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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87章 石碑批言

    却说庄楚趁夜一战举事,便既轻松拿下东夷之地的墨灵城、降服一万余众守军的同时,也将墨灵城守将释宽收编到了自己的麾下。释宽不知庄楚如何从天而降,便有询问。庄楚对他也没有隐瞒,便既实言相告。

    本以为事情会由此结束,却没想到听完庄楚的讲述,反而惊得释宽不禁充满激动的跪倒在地上接连叩首。

    他称呼自己为上天注定的救世主,不觉让庄楚心生疑惑。

    庄楚出于好奇,因此对释宽双手搀扶。面对释宽对自己无比崇敬的目光,庄楚为了心中存续的疑惑不禁对他做出了询问。

    面对庄楚的询问,释宽对庄楚的态度也显得十分恭敬。

    “上将军如果想知道其中的详细,是否愿意相信我并且和我去一个地方呢?”

    “嗯。”

    庄楚轻轻点头,也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了释宽的请求。

    二人由此骑马出了墨灵城,沿途居然又回到了曾经庄楚飞渡的青蛇岭地界。庄楚看到释宽居然将自己带到了这里来,不觉心中更是疑惑难解。他眉头微蹙,便向释宽询问其中的原委。而面对庄楚的询问,释宽也不多做解释。他伸手一指,便让庄楚自己去看。

    庄楚心存疑惑,便顺着释宽的手指举目往去。但见悬崖峭壁之间,一处石碑屹然醒目耸立。石碑上镌刻着斗大般的文字,不觉让庄楚为之一惊。

    “二火初兴,有人越此。济世救难,真神天降。”

    庄楚看毕,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眉头微蹙,不禁回想自己翻越山岭之时的场景。当时众军疲惫,倒是没有过多注意到这里的碑文。

    “真神天降?!?指的是我吗?”

    庄楚以此深思多时,这才不禁再度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释宽。

    “此处碑文,不知何人所提?”

    闻听庄楚所问,释宽便既摆出一副充满恭敬般的样子。

    “不瞒上将军,此碑文便是东夷曾经最早的部落首领女贞临终时所著。”

    “女贞?!?”

    闻听释宽所言,庄楚不觉再度吃了一惊。

    对于女贞的大

    名,天下人士谁人不知。曾经夏朝圣祖矶子王还没有建立夏朝的时候,最大的对手便是远在东夷之地的女贞部落。首领女贞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却精通异术、能识天道。所以东夷最初不被夏朝所灭,原因皆因女贞在世的缘故。

    矶子王自从出世以来,素来和夏仲武侯所向睥睨、攻无不克。唯有遇到女贞,这才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女贞以一人之力,保护了东夷长达二十几年的太平。即便是身为兵家先祖的仲夷武侯拥有通天彻地、横三**的本事,也在女贞的有生之年没有胆敢冒犯东夷半寸土地。

    “如今算起来,这个女贞也死了足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而这碑文如果真的是她所著的话,莫非她当真能够料算天命。在几十年之前,就预料到了几十年之后的我会从此岭翻越而来的吗?”

    庄楚心中惊奇,不觉面露愕然。

    此等事,他本是不信的。但石碑上的文字,无疑还是志霸大陆上的人类最早时候的文明。而且看石碑风化的程度推测,确实也有至少几十年的时间了。根据这些佐证,似乎都可以充分的证明了释宽对于自己的言语和说辞,是完全没有半点儿的谎言的。

    “奇特,真的是太过于奇特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莫非上天注定了我此番出战而来的功成名就吗?”

    庄楚心中正自忐忑犹豫,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些乡民似乎有所举动。他纵马与释宽好奇向前,这才发现原来当地的村民正在掩埋曾经跌落山崖不幸身死的自己的庄氏一族的部落勇士们。

    庄氏一族起于中原,从来没有到过东夷。而如今的青蛇岭,更是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些东夷之人,一看就是当地的原住民。他们将尸体悉心掩埋,并且摆出一副对于死难者极其恭敬与敬畏的样子。

    庄楚看到这里,不觉心中暗生愧色。

    自己虽然偷渡青蛇岭成功,但当时天色已晚,自己为了心中的大计甚至连同袍弟兄的尸体都没有时间掩埋。如今自己功成名就,竟然光想着怎么谋求后事的功业,连同这件没有完成的大事竟然也都抛到了脑后去。

    “我真是该死。”

    庄楚一声叹息

    ,心中也不禁埋怨、痛恨自己的疏忽。

    “没想到身为一族的同袍兄弟,最终还需要外族的民众将他们掩埋的。死难的弟兄们啊,我庄楚对不起你们。”

    庄楚心如刀绞,不禁扬天一声叹息。而此时望着那些好心的当地民众,庄楚也不禁对他们心生感恩之意。他亲自下马,便对那些掩埋庄氏一族尸身的民众予以慰问。民众见了庄楚,不禁也是心生疑惑、上下打量。

    看着民众们充满审视的目光,庄楚心中便有不解。

    “乡亲们,你们且看我做什么的?”

    闻听庄楚疑惑询问,民众之中的为首者不禁上前一步。

    “我看将军的穿着,并不是我们东夷的本地人。更兼你身着的战甲,倒似乎和这些被我们掩埋的士兵有些类似。如今小老儿斗胆请问将军,将军和这些在崖下死难的士卒兄弟是什么关系?”

    面对质朴人民的翘首询问,庄楚实在不想隐瞒他们。

    他一声叹息,便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无奈般的苦笑。

    “不瞒诸位乡亲们说,我便是这些阵亡士卒们的头领。此番我们从青蛇岭飞渡而下,山岭的险峻折损了我们不少弟兄的性命。我身为他们的首领,却没有为他们好好埋葬。反而辛苦了你们,才让我的这帮死难的弟兄得以入土为安啊。你们的宽仁厚义,实在令我庄楚倍感敬服。”

    庄楚言尽于此,便要拱手拜谢。却没想到闻听他的实言相告,在场的民众全都不禁面露震惊之色。

    “您的意思是,您和您的士卒军士们,都是从青蛇岭这边飞渡过来的吗?”

    “是,有什么问题吗?”

    庄楚以此反问,没想到却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他们纷纷围拢过来,竟然自发全都跪倒在了庄楚的面前。

    “天神在上,我等等待预言等了几十年,没想到真的将真命般的救世主给盼来了啊。”

    一语言毕,众人纷纷叩首。庄楚瞪大了眼睛,不觉便有震惊。

    这正是“方见石碑将信疑,不想又引民心聚”。预知庄楚抉择怎样,民众口中救世真主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988章 桃花源游

    却说庄楚随同释宽再度巡游青蛇岭,便在青蛇岭的石碑上看到曾经女贞部落首领女贞留下来的天命批言。

    庄楚心中感慨,本是将信将疑。然而游走在此的一些当地民众的话,却让庄楚越发对此几近信奉。望着乡民们朝着自己叩首礼拜的样子,庄楚急忙将跪倒在地上的乡民一一扶了起来。

    “老乡这是做什么,这世上的所有事不过都只是事在人为罢了,哪里有什么真命般的救世主?曾经的批言,当做些信仰和游戏也便是了,岂有全部当真的道理呢?”

    庄楚以此劝慰,乡民却待庄楚仍旧如同神明无二。

    他们非要请庄楚和释宽前往庄上做客,庄楚介于乡民们的好意实在盛情难却。虽然历经百般推辞,但最终仍旧还是和释宽一并跟随着这些当地的原著乡民来到他们位于山岭附近的村落之中。

    村落附近,桃花盛景。如今虽然时值冬日,但这里却仍旧还是一片满园般的春意盎然。庄楚有所感慨,心中一片怅然。游走在山庄街头,方见这里生活的村民已与此地立足百年之久。他们的穿着妆容颇具古风,甚至还停留在曾经女贞部落时期的打扮上。

    “中原与东夷的贸易往来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里的文化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啊。”庄楚不禁有所感慨,同时也不禁向带他们来此的村民做出询问:“女贞部落衰败后,靖国建立于此。后靖国为卫所灭,如今又到了武都在此掌权的时候。难道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光景,就没有想要改善你们村子的意思吗?”

    庄楚以此询问,乡民却不禁摆出一副疑惑不解般的样子。他们面面相觑,甚至面对庄楚提出的问题不知如何回答。庄楚心中疑惑,便自做出追问。而最终得到的回答,无疑让庄楚再度瞠目结舌。

    莫说如今的武都这些乡民不知道,即便是曾经的卫国也没有半点儿的听说。

    他们的记忆,只保留在女贞部落最后衰败灭亡的时期。对于苏牧最初在这里称作靖王的事情,也只是简单的有个基本的了解而已。根据这些乡民的说辞,他们自从夏朝攻拔东夷为了避祸便来这里以求安逸了。如今经过了几十年的时间,对于

    外界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任何的了解。

    这里生活的民众只有数千,一切的生产贸易全部来源于民众之间的内部消化。虽然并非富可敌国,但却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远离诸国之战的战乱永享太平之余,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如此盛景繁华,不正是中原以及天下人所心驰神往的太平治世吗?”

    庄楚心中感叹,释宽则在旁默然无语。

    二人牵着战马跟随着村民,便自来到了首领的家中。首领是一名巫女,装扮就和女贞部落最早的女贞一样。如同向民所说的那样,他们自从女贞部落和夏朝开战之后,就有一支族人厌倦战乱从而避祸于此。眼看身为族长的巫女出迎,跟随乡民到此的庄楚和释宽尽皆拱手选择施礼。

    巫女面对二人,笑脸相迎。

    “我虽在桃花坞中就不出门,却也了然天下事。深知日前有人飞渡‘青蛇岭’,以应仙人批言。料定真命天主早晚必当去而复返,故而使人出邬埋葬阵亡将士们的尸身。如今正好三日,果然得见真主尊容了啊。”

    闻听巫女所言,庄楚倍感受宠若惊。他见巫女虽然年轻,但却仙气飘飘、自有一番的风骨。一双深瞳似有包藏天下之心,不觉心中暗生敬畏。今见巫女如此褒奖,急忙拱手再度施礼。

    “凡夫俗子,岂敢以真命之主自居。”

    巫女也不多说,含笑着便请二人庄内叙话。

    二人恭敬入内,巫女便使人奉茶于驾前。未曾喝上一口,已经闻到倾世般的悠悠茶香不禁沁人心脾。一口喝下,感觉五脏六腑便如旱林而遇甘露。绝妙清新之间,自有一番令人说不出道不明般的舒服。

    “这茶,当真有些不俗的。”

    庄楚由此感慨,巫女却只是嫣然一笑。

    “同长于尘世天地之间、受日月辉光成长,何有不同之理呢?”

    一语询问,庄楚竟不知如何作答。茶过三巡,庄楚便不禁再度询问起青蛇岭下的石碑批言之事。巫女含笑,自有坦言应对。

    “乡民传说所言不虚,石碑上的批注自是先主族长女贞所提。因为历经几十年,故而早已成为佳话

    传说。但我既为曾经女贞首领驾前的侍女,自知首领通天彻地般的本事。虽然资质愚钝,最终学的不过十之一二,却也得到首领曾经的青睐。批言不假,期间二火初兴便是年份。只是和中原后世人的论道有所不同,我们还是选择使用了我们旧时的计时方法啊。”

    闻听巫女所言,庄楚不觉大惊失色。

    “您是曾经女贞首领身边的侍女?!?女贞首领距离她的亡故少说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她殡天的时候就已经四十多岁。加上后世的几十年,如今的您却如何宛若少女一般呢?”

    庄楚惊讶,自与释宽各自不信。

    巫女见势也不解释,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时光流逝,眼看新泡好的茶已渐凉。庄楚与释宽饮茶无味,却不敢轻易吐露心声。巫女看出,不禁嫣然一笑。

    “凉茶清苦,贵客是否不悦?”

    庄楚闻言,不敢有所隐瞒。他与释宽互看一眼,便不禁轻轻点头。

    “茶凉便显苦涩,世间常理。还请首领置壶复温,方有滋味。”

    “清茶已凉,重新灶火岂不太费功夫?无需那么麻烦,我自与贵客解决问题罢了。”

    她一语言毕,便自身处一只手掌。掌若浮水,形如拈花。轻轻一打指响,指尖便已燃起一团湛蓝色的火焰。随手轻轻一台,那原本摆放在桌子上的茶壶居然自己飞起。庄楚与释宽看得呆了,当即一副瞠目结舌般的样子。

    巫女也不予他二人说个其他,只是将手指尖燃起的火焰轻轻一弹。但听得“呼”得一声,火焰瞬息如同蛟龙出海般雄起,便自到了茶壶之下。烈火燃烧,转瞬便自退去无痕。而已经凉了的茶水,瞬息之间便已再度灼热沸腾。

    庄楚释宽二人见了,不觉倒吸一口冷气。望着两人呆若木鸡般的模样,巫女含笑之间亲自为二人再度置茶。茶入杯中,热气蒸腾。茶香四溢之间,居然比新泡成的时候味道更佳异人。

    庄楚惊呼其妙,以此方信巫女适才所言。

    这正是“桃源一行堪其妙,巫女法术更异人”。预知巫女言辞怎样,庄楚此行又当所获若何?且看下文。

第989章 庄楚感神

    却说庄楚和释宽桃源一行,沿途所见颇多。之后驻足首领巫女家中,面对言辞的不信,巫女则以实际行动展现了自己的法力。

    庄楚与释宽见了,无不心中骇然。

    沉吟少时,庄楚故作沉默。他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再度抬起头来。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庄楚一直充满恭敬与敬畏的目光也有转变。房间之内暖气纵横、茶香四溢,而庄楚凝视着巫女的目光也变得肃严、正色了起来。

    感觉到庄楚态度的转变,巫女也不禁淡然一笑。

    “贵客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话不敢当,请求倒是有一个。”

    庄楚态度虽然转变,但对巫女说话的语气却依旧如前一般不敢便有半点儿的不恭敬存在。

    “嗯,既如此,还请贵客直言。”

    巫女泰然处之,庄楚则率先拱手施礼,这才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

    “贵族先主首领女贞的灵位与安葬之地,我在临来的时候听乡民们说过就在如今阁下所在的桃花坞中。不知此等消息,是否确实?”

    “嗯,确有此事。”

    巫女淡然回应,庄楚则不禁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恳请首领能够给我带个路。我想前往瞻拜一番,对仙人上一炷香,不知可否?”

    闻听庄楚所言,巫女不觉有些惊讶。但很快的,那一抹浮现在她眼睛里的异色,便再度被泰然般的笑容所取代了。

    “难得贵客如此用心,如今既有所请,我愿随同贵客驱赴走上一遭。”

    “既如此,多谢了。”

    庄楚态度恭敬,拱手再度施礼。

    离开了巫女的住处,庄楚与释宽二人便随同着巫女一并来到桃花坞后山处的大祭坛。这里的宗庙,是全族人最神圣和敬畏的所在。平日里,即便是前来瞻拜的人,却也只能在庙宇前做出礼敬。今日的巫女,介于庄楚提出的请求,居然以首领的身份亲自下令,使得宗庙的守卫者让开了进入庙宇的去路。

    守卫介于巫女首领的法令,不敢便有阻拦。面对守卫的让路,三人随

    即进入供奉了女贞神像的庙宇之中。

    庙宇之内的陈设简单,原比庄楚预期的要简陋得多。宽大的主室之中,如同高塔足有十几丈的距离。上设祭坛,全都是大理石所筑。一片充满宁静的气息,更是透出别样的肃然。

    庄楚充满敬畏的看向巫女,不敢便有一丝一毫的亵渎。询问似的目光,在无声中彰显自己要说的话,而聪明绝顶的巫女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淡然含笑,就此让开了通向祭坛上的道路。庄楚得到许可,这才敢与释宽一并登上祭坛。

    祭坛不高,但台顶却供奉着女贞足有数丈高的石像。石像素颜倾注、眉宇升华之间,竟也是那么的栩栩如生。女贞双瞳淡漠,充满温馨之余也透出别样的庄重。那种威仪般的感觉,似令尘世间的万物见了,全都不免情不自禁的便有肃然。

    庄楚见了,不敢窥伺。

    他当即跪倒,而身边的释宽身为部将,也学着庄楚的样子充满敬畏的跪在了他的身后。庄楚叩首,表达了对于仙人的仰慕与敬畏。忽的一道残风袭来,竟不禁吹开高塔内祭坛上紧闭的窗户。窗帘如纱般飘动,和风的拂面更是让庄楚感觉到发自肺腑般的悠然。

    忽的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不觉让庄楚心生愕然。

    “承蒙将军见怜,前来参拜祭奠。今有一言,望将军静听。东夷之地,本是我部落起源之所。将军飞渡青蛇,以此应得天命始然。既为救世真主,当以苍生为念。兵家虽为乱世诸国魁首,毕竟杀伐之气太重。还望将军能纳我谏,以仁智泽培万物。如此东夷幸甚,天下幸甚矣。”

    此言方毕,不等庄楚作出回应,拂面般的挽风已然骤止。庄楚跪在地上,不觉面露骇然之色。

    他倒吸一口冷气,回首不禁看向身后跪在地上叩拜的释宽。

    “刚刚清风骤起之时,你可曾听到过什么人的声音了吗?”

    闻听庄楚所问,释宽一脸惊疑。

    “我在将军身后跪拜,不曾听到什么声音。”

    庄楚懵然,转头不禁看向巫女。巫女静若寒蝉,此时居然缓缓闭上双目。面对他充

    满惊异且带询问般的目光,并没有做出任何疑点的回应。庄楚心中了然,又不觉回过头瞻仰女贞石像尊容。但觉无声之间,石像笑容越发真实。沉吟半晌,不觉心中饶有顿悟。

    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了然般的点了点头。

    “真身虽逝,魂魄却佑千里苍生。无怪昔日夏朝兵锋所向无敌,竟也不敢冒犯东夷半寸疆土。”

    他由此感叹,便自再度叩首。随后与释宽起身,恭敬而退。

    既离开了女贞宗庙,庄楚一路心有感念。时值巫女在侧,看到庄楚沉吟姿容不觉脸上再度露出了笑容来。

    “将军虚怀若谷,自有一番风采。乱世之中、兵戈四起,我桃花坞却可避于乱世风雨、以求安泰万世。我今不才,想请将军驻足以乐太平。将军若能许诺,巫女甘心便将首领之位拱手奉上与将军以作酬谢。”

    闻听巫女挚诚所言,庄楚立即拱手还礼。

    “乱世兵戈为止,不敢独求安逸。首领心意我自领受,但庄楚身为兵家,却有使命加身。更兼大丈夫生逢乱世,信义为重。因此不敢驻足,还望首领大人能够体会我的苦心才是。”

    巫女闻言,轻轻点头。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嫣然微笑之余,也不禁一声感慨般的叹息。

    “将军雄志如物,巫女不敢强求。只恨我部福薄,不能留下将军。只盼将军离去,不要泄露今日之事。我桃花坞避世于此,万民乐业。还望将军垂帘,莫使我部族万民再险风雨之中。”

    一语言毕,巫女便取腰间玉佩下来,随即充满恭敬的递给庄楚。

    庄楚见了,不觉面露惊色。急忙摆手,表示拒绝。巫女含笑,随即也正色了自己的态度。

    “此物赠与将军,只求留个念想。将军将他戴在身上,早晚必有妙用。还望将军不弃,便请笑纳。”

    闻听巫女所言,庄楚这才释然。随即拱手,便自充满恭敬的将巫女递过来的玉佩接到自己手中。

    这正是“宗庙瞻拜施敬意,临别尚有妙语言”。预知玉佩神妙所在怎样,庄楚后事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990章 谋定泰阳

    却说庄楚参拜女贞宗庙,便得女贞眷顾显圣之言。庄楚心中明了,感叹犹然。临去之时,更是得到现任首领巫女的玉佩赠送。巫女以诚挚之言相告,言玉佩日后必有大用。庄楚感激,便自收了玉佩与释宽一并离开桃花坞而去。

    离开了桃花坞,释宽仍旧对此地的民风心驰神往。他长长松了口气,望着桃花坞无疑有些依依不舍般的情感。

    “此地世外桃源,却是一片乐土。只盼来日战乱息止之时,我也能够再到此地重游一番。便是在此安家以度余生,试问又有何不可呢?”

    闻听释宽所言,庄楚不禁苦涩一笑。

    “世外盛景之地,能来一次已是天降福祉。只恐今日一别,日后不能复见。”

    释宽眉头微蹙,不能理解庄楚的语中深意。唯有庄楚知道,此地并非外人所能寻到。如今自己既没有留下的心思,再来只怕不能再得觅处。他心中了然于此,便和释宽一并再归墨灵城。

    解决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庄楚便开始谋求接下来的再进计划。根据释宽的讲述,如今在武都东夷之地的后方,像是他这样以士族出身反对程纵的将领其实并不在于少数。之前程纵大力打压士族,致使士族在东夷之地揭竿而起。最终背反程纵提出的外迁法令,斩杀拦阻者一路归于中原吕氏而去。程纵日后得知此事,更为震怒。对于留下来没有走的士族虽然给予了丰厚的待遇,但也对他们实行了绝对严苛般的管制策略。

    “此项法令一出,无论士族出身的何等人,商人、政客还是武将,全都收到了限制。他们如芒在背,终日惶惶不堪。如今将军到来,无需非要用武不可。末将如今身边便有不少的郡守朋友,他们也和末将一样早有归降中原之心。只是没有机会,故而在此困顿。末将只需前往游说,不用一刀一剑便可说动不少的东夷守将来降。只是末将新降将军,却不知将军能否相信我吗?”

    释宽以此询问,同时也将自己心中的顾虑一并道出。本以为对此庄楚

    会有所考虑,没想到庄楚听完忍不住发出爽朗般的大笑之声。他上前一步,充满信任的看着释宽。

    “如果你想要害我的话,前往桃花坞的一路全都是有机会的。曾经的天命批言你没有欺骗我,以此就足见你对我归降之心的挚诚。中原吕氏素以仁义为先,我庄楚虽然身为兵家是个粗汉,但也习惯以义当头。阁下既然诚心归附与我,试问我又岂能不对你投注基本的信任呢?”

    闻听庄楚所言,释宽心有感触。他轻轻点头,一时竟然不知所言。

    庄楚但见释宽姿态,不禁浅然一笑。他重新坐回主位,随即目光也再度变得正色了起来。

    “以你的看法,如果我派遣你作为使者前往游说,你要率先前往何人之处?或者说,你认为如今东夷武都的士族诸将之中,哪一个你劝说起来更有把握呢?”

    “泰阳城太守弥祯,如果是我要选择的话,我会先选择从他下手。”

    “弥祯?!?嗯……”

    庄楚轻轻点头,沉吟之间脸上略带笑容。

    从自己这边来说,释宽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一者泰阳城距离如今的墨灵,地处并不遥远;其二便是对于弥祯的出身,庄楚也有过一些耳闻。他和释宽一样全都是士族出身并且在武都最初建立起来的时候崛起的将领。

    因为那时候的武都重用士族的关系,故而弥祯也因此在趋势之前得到了程纵的信任和提拔。他一撅而起,成为武都郡守一样的人物。但却因为能力的有限,没有成为武都程纵驾前一等一的将略之才。后东夷之地士族变革,弥祯也因此遭到了牵连。为了防止弥祯的再度反叛,程纵也将他安排在了自己的大后方,并且在泰康的监督之下负责后方运输前线的供给所需之事。

    “我们两个同样都是士族出身,弥祯更和我是同乡。我们两个一项交情莫逆,如今更是因为同受打压的缘故,故而同心同德。泰阳城和墨灵相聚不远,虽然并非墨灵是程纵武都军团的积草屯粮之所,但坚实

    的壁垒无疑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如果弥祯能够接纳我的游说从而投身到将军的麾下,那么得到泰阳城的我们,便可以长驱直入直捣东夷王都。王都若破,东夷无疑等同于灭国无二。非但前线战事危机可以破解,便是东夷之地也尽收将军麾下了。”

    “嗯,有道理。”

    面对释宽提出的建议,身为兵家的庄楚表示了认同。

    正如释宽所提出的战略方针一样,泰阳城的关键所在已经被分析的极其透彻。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将它夺取了下来,那么对于自己平定整个东夷、摧毁程纵的大后方,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庄楚了然于此,随即也许诺了释宽提出的战略。他令释宽准备,便自前往泰阳城去见弥祯做出游说。释宽见庄楚如此信任,自然也对庄楚感激万分。他奉命快马径去,次日下午便来到了弥祯所驻守的泰阳城。

    释宽既到泰阳城,便得到了弥祯的盛情接见。

    正如释宽之前对庄楚所说的那样,弥祯和释宽的关系一向很好。而面对弥祯的盛情接见,释宽也直接选择了开门见山。

    弥祯听罢,大惊失色。他当即站起,直接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

    “没想到你居然已经投奔了中原的吕氏宗族,眼下竟然又为虎作伥的前来赚我?似你这等不忠不义之徒,我弥祯又岂能与你同列为伍?!?”

    弥祯由此震怒,手中的利剑也直接抵住了释宽的咽喉。面对他的声色俱厉,释宽便只是充满冷漠的为之一笑。弥祯疑惑,目光也随即露出充满阴沉般的颜色来。

    “死到临头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哼哼,我不笑旁人,只笑老友你不是天时罢了。”

    “哦?!?这话怎么说?!?”

    弥祯眉头微蹙,便即做出充满疑惑般的询问。

    这正是“战略构想虽得道,焉知福祸独迥然”。预知释宽劝服之词怎样,弥祯又当决策若何?且看下文。

第991章 犹豫难决

    却说庄楚为平东夷、实现自己心中的大计,便接纳了释宽提出的建议,派遣他作为说客前往了弥祯所驻守的泰阳城。释宽既到泰阳城,便和弥祯见了面之后选择了开门见山。

    闻听墨灵城变乱、释宽已经投敌的消息,弥祯当即震怒。他拔出腰间佩剑,便要手刃释宽这个叛逆之徒。释宽对此并不惊慌,反而摆出一副泰然处之般的样子。他一声冷笑,毫不畏惧。弥祯见了,反而心生疑惑。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释宽,态度却在坚韧中有所迥然。

    “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不识天时的?”

    闻听弥祯所问,释宽就只是巍然一笑。

    “你我两个,既是同乡、也同为士族。怎么做到如今这个位置上的,我想你应该比谁都很清楚。程纵曾经为了拉拢士族,故而对我们委以重用。如今士族谋变,十有**全都投奔了位于中原的吕氏。我们虽然是留下来的人,但程纵早就对我们不予信任了。之所以没有对我们选择动手,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害怕彻底的失去士族的人心而已。对于程纵的为人,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他怀疑谁,一般是不会轻易释然的。你对他愚忠如此,是否能够换来你想要得到的结果呢?”

    “这……”

    闻听释宽所言,弥祯面色阴沉之间,不禁略有沉吟。而眼看弥祯如此,释宽则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继续了下去。

    “如今的中原,正值战火之中。吕氏宗族做大,以此坐拥十万余众。更兼挑起义旗,天下八方响应。程纵虽然攻破了西城,但却已经到了穷途破路的地步。如果他在战场用兵真如传闻中的那样天下莫敌,曾经为何要向龙骜所率领的北军屈膝以求自安,如今又为什么选择自守不敢和吕氏的大军正面交战呢?”

    释宽以此追问,弥祯只是沉吟不语。

    “后方我们的士族阶级,经过这几年走的走、逃的逃。如果不是中原拥有更好的发展,为何如此大规

    模的迁徙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你和我都是士族,永远比不上程纵身边的旧部。如今大后方的一切权利,也全都落入了泰康的手中。你尽人臣之忠,程纵那边便会对你完全的投注绝对的信任吗?”

    释宽一番言辞,说的弥祯毫无招架之力。

    他缓缓松了口气,原本架在释宽脖子上的利刃,也随即慢慢地放了下来。他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的释宽,目光中原本的杀意也逐渐被疑惑般的阴沉所逐渐取代了去。虽然并没有选择对于释宽言辞的完全妥协,但他说话的态度无疑也已经不如最初时候的那么声色俱厉了。

    “中原吕氏,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么宽厚仁德吗?”

    闻听弥祯所问,释宽不禁淡然一笑。

    “武都程纵这边,是不是也像传闻中的那么多疑善变呢?”

    “嗯……”

    弥祯目光深邃,再度沉吟。释宽见势,不禁淡然一笑。

    “自古有言,士为知己者死。更兼有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的说法。我们身为士族将领,留在程纵所在的武都,换来的结果不过就只是无边无际的猜忌和不受信任罢了。而如今东渡的庄楚将军,则在吕氏宗族内享有极高的声望与威信。他奉命前来东夷,甚至飞渡青蛇岭而下。正如前人留下的批言那样,是天定的救世主。我们如果放弃武都投奔到他的麾下,早晚整个东夷都会被我们拿下。届时成就大功,我们的功勋便足可以震惊世人。吕氏宗族素来厚待主动投奔他们的人,甚至没有功勋都会予以厚待,届时何况帮助他们拿下整个东夷之地的我们呢?其中利弊得失、清浊中间,如果我说的那么清楚了兄弟都不能辨识、仍旧非要选择在武都尽以愚忠的话,那你不是不是天时试问又将是什么呢?”

    “嗯,你的话说起来,确实也不能说没有一番道理存在。身为士族将领,始终追随程纵是完全没有前途的。”

    弥祯眉头深锁,便有沉吟。释宽也不再

    言其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他最终对于自己的回复和决定。沉吟了足有半晌的时间,弥祯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他再度抬起头,目光之中仍旧还是一副犹豫未决般的样子。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实在不能立即选择回复你。如今天色已晚,老友一路更是旅途劳顿。不如今日暂且在城中暂且住下,我明日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知如何?”

    他一语出口,便既吹了个口哨。立时间,二十余名甲士一拥而入,直接堵在了门口。释宽看到这个阵势,自然也知道弥祯心中的用意。如今的自己无疑是彻底走不脱了,而最终的生死捏再弥祯手里的同时,无疑还要等他次日的最终决定才有分晓。

    释宽心中了然,也便不禁点了点头。

    “好,既如此,我便依照老友你的意思在城中权且住下。还望老友深思熟虑,早有回应才是。”

    “嗯,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弥祯点了点头,随即也命二十多名带甲将释宽安顿下。无论是饭食、住所还是礼遇,都不得有半点儿的怠慢。

    设法将释宽权且囚禁了下,弥祯却紧闭房门不觉权衡利弊起来。时有府中侍从报告,言尚书琅楔与护卫将军穰恬前来叩见。此二人都是弥祯在泰阳城招募上来的心腹之人,堪称自己麾下的左膀右臂。平日弥祯对这二人颇为信任,但如今心烦意乱,却不愿与他们相见。

    闻听侍从所言,不禁一脸踌躇的摆了摆手。

    “告诉他们我身体不适,让他们权且退了下去便了。”

    侍从应命,尚未离去。昏暗的灯光下,弥祯便感觉到房间门口伫立起了两个高大威猛般的身影。他下意识的抬起头,随即也看到了自己堪称左膀右臂的两个心腹上将,如今就这样毅然决然的站在了门口。

    这正是“心中忧闷难决策,枕边心腹便自来”。预知二人求见奏报何事,弥祯又当最终决策若何?且看下文。

第992章 宴设仓亭

    却说释宽奉命前来劝降,以此申明利弊得失。弥祯虽然洞悉于此,却不敢轻易决断。于是权且将释宽幽禁起来,自己却自闭房中深思熟虑。便在踌躇之时,两位心腹前来请见。弥祯虽有拒绝之意,但不等侍从回报而去,两员心腹上将便已到了房门之前。

    此时二人眼看弥祯踌躇姿态,琅楔便既率先上前。

    “我二人自从归附到太守麾下,太守对我二人素来礼敬。但有诸事不决,皆寻我二人做出商议。如今既有忧困琐事,为何不问我等?”

    闻听琅楔所言,弥祯不禁一声叹息。无奈之下,只得将今日释宽所来的目的和二人言谈之间的陈词对二将尽数告知。听完弥祯所言,心腹二将皆有惊色,随即也不禁陷入久久般的沉默之中。

    沉默多时,最终还是穰恬率先开了口。

    “释宽与我等出身相仿,如今境遇基本也属一致。眼下武都重视亲族,已成不争事实。将军空留于此尽以挚诚,确实并非长久之计啊。”

    听得穰恬真心所言,弥祯眉头微蹙之间不禁点头叹息。

    “武都情况,我亦深知。只是背信弃义,终非尽忠结义之道。更兼吕氏虽然重用士族,但未必不是权谋之下的决策。我怕就算我投奔了他,日后也会遭到像是武都程纵一样的冷落。故而心中难以决断,这才幽闭于此。”

    弥祯坦言相见,二将皆有了然。

    “将军的想法,不能说是不对。但不尝试一下,岂能便知分晓呢?如今武都这边已成定局,我们空守下去,全无用途。与其瞻前顾后,倒不如放手一搏。吕氏若只是权宜之计,我们最终的结果不过回归如今的常态罢了。但若他真的敬重贤士,无疑对我们来说却也算得一条发展之路啊。”

    穰恬以此劝慰,弥祯阴沉着脸不禁轻轻点头。

    “吕氏虽然如此,但只恐庄楚身为兵家,未必是可以重用我们的贤主。我们如今对他率众归降,便是他的部将。到底能否重用

    我们,还不是要看庄楚的吗?倘若此人有名无实,岂不反而断送了我们如今拥有的一切?似此得不偿失,实在让人左右为难啊。”

    闻听弥祯所言,琅楔轻轻点头。

    “照末将的看法,想要释然太守大人心中的担忧,倒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如今释宽既然已经被我们囚下了,不若便利用他看一看庄楚到底是何许人也。大人既然答应了他明天给出回复,不如明天便和他将我们的决定说一说的。如今距离我们泰阳城不远的十里之地,便是曾经的仓亭。昔日夏朝圣祖矶子,曾经就和女贞部落的第二代首领崇瑀会面于此。大人何必以此为由、效法先人也举办一个仓亭会宴,倒借助这个机会看一看庄楚到底是何许人也?他若真如释宽所言的那样,我们投奔他也无害处。倘若并非如此,我们事先只在仓亭附近暗设埋伏。届时只听大人摔杯为号,后一并杀出。不论所谓先杀了庄楚,之后将他的头颅奉上给泰康所在的东夷王都去,以此也不失为一件大功的。”

    琅楔权谋如此,却是万全之策。弥祯细思,觉得此计既为稳妥。便既面露笑颜,予以许诺。

    次日他再度命人请来释宽,便向释宽告知了自己的决策。他好言抚慰,只求释宽能够上达庄楚了然。

    “不是我不愿意选择归降,实在是我并不了解庄楚大人的为人到底如何?如今愿在仓亭摆下一桌宴席,专请庄楚将军前来赴宴。倘若庄楚将军当真如同兄弟所说的那样,我泰阳城所辖万余之中,便诚心归降于庄楚大人的麾下。”

    释宽闻言,心中自知弥祯的心意。他轻轻点头,脸上也随即露出了笑颜来。

    “嗯,兄弟这样决策,却是稳妥得多。毕竟口说无凭,不如当面详谈。既如此,还请兄弟放我归去,容我向庄楚将军道明兄弟你的心意便是。”

    闻听释宽所答,弥祯满意许诺。当即释放释宽,并率军亲自护送他出了泰阳城。释宽就此与弥祯道别,随即打马一路归返墨灵去向

    庄楚汇报。

    既与庄楚见了面,释宽便向庄楚说明了弥祯的用意。庄楚眉头微蹙,便有沉吟。释宽一声叹息,便也对庄楚直言不讳。

    “我和弥祯虽然同是士族将领出身,但经此以此会面,我却感觉弥祯此人并非诚心归降。所以将我放回,只怕还是畏惧将军在墨灵掌握的万余重兵所致。以将军虎威雄风,一旦兵戈鹊起,只怕他小小的泰安城便会化为乌有。故而以此设计,只为把将军赚去仓亭。名为赴宴,实则……”

    释宽说到这里,不禁眉头微蹙的欲言又止。庄楚轻轻点头,目光沉吟之间,无疑已经洞悉了他的意思。

    “嗯,那以将军的意思呢?”

    “以我之见,与其涉险,不若先发制人。”释宽态度冷静,目光果决:“弥祯既然无心归降,必然设宴稳住将军的同时,发送使者前往后方告知泰康。与其等待武都后方的救援之兵来到便受所制,不若便在今夜举动。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直接拿下泰阳城或许更为稳便一些的。泰阳城固若金汤,便是弥祯通知了泰康,武都后方的救援之兵也不会克日到达。我们拿下泰安城,以此作为自己坚实的壁垒。加上将军统御之能,便如立于不败之地。”

    “嗯……”

    庄楚点头,却不禁陷入久久般的沉吟。沉思良久,她充满阴翳的脸上不禁再度浮现出一抹泰然自若般的笑容来。

    “你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答应他此番的赴约请求。对于他们的目的和此番赴会潜藏的危机,我心中自然有数。但如果我不去,便是怕了他们。偷袭虽是兵家战略,但也需要审时度势的。明天我去赴会,不带太多兵将,只引随从十余校刀手即可。”

    庄楚目光淡然,竟也透出别样的自信。释宽以此震惊,不知所言。

    这正是“纵有龙潭眼前设,胸怀虎胆岂退避”。预知庄楚赴宴怎样,席间又当变故若何?且看下文。

第993章 斟酌有度

    却说释宽出使回归,便向庄楚奏报。

    他看出弥祯的用心,并非想要真心投降,只是借助设宴的机会一来拖延时间,二来便有请君入瓮、借此不费太多兵力消灭庄楚的意思。弥祯虽然和他同出士族并且关系密切,但如今的释宽已经诚心归附了庄楚。心中的大义和庄楚对他的信任,让他不敢以私废公。

    庄楚听过释宽的计策,对于释宽的为人也做到了心中有数。他充满赞许的看着释宽点了点头,但最终却没有按照释宽提出的战略方针以此要对弥祯所驻守的泰阳城发起突袭的意思。

    尽管他并不认为释宽的决议是错的,但还是决定按照弥祯提出的建议,前往沧亭参加会宴。此项决议一出,释宽当即便露出充满惊骇般的面容。他万万没有想到,身为兵家的庄楚居然做出这样大胆却丧失冷静的决定。而庄楚决议参加沧亭会宴的同时,居然还打算只待身边十几个校刀手并不带任何其他的兵力前往赴宴。

    “将军,您这是……”

    “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庄楚打断了释宽的话,平和的语气中也不禁透显出对于释宽忠杰的赞许:“你的战略虽好,但我的决议并非只是意气用事。弥祯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想他并不是那种会对程纵愚忠的人。所以举办沧亭会宴,可能存在着借故对我动手的打算,但这个意图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一般人都能看得出来,试问我们又岂在话下呢?”

    “将军的意思是……”

    “夜袭方法虽好,但泰阳城绝对不会被我们轻易拿下。那里和墨灵不一样,深沟高垒堪称兵家必争之地。我虽然决议赴会,但弥祯也绝对不是傻子。既然他能想出沧亭设宴这个办法,必然就会防备我们的趁势偷袭的。我军若去,只怕反而会中了他的下怀。”

    闻听庄楚所言,释宽心有了然。

    他轻轻点头,细思庄楚的分析,的确不无道理。虽然对于庄楚的见解表示了认同,但释宽仍旧不建议庄楚直接去参加沧亭宴会。毕竟这太过于凶险了,出于谨慎的考虑,实

    在不应该选择这样去做的。

    “其实弥祯的想法,我认为除了借故杀人之外,应该还有别的意图。我和他素无相识,他借机会见我一面应该是真的。如果我能够以卓越的胆略和言辞说服他,我想他未必不会真心投奔到我的麾下来。置于泰康那边,他发不发求救的讯号我不知道。但就算发了,我觉得以泰康的老谋深算,也未必就会真的派出原本来泰阳城作出支援的啊。”

    “这句话怎么说?!?”

    释宽不算太明白庄楚的意思,而庄楚则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一者,就是你们的出身全都是士族阶级。虽然泰康在东夷内部掌握大权之后缓解了你们之间的矛盾,但对于曾经在东夷搞起内乱的你们无疑还是有所防范的。你们士族本是一家,他上书状告你谋反,你觉得泰康会选择相信吗?你们本来关系就比较密切,而以泰康多疑的性格,会不会反而怀疑到弥祯是和你串通好想要借此机会搞出另外的一套内乱呢?如果他说我奇袭了墨灵城,但墨灵城被我占据的消息却被我们封锁的风雨不透。如今一片祥和,泰康试问又如何能够轻易的相信?更兼墨灵四处环山,青蛇岭那么险峻,你都没有料到我们会从那里翻越攻破墨灵。你认为以泰康多疑的性格,他会选择相信吗?”

    庄楚一番言论,说的释宽直接没有了辩驳之词。

    释宽以此深思,不觉轻轻点头。随即面露笑颜,自对庄楚的才智敬服万分。

    “将军所言句句诛心,末将拜服了。”

    释宽拱手施礼,庄楚则面露淡漠般的笑容。他见释宽再无疑惑,随即便发使者带着自己的书信再度前往弥祯所在的泰阳城,以此传到自己愿意赴会的决议。使者应命而去,飞马便到泰阳城送达了书信。

    弥祯看了书信,心中自是了然。他打发了使者归去,心头也不禁疑惑顿生。

    “这个庄楚,未免也有些太大胆了。我在沧亭设宴,他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这其中,不会隐藏着什么深远的谋略吧?”

    楔道:“庄楚身为兵家,自是精通战略之道。此番应允,确实不免暗藏深谋。他的目标是我们驻守的泰阳城,宴会之前出于谨慎的考虑,太守大人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否则庄楚借助我们松懈的机会前来偷袭,我们岂不反而受制于他了吗?”

    “嗯,此言有理。”

    弥祯点头,立即派遣穰恬调配重兵,亲自加强守卫。

    他们本以为庄楚会趁夜借助他们松懈的机会偷袭泰阳城,却没想到庄楚早料于此,根本没有半点儿的动静。泰阳城一夜百忙,反而闹得弥祯三人有些措手不及。

    待到了会宴当日,弥祯驱车亲往沧亭。因为距离泰阳城比较近的关系,故而自然率军先到。他使穰恬举兵设伏,便以席间摔杯为号。穰恬了然,便自筹备而去。席间琅楔作陪,看似外着宽衣,实则内穿软甲早做准备。一切准备停当,专等庄楚到来。

    眼看时辰便到,弥祯本以为庄楚不会前来赴约。却忽然闻听探马所报,言距离沧亭不远处的地方,便自风尘迭起。

    弥祯了然,便随琅楔一并去看。但见风戈起荡之处,庄楚仅带十几个人纵马疾驰而来。弥祯大惊,不觉有所色变。待得庄楚来到沧亭,便与十几个贴身校刀手翻身下马前来拱手见礼。

    弥祯迎上,但见庄楚气宇不凡,不觉心中激荡万千。

    “人言庄氏首领庄楚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有英雄之姿。”

    他心中感叹,不觉饶有动容。庄楚飘逸洒脱,自是一番别样般的风采。他对弥祯礼敬有加,言辞不卑不亢。使得弥祯在一开始,就对庄楚产生了不错的印象。

    “弥祯将军久候了,庄楚来迟,还请恕罪才是。”

    “哪里哪里,正值约定之期,将军来的恰到好处。”

    弥祯面露笑颜,恭敬相请。庄楚也不客气,便自与弥祯双双踏入宴席之地,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权谋有度堪策算,先以胆识便服人”。预知二人会宴商谈怎样,结果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994章 再宴沧亭

    却说庄楚权衡利弊、有度权衡,最终决心沧亭赴宴。

    方到沧亭,便以卓越的胆识震惊在座。弥祯身为主家,初次见面便为庄楚的英雄气概所吸引了住。庄楚一番风采,实在是让弥祯心驰神往。曾经心中的疑虑,也逐渐随着亲自的会面而在心中越发打消了去。

    二人宴席谈话,庄楚尽皆有度。弥祯心中暗施敬服,越发对庄楚礼敬、钦佩之至。

    “曾经我还在想,投身将军麾下会不会让我弥祯再有武都现在近乎相同的待遇。今日亲眼得见您的风采,我弥祯再无疑虑了。”

    一番交谈,弥祯被庄楚的气度所折服。他一声叹息,心中已存真心归降之意。当即使人置酒,便向庄楚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庄楚但见弥祯相貌,自然心中已有了然。正如自己之前测算的那样,弥祯只是心存疑虑,这才设宴沧亭。虽然不免便有歹心,却主要还是看自己与他交谈的如何。如今他已经对自己全然折服,原本另一面的谋害之意,自然也就荡然无存了。

    二人彼此交心,负责陪宴的琅楔却不禁面露阴沉之色。

    他借助弥祯敬酒庄楚的机会,乔装不小心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摔在了地上。伴随着“叮”得一声响,原本约定俗成埋伏在廊下的刀斧手立即赫然现身。他们在上将穰恬的带领下,便从外面直闯进来当即便包围了大殿。

    眼看情势急转直下,弥祯也不禁露出慌乱之色。

    “穰恬,你要干什么?!?”

    他以此喝问,穰恬却不发一言。他一声怒喝,便自拔出腰间的佩刀像是疯了一样直扑庄楚而来。庄楚见势,眉头微蹙。虽然也有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眼看着穰恬挥刀朝着自己狂叫着砍了过来,他微微垂目之余,也不禁看到了自己身边的矮桌。

    庄楚反应迅猛,赫然飞起一脚便将矮桌翻起。矮桌挂定风声发出“呼呼”般的山响,随即也朝着穰恬打了过去。穰恬眼看矮桌飞来,当即有些慌乱。他侧身下意识做出闪避的瞬间,却没想到庄楚却借助

    他一个愣神的机会阔步上前。

    等他反应了过来,庄楚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前。穰恬慌乱,当即有些不知所措。他与庄楚四目相对,同时也看到庄楚浮现在冷若寒蝉一张脸上的淡然含笑。

    “啊!!!”

    穰恬一声惊呼,庄楚则在此时出手如电。他单臂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扣住了穰恬持刀的手腕。随即只是轻轻一按,便自捏住了穰恬手臂的脉门。穰恬一声低鸣,持刀的手臂瞬间无力。战刀陨落之余,庄楚另一只手再度顺势而下。只是轻轻一接,便将掉落的战刀稳稳的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之后他不等穰恬反应,便以自己坚实肩膀向穰恬猛地一撞。穰恬措不及防,直接被庄楚瞬间的发力震退三五步出去。他一个站立不稳,随即便摔倒在了地上。不等起身,庄楚手中战刀寒光一闪。犀利的刀锋,便自抵住了穰恬的当胸。

    “啊?!?”

    穰恬一声惊呼,不觉也充满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战刀锋芒毕露,庄楚则一副泰然自若般凝视着倒在地上被自己瞬间擒获的穰恬并且发出一声不屑般的冷笑。

    “曾经的我也曾与昔日会盟的有人共赴宴会,结果遭到他人的算计。如今这一幕,倒是倍感熟悉啊。”

    他一声轻语,穰恬则在此时一声叹息之间不禁紧闭起了自己的眼睛。

    庄楚充满冷漠的看着他,随即也将手中的战刀直接丢在了地上。随着“叮”得一声脆响,倒在地上的穰恬这才再度充满惶然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被庄楚丢在地上的战刀,不单单是他,即便是冲进大殿内的甲士也不禁全都愣在了当场。

    “庄、庄楚将军,我、我……”

    “不必多言,我都明白。此事安排虽在太守,行事却并非出自太守本意。”

    和弥祯擦身而过的时候,庄楚淡然的声音和决绝的目光不觉让此时的弥祯倍感敬畏。

    “楚将军明断。”

    弥祯欠身拱手,庄楚则一脸淡漠的在此时走到了乔装出不小心

    将酒杯扔在地上的琅楔身边。二人四目相对,琅楔面对庄楚冷峻的目光似乎心中有愧,不觉便有闪避。

    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而最终还是弥祯率先反应了过来。

    “你们这帮混蛋,谁让你们进来的?!?”

    他一声断喝,不知所谓的穰恬直接充满畏惧的跪倒在了地上。看着身为总领的他跪倒在地,随同冲进大殿的百名带甲也随即一同跪倒在了大殿之中。

    “说、说好的以摔杯为号,末将、末将不过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闻听穰恬所言,弥祯不觉一脸愧色。

    “那、那我不还没摔呢吗?”

    弥祯巧言令色,不禁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穰恬眨巴着眼睛不觉愣在了当场,而弥祯则不禁一脸愁容并且发出一声无奈般的唏嘘之声。

    “一帮蠢货,谁摔得杯子都不知道,还不给我退了!!!”

    弥祯一脸尴尬,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穰恬闻令,不敢有违。他拱手施礼之间,便自带着部下的百余名带甲惶惶后撤退了下去。

    喝退了穰恬,弥祯再度转头看向庄楚。他一脸难色,支吾着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庄楚也不在意他的手足无措,此时的他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一笑置之。看着眼前目光略有逃避的琅楔,庄楚逐渐收起了自己严厉般凝视的眼神,居然当着琅楔的面将他故意丢弃在地上的酒杯拾了起来。

    他掸了掸酒杯上的尘土,随即双手充满恭敬的奉献到了琅楔的面前。

    “方便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对你有什么可说的?”

    面对庄楚平静般的询问,此时的琅楔不禁深锁着眉头、紧咬牙关。此时他面对庄楚的凝视,始终逃避着自己的目光。而对于庄楚充满友善般递上来的酒杯,此时一脸惆怅的琅楔更是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何去何从。

    这正是“席宴场上突惊变,便有疑惑枕边生”。预知琅楔背主作乱缘由几何,后事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995章 灵玉通神

    却说沧亭宴上,弥祯为庄楚的气宇所感,便有诚心归附之意。却万万没想到,其麾下部将琅楔居然擅作主张,竟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丢弃在地上以此触发了原本的讯号。负责埋伏的穰恬不知情况,故而率军倾入。而庄楚面对变故临危不乱,竟以只身之力擒下穰恬而不杀。穰恬与众军由此蓦然,随后被身为太守的弥祯喝退。

    灾祸由此骤解,弥祯对庄楚心怀愧疚。庄楚并没有责怪他,反而来到主事的琅楔身边反施礼敬。琅楔见到庄楚如此,反而没有了方寸。面对庄楚挚诚淡然的询问,一时间更是不知如何作答。

    他目光闪烁,对于庄楚的凝视不觉便有愧疚般的规避。

    庄楚也不慌乱,面对此时的琅楔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我虽然身在中原,但对于东夷之地武都王权的事情,也略知一二。士族虽然很多因为中原的待遇而投奔到了我们的麾下,但还有一些是武都王权的绝对忠诚者。他们心怀武都对他们的栽培之情,心怀忠杰之念。更兼泰康执政以来,也出现士族中兴复苏的迹象。这些所谓的忠义之士念及武都曾经因为中原战火而对他们的扶持厚恩,仍旧还愿意在武都王朝之中予以效力。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吧?”

    庄楚淡漠直言,对于面前的琅楔坦然而答。琅楔目光阴沉,深锁眉头之间不禁闭目一声叹息。

    “烈女侍一夫,忠臣不二主。”

    他紧咬牙关,一字一顿。

    “好,很好。老实说,我庄楚也是以信义为重的人,对于你的气节,我深表赞许。人各有志,不容强求。你既有尽忠武都之念,何不在未来的战场与我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呢?”

    “堂堂正正?哼哼。”琅楔一声冷笑,抬起的目光此时便如利剑般直视着面前的庄楚。他一声叹息,眼神中原本如铁般的坚定,此时不觉有些黯然失色:“阁下身为兵家佼佼者,我琅楔自诩若逢战场不是你的对手。如若不然,我也不会以此下作的手段谋取你的性命了。”

    “你!!!”

    闻听琅楔此言,弥祯有些坐不住了。他怒瞪双目

    ,不禁抢了一步上前。面对此时的琅楔,忍不住当堂呵斥。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对你不薄,今日为何如此?!?”

    闻听弥祯呵斥质问,此时的琅楔丝毫不予退缩。他转过头去,厉声回应。

    “武都曾经对太守也是不薄,将军此番为何想要叛离武都呢?”

    面对琅楔的一语询问,弥祯竟然支吾着不知如何回答。他看着目光冷漠决绝的琅楔,此时忍不住充满激怒的紧咬牙关。

    “沧亭宴会的决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你最初向我谏言的吧?”

    “是我又当如何?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你虽然听了释宽的花言巧语看似犹豫难决,其实在你心头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决定。你之所以没有最终决断,只是因为考虑到你自己的切身利益罢了。”

    “你……”

    弥祯切齿激怒,一时间居然哑口无言。庄楚目光淡漠,面对琅楔只是微然一笑。

    “考虑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啊。身为将领的价值,本来就决定了主将对于他的估值。你们所以不被重用,并不是你们的能力不足,而更多是因为程纵并不信任你们所致。东夷士族曾经的谋叛,不也正是在于这里吗?切身利益的冲突,直接让他们对程纵执掌的武都政权感到了自身的惶恐不安。如今的你们,亦是如此的不是吗?”

    “这都是你们吕氏宗族耍弄的把戏和政治手段!!!”

    面对庄楚的坦言,琅楔目光如炬、声色俱厉。而面对他的激怒,庄楚则只是充满淡然的再度为之一笑。

    “手段也好、战略也罢,能得人心者便能谋取天下。兵者诡道,其中妙法便在于诈术二字。我虽为兵家不通政略,然而政治之间的较量、争衡与比拼,未必就不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曾经诸国并立,北燕做强的时候,不也正是利用罗伊提出的商务运动这才一撅而起的吗?故而成王者在于多番考量,诈术与比拼自然也并非只有兵机一条道路可言了的不是吗?”

    庄楚坦然而答,琅楔则目光阴沉着无言以对。他沉默多时,不禁仰

    天一声感慨般的叹息。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啊……”

    他这样说着,凝重的目光也再度看向眼前一脸泰然自若的庄楚,此时不禁露出一抹欣慰般的笑容来。

    “人言庄楚好勇无谋,精通兵略却不善于权谋之术。如今亲眼的见,看来传言倒是有误的啊。”

    他上下大量庄楚,最终不禁将目光落在了庄楚腰间挂着的女贞族后世首领巫女曾经在临别时候赠送给庄楚的玉佩之上。他目光瞪大,不觉略有汗颜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感觉到琅楔奇异目光的凝视,庄楚也注意到了琅楔对于自己腰间玉佩的关注。他淡然一笑,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一位朋友送给我的。说是佩戴着他早晚会有妙用,然而到现在我都难以参透,那便是这其中的妙用到底是在哪里。可能是我庄楚一个凡夫俗子,发挥施展不出来也说不定的啊。”

    庄楚自嘲而笑,琅楔却眉头紧锁、目若迷离。

    “不,神通已经有所展现了。”

    “怎么?!?”

    闻听琅楔突然这么说,庄楚刚刚还堆满笑容的脸,此时不觉露出些许般的惊疑。琅楔笑而不答,不禁充满赞许的一声叹息。

    “天命始然,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命始然啊。”

    他一语言毕,忽然猛地拔出自己腰间的利剑。不由分说,横剑便要自缢。

    “不要!!!”

    庄楚一声高呼,一时间竟然来不及出手。犀利的剑锋寒光一闪,眼看着便要割断琅楔的喉咙。然而伴随着庄楚的一声嘶吼,锋芒毕露的剑刃居然在琅楔的脖子前不到半寸的距离骤然而止。

    他并非想要住手,而是冥冥中的一股力量让他手中的剑刃不能再近分毫。

    庄楚看得清楚,心中不禁疑惑顿生。但让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高声呼喊的那一刻,佩戴在他腰间的那块如同白壁般的无暇玉佩,也在通透般的本体闪动出一抹别样的辉光。

    这正是“匣浅难羁宝剑锋,玉藏石中也玲珑”。预知灵玉锋芒神效怎样,后事又当发展若何?且看下文。

第996章 意料中事

    却说庄楚席间取胜,便以汗颜之词令暗中谋事的琅楔无言以对。

    琅楔看到庄楚佩戴在腰间的玉佩,便有顿悟。他挥剑想要自刎,以此令庄楚措手不及。庄楚来不及做出阻挡,却在一声高呼之下腰间的神玉不禁绽放出耀眼般的光芒。

    随着光芒的起荡,琅楔手中的佩剑也不能再靠近自己的脖颈分毫。尽管他用尽全力,却仍旧于事无补。伴随着手腕处的一阵酸麻,琅楔手中的佩剑也随即被他丢弃在了地上。

    “好一块神玉,不愧是女贞族的圣物。如此统领之物落入你手,怪不得能够让你一个粗汉善晓兵机的同时,居然也这么精通政略。此并非世人谣言讹传,实在是神玉的佩戴让你各项能力便有提升的啊。”

    闻听琅楔所言,庄楚这才有所感悟。

    他以此细思,不觉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气。想他一个兵家子弟,虽然率领整个庄氏一族,但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首领而已。除了战场用兵,机要政略都不是他所擅长的。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自己,如今却能在机辩中完全碾压琅楔。除了神玉的作用,试问还有什么其他的呢?

    庄楚想到这里,也不禁心中了然。回想曾经巫女所对自己说过的话,庄楚此时才了然到了神玉存在的深意和价值。

    “这个礼物,真的是太贵重了。不是我翻越了青蛇岭才成为了救世主,而是翻越了青蛇岭这才得到了女贞部落的圣物相辅,以此成为了批言中的救世主啊。”

    庄楚有所顿悟,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琅楔看着他的样子,此时阴沉中不禁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般的嘲讽冷笑来。

    “庄楚,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就算你得到了女贞部落的圣物恩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暗中举事之前,已经命我的心腹提前送信通知到了远在东夷王都的康王殿下。就算你能够拿下墨灵和泰阳,以你的能力,你认为能够在战场战胜得了我们东夷的数万大军吗?”

    “什么?!?琅楔,你……”

    闻听琅楔所言,站在

    庄楚不远的弥祯不禁露出惶然般的骇然。

    琅楔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发出充满不屑的一声冷笑。但当他转向庄楚的时候,庄楚一副仍旧泰然自若般的样子,却不觉令琅楔脸上的得意再度黯然失色。

    “庄楚,你不用故作镇定了。东夷之地是我们武都的,绝对不可能落入道你的手中。”

    闻听琅楔充满决绝的坚定之言,庄楚眉头微蹙之间,却不禁充满嘲讽的为之一笑。

    “你们的武都?我看是你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吧。”

    “你什么意思?!?”

    琅楔瞪大了眼睛,同时也不禁声色俱厉的质问庄楚。庄楚一声叹息,目光也随即变得正色了起来。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我拿下泰安城只是选择坚守不动。等你的使者带回泰康的书信,到时候你就全明白了。我和你打个赌,虽然眼下的泰阳城和墨灵全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但泰康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你书信中的言辞。他虽然厚待你们,但从来不会选择信任你们的。对于你的书信,他只会选择巧言令色的做出回复,绝不会派遣一兵一卒前来的。”

    “这、这不可能!!!”

    琅楔不信,瞪大狰狞般的眼神也几乎就要瞪出血来。他充满怒吼的驳斥着庄楚,庄楚则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是非曲直,到时候自有公断。”

    他一语轻谈,随即也吩咐随行而来的刀斧手就地将琅楔擒拿全切押解囚禁起来。而自己则接纳了弥祯以及泰阳城全部兵马的投降,率领后方墨灵城的大部人马,就此进驻到了泰阳城内驻守。

    庄楚由此决断,弥祯却不禁心生疑惑并且担忧。

    “将军没有必要非和琅楔这个叛逆一般见识,如果您的算计万一有所闪失,我们又将如何呢?将军深谋,末将本不该多言的。只是如此草率般的决断,未免太过于意气用事了啊。”

    闻听弥祯所眼,庄楚不禁捻髯大笑。他深知弥祯的好意,故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好言安慰。

    我如此决断,也并非意气用事。就算武都救兵真来,我们还不是要和他们正面冲突的吗?武都兵力远远胜过我们,我们正好借助泰阳城的壁垒防线和他们决一生死。如今的决策,就算面对我百密一疏的失算,试问又有什么样的坏处呢?”

    “这……”

    闻听庄楚所言,弥祯倒有些不知如何应答了。庄楚看着他,不禁缓缓松了口气,随即也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太守大人对我的好意,庄楚自然心领了。不过武都泰康那边到底对阁下以及士族将领是什么样的态度,我想即便是太守大人应该也会感到好奇吧?您欣赏我选择归附,这是我庄楚的福气。不过琅楔这个人毕竟怀着一颗忠义之心,对于他的为人我还是比较欣赏的。我只是想用事实告诉他,无论他的愚忠到底怎样,也都不会给武都政权内部帮他迎来一丝一毫的信任的啊。”

    弥祯闻言顿悟,这才拜服而去。

    庄楚依照诺言行事,不过数日的时间便等到了琅楔使者的归来。庄楚闻讯,第一时间请来几天内被幽禁的琅楔,当着他的面请来使者当面做出对峙。

    一切的结果,便和庄楚预期的完全一样。泰康尽管收到了来自于泰阳城琅楔的密信,但根本就不相信琅楔的话。无论是泰阳城还是墨灵城,地处的位置全都四面环山。有军马飞渡而下,思想趋于现实考虑的泰康根本完全不信。于此相对的,反而考虑到琅楔士族阶级的出身,不觉对他萌生起了怀疑之意。

    他书信中虽然全是对于琅楔的安慰之词,但就和庄楚所说的一样全都是敷衍了事而已。琅楔闻讯心灰意冷,不禁扬天一声长叹。

    “我琅楔恪尽职守,难道我对武都的忠诚真的错了吗?!?”

    他掩面而哭,便要再寻短见。这一次的庄楚早有预料,当即上前一步便牢牢的抓住了他持剑的手腕。他目光正色,还有言辞。

    这正是“全盘策算尽掌握,便碎愚忠于无形”。预知庄楚所言怎样,琅楔又当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997章 再乱东夷

    却说庄楚算无遗策,致使琅楔最后的希望也彻底崩盘。

    心灰意冷的琅楔掩面而哭,便要再度横剑自刎。这一次庄楚早有预料,便既上前一步将他持剑的手腕稳稳抓了住。

    “你还要干什么?”

    “我有话说,说完之后,你到底是去是留我便都随着你的意去。”

    面对琅楔无力般的询问,庄楚态度淡然。琅楔一声苦笑,竟不知如何回答。庄楚见势,也不和他啰嗦。直接将自己心中的话,就此说了出来。

    “你想自缢,不过是出于对武都的忠诚罢了。如今你的忠诚根本就得不到对方的认同,试问你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又有何等价值呢?大丈夫生逢乱世,当挺三尺利剑建不世功勋。纵然战死沙场,也不枉来人世间走上一遭。如今的你不思进取,却以手中原本应该在战场建功立业、杀敌的利剑而向自己。莫说你自己死了有愧,只怕是连同你手中的这把利剑也着实对不起的吧?”

    闻听庄楚所言,琅楔一脸羞愧。他一声叹息,便将手中的剑刃直接丢弃在了地上。庄楚见势,浅然一笑。随即自己低下身子,充满恭敬的将他丢弃的利剑再度拾起。

    “自古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既是忠杰之士,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吧?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武都既然对你猜忌如此,却是值得你这么为他卖命的吗?我庄楚虽然不才,却仰慕将军大名久矣。今生不能与将军共谋大事,岂非平生遗憾吗?”

    庄楚挚诚所言,便也随即将手中的利剑双手奉上。琅楔心中感念,随即恭敬的双手接剑,便既跪倒在了庄楚的面前。

    “将军一席话,让我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我琅楔不过败军之将,何敢便受将军如此礼遇。若蒙将军不弃,末将愿从此跟定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琅楔一语言出,便自声泪俱下。庄楚点头,双手搀扶他起身。他面露笑颜,不禁充满赞许的拍了拍琅楔的肩膀。

    “谋定东夷,

    还看将军助我。”

    琅楔点头,收起脸上泪痕,随即也正色了自己的态度。

    “蒙将军错看,末将岂敢不效死命。为今将军虽然兵少,但我东夷士族将领所辖之兵何止数万之多。末将不才,愿为将军奔走,以此说得诸将来降。”

    “好,既如此,某便多谢将军了。”

    庄楚大义凛然,对琅楔丝毫不与怀疑。琅楔但见庄楚信任,心中对他更怀感念之情。当即便使人取来笔墨,对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将领全都当着庄楚的面写下书信。随即派遣心腹侍者,亲往送达。

    他们有所举动,东夷之地数日之内便有惊变。

    士族好友闻得弥祯、琅楔等人归顺,又闻泰康回书对他们丝毫不假任何的信任,当下依照琅楔书信中的意愿,便在各处挑起对于东夷武都的反旗。一时间潮声四起、兵戈再临,原本处于弱势的庄楚,在众家士族将领的齐心相助之下声威大震。各地反叛士族齐聚一十六路,各率兵马前来泰阳城与庄楚会师。

    众人其心,推举庄楚为联合军盟主。庄楚虽然历经三辞,最终还是接受了众人的推举。他声威浩荡,而东夷武都已成强弩之末。庄楚身为盟主,大旗一挥,集结而起的数万士族雄兵在他的率领之下便如决堤般的潮水一样克日便向东夷武都的主城挺近。

    情势急转直下,根本让身处王都主城的泰康始料未及。

    面对声势浩荡的联军,泰康自知不能久迟。当即遣使发书,快马绕道送达东垂前线,以此请邀程纵主力回师救援。他自己则率领所有可以调度的兵马,集结一处、共会王都,利用一切手段,对庄楚率领的士族联军进行最后的抵抗和拖延、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举战不提,单道使者奉了泰康的将令飞马取小路出了东夷抵挡程纵所在的东垂西城前线。

    此时的程纵,还在前线与吕氏的主力军对垒。本想着以拖延之计彻底的摧垮吕氏,没想到大计不过刚刚奏效,后方的紧急军情便自传来。

    程纵览毕泰康的书信,大惊失色。

    他身为兵家,自诩天下莫敢不从。却万万没有想到,庄楚居然如此大胆,竟然会从盘蛇岭一路绕道直插自己的后方。对于盘蛇岭地域,程纵曾经确实也有算计的。为了防止吕氏径取小路而进,他特意命令麾下上将司行方率军数千扼守住了谷口要道。司行方依照程纵将令行事,早已备好埋伏以应不时之需。

    程纵自诩已是万全,却完全没有料想到大胆的庄楚居然更加技高一筹。他没有走原本就有的荆棘小路,反而取道更为艰难的山地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来。更让程纵想象不到的是,庄楚的大胆居然会从九死一生的险峻青蛇岭飞渡而下。

    虽然他身为列国末期的兵家魁首,但如此惊险、玩命儿般的战略,一项冷静处事的他却是想都不敢想的。

    “庄楚从天而降,如今又煽动我东夷内部士族共举谋变。他佣兵数万之众,已然直取我王都东夷主城了。此番若有延误,只怕我东夷本部难保。吕氏佣兵十万粮草供给举步维艰,但在他们溃灭之前,我们的粮草供给只怕要先断掉了。”

    他一语出口,诸将皆有畏惧之色。

    魏无伤身为程纵驾前第一悍将,便自率先出班。

    “大哥莫惊,庄楚不过区区鼠辈而已。纵然麾下佣兵数万,不过乌合之众而已。如今大哥和吕氏前线对垒,大战在即不可便退。小弟不才,愿率一支人马直插东夷。若不能取得庄楚以及士族叛将们的首级来见,小弟愿意甘当军令。”

    魏无伤以此请命,深沉的目光也在此时透出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锋锐。

    程纵目光沉吟,少时不禁一声叹息。他轻轻点头,便对魏无伤提出来的建议予以许诺。魏无伤拱手,便要离去。程纵沉吟,却猛然又将他叫了住。他目光迷离,此时亲自下座走到了魏无伤的身前。

    这正是“纵然许诺无应策,尚有他言便明说”。预知程纵所言何事,其中深谋又将几何?且看下文。

第998章 引兵施救

    却说庄楚在东夷收降了弥祯、释宽等将,更在琅楔的倾力协助之下再次鼓动起了士族将领组建起的联军并且大行其道。情势急转直下,东夷的管理者泰康也感觉到了危机。他一面筹备住守卫东夷王都主城的最后一道坚实壁垒,另一面立即遣使下书前往程纵所在的前线请求援兵援驰。

    程纵身处西城,还在和吕氏对垒、彼此僵持不下。闻听后方变故,程纵第一次如此惊慌失措。他万万没有想到,吕氏看似和自己对垒,实则已经派遣庄楚偷袭去了自己的大后方。

    东夷如果失守,后方的供给线无疑便如断截之势。单单只是凭借一个崭新建立的东垂之地,是绝对无法维持战争日常的军需损耗的。时至此时,程纵悔恨不及。但如今的当务之急,便唯有撤军与派出一支军马援驰东夷两条决策。

    前线战事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

    程纵虽然在西城固守未曾与吕氏展开阵仗,但伏念的领兵战略却让他在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全都找不到半点儿的破绽。如果此时自己撤军,无异于等于前功尽弃。而且以伏念的用兵,也断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就在自己踌躇难决的时候,自己麾下的第一悍将,同时也是自己亲弟弟的魏无伤主动请战。

    程纵虽然很不舍的他率军前去,但如今这或许也是唯一可以解救后方危机、扭转战局的方案了。而在如今自己麾下的诸将之中,魏无伤既是最能打,同时也算是用兵颇具谋略般的一个。他排兵布阵,深得自己的玄妙所在。加上本身的悍勇和军中的威望,更是让所有的人全都望尘莫及。

    “此番后方之战,当真辛苦兄弟了。军中之将,我派遣司行方随同你出征而去。弟虽勇猛、善晓兵机,但为人却性情太刚、不免有些心娇气傲。司行方老成练达,沿途需要多多听从他的一些建议才好啊。至于这个庄楚嘛,传言他虽然是个一勇之夫,但兄弟断然不可太过低估了他。要知道后方此番一战关系重大,一旦有失愚兄身处前线也将陷入空前般的窘境。照理说或许我派遣甘宝宝当做你的

    副将应该更为稳妥,但他这几天正好染病、实在不便远征。故而后方大战,便只有依仗你和司行方两个人并立处置了啊。”

    面对即将要去的魏无伤,程纵对他耐心规劝。而对于程纵的话,魏无伤一向是表示尊重和听从的。

    “大哥放心,小弟定当不辱使命。大哥如今的话,小弟也定当时刻铭记在心、不敢忘怀的。”

    “嗯,如此便好。”

    程纵欣慰点头,当即点播了三万精兵交到魏无伤的手中。

    这数万的军马,等同于程纵主力人马的三分之一。论及战力,更是各个百中挑一的强悍士卒。用程纵的话说,后方战事的成败关系重大。便是身为兵家的他,也不得不派遣出重兵做出援驰。

    魏无伤心中了然,便自率领大军奉命而去。对于程纵临去之时的嘱托,魏无伤虽然身为主将,却不敢因此忘怀。

    程纵派遣司行方作为他的副将,魏无伤便按照的程纵的提议在行军的沿途与司行方做出商议。

    “此番后方吃紧,庄楚便率数万士族叛军合围我东夷王都之地。我军如何举动,不知将军有何良策应敌?”

    魏无伤挚诚询问,司行方随即也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就此阐述。

    “庄楚率领数万叛军而进,意在攻破我东夷王都。王都若破,则我武都如同灭国。我军后发而动,慢了庄楚一步。如若强行进军,只怕到了王都也已人马疲惫、不堪重负。届时庄楚以逸待劳,我军实在难有胜算可言。”

    “嗯,此言有理。”魏无伤点头,不禁面露踌躇之色:“但是王都之地关系重大,如今叛军合围,王都守城兵少。更兼康王乃我武都重臣,岂有不救之理?”

    “救一定是要救的,但重要的还是怎么个营救法。如若按照常理救援王都,非但不能解救后方之危,反而会让我们身陷囹圄不能自拔。故而但以末将之见,与其急行军马杀奔王都,不若绕道先取泰阳城。此地是庄楚后方的运粮通路,同时地处险峻、易守难攻。庄楚如今意在速取我武都王城之地,此地必然兵少

    疏于防守。我军势大,快马前往必然可以一举而下。此城若得,后方墨灵意在掌中。墨灵钱粮丰盈,便是援驰庄楚主要的军需供给所在。更兼前线补给,必须经过泰阳城。我军拿下泰阳城,等同于断了庄楚的粮道。庄楚无粮,军心必然溃散。抉择只有两条,第一条便是撤军。若如此,王都之危自解。第二条,便是率军驱驰而来复夺墨灵、泰阳二地。似此做法虽然不至于直接化解王都被围之险,却足以缓解康王殿下驻守的危机。更兼庄楚疾行往复,疲惫劳军的不是我们反成了他的。而我军正好在泰阳城据守险要,以此坚壁清野。便是庄楚率领大军到来,以泰阳壁垒之险也不会被他轻易攻破。我军以逸待劳,只得敌军粮尽疲敝,便可乘势杀出。以此击败庄楚,之后再谋解救王都之计,岂不两全其美吗?”

    闻听司行方谏言,魏无伤不觉充满赞许的点了点头。

    “此计甚妙,可谓万全之策。只要我们在泰阳城击败了庄楚,其余士族叛将不过只是乌合之众而已。他们的首领都完了,试问还有谁敢和我们相庭抗礼的。”

    面对司行方提出来的建议,魏无伤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接受。司行方面露笑颜,但又马上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

    “此计虽可执行,但势必要兵贵神速。为了麻痹庄楚,我们需要摆出快马援驰王都的样子。我在中军内虚打将军旗号,将军则率领一队轻骑抄小路直取泰阳城。以此两面牵制,方可在庄楚察觉之前一举攻破泰阳城。泰阳城既下,大计便如成就了七成。剩下的事情,也就全都好办了啊。”

    “嗯,很好。既如此,便依将军之计行事便了。”

    魏无伤面露笑颜,当即便在军中举动。他使司行方虚打自己的大旗,就此摆出想要率军援驰王都施救般的样子,自己却从军中暗中挑选了三千名的精悍快骑,随即也按照司行方的意思当夜举动。便寻小路,直插泰阳城而去。

    这正是“引兵施救明机辩,欲占先机再蓄谋”。预知魏无伤兴兵怎样,庄楚那边又当反应若何?且看下文。

第999章 泰阳会战

    却说魏无伤引兵奉了程纵之命前来救援后方,他遵照程纵对于他的劝告,在领兵之余不忘请教司行方。司行方年事已高,更兼深通韬略。和魏无伤的勇猛相互配合,正好弥补了魏无伤在战略部署上的不足。

    正如程纵所推测的那样,魏无伤对于司行方的问计,果然没有让最终的战果便有所失。他们彼此配合,一面摆出救援王都急切行军的架势。另一面暗从小路进发,便取庄楚位于后方的运粮补给通路。

    如此测算,堪称万无一失之策。

    正如司行方老道推测的那样,庄楚急于攻下东夷武都王城,对于后方补给线并没有加大防备。魏无伤遵照司行方的指示行事,便抄小路而进,随即也在当天夜晚就疾行到了位于庄楚后方的泰阳城下。

    泰阳城的全部兵力部署,基本主力全都被庄楚调配到了前线。虽然魏无伤的兴兵救援,让探马早就报给了位于前线的庄楚知道。但司行方的随即应变,根本让庄楚没有及时调配防御后方的时间。加上魏无伤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的突然发起攻袭,一夜之下便将固若金汤的泰安城彻底囊入掌中。

    泰阳城留守兵马不多,城北在魏无伤猛烈的攻势面前赫然而破。魏无伤一骑当先杀入城去,亲手斩杀守将、夺下城郭。大事既成,魏无伤立即通报率领主力军马的司行方知道,司行方闻讯立即作出相应。大军掉头扭转,便与魏无伤在泰阳城中会师一处。

    泰阳城既被魏无伤一举攻破,情势便如司行方推测的那样,瞬息改变。庄楚后方供给线彻底断截,而形如孤立的墨灵也在次日被迫向魏无伤的大军压境选择乞降。

    泰阳、墨灵皆破,前线补给便有断截。探马急报庄楚,庄楚这才知道之前魏无伤摆出急于救援王都的姿态只是欲擒故纵般的计谋。他眉头深锁,在众人都迫于压力感到慌乱的时候,依旧泰然自若。

    “后方虽然被魏无伤攻下,但东夷多处腹地仍旧能够维持我前线的供给。如今改变我们原本的补给通路,无疑是当下之急啊。”

    他由此见解,不觉得到了诸路郡守的一致认同。然而面对魏无伤来势汹汹般的攻势,诸路郡守还是有些心存忌惮

    的惶惶不安。琅楔看出,便在会散之后向庄楚呈报此事。

    “如今魏无伤奉了程纵的将令前来救援,更在我们的大后方占得兵家必争之地的战略要处。我们虽然可以改变军需供给的通路以致前线战事不受损伤,但如果就这样对魏无伤放任不管的话,只怕他不会就这么安稳的选择待在后方的。如果他届时率领得胜之兵再来攻袭,那么我前线早晚会遭到腹背受敌的风险。这样的战况,只怕对我们会极为不利的啊。”

    “嗯,你说的很对。”庄楚缓缓松了口气,同时也充满决绝的站起了身来:“魏无伤占据战略要地的泰阳城,这个心腹大患我不可能放着他不管的。此番我要亲自兴兵,彻底的将他消灭在后方。唯有如此,才能振奋军心并且让武都的战局稳定在我们的手中。”

    他由此决断,便分了一半的军马自己带上。剩下的一半,直接交给弥祯和投降到自己麾下的士族将领们负责率领,依旧死死牵制住泰康死守的东夷主城、不可有丝毫的放松与懈怠。

    安排好了后方的一切,庄楚便亲自率军直奔魏无伤所在的泰阳城。

    他既到泰阳城,便在城下列开阵势,以此专叫魏无伤出阵。探马得报,便报城中魏无伤知晓。魏无伤闻听庄楚亲来,不禁“哈哈”大笑。

    “庄楚小儿,果然亲自率军而来。此番出战,我正要好好的搓一搓他的锐气,以此振奋军心。”

    他赫然站起,便要出战。司行方见势,急忙拦阻。

    “庄楚新到,气势正盛。更兼久闻此人勇猛,将军身兼重任,不可轻易涉险。不若暂且固守,待得敌人出现了纰漏,我们在伺机而动不迟的。”

    闻听司行方所言,魏无伤不禁只是冷冷一笑。

    “庄楚一个匹夫而已,量他有多大的本事。此番他气势正盛,我挫得便是他的这股傲气。想我身为武都第一悍将,何惧他一个山野匹夫的。今日出战,定斩其首、悬于东门。”

    言毕,不听司行方之言。骑上战马、手持长戟,便自出了城郭来会庄楚。庄楚亲自率军列阵,但见魏无伤果然亲自出迎,不禁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

    “来人可是魏无伤吗

    ?”

    “正是你家魏爷爷,你这山野匹夫,知我威名安敢还来送死?”

    闻听魏无伤大言不惭之语,庄楚不禁一声冷笑。

    “我今前来不为其他,便为你项上人头而已。”

    “呸,取我人头,也不掂量自己一番。我手中这杆描金戟,今日便让你认得你家爷爷的。”

    他一语断喝,便自拍马而出。庄楚也不和他多说,催动战马便来与魏无伤交锋。二人各举兵器,赫然战在一处。期间兵器屡屡相碰,不禁发出如同打铁般的震雷之声。就这样彼此战了几十个回合,居然不分高低上下。

    魏无伤暗中吃惊,他没想到庄楚居然会有和自己相庭抗礼的实力。

    自从他出世以来,除了在龙骜面前吃过一番败仗之外,尚未见到如此强悍的对手。魏无伤心中不服,不觉血气上涌,复来应战。庄楚看出魏无伤武艺的卓绝,便知不能立胜。他心中思索,便生一计。眼看魏无伤怒气上冲便来复战,庄楚则故作力不从心之态。战仅三五合,便自诈败而走。

    魏无伤心娇气傲,不知是计。只道庄楚极限所致,不堪重负。如今眼看他想败逃,试问如何便肯放过?他一声断喝,便从后面直追过来。庄楚眼看魏无伤追来,心中暗喜。故意放慢了战马,猛然拈弓搭箭。弓弦响处,一箭射中魏无伤右臂。魏无伤一声惨叫,险些翻身落马。

    庄楚大笑,拨转马头挥刀复来。魏无伤不甘,便挺住箭伤与庄楚再战。二人武艺、力量本都不相上下,可魏无伤如今右臂中了箭,自是一条臂膀用不上力的。再度角力之间,不觉逐渐落到了下风去。

    庄楚见势,加紧攻势。更兼神玉护体,体内血气上涌。

    魏无伤越发不敌,虽然心有不甘,却为保全性命不得已虚晃一招搏马便走。庄楚见势,也不追赶。他将战刀挂上,复取弓箭。一箭离弦,这一次直接射中了魏无伤的后背。流矢破甲,魏无伤强忍箭疮剧痛回归本队,最终还是忍不住翻身落马、就此昏厥了过去。

    这正是“未听良言独逞凶,反遭制衡命将危”。预知魏无伤性命怎样,战况又当进展若何?且看下文。

第1000章 坚壁清野

    却说魏无伤自恃悍勇,因此不听司行方苦谏之言强要出兵。没想到亲临阵仗,便遭庄楚两番暗箭。一箭射中右臂,另一箭则在逃亡之余,直接被射中了后背。流矢破甲,深入**。虽然最终逃回本阵,但终究难忍剧痛就此翻身落马、昏厥了过去。

    眼看魏无伤败阵,庄楚便自下令挥军掩杀过来。

    武都痛失主将,心存忌惮。反观庄楚阵营,军心大振。军卒闻听将令,个个身先士卒。一时间便如潮水无二,直接冲杀了过来。武都重兵畏惧,一时间难以抵挡。一番乱战,被庄楚率军杀得大败。残兵护住魏无伤之余,也在司行方的指挥下逃回城中、坚守不出。

    庄楚一战得胜,便自退去。

    回归本阵之中,随行将领穰恬、释宽、琅楔三人共来相迎。庄楚大喜,却最终忍不住一声叹息。

    “可惜魏无伤逃得快,不然今日便将他生擒了去。”

    闻听庄楚之言,琅楔不禁面露笑颜。

    “此番一战,已令敌军丧胆。我料魏无伤重创,纵然不死,短时间内武都众军也无战心。将军何不趁势而下,复夺泰阳城呢?”

    听得琅楔之言,庄楚轻轻点头,但眉目之间却仍旧有所顾虑。他沉吟片刻,不禁一声苦笑。

    “魏无伤虽然重创,但我观麾下副将司行方老成练达。今番一战,本可将魏无伤擒获的。却因为此人的关系,这才失手。此人曾经效力于夏朝,也算是一员智勇兼备的悍将。可惜被程纵收为己用,临场用兵堪为我的劲敌。武都眼下还有此人在,只怕泰安仍旧难取啊。”

    庄楚由此感叹,琅楔等人则不禁轻轻点头。

    沉吟少时,释宽不禁站了出来。

    “司行方虽然老道练达,但毕竟是如今的副将而已。正如琅楔将军适才所言,魏无伤身负重伤,武都短时间内并无再战之心。将军既有心意洞悉形势,何不每日都派人到泰阳挑衅呢?魏无伤性情太刚,自诩天下无双。如今伤重,闻听谩骂自然不堪受辱。身边纵有司行方为其出谋划策,必不能为之所用。只要他敢再出来,我们便可设计让他再败一遭。便是固守不出,这般辱骂也让他箭疮崩裂、不久自死。”

    闻听释宽所言,庄楚点头。

    “嗯,此计神妙,却是堪为

    大用。”

    于是予以采纳,每日使人都到关城之下挑战、叫骂不休。

    却说魏无伤败归本阵,仍旧昏迷不醒。司行方担忧,便立即请医官来为他箭疮做出诊治。医官见势,不觉面露阴沉之色。司行方见势,自知情势不佳。他屏退众人,独问医官情况若何。

    医官闻言,不敢便有隐瞒。

    “将军膀臂上的箭疮,倒还尚可。毕竟是无关紧要的地方,而箭上也没有淬过毒的。此处拔出尚可,自是无伤大雅。如今我最担心的,还是将军后背上的箭疮。此一箭透甲入肉,强拔只恐伤及内脏。想要在短时间内得到痊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兼将军性烈,只恐不堪重负。拔箭纵然谨慎,但百日之内不可再有动怒。否则箭疮崩裂,神仙难救啊。”

    闻听医官所言,司行方面露阴沉。

    “可惜前线战事吃紧,不能便退。既如此,唯有拔箭一条道路了。还请医官竭尽所能,确保万全才是。”

    医官点头,不禁一声叹息。

    “似如此,我当尽力而为。”

    于是吩咐准备,当晚便为魏无伤拔箭、处理箭疮。幸得医官手段老练,取箭倒也顺畅。两处箭疮,都在礼敬半个夜晚的时间被安然取出。医官满头是汗,处理完成之后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诸事已毕,料已无碍。只是切记,百日之内不得动怒。否则箭疮崩裂,神仙难救。”

    闻听医官嘱托,司行方拱手谢过。以此百金馈赠医官,深表谢意。

    魏无伤性命得保,庄楚的大计也在次日进行。他派遣释宽、穰恬等人,每日都到城关之下挑战,以此扰乱武都军心。魏无伤虽然从昏厥中醒来,但听见城外的谩骂之声,性如烈火的他心中愤恨难平。如今虽然方自保住了性命,却仍旧还要出战复仇。身边侍从劝阻不住,急忙报知身为副将的司行方知晓。司行方闻讯,立即亲自前来劝阻。魏无伤见到司行方,不觉想起自己临来时候程纵对于自己的嘱托。由此暂息心中怒火,不敢便对司行方有一丝一毫的不敬。

    司行方虽然劝阻住了魏无伤,但他也深知魏无伤倔强的性格。若是此番任由庄楚军马的辱骂,早晚必如医官所言导致箭疮崩裂而死。他以此深思,终究谋得一计。于是不敢多停,便立即

    前来寻魏无伤商议。

    “如今将军重创,庄楚则趁势嚣张跋扈。我军若只固守御敌,实在不是长久之计。故而但以末将所见,不若我们将城中大军一分为二。将军统领一部分,坐镇城中。我率另一半的大军,便在城外就地驻扎。庄楚次日若来,我便引城外之兵顺势击之。削弱敌军兵力之余,也让他们不敢小视我们。只待将军箭疮痊愈,再谋破敌大计不晚。”

    魏无伤闻言,不禁点头赞许。于是便依照司行方的计策,点播了一半的兵力,当晚便随着司行方出城驻扎。司行方用兵老道,便在城外安营埋伏。只待次日庄楚率军而来,便做伏击。

    如同司行方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庄楚派遣的骚扰部队果然复来。司行方见势,猛然杀出。大军四面合围,直接困住了前来骂战的穰恬。幸得穰恬勇猛、颇识用兵韬略,虽然惜败司行方之手,却终究还是全身而退。

    眼看穰恬退去,司行方也不追赶。毕竟庄楚身为兵家,而自己又不是如今武都援军的主将。他害怕庄楚暗中设有伏兵,因此事成便退。

    放下他如何调派安顿不提,单道穰恬一战败退,便来向庄楚请罪。庄楚闻讯,便有分晓。当即亲自下座,双手充满恭敬的搀扶起了穰恬。

    “此事与将军无关,皆是那司行方调度有方所致。”

    穰恬谢过,不禁一声叹息。

    “这个司行方,却是老成练达。他为了防止我们扰乱军心,居然亲自率军驻守在泰阳城外。似如此,只怕我们不能再对魏无伤骚扰了。一旦此人恢复了箭疮,我们之前的努力岂不是要白费了吗?”

    “嗯。”

    庄楚点头,不禁面露阴沉。他明白穰恬的担忧,但自己却对此苦无良策应对。毕竟司行方太过老辣,便是自己设下引诱之计只怕他也不会轻易上钩的。

    “如今敌军内外驻守、彼此护为掎角之势,似有何计能够将他们一举击破呢?若是如此迁延日月下去,敌军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只怕我们这边的后方供给却要出现问题了啊。”

    庄楚以此深思,不觉面露阴沉。他权衡左右,仍旧苦无良策。

    这正是“临兵虽得一时势,却逢困忧便难解”。预知后事战局怎样,契机又当何如?且看下文。

第1001章 天助真神

    却说庄楚战败魏无伤,本想依照释宽提出的决策,以此做出骚扰。却不想司行方老成练达,居然临危应变、毫不慌乱。他与身处在泰阳城中养伤的魏无伤交相辉映,居然在城外驻扎做出埋伏。以此重兵埋伏之势,迫使庄楚以释宽提出的决策就此无疾而终。

    魏无伤虽然重创,却始终没有性命之忧。如今更兼司行方驻守城外,只是骚扰不可再度延续。庄楚畏惧魏无伤康复,故而左右为难、没有决策。

    就在他为前线战事的胶着陷入窘境的时候,忽然军中探马前来奏报,言大帐之外来一女子前来求见。女子年纪不大,却称庄楚为故交。军卒因此不敢怠慢,便来立报庄楚知道。

    庄楚闻言,心中疑惑。

    毕竟自己的宗族起于中原,如今虽到东夷之地,却也无疑还是平生第一次来。如此陌生之地,哪里会有什么故交之人呢?

    庄楚心中不解,却不敢有所轻慢。于是亲自迎出,便在大营门口见到一女子飘然般的熟悉背影。庄楚走近,女子也随即面露笑颜般的转过头来。

    “庒楚将军,久违了。”

    “哎呀,原来是巫女首领,真是稀客。”

    庄楚见到女子阵容,立即喜笑颜开。他曾经和释宽共入桃花坞,这才与女贞部落隐居的首领女贞有过一面之缘。巫女精通法术,曾经让庄楚心驰神往。二人临别之时,巫女更是大义以神玉馈赠。如此厚恩,庄楚试问又怎么能够忘怀呢?

    眼看贵客登门,庄楚哪里还敢怠慢。急忙亲自迎入,便在大帐中摆下酒宴以此为巫女接风。酒过三巡,庄楚面对巫女便不禁疑惑的做出了询问。

    “首领大人时少事忙,却不知何故便来我营中做客的呢?”

    闻听庄楚挚诚询问,巫女却也毫不隐瞒。

    “听闻将军困顿泰阳城,无有良策立克强敌。故而此番前来,便在将军面前献以愚策。只盼相助将军,早日取胜而已。”

    “原来如此。”

    庄楚闻言,便有释然。他看着巫女,

    脸上不觉流露出一抹欣喜般的颜色。

    “敢问首领,如今何计教我?”

    巫女道:“泰阳城虽然固守险要、易守难攻,但却地处低洼之地、两山之间。虽然固若金汤,却并非不能一举而破。若以洨河之水引流灌入,借助决堤的洪潮之势,一举自可打破城关。将军放此良策天兵而不用,却在此处空侯时机,不知却为何故呢?”

    闻听巫女所言,庄楚顿悟。然而沉吟片刻,却又不禁充满深沉的深锁起了眉头来。

    “首领之言,却是一条妙策。只是如今时值严冬之计,洨河之水已如枯竭之势。天气寒冷无比,水流早已凝结成冰。想要引水灌城,只怕不容易啊。”

    巫女闻言,浅然一笑。

    “我自前来,自有法术相助将军。将军只需于洨河以东筑建一座法坛,届时我登坛便为将军告天。自可使得天气逆转,暴雨便有倾盆之势。将军还需在我祭祀告天之余,提前做好堵住洨河上游之水的准备。一旦事成,便可一举而破泰阳城无疑了。”

    闻听巫女所言,庄楚急忙起身拜谢。

    “若如此,实乃天助。首领为我军成就大功,我必表奏恩主,厚待首领。”

    巫女含笑,微微摆手。

    “我自前来,并非为了富贵。实是奉了先主英灵之愿,前来甘心相助救世之主的。想我部族安乐于世,将军口中的富贵对我们不过尘土而已。我只盼将军早日成就大功,还了东夷之地一番乐土罢了。”

    闻听巫女所言,庄楚连连拜谢。当即便传将令,使人在洨河附近按照巫女的意思修建祭天台。另外着手准备,使人督造船筏之余,更以数万只的砂囊提前做出准备,将早已冰冻的上游洨河之水堵住。

    一切准备停当,巫女亲自登坛祭天。

    不过多时,忽的天变而起风云。原本阴寒透骨般的天气,便自转暖而来。洨河冻结之水融化,自有潺潺汹涌之声。巫女再度做法,原本晴朗的天便有阴云密布。不消多时,大雨便如倾盆之势,洨河之水大涨数

    倍。

    庄楚与麾下诸将见了,无不色变动容。他们在祭坛底下叩拜巫女,感念她此番的相助大恩。巫女浅然而笑,声音虽轻,却响彻整座洨河。

    “还请将军勿忘昔日拜祭之事,我族先主传话之音。”

    一语言毕,便自化作一缕清风飘然而去。庄楚急忙叩首,以此恭送巫女。

    祭天既成,大事准备已毕。眼看河水暴涨,庄楚即可下令守候在尚有的军士扒开堵住洨河之水的数万砂囊。一时间洪流便如决堤之势,泛着滔天般的巨浪朝着下游低洼处的泰阳城倾泻而去。

    大水肆虐、白浪滔天,司行方驻守在城郭外的军队,根本没有做出反应的时间就被倾泻而至的大水完全淹没。庄楚乘舟顺势而下,面对身在水中挣扎的武都兵将展开猛烈般的攻击。一时间箭如急雨,而司行方这位在武都军中智勇双全般的老将,也便就这样死在了滔天巨浪般的乱箭之下。

    大水翻涌,冲开泰阳城坚实的城门。庄楚一路顺流而下,便率万军直入城郭。魏无伤遭此惊变,心惊胆裂之间,身体上的箭疮也由此崩裂。他赤身上了高台,独自挺戟鹤立。庄楚乘舟而至,万军齐呼便要魏无伤投降。

    此时的魏无伤,身边随行不过十几人。眼看大水肆虐、万军合围,随军无不惶恐。身边副将劝慰魏无伤,与其做无谓般的抗争不若投降。魏无伤大怒,手中长戟起处,便斩部将于面前。其他人畏惧,唯有向前强突而进。

    庄楚也不慌乱,手中令旗一摆之间,船筏上的弓弩手便自现身。一时间流矢交错,敢有冒进者尽被射杀、无一幸免。眼看大势已去,魏无伤心灰意冷。他扬天一声长叹,便自拔出从郭不疑那里缴获来的神剑,随即自刎而死并将神剑最终丢弃在滔天般的大水中。

    神剑由此遗失,而这位武都军中号称程纵帐下最勇猛的战将,也就此殒命西归。

    这正是“命陨西归终遗恨,只怨苍天助庄王”。预知庄楚击破魏无伤怎样,程纵又当动作若何?且看下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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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霸大陆,诸国纪元 一个不同于地球的发展史和上下五千年 从人族起兴,到百家诸子。期间纷争不息,天下主宰更替不断,故名诸国纪元 政治、韬略、军事、人情、上古传说、魔族妖兽,尽皆登场 大江东去浪淘沙,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多娇,无数英雄竟折腰 说一段史诗佳话,道一段千古传奇 海纳百川,天下归心诸国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国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国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