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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54章 便有坦言

    却说黥璞隆迷上雪鸢,便自将她收入到了自己的身边。

    部将觉得黥璞隆留下雪鸢不妥,自己又劝说黥璞隆不动,便自将此时报知给了身为大都督的卫郓处理。卫郓闻之此事,起先并不在意。毕竟谁都有个红颜知己,男女之事也不该便是卫郓应该过问了。

    卫郓由此将此事压下,只盼着小事化了也便罢了。

    谁想数日点卯聚将,黥璞隆竟都屡次晚到。卫郓由此震怒,一来二去只得寻黥璞隆问及详情。黥璞隆愧不能答,卫郓又见他近日消瘦,一副为**所迷有所伤身般的样子,便自心中有数。

    于是一声叹息,便道:“照理说的,你家私事若何,我本不该管的。军中早有传言,皆被我压下了。若换旁日,你为人放荡一些也便是了,但此时可是大战在即之时。你身为一方将领,便当以国事为重。似你这般,哪里还有什么大丈夫雄风在的?劝你早早收敛,待得大战结束了。届时归于故乡怎样,还不是由着你自己的吗?何必偏偏非在这时,反要引出什么事端来。人言可畏,你身为大将,可在乎自己的一世英名吗?”

    黥璞隆惭愧,便向卫郓告罪。卫郓见他挚诚,也便不再好继续多说个什么。只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让他自己斟酌便了。

    黥璞隆自去见卫郓,便独自留雪鸢一个人在府中。

    雪鸢与黥璞隆多日缠绵,如今已经备受信任。府中家人熟悉,尽皆以夫人称呼他。由此库府不避,一切尽在掌握。今日恰逢黥璞隆不在,雪鸢便要执行苏异最初留给自己的命令。

    她多日居于府中,早知黥璞隆兵器所在。只要夺下了黥璞隆的神兵,便如苏异所言,黥璞隆便不足为虑。

    雪鸢心念于此,便暗中进入兵器房。本欲趁势夺取神兵,却不想神兵突然金光乍现。圣光如物,便将雪鸢击倒在地。恰逢老家人到来,这才将被神光击昏的雪鸢救下。

    黥璞隆回归,老家人便有奏报。黥璞隆闻听雪鸢受伤,

    便来探望。此时雪鸢已经转醒,回想诸事便怕黥璞隆询问。于是率先编了一套理由,只说自己闲来无事,便在各个房间打扫。恰逢兵器房,便进房中。不想触碰到了黥璞隆的兵器,竟被神光就此击倒昏厥了过去。

    黥璞隆素与雪鸢恩爱,自是不知道她要抢夺自己兵器的野心。闻听雪鸢诉说,自是深信不疑。待得雪鸢身体康复,便又想起了卫郓的嘱托。于是便请雪鸢坐于身旁,言道:“如今前线战事正紧,我为大将理当以国事为重。此时与你儿女缠绵,恐有不妥。故而以我之意,欲先送你归于王都我自家府中。待得前线既退了北燕,你我再于王都相会不迟。”

    雪鸢闻言,故作惊状。当即伸手拔了房中佩剑,便要自缢。

    黥璞隆见得,大惊失色。急忙抢下宝剑,惊问道:“我送你归于王都,又不是不见你的,你却这是作甚的?”

    雪鸢哭泣道:“我自与将军相见,便与将军盟誓永不分离。今在关城自家府邸,雪鸢伺候将军却遭外人这般说辞。雪鸢虽是村妇出身,却也不想因此担下乱国妖妇之名。如今甘愿一死,也不与将军分离。”

    闻听雪鸢所言,黥璞隆之心如碎。急忙拥其入怀,安抚道:“我适才不过戏言一句,何必这么认真。你我恩爱,又何故却理他人的。你且安心留于府中,无需在意外面那些闲话才是。”

    雪鸢道:“定是将军身边部将众人不允,这才如是。将军既受恩命,如今你我恩爱却当收敛才是。如若不然,只恐又给人落了画饼去。”

    黥璞隆了然,笑道:“此等事,我二人斟酌便好。”

    自此二人谈开此事,亦因此作罢。

    黥璞隆既放弃了调走雪鸢,雪鸢也便开始新的谋划。如今自己来到黥璞隆的身边已有数日,而对于外界的苏异素来没有通信。为了防止苏异的担忧,这一日雪鸢借故离去邀约苏异见面。二人相见,苏异便问雪鸢举措几何。

    雪鸢道:“非是奴婢不举事,只

    是那神兵极难盗取。奴婢只要一近身,那神兵便会神光乍现。前番奴婢趁势便要将它盗取,就差一点儿枉送了性命的。”

    苏异点头,言道:“神兵虽是武器,却有通灵之能。此等事,倒是我疏忽了。既然盗取不得,便不如从宿主这边想想办法。”

    雪鸢问道:“似如此,不知国师有何良策?”

    苏异含笑,便自从怀中取出了一包药粉递到雪鸢的手中,言道:“此为我特意配置的毒药,无色无味。如今黥璞隆既然如此的信任你,你便不如将这毒药下到他的饭食之中去。只要鸩杀了他,便有神兵也无用途。”

    雪鸢了然,便自取药入怀。

    她这边与苏异相见,家中老人也趁此时暗中会面黥璞隆。那老人,便是前几日在兵器房外面救下雪鸢的那个老家人。此人是黥家老佣人,也算是自幼看着黥璞隆长大的。黥璞隆幼时便与他素来亲近,二人虽是主仆身份,但黥璞隆对这老家人却素来敬重。

    既见老家人来见,黥璞隆便立即起身。亲自搬来座位之余,也对老家人礼敬有加。

    但见老家人一脸愁容,黥璞隆便问其中缘故。

    老家人道:“我有一事,积压心中多日。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告知少爷。那日兵器房外窥见少奶奶,似乎并非是为了打扫房间,而是奔着少爷的兵器去的。那一脸的仪态,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后神光乍现,便将她击昏了。老朽虽然将她救下,却总觉得其中暗藏蹊跷。老奴记得少爷说过,神兵自有通灵之能。若非察觉到了恶意,岂能妄自伤人?平日我等下人也都多番打扫过兵器房的。便是任由如何触碰少爷的兵器,也没见过什么神光乍现。少奶奶看似良善,实则却有异动。老朽只恐少爷见疑,故而看透而不敢说。今日斗胆明言,还望少爷多加谨慎才是。”

    这正是“但为忠心堪明眼,为保家人尽坦言”。预知老家人所言黥璞隆接纳与否,而后之事斟酌若何?且看下文。

第655章 巧断谜案

    却说雪鸢与苏异外出谋事,老家人深思熟虑,便趁着雪鸢不在府中之余,向黥璞隆禀报了诸事。黥璞隆闻言,目光深邃。老家人的话,让他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若说雪鸢对自己便有歹心,那是黥璞隆如何也不会轻易相信的。毕竟二人虽然相识时间不久,但却恩爱至深。但若是说黥璞隆一点也没有被说动,却也全不尽然。

    毕竟老家人自幼便与自己交厚,而且对待自己素来挚诚从来没有说谎过。对于他的话,黥璞隆实在不敢不信。他因此深思,最终在心底得出的结果便是老家人实在是上了年纪,故而越发糊涂了。

    黥璞隆由此想法,便自淡然一笑,言道:“伯父所言极是,似如此,小侄定当多多留意便是。”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丝毫不以为然。

    老家人看出了他的用意,故而只是发出一声无奈般的叹息,便自就此撤身离开了去。

    待得雪鸢回归,一切照旧。黥璞隆依旧与她恩爱,但老家人却开始暗中留意雪鸢的一举一动。雪鸢受了苏异所托,便要将毒药投入到黥璞隆的饮食之中去。黥璞隆由此不设提防,但雪鸢多日对于黥璞隆膳食的打探却让老家人对此尤为关注。他因此不动声色,每逢要送去给黥璞隆的食物,必先自己尝过这才方使下人送去。

    这一日雪鸢暗中下手,果在黥璞隆饮食之中投了毒的。老家人为护黥璞隆,便和往日一样在饭前亲自试肠。谁想下肚不足半柱香的时间,便自在伙房内毒发身亡。侍从由此大惊,一面通知黥璞隆,另一面也召当地官府查验此事。

    黥璞隆闻听老家人死,心中悲痛不已。当地官府负责此案的衙役,便是素有‘通天神探’著称的郭叔晔。叔晔探案,素有名望。此番祸起边关大将府中,便更加细致尤甚。一番查验,果有所获。趁着府中家人不注意,便召黥璞隆入了衙门详谈此事。

    黥璞隆也觉得此事不简单,便向郭叔晔吐露了实情。

    叔晔道:“此事下官已从伙房侍从那边窥得,每日凡有送去将军那里的膳食,近来都要他亲自试验。而且县以来,这样的事情从未发生。由此可见,老家人如此做,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我在现场已经查验过了,只有送去给你的膳食中含有剧毒,其他府中人的饮食中并无此毒。”

    黥璞隆了然,便将老家人近日对自己说过的话对郭叔晔说了个清楚。

    郭叔晔点头,言道:“似如此论,此事只怕当真与将军新结交的夫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毕竟除了她之外,你府中近来并未新添什么家丁。而以老家人对她的猜忌来看,此女倒是可以的很。不瞒将军,下官已经对府中家人所中的毒取了样本,这才发现此毒并非是我卫地可以买到的寻常毒药。此毒源自北漠,提炼于塞北一种蛇类猛兽的毒液萃取物。故而这样的毒药,绝不可能来自于中原。此事若当真和这女子有关,此女子的身份只恐怕并不像将军所说是来自于我卫国边陲之地的普通人家才是。”

    黥璞隆此时也有提防,便道:“似如此,我当派人暗中调查此事。”

    郭叔晔摇头,言道:“此事不用麻烦将军,属下自当亲自彻查,免得怀疑。而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将军断然不能冷落了那夫人。待一切事情查的清楚了,届时我们在做商议不迟。”

    黥璞隆从其言,于是只在家中忙碌老家人的厚葬诸事。对于雪鸢,仍旧表面并不表露半点儿的怀疑。雪鸢由此不做警觉,却不敢选择二次下毒了。

    他们这边由此安定,而郭叔晔这边的调查却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经过他的一番细致查访,事实的结果终于浮出水面。正如郭叔晔所猜测的那样,雪鸢果然并非卫国边境的西北村人。西北村人只顾农桑,从来没有从事过采茶的女子。

    叔晔既查详细,便自暗中报知黥璞隆知道。黥璞隆闻得真相,心中懊悔不已。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听从老家人的话,致使如今的自己受到蒙蔽此时方自醒觉。虽然此时的黥璞隆已经认出了雪鸢的真面目,却因此迫害了从小就疼爱了自己的老家人遭到了迫害。

    黥璞隆心中愤恨,便要寻雪鸢问个明白。郭叔晔见得,急忙拦住了他。言道:“将军休要鲁莽,此时便去,岂非打草惊蛇了吗?此女若当真是北燕的细作,此番正好反而利用。将军只需先报卫郓大元帅知道,料想大元帅自然便会有所计策才是。若能利用这女子使我大卫击溃北燕蛮夷,将军届时也算对得起老家人在天之灵了。”

    黥璞隆了然,便从其计。当夜趁着雪鸢不注意,便既离府去见卫郓。卫郓但见黥璞隆至,便自请入府中大厅。既入大厅,但见并无旁人。黥璞隆双膝一屈,便在卫郓面前跪倒了下来。

    卫郓大惊,便问其中缘故。黥璞隆也不隐瞒,便将一切全都和卫郓说了个明白。

    卫郓了然,这才便知黥璞隆的来意。一番沉思,便自双手将他扶起,正色道:“将军来的正是时候,此时醒悟,尚且为时不晚。如今虽然猜测此女,却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证明她的身份。我有一计,可令此去原形毕露不说。若此女果然是北燕派来的细作,此番也便让北燕自取祸患。以此为将军老家人报仇之余,也好让北燕不再敢正视我卫国西境疆域。似此一举两得之举,不知将军肯与接纳否?”

    黥璞隆大喜,便道:“若当真便有这般奇谋,末将自是莫敢不从。只是计谋到底若何,还请大元帅示下才好。”

    卫郓喜笑颜开,言道:“将军莫急,今且听我慢慢道来便是。”

    这正是“真相查实方自悔,由此合力共御敌”。预知卫郓设计怎样,是否能够赚得雪鸢与苏异上得钩?且看下文。

第656章 军事机密

    却说老家人身死,引得黥璞隆痛彻心扉。恰逢神探郭叔晔彻查此事,便在最终得出了结果来。一切的苗头,全都指向了身为黥璞隆府中新夫人的雪鸢。黥璞隆由此也不敢再有袒护,便从郭叔晔之言,来见卫郓传报此事。

    卫郓沉思,便有良计。以此告知,黥璞隆便自了然。

    却说是夜十分,雪鸢便从睡梦中醒来。自从老家人在府中中了自己的毒而惨死之后,她便终日寝食难安。只怕有一天东窗事发,自己的阴谋会完全的暴露了出来。故而日夜心神不宁,惶惶不可终日。

    今日疲惫,便自睡去。谁想到了半夜,忽的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心魂未定,这才发现黥璞隆不见了影踪。正要寻找,黥璞隆竟然从外面回来了的。但见雪鸢,也不答言,宽衣便要睡下。

    雪鸢心中惊奇,便自问道:“这么晚的,将军却往哪里去了?”

    黥璞隆听闻雪鸢所问,脸上略有惶然之色,支支吾吾道:“夜晚起夜,便去茅厕一趟的。”

    雪鸢冷笑道:“将军何故这般欺我?既在自己自家府中,何必打扮这般整齐。这般隐瞒,只恐有负你我夫妻昔日誓约。”

    黥璞隆见雪鸢气了,便自安抚道:“不瞒爱妻,实是大将军有事见召,故而深夜前往。又见你熟睡,故而未曾叨扰。此番非是故意隐瞒,只是军机要事实在不便相告。”

    雪鸢闻言,心中一震。然而脸上,却仍旧装作无事,笑道:“军中有事,理当驱赴。奴家侍奉将军,何以不知这般道理。既是军中要事,自然不便与我细说。将军自有斟酌,也便是了。”

    黥璞隆含笑,便自上床复睡而去。

    待到翌日夜晚,雪鸢未睡,忽有家人来报,又与黥璞隆一番密语。雪鸢心疑,故作不知。只在暗中偷听,闻得又是卫郓传报。她心中疑惑,却仍旧乔装无事。待得黥璞隆归返,便自相问。

    黥璞隆一面穿戴整齐,一面便与雪鸢道:“将军有事见召,不得不往。”

    雪鸢会意,便施笑颜。只起身为黥璞隆亲自着装

    ,借机言道:“何事非要深夜召见,只恐将军休息不好的。”

    黥璞隆叹道:“要事如此,不敢不去。”

    雪鸢笑道:“早去早归,莫累坏了身子才好,奴家只在家中等候将军即可。”

    黥璞隆含笑语应,便自复去。待得深夜,方自复回。雪鸢心中疑惑,便又略施探问。黥璞隆只以军机大事为由,不便相告。雪鸢会意,也不再问。只是疑惑心头,便于暗中报知苏异。

    苏异道:“此事只怕关乎重大,你且探查了清楚。我聊此间事,定与我北燕大计有关。如若是这,定然不能让卫国得逞的。”

    雪鸢点头,正色道:“国师尽管放心,奴婢自有测算。”

    言毕,二人便自分别。

    待到三天头上,黥璞隆又在深夜被卫郓见召。只是这一次与前两次完全不一样,前几次黥璞隆都是被家人临时叫起来的,而这一次黥璞隆便在未得通报之前便在家中整装带甲。雪鸢虽未探问,却知此事决不平凡。不多时家人传报,黥璞隆果然便又去了。

    雪鸢受了苏异嘱托,便要探明实情。以此细思之余,便要借助为黥璞隆送些衣物为由去见黥璞隆。谁知方自走到了府门,却被家人拦阻了住。雪鸢聪慧,便以预先准备好的说辞告知府门守将,谁知守将依旧不允。

    “夫人用意,我等尽知。然而将军去时已有吩咐,府中人不可随意便出。此事关乎重大,还请夫人见谅才是。”

    雪鸢心中了然,脸上却乔装笑颜,言道:“倘若将军归返,尔等且将衣物代为转交。下次将军若去,且带了这些衣物同去。夜晚天寒,不可不顾及了身体才好。”

    守军了然,便道:“夫人尽管放心,此事我等自然交付将军。”

    雪鸢点头,这才便退。

    归于寝室之中,却自坐立不安。细想一连三日黥璞隆都是夜晚行动,自知琐事定如苏异所料。于是暗下决心,定要将一切弄的清楚才好。

    次日天明,黥璞隆放归。身心疲惫之余,便在房中睡下。雪鸢早早起身,亲自督促府中家人

    为他夫妻二人备下酒宴。言辞直说黥璞隆多日辛苦,便要慰劳。家人因此不疑,便为二人备设酒宴。

    待到晌午,黥璞隆醒来。雪鸢亲自端了饭菜,便到房中。一边与黥璞隆饮酒,一边便叙家常。期间多番敬酒,致使黥璞隆少时酒醉。

    雪鸢见势成熟,便自乔装气恼。黥璞隆酒醉见势,不知如何,以此便问雪鸢其中缘故。

    雪鸢道:“妾本村妇,幸遇将军。自从结发以来,无不恩爱。期间早有誓言,便与将军誓死相随。然而如今将军有事,却要瞒着我。我为将军妻室,心中因此担忧。将军每日夜晚外出,所谓到底是何要事?莫非有意以军务推脱,却在外面另有新欢。若似这般,不若便逐妾身去。”

    一语言毕,便自掩面而哭。声色俱厉,娇媚便如雨打的梨花无二。

    黥璞隆见势,急忙劝解。借着酒醉,便与雪鸢道:“非是我有意隐瞒夫人,实在军机要事。夫人既是这般牵挂,我又岂能这般不让夫人放心的。只是如今告知了夫人,夫人切莫泄露才好。”

    闻听黥璞隆所言,雪鸢暗喜,只道:“我只听将军一句实话罢了。将军若不信我,不妨不说。”

    黥璞隆抚慰道:“我岂有不信夫人之理,夫人既然询问,我便告知夫人事情便了。我所有连日夜晚外出,只为我军中做一件大事。如今国都那边,推崇出一套崭新的火器。用于战场,威力巨大。仅仅几十台,便可胜于百万雄兵。”

    雪鸢闻言,心中暗惊。然而表面,却仍旧乔装无事,只问道:“既有火器相助,便是好事,何故非要将军夜晚便出的?”

    黥璞隆道:“火器威力虽然巨大,但每一台都甚为沉重。为了不让北燕察觉,只有黑夜方可运输到前线来。如今运输已有三日,现火器已尽囤于城关西北十里的五方幽谷之内。只需届时完备,便可用于阵前。”

    雪鸢顿悟,这才心中明了。

    这正是“机密军机由泄露,只因酒醉口乱言”。预知雪鸢了然作何抉择,北燕那边又将如何举动?且看下文。

第657章 反为所用

    却说雪鸢为探虚实,便自设计使得黥璞隆酒醉。趁着酒醉,雪鸢由此套话黥璞隆,果然探得卫**中机密。

    原来黥璞隆多日夜出,就是为了运输来自于卫国后方的火器以为战场所用。如今自己窥探到这样的军机密保,无疑可谓没有辜负苏异对于自己的重托。

    雪鸢心中欢喜,便将此事报于苏异。

    苏异了然,便使人前往五方幽谷前去密探。使人不多时便自汇报,言五方幽谷戒备森严,最近几日夜晚却有运输部队往来不断。苏异闻讯,便与夏侯邕等人商议。

    夏侯邕道:“但以探马传报的消息而言,五方幽谷却是便有迥异。更兼那里距离我们与西境之兵开战的地方不远,只恐卫国新研制的火器却是能够为我二国日后的决战派上用场的。届时若让他们真的用上了火器,只恐我北燕大军便有倾覆之险。与其日后受制于人,倒不如先下手为强的好。”

    不戒和尚道:“话虽如是,但根据探马的回报,如今的五方幽谷囤积了卫国大量的优质火器。如今重兵集结在那里,只恐我军不宜攻取。毕竟那里地势极为险要,一旦我军强行突袭不能速胜,而卫国西境边关之兵届时又来支援,我军势必面临腹背受敌的险阻。这样的事情,国师大人倒是不可不虑的。”

    苏异微然一笑,言道:“此等事,自然不可不虑。然而既知之,方能破之。如今我军的目标既然在五方幽谷内的卫国火器,便不该轻易暴露自己的目的若何。如今的情势,本来就是敌寡我众。只是因为卫国有西境边关作为天然屏障,这才能够阻挡我们的大军。如今他们要守卫五方幽谷,西境边关的守卫必然送些了去。我们顺势攻取关城,强行猛打。届时卫郓兵力匮乏,便只有紧急调回守卫在五方幽谷的兵力前来援助。只要五方幽谷有人马撤回,我便自引一军前往五方幽谷之中。趁其不备,将谷中火器尽数毁掉。没有了火器相助,卫军气势必然大损。届时我军再行攻打关城,定能

    事半功倍矣。”

    二将了然,从其言。于是便依苏异之计,就此准备调度。

    待到翌日,北燕大军果然便到关下强攻。城中守将抵挡一阵,便自落于下风。眼看关城有危,守将便自点起关城烽火台示警。苏异就在不远处的山峦之巅,但见烽火台火起之余,原本寂静无声的五方幽谷方向也开始有了动静。

    苏异心中一震,便在此时探马来报,言守卫在五方幽谷的卫国大军果然援驰卫国西境边关而去。

    夏侯邕大喜,便与苏异道:“五方幽谷守军撤离,此番岂不正是我们进攻此谷的大好机会吗?”

    苏异点头,笑道:“卫军果然中计,只是五方幽谷此时空虚了。”

    于是当即传令,便亲自统帅北狼大军一路赶往五方幽谷而去。

    北燕这边有了动静,卫国探马也在同时报知卫国大元帅卫郓了然此事。卫郓闻讯,大喜。当即而发军令,亲随部队便自赶往五方幽谷而去。

    放下他怎生安排暂且不说,单道苏异率领北燕大军奇袭五方幽谷。大军方到谷口,便有卫国守军率军出迎。为首一员上将,便是卫郓副将费渊。如今但见苏异,便自挺枪喝道:“大胆蛮夷,安敢来我卫**需重地。还不速退,可免一死。”

    苏异大笑,言道:“你大军都去援救西境边关了,只道我不知此事?今此谷空虚,尽屯你国物资。眼下不取,岂非让我错失良机了吗?”

    费渊大怒,便自纵马而来。

    夏侯邕一声断喝,挺刀便自迎上。二人交锋,战仅三合,费渊便自败走。苏异一声令下,北燕大军便自冲入山谷之中。

    既入山谷,便自寻不到了费渊的踪迹。苏异但见山势凶险陡峭,便自不禁萌生起了畏惧之心。然而又见两侧山峦尽都便是草房,便推测此地却是卫**需的囤积之所。

    她心中由此断定,便引大军继续向前。然而方行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的两侧山峦之上一

    声鸣炮声起。苏异心中一震,举头再看,便见山峦两侧尽数扬起卫国的牙旗来。为首一人,袖袍金甲,此番昂首挺胸不禁仰天大笑。

    苏异视之,非是旁人,正是卫郓。不由得心中惶恐,便知不好。

    卫郓笑道:“苏异小儿,中我计矣。尔等大限已至,此番却是休想逃命的。”

    一语既出,当下令旗招展。

    一时间两侧山头滚木如雨,便自倾泻而下。北燕大军由此慌乱,四下乱跑。被石头滚木砸死的,不计其数。苏异惊惶,便令大军后撤。然而谷中北燕大军已然乱作一团,哪里还有人听得军令。

    卫郓见势,便使人将令旗又是一挥。一时间乱箭齐发,便自引燃谷中滚木。原本本寂静的幽谷之地,当即变成一片火海。苏异恍然,便知中计。万军混乱死伤,自己此时也完全顾不得了。当即带着夏侯邕与不戒和尚二人,便自寻来路而走。

    眼看便到谷口,忽的一军乍现。为首一将,胯下马掌中‘镔铁棍’,此时威风凛凛。如今独自率领一军,便自扼死谷口。三人见得,魂不附体。来者非是旁人,正是黥璞隆。

    黥璞隆但见三人,便自喝道:“我奉元帅将领,在此专候你等多时。尔等便是今日肋生双翅,却也休想全身而退。”

    苏异切齿,喝问道:“雪鸢那贱人何在?”

    黥璞隆闻言,一声冷笑。当即解了挂在马脖子上的一只不包裹,直接一甩手丢到苏异的近前。苏异定睛观瞧,但见不包裹之中一副雪貂皮清晰可见。苏异大惊,险些落下马来。

    黥璞隆大怒,喝道:“好你个阴毒的贼妇人,为了应对我竟然使出这样的下贱招数。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欲害我不成,如今反被我们利用了去。如今深陷窘境,尚不自死更待何时?”

    这正是“眼下身逢临绝境,方知己计反为用”。预知苏异等人性命若何,卫燕最终胜败战局怎样?且看下文。

第658章 险象逃生

    却说苏异中计,大军被困五方幽谷之中。卫郓一把大火,烧得北燕西境大军几乎殆尽。苏异自知无力回天,便带夏侯邕与不戒和尚独自遁走。方到谷口,正巧碰到黥璞隆。黥璞隆但见三人,哪里还肯放过。一番谈话已毕,便自纵马直冲三人而来。

    三人惊惧,各挺兵刃共敌黥璞隆。黥璞隆大棍起处,苏异等人兵器全都飞起。若非三人同战还有捡兵器的时间,只怕三人全都要被黥璞隆一人击斩。然而即便是这样,三人仍旧战不住黥璞隆。

    苏异心中清楚,夏侯邕和不戒和尚根本在黥璞隆的面前基本就是白给的。而自己如果没有他两,反而还能和黥璞隆缠斗一番。如今有了他两个,反而倒是成了自己的累赘。

    心中料想于此,苏异便与二人道:“你二人且先退去,这里我自顶住罢了。若得同在,我等皆不能生还。”

    夏侯邕会意,便与不戒和尚趁势而走。

    黥璞隆望见,便加阻拦。苏异一马当先,便自挡住黥璞隆。黥璞隆被苏异纠缠,一时脱不开身。夏侯邕与不戒和尚便自遁走,以此直冲黥璞隆军阵。莫看他二人战黥璞隆不过,但怎么说也都算是沙场猛将。若论寻常卫士,试问又岂能挡得住他们?

    夏侯邕纵马在前,和尚则拖着禅杖于后紧随。卫**马敢有上前者,皆被二人斩落马下。二人一番厮杀,军卒抵挡不住。本想追赶,却又因为没有黥璞隆的将令不敢便去。故而只得望着二人逃走的背影,也就这么暂且罢了。

    黥璞隆望见夏侯邕与不戒和尚借机遁走,心生气恼。只恨自己战住苏异,故而不得已便放二人逃生。如今二人既已逃走,苏异便是自己立功的唯一依仗。他想要拿下苏异,却不想苏异本就玄龙所化。除了寻常人的容貌之外,还有遁地、飞天一般的本领。

    这样的本事,苏异本来是不屑于用的。然而如今危机关头,却是为了保命不得已而用之。如今但见夏侯邕与不戒和尚已经逃出

    了重围,她便立即当着黥璞隆的面化成了玄龙真身。

    卫国大军眼见一条巨龙浮现了出来,全都愕然呆立在了当场。心中的惊恐更是不言而喻,哪里还敢拦阻?玄龙一声咆哮,震得整个山谷为之响彻。卫国人马四散奔逃之余,也完全丧失了原本的围剿和抵抗。

    黥璞隆虽然悍勇,却也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苏异就趁着他一愣的功夫,骤然飞天而去。以此隐遁云中,便也逃离了升天。

    黥璞隆奉命围剿,结果却让三个人全都逃走了。如今一事无成,方自反应了过来。心中震怒之余,卫郓也已率领大军得胜而归。黥璞隆见得,便自跪倒在卫郓面前请罪。对于其中琐事怎样,并无丝毫隐瞒。

    闻听黥璞隆诉说,卫郓也是吃了一惊。便再询问黥璞隆随军,便知黥璞隆所言无一句虚言。看着黥璞隆一脸切齿遗憾般的样子,卫郓只得选择劝慰。

    “罢了,想必是北燕命不该绝。也难怪着苏异能有和少将军分庭抗礼的本事,却不想竟是这般妖物。今番虽然令他逃脱了去,但他北燕大军皆已命丧沙场。纵然让她侥幸活得一命,如今的北燕也已经对我卫国毫无威胁了。此番大战虽然并未擒获北燕大将,但也让北燕对我大卫闻风丧胆。今西境之危以解,东夷之患则再无忧矣。”

    诸将欢呼,卫郓则协同黥璞隆一路安抚着他共归西境边关。随即上表吾梓须,嘉奖有功之臣,自然不在话下。

    五方幽谷一战,卫国大胜北燕。苏异虽然与夏侯邕、不戒和尚三人逃得一劫,但北燕大军皆已在此战之中耗损殆尽。正如卫郓所说的那样,如今的北燕虽然主帅和将领尚在,但也已经完全的没有了后|进之力。

    苏异也知形势,但趋于无奈,却也只有暂且罢兵而去。随即上书殷纣璃,自告其罪,自然不在话下。

    北燕大军既退,卫国西境之危便自解除。

    卫郓表彰送到卫国王都,吾梓须闻讯

    大喜。嘉奖有功之臣的同时,谋臣庄秦便自上谏,言道:“如今西境北燕之兵已退,我大卫可谓一举而成。现靖国仍旧尚在,而大元帅崇楼正可用兵。如今不借此时机扫除我国后患,试问更待何时?”

    吾梓须了然,点头道:“卿之所言,正和孤王之意。衍畲大长老曾经也有言在,靖国在东便是祸患。若不能拉拢,便当尽早除之才是。”

    黥季道:“如今我国西境大胜,大王便可修书一封送达东夷交到大元帅崇楼手中,以此告知西境战事。大元帅闻讯,必可使得东征军心振奋。借此为势,便可一举扫灭东夷我国后患矣。”

    吾梓须从其言,当下亲自写下书信。命令使者送达东夷之余,也催促崇楼及早动兵。

    使者应命而去,便到东夷拜见崇楼,以此奉上吾梓须亲笔书信。

    崇楼览书,大喜。当即聚将,当着诸将的面,便将吾梓须亲笔书信传于众人。众人见书,无不雀跃。由此军心大振,自然不在话下。

    崇楼安居主位,便与诸将道:“如今形势,北燕大军已自退去。我国西境得安,唯有靖国在东,成心腹大患。靖主苏牧失德,不顾我卫、夏、靖三家同盟之义。强作兴兵,甘于燕国为伍。失信于先,并非我大卫对其不义。此等奸恶之徒若是留下,必为大祸。今我奉国主诏命,兴兵讨伐靖国。现诸将聚首,正当成就大业。”

    衍不钰出班,言道:“靖国民众无罪,还请大元帅厚待才是。”

    崇楼道:“我奉王主令讨伐凶逆,何伤黎民?”

    遂下军令,使衍不钰启书,尽列苏牧罪状。以此为榜,传于靖国各处。靖国民众闻之,对卫国大军无不夹道迎奉。崇楼率领卫国大军而入靖国,所到之处关城十有九降。大军一路浩荡,直指靖都无疆城。

    这正是“先有捷报得士气,又取大义赢民心”。预知崇楼攻拔无疆城怎样,靖国最终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659章 水淹靖都

    却说卫郓西境取胜北燕,虽然没有擒杀苏异、夏侯邕、不戒和尚三个北燕魁首,却让北燕进兵卫国的又一次攻伐大计再度落空。苏异虽然侥幸生还,但也没有后|进之力。为了保存北燕的实力,她只有选择退兵。而伴随着北燕大军的兵退,身处在东夷的靖国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非但如此,卫国东征大元帅崇楼居然还采取人心战决策。他下令衍畲之子衍不钰亲自草书,以此尽列苏牧罪状。以此罪状,诏发靖国各处。靖国各处军民由此人心震荡,便使得卫国进攻靖国的一路奏响凯旋。期间关隘,有些出于畏惧,也有些是出于对靖国失信的鄙夷,再或者是对于苏牧统治的失去信心。总而言之,崇楼一路率军而进,所辖靖国关隘十有九降。

    崇楼更是秉承衍不钰收揽民心作为主导,一路安抚靖**民。靖国人因此对于卫国更是夹道欢迎,而崇楼也率领着卫国的东征大军费力的便兵临靖国的王都无疆城之下。

    卫国既到无疆城,便在城下摆开阵势对靖国挑战。大军齐声呐喊,专要苏牧出城来战。

    苏牧不堪受辱,终自率众亲出。如今他身边已然无将,便唯有亲自出阵。古恶讨令,便既出战苏牧。二人交锋,十余合苏牧便已抵挡不住。古恶一声呐喊,众军便如潮水般一拥齐上。靖国之兵畏惧,纷纷后撤不能抵抗。一番鏖战,靖国损失惨重。苏牧以此败归王都,不能再战。崇楼挥师而下,四面围城。靖国由此紧闭四门,便取坚守之道。

    靖国既败,便已成困顿之势。崇楼要施强攻,衍不钰便自拦阻。

    崇楼疑惑询问,衍不钰道:“此番靖国固守,虽已强弩之末,但我军若施强攻势必大损。今吾有一计,无需张弓之箭,便可令靖国自取其祸。”

    崇楼会意,问道:“莫非决仪泗之水,以灌城内?”

    衍不钰笑道:“不瞒大元帅,正是此计。靖国都城坚固,毕竟夯土铸就。今时逢秋

    日,仪泗之水正值大涨之时。若能修建甬道,以此二河之水灌入城内,城郭必然轰塌。亦可避免我军强攻城池,所造成的损伤,岂不一举两得吗?”

    崇楼顿悟,从其言。

    便使人修建甬道,塞住上流仪泗二河。之后掘开堤坝,便将滔天般的大水灌入靖国王都城内。一时间大水翻涌,倾泻而至。一瞬间冲垮土城之余,也使得城内成为一片汪洋。

    崇楼顺势率领大军乘舟而行,便自杀入城内。

    靖国大军尽数泡于水中,被大水淹死者不计其数。但见卫国大军乘舟而至,自顾不暇之余,哪里还有抵抗的能力。崇楼见势,便自使人放话。城中无论军民,投降即可免死。于是军民呼应,尽向卫国大军投降。

    崇楼借势施以援手,便救军民于江水之中。大军四面合围,便向身为靖主苏牧的王都内廷行驶而来。

    苏牧居于内廷,虽然地势颇高,但也已经被大水团团包围。如今进退无路,见势又逢危机,自知已无破解之法。但见白浪滔天、蔓延肆虐,不觉扬天一声叹息。当即唤来内侍,将宫中子嗣、嫔妃,一律聚于内廷高台处。

    少时众人到齐,苏牧便与众人道:“如今大势已去,我靖国不能复生。尔等既为孤王家眷,跟随孤王多年也不曾便受薄待。与其日后成为卫国俘虏,不若此时便随孤王而去罢了。”

    众人闻言,四散奔逃。苏牧拔剑出鞘,先杀了自己的长子,又抓了自己最喜爱的王妃就地杀了。眼看众人便无退路,便在此时谋士宗昱来见,便要带领苏牧以及其家眷众人出逃。

    苏牧但见宗昱,一副万念俱灰般的样子。他一声叹息,便问宗昱道:“城郭已破,国将不复。孤王一时功业,如今毁于一旦。便要逃走,天下岂有安生立命之所?”

    宗昱跪倒,劝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只要活着,便有复国之希望。岂不知昔日元国覆灭,吾梓须便受大任而取

    诸王之地。如今列土封王,也成一代人杰。大王既为开国雄主,岂可便因一战而决胜败?如今我靖国纵不复存,毕竟莅临东海。志霸大陆何其广阔,东海之外岂可便无疆土可寻?微臣不才,愿带大王及其家眷而去。谋得生计之余,日后再举复国大业。还请大王纳臣之见,不可便举轻生才好。”

    苏牧闻言,泪流满面。又见家眷子嗣,便生怜悯之心。沉思少时,不禁又发出了一声叹息,言道:“亏得孤王临难之时,尚有卿这样的辅弼良臣。只是大势已去,孤王再无求生之念。你既有心,孤王便将靖国印绶托付于你罢了。身边子嗣家人,卿但有愿意带去的,便可一并带去。”

    宗昱不允,叩首仍旧要带苏牧而去。

    苏牧苦笑,言道:“非是孤王非得不愿随卿而去,只是孤王若不死,只怕崇楼和吾梓须等卫国之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孤一人,累及众人,实在划不来。如今孤王心意已决,卿且无需再谏。趁着卫国大军未到,权且去吧。若再迟疑,只怕届时谁都走不脱了。”

    宗昱了然,以此哭着拜辞苏牧。

    介于时间紧迫,宗昱也便不予耽误。当即带上了苏牧的子嗣以及家人,便既率领部分军马乘舟而行。苏牧身居高台,眼看着宗昱带着家人而去,其心如碎。一声叹息之间,卫国大军四面合围已近。

    为保家人无恙,苏牧身着王衣高声呐喊。

    卫军见势,便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苏牧的身上。宗昱借助这个契机,便自乘舟逃窜而出。

    眼看家人逃脱了险境,苏牧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一声叹息之间,便独自登上王都内廷高台。面对俯视之下的一片残垣、狼藉,此时的苏牧感慨之间不禁再度泪流满面。他随即就地起火,以此点燃楼台。

    这正是“但为王业誓同死,不愿屈膝便求生”。预知后事怎样,宗昱带领苏牧子嗣脱险若何?且看下文。

第660章 东渡遇险

    却说崇楼遵从衍不钰之计,掘开仪泗之水以灌靖都。

    大水倾泻之间,靖国都城成为一片汪洋。靖国国主苏牧万念俱灰,虽然权臣宗昱想在最后施救,但却被苏牧拒绝了。苏牧利用自己最后王驾之躯,吸引了卫国大军的注意从而确保了宗昱等人的安全离去。

    随着宗昱带着苏牧子嗣家眷的成功脱险,卫国四面合围的大军也集结到了苏牧的王都内廷之下。

    苏牧虽然晚年安于享乐,但却仍旧不失气节。如今靖国不复存在,他身为王主却不想向卫国屈膝投降。而面对卫国大军最后的兵临城下,身居高台的他毅然决然的点燃了自己所在的楼台。

    大火顷刻蔓延的同时,四面环水的楼台也已被大火所吞没。苏牧身居其中,自无回天之力。崇楼身居主舰,但见苏牧最后的宿命和抉择也不禁心生感慨。

    “一代王业,终究化为灰烬。曾经夏先王子储册立十二藩王的时候,却是何等的风光。如今随着靖国的覆灭,曾经的诸藩王也已全部退出了历史的舞台。遥想当年诸国分列之后各自的辉煌,再看如今国灭家亡时候的窘迫,试问又岂能不让人感慨唏嘘呢。”

    闻听崇楼所言,诸将尽皆语塞。

    正所谓大江东去,多少风流人物。随着历史的演变,尽数埋骨没落。岁月如是,兴盛存亡又岂能尽为人料?

    苏牧既死,靖国便为卫国所灭。

    崇楼安抚黎民之余,也将投降军卒重新编制入伍。便以靖国王都作为核心,四面展开围剿之势。各地守将闻听靖主苏牧已故,便也再无战心。历时一月,纷纷递上降表。由此东夷尽平,靖国全土从此尽归于卫。

    卫国既灭靖国,崇楼便向吾梓须奏报诸事。奏表之中,崇楼也自写明苏牧虽已**亡故,但其子嗣众人却下落无踪。表奏送到卫国王都吾梓须驾前,吾梓须便与群臣商议。

    黥季谏道:“正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靖国国主苏牧虽然亡故,但其子

    嗣却仍旧还是心腹大患。虽然诸子皆幼,却终究会有长大的一天。如今苏牧丧于我卫国之手,其子焉能不思报仇?微臣因此恳请大王,此时断然不可轻易放过才是。”

    吾梓须微蹙眉头,言道:“孤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如今苏牧已亡,其子嗣便自于外也算是有所归所了。我国但以此事不放,只恐太过。”

    庄秦摇头,言道:“大王此言差矣。圣人之言,只是不在谋害其子而已。然而却并非放任其去,反而为自己日后埋下祸根的。苏牧子嗣大王若施厚待,自无可厚非。但不找令其自去,绝非良策。便是他们长大后没有为苏牧报仇的野心,难免届时会有歹人以此做出文章来。此等祸患不可不防,故而微臣还请大王斟酌才是。”

    吾梓须闻言顿悟,便问道:“似如此,却当若何?”

    黥季道:“大元帅既有上书,想必已经着手于此。大王不如便发恩命,令他全权负责此事便可。”

    吾梓须会意,从其言。于是便写书信,令崇楼全权负责此事。

    信使送达靖国原属地,崇楼便的书信了然。正如黥季预料的那样,崇楼的确早就着手此事了。所以上书道明,便是要讨得吾梓须的首肯。省的他以此事为先,反而迎来部下诸将与臣民的不满。

    如今王命既已在手,崇楼便可公然调度此事。

    时有探马报来,如今已得苏牧子嗣踪迹。一行人自从套离了王都,便已到达东海之滨。如今靖国国土既归于卫,眼下他们便有东渡外逃之心。崇楼闻讯,便自了然。如今既已得到了吾梓须的首肯,自然不会便自纵容他们这样离去的。

    他由此传命上将古恶,便施追击。

    古恶领命,便引五百军快骑而取东海之滨。但到码头之日,方知前日苏牧旧臣宗昱便已带了苏牧子嗣家人东渡。古恶了然,便也雇了大船沿着航线追击而下。古恶大船行的快,更有熟悉航线的渔村老手作为向导

    。不出一日,便在黄昏落幕的时候追上了宗昱的船只。

    古恶因此大喜,便要拦阻宗昱成就大功。眼看便要赶上围堵了宗昱的船只,谁成想恰逢此时海面天色突变。一时间黑云聚拢之间,风浪肆虐而起。白狼翻滚滔天,便如苍龙出海之时。诸船全在风浪之中摇曳,便被翻天覆地般的海浪吞入其中。

    时值只有一个时辰,风浪便自退去。而再度恢复了平静的海面,却完全不见了宗昱和古恶两只船队的丝毫踪影。令人更为感到惊奇的是,便是连半点儿船只的残害也完全看不到半点儿。

    渔家闻讯,不敢便有相瞒。唯恐崇楼怪罪,便即遣人往靖都原址告知崇楼了然。

    崇楼闻讯震惊,便弃对于靖都的修缮工作亲自前来。闻听渔家所言,不解其中缘故。一连数日使人出海,派遣船只不下大小数十艘。临近海域几十里,全都搜索了个遍。然而无论古恶还是宗昱带领的苏牧家眷遗孤,竟然全都不见丝毫的线索可寻。

    崇楼以此惊奇,便发书信报于吾梓须。然而不过多日,卫国王都便有信使到来。崇楼本以为是吾梓须针对此事做出的回应,却没想到书信的内容竟然是急调崇楼率军归于朝中的急件诏命。

    崇楼见势如此,不觉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眉头微蹙,便问使者道:“王都之中,可曾出现了什么变故的吗?”

    使者道:“未曾听说,只是大王急召大元帅回去。具体何事,小人亦不能知晓。”

    崇楼了然,便自不敢有违。当即回了书信让使者带去之余,自己也立即在靖地调集人马便取回军大计。这一日来到王都城下,将军穆侑俭居然率军早就在此等候。但见崇楼,便自拦阻。

    崇楼不解,未言一语,竟被穆侑俭先下了佩剑。诸将见疑,皆不知所措。

    这正是“方为国家立功业,不想归都反遭嫉”。预知卫国王都事端若何,崇楼此番凶吉怎样?且看下文。

第661章 三支福袋

    却说崇楼奉召回京,却在卫国王都城外被穆侑俭拦住。

    二人见面,穆侑俭不由分说便下了崇楼的佩剑。这一举动,当即引来了崇楼随军的不满。众人齐声高呼,崇楼则在第一时间止住众人。众人闻听崇楼将令,不敢再言。

    崇楼转过身来,便自面对穆侑俭,恭敬问道:“我等奉召回京,却不知将军这是为何?”

    穆侑俭道:“末将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有违王命罢了。今大王见召,大元帅只身入城便可。其余诸将大军,只可暂时驻扎城外。”

    崇楼了然,便道:“既然大王有命,崇楼自当遵从。”

    于是便自驻扎大军于城外,随即独自随同穆侑俭进入城中。既入城中,不久便如内廷。内廷之中,却是另外的一番场景。崇楼尚自疑惑,吾梓须已与群臣迎接而出。崇楼见势,便既立拜吾梓须。吾梓须满面春风,急忙双手搀扶。面对如今城内城外的完全不同两个态度,倒是将崇楼弄得糊涂了。

    崇楼不解询问,吾梓须便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此为衍畲先生遗计,只为试探大元帅对我卫国忠心而已。自大元帅覆灭靖国,便成我卫国第一重臣。衍畲先生遗计如此,一者为探大元帅之忠心,其二也为堵塞国中小人的悠悠之口尔。”

    崇楼了然,便自叩首道:“末将对我大卫忠心,日月可鉴。”

    吾梓须点头,欣慰道:“如今结果,果不出衍畲先生福袋所言。大元帅覆灭靖国,便是建立了奇功。如今功高如此,却仍旧以王命是尊。期间忠杰怎样,已经不言而喻。此番试探,还望大元帅莫要介怀。然而此番召请大元帅归于朝中,除了此事倒是还有另外的一件要事要和大元帅共做商议的。”

    崇楼了然,问道:“可是衍畲先生最后一支福袋中的决策吗?”

    吾梓须惊奇,反问道:“此等事,大元帅如何得知?”

    崇楼含笑,言道:“以末将对衍畲先生的了解,他平生

    素有见识。虽然我们覆灭了靖国,但这最后一支福袋衍畲先生既然早就算定崇楼的忠心,便不可能专为崇楼单独立此一支福袋。福袋既有所立,恐怕试探崇楼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更大一部分,或许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吧。”

    吾梓须点头,赞许道:“论及对衍畲大长老的理解,大元帅可算知之甚深啊。大元帅说的不错,这第三只福袋却有大计。”

    崇楼了然,便与吾梓须同入内殿叙话。

    待到了内殿,吾梓须便自屏退闲杂人等,身边只留下几个权臣和崇楼一并在侧。眼看闲杂人等尽退,吾梓须便将第三只福袋递到了崇楼的手上。

    就像衍畲第二支福袋中曾经提到过的,第三只福袋要在覆灭靖国的第一时间予以拆开。故而当崇楼的奏报送到卫国王都的时候,吾梓须就按照衍畲在第二支福袋书信中提到过的,自己也在第一时间拆开了第三只福袋。

    福袋的内容总共有两个,其中之一便是对于崇楼的试探。

    福袋中提到,崇楼虽然是国卫府的最初上将,但也难免会因为功勋的卓著而忘记了身为将军的本心。虽然衍畲在书信中也有提到过,或许这是自己的担忧,但为了卫国和吾梓须,这样的意外却决不能有半分出现的几率。

    毕竟伴随着夏朝国主吕戌和靖国大将冉锓的相继身死,崇楼已经成长为当今天下的第一上将。而如今他又功高盖主的得到了靖国的全土,一旦自立或者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的话,那么对于将来的卫国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衍畲在书信中坦言如此,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那就是如果崇楼在袭取靖地之后第一时间选择奏上战表敬请王主裁处而并没有半点儿为之邀功的意思,那么基本可以确定崇楼没有半点儿的不忠。而除了这一点之外,还要看他是否会选择在第一时间率领得胜之兵回归卫国的王都朝见卫王。

    这两点缺一不可,毕竟忠心虽然可悯,但军权始终都是

    命脉的所在。

    对于第一点,崇楼无疑是完全的做到了。自从他拿下靖国,便第一时间向身在卫都的吾梓须选择了奏报。然而衍畲在书信中提到的第二点,却因为崇楼搜寻苏牧的遗孤以及重建靖都而为此耽误了太长的时间。根据衍畲书信中的提及,任何的借口和理由都有可能是造成崇楼不稳定因素的起源与卫国未来内部战乱的因素。吾梓须出于这一点的考虑,不得不选择对于崇楼的试探。而试探的结果,无疑是让吾梓须完全放心的。崇楼虽然覆灭靖国并且功高盖主,但他始终都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卫国臣子的本分。

    看到崇楼在接诏之后的第一时间回返京都,甚至在王都城外遭遇到不公的时候都选择了王命是尊般的隐忍,吾梓须倍感欣慰。或许就像崇楼向自己坦言的那样,他身为卫国的第一上将军,同时对于卫国的忠贞也是日月可鉴的。

    吾梓须因此对他再无疑惑,甚至开始比曾经更加信任崇楼。

    他重赏崇楼,以及全部在平定靖国这场战役之中的有功之臣。而伴随着卫都内部的欢庆,所有在来时发生的不愉快也全都烟消云散。

    就在众人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中,吾梓须却和崇楼以及国中的几位权臣开始了新的密议。而密议的内容,无疑便是衍畲在最后一只福袋之中提到的除了试探崇楼以外的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靖国虽灭,我大卫再无后顾之忧。然而北燕虽被既退,但势必还会再来。除了靖国冉锓之外,北燕还有罗伊成心腹大患。此人不除,我卫国终究难以与北燕形成势均力敌的态势。只有处死罗伊,方可阻止北燕新政推行的脚步。也只有这样,我卫国才有拉近与燕国国力的机会。”

    衍畲在书信中这样写到,而就是这样的一封书信,却震撼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这正是“遗计方使灭东靖,福袋又取算狼燕”。预知衍畲福袋计算罗伊怎样,具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662章 孤芳自赏

    却说崇楼率军回返卫都,以其卓越的天赋和忠诚赢得了吾梓须和卫国群臣的考验。吾梓须由此对崇楼倍加信任,君臣二人之间暗生的间隙,也由此被彻底化解。

    正如衍畲第三只福袋中提到的,扫除了内部祸患的卫国,也再一度将矛盾一致对外。

    靖国虽灭,卫国可算扫除了后患之忧。但北燕的日益强大,却也在衍畲的算计中再度被提上了卫国的国策日程。如果说冉锓是来自于靖国对于卫国的祸患根源的话,那么北燕造成给卫国的威胁则完全来自于罗伊针对北燕内政的改革。

    在衍畲的眼中,罗伊是和靖国的冉锓一样的人物,都是卫国不可不根除的大患所在。而针对如何除去罗伊的方法,衍畲也在最后留给吾梓须的遗计中做出了具体提及。这个方法让在场所有看到福袋内容的卫国股肱全都为之震惊,而那就是刺客暗杀。

    在衍畲看来,身处北燕王都的罗伊和靖国的冉锓完全不一样。冉锓是领兵作战的将领,根除冉锓如果说可以在前线完成,那么罗伊就完全不同了。冉锓用兵诡诈,但为人毕竟粗疏。更兼曾经衍畲与冉锓有过密切的接触,因此对于冉锓的生活习惯有很深并且独到的了解。而相比之下,罗伊就完全不同了。

    相比于冉锓战场用武对于卫国造成的威胁,罗伊对于卫国的祸患完全来自于他卓越对于北燕政治的改革。更兼衍畲对于他生活习惯的不甚了解,故而铲除罗伊的方法便只有刺杀一条道路。

    “有个人,老臣可以推荐给大王。根据老臣的眼光,他应该是可以帮助大王实现除去罗伊这个心腹大患并且执行刺杀行动最终达成完美收官的最适合的人选。”

    衍畲在自己的遗书中有这样的提及,而针对衍畲的推荐,吾梓须也很快便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是个渔夫,平日就以垂钓为生。虽然如今的年纪已经超过了六十岁,但在衍畲的眼中他却是自己所见过的最合格的刺客人选。这个人的名字叫王野,年轻的时候曾经

    是最优秀的剑客。后来因为诸国战乱的不息,故而封剑避世。

    根据衍畲书中的阐述,这个名叫王野的人就在卫国境内。找到他虽然不难,但想要说动他为了卫国的大计重操旧业,却无疑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一个年级在四十就选择封剑退隐,甚至长达二十年都能够安心垂钓并且安于清贫的人,想要以金钱作为利益的钓饵引他上钩,这样的可能性无疑并不是很大。对于这一点,吾梓须在第一次见到王野的时候,基本就已经能够感觉到了。

    他没有和王野说话,只是在远处静静的观察过他钓鱼的手法。

    他的手法很稳健,似乎在用钓鱼谋生的同时也在磨练着自己的心性。王野对于尺寸的拿捏十分精准,这让吾梓须对于衍畲的推荐深信不疑。但与此同时,吾梓须也对说服王野再度拿起他放弃了二十年的利剑并且为了自己的国家选择重操旧业感觉到了更为至深般的困难。

    “大王不打算去和他聊一聊吗?”

    身边的崇楼这样询问了句,而面对崇楼的询问,吾梓须就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手太稳了,心境基本已经静如止水。对于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来讲,虽可见他的手段已达化境,但也终究难以寻得到能够让他动心的东西。一个不能被利益所驱使的剑客,即便手段再怎么高明,只怕也终究难以胜任我们此番准备执行的刺杀计划的。”

    “那么大王要对他这个人选选择放弃了吗?”

    崇楼又是一问,而这一次的吾梓须却阴沉着脸没有选择回答。

    吾梓须虽然没有说话,但崇楼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充满的矛盾。对于这个王野的能力,吾梓须无疑并不表示怀疑。但如今他们所缺乏的,或许正如吾梓须所言,是如何打动一个早已看倦世事纷争、不能为世俗利益所动的人的筹码。

    崇楼了然于此,不禁一声叹息。

    “也罢,天底下的剑客多矣。能够胜任者,也不一定只是这王野一

    个人。此人虽然手段非凡,但只怕很难说动。与其在他的身上徒自浪费功夫,倒不如另谋他人或许更切实际一些。”

    崇楼的话,无疑有安抚的意思。吾梓须身为一方之主,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而且以吾梓须的心智,也的确无心打扰一个已经避世于外多年的隐者。为了自己心中的伟业宏图,这的确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

    “他的家里,目前还有什么人吗?”

    “根据调查,孤身一人而已,早已了无牵挂。”

    “怪不得,能够这样的悠然自在。”吾梓须一声苦笑,叹息道:“若无救世王业之念,如此乐得其中岂非也是一种人生态度的吗?孤王年轻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然而如今做了君王成就了一番霸主般的基业。随着岁月的增长,如今反而有些向往这等娴静般的生活了。此人虽比孤王年长,孤王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孤王的样子。一代剑客年少得志,那时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但求扬名于世。四十岁终究悟道,最终归于山野平方。以此乐得逍遥,倒也畅快啊。”

    吾梓须面露笑颜,不禁饶有感触。谁想只是自己的一语出口,不远处的王野却在此时有了动作。他原本静若寒蝉般的垂钓,却在此时猛然起钩。手中鱼竿一抽,竟将潜入水中的鱼钩直接甩出水面来。水面涟漪一片,不觉惊起一波别样的水花。鱼儿随钩挑起,竟也随着他手腕的鱼竿而自脱钩甩出。但只听得“啪”得一声,竟不偏不斜的落在吾梓须的脚前。

    面对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吾梓须和崇楼全都一震。

    看似意外的变故,似乎蕴藏着身手不凡的必然。随即那不远处破旧斗笠下的一张苍老的脸也就此转过,虽然让人看不清老者的具体面容,但一抹浅然般的笑容也就此映入二人眼帘。

    这正是“但求一剑唯惊世,何苦孤芳不自禁”。预知老者用意怎样,此番取道若何?且看下文。

第663章 戏耍如物

    却说吾梓须根据衍畲的推荐,便和崇楼一并来到卫国的山野之地拜会避世隐居二十年的绝世剑者。

    或许就像衍畲在遗书中提到的那样,身为避世剑者的王野虽然拥有着绝对的身手,但此时说动他能够为卫国的大计所用,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吾梓须虽然没有和王野正面对话,但也从他垂钓的处事态度中感觉到了这一点。

    一个封剑退隐二十年能够安于清贫的剑者,如今的他们无疑缺乏打动他的筹码所在。

    吾梓须因此心中产生了放弃的想法,但却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感慨,让一直沉默的王野有所异动。简单的一个挑杆,便是鱼出于水。出水上钩的鱼只是被王野轻轻的一甩,便精准的被丢到了吾梓须的脚前。

    如果说这是无心,那么那一抹随之而来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呢?但若说有意,一切又有些显得太过于神奇。毕竟二人距离王野足有百步,单以这个距离来讲,一个甩竿的力道又有何人能够做到如此的精准?

    “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吗?”

    “似乎是的。”

    面对崇楼的询问,吾梓须目光深邃的仍旧凝望着不远处老者斗笠下浮现出的那一抹充满自信的浅然微笑。

    自己的声音明明很轻,而距离百步的王野竟然能够清晰了然。

    “这个人,倒是有些可怕的。”

    “是吗?但孤王却认为此举倒是他主动向我们表示友好的一个机会啊。”

    吾梓须一语出口,随即也伸手亲自捡起了落在自己脚边的鱼。他没有理会崇楼,而是充满恭敬的双手捧住逐渐走近百步之外的王野。

    王野看着吾梓须的临近,便自收起了那刚刚浮现在脸上的一抹笑容。随着手中的鱼钩再度如水,刚刚一切的突变再度归于起初的沉寂。

    “卫国吾梓须,特此前来拜见隐者。”

    走近王野的吾梓须,对于王野充满恭敬的深施一礼。而面对他的恭敬,王野丝毫不为所动。他目光平静的仍旧戴着那顶破旧的斗笠,嘴角原本沉沦的那一抹笑容也

    在此时再度归于黯然。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放在自己手边的鱼篓。

    崇楼有些因为他的狂妄和无礼而感到愤怒,正待发作上前,却被吾梓须伸手拦住。

    “大王,这……”

    吾梓须轻轻一个摆手,崇楼便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看着仍旧娴静忙于垂钓的王野,吾梓须只是缓步上前并且充满稳健的将手中的鱼放进王野适才用手所指的鱼篓之中。看着王野仍旧专注的样子,吾梓须则就此和崇楼退在了一旁。

    不多时,鱼再度上钩。浮在水面的鱼漂甚至来不及动上一下,手持鱼竿的王野似乎就已经有察觉。他随手提竿,仍旧和前一次一样只是看似轻巧般的一甩。勾鱼出水,随即离水之鱼甚至又在他手中鱼竿一个轻轻微动的瞬间自主离钩。和上一次一样,居然再一次充满精准的落在了吾梓须的脚前。

    吾梓须和崇楼,全都充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果说上一次百米之外的甩钩是个意外的话,那么同样的意外不可能发生两次。尽管第一次远在百步,如今却近在咫尺。

    望着脚边仍旧跳动不止的游鱼,这一次的王野完全没有理会吾梓须。他头也没有回,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鱼竿再度微动,鱼钩和鱼漂便自再度轻盈入水。波澜不禁的水面泛起一抹涟漪,紧跟着再度归于那静若寒蝉般的宁静。

    “不是,你这老头儿……”

    崇楼有些忍不住了,但吾梓须却第二次制止了他。

    面对王野这一次理都不理的轻蔑与藐视,大度的吾梓须第二次充满恭敬的捡起了地上的游鱼。他看出了王野的意图和心思,之后甚至不等王野吩咐,便再度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游鱼缓缓放入王野身边的鱼篓。

    完成这一切之后的吾梓须,仍旧没有打扰野王的垂钓。他和崇楼退在一旁,就在王野的身边静静的守候着他。而看着吾梓须默默做出的一切,年迈的王野也不禁再度于沉默中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微笑。

    时间荏苒,从清晨而至黄昏暮色。三个人一

    直都在一起,然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眼看暮色西垂,垂钓了一天的王野终于伸了个懒腰并且站起了身来。

    崇楼本以为一天的忙碌会让这位曾经的剑者对他们说些什么,但让崇楼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的王野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就选择了默然般的离开。崇楼心生愤怒,便要追上去问个究竟。然而面对他的冲动,吾梓须再度伸手拦住了他。

    崇楼难以抑制压抑的怒火,便与吾梓须道:“大王,您便这样任由着他就这么无礼般的去了?”

    吾梓须浅然一笑,言道:“本来我们就无心打扰人家的生活啊,此番他去了岂非更好。”

    崇楼心中不满,抱怨道:“徒劳一日,便是伺候这老家伙被他戏弄。”

    吾梓须泰然含笑,言道:“我等前来打扰,本身就是目的不纯。此番无需强人所难,暂且寻个住处明日离去也便是了。”

    崇楼饶有不甘,却不敢违背吾梓须的王命。

    二人因此离去,便在附近的村庄寻了处地方住下。本以为次日便可归于王都,却不想夜晚便自萌生出了事端来。

    时值夜晚,吾梓须正要与崇楼安睡。忽的窗户外人影一个闪动,刹那之间便引起了崇楼的警觉。他大喊一声,便既提剑而出。眼看一道黑影便在院落,崇楼当即冲上。本欲拔剑与这黑衣人会斗一番,然而一经交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莫说在武艺上完全被对方压制仿若老叟戏顽童无二,便是在这黑衣人的面前,自己竟连腰间的佩剑也都拔不出鞘。

    “好厉害,头一次见过这样的人物。”

    崇楼虽然看不清黑衣人的面目,但也从招路中感觉到他完全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图。而对于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此时的崇楼无疑也是心中了然。

    “这老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崇楼心中疑惑,对于此番王野的来意更加不能明了。

    这正是“白日戏耍犹如是,夜晚试探还似来”。预知王野此举怎样,此番所来意图到底为何?且看下文。

第664章 英雄暮年

    却说王野白天戏耍了吾梓须和崇楼一天,到了夜晚居然办成了黑衣人又来馆驿。崇楼和他交手,便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正如衍畲遗言所说的那样,王野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崇楼身为卫国大元帅,虽然论及剑术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可毕竟也是出身军旅的人。论及统兵能力他堪称天下第一,纵横沙场怎么说武艺也还算是不错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出身军旅的人,却在王野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王野对付崇楼,根本用不着自己的左手。只是以一只右手,就让崇楼完全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身为诸国天下第一大元帅,崇楼甚至连自己的剑都拔不出来。这样的人物,自己还和他比个什么上下的。

    “罢了,不和你斗了。”

    崇楼生气起来的样子,此时倒像是个孩子。剑拔不出来,他也便索性不拔了。当着王野的面,一把直接将手中的佩剑丢弃在了地上。吾梓须趴在窗户上看得清楚,虽然此来的黑衣人蒙着面,但吾梓须基本也已经了然他便是王野了。

    就像吾梓须推测的那样,王野既然轻易的戏耍了他们,便不会就这样一言不说的就此作罢的。他既然戏耍了,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如果他当真心无一丝尘缘的话,根本就应该对吾梓须和崇楼的到来选择无视。便是在百米之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能怎样,假装听不到等着吾梓须退去了,自己不依旧还是能过上和二十年来一样的娴静生活吗?何必非要在他们离去的时候选择挑这盏偏偏不开的水壶来呢?

    吾梓须心中了然,便知此番王野所来的用意。而看着崇楼弃剑于地耍起了无赖来,此时的王野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不打了吗?”

    “我不是你的对手,却还打个屁的。你这老家伙也是,明明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你却还假装什么黑衣人的。”

    “你这小子……”

    被崇楼这么毫不客气的一顿怒怼,此时的王野反而有些不知所以了。

    看着崇楼弃剑于地不和自己再度交手却将自己问的哑口无言的样子,王野倒不知自己该当如何了。

    吾梓须看到这样的情形,也觉得该是自己出来打圆场的时候了。

    他以此正官,随即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馆驿来到宽阔的大院。见到王野呆立在原地,便自上前先是拱手一礼。

    “王野先生,久违了。”

    看到吾梓须出现,此时的王野不禁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此番倒是老夫冒失了。”

    王野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要离开。吾梓须见势,急忙伸手拦住了他。

    “仙师既然来了,哪里还有这样离去的道理。梓须久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能够得见金面,倒是三生有幸。”

    被吾梓须这么一通客套,王野倒有些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行了行了,客气的话也便不用说了。我这山野村夫,最受不得你们这个的。你们的来意,老夫其实早就有所耳闻。衍畲那老家伙怎么样了,既是将我举荐给了你们,如何眼下却不见他与你们同来的?莫不是自己在卫国做了大官,却见不得我这身在山野的老朽了吗?”

    王野一语出口,吾梓须便是心中一阵酸涩。以此揣摩,似乎王野还对衍畲已经身故的消息全然不知。吾梓须一声叹息,也对王野没了个隐瞒。便将此番自己手托前来寻访,以及衍畲已经身故的事情全部和王野说了个明白。

    王野闻讯,吃惊非小。他呆立在原地,半晌嘴角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了,他竟就这么死了的……”

    王野喃喃自语,一副既难以置信又有些悲愤交加的复杂神色。

    虽然他已身居山野多年,但以此也能看得出他和衍畲的感情至深。此番所以戏耍吾梓须与崇楼,除了试探之外,似乎也有像衍畲挑逗的意思。只是让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多年未见的故友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世事无常、天命始然,还请贤士节哀才是。”

    “节哀?呵呵。”王野一声冷笑:“这个老不死的,想不到居然走在了我的前面。我还道他前番书信求我出山,还能在我有生之年与他再见一面的。却没想到,没想到……”

    王野说着,已经忍不住身体颤抖了

    起来。他一阵剧烈的咳嗽,竟伴随着呕出口来的鲜血。看到这里,吾梓须和崇楼全都露出了惊骇般的神色。而面对他们的骇然色变,王野倒是一副若无其事般的样子。他缓缓松了口气,惨白的脸上不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般的复杂神情。

    “讽刺,真的是讽刺啊。”他一声叹息,不禁再度充满正色的看向吾梓须:“怪不得他要写信给我让我出山帮忙,原来是盼着我老夫与他这老东西在天上早早的相会的。”

    “不不不,衍畲先生绝没有这个意思的。”

    吾梓须想要解释,但王野却一伸手直接拦住了他。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在曾经寄给我的书信中,已经将事情写得很明白了。此番我也不管他到底孰是孰非,既然是这老家伙临终的遗愿,老夫说什么也一定要帮他完成才行。你们回去吧,这活儿老夫接下了。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便利用这副残躯和剩下的时间完成那老家伙的心愿也便是了。”

    他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甚至不愿意再多听吾梓须一句话。

    吾梓须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充满凝重的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漆黑远方的夜幕之中。

    “此人乃当世真丈夫也。”

    吾梓须一声感慨,目光也在凝望着王野背影消失的远方不禁流露出了一抹令常人难以形容般的敬服。

    “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崇楼站起身,在此时不禁走到吾梓须的身边。

    “老实说,我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杀气。那是一种平静到令人不觉为之窒息般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样用言语来形容他。”

    “那么你觉得他此番能够成功吗?”

    吾梓须看向崇楼,同时也感觉到崇楼在凝望王野背影的时候在目光中流露出的一抹敬畏。而面对此时吾梓须的询问,崇楼目光深邃的甚至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充满深沉的做出了回应。

    “老实说,我不知道……”

    这正是“但为故友堪效命,时值暮年仍丈夫”。预知王野此行几番举动,行刺成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665章 夜入北境

    却说王野闻听衍畲死讯,心中已是万念俱灰。介于衍畲遗愿如此,他便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吾梓须的请求。

    黑夜如是,而如今的他却已至暮年。

    面对着夜晚的星月如盘、繁星满天,此时的王野不禁一声叹息。

    他微微低头,脚下就是他垂钓了二十年的溪流小河。

    “老伙计,我们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想见了吧。但是我,从未离你而去。”

    他一语出口,也不禁闭目默念。原本寂静的湖水,逐渐泛起一抹涟漪。涟漪四散开来,居然慢慢转化为一团漩涡。漩涡泛起水光,居然惊起翻涌般的浪潮。一把犀利般的剑从漩涡中浮现,此时在皎洁的月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虽有,却静若寒蝉。风浪虽然翻涌,却不能触及这把利剑的一分一毫。

    这把剑的名字名唤‘鹧鸪’,二十年前曾经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自从王野隐退,身为上古圣剑的它也便不知所踪。然而谁又能想到,王野居然将它暗藏于湖中,甚至沿江垂钓二十年。看似封剑退隐,实则二者从未远离。

    “现在,终于到了我们展现最后锋芒的时候了。”

    伴随着王野的一语出口,出鞘的剑锋也赫然寒光一闪。犹如一片赤血般的红,竟将整个寂静的冷夜所渲染。

    独行,快马。一壶老酒,一剑天涯。

    月影之下,年迈的剑客一路向北而去。穿过中原,直至北境。

    仍旧是夜,屠苏已至脚前。高耸的都城,巍峨而立并且插满北燕的狼族大旗。虽然静默,却宣示着它的强盛、威严与不可一世的傲慢。王野下马,只是目光冷漠的仰视了一下。随即一个纵身,便已轻如飞燕般的攀城而上。看似高耸且不可一世般的城楼,此时在这位暮年壮士的眼前却如同无物一般。

    虽然趁夜登楼,但王野却丝毫没有隐遁自己身形的意思。城头的守军虽然巡视懈怠,但也察觉到了他的攀楼而上。

    “何人?!?”

    伴随着守军一人的断喝高呼,王野的一只右手也已掐住了他的喉咙。

    “告诉我,罗伊的府邸便在何处?”

    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透出令人为之颤栗般的阴寒。

    守军被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充满颤抖的用手指向城内

    繁华街巷内最大的一处府邸。王野了然,目光透出不屑般的冷漠。他轻轻松开守军的咽喉,甚至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守军呆立当场,甚至半天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当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野的身影也已消失在了他目光所能触及到的静默城头。

    尽管是夜晚,但北燕却并没有宵禁令这样的法度。

    时值夜晚,也正是一些赌场、妓馆生意最为兴隆的时候。

    灯红酒绿的世界,充满了纸醉金迷的味道。这里虽然是地处北国的番邦之地,但伴随着罗伊新政的推行,这些年毅然经济崛起的北燕也与曾经那个贫瘠般的荒漠完全的大相径庭。相比于中原的繁华,这里更加尤甚。尤其是到了夜晚,身处在中原的人或许初到此地更加会陶醉于北燕属地的异域风情。

    这些令世人着迷却不能自拔的东西,对于行将暮年的王野,却无疑似乎全都是一场虚空。他懒得理会这些,甚至直奔自己目标下的府邸。相比于夜晚风月场所的喧嚣,罗伊的府邸倒也还算是比较祥和的所在。

    身为商人出身的罗伊,如今在北燕王主殷纣璃的重用之下位极人臣。然而罗伊与北燕其他贪图享乐的官吏大有不同,曾经富裕商人出身的他无疑早就已经享受过纸醉金迷般的生活。对此见怪不怪的他,反而习惯于晚间的安逸。

    王野来到罗伊府邸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守军立即选择了对于他的拦阻。

    毕竟时值夜晚,罗伊也已经休息下了。便是王野走了正门让守军并不认为他是刺客,但这个时间却也不能放他轻易便入。

    “我不管阁下是谁,拜见我们大长老有什么紧急的公务。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大人明天早上再来。若有拜帖,此时可先留下。待到天明,我等自然会呈递大人。大人若见,便会见召。”

    “见召?呵呵……”

    王野笑了,笑得声音虽然很浅,但却是那么的充满蔑视的味道。

    他右手持剑,只是手指轻轻的一个弹动。手中尚在匣中的宝剑顷刻之间未露锋芒,好似灵犀一闪般的昙花一现无二。拦住王野的六名卫士紧跟着便是身子一颤,王野目光冷漠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同时也能清楚的听到背后的他们相继倒地的声音。

    弹指之下,连出六

    剑。六剑所及,皆自封侯。虽然血痕尚浅,却精准的全都切断了六名守军的喉管。

    因为大长老府邸的戒备森严,更兼是时值夜晚的关系,王野的这一次出剑甚至没有惊动小巷里的任何人。他就这样趁着夜色,毫不避讳的从大长老府邸的正门直接入内,沿途在经过三五个人的指点之后毫无压力的来到了罗伊所在的房间之中。

    虽然时值夜晚,但罗伊却还没有来得及睡下。

    房中的烛光之下,他正披着外衣依旧研读着今日没有批完的奏折。烛光的异动,引起了罗伊的注意。虽然静若寒蝉,但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气却在此时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慌。

    抬头见,一个陌生的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前。

    他看着眼前这个毅然而立却充满陌生的面孔,此时心中的恐慌在逐渐升级。

    “你,你是……”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此番我来,只为取你性命。”

    一个冷冷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充满娴静的响起。罗伊充满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不等发出一声言语,犀利的剑光便已覆灭了房中的烛光。

    原本静寂的府邸,开始逐渐乱作一团。伴随着侍从的一声惊呼,到来的侍卫再度点燃房间中的灯火之后,看到的就只是罗伊一具依旧稳坐在椅子上但却已经没有了人头的尸体。

    “大人被人行刺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的出口,整座静夜下的府邸开始乱作一团。但让他们无法想到的事,真正的恐慌这才仅仅只是拉开了一个序幕而已。

    “这仅仅只是完成你的遗愿仅此而已,接下来……便是对你额外的附赠了。”

    手中提着罗伊血淋淋的人头站在府邸中的屋脊之上,面对凄冷的夜风,已至暮年的王野不禁发出一声自语般的轻谈。他咳嗽着,脸色也变得越发惨白。而唯一不变锋芒的是他手中再度归鞘的宝剑,还有他那仍旧显得冷漠中尽带凄厉般的目光。此时他的目光所及,已经指向了距离北燕大长老府邸的又一处静默月夜下的远方。

    那里,正是身为北燕王主殷纣璃所在的禁宫内廷。

    这正是“独剑孤身轻出入,蔑视北燕肯单行”。预知王野成事怎样,殷纣璃又当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666章 独闯内廷

    却说王野孤身仗剑而入北燕都城,趁夜便轻松斩杀了罗伊。

    罗伊既死,王野的刺杀任务无疑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但是对于王野来讲,这样的结果明显还是不够的。除了完成刺杀罗伊的任务之外,身为老友的王野无疑还想送给衍畲这位故友一份厚礼,那就是顺势取下身为燕国国主殷纣璃的性命。

    这个任务并不容易,至少比刺杀身为大长老的罗伊要困难得多。但即便再怎么困难,此时的王野也无丝毫可惧。如今的他,早已行将就木。对于他来讲自己利用剩余的时间完成这份大计,无疑是最后的遗愿。

    内廷之地,禁卫森严。王野仍旧丝毫不惧,竟依旧选择证明直入。守门卫士拦阻,被他一剑刺杀。其余卫士慌不择路的跑进内廷宣告刺客的入侵,而负责内廷安危的重兵也很快便在内廷的宫阙内外便有集结。

    大军足有数千,便从内外合击而来。对于此时的王野来说,这无疑将是自己最后的一场辉煌之战。他手中的‘鹧鸪’在不停的抖动,甚至发出近乎嗜血兴奋般的‘吱吱’声响。那声音在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同时那凄厉般萦绕在剑身的血红色,也让整个冷夜都蒙上了一层死灰失色般的黯然。

    内廷宫阙之中,顷刻之间喊啥蜂起。王野毫不畏惧,手中利剑一抖,近前三五身着重甲的卫兵便已身首异处。其中一个被王野当胸一剑轻松破甲,死尸也伴随着他手中犀利宝剑的一个抖动便轻松的被拦腰斩成两半。

    红光迸射而起,王野周身犀利的剑气却让四溅般的血光毫不沾身。

    众军畏惧,纷纷后退。

    “何人胆敢夜晚在本宫的内廷宫阙之中这般造次?”

    就在万军因为王野而感到畏惧,纷纷不敢上前的时候。内廷之中,却在此时传来了一声仿若龙吟般的咆哮。声音回响,似有便传千里之能。王野站住身形,苍老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笑容。

    “殷纣璃,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身的剑气却有将他声音释放般的犀利之劲。虽然只是一声轻语,却让殷纣璃回荡般的千里之音瞬间戛然而止。

    “好强

    的剑气。”

    殷纣璃一声赞许,同时身影也在不远处的楼阁之上赫然而现。他凝视着不远处被万军包围住的王野,嘴角也不禁露出一抹轻蔑般的笑容。然而就是这一股不可一世的笑容,却在看到王野手中提着的那一只血淋淋的布包裹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失去了原本得意般的颜色。

    “你手中的布包裹……”

    “送给你的大礼。”

    王野一声冷笑,同时也赫然打断了殷纣璃的话。

    殷纣璃看着他脸上的那一抹有些深沉般的冷笑,不觉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微眯双眼的同时,一张脸也变得有些铁青了下来。王野将手中血淋淋的布包丢给她,而随着布包在殷纣璃不远处的地方落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就此滚落了出来。

    “这,这是……”

    “呵呵,连你亲封的大长老都不认得了吗?”

    “什么?!?”

    殷纣璃赫然震惊,同时也充满愕然的瞪大了双眼。

    滚落在地上的人头血淋淋的,但仍旧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面容。看着罗伊的人头,此时的殷纣璃一颗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来取你性命的人。”

    王野一语出口,身体也赫然飞身跃起。犀利般的一剑赫然出手,便如一道红光仿若流星般撕裂整个夜空。殷纣璃身子微微一动的瞬间,犀利的剑气也擦着自己的脸颊从旁划过。她充满凄厉般的一个颤抖,随即一缕乌黑的秀发也就此陨落了下来。

    “好,好快的剑……”

    殷纣璃赫然一惊的同时,也忍不住发出这样的一声惊语。

    此时的王野,就站在距离她不到十步的楼阁之上。而面对这个年迈的剑客,殷纣璃甚至第一次感到平生这样的恐慌。即便如今的她已经拥有尘世间任何人类都望尘莫及的妖王之力,但自己却被眼前这个看似已至暮年的剑客赫然撼动。

    “区区凡人,居然要取本宫的性命,真是笑谈。”

    殷纣璃嘴角的肌肉在激烈的颤抖,但仍旧不肯轻易低头并且面前在嘴角间挤出一抹轻蔑般的笑容来。

    王野对她的轻视并没有丝毫的理会,之后快如电闪般的第二剑紧跟着便已呼啸而至。剑气所及,便如强雨陨落。一剑出手,竟撼得整个楼台的屋脊全然碎裂崩塌开来。

    殷纣璃下意识的撤身而退,但王野却丝毫没有选择罢手的意思。

    二剑未至,第三剑便已再度出手。他手中的‘鹧鸪’闪动着血红色耀眼的辉光,甚至有撕裂整个寂静冷夜的浩瀚之力。殷纣璃未曾来得及出手,便已再度被犀利的剑气喝退。心中恐慌尤甚,甚至因为站立不稳最终险些跌下十几丈的高台。

    阁楼下的重兵集结而起,此时纷纷包围住二人所站立对垒的残破楼阁。而面对重兵声嘶力竭般的呐喊,此时的殷纣璃不禁一声断喝。

    “一群蠢货,全都给本宫退下。”

    此言一出,众皆衔口。寂静的冷夜,再度变得鸦雀无声。夜风呼呼,扑哮楼阁。王野进攻虽止,但殷纣璃心中的恐慌却还心有余悸般的未曾全然褪色。

    “真是当世用剑第一高手。手中的剑好,人便更好。”

    殷纣璃真心赞许,嘴角仍旧充满敬畏的微微颤抖不止。

    面对她的诚信赞许,王野只是充满泰然的为之一笑。

    “久闻北燕妖后之名,只盼今日一见,莫要太令我失望才好。”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殷纣璃轻轻点头的同时,眼神中也在此时流露出一抹凄厉般的狠辣:“虽然本宫基本已经知道答案,但本宫还是想在最后问你一句。那便是你是否愿意来到本宫的麾下效力?只要你愿意,本宫可以对你的无礼甚至刺杀本宫亲封大长老的罪过,完全既往不咎。本宫保证可以给你更好的重用,甚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犀利的剑气便已再度起荡。殷纣璃脚边的瓦砾被赫然掀起,随即也在她早有准备的格挡下赫然陨落。

    “我的剑,就是对你问题的最好回答。”

    王野声音很轻,但态度却依旧在平静中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坚决。

    这正是“既为故友独驱驰,岂容富贵存二心”。预知王野会斗殷纣璃战果怎样,二人结局各自若何?且看下文。

第667章 难抗天命

    却说王野孤身杀入内廷,便与殷纣璃初有交锋。

    自从殷纣璃获得妖王之力开始,所遇中原高手如鲍鸢、龙骜、黥璞隆等将。虽然也曾遭遇多番挫败,但真的让殷纣璃打从心底萌生畏惧之心如此强烈的,如今身处暮年的王野无疑还是第一个。

    王野手中的剑,有种让殷纣璃说不出的恐惧感。而相比于他的剑,他的人似乎更加让自己感到极大的威胁。

    “真是个老顽固……”

    殷纣璃目光如炬,也赫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怒吼。身体内的妖王之力随即开启,悠悠从她身体内涌出的滚滚黑气,也让她完全变了仪容。面对如今的王野,殷纣璃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开启了全数体内的妖王之力。瞬息爆发出的力量,甚至震塌了整座二人站立的高台。

    楼台坍塌,围堵在楼阁下的北燕万军也避之唯恐不及。众人纷纷发出惊恐的叫声,而随着楼体的坍塌,一股烟尘也赫然弥漫了整个的内廷宫阙。

    “这么快便使出全力了?”

    “呵呵,这也算是本宫对你实力的肯定和尊重。十年的时光,本宫体内的妖王之力也已达到化境。本宫本想着用它对付夏朝北地边关的那个龙骜小儿的,却不想此番反而第一个要用你的血来祭旗。”

    “祭旗?有意思。”

    王野一语出口,手中长剑便已再度仿若灵蛇般舞动。

    殷纣璃化身妖王,其身形便如魅影行风无二。面对王野的又一击倾世之剑,她避之已似轻盈。长剑落空之余,殷纣璃一记力爪便已赫然挂定风声而选择出手。不等王野反应,便已一爪重击在他的后背之上。

    王野一声低鸣,紧跟着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回剑而走,迅速作出反击的同时,也再度迫退想要顺势出手对自己做出击杀的殷纣璃。殷纣璃畏惧‘鹧鸪’之威,因此不敢轻进。身形飘舞之间,只得暂避锋芒。

    二人一合交手,便已基本分出了胜负来。

    “你的快剑,已经没有用了。”

    飘忽退出十几步远的殷纣璃,借助展现出完全的妖王姿态

    稳稳站定。反观王野受到殷纣璃刚刚的一记爪击,此时一张苍老的脸已经全无血色可言。

    当着殷纣璃与合围众军的面,此时的王野不住的发出凄厉般的咳嗽。而伴随着他的咳嗽声,一口口的鲜血也带着凝紫般的颜色从自己的口中流淌而下。

    看着王野此时的窘态,殷纣璃没有半点儿的嘲讽,反而收起了刚刚有些讥讽般的笑容。她镇定自若的凝视着不远处的他,反而在阴沉的目光中再度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敬服之意。

    “你的身体,已经让你越发不能驾驭你手中的长剑了。或许倒退二十年,你的确拥有威胁本宫的能力。本宫很钦佩你,毕竟你是所有凡人之中,第一个让本宫产生如此畏惧和恐惧感的人。只可惜如今的你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即便你手中利剑锋芒如物,但你的身体却早已无法让他发挥出巅峰时候的威力了。”

    殷纣璃的话语很平静,而每一句都似是一根无坚不摧的钢针,重重的戳在此时已至暮年的王野的心头。

    王野很清楚,殷纣璃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其词。

    正如她坦言的那样,如今已至暮年的自己早已没有了巅峰时代身为绝世剑客的满身傲骨。纵然如今的自己已经做到了人剑合一,但腐朽的身躯却已无法重现神剑往日的锋芒。

    “但即便如此,老夫仍旧拥有伤你之力!!!”

    王野一语出口,手中利剑也再度随着他满身遍布的剑气做出回身愤然般的一击。一击刺杀,威力巨大。聚合身体倾尽一世般的修为,甚至赌上自己身为剑客的最后自尊。剑锋所及,便在瞬间复有毁天灭地之力。

    殷纣璃避无可避,便以倾世妖王的霸体与之正面抗衡。

    金身之下,犀利的剑气骤然陨落。虽可破其外衣,却仍旧不能动其本原。

    “哈~~~~”

    殷纣璃一声咆哮,终究还是以满身的妖王之力吞噬剑锋。肆虐的剑气由此陨落,便是王野手中的‘鹧鸪’也已暗退锋芒不能自顾。剑身出现裂痕,终究难逃最终碎裂开来的命运。而伴随着一声爆裂般的响

    动,整把‘鹧鸪’也在顷刻仿若破碎般的琉璃一样粉碎开来。

    王野的残躯倒在地上,手中的利剑也已碎裂满地。

    众军见势,齐声高呼。山呼万岁之间,殷纣璃也收起那倾世般的妖气并且再度回归本真。虽然她倾尽全力的粉碎了王野手中的‘鹧鸪宝剑’,却终究还是不免倾尽全力。

    妖王之力已经历经十年被她炼化到了化境般的地步,然而就是这样的驾驭自如却仍旧也只是在垂暮的王野面前仅仅只是略高一筹罢了。金身虽然在最终碎裂了神剑,但也最终难逃和神剑一同陨落的命运。

    与妖王之力的极限化境这般势均力敌,让殷纣璃实在难以想象做到这一点的居然仅仅只是个凡人而已。

    “如果你不这么自信的独自前来单挑本宫,而是将自己毕生的力量奉献给中原任何一国的话。那么身处在战场之上,或许本宫虽然依旧能够胜的了你,但也势必会在此后难逃落败的命运。本宫庆幸自己利用十年的时间修得金身妖体,否则今日定然死在你的剑下。金身虽破,却可尚补。可惜你这倾世一剑,只怕再也无缘展露于尘世之间了。”

    殷纣璃看着倒在地上的王野,不禁遗憾般发出一声不朽般的叹息。

    “行将暮年,大星陨落。”

    王野倒地叹息,不觉一语感慨。

    众军齐上之间,便要手刃王野。殷纣璃阻拦,言道:“尔等且退,待本宫亲自送他上路。”

    王野闻言浅笑,似乎目光之中还带了些许的嘲讽之意。

    殷纣璃眉头微蹙,便问道:“怎么,难不成此时的你认为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王野浅笑,言道:“生存无望,而且老朽早已知晓天命。此番前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老夫只是笑你,时至此时居然还这般自诩狂傲。岂不知你的傲慢,终究会害了你的。”

    殷纣璃闻言默然,一张阴沉的脸也已尽带阴霾。

    这正是“虽有奇能堪大用,终究难逃岁月催”。预知王野性命怎样,语中深意若何?且看下文。

第668章 失算难逃

    却说王野独剑而战内廷,终究难敌殷纣璃妖王真身。眼看命危,却仍旧不肯向殷纣璃屈服。

    殷纣璃一张阴沉的脸凝视着他,此时也不禁在沉默中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来。

    “老实说,本宫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英雄末路,倒是挺遗憾的。只可惜天命如此,你终究难以顶替中原诸国逆天改命。如今本宫所率北燕日渐强盛,便是你杀了本宫钦点的罗伊大长老,也无法改变我北燕立于诸国之上的优势所在。今夏朝一代雄主方自陨落,国中政务荒废、群臣正值左右摇摆不定之际。新主穄子期纵有雄才大略,只恐一时却还无暇及外。而卫国虽然吞灭靖国,但也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我北燕西境之兵虽然兵退北原,但我燕国北境主力强兵还未出动。卫夏虽得一时之势,但也已经无力再有与我北燕对抗的能力。本宫正要借此时机尽起国中之兵以出渊洛,从而实现本宫近二十年来一统天下的梦想。纵然你来搅局,也已经不能抗逆天命。如今罗伊虽死,但就算我北燕经济因此停滞十年,卫夏二国也休想赶上我北燕的国力。而随着本宫的举兵而出,天下一举可定试问又何须十年时光?”

    闻听殷纣璃所言,王野惨白如纸般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苦笑。

    “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你认为本宫在和你危言耸听吗?”殷纣璃看着王野,不禁一声轻蔑般的反问:“你武艺剑术虽高,但实在是来得晚了一些。如果你早来十年,那时我北燕国力还没有达到现在的顶峰,而本宫真身也并未修成。那时你来,非但本宫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年轻也可以让你刺杀本宫之后全然而退。但现在已是十年之后,本宫真身已成的同时你也已经行将就木。此时你处在下风,却自视甚高的从正面单挑本宫。你太高估你自己,同时也太过于低估本宫了。你如今笑我自诩狂妄,本宫倒是想要问问你的。你我二人之间,到底谁更加狂妄,也到底是这狂妄终究害了你我二人之中

    的谁的?”

    殷纣璃盯着王野,眼神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她知道此时的王野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因此她并不急着杀死他。而是利用言语让他知道自己的渺小和卑微,甚至连最后的一点自尊也不想留给他,从而达到自己报复他的手段和目的。

    殷纣璃本以为自己的言辞能够让将死的王野精神崩溃,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听完她的说辞之后,王野反而再度露出了讥讽般的笑容。

    殷纣璃由此而怒,便不禁问道:“你且笑个什么?”

    王野冷笑,叹道:“看来你说的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让我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是一样的人啊。”

    “谁会和你一样?你只不过是个拙劣的失败者而已,而本宫却是即将主宰这个天下以及世间万物的主宰者。我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所谓的共鸣。”

    她一语出口,手掌也在轻轻吐纳的聚气之下凝聚出一团湛蓝色的火焰来。火焰虽然熊熊燃烧,但温度却冷若冰霜透出一股诡异般的寒气。

    “这是……妖火?!?”

    王野露出惊诧般的面容,而殷纣璃则在此时再度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

    “此番我就要用这团火焰将你彻底冰封,因为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本宫要用这倾世般的妖火一点点的折磨你,同时妖火的冰封足以延缓你死亡的时间。本宫不要你现在就死,本宫要你受到百般折磨的同时,也要你亲眼看到本宫日后建立和主宰的这个世界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你在……做梦!!!”

    王野一语出口,颤抖的手也利用残躯的意念再度御动起最后的一丝剑气。剑气起荡,虽然不足以伤及殷纣璃,但却使得地上‘鹧鸪剑’破碎的碎片就此惊起。伴随着殷纣璃手掌妖火朝着王野挥洒而出的同时,王野也利用残剑的气息将‘鹧鸪剑’的碎片朝着殷纣璃的身体赫然弹了出去。

    面对妖火,此时的王野

    已无力闪避。然而面对‘鹧鸪剑’碎片的飞袭,殷纣璃则是完全的始料未及。

    王野的身体被妖火笼罩,赫然凝聚成冰。而鹧鸪剑碎片击中殷纣璃的同时,王野本体的微弱剑气也击破了殷纣璃身体的最后一道屏障。她肌肤受挫,而鹧鸪剑血红色的碎片居然也在她身体出现伤口的瞬间而化成了偏偏红晕般的雨露一样的东西直接浸入了她的身体。

    殷纣璃身体微颤,感觉鹧鸪剑的碎片浸入自己身体的瞬间,自己的身体内部就像是有千百万只虫蚁在啃食着自己的骨头。那种奇痒难耐般的痛苦感觉,让殷纣璃完全的无法形容。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殷纣璃发出惨叫的同时,也对此时逐渐被妖火化为冰封冻结的王野做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呵斥。

    王野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妖火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纵横般的侵袭。和殷纣璃难忍痛苦的撕裂表情完全不一样,此时早已行将暮年的王野早已看淡生死。对于自己此时身体上的痛处,根本早已麻木。

    “我早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另外,想要一统天下,你是在做梦……”

    他一语出口,随即也不禁扬天一阵狂笑。直至妖火将他的人彻底冰封,他的笑声这才戛然而止。

    王野已不能动,正如殷纣璃之前所言的那样。妖火将他的身体彻底冰封的同时,也彻底延缓了他的死亡时间。但是对等的,妖火在冰封中对他身体的蚕食将会一直持续。殷纣璃本想用这样的方式惩罚王野对于自己的无礼,但她完全没有想到王野在最终居然还有这样的设计。

    他利用自己残余的剑气,将‘鹧鸪’剑的残片打入自己的体内。

    自己备受煎熬的同时,终于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最终倒在了地上。

    这正是“只顾得胜沾沾喜,怎料最终反遭算”。预知殷纣璃性命若何,北燕国力又当趋势怎样?且看下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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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霸大陆,诸国纪元 一个不同于地球的发展史和上下五千年 从人族起兴,到百家诸子。期间纷争不息,天下主宰更替不断,故名诸国纪元 政治、韬略、军事、人情、上古传说、魔族妖兽,尽皆登场 大江东去浪淘沙,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多娇,无数英雄竟折腰 说一段史诗佳话,道一段千古传奇 海纳百川,天下归心诸国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国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国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