我的舅舅们家住在县城,往来非常不方便,所以由我和我母亲一起陪护,明天一早要去做核酸检测。
说实话,现在的心情挺复杂的。
我姥姥八十多岁的人了,一生也算经历坎坷,但身体一直非常硬朗,精神也特别的好。
她偶尔会来市里住,每次来都闲不住,会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
她早些年脾气不好地时候,还会时不时的训我一通,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懒,生活也不讲究,屋里总是弄得一塌糊涂的,她心疼我妈,不想让她累着,所以经常训我,嫌我太懒,不知道收拾。
也是因为脾气不好,我从小挺怕她的,每次她一来市里,我总会做一堆她喜欢吃的,孝敬讨好她,但每次她该骂还是会骂,没怎么念过旧情...
最近这些年她老人家脾气好了,虽然还是闲不住,老是收拾卫生,但不怎么骂我了,也不知道是我的讨好计划成功了,还是她老人家习惯了。
老人家身体一直不错,在市里经常会出去遛弯,有老年乘车卡,坐车不需要花钱,她一个人总会坐车出去玩,一去就是小半天,我们从来没有担心过。
这两年她在老家村子里带的舒坦,家里给她买了一张麻将桌,有一帮老太太每天定点找她来打麻将,她也懒得往市里跑了,只有偶尔想女儿了才会来住两天。
可能也是因为老人身体太硬朗了,昨天,不对,应该是前天,上午九点多那会,老人家自觉身体硬朗,想要骑着电动三轮,从村子里骑到县里。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老人家还没出自家院子的大门口,就被电动三轮给顶着了。
因为就是在家门口受的伤,所以立马就被人发现,通知了我们。
接到通知,我母亲立马赶回了老家,原想着老人只是被车把顶了一下,事情不大,结果今天到县医院一检查,股骨骨裂,需要做手术。
就在刚刚,老人乘坐救护车转到了市里,我带着钱,银行卡,还有一堆陪护必需品送到了医院,将老人安置下来。
老人今天晚上做了一个牵引,用铁钎打断胫骨,用一个架子架住,另一头一根绳子绑着一堆秤砣坠着,十分的难受。
我姥姥人刚强了一辈子,我只见她发过脾气,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天这样,嘶吼呻吟。
说实话,今天见到这一幕我有些后怕!
真的,非常后怕!
今天我姥姥是在家门口受的伤,有我姥爷在,有农村的街坊邻里在,总算没有耽误治疗。
我害怕我姥姥若是在大街上,在马路边受伤,会没有人敢管!
距离南京老太案件已经过去许多年了,扶不起在当今社会绝对不是一个陌生的概念。
讹人碰瓷事件屡见不鲜,人们的道德底线一降再降。
我真的很后怕,害怕有一天,我家里的长辈在街上受伤晕倒,会沦落到没有人敢管的地步。
曾经有一回,我跟朋友出去逛街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乞丐,那个乞丐抱着一个小孩,说自己没有饭吃,想要一块钱买馒头,还说好人会有好报的。
当时的我没有犹豫,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块钱零钱,顺手递给了那个乞丐。
当时我的朋友对我说,这种乞丐绝对是骗子,他见过不止一回了。
我当时的回答我到现在都没有忘,到现在还是一样的想法,我当时说:
“我肯掏钱不是为了做什么善事,积累什么福报,只是希望有一天,我落难了,向别人乞讨的时候,会有人不吝施舍给我一元钱。
就像我见到摔倒的老人,我会将他扶起来,不是为了得到什么物质回报,只是希望有一天,我的老人摔倒了,会有大胆的好心人,上前帮扶一把......”
在这个险恶的社会,我不敢请求大家见到摔倒的老人无所顾忌的将他扶起,我只能祈求各位,哪怕是报一下警,也不要置之不理。
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这个世道,一定是好人多!
最后祝愿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无病无灾,晚安,我先睡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赵妮 赵雅
“先生的意思是说让我的盘儿认其他人为父母,还要十年之内不与他相认?”
赵雅府邸,此时的会客室中剑拔弩张。
赵妮站起身来,怒不可遏的盯着王学斌,说话的语气十分激亢。
王学斌看着赵妮,郑重的点了点头。
“若是夫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在下敢以身作保,保证令公子的未来恢弘广大!”
“你...你荒唐!”
赵妮一手指着王学斌,狠狠的喊出她认为最恶劣的言语。
王学斌看了赵妮一眼,回身坐到座位上,招来水壶,为自己添满了茶水。
“夫人,这天下无利可凭空而得,我为令公子保的这一桩前途,比七国雄主还要尊贵,夫人试想,这又岂是易行之事?”
王学斌端起茶杯,一口饮尽,看向了怒火消减了些许的赵妮,继续说道:
“若想完全发挥令公子的潜质,不仅需要他认其他人做父母,夫人十年之内不予相认,还要让他跟随在下游学三年,唯有如此,才有成功的可能!”
“你...”
赵妮看向王学斌,语气依然有些激亢。
“观澜先生,您是名满七国的名士,若是有意要拿小妇寻笑,小妇无可奈何,但先生不觉欺凌一个寡居之女有损先生颜面么?”
“唉~”
王学斌长叹一口气,看向赵妮,心平气和的解释道:
“在下所言,均是发自肺腑,夫人可能觉得此事有些难以接受,但夫人未曾表态之前,恕在下不能直言相告!”
说着,王学斌起身走到轩窗处,一把推开窗扇,向着西方远远望去,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悠扬。
“夫人,令公子赵盘确实资质非凡,是一匹千里宝驹,但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即使是千里马,也可能因为培养不足,而泯为众人!
令公子是在下的第一选择,但绝不是唯一选择!
这番事业,若是成就,其人将成为天下最为尊贵之人。
不是在下大言,有我在,只要那人不是愚鲁之辈,这功业唾手可得!
但是令公子只有这一个机会,若是错过了这番机会,他将与赵国其他纨绔子弟一般,再无出头之日!”
说完,王学斌扭回头来,幽幽的看向赵妮,沉静的说道:
“不出十年,赵国必为他国所灭,覆巢之下,没有完卵!
十年之后,令公子或许能君临天下,或许会与赵国一同赴死,再或者,你们母子侥幸逃过兵灾,有机会在尘世间苟且偷生,到了那时,还望夫人莫要懊悔才是!”
说完,王学斌一挥衣袖,振开房门,背对着赵妮,沉声说道:
“夫人,请吧!”
会客室的房门洞开,阳光顺着房门洒了进来。
原本有些昏暗的厅堂被斑驳的阳光照亮。
道道光影将房屋分割成两个世界。
阴影下的赵妮看着房门游移不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
她想远离王学斌,但又畏惧王学斌言语中的未来。
一想到自己的孩儿有可能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丧失光辉的未来,她的心里就无比的茫然。
“观澜先生...我...”
赵妮看向王学斌,语气哀求中带着一丝哭腔。
她本就不是什么见识远大之辈,只是一个见识短浅,连自己孩子都不知如何教育的弱流女子。
身为母亲,她能够做到的就是为自己孩子提供相对优渥的生活环境,至于其他,她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王学斌回头看了赵妮一眼,摇了摇头。
“夫人,个中详情我以向夫人阐述,事关夫人母子未来,绝非王某可以遇阻代庖,机会只有一次,还请夫人自思自量!
明日此时,我在此地等待夫人的答复,无论夫人同意还是拒绝,都希望夫人将此事埋在心里,若是此事为他人所知,那就莫怪在下失礼了!”
王学斌此时的语气十分的冷淡,好似刚才苦口劝解的人不是他似的。
说完,王学斌回头幽幽的看了赵妮一眼,不顾她一派梨花带雨的潋滟,信手一挥,将其送出房门。
赵妮被一股柔劲送出了房门,后知后觉的她顾不得惊讶,连忙上前几步,想要回到屋里。
“先生,小妇我...”
“砰~”
不待赵妮说话,凭空刮过一阵风,将房门紧紧的闭合,一声脆响,门栓自动上了锁。
赵妮被关在门外,扶在门上,神情凄然。
短拙的见识使得她习惯于依赖其他人给予她的意见,但是今天,她不敢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人。
不仅是因为王观澜的警告,更多的是源于她的私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独占王观澜所提及的未来,这是每个母亲都会有的私心。
她既想要独占王观澜言及的未来,又不想要付出他提出的条件,她心中一切挣扎,皆是源自于此。
十三年,一个人有几个十三年呢?
十三年里,自己的孩子要唤其他人作父母,他成长的生涯完全没有自己这个母亲的影子,这是多么煎熬的事情啊...
赵妮拍打,呼喊,终究再也唤不开房门,这件事情,她只有选择的权利,没有商榷的资格。
要么同意,走向王观澜所描绘的未来,要么拒绝,赌一赌自己的孩子能否凭借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没有其他选择!
终于,知道无法打动王学斌的赵妮,脚步涣散的向府门外走去。
只有一天时间,容不得她挥霍。
花园中,赵雅双目失神,神情低落,她自打从会客厅出来以后,就一直如此。
她的心中遐思不断,恐惧与悲哀填满了她的脑海。
她再次回想起自己当年被赵王诱骗,被信陵君玷污的噩梦,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噩梦。
如今,她的噩梦多了一件,她如同当年的赵王一般,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入虎口。
她守在这里,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有。
赵妮那涣散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府邸中是那么的嘹亮。
一下子就惊醒了遐思不断的赵雅。
赵雅抬头一看,双目红肿,发簪零落的赵妮,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
赵雅心中一颤,连忙躲到花草丛中,隐着身形,低着头,连再看赵妮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六神无主的赵妮没有察觉到赵雅的所在,她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自己孩儿的未来,腾不出心思关注其他。
赵妮走了,被一辆素色帷幔的轩车接走了,她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没有怨恨也没有谩骂,什么都没有。
赵雅躲在一旁,目送马车离去,她没有面见赵妮的勇气,也没有关心赵妮的资格,只能躲在这里,悄悄的品味着心中那如同毒蚀一般的感觉。
“雅夫人躲在此处做甚?”
一句话惊得雅夫人震颤不已,她回头一看,一脸沉静的王学斌站在自己的身后,幽幽的看着自己。
赵雅看见来人,挤出一抹如花笑靥,娇声说道:
“先生可还尽兴?那妮夫人终究是个寡居之妇,那里能比得上奴家体贴?不如让奴家再侍候先生一场,让先生尝尝奴家的滋味?”
王学斌看着赵雅,神情莫名,旋即淡淡一笑,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今日确实不大尽兴,但寡妇有寡妇的好,是夫人替代不了的,我与妮夫人说了,让她明日再来此处,与在下私会,届时还要借用雅夫人府邸,夫人要早早做好准备!”
说完,不待赵雅回话,一步跨出,人影瞬间消失。
赵雅见此,身形震颤,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煎熬,崩溃的哭出了声。
远处,王学斌看着瘫倒在地的赵雅,神情淡漠。
赵雅是贵族势力之中核心人物,赵王想要把赵倩嫁到魏国,绝不可能不经过雅夫人的同意。
甚至这三晋合一的策略,都有赵雅的身影掺杂其中。
赵倩,赵雅的心头宝,她们二人情同母女,做不得假。
但要说赵雅心中最在乎的人,赵倩终究只能位居第二,排名第一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人,那就是赵王!
赵雅对赵王的感情非常复杂,二人本为兄妹,但又情同父女,这股子亲情之中,还有一些男女之情夹杂其间,个中微妙绝非三言两语能说的清。
王学斌也是把控住了赵王的身家性命,才降服了雅夫人这匹胭脂马。
赵雅的小心思从未断过,但是这一次确实触及了王学斌的底线。
妮夫人的事就是王学斌给她的一个警告,让她明白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作为王学斌手下的势力,你可以有小心思,你也可以付诸行动。
但是,当你付诸行动之后,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天蝎座,王学斌的报复,从来都是照着软肋来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海棠
世界是无限的,不仅等级有高有低,文明也各不相同。
王学斌选择的世界,全都是以影视小说等题材为限定词,搜寻的,都是以地球文明为渊源基底,搭建起的一个个恢弘辽阔的世界。
所以,无论是低魔还是高魔,穿越世界的世界观终究逃不出现世世界的范畴。
在这里,魔并非狭隘的力量概念,而是指一切超出常规理论体系的力量的统称。
魔法、武功、修真、黑科技等一系列超常规概念,都包含其中。
这些概念是构成世界观的一部分,所以,这些概念也是搭建在与现世世界相同的文明体系之下的智慧结晶。
魔法、武功莫不如此!
王学斌是一个爱瞎琢磨的人,比较喜欢思考一些形而上的问题,对于神秘力量,他同样有着自己的考量。
魔法是一种建立在西方思想体系之下的智慧结晶。
在西方,抛却以血脉为传承方式的神话体系,再抛却以信仰为根基的各种教派。
魔法是剩下的,为数不多的,可以被传承的神秘力量。
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神秘力量的诞生都是为了解释世界。
儒释道如此,魔法也不例外。
魔法在用它独特的视角,诠释着世界的瑰丽。
中西方思想观念不同,对世界的诠释方式也不同。
在中国,无论是传承久远的道教文化,还是中国特色佛教文化,再或者克己修身的儒家思想。
其核心都是在向内求,发觉人本身的力量,讲究的是身无外求方为道。
无论是道家术数还是佛家的神通,都是本人修为到了,自然而然显现出来的本领。
魔法成长的土壤是西方思想,与东方的思想完全不同。
魔法的奥秘是向外求,核心的思想理念是借,靠着借来的东西反哺自身
华夏的力量体系,要求你是有多大碗吃多少饭。
魔法就不一样了,你给他一根棍棍,它能顶个球!
球的大小取决于棍和支点的关系,棍越长,支点越远,顶的球就越大。
球是施法效果,支点是施法的手势与咒文,棍棍就是人的精神力了。
棍棍是施法的硬条件,在棍棍长短不变的情况下,若想改变施法的威力,就要看支点了。
而魔法知识的核心,就是研究理解手势与咒文。
用通俗的话讲,世界就是一家银行,神秘力量就是一家公司。
东方神秘力量就是一家实业,通过劳动获取利润,赚的钱自己存着,什么时候需要花钱,从自己兜里掏就是了。
魔法就不一样了,他同样有些许实业,但他的选择是通过自己的忽悠,贷一笔款,先爽了再说。
同样是百分之十五的大脑开发程度,在东方,你能当一个九叔,在西方你能超越梅林。
九叔在道教着实排不上什么名号,但梅林在魔法界,可是是数一数二的大魔导师。
所以,在修行初级阶段,魔法是变现能力最强的力量体系。
在王学斌的手里,魔法更是与东方传统的思想相结合,开出了一朵绚丽的奇葩。
元素魔法,一种以控制召唤地水火风四元素的魔法体系,王学斌最为擅长的魔法体系。
王学斌喜欢它并非是因为它的威力,而是因为它的特效最为绚烂。
一团晶莹剔透的水团漂浮在空中,肆意游走,水团的四周被七条颜色各异的火龙包裹的严严实实。
那水团约有拳头大小,在空中倏左忽右,速度极快,外围的火龙鳞爪张扬,跟随水团一同飞舞,火焰没有丝毫形变。
“先生的术数又精进了?”
一位身穿浅绿色挑线纱裙,脚踏海棠纹绣鞋的二八佳人,袅娜的踱了进来。
王学斌靠做在云床之上,双目轻闭,听到来人说话,也不睁眼。
未见动作,空中四处游走的水团如同流星坠地一般,砸向案几上的紫砂壶。
火龙一个炸裂,四散开来,消逝与空中。
水团准确的落入茶壶,没有四射飞溅,而是伴随着蒸腾的热气,带出冉冉茶香。
少女面色不见惊讶,显然对王学斌的这种烧水方式习以为常了。
“尝尝,楚国的岩茶,第一批春茶,味道馥郁,久泡不失其味,看看能不能喝的惯!”
来人绣手执壶,取出两只茶杯,沏了两杯茶,端起一杯,敬到王学斌面前。
王学斌睁开双眼,接过茶杯,也不嫌烫,一口将茶吞了个干净,咂摸咂摸嘴,随手将茶杯送到桌上。
“尝尝吧,要是喜欢我分你一点,我这儿不少!”
少女端起另一杯茶,琼鼻轻轻的嗅了嗅,眉头一扬,品了一口,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
“果然,还是先生这里好东西多!”
王学斌闻言摇头失笑,翻身坐起,看着那女子打趣道:
“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海棠小姐是来我这里打秋风的?”
乌廷芳低头笑了笑,眉眼一扬,双眼之中波光闪烁,望着王学斌,俏皮的说道:
“那就要看我们大名鼎鼎的观澜先生舍不舍得了!”
王学斌低笑摇头,递过三两碟精致的点心,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姿容妍丽的乌家大小姐,微笑说道:
“先说正事,正事说完,我这屋子里的东西随你搬!”
乌廷芳闻言捂嘴一笑,陡然生出一股子娇俏的感觉。
在乌家,她是智计卓绝的长女,在世人眼中,她是高不可攀的乌家大小姐。
只有在王学斌面前,她才会流露出一个少女的应有的本性。
“今日唤先生来却有要事相禀!”
乌廷芳说着,从一旁搬来一个绣团,跪坐在绣团上,神情严肃了不少。
“有两件事,廷芳不敢擅专,需要先生决定!”
王学斌闻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示意自己在听。
乌廷芳眉头微蹙,双手无意识的把玩着腰间的环佩。
“近日大王召重臣商议三晋合一之大略,据家父所言,韩王魏王均有合晋之意,此次公主和亲,就是商议三国合晋之要。
不知此次合晋,对我等一统大业是否有妨碍之处!”
王学斌闻言眉头扬起,看向乌廷芳,沉声问道:
“已经确定了么?”
乌廷芳严肃的点了点头道:“三国大王均有此意,若是此事妨碍我等,廷芳可以斡旋一番,试着从中做些计较!”
王学斌见此长出一口气,摇头说道:
“不必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此事福祸未定,莫要坏了你的身份!”
乌廷芳闻言眉头一皱,看向王学斌。
“先生说的哪里话,廷芳为先生志愿所感,加入组织,又岂是贪生之辈?
为了天下苍生,廷芳无所忌!”
王学闻言看着乌廷芳那严肃的小脸,露出了笑意。
“哈哈,廷芳说的是,是在下狭隘了,但此事确实福祸未定,说不得将来我等还要推动一番!”
乌廷芳闻言定定的看了王学斌一会,见他所言不虚,微微点头。
“既如此,廷芳就不做干涉了!”
王学斌也点了点头。
“先不要插手,但是需要密切关注!”
乌廷芳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若有意味的说道:
“此次魏国再开论政大会,邀请赵国参会论政,大王意欲使廷芳参会,随公主和亲队伍一同赴魏,廷芳不知该不该去,先生如何看?”
“论政大会?”
王学斌闻言抬眼看向乌廷芳,乌廷芳见他来了精神,不觉白了一眼。
“没错,就是论政大会,还是那琴剑双绝的越纪氏主持...”
乌廷芳言语间说不出的酸涩,似嗔似怨,眉眼还有一股子不忿。
王学斌见此暗暗一哂,摇头说道:
“去吧,若无意外的话,我也要往魏国一行,此次论政大会可谓是风云激荡,见识一番也好!”
乌廷芳见此无奈的点了点头,眼中的怨气更重了。
王学斌好似没有看见似的,拿过茶壶又倒了一杯茶,端起来轻轻吹着,神情十分专注。
乌廷芳瞪了他片刻,见他没有反应,愤恨的站起身来,解恨似的抓起桌子上的瓷罐,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唉~”
王学斌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放下茶杯,皱眉长叹一声。
最难消受美人恩,近之不逊,远之则怨,古人诚不我欺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赵盘
歧视是什么?
就是不平等的看待!
在一个承认阶级存在,承认人与人之间不平等的国度里,歧视是一种无法消除的陋习。
可以这么说,只要人与人之间无法做到真正的平等,歧视就不会消失。
老美如此,老英如此,华夏也如此。
歧视是人心中的一座大山,性别不同、财富多寡、权势高低,都是产生歧视的缘由。
赵盘身为赵括的儿子,恰恰处于这歧视链的底端。
他们孤儿寡母,生活靠祖上遗泽,更无权势加身,随便来个什么贵族,都想在她们母子身上讨些便宜。
赵妮毕竟是王室公主,虽然外嫁,但血脉不假,再加上平日深居简出,可以躲过不少外界纷扰。
但赵妮可以躲,赵盘不行!
男权是社会主流,一家之中,男子为家中顶门立户之辈。
赵盘虽然未成家,但他身为赵括之后,家中唯一男丁,赵国上下所有对于赵括的愤怒,全都聚焦在赵盘的身上,他躲不过。
人是社会性动物,赵盘也有社交的需求。
他是贵族,往来之人也是贵族。
就因为他是赵括之子,在日常交际之中,他总是那个拿来背锅的人,为了融入集体,年幼的他不得不同流合污。
十四岁的孩童,每日大手大脚的花销,跟随一帮纨绔欺男霸女,朋比为奸,实可谓猖狂无比。
而更为可悲的是,纨绔之中作恶之徒不少,但是只有他落下了恶名。
一群贵族纨绔之辈,他们的称呼竟然是‘赵盘等人’。
待到将来,这些纨绔子弟长大成人,摇身一变,成为谦谦君子,只有这赵括的孽子,会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
赵盘不知道这些吗?
不!他很清楚!
但是他没有办法!
不是所有的淤泥都能长出莲花!
起码他赵盘在短暂的人生之中,从未发现过光芒存在!
对于年幼的赵盘来说,自甘堕落与同流合污是他无能为力的选择。
“公...公子...不要...”
女婢那颤抖中夹杂着恐惧的声音,传到了赵妮的耳中。
心神纷乱的赵妮听到断续的求饶声自后宅传来,心下一沉,连忙匆匆闯了进去。
身材健壮的赵盘正手口并用,狎弄她府中身材最为丰腴的侍女,虽另有三个女婢站在一旁,但无人敢上前阻拦。
赵妮见此勃然大怒,喝道:
“畜牲!还不给我住手!”
那赵盘听声音吓了一跳,放开婢女,转过来一看,来人是自己的母亲,悻悻然道:
“娘不是去找那赵雅去了么?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那婢女衣衫不整地哭着逃走了,赵妮气得说不出话来。
赵盘脑袋一扭,看向一旁,仿佛一件小事的样子。
赵妮面色沉寂,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赵盘,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
后宅之中一片寂静。
“呼~是娘无能,无法教我盘儿成才,我为你寻了师父,明日一早,你随我一同登门拜见!”
赵妮望着赵盘,眼神之中满是幽寂。
“切!”
赵盘听到赵妮的话,身子不由一怔,随即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
他娘为他找过无数的先生,不差这一个。
赵妮看出了赵盘的不屑,幽幽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泪花悄然砸落,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这次不同于以往,此次你若学无所成,就不要回来见我!”
赵妮睁开双眼,看着赵盘,眼泪止不住的向外涌,她明白,自己与儿子相聚的时间不多了。
赵盘也察觉到了赵妮情绪上的反常,心里五味不自觉的翻涌,委屈、迷惑、茫然,种种情绪的冲击下,他眼眶也红了起来。
赵妮看到儿子怯怯的表情,强挤出一抹笑意。
“盘儿,为娘不能关照你一辈子,明日见了师父,一定要听话,将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说完,不待赵盘回话,牵着他的手,回到了后堂。
明日一别,再见就是十余年后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要牢牢记住自己孩儿的面孔,想着来日相见时,能够一眼看出自己孩儿的变化。
这是她这个母亲能够做到的唯一的一件事了。
......
“郎君,我们又要走了么?”
庄园之中,王学斌正指点随从们整理行囊,一身劲装的善柔手持利剑,一头汗水的走了进来。
自从修习了王学斌所授的大九天神剑,她便爱上练剑的感觉。
大九天神剑并非是为了杀伐所创,一招一式力求潇洒,为的是姿态优美,挥洒间舒展大方。
为了研究这门剑法,王学斌整整花费了十天时间。
因为十天剑法没有九天剑法听起来威武,于是便取了一个大九天神剑的名号。
旁人听了去,说不得会把这剑法当做一门绝学,但实际上这门剑法与剑舞无异,就是为了臭美,为善柔与赵致找点事情做。
善柔与赵致二人自从见了这门剑法以后,便每日研习不辍。
到现在为止,二女的大九天神剑已然臻至绝顶,还演化出了好几套不同风格的剑舞,平添了不少闺中秘趣。
王学斌见一身薄汗的善柔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不由笑了笑。
“没错,要走了,这次再游历最后一次,以后就定居了!”
善柔闻言娥眉一扬,看着王学斌,神色中透漏着无限的憧憬。
“要定居了么...”
王学斌望着她,点了点头。
“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到时候夫人喜欢哪国,我们就定居哪国!”
善柔闻言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意。
“郎君说的哪里话,郎君到哪,妾身自然跟到哪,安居一事,还是要郎君拿主意才是!”
“哈哈哈哈,你还不了解我么?我有吃有住,在哪都能待,这件事还是夫人们商量着来吧,你们喜欢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善柔望着王学斌的眼神里仿若有光,晶莹闪烁,满满的濡沫之情。
早几年前,她连做梦都不敢奢望会有这样幸福和乐的生活。
现如今她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能为郎君诞下麟儿。
所幸日子还长,郎君也未曾急切,日后多加努力便是了,她们姐妹三人齐心,一起努力,迟早能将王氏一族发扬光大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风云再起
“观澜先生,本主今日就将盘儿全权托付与你,不管先生意欲何为,只望先生莫要忘了诺言,将盘儿培养成才,若是先生违诺...”
依旧是赵雅府邸,依旧是王学斌与赵妮二人。
此时二人的气势完全颠倒了过来。
王学斌坐在案几旁,神情沉静,赵妮站在王学斌的身前,状若疯魔。
“本主即使身堕九幽之下,也绝不让你好过!”
赵妮一夜未眠,双目之中充斥着血丝,说话的声音仿若两截干木头使劲摩擦似的,干厉逼人。
她今日的衣衫与昨日相同,发饰也没有变化,脸上那有些氤氲的胭脂与眼角那干涸的泪痕,无不表明了她从昨日至今,都未曾升起过洗漱的心思。
显然,她被王学斌指出的残酷现实折磨的够呛。
她说话的语气不复昨日的盈耳,而是平寂之下隐藏着疯狂。
今日的赵妮虽然不如昨日的妍丽,但是在王学斌看来,他更欣赏如今的赵妮。
因为昨日与他对话的是赵国的贞妇,而今日来到他面前的,是功高三皇,德盖五帝的始皇之母。
“夫人放心,王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绝不食言!”
赵妮双眼紧紧的盯着王学斌,不知是信了没信,过了良久,她泄了一口气,眼睑微垂,淡淡说道:
“既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王学斌望着神情一片死寂的赵妮,摇了摇头。
“夫人还年轻,你们母子终有重逢之日!”
王学斌说的是实话,但这含糊的措辞无法取信任何人。
赵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学斌见此也不再多说,日子还长,走着瞧吧。
“令公子现在何处?”
王学斌岔开话题,询问起赵盘的下落。
赵妮闻言一怔,深吸一口气,轻咬贝齿,缓缓说道:
“盘儿已被小妇禁足与府中,不知先生如何安排?”
王学斌见此微微点了点头,起身说道:
“此事无须夫人操心,七日之后,赵盘将死于火灾,夫人也要做好准备,准备离开赵国!”
赵妮闻言再次沉默片刻,看了王学斌一眼,微微颔首,转身离去了。
王学斌在原地望着赵妮离去的身影,松了一口气,嬴政一事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王学斌相信,在他的看顾下,用不了几年,赵盘就能成长成历史上那个横扫**的始皇帝嬴政。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要重游六国了。
......
七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但对于邯郸城内的人来说,这些天过得可是相当的充实。
墨家在城内的据点被泄露,赵王派重兵围剿。
谁知墨家据点早有通往城外的密道,在赵王围困时,墨家门徒早已通过密道逃往城外,不知所踪了。
之后墨家为了报复,在赵国都城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一连烧了三天,烧毁房屋数十,商铺近百。
唯一幸运的是,因为着火的是白天,所以造成的人员伤亡不大。
只有十余个平日里欺男霸女的纨绔,因为着火前日恰巧在青楼夜宿,故而无一幸免,据传为首之人就是赵盘!
赵盘朋党的大名邯郸城内无人不晓,得知死的是他们,城中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只是可怜了这赵盘之母,平日里谨守妇道,却落得个丧子的下场。
悲痛之下,赵妮彻底崩溃,精神失常,变成了一个疯子。
疯了的赵妮不仅要承担丧子之痛,还要迎接赵盘朋党中其他家族的报复。
索性雅夫人惦念姐妹情谊,出手护住了自己的妹妹,将她送出邯郸城,无人知晓赵妮的行踪。
短短三日,赵国邯郸风云变幻。
马服君一门家破人亡,十余家贵族丧子,其中最为尊贵之人是赵国平原君之子。
赵国平原君与魏国信陵君分数姻亲,这平原少君就是战国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的外甥。
魏国的局势在龙阳君的调停之下,好不容易有了平缓的曙光。
这下可好,形势再次变得云谲波诡起来。
赵国意欲与魏国结亲,平原君之子也是此次送亲的一员,旨在联络与信陵君的关系,平衡魏王与信陵君之间的利益。
结果还没等送亲队伍出发,信陵君的外甥就在青楼中被一把火烧死了。
在魏国,魏王与信陵君可是两个可以分庭抗礼的势力,赵国与魏国结亲,先祭献了信陵君的外甥,两国联盟之路,可有的瞧了。
“看懂了么?”
邯郸城内一家茶馆之中,一大一小两人占了一张方桌,桌子上摆的是最近流行的茶点,那两人观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显然心思不在茶点上。
“弟子愚钝,不知道要看懂什么?”
说话的人是那个身材较为矮小的那个,声音稚嫩,但却长着满脸的络腮胡,看起来粗犷得很。
那个身材高大的后生瞥了矮子一眼,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二人就是未曾离开邯郸城的王学斌与赵盘二人。
这些天,王学斌带着赵盘,目睹了邯郸城中发生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赵盘与过去做个告别。
赵盘开始见到王学斌时,态度十分猖狂,动辄贬损辱骂,甚至还想动手。
但是自从见识了王学斌的手段之后,他整个人就沉默了,别说辱骂,就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平日里与他一起的纨绔们,一个不少的全部葬在了那场大火里,无一生还。
赵盘是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的,就在邯郸的一座小院里,一群黑衣人钳制着这些平日的玩伴,一个一个的在自己面前处决。
这些人是死了以后,才被送往那个青楼的,之后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据传就连自己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之中。
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切,彻底将赵盘那猖狂的气焰打消,整个人变得蔫蔫巴巴的,活像一只兔子。
整日小心翼翼的,唯恐惹怒了面前这个煞神,把自己和母亲也搭进去。
“没看懂就没看懂吧,来日方长,我们走吧!”
“喏!”
赵盘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小声问道:
“师父,我们去哪?”
王学斌起身看向窗外,摇头说道:
“叫先生就好,你赶车,我指路,咱们回家!”
赵盘闻言连忙抬起头,嘴角露出讨好的笑容,凑上前道:
“师父,咱家在哪啊?”
王学斌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会赶车么?”
赵盘见状连忙点了点头,自得的说道:
“嘿,师父可莫要小看了盘儿,盘儿虽然浪荡了些,但是习文练武从未落于他人之后,骑射御车更是不在话下,师父你就瞧好吧!”
说着,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这间茶馆。
王学斌从兜里摸出一枚大钱,随手扔到案几上,跟了出去。
“慢点,不要着急,日子还长呢...”
第二百章 初会吕不韦
邯郸城郊,原本人来人往的庄园,最近冷清了不少。
据说,其间主人外国有姻亲发迹,要提携他们一番,因而主人遣散仆从,打点行装,准备前往外国投奔亲戚。
多数仆从家眷已经出发,只留下主人与少数仆从在此收尾。
最近这主人多次进城,将庄园里的家什全都发卖,只剩下三两间屋子留存,显然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这座庄园不小,人多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人一少,立马就显出了冷清。
夏天的余韵未消,秋日的凉意已悄然走来。
吕不韦一身素衣,一副游商的打扮,身后跟着二十来个随从门客,架着几辆车,来到了这座寂静的庄园。
“吕相邦,咱们到了!”
吕不韦闻言一振,抖擞精神,掀开马车的帷幔,仔细打量着这隐仙之地。
“这里就是妙澜君隐居之地?”
吕不韦看着这凋敝的庄园,有些不敢相信。
带路的铁鹰剑士回望了吕不韦一眼,没有解释。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短小的金属管哨,含在嘴里,奋力一吹。
一抹清脆悠扬的鸟鸣声,自他的嘴里传出,听得吕不韦门客一愣一愣的。
不久,庄园之中也传来一声锐利嘹亮的鹰鸣,那是庄园里的人在应和。
二人你来我往,时而高亢,时而婉转,显然是在交流信息。
吕不韦看着这位带路的铁鹰剑士,面色虽然没变,但是心里却掀起不小的波澜。
吕不韦一行人拿了地图,便乔装打扮东出函谷,沿韩国边界穿行赴赵。
哪想到,他们一行人才刚到赵国,就被这位谍报人员发现了。
之后,他们更是在这位铁鹰剑士的带领下,波澜不惊的到了邯郸。
要知道,赵国国内的形势,他吕不韦即使在秦国也有所耳闻,知道赵国国内动乱不堪。
吕不韦一行带了二十余位护卫,就是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路竟然比在秦国国内赶路还要悠闲。
这其中的意味吕不韦非常清楚,这代表着妙澜君对赵国的控制力比他在秦国的控制力还要高。
此时再见到这铁鹰剑士严谨且成体系的交流方式,猜也能猜到,这铁鹰剑士绝对是一只超乎寻常的谍报队伍。
就连铁鹰剑士都如此的不可思议,那训练出铁鹰剑士的妙澜君的能耐,就可想而知了!
“还请吕相邦在此稍待片刻,在下另有公务在身,要先行一步了!”
哨音一落,那铁鹰剑士回手一礼,嘱咐一声,准备离去。
吕不韦见此也不气恼,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拱手言道:
“不碍的,不碍的,尊驾为我大秦奔波,尚不言苦,老夫只是恭候片刻,何足道哉?”
吕不韦言辞十分恳切,可惜表错了人,那铁鹰剑士似无所觉,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了。
吕不韦望着那剑士远去的身影,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都说秦军好战喜战,以功为荣,但是他在这位剑士身上看不出半点痕迹,这个剑士就好似一桩木头似的,完全看不出喜怒哀乐。
这感觉十分不好,让吕不韦的心神都紧了起来。
这时,一辆造型朴素的马车自远处的小道赶了过来。
赶车的车夫是一个身量不高但颇为健壮的汉子,身后的马车轻纱帷幔,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一位男子。
“好了,到了,就是这里!”
一声清朗的声音自马车之中传来,赶车的车夫听到指挥,手忙脚乱的牵住缰绳,挥停了马匹,停到吕不韦等人的面前。
马车停稳后,那车夫也不搭理吕不韦,跳下车板,扯开帷幔,殷勤的上前搀扶。
车上男子望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就着那车夫的扶持,下了马车。
吕不韦看着男子,神情微动,微微向前跨了一步,抬手想要问询。
那男子下得车来,又打量了一番吕不韦等人,开言问道:
“吕相邦?”
吕不韦连忙点了点头,拱起双手,上前施礼。
“正是,不知尊驾...”
那男子点了点头,随口说道:
“王观澜,诸位脚程不慢啊,都随我进来吧!”
说完,拉着赵盘率先走进了庄园。
吕不韦见状,精神一振,跟在那师徒身后,一并进了庄园,他带的来门客随从也一同跟了上去。
人们都进了庄园,只有那几辆马车,停留在原地。
只见原本无人的庄园大门,不知从何处钻出一群身着迷彩的人,,那些人行动利索,牵着马车,向着一处隐蔽的马厩走去。
还有一人拿着枝条扫动,只留下了一道车辙,其余痕迹全都消失不见。
做完一切,那些人又迅速消失,只是片刻,庄园大门再次恢复了宁静。
王学斌进得庄园,唤来赵鹰,命他将吕不韦等人带到会客室,自己将赵盘安置好,卸下易容,洗去风尘。
待到一切都收拾完毕后,他才来到会客室中,准备面见吕不韦。
“吕相邦...”
吕不韦应声抬头一看,来人声音语气未变,但是容貌天差地别,初见时平平无奇,此时却变得丰神俊朗,完全不似一人。
“可是妙澜君当面?在下吕不韦,见过君上!”
吕不韦看见来人,连忙起身行礼,语气说不出的诚恳恭敬。
王学斌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坐到主位,淡然回道:
“文信侯唤某观澜即可,妙澜君虽是先君封敕,但在下辞未受封,这个称呼只是朝臣们的惯称而已,并无封君之实!”
吕不韦闻言一顿,随即笑言道:
“先生说的是,此号确实不当,先生为大秦计,劳苦功高,封君之位岂能酬功?”
吕不韦双手抱拳,遥向咸阳一礼,畅然笑道:
“先生有所不知,韦将行之时,大王言及先生,曾说先生爵不酬功,要为先生请侯爵,韦当拜会妙澜侯才是!”
王学斌瞥了一眼喜形于色的吕不韦,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文信侯误会了,在下辞不受封并非是嫌弃位卑爵寡,纯是因为这妙澜君的称呼不好听罢了,并无他意!”
没错,王学斌并没有接受秦国的封君之位,原因就是因为秦昭襄王取名能力太过拙劣。
妙澜君,听起来就觉得不对劲。
看看别人的君号,武安君、信陵君、龙阳君、平原君,再次再次也是什么春申君、孟尝君!
他呢?妙澜君?
稍微听岔劈一点,就会听成妙郎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采花贼花号呢!
吕不韦听得此言,压根没当回事,只以为这是他找的借口。
妙者,神妙也,妙万物而为言者也。
既有神妙莫测之意,又有涵盖万物奥妙而成就一家之言论的意思。
既是彰显观澜先生莫测的神威,又是显扬他的经世济用的学问。
其中意味,非妙字不足以彰。
可以说,这妙澜君的封号,是昭襄王对王观澜其人最诚恳的褒扬。
其中意味,岂是一句难听可以表明的?
这王观澜学识渊博,不会不解其中意味,此时提及此事,想来是被自己侯爵之位刺激,心生不满罢了。
吕不韦表情恳切非常,心中却波澜不息,不断揣测着王观澜的心思,意欲抓准漏洞,找到切入之机。
吕不韦心思纷纭,王学斌也有着自己的盘算,二人就在这小小的房舍之中,细细酝酿着,准备着接下来的交锋!
第二百零一章 交锋 上
王学斌与吕不韦相对而坐,吕不韦的随从皆在偏厅等候,硕大的会客厅,落针可闻。
“文信侯,有礼了!”
王学斌目视着吕不韦,终于抬手一礼。
吕不韦见此,再次拱手回道:
“在下吕不韦,见过观澜先生!”
听着王观澜的称呼,吕不韦也不再提妙澜君之号,只以观澜先生相称。
王学斌倒是没有在意什么,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案几,长袖一挥,桌上瞬间布满了茶点,茶壶还冒着腾腾热气。
“这...”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尽管王观澜的事迹早已传遍大江南北,但是没有亲眼得见,谁又会真的相信呢?
此时亲眼得见这神异的情形,吕不韦心里惊了一颤,这意味着传说有可能都是真的。
这王观澜可能真的有灭国之能,绝不能等闲看待!
“请!”
王学斌对着案几,抬手示意,吕不韦点了点头,端起一杯热茶,品了一口,笑着夸赞道:
“先生异术当真不可思议,韦虚度半生,还从未见识过如此神异之事,先生之名,果不虚传啊!”
王学斌也端起茶杯,微微一礼,淡然说道:
“吕相过誉了,不过区区异术,上不能治国,下不能安民,不过聊以自娱罢了!”
吕不韦听着王学斌的话,嘴角不由一抽。
聊以自娱?
没事毁人城池玩?
这娱乐方式实在是太豪横了...
“额...呵呵!先生自谦了!”
吕不韦干笑两声,不知说些什么好。
王学斌见此不以为意,放下茶杯,拍了拍手。
一直在门外等待的赵鹰应声而入,抱着一个方匣子走了进来。
王学斌见到赵鹰,示意他将匣子放到桌子上,之后将他挥退,看着吕不韦,将匣子推了过去。
“初次见面,不成敬意,吕相收下吧!”
吕不韦见此连忙起身说道:
“先生这是何意?”
“此间先生是主,在下是客,哪里有主人给客人送礼的道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礼单,双手推到王学斌的面前,诚恳说道:
“再者说,先生是我大秦老臣,韦虽痴长几岁,但终究是个后进,应当是韦礼敬先生才是!”
吕不韦探过身子,翻开礼单介绍道:
“些许薄礼,乃是大王封赏,因路途不畅,难以全功,待到先生功成荣归之时,大王还有厚赏相待!”
王学斌打眼一看,礼单上记满了金铜器具,美女玉璧,甚至连珊瑚海珠都有不少,绝对没少花心思。
王学斌随手将礼单一合,放在一边,既没说要,又没说不要,而是指着匣子说道:
“打开看看吧,六国再起伐秦之议,秦国此时经不得动荡,某承昭襄王知遇之谊,当为我秦国计,此物乃是某的诚意!”
吕不韦见到王学斌如此表现,心神略定,这才松了一口气,有心思关注其它。
他坐回座位,双手捧起木匣的盖子,生灰中夹杂着腐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吕不韦闻到这股子辣眼睛的味道,强忍着呃逆感,仔细一看。
“这...”
匣子里装的就是处理过的嬴傒的人头。
天气炎热,即使是经过处理的人头,也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
吕不韦顾不得辣眼的味道,双手捧起人头仔细辨认,确是嬴傒无疑。
“先生,这...”
王学斌看了看面色惊奇的吕不韦,点头肯定道:
“正是平梁君嬴傒,藏身于韩国,比诸位早到一天!”
吕不韦闻言一肃,放下人头,郑重说道:
“先生果然是明察秋毫,这乱党谋逆犯上,意图行刺大王,幸得其他公子舍身相护,这才没让这贼子得逞!
谁想到这贼子竟然出逃韩国,幸有先生在,才不至于让这贼子继续偷生,苟且性命,韦代大王谢过先生了!”
吕不韦说话的语气铿锵有力,大义凛然,好一副忠臣义士的做派。
王学斌抬眼打量着吕不韦,直言问道:
“果真如此?嬴傒与某可不是这般言论!”
吕不韦闻言面不改色,坦然的反问道:
“哦?不知这逆贼是如何编排的?”
王学斌提起茶壶,续了一杯茶,淡淡的说道:
“他说当今秦王乃是篡位之徒,他与诸公子意图拨乱反正,糟了算计,诸公子不幸命丧王宫,只有他侥幸偷生,逃得一命!”
吕不韦听到这话,心中喜悲参半,喜的是王观澜之言与事实并不相符,应该没有从嬴傒那儿得到真相。
悲的是这王观澜对秦王上位一事,并未持接受态度,对孝文王死因有所怀疑。
吕不韦一副义愤之相,起身大喝:“荒唐,此言大谬!”
吕不韦上前两步,拱手怒吼道:
“观澜先生,尊驾乃是先君信任的重臣,岂会分辨不出这些叛节乱政之辈的饶舌?”
王学斌闻言依旧是那副面瘫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吕不韦见此继续说道:
“数月之前,先君昭襄王薨殁,秦国上下无不悲戚,孝文王本就病体危累,还曾衣不解带的看顾先君月余,悲戚之下,不幸薨殂,此事有太后为证,天地可鉴!”
说着,他愤怒的指着木匣中的首级,扬声说道:
“大王即位与危难,外有诸国环伺,内有朝臣相疑,这逆贼本为大王手足,不思报效君王,反而意欲谋逆,此等仁义不尊的畜生,应受万箭穿心之刑才是,先生斩杀此寮,实在是便宜他了!”
吕不韦越说越气,说到最后,声色俱厉,仿佛想把那嬴傒活吃了似的。
王学斌看着吕不韦的表演,没有直接拆台,开言问道:
“哦?朝臣相疑?怎么回事?”
吕不韦一听说道正事,整理了一下情绪,恳切的说道:
“先生有所不知,先生之功,不仅大王感念,满朝公卿,无不拜服,唯先生之首是瞻。
大王即位,众朝臣虽无异议,但先生不在,终究不圆满,朝中上下,都在等候先生表态,除了先生,无人敢为众人之先!”
王学斌听到这话,不由笑出了声:
“吕相是说,朝中文武,竟没有一个信服大王的?”
吕不韦闻言,也笑出了声,仿佛王学斌说的是什么笑话似的。
“先生此言就有些荒唐了,大王即位月余,先生可曾听闻我秦国朝政有何滞塞之处?
只是没有先生的指点,朝臣心中终归是没底,毕竟先生搅弄六国风云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王学斌淡淡的看着吕不韦,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可知诸位朝臣为何不尊秦王?”
吕不韦闻言宽慰的笑了笑。
“先生久不在秦国,许是听到了什么谣言,我大秦从来上下一心,何来不尊大王之言?
若是朝臣不尊大王,那我大秦早就乱了,先生客居赵国,可曾听闻过秦国有乱象?”
王学斌长叹一口气,摇头说道:
“尊驾不必在某这里饶舌,秦国局势,某比尊驾了解的多!”
说着,王学斌也站起身来。
“当年昭襄王听从王某谏言,将朝臣分为文武,军不干政,政不干军,以此宗权!”
“秦国自此文武分立,想来尊驾也是知道的!”
吕不韦沉默了,他看着踱步的王学斌,凝重的点了点头。
王学斌没有在意吕不韦的表现,继续说道:
“自文武分立以来,文臣以蔡相为首,唯王令是从,武将以虎符为要,不见虎符,不动军,你可知晓?”
吕不韦又点了点头。
王学斌回过身来,看着吕不韦说道:
“当今秦王即位,揽权无可厚非,罢免蔡相,任尊驾为相邦,可尊驾身为幸进之臣,功不足配位,再加上秦王得位不正,何以取信朝臣?”
吕不韦衣袖下的双拳攥得紧紧的,他看着王学斌,一字一顿的说道:
“若无先生之令,我满朝公卿岂会做出这般大逆之事!先生究竟是秦国之臣,还是那六国乱政之辈?”
王学斌看着面无表情的吕不韦,摇头答道:
“王某既非六国之徒,也非秦国臣下,只是有感于昭襄王的气魄,助他成事罢了!”
“至于这朝臣...”
王学斌袖手一振,高亢的说道:
“若无王某助言,你当满朝文武为何会依律理政?”
吕不韦听闻此言,心沉到了谷底,若王观澜所言不虚的话,那他对秦国的影响,绝度超乎自己与秦王的想象。
“我当为何,原来是先生从中作梗!”
“怎么?先生想再演齐田旧事?”
齐田旧事指的是齐国田氏代齐一事,齐国原本是姜尚姜氏封地,齐王为姜氏一族。
齐桓公时,陈国公子完逃亡齐国,被齐桓公收留,这公子完就是后来的齐王田氏之祖。
田氏扎根与齐国后,经过数代人的谋划算计,最终得以把揽朝政,在将齐姜一脉排挤屠戮干净之后,最终废了齐康公,实施了篡位之举。
因为田氏历代的耕耘,齐国上至朝臣,下至民心,皆以被田氏一族收揽,因此田氏代齐一事并未引起国中反对,田氏也如愿顺利登临齐王之位。
吕不韦此时提及此话,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王学斌,探一探他的心思。
若他有御极之意,满朝文武绝对会瞬间倒戈,尊王以抵观澜,若他没有御极之意,那就让他说服朝臣,以示诚意。
无论是那个结果,对于吕不韦和秦王来讲,都是有利的,毕竟是商人,不会做亏本买卖,他到要看看着王观澜如何言说!
第二百零二章 交锋 下
“怎么?先生想再演齐田旧事不成?”
吕不韦神情义愤,指着王学斌高声呼喝。
王学斌的神情却不为所动,幽幽的眼神直刺吕不韦的心底,好似要将他那阴私的心思全部剖开似的。
“齐田旧事?王某还不屑为之!”
吕不韦闻言步步紧逼,仿佛忘了恐惧。
“不屑?先生当真不屑?”
吕不韦展开双手,面向王学斌,慷慨的说道:
“我知晓先生有莫测之能,无须费心欺瞒我等,先生只需取了吕某的性命,自然不会有消息外泄!”
说着说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吕某一直崇敬先生,从未设想过先生会是逆乱之辈,先生尽管放心,吕某并未留下后手,只求先生莫要伤损某的家眷,她们皆是无辜!”
吕不韦说到最后,忍不住露出了悲容,声音也带着丝丝颤抖。
若是一般人来,绝对会被眼前这忠良死节之臣感动,生出敬佩之情。
可惜王学斌不是一般人,他非常了解眼前这个声泪俱下的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枭雄。
同样是枭雄,这吕不韦还不像曹操,曹操好歹也只是乱世之枭雄,而这吕不韦却是治世之枭雄,二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尊驾不必在王某面前矫饰,王某行事,从不在意他人置喙!”
王学斌神情依旧淡定,看着悲戚的吕不韦,摇头嘲讽道:
“尊驾来意,王某早就心知肚明,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吕不韦依旧是那副神情,同样不为王学斌的言语所动,只是细细品味着对方话中的意味。
其中含义虽不能全竟,但也能猜的七八分。
“秦王意欲揽权,不去折服朝臣,反倒来寻我这外人,这是何等的荒唐!”
吕不韦闻言终于收摄了悲戚的神情,愤而望向王学斌,激亢的说道:
“荒唐?我大秦的朝政竟然被尊驾一外臣把持,这才叫荒唐!”
王学斌看着吕不韦,悲哀的摇了摇头,回身从桌子上拾起一卷书简,挥手砸向了吕不韦,怒斥道:
“好好看看你手中的书简,我大秦立国之本,商君法,无数先考殚精竭虑创下的秦制,你连这都未曾研习过,你也配当丞相!”
吕不韦看向王学斌的眼神一厉,没说什么,低头捡起那卷书简,打开一看。
这是一部秦篆的商君书,可谓是秦国治国之本,东方六国绝少见到此物。
王学斌指着这商君书喝道:
“朝臣以王某之首是瞻?尊驾怕不是还没睡醒吧!”
“臣是秦国之臣,秦国有法,岂会依王某之令行事!”
吕不韦一把攥住商君书,看着王学斌沉声说道:
“先生此言怕是有些绝对了吧,满朝文武不尊王令,这是事实,那时秦法何在?
要依先生所言,大王与吕某难不成都是瞎子么?”
“嗤~”
王学斌嗤笑一声,不屑说道:
“君有所好,臣有所效,秦王带头违法,还指望朝臣守制不成?”
吕不韦眼神一眯,喝问道:
“哼,大王身为国君,岂有违法之理!”
王学斌看着吕不韦,摇头说道:
“尊驾莫不是忘了你这文信侯之位是怎么来的了?”
吕不韦闻言神情一凝,再说不出什么质问之言。
王学斌看着吕不韦,幸灾乐祸的说道:
“尊驾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退去文信侯之爵,辞去相邦之位,再让秦王召集众臣,当众宣布,以后必定依秦法行事,我保证朝中上下,再不会有任何叛逆之臣,怎么样,侯爷愿不愿意尝试一番?”
吕不韦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长袖一甩,沉声喝骂道:
“妖言惑众之辈,我看你是想要颠倒朝政,好借机行谋逆之举,你当本相会被你这不知所谓的言论唬骗么?”
“本相来此,纯是因大王惜才而已,朝臣不尊王令?尊驾当我秦国兵锋是说笑的么,本相倒要看看,有哪个朝臣胆敢以身试法?”
“你们找到虎符了么?”
“什么?!”
“还是说你们准备伪制一个?”
“你!!”
吕不韦被戳中了痛点,瞬间变得气急败坏。
王学斌看着惊怒无比的吕不韦,再次挥了挥手,一堆金铜所制,各式各样的虎符洒落了一桌子。
“这...”
吕不韦看着这些虎符,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口。
“你可知为何你与秦王招揽朝臣,会误以为朝臣以王某之首是瞻?”
没等吕不韦回答,王学斌就继续解释道:
“就是因为你们招揽的都是武将,昭襄王将所有的秦军都托付给了王某,虎符在我手里,你们拿什么招揽?”
“还谋逆...”
王学斌轻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若是王某有意谋逆,你以为你与那子楚能够顺利登上王位?”
王学斌不在收敛,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自他身上传出,压得吕不韦喘不过气来。
“王某情报,冠绝天下,你以为你与子楚那点鬼祟伎俩能瞒得过某的眼睛?
你以为孝文王死因某会不清楚?
你以为你为子楚出下的屠戮诸公子的计策某不知晓?
尊驾未免太看轻王某了吧!”
王学斌这咄咄逼人的话语在气势的加持下,压迫得吕不韦几近崩溃。
“先生,这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王学斌眯着眼睛,注视着吕不韦,缓缓坐回座位上。
“不必跟我解释,昭襄王与我有知遇之谊,我自会为他护住秦国不灭!”
王学斌从桌上捡出三块虎符,扔给了吕不韦,盯着他说道:
“这是三尉虎符,足以护住咸阳,不久后有六国伐秦,若不想身死族灭,尔等做好后勤之备,其他事宜无须尔等操心,滚!”
王学斌信手一挥,桌子上的一切都消失无踪,他也起身,准备离去!
吕不韦抱着虎符,见王学斌要走,连忙高声喊道:
“先生!”
“是韦被权势迷了心窍,与大王无干,大王是真心崇敬先生之才,想要先生回秦国主持朝政,我国右相之位就是为先生准备的!”
吕不韦说着,上前躬身一揖到底。
“先生,先君将我大秦命脉交由先生,那是何等的信任?大王身为先君之孙,还请先生看在先君之面,助我大秦!”
王学斌听闻此言,顿住脚步。
“先君之孙?自孝公起,秦王代代无不以统一为要,各个皆是虎狼之君,再看看子楚,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他也不怕玷污了先王的名声!”
吕不韦闻言涕泪具下,弯着腰跑到王学斌身前,一下子拜倒在地,扯着王学斌的衣襟,苦苦哀求道:
“大王身为先君王孙,但自幼前往赵国为质,直到数年之前秦赵交战之际,才得以逃回秦国。
大王天资虽然有遐,但为我大秦的拳拳之心,天地可昭,还请先生看在历代先君的份上,助我大秦!”
王学斌一把甩开吕不韦的手,不耐烦的说道:
“站起身来,你是秦国之相,岂能如此卑颜奴膝!”
吕不韦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殷切的看着王学斌。
王学斌不耐烦的摇了摇头。
“尔等莫要肖想了,某不会受任那秦国右相之位,此次诸国伐秦,王某会居中主持,尔等做好后勤事宜,一切无须多问!”
“喏!喏!”
吕不韦听到这话,连声应承,殷切的表情丝毫没有改变。
王学斌见此,瞥了他一眼,回身打算离开。
“先...先生!”
还没等王学斌动身,吕不韦再次上前阻拦,王学斌眼神一眯,回身一挥广袖,一股大力将吕不韦顶飞出五步远。
王学斌信手一甩,一柄精钢长剑戳到了吕不韦的面前,紧贴这他的脖颈,削断了一撮头发。
“莫要得寸进尺!”
吕不韦望着近在眼前的利剑,头上不由冒出一股冷汗,剑锋与脖颈之间只差一指的距离,这也是他与死神的距离。
他不敢废话,连忙起身说道:
“先生容禀,韦来拜望先生之时,大王曾开言嘱咐过,让韦尽全力搭救在赵国的赵姬与王子政,那是大王的骨血。
秦赵之间又将兴战,大王不忍骨血亡于外国,因而强令韦将王子带回咸阳,韦自知能力有缺,故此恳求先生,看在大王孺慕之情的份上,施以援手!”
王学斌听到这句话,眼中精芒一闪,不耐烦的说道:
“将他们母子联系手段交付于我,我自会派人将他们送回咸阳!”
“喏,多谢先生!”
吕不韦闻言惊喜不已,上前两步,呈上了一枚玉佩。
“此乃信物,先生派人持此物面见赵姬,她自会听从先生安排!”
王学斌接过玉佩,若有所思的问道:
“那王子政今年几岁?”
吕不韦不明所以,但仍然恭敬的答道:
“王子政为大王血脉,今年十岁有余,不足十一!”
王学斌眉眼一扬,点头说道:
“赵姬某会安全送回咸阳,至于王子政,某会带在身边教导,教出一位真正的秦王,让那子楚看看,真正的秦王是个什么样子,废物点心!”
王学斌话音一落,不顾强压欣喜的吕不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吕不韦躬着身子,待到王学斌走远,才直起腰来,抬头望着空无一人的房舍,嘴角勾出一抹骇人的笑意。
他已经把准了王观澜的软肋,这是个耳根软弱之辈,吃软不吃硬,只要抓准手段,王观澜一样能为他所用,终究不是什么人都有枭雄之姿!
在吕不韦看不到的地方,王学斌同样露出了笑意。
这一场交锋,他用仅了三枚尉军虎符,就换来了赵盘的身份背书,不仅摸透了吕不韦的性格,还让对方以为自己无害,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国人最喜折中调和,想要开个窗户,就要先掀翻屋顶,阅文诚不我欺啊!
第二百零三章 备离
“师父!”
王学斌来到一处偏厅,早已卸下易容的赵盘,一直在这里待着,见到王学斌到来,殷勤的跑了过去!
“刚刚我与那秦国相邦说过的话,你都记下了么?”
赵盘连忙回身取过桌上的绢帛,讨好的递了过去。
年龄毕竟不大,离开母亲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总会缺乏安全感的。
而王学斌是自己母亲亲自指认的师父,在自己实力不足以立足的时候,讨好强者是最实惠的生存之道,王学斌是强者,他自然会去靠拢。
至于日后如何,那就日后再说,他赵盘可不是什么纯良之辈。
王学斌接过绢帛,扫了一眼,没有理会赵盘其他的小心思,直接说道:
“这是给你的任务,你依据这一份绢帛,将其中对话的两人的心理侧写做出来,一旬之内交给我!”
说着,又将绢帛递了回去。
赵盘接过绢帛,有些摸不到头脑。
“师父,心...心里测斜是什么东西?”
王学斌看着赵盘指点道:
“你要告诉我这两人本性如何,说每句话时要表达什么意思,说每句话的时候他们心里是何想法,最后他们两个人的目的为何,有没有达到!”
王学斌指着绢帛说道:
“这些你揣测清楚之后,全部记下来,若有不明之处,可随时向我询问,可曾明白?”
“明白了师父!”
赵盘本就成长在一个复杂的环境,虽然算不得老谋深算,但绝不是什么白莲花,他非常了解人心的幽暗之处。
他也猜得到,他师父与那秦国相邦的交谈,绝不是表面那般直来直去,其中潜藏的庞然大物,才是他们交锋的核心。
他也想借此机会,揣测一下师父的性格,日后无论是讨好,还是有朝一日翻脸,都能有所准备。
毕竟是秦始皇,走一步看三步的本领不用学就会!
王学斌见赵盘的眼球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知道他心里又在琢磨一些稚嫩的阴谋,不由上手照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哎呦~”
赵盘被师父打了一下,捂着脑袋,望着王学斌的眼神有些惊恐。
他惊恐的不是王学斌打的力气大,而是害怕师父喜怒无常,若是如此的话,他今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第一,心里无论想什么,脸上都不要表现出来,眼球转的跟水车似的,是个人都能看出你在琢磨小心思!
第二,别总想着玩阴谋,凡是大成就者,皆是以阳谋作为根本手段,阴谋用的多了,人会变得阴私苟且,见不得光!”
赵盘听到王学斌的话,惊恐的眼神渐渐消失,转而变成了孺慕的眼神。
他父亲早丧,是母亲抚养长大,在他的成长生涯里,从未有人这样教导过他,而王学斌其人,符合了他对父亲的一切幻想,让他不觉迷恋上这种感觉。
他露出了纯粹的笑容,呼啦呼啦自己的脑壳,撒娇般的说道:
“嘿嘿嘿,师父教训的是,盘儿知道了,有朝一日,盘儿也要成为像师傅这样的大成就者,用阳谋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王学斌感觉到了赵盘的情绪变化,回头看了他一眼,同样笑了。
“记住你说的话,要成为一个大成就者!”
赵盘自信的点了点头。
“师父放心,你我师徒合力,一定能掀翻赵国!”
这些天发生的事,让赵盘以为王学斌是赵国的乱党,企图败坏赵国国力,他本就对赵国无甚好感,对于王学斌所作所为,他也是喜闻乐见的。
“哈哈哈哈!为师的眼光可不局限于赵国,你还有得学!”
王学斌看着一脸稚嫩的赵盘,哈哈笑道:
“收拾一下,近日咱们启程前往他国,让你这大成就者也见见世面,别被区区赵国唬住了眼!”
说完,一手盖在他的小脑瓜上,使劲呼噜了两下,笑着离开了。
赵盘看着师父离去的身影,不由的乐出了声,这几天的日子比过去所有时光加起来还要快乐得多!
“要是娘也在就好了...”
一声低不可闻的哀叹,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
“会首,他们都离去了,没有小动作,留下了两辆马车,都是各种财货!”
赵鹰一直在监视吕不韦的人,防止他们升起不该有的心思。
可能是因为身处敌国的缘故,这些人乖巧的很,丝毫没有身在秦国的那种飞扬跋扈。
“行,我知道了,财货全部发卖,留作组织资金!”
说着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赵鹰说道:
“你拿着这个玉佩,到邯郸质子府,将赵姬母子接出来,再派人将赵姬送往咸阳!”
赵鹰接过玉佩,点了点头。
邯郸城早就成了一个筛子了,他们联合会的人进邯郸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别说赵姬,就连赵王他都有把握全须全尾的带出来。
“对了!”
王学斌想到什么,继续嘱咐道:
“质子府中的王子政应是假的,待你见了赵姬,她应该会让你去寻找真正的王子政,此事我早有安排,届时你接了信物,直接将她送往邯郸即可,什么都不用多说!”
“喏!”
赵鹰双手抱拳,示意明白。
王学斌见此长出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此间事了,赵国所有力量听你指挥,切记见机行事!”
赵鹰闻言有些迟疑,犹犹豫豫的喊了声“喏...”
“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王学斌见他那股子扭捏的作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赵鹰见王学斌皱眉,连忙开口解释道:
“会首,臣下怎么都好说,但会首这里...不如让海棠小姐来做这赵国主管吧...”
王学斌闻言脸色立马臭了起来,回头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你头进水了?那么多兄弟的性命交托在你的手上,你给我来这一出?”
赵鹰闻言止不住的委屈。“可是她毕竟...”
“毕竟什么?”
王学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怒斥道:
“我联合会上千人的性命,无数明线暗线,交托在你手里,你就给我想这些有的没的?”
“一统天下,知不知道什么叫一统天下,老秦人奋斗百年的目标,就因为她就扔了?不要了?”
“赵国的力量交给你是信任你,乌廷芳无论如何都是乌家的大小姐,若她心生背叛。我赵国上千弟兄的性命怎么办?”
王学斌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杵着他的胸膛,厉声说道:
“你给我记住了,在你手里,只能把她当做一般的策反暗线对待,决不能让她掌握了你的信息!
赵国三条线,无论是赵雅还是乌廷芳,都只能知道她们自己手下的情报,其他一切,绝对保密,明白么!”
赵鹰听着会首的训斥,委屈不已,连忙站起身来回道:
“明白!”
王学斌瞪着赵鹰骂道:
“无数人身家性命就在你这个混账手里,若是事情出了纰漏,他们全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到时候你别想让我原谅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赵鹰茫然的站在那里。
王学斌说的轻巧,但赵鹰却不敢完全照办!
不说别的,若是有情报需要通过女色引诱,他敢让海棠出马么?
开玩笑!
万一有朝一日,这海棠成为了自己的主母,那还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真当自己不知道,会首是个小心眼啊!
不涉底线,心宽如大海,一涉及底线,心眼穿不过针尖!
鬼知道主母这种事情,涉不涉及底线?
万一涉及,那他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他赵鹰早已将自己当做是王学斌的家臣,一切利益的考量,自然以王学斌为出发点。
至于秦国,自昭襄王逝世以后。
秦国就不再是他的牵挂,他可以为了王学斌的去伐害秦国,但不会为了秦国的利益伐害王学斌。
现在的的他,早已不是那秦国利剑铁鹰剑首,转而变成了王学斌手下最锋利的爪牙。
对于事情的看法,自然有所变化。
而这种变化,谁又能说的清好坏呢?
第二百零四章 再赴魏国
一场动乱,打乱了赵王原本的计划,使的原本就憔悴的赵王,更添了几分沧桑。
春秋战国有着五百多年的动乱史,但也从未像如今这般剧烈过。
天下格局动荡纷纷,竟然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安稳发展。
为了转移矛盾,也为了将秦国拖入同一起跑线,东方六国在魏楚二国的提议之下,决定再次合纵攻秦。
数十年前,纵横家们推崇不已的战略,在如今六国之手,再次复兴。
燕国齐国地处边陲,与秦国并不接壤,楚国曾经历动荡,但底蕴雄厚,虽然不敌秦国,但守成尚可。
唯有这韩赵魏三国,国外强敌环伺,国内局势昏聩,若是不思联合的话,恐怕真的会有亡国之危!
齐楚燕三国绝不介意借助秦军之手,将三晋一一割据吞并!
战国时代,天下纷扰本就如此,生存发展才是王道,尔虞我诈才是主流,为了国家的兴旺,没有谁会将道德置于利益之上!
秦国不会,东方六国同样不会!
所谓虎狼,不过是弱国对强国发出的羡慕嫉妒罢了,若是有这个机会,又有谁不愿意做那虎狼之君呢?
非是不愿,实是不能!
所以,韩赵魏三国若想在列强环伺的环境下自保,必须在六国会盟之前,结成一个共同进退的联盟,进能攻伐秦军,退可庇护疆土,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这动荡的时代,求取那一丝主动权,不至于沦为其他三国的鹬蚌,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摄取足够的利益。
赵国的这场动乱,虽然在一开始就将三国合晋之路推向了不可预测的歧途,但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王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只能咬着牙,将联姻之事推行下去。
只不过这次送亲的队伍又添了两人,一位是平原君的夫人,另一位是信陵君的老相好赵雅!
赵国此次前往魏国,原本还有调停信陵君与魏王矛盾的任务。
但人还没出发,先把人家信陵君的外甥整没了,信陵君会怎么想?
我和魏王的矛盾,你赵国来做裁判?
人还没来呢,就把我外甥给弄死了,人要来了那还了得?
会不会裁着裁着把我全家性命全裁没了?
国足都没有这么黑的!
若是赵王不派点与信陵君有旧的人去的话,那这送亲的队伍,到底能不能安全到达大梁还是两说呢!
合晋之事就更甭提了!
赵王手上没有别的牌,只能再次将赵雅送到魏国,一是示之以诚,在者是寄希着信陵君,能够顾念旧情之谊,对调停一事放宽些手脚,早日完成合晋。
这也是赵王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靠这枕头风了!
赵倩就是此次外嫁的公主,是此次和亲的主角。
为了体现赵国的诚意,送亲的队伍极为庞大。
红妆百里,车架千乘。
单单是项少龙率领送亲的兵卒,就有三千余人!
民夫更是数不胜数!
金铜陶玉,绢缎木珠,工匠书简,五谷六畜,数不胜数。
赵国可谓是倾了大半国库,又在乌郭二氏的资助,才凑出这些丰厚的嫁妆。
不说其他,若是没有乌氏的帮助,这千乘车架,连马都凑不齐!
以胡服骑射发起变革的赵国,如今连马都要向臣子借,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通往魏国的官道之上,一辆形制朴素的马车载着三人,向着此次风云际会的中心走去。
早在王学斌祸乱邯郸的时候,他就已经将善柔三女送往了魏国,独身一人留在赵国处理手尾。
直到赵国事了,他才带着赵盘、元宗二人,向大梁走去。
不,现在应该唤做赵政了。
秦国王室是嬴姓赵氏,嬴为母系血脉标识,赵为父系氏族标识,男子以氏为称,而着赵政,就是始皇之名。
果不出所料,在赵鹰营救赵姬的时候,赵姬果然说出质子府中的王子政是假货,请求赵鹰接出真正的王子政。
赵姬确不知道,她托付真赵政的那户人家,早就被王学斌阖家送往了齐国,至于她留给真赵政的信物,也早就落入王学斌之手。
王学斌也正是借这次机会,将赵盘的身份彻底夯实,带着赵盘与赵姬见了一面。
赵盘早已从赵妮那里听说了王学斌的要求,此次见赵姬,更是将一个唯唯诺诺的黔首演的栩栩如生,骗取了她的信任。
后来知道王学斌的身份与势力之后,更是欣然将赵政交给王学斌教导。
她们母子一同回到秦国的话,她最多只能当一个王子之母。
若是儿子留在王学斌身边,她将来有可能登临太后之位!
她又不是先知,在前途不明的情况下,自然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个。
至于母子之情......
等到儿子登上王位,他们母子相处的时间还长着呢,不差这一时半会。
一切都像王学斌预测的那样,没有丝毫偏差。
借助着吕不韦与赵姬的**,将赵盘推上了既定的道路,偷天换日也不过如此!
计划已经成了定局,滚滚大势将继续推进,待到赵政学成归国之时,就是天下一统的时机!
王学斌师徒与元宗三人轻车简骑,虽然出发时间略晚于送亲队伍,但仍旧赶在了队伍前面。
因为事先规划的路线颇为完善,再加上王学斌那一手漂亮的魔法,所以三人脸上看不到仆仆风尘,有的只有悠闲。
“师父,这秦国的吕不韦应该是一个贪权恋势但不失忠心的人吧!”
赵政拿着记录着当日谈话的绢帛,琢磨了一个多星期,依旧摸不到真谛。
王学斌与元宗对视一眼,看着摇头晃脑,一脸严肃的赵政,笑着问道:
“怎么看出来的?”
“你看他时刻不忘维护秦王威严,但提到自身权势之时,立刻变得讷讷寡言
。虽然不舍自身权势,但为了秦王,他能抛却自身尊严,这应当算得上小节有损,大节无缺之人!”
王学斌听到这话,不觉露出了笑意,回头看了一眼元宗,笑着问道:
“不知元兄如何看待这吕不韦?”
元宗正仔细研究着用魔法驱赶着的马车,听到王学斌问话,回望一眼,得知问题,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吕不韦...”
元宗咂么咂么嘴,犹豫的说道:
“依元某看来,此人虽忠于秦王,但私欲太重,为人不诚,算不得什么好人!”
王学斌听完,笑的更厉害了。
“哈哈哈哈,元兄这心里,还是总惦记着那墨家学说啊!”
元宗一听,理所当然的说道:
“元某身为墨家钜子,自然要为墨家张目,何来不妥?”
王学斌一听点头笑道:
“妥当,当然妥当,非常妥当!”
说着,扭头看向赵政指点道:
“看见没,这才是思考问题的方式!
屁股决定脑袋,你元师是墨家钜子,思考问题全以墨家理念为预设立场。
再想想你,你的答案是站在谁的角度去回答的?为谁张目?
没有立场的答案就是无用之言!”
赵政听到王学斌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旁的元宗却是开了眼界。
“先生,在你看来,这吕不韦是何等人物?”
王学斌听到问题,扭头看了一眼竖着耳朵偷听的赵政,没有隐瞒。
“在王某这里看来,吕不韦是一个诡诈厚黑,权欲极重之人!”
一旁的赵政闻言抢着说道:
“师父,我的答案不对么?也都差不多啊,贪恋权势是人之常情嘛,诡诈厚黑也算不得大节,这不是小节有损,大节不缺么?”
王学斌瞥了他一眼,摇头说道:
“差不多?差远了!”
“吕不韦身为秦国相邦。他的大节是什么?”
王学斌没等赵政回答,直接说道:
“国之相邦的大节应与国家利益统一,国家利益就是自身利益,这是大节!
你仔细斟酌他目的,再看看他的身份,这叫大节无缺?”
赵政闻言,凑了过来,举着绢帛,皱眉问道:
“师父,这吕不韦所言俱是为秦王开解,为了求取师父的帮助,秦国相邦为秦国抛却尊严,这不正是忠之所在么?”
王学斌扫了一眼绢帛,摇头说道:
“这吕不韦纵横商海多年,通过自己的运筹当上了秦国相邦,你觉得他是易与之辈?”
赵政闻言微微迟疑,随即摇了摇头。
王学斌见此点头继续说道:
“既然不是易与之辈,你又怎么确定他所言皆是发自真心?”
“这...”
赵政听到这话,不由抬起头来。
王学斌伸手盖在赵政的头上,撸了几下。
“不要单纯通过言语揣摩性格,要结合他的目的、行为、结果综合判断!”
“他的目的是取代为师,掌控朝臣,以此来掌控朝堂,摄取权利
他先是好言哄骗,但为师在秦国有诸多眼线,戳穿了他的骗局,此计失败。
在他得知为师与秦昭襄王的情谊之后,立马变为一派忠臣做派,想要借此取信为师,但是为师早就知道他的底细,直言戳穿!
他见此计不成,只得涉险,开言威胁,但他不知先君早将秦军托付于我,威胁只是笑话,只能再次改变策略。
苦言哀求是他最后的选择,是失去一切主动权之后的无奈选择。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彻底,完全抛却尊严可能获取更多的利益,那就毫无保留的拜倒在为师身前,丝毫不在乎自己颜面!”
“你说他贪权恋势不假,但你说他忠于秦王,那就值得思量了!”
赵政听完王学斌的话,眉头拧成了一团,有些怀疑的看了看师父,壮起胆子问道:
“师父,这吕不韦不是还想让您回国主持朝局么?
若您回国,那这吕不韦岂不是什么都捞不到,他若不是忠于秦王,岂会说出这般言语?”
王学斌闻言笑了,看着有些畏缩的赵政安慰道:
“无须如此做派,有主见是好事,有问题大胆问出来就是了,要记住,可以不认同别人说的话,但一定要捍卫别人说话的权利!”
赵政闻言,精神抖擞了不少,小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
王学斌见此,笑着打击道:
“你的言论单独看来没什么问题,但问题在于秦王!”
“为师手握大秦兵权,注定与秦王水火不容,一旦为师回到秦国,必然与秦王发生冲突,届时朝臣必然面临阵营选择,要么选择为师,要么选择秦王!
为师终究是外人,朝臣哪怕在不情愿,也会选择秦王阵营
。再加上为师受过昭襄王的信重,为了秦国大局,必然退让,这吕不韦便可借机成为秦国最具权势之人
。其中算计,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
赵政与元宗闻言皆是震惊不已,元宗为人纯善,不通阴诡之道,赵政毕竟年幼,没有什么历练,二人还从未见到过如此精绝的算计。
他们心中的阴谋,不过是面善心恶,耍弄耍弄小伎俩罢了,这种你或许会赚,他永远不亏的计谋,真正是打碎了他们的认知,对三观进行了一次重塑!
二人听完,反应也是不同,赵政面色慎重,但未曾排斥,元宗皱着眉头,一脸厌恶之色,二人的性格不同,想法自然不同。
元宗只想着以后要有所防备,防止自己落入算计。
而赵政心中所想,却是自己将来要拥有师父这样的能耐,不仅要能一眼看穿吕不韦这样人的心思,还要有反制的能力。
这一切王学斌都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欣慰。
他让赵政思考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为了重塑他的观念,让他明白,自己以后接触的人、事都是什么样的层次。
让他明白,以前那些玩闹伎俩从此离他远去,他将正式步入这权诈的时代,开始搅弄属于他的风云!
第二百零五章 大梁
清晨的湖中小筑雾气迷蒙,宛若仙境的雾气之中隐约有一抹倩影,伴随着咧咧风声翩跹起舞。
那若隐若现的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身上的轻纱霓裳张扬飘摇,有道是:望舒醉舞轻云上,羞煞人间四季花!
此情此景,难免让人迷醉其中!
待到那抹倩影飘然落地,一位早就候在一旁的观众凑上前去,一手递过布巾,一手递过清茶,恭维起来。
“姐姐这剑法越来越不似人间凡景了,但不知何时会飞往天上,做那九天的仙女,到时候姐姐可不要忘了与小妹的姐妹情谊啊!”
善柔接过布巾,细致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理了理纷乱的发丝,接过茶杯,开言笑道:
“哈哈,当初你先生教你剑法时,你不下心学,如今却来羡慕我,这是何道理?”
那人听到善柔的称呼,脸色微微一暗,随即掩饰过去,笑着说道:
“姐姐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姐姐剑术天赋卓绝,以巾帼之姿,力压剑圣,败尽稷下学宫,又有先生这位大高手专门为姐姐打造这精绝的剑法,自然能在这里说风凉话!
小妹我剑术天赋不及姐姐,又没人怜爱,此时站在一旁羡慕,还要被姐姐玩笑,亏得小妹心量宽,如若不然,姐姐恐怕再见不到小妹了!”
纪嫣然言笑晏晏的看着善柔,心中却翻涌不断,说也不能说,骂也不能骂,直教人抓狂不已。
善柔似有所觉,看向纪嫣然的眼神闪过一丝玩味。
“你这丫头,尽说那点子酸言酸语,观澜不久将来大梁,不如姐姐替你说项说项,让...”
善柔说到这里,拉了一个长长的尾音,听得纪嫣然心焦起来。
“让什么?小妹可是个急性子,姐姐莫要逗弄我!”
善柔闻言,看着眼光闪烁的纪嫣然,笑着说道:
“当然是让观澜为你量身创制一套枪矛战法,嫣然的长兵天赋,可是连观澜都赞不绝口呢!”
纪嫣然听到这话,忍不住白了善柔一眼。
善柔自然知道纪嫣然的心思,但只要王学斌不开口,她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为自己郎君纳妾的!
别说什么其他女子也爱着自己郎君,爱而不得,十分可怜!
若是郎君纳妾,可怜的就该变成自己了,自己可怜不如让别人可怜,反正郎君没说,她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就这她还嫌弃与郎君相聚的时间短呢,若是时间可以重来,说不得她会放弃报仇,与郎君一直生活在那个小院里。
每日一起习文练武,卿卿我我。
再生一个大胖娃娃,一起抚养长大,让他继承郎君的武功智谋,封侯拜相。
自己与郎君守在庄园里,一起终老,待到身故之时,一起坐船出海,随着洋流飘向远方!
这是何等理想的日子啊...
“姐姐,姐姐!”
纪嫣然与善柔说着说着话,眼看着就发起了呆,眼光愣愣的,嘴角咧着,还挂着一抹晶莹,在那里嘿嘿傻乐。
纪嫣然见此不由一头黑线,直接上手轻轻推了一把。
“善姐姐!”
“啊?什么!”
善柔回过神来,用布巾擦了擦嘴角,脸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纪嫣然见此又翻了个漂亮的白眼,重新问道:
“我是说,先生走的哪条路,用不用小妹派人迎接一番,若是被其他人知道先生到来的话,可能会有不少麻烦!”
善柔还没说什么,一旁练完早功的赵致路过,插言说道:
“嫣然不必费心,嫣然口中的麻烦,不过是为郎君枯燥的路途添杂一些趣味罢了,郎君何时怕过麻烦,不找别人麻烦就算好得了!”
善柔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
“三妹说的不错,郎君虽然心善,但绝非优柔之人,若是有人进犯,纯属不知死活之辈,自寻死路,死则死矣,妹妹何苦为他们操心!”
纪嫣然闻言一怔,便不再提及此事。
此次论政大会有些不同寻常,不再是为招揽名士而办,而是成为各国彰显国力的平台。
龙阳君以魏王名义,邀请诸国来此论政,说是邀请天下名士坐而论道。
天下共有七个强国,六个在龙阳君的邀请之列,唯有秦国,仿佛被那龙阳君忘了似的。
只有纪嫣然清楚,秦国不仅没有被龙阳遗忘,反而是他最为重视的那个。
因为代替秦国参会的,极有可能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王观澜!
王观澜虽然久不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但凡是听过他名号的人,没有几个敢于轻视的,文韬武略,如神似魔,滔滔盛名,振聋发聩。
但人们不知道的是,那威名涛涛的王观澜,此时正与几个强梁盗匪较劲,神情颇为无奈。
“脚步动起来,动起来,别跟木头似的杵着,注意呼吸节奏,别岔气!”
王学斌紧紧的盯着面前与盗匪搏杀的赵政,口中不停的指点着。
齐国稷下学宫文道一脉,自祭酒荀子去世,大贤邹衍出走,再无名士驻留宣讲。
而武道一脉剑圣曹秋道,却被一位不知名的女剑客击败,名声也大不如前。
二者相加,致使稷下学宫名望衰颓,只靠底蕴维持着空虚的架子,不知何时就会轰然倒塌。
稷下学宫衰落,代表着平民的晋升渠道又少了一条,此时魏国的论政大会,就显得格外的显眼了。
此次论证大会,盛况空前,各国学子名士,不管有没有接到邀请,纷纷来魏国参会。
魏国龙阳也没有预见到会有如此盛景,准备不足,难免会有疏漏。
王学斌他们碰见的情形,就是疏漏之一。
近日来魏人员激增,龙蛇混杂,自然少不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强梁盗匪。
此地距离大梁不远,而维护治安的人力都被调往了都城,一时空虚之下,就被这些盗匪钻了空子。
这些盗匪也非常精明,打家劫舍也会量力而行。
碰见人多势众的,他们也会退避三舍,只有这些轻车简骑的士子,才是他们的目标所在。
这种人家有薄财,能够支持他们游学列国,但又不是豪富之辈,能够上达天听,为盗匪们招致报复。
这种高低不就的人群,就是盗匪们最喜爱的财源!
这伙盗匪一行十二人,四个是壮汉,两个病残,两个妇女,其余均是未长成的少年。
他们手中的兵器,也制式不一,四个汉子手持削尖的竹枪,少年与病残拿的是木棍,只有那两个妇女,手持锈迹斑驳的青铜剑,笨拙的比划着。
他们十二人都是一家子,四个汉子和两个病残是同胞兄弟,两个妇女是他们六兄弟的妻氏,四个孩子是他们生养,但也分不清谁是谁亲生的,乱的一批!
这些人先是让病残带着孩子乞讨,碰见合适的目标,在一窝蜂的围上来,露出獠牙。
只可惜,这回他们碰到了硬茬子,身家性命都保不住了!
“活泛一些,不要贪,一触即走,这才是以弱击强的守则!”
一旁四个大汉捂着腹部躺着,两位病残已然没有声息,那手持锈剑的妇女被元宗钳制着,不住挣扎,只有这四个少年,呲着牙,面色凶厉的与赵政搏杀。
只见赵政手持利刃,面色谨慎的望着面前的四个少年。
这不是他经历的第一场搏杀了,从一位少不更事的纨绔,变成了手刃七人的剑客,他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这一个月的经历,让他深切的感受到世道的黑暗,让他明白,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
望着眼前四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心里没有任何同情,他知道,眼前四人杀过的人,绝对比他多!
赵政侧身躲过一人的棒击,手中利剑顺势一横,紧接着一个跨步,推着利剑向前砍去。
那持棍的少年一棒打空,紧接着被赵政凶狠的一剑砍断了手腕。
那少年凄厉一声惨叫,再也攥不住棍棒。
少年终究是狠绝之徒,虽然满脸涕泪横流,但是利用骨头卡主了剑锋,便抱着死不撒手,他的三个兄弟见此也举棒上前,冲着赵政的脑门狠狠砸去。
那剑锋卡在少年的骨头里,赵政死命的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无奈一个懒驴打滚,躲过棒击,连滚带爬的跑到王学斌身边,抱着大腿不撒手!
三名少年见赵政躲到了那个杀神身旁,都犹豫的不敢上前。
王学斌没有在乎他们,低头看着身前呲着牙讨好的赵政,无语的摇了摇头。
“元兄,送他们上路吧!”
元宗听到王学斌的嘱咐,也笑着点了点头。
手中劲力一吐,他钳制的两人便没了生息。
王学斌也信手一挥,几根铁钎直刺盗匪们的动脉,只是片刻,场中再无生还之人!
“怎么了?我们赵公子不是很能耐么?怎么连四个持棍棒的少年都打不过?”
赵政听到这话,忍不住反驳道:
“师父还说风凉话,我是你徒弟,我打不过盗匪,还不是堕了您的威风?学了您的功夫,连四个孩童都打不过,师父莫不是藏私了?”
赵政此言听得王学斌不住的翻白眼,一旁处理尸体的元宗也笑了。
“我教你?我教你打坐练气你倒是练呀,每天就抱着你元师教你的剑法耍来耍去,如今打不过别人,反倒怪师父我?你可真是不吃亏啊!”
“哈哈哈哈!”
元宗听到这话,笑的更开心了。
赵政却振振有词的说道:
“师父还想唬我,每天坐在那里喘气就能变成高手?徒儿当年也是学过剑术的,岂会分不清好赖?我看是师父嫌弃徒儿性子活泛,想要打磨徒儿的性子吧,师父直说便是,徒儿又不是不知好歹之徒!”
“呵呵!爱学不学!”
王学斌冷笑一声,招来一团火球,瞬间将尸体全都焚毁,扭头上了车。
赵政见此理所当然的跟了上去:
“师父说的哪里话,师父教的东西,徒儿怎会不学,徒儿只是想让师父真诚些,莫要把徒儿当小孩骗!”
元宗跟在最后,笑容一直就没停过,自从赵政摸到了王学斌的性格,整个人就变得松弛起来,每日最喜欢的就是与王学斌斗嘴。
他也不忤逆师父,师父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只是做的时候,总会拿自己的歪理,跟王学斌辩上一辩。
师徒二人便自此开始了喧嚣的生涯,让元宗看了不少的笑话!
元宗跟在最后上了马车,看着赵政那不停的小嘴,哈哈笑道:
“哈哈,不亏是你师父的徒弟,有你师父的风范,当年的论政大会,你师父就是这么指点天下的,要我说,你师父人哪都好,就是多了张嘴,会说话!”
说着,他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王学斌,继续说道:
“若是想要赶超你的师父,就得从现在开始练习,说不得这回的论政大会,就是你扬名的机会呢!”
王学斌不由又翻了个白眼,没在搭理他俩。
一旁的赵政倒是来了兴致,凑到元宗身旁,殷切问道:
“元师,当年我师父参加论政大会发生了什么啊,您为我讲一讲吧!”
元宗闻言抚须笑道:
“要说这论政大会啊,还得说起魏国,在魏国都城大梁...”
马车渐行渐远,遥望前方,一座繁华的城池,伫立在眼前,那城池城门洞开,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只见城池上书两个魏篆: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