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绉布论政
却说矶子拜绉布为义父,引得长荣、仲夷心中不服。
两人虽各怀私心,却一并上前对绉布深施一礼。毕竟矶子拜他为父已成事实,此时两人身为臣子,论公论私都该对他表示礼敬。
礼数虽然如此,但问题却马上而来。长荣为尊者,先行提问。
“传闻起苏部落,族人素有大智慧。之前我二人有所争议,先生说我二人所言都有不妥。如今先生已是大王之父,当以我人族起兴大事为重。敢问先生高论怎样,还请不吝赐教。”
绉布闻言,细看二人神色。洞竹击微之间,已知二人此番用意。
“两位都是我族中的贤者能臣,然而说起之前你们的主张,老朽认为虽各有所长,却也皆有弊端。”
“哦?既如此那晚辈敢问先生,我二人所见弊端何在?”
闻听仲夷追问,绉布先走到他的身前。
“将军所长,在于军事。虽为后起之秀,见识广于常人。若无将军,我人族必当困守起源,不会有今日之大胜。更加没有机会,使得百年妖兽之患由此解除、保得边陲由此安定。此皆将军之功,盖于寰宇。”
绉布直言不讳,一语总结此番仲夷功勋。仲夷心中欢喜,对绉布的敌意瞬间略有消减。
“先生言过了,此为将者分内之事。末将报大王知遇之恩,虽粉身碎骨、义不容辞。”
绉布点头,瞬间话锋一转,继续道:“将军此番成就,可谓功勋卓著。然而事虽如此,但将军如今所见老朽却不能认同。正如长荣贤者所言,妖兽之患已然历经千百年。此冰冻三尺之寒,尽数诛灭妖兽使我人族在志霸大陆克成一统之势,老朽认为绝非朝夕之功。荒丘虽然一举而成多在将军谋划之力,但若以此长驱直入百余里,后方供给战线必然拉长。如若全部依仗后方边关、起源之地,必然使得各部人民身陷苦难之中。故老朽认为,将军之策虽在军略,然而民心政治却有违忽略了啊。”
绉布所言,一语中的。
想荒丘虽然如今一举而下,除了依仗仲夷的谋略和各部落的上下齐心之外,主要还是在于荒丘之地距离边关和起源之地全都不远。因为人族多年发展,起源之地虽然富庶,但却是前线战争唯一的供给来源。
如果攻下荒丘继续向前,那么供给线也一定会由此拉长。试想志霸大陆多么的广大,一个小小偏安一隅的起源之地,又怎么能供给得上覆灭魔兽妖族的整个莫大的战线呢?
仲夷顿悟,恍然觉醒。
面对绉布所指,不能辩驳。心中惊叹之余,也不由得心悦诚服。暗道:“此人无愧上古智族贤士,果然见识非凡。今一语中的,功过分明。我虽长于军事,却不善政论。如此一心只为成就功业,却陷万民入水火之地啊。似若如此贸然,纵然覆灭妖兽,也必然使得我族人在起源之地的百年基业化为尘土无疑。”
想到这里,仲夷为自己的年轻气盛、急功近利而感到发自内心的惭愧。
他一声叹息,急忙上前对绉布躬身一礼,诚挚请罪道:“先生直言,令仲夷惭愧。若非先生,我愚见险些铸成千古大错啊。”
言毕,欲跪拜谢绉布指点。绉布看出,伸手拦阻。笑道:“将军年少,见识广于常人。日后军要,还需依仗少将军。正所谓人有所长,将军也是为我人族兴盛、灭妖族百年之患。既如此,何罪有之?”
“先生所言甚是,刚刚失礼了。”
仲夷请罪,两人相视而笑。就此,和绉布冰释前嫌。
仲夷虽然年轻气盛、性格孤傲,但却能听人言、善辨是非。相比于他,身为万民乐道的贤者长荣便有些自视甚高了。今见仲夷妥协,长荣心中不屑。暗道:“黄口孺子,岂能因一言而臣服?如此软弱,难成大事。”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脸上却仍旧一脸泰然。见仲夷妥协,立即走上前来:“适才论述,足见先生高见。我与仲夷所见不同,正是看到了人心所向。如今莅临大战,众心疲惫。莫非休养生息之策,在先生看来也都错了吗?”
闻听长荣所问,绉布上前对长荣先施一礼。言道:“老朽虽然隐居多年,也曾听说过大贤的盛名。大贤受各部万民尊崇,政见素来以民心所向。虽然高论,只是略有欠缺。”
“哦?欠缺何在,还请先生明言。”
“我人族历经大战,身心俱疲。休养虽为上策,却不可尽数归于起源。如今荒丘已下,妖兽溃逃。边防百年之患,也在我族人上下齐心之下被彻底剪除。此时虽不可冒进以致供给不足、人心疲惫,但回归起源却无异于前功尽弃。荒丘虽下,妖兽不曾灭绝。此时我们退而自守,日久天长妖兽便有死灰复燃之日。届时荒丘之地又起、妖兽再度聚集,我等今日之胜利岂不也就付之东流了吗?”
绉布分析,正是之前长荣与仲夷论点的交集所在。长荣不屑浅笑,问道:“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那以先生看,我们当如何呢?”
“很简单,固地以拓。”
“固地以拓?!?”
“是,固地以拓。”
绉布坦言,目光尖锐。矶子眉头微蹙,心中不解。
“敢问义父,何为固地以拓?!?”
闻听矶子所问,绉布不答反问道:“微臣斗胆,如今敢问大王。我人族之所以要走出起源之地,为得是什么?难道就为了边关遭受的妖兽之患吗?”
“这个……”
矶子默然,毕竟最初他答应仲夷请战的初衷就是为了消灭盘踞在边关附近的妖兽。尽管他和伯牙曾经议论的初衷或许并非单纯在于此处,但此时绉布的询问,却无疑让矶子陷入了两难之地。故如今面对绉布所谓,矶子不能回答。
矶子心中所虑,虽然没有说明,但绉布却已经完全看出来了。故此面对矶子的无语,绉布索性坦然应对。
“边关妖兽之患,不过其次。我人族想要大力发展、自成霸业,区区起源弹丸之地如何可行?故我人族出边关、取荒丘,不过大势所趋而已。一战之功,岂能以此而定天下哉。”
绉布一语出口,矶子大惊。细看绉布目光,矶子心中激荡。
“义父所言,莫非我与伯牙所议相同?自从伯牙去世之后,与我再无绝对同心者。今让我识得义父,莫非也是天意吗?”矶子心中这样想,脸上已经露出难以抑制般的惊喜。他缓缓松了口气,对绉布再度躬身一礼:“此地大水方退,更兼如今秋意渐浓。天气转寒之际,我族众人历经此战也早已身心俱疲。不若先请众人各自回去休息,义父以为如何?”
“大王仁慈,此言甚是。”
矶子点头,遂传令众人各自退去。众人行礼,随即各自归去。眼看着众人渐退,矶子走到绉布身边一声轻语:“义父,还请跟我到帐中一叙。”
这正是“高论方显才志意,父子原是同路人”。预知绉布高论具体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17章 兴业大计
却说矶子听绉布一番论述,已知绉布大才。遣散了众人之后,单独将绉布请到自己的大帐之中,以人子之礼奉若上宾。
此时暮已西垂,营帐之中点起灯火。两人对桌而坐,张灯畅谈。
矶子挚诚道:“适才闻听义父论政,已知义父心中大智高才。却不知义父口中提到的‘固地以拓’,到底是何用意。”
绉布含笑,言道:“论及仲夷、长荣所见,虽然各有长处,却也皆有弊端。如今大胜,若轻易冒进必然使得军心疲惫、民众疾苦。虽然能够成就一番旷世功业,却也将我起源之地百年之基,陷于万劫不复之地。此为行军之道,缺少政略,故不可行;而长荣所见,尽管优于民心。可一旦尽退,必然使得今日胜利所获得的战果付之东流。虽然和万众民意,却终究使我人族再度困守起源方寸之地。故以老朽所见,两人所见均不可行。而老朽所提出的‘固地以拓’,乃我人族走出起源之地的兴业大计根本。既让我们的族人能够得到休养生息的时间,也不至于让如今的胜利战果付之东流。”
“哦,原来如此。”矶子点头,又问道:“那具体为何,义父可否详细说明?”
绉布点头,言道:“我人族兵出起源、消灭妖兽,为了边防稳固、不再受到妖兽百年以来的侵扰,只是其中之一兴兵的缘故。若想让我们人族长治久安、大力发展,我们就该在志霸大陆除了起源之地以外得到更大广阔的土地。如今起源之地经历多年已然丰足,但志霸大陆的更大一部分土地仍旧因为妖兽肆虐的缘故而十分荒芜。如今荒丘已下,周边百里之地再无大患。此天助大王兴业之本,大王弃之不用,反而退以自守,岂不可惜吗?若能使人辟荒芜为良田,遵循古训长治久安之道。我相信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荒丘之地定然能够成为第二个起源之地拥有一样的富庶。土地扩张、地域增长,届时荒丘百里与起源相互为应,同为我人族供给、生产、经略之要地。以此方法推进,我人族可兴无疑。难道这样的结果,不是要比起源之地单单一地的富庶要强盛许多吗?”
闻听绉布之言,矶子点头赞许道:“义父之言甚是,我虽然也有这样的打算,但恐怕想要实现这样的战略并不容易啊。想我起源有山川之险,百年抵挡妖兽能够稳固的发展大多全都依仗地利之便。荒丘虽然沃野千里,但地处平原之地。如果没有了山川作为屏障,那么面对妖兽日夜袭扰,我们又怎么能够长治久安的在此地发展呢?”
绉布大笑道:“没有山川作为屏障,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制造属于我们的地利之便了吗?”
“什么?!?”
矶子震惊,绉布继续道:“荒丘之地,所以成为边关大患,是在于妖兽的聚集。而妖兽聚集所倚仗的,正是身处平原上的遗迹沙城。虽然城郭只露出了土地的一半儿,但却让我们百年以来想要消灭这群聚集在一起的妖兽成为了最大的屏障。这样的屏障,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加以利用呢?更何况我们还不像妖兽那样没有智慧。如今我们所拥有的建造能力,足以让我们利用身边充足、丰富的资源相仿古人,制造出同样的沙城并且作为屏障来抵抗妖兽的侵袭啊。”
绉布一语中的,点醒矶子。矶子恍然大悟,不由得抚掌而起。
“对啊,上古文明如此。这样的智慧,我们也能效法。如今我们拥有自己的文明,也拥有制造类似沙城这样城郭的能力。荒丘虽然地处平原,但城郭一起,我们人族便有了抵抗妖兽侵袭的天然屏障。只要有了地利之便,那和我们起源的边防之地也就没有什么分别了啊。”
“不错,道理正在这里。”绉布含笑,正色道:“另外,我们的军事恐怕也需要做出改革。之前我们的武器,都是以巨大的木头削剪了作为抗击妖兽的长矛。这种武器,我认为对于强大的妖兽杀伤力实在是微乎其微啊。”
闻听绉布论述于此,矶子变得更加专注了起来。
“义父认为,我们的武器也需要改善吗?”
“当然。”绉布点头,正色道:“木头长矛,对抗大虫、恶龙这样的妖兽还好。如果在遇到苍龙那样的大型妖兽,恐怕我们的族人中很少有能如同大王您这样的天人吧?”
“那义父的意思是……”
“妖兽拥有锋利的牙齿,比我们的长矛要坚硬;妖兽有麟甲,比我们的肉身要结实。我们虽然没有他们天赐的这些优势,但难道这些优势我们就不能从他们身上获取吗?如今仲夷一场大水灌了荒丘,使得盘踞在此的大虫、恶龙全部身死。虽然苍龙巨兽又现,但也被大王击杀。它们的身体早晚腐朽,我们何不以此做些文章?我们扒下他们的皮做成铠甲,由此强化我们肉身的不足;利用他们的利爪、獠牙经过打磨,变成我们自己崭新的兵器。以此作为军事的变革,再在日后加以训练我们的战士。似此执行,难道对付日后的妖兽侵袭还会像曾经那么困难和不堪一击吗?”
矶子闻言,恍然大悟。次日便召开议会,与各部首领、长老、贤者等商议此事。众人闻言,全都惊讶。此番改革,确实不小。虽然绉布所言闻所未闻,但确实是振兴人族的兴业大计。
“义父高才,无愧智族后裔之名。此番改革若成,我人族必能大兴。”
矶子兴奋,帐中首领却提出异议。
“要说此番主意,倒是不错。我众军数万在此,更有遗迹仿效。想要建起城郭,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城郭虽成,必有臣民迁入才能大兴。如今各部军队在此,民众尽在起源之地。况久居习惯,贸然迁移只怕民众怨言、不肯从。”
“这个……”
矶子犹豫,身边护卫璋滁出班。
“既是好的策略,如何不能执行?大王给我一队人马去办此事,保证限期完成。”
“胡言!”矶子大怒,喝道:“带兵前去,施加暴行,你有意让我失了天意民心吗?还不与我退了下去。”
看见矶子震怒,璋滁急忙告罪。矶子想了想,随即拜请身为贤者的长荣。言道:“迁民之事,兹事体大。大贤在各部民众之中素来贤明远播、影响最广,故此事怕是还需要劳烦大贤您来劝导各部民众,届时解我变革燃眉之急啊。”
闻听矶子请邀,长荣面露不屑冷笑之色。讥讽道:“大王今已认了义父,自以为如鱼得水。如今燃眉之急,何不引水自救?”
长荣一语出口,在座众人窃笑。矶子心头一震,不免面露不悦、尴尬之色。
身边绉布一直默然,如今看矶子有难。二人既已身为父子、又有君臣之义试问如何能够不救?浅然一笑之间,坦言道:“璋滁将军勇则勇矣,只是不知用谋。如此小事,何须大动兵戈?今老朽只需一言,便足以解决此件燃眉之急般的大事。不用烦劳各部长老、首领动员诸民,老朽也能向各位保证起源众民自愿争相恐后的来到我新建之城予以发展。”
“什么?!?”
众皆愕然。
这正是“夜间方定兴业计,翌日言语又惊人”。预知绉布所言,策略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18章 万民归心
却说各部被迁民之事困扰,矶子原本想求长荣帮忙。谁想长荣对矶子心有怨言,不予帮忙反而出言讥讽。就在矶子尴尬之时,绉布解围并出一语震惊在座众人。
闻听绉布有计,矶子急忙询问。绉布含笑,坦言道:“民众所以不迁,原因不过几点。一者,久居习惯、不宜动土;二者,起源富庶、不似沙城荒芜。三者,妖兽久居沙城、民众贸然迁移为安全堪忧。虽原因有三,细化不过切身利益所驱罢了。今各部大军在此,大王可聚数万众分兵三路。一路,筑城郭以防妖兽侵扰;二路,辟荒芜开千顷良田;三路,拣妖兽可用、以筑兵戈。城郭筑成之时,良田也有开辟。届时大王便可出榜告知起源之地各部民众,凡离起源到新地者,降低赋税三年并赐以耕牛、房屋、良田、麦种、农具等应用之物。更可以城郭设计,绘制图本一并展示给身处在起源之地的各部民众以安其心。新城建起,大王可为表率居于城内。民众见图本知新城安逸,必闻厚礼而被利益驱使。更兼大王为天命之子,如今亲身都在新城居住。起源众民素来将大王奉若星神,又怎么会没有人愿意跟随大王迁入新地呢?”
绉布一语出口,瞬间使得刚刚困顿得解。
各部长老、首领恍然大悟,席间无不称赞、佩服绉布的智慧。唯独长荣目光阴沉,默默无语。又见矶子事后对他冷落且投来冷嘲热讽般的迥异目光,长荣由此心中挂怀。虽然所有人都没有对他责备,但却使得长荣心中羞愧难当。加上自己对于绉布的自叹不如,身为大贤的长荣便以此为念、从此大病。
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便就此去世了。
众人闻听长荣去世,难免有所非议。
一者,长荣平日就自视甚高。虽然贵为大贤且在民众心中颇有影响,但对各部首领、长老平日里都有傲慢的表现。人族以长为尊,大家谁都不敢得罪他。尽管一直都有忍耐,但心中却对长荣早有怨言。其二便是长荣当日讥讽矶子的事情广为流传,有辱圣贤之名。故而如今长荣去世,没有人愿意去理会他。
这件事传到了绉布的耳中,绉布第一时间来找矶子。
此时的矶子,实行绉布的兴业大计已有数月。刚刚见到成效,本以为绉布是来和他商讨大事的。出于对绉布的尊敬,矶子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而将绉布请到自己的大帐中。
少时两人落座,矶子态度恭敬。
“义父所来,有什么见教吗?”
“臣闻大贤长荣病故,特来告知大王。”
“原来是这件事情啊。”听到绉布提到长荣,矶子心中记挂曾经长荣羞辱自己的旧事,心中不悦。言道:“此事我已知晓,只是数月以来我人族军民上下一心都为义父兴业大计忙碌。不知义父今日前来,如何反倒为他请命?”
“为他请命?!?”闻听矶子所言,绉布不悦,言道:“长荣即为大贤,纵有过失,毕竟功大于过。且在万民之中影响颇广,如今离世,大王何以这般自若、完全的无动于衷?”
矶子见绉布正色,又看了看帐外附近无人,低声道:“此人虽有贤名,却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义父难道忘记了,他生前也曾对你百般刁难吗?如今他死了,你看看咱们各部之中有谁帮他请命?义父倒是大度,却教我如何?”
绉布站起,厉声道:“旁人无视,你身为大王便更不应该如此。你我与长荣,不过私怨。他以私废公,你我岂能效仿?如今民心为重,大王莫非不知?”
听得绉布教育,矶子也有羞愧。一声叹息之间,辩解道:“非我不理,碍于政事而已。义父既然提醒,我便以大贤之礼厚葬与他。”
言毕急召各部首领、长老,商议为长荣举行厚葬之事。众人感念矶子对旧臣贤者礼敬之义,心中对矶子的胸襟更加敬服。会议散去,矶子独留绉布在帐中。见众人散去,矶子先拱手对绉布表示敬意。
“儿年少无知,今多亏义父提醒。如若不然,恐又失民心。”
绉布摆手,笑道:“为人臣下,提醒大王乃是分内的职责。大王数月忙于政事,有所忽略也在情理之中。臣虽不才,愿代大王全权负责此事。”
矶子感激绉布,从其所请。
绉布由此全权负责此事,对已故身为大贤的长荣予以厚葬、礼敬,更亲自回起源之地安抚长荣家人。长荣长子长禄、长孙长修,无不感念绉布的恩义。
绉布走后,长荣长子长禄更是领着全家老小亲自送绉布离去。
望着绉布远去的背影,不觉叹息感慨道:“前方传言,都说我父亲和绉布感情不和。如今看来,人皆虚言。此人颇具长者之风,又有圣人贤德之义。今代替我父亲辅佐大王,我人族必定能够昌盛啊。”
却说绉布代替矶子主持长荣葬礼,并在之后亲自赶回后方慰问长荣家属的事情,此后诸事不胫而走。起源之民原本对绉布并不了解,由于此事的关系也让绉布的贤明就此远播。起源众民得知绉布乃上古起苏部落后裔,更是从此对绉布多有敬仰。其中不少追随者就此而生,自然不在话下。
绉布完成诸事,便再度回到了矶子的身边。
此时的时间,距离矶子执行绉布的兴业大计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
新城崛起,并分内外。工程虽然浩大,但毕竟万众齐心。期间矶子亲自监工,筑城众人无一不尽心尽力。更有之前遗迹沙城作为基础,所以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新城便已基本竣工。
新城完成,城外开辟的荒地那边也有了进展。曾经饱受妖兽蹂躏的荒土,在众人齐心建设之下已经拥有数百亩的良田。随着绉布的回归,各方事宜也都有凯旋捷报传来。矶子身居主帐,接待绉布归来的同时也轮番收到各处喜报。心情大好之余,也有些激动的握住了绉布的手。
“义父大计,果然是我人族昌荣之本。矶子有幸结识义父,这是彗星神对于我族人莫大的眷顾啊。”
矶子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绉布却眉头微蹙。
“之前三件大事,如今历经一年,其中两件都已经有所成就。然而为什么铸就崭新兵器的那边,却似乎完全没有动静了呢?”
“是啊。”
若非绉布提醒,矶子差点儿忘了。
除了筑新城、辟荒地这两件事情以外,还有利用妖兽改造兵器的事情呢。如今城都筑好了、地也开辟得差不多了,怎么唯独军器改革的事情就没有半点儿的喜报传来呢?
矶子心中也是疑惑,不禁询问奏报斥候。斥候目光闪烁,似有难言之隐。绉布看出,反复询问之下,负责情报的斥候这才开口。
“铸就改革军器方面,传报似乎出了些事故。所以负责人那边,还希望大王能够将日期稍微宽限一些出来。”
“事故?!?筑个兵器能够出什么事故?!?三件事中,属这件事情应该最早完成。如今那两件都完成了,如何此事还需拖延?莫非负责此事之人办事不利、故意推脱吗?速传我令,叫那负责此事之人前来见我。”
这正是“两方捷报方自喜,却来异事堵心头”。预知军器改革方面,所出状况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19章 妖异横生
却说制造崭新军器那边出了事故,矶子由此不解。遂传命斥候去传那负责人来见,斥候领命正要去,却被矶子身边的绉布拦阻了住。斥候因此回归,再度跪倒。
“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绉布不解,问道:“你说军器制造那边出了事故,到底是什么你可知道?”
“回禀先生,并不知晓。”
绉布不悦,斥责道:“你为斥候,主要就是负责情报的。如今制造军器那边出了事情,你不第一时间调查个清楚,却是为何?”
“这个……”斥候面露难色,言道:“听闻奏报,本打算调查的。但制造军器的地方,却被负责人封锁了。在下职位卑微,因此不敢轻易冒进。这才有所失察,只能来报大王知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
闻听斥候所言,矶子不觉有些惊讶。
绉布目光深沉,言道:“若一切当真,这事儿怕是不小。三件大事负责人的人选,都是经过各部落的长老、首领精心挑选出来的。负责人既然选择这么做,微臣认为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怕是为了防止影响,这才予以遏制。”
“嗯,义父所言有理。似如此,如之奈何?”
“以微臣之见,此事非大王亲自前去不可。消息既有意被人封锁,此事大王也暂且莫要声张。且看变故怎样,再做定夺不迟。”
“义父所言甚是,如今可愿与我一并探个究竟吗?”
“大王吩咐,微臣敢不效命。”
言毕,二人即可出发。一路无话,直接赶到军器铸就之地。
一切正如斥候所报,负责铸就军器的营地外多了不少守卫的士兵。他们手持兵器,一副枕戈待旦般的样子。矶子和绉布见了,这才了然。见身边斥候还在,绉布一改刚刚严厉的神色。
“你的回报没有错,此事也与你没有什么干系。既如此,你先退了吧。”
“是。”
斥候应了一声,这才退去。
斥候既退,矶子和绉布便走上了前。门卫虽然枕戈待旦,但矶子和绉布又如何认不得的。既见二人来到,试问哪个还敢拦阻?二人径直进入营地,但见数千崭新布甲皆已制造完备。心中惊疑之间,立即上前巡视。
但见麟甲做工精良、崭新武器更是锋芒毕现、熠熠生辉。
矶子心中顿生疑惑,转头询问绉布道:“义父你看,说是出了状况,但这些军器铠甲无一不做工精细。如今数以千计,可见功成甚伟。既是这样,哪里还有什么事故?定是那斥候虚报,我这便再寻他来问罪。”
矶子说着便要去找刚刚的斥候,绉布却一把拉住了他。
“大王,不可如此。”
“怎的?”矶子不解,言道:“明明没有异样,他却谎报有事故。难道说这样的人,不应该严惩吗?”
绉布摇头,坦言道:“若斥候当真回报有误,自然应该惩治。只是营中虽然看似大功成就,却为何在帐外无故安了那么多的守卫呢?那些守卫各个枕戈待旦般的样子,微臣认为此事绝不一般。”
绉布一番言论,矶子这才顿悟。正赶上营中军校也在,矶子索性让他叫负责人出来搭话。军校不敢怠慢,疾步而去。不多时,一个**着上身的中年人便疾步走了过来。既见矶子和绉布,急忙跪倒参拜。
矶子摆手,让他起身,随即问道:“我听斥候报我,说铸就兵器出了事故。闻听此言,这才和义父一并来看。今见营外多有军卫,枕戈待旦不许旁人轻易进入。本以为出了大事,但进了营地,却又看到那数以千计已经完工的甲盾军器。我仔细检查过,军器甲盾各个做工精良。我之前交付的工作,分明已经竣工。既如此,为什么还会有事端发生?而那守护在营地外的军士们,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矶子情绪激动,一连几个问题问得那负责之人有些慌乱。
绉布见此人敦厚,上前和颜悦色的复问:“这营外的军士,可是你负责安排的吗?”
“这……”
那人似有难言之隐,矶子性子急,想要逼问。绉布轻拍他肩膀,示意此时自己来问个明白。矶子明白了绉布的用意,这才不再说话。
“你不要怕,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大王贤明,不会无故苛责与你。我们此番来看,也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绉布如此安慰,那人紧张的情绪这才平稳了些。
“营外军士,并非属下安排。属下不过奉命铸军器,又怎么能有调动守卫军士的大权呢。前番大王亲自督建筑城事宜,先生又去了起源之地不在此处。故此小人遇到困难不能及时禀报给您两位,便将事情先报给了负责统军防御的仲夷将军知道。而现在营地外的那些驻军,也是仲夷将军安排的,实在与小人无关。”
“原来是这样。”
矶子恍然大悟,不禁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绉布。
此事要是这么说,也就合理了。毕竟这人只是个做事情的,没有调动守卫的能力。而负责军事的人,恰恰就是矶子亲自提拔的仲夷没错。只是仲夷为什么要听闻奏报后这样处事呢?两人心中都有不解,便询问这人制造军器到底出了怎么样的变故。
那人道:“小的在前带路,大王与先生且随我来便了。”
说着话,已将矶子和绉布带到了里面。但见硕大的熔炉旁,摆放着妖兽各种**下来准备使用制造崭新兵器的材料。负责制造兵器的众人看到身为大王的矶子,纷纷跪倒在地。
矶子不解其中的缘故,问道:“此乃熔炼兵器的地方,又有什么怪异?材料都准备好了,你们制造也便是了。外面那些崭新的军器铠甲全都不错,以此为例如何不成?”
众人不语,最终还是那负责人站了出来。
“寻常将领、士卒军器,如今均已完备。可是唯独大王您的戎装,尚且一事无成。”
“我的?!?”矶子越听越不明白,问道:“旁人的都行,如何我所使用的军器便无法铸就?”
“因为所用的材料不一样。”那人应答:“依照大王的要求,各部将领军器所用,乃巨虫、恶龙麟甲爪牙。而制造大王的军器,所采用的乃是那苍龙身上的部件。邪门的事情便出在这里,寻常妖兽麟甲炉火可以熔炼。唯独那苍龙身上的部件,无论麟甲还是爪牙、头骨,全都火石无用。不但如此,妖龙虽然身死,但恶魂似乎犹在。扔进熔炉,不多时便能吞噬炉火。我们多方尝试,全都失败。不得不以此报之仲夷将军,将军知大王辛劳,不认打扰。命我等先铸其他军器,将怪事择机会报之大王,更加不能声张。”
“怎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
矶子惊呼不信,随即亲身试探。
他捡地上妖龙头骨,当着众人的面扔进熊熊烈焰燃烧的熔炉之中。不多时,但听得熔炉中一声怪叫。声音凄厉,仿若苍龙临死前最后的一声怒吼。慑人神魂之间,又似有无尽咒怨之力。而那熔炉中原本燃烧着的熊熊烈火,居然也被那妖龙的头骨骤然吞噬。
矶子骇然,猛然一声惊叫,就此昏厥于地。
这正是“妖龙殒命身虽丧,却留恶念害人间”。预知妖事何解,矶子性命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0章 孤舟泛江
却说矶子昏厥于地,众人为之震惊。
急忙抢救了矶子到大帐之中,又请医官加以诊治。医官号脉诊断,却始终不得病因所在。只说矶子脉象虚弱,开了药为他服用也不见效果。各部首领、长老闻讯,纷纷也到大帐中予以看望。但见矶子双目紧闭,始终昏迷不醒。偶尔口中说些胡话,众人都不由得心急如焚。
绉布身为矶子义父,最为担忧,询问负责锻造兵器的人:“自从发现异状开始,如今多久的时间了?期间是否还有类似大王的人,也有遭此劫难的吗?”
负责人跪倒于地,回应道:“自从发现异状开始,已经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期间每一次尝试,似乎都能听到妖龙咆哮之声。我们的人不少也在现场,只觉得那声音使人意乱神迷,却还没有一个类似大王这样直接昏倒而不醒的。”
“这样啊,那便奇了。大王身体,素来健硕、硬朗。一般寻常的人都未有如此症状,如今大王却如何害了这样的怪病?”
“大王横遭此劫,难道先生也不能揣摩一二吗?”
闻听身边仲夷焦急询问,绉布只是轻轻摇头,看样子也没有半点儿的办法。正在众人为此心烦意乱、六神无主之时,帐外一军校随即慌忙跑进大帐。但见绉布、仲夷和各部落的首领、长老,急忙跪倒在地。见得军士慌忙之相,绉布感觉又有事情发生了,急忙询问:“外面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军卒回应道:“适才营帐之外、洛水之滨,忽见一叶扁舟若隐若现。我们出于警惕,正要派人去探个虚实的时候,那一叶扁舟却又忽的不见了。如今大江之上忽然起雾,不知是何征兆,故特地前来报告。”
“大江起雾?!?”绉布一惊,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好儿的天气,江上怎么起了雾的呢?你且带路,引我去看。”
军卒应是,就此带着绉布出了大营。
各部落首领、长老也觉得奇怪。众人好奇,也随着仲夷紧随其后。一行人便这样一路走来,转眼之间已至营外江边。但见大江之上,无风而起波涛。更兼浓雾弥漫,却是如同梦境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正自疑惑之时,猛然听到江上浓雾之处一人朗声而歌。歌声不大,却显得浑然有力。既让人感觉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千里之外。
“这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又有灾难要降临了吗?”
一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狐疑不定。正此时,带路军卒猛然手指江面。
“大家看,就是那一艘船。”
一语出口,众人举目观瞧。但见大江浓雾起处,确然能够看到飘飘然般的一叶扁舟。舟头一人傲然站立,此时朗声而歌。众人这才明白,原来刚刚听到的歌声,便是此人唱出来的。
歌声悦耳,似有立传千里、动破穹苍之能。
众人惊异之间,只见得那一叶扁舟在浓雾的大江上飘忽不定。一会儿显得很清楚,似乎近在眼前;一会儿感觉马上就能触手可了及,却转眼间又不见了踪影。便既如此荡漾、反复循环,却也不知是何缘故。
“此事恐有诡异啊。”
“哦?何以见得?!?”
众人议论,其中一长老手指扁舟言道:“小舟若隐若现,但舟上却只有船头一人。那人既不操船桨,手中也没有任何的撑船之物。然而便是这般,那小舟却仍旧可以自由向前、左右自如行进。似若如此,不是怪事又是什么?”
众人皆惊,细看的确如此。
璋滁大怒,言道:“大王忽然生得怪病,怕是定有妖人作祟。此人诡异,既不前来也不退去,分明居心极为叵测。似此妖孽,定然不能留他。”
言毕,拈弓搭箭准备射杀小舟上的那人。刚刚搭上了箭,却被绉布伸手拦阻了住。
“先生,此妖冶留不得。”
“谁说他是妖冶,我看却是世外高人。”
众人大惊,问道:“妖冶高人,先生如何得知?”
“听其音,辩其人。若是妖物,所歌必然带了邪气。这人歌声胸藏高艺、虚怀若谷一般,绝非奸邪可比。”
“身怀高艺?我怎么听不出?”
璋滁眉头紧锁,绉布却轻轻摇头:“听~似山间小溪、清可见底,为心广神怡之世外高人不能作为。歌如琴音,洞悉而变。心乱则音燥,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态则音清。今听此人所歌,如观其肺腑。更兼大王已然遭遇劫难,如今我等众人完全束手无策。此人若为妖物,与我无损。若是救星,杀了岂不误了大王的性命吗?”
众人觉得所言有理,绉布随即拱手深施一礼。对着江中小舟之人,朗声道:“仙尊莅临,未施远迎,还请当面赎罪。”
众人见绉布礼敬,也学着他的样子对那江面一叶扁舟上的人拱手施礼。
但听得歌声骤止,舟上人朗声大笑道:“久闻人族对待贤士素来礼敬,不枉我到此一趟。”
一语言毕,江上大雾渐散。一叶扁舟由远及近,最终便真的靠上了岸来。
舟既靠岸,众人也这才看清那小舟上的人。但见那人长发飘飘、一副道骨仙风般的模样。虽然鬓发有些花白,但一张清秀的脸却如同孩童一般的稚嫩。绉布一见,就知道这人来历不凡。急忙上前拱手一礼,未曾说话,那人便已率先开了口。
“久闻人族之中多有奇能异士,不想曾经起苏氏后裔如今尚存世间啊。”
绉布尚未开口,那道人便直接说出了绉布的来历。绉布有些惊讶,众人也都是一副面面相觑般的样子。说起绉布的身世,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人族之中,他的身份如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只是这人看穿着并不似人族内某一个部落里的臣民,但论及相貌却又无疑属于人类。既如此,这人到底又是从哪里来的?众人心中好奇,却不知道如何询问。眼看着众人傻呆呆的样子,那仙风般的道人也不客气:“怎么,不欢迎我这样的不速之客吗?还是说,你们已经有了拯救你们大王的办法了吗?”
道人这一出口,这才真的惊住了众人。
这正是“大王遭难臣无主,救星自驾扁舟来”。预知此仙家是谁,以何妙法是否当真救得了矶子的性命?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1章 道破天机
却说道人一语惊人,众人无不骇然。
想得矶子刚刚得病,如今就有高人前来。众人正在六神无主之时,而这道人无疑似上天恩赐,亦犹如雪中送炭相仿。绉布和仲夷都很快做出反应,急忙对着道人上前躬身一礼。
道人也不客套,将手中拂尘一摆,笑道:“贫道此来,正为此事。尔等不必客套,且速带我去见你们大王。”
众人面面相觑,对这道人仍旧半信半疑。绉布却不加犹豫,直接礼敬着将这仙风般的道人请到了营地之中。既到营地,便直接领他来见矶子。此时矶子仍旧昏迷,道人上前看了他一番,随即安然坐下。当着众人的面,道人伸出一只右手按在矶子手腕处的脉门上。
他微合双目,大帐中更是静若寒蝉。除了这道人坐着,其他的人都站在帐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少时,道人缓缓松了口气,这才将眼睛再度睁开。绉布急忙上前,询问道:“仙尊以为如何?我大王还有得救吗?”
道人浅笑,捻髯道:“若没得救,我来莫非游戏吗?”
闻听道人所言,众人全都松了口气。绉布点头,复问道:“营中医官都来看过,却不得其因。以仙尊来看,是何病症?”
“此为魂魄出窍之症。如今魂魄已飞天外,寻常药石岂能有效?”
“似此,如何解救?”
道人站起,捻髯而笑道:“魂魄飞去,尚且不远。只要将它召回再贵身躯,便可无恙。尔等可遵照我的指示,在营地东南面三里之地筑一法坛,另外准备黄纸、鸡血、线香等应用之物。我于今夜子时做法,众人退避三舍而居、断不能近。似若如此,次日便有成效了。”
绉布应允,不敢怠慢。急忙吩咐,立即按照道人所需予以准备。
想人族在此数万之众,铸就一处法坛需要多少时间。众人一起忙碌,时值黄昏,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道人手持桃木剑,亲自登坛做法。众人身处营地,心中焦虑。
忽的东风起荡,冷意傲然。众人惊异之时,绉布急忙安抚众人,道:“夜风无故起荡,恐也是那仙人做法所致。传命下去,各部不可惊惶。大王所在的主帐,更要悉心守卫。如有违令,定斩不饶。”
众人语应,就此传令下去。于是各部众人安稳如初,不敢妄为。
大风从子夜刮到天明,随即骤然而息。众人尚自奇怪,忽有军卒来报,说昏迷的矶子已经醒来了。众人无不惊喜,急忙赶到矶子所在的大帐之中。但见矶子生龙活虎,正在进食。见众人都到,矶子一声苦笑。
“所有的事情,我都听军校和我说了。期间辛苦各位,我更以为从此离去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闻听矶子所言,众人感动,尽数跪倒在地。
矶子下床,急忙伸手相扶众人。少时众人起,绉布便道:“若非仙家相助,恐大王当真不能复归。”
矶子点头,正色道:“我刚刚也听说了,如此高士,正要请来一见。一者,谢他救命之恩;二来,此等奇士若能为我所用,岂不更好吗?”
“大王所言甚是。”绉布应承,言道:“如今仙家应该就在三里外的祭坛处,大王若有心,理当不辞劳苦亲自前往、方显敬意。”
矶子应承,急忙换了衣服带领众人来到三里外的祭坛。本欲寻找那救了自己性命的道人,但此时的祭坛之上却早已空无一人。
“仙家何在?”
矶子询问,众人谁都不知。
正疑惑间,一个声音随即方若动破天穹般的传来。
“吾名桃鹿,祖居世外桃花源。今知大王有难,特来相助。大王有贤明,奈何吾人闲散已惯。故不等大王,便先去了。今有一言,请大王静听。
数亿年前,志霸大陆之上便已早有人族。虽兴盛万年、创造不朽文明,但终因灭绝万物而遭天谴消亡。如今大王为新人族之主,断不可重蹈先人之覆辙。正所谓‘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妖兽纵然残暴,却也同为生灵。大王纵有雄才,亦不可尽数诛灭。
另外还有一事,还需大王自解。我虽救了大王的性命,但被大王杀死的苍龙实乃天道圣兽。圣兽虽然身体腐朽,但魂魄仍旧还在。今怨念付诸于骸骨之上,非天火不能使之消融。此劫本为大王命格,祸去福自来。具体何去何从,还需大王斟酌自处才是。”
矶子闻其声,心中惊疑。众人疑惑,不解矶子为何如此。矶子大惊道:“仙人适才所言,莫非你们没听到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矶子在说什么。矶子顿悟,方知又是那道人仙家的法术。适才所言为天机,故而只能让自己一个人听到。虽然自己性命被救下了,但仙人却留下一番话让自己不由得有所深思。
“原来在我们人族之前的数亿年之前,早就有另外的一只我们的部落种族出现了。他们辉煌了万年,铸就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先进文明。只是因为**的唆使,他们想要覆灭大陆上其他别的种族而遭遇了天谴这才灭亡了啊。”
回到大帐中的矶子,对仙人的话深信不疑。
“怪不得军士形容他虽然衣着和我们不同,但却有我们人类的相貌。此人如此法术高深,怕是上古我们先祖的后裔。如今为了我们这些后辈,这才不惜违背天命出山前来解围的。”矶子思索着,而仙人的话也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回荡着:“‘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嗯,果然有深层的奥义。只是……”
他想着想着,不禁想到了那桃鹿仙人对自己最后的嘱托。那便是苍龙是天道圣兽,被自己所杀之后身体虽然腐朽,怨念却附注在残破的身躯之上。而想要彻底的消灭他,就只有使用天火一条道路。
“天火,何为天火?!?”
矶子百思不得其解,正巧绉布到来。他白天见矶子去祭坛寻访了一番,回来便变得神不守舍了。出于关切,这才前来探望。矶子晓得绉布的大才,这才将对自己传音所言尽告绉布知道。
绉布大惊,随即眉头微蹙、目光深沉。
矶子见他模样,不禁询问道:“怎么,难道此事义父也全然没有办法吗?”
“办法不能说没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而已。”
“哦?”
矶子大喜,急忙询问。
这正是“上古天言无解释,身边智士有明谋”。预知绉布所想办法,天火究竟为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2章 山泽访贤
却说闻听矶子坦诚相告仙人之言,绉布有计。矶子喜出望外,急问绉布计谋为何。
绉布坦然道:“要说天火为何,老朽的确不知。但老朽举荐一人,或许能解大王心中天火为何之疑问所在。”
矶子闻言,心中惊奇,问道:“义父为智祖之后,尚且对天火为何不知分毫。何以断定所荐之人,便能知晓天火为何?莫非起苏氏后裔不绝,除了义父之外还有他人?再或者,此人比及义父更有见识吗?”
绉布摇头,言道:“此人并非起苏氏后裔,乃其他部落之人。论及见识,虽然未必能够胜我。但天火琐事,若此人尚且不晓得,怕是在我所知道的人之中,便更加没有人能够知道天火为何了。”
矶子不解,忍不住询问其中缘故。
绉布道:“闻听大王之前讲述,老朽基本有所了解。就此分析,天火乃锻造兵器所用。所以能熔炼妖龙怨念之骨,此人必然精通锤炼之道。以此推算,故而老朽这才向大王推荐此人。如此人仍旧不知,恐天下再无人能够通晓此事了。”
矶子恍然,急问绉布此人为谁。
绉布复道:“此人和我一样,也是上古部落遗孀。此部落名为元氏,曾以精通制造锤炼之道而闻名。古书中有记载,那便是元氏部落虽然很小,但若论及制造锤炼之功,各部十倍不及。此部落也因为人族百年之前的内部战争,曾被一举消灭。大王熟读古书,可识得此部落吗?”
绉布一番提醒,矶子顿悟,言道:“古书之中,我曾也读到过元氏部落的记载。这个部落,素来和义父所在的起苏氏部落关系莫逆。百年之前内部战争,各部落对起苏氏群起而攻。元氏部落因为支持起苏氏,故而也遭灭顶之灾。”
绉布点头,称赞道:“大王果然博古通今,如今老朽提到的,正是个那元氏部落。可惜古书之中,对于元氏部落的记载实在是太少了,致使如今我们这些后世之人很少了解元氏的能为。不过有件事情,老朽可以直言告知大王。那便是身为我族信物的神木王杖,便是由元氏当时的长老锻造而成的。”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啊。”矶子闻言震惊,不禁点头赞许道:“如此说,这元氏部落却是精通锻造之术。若是依照义父的推论,或许真的能够解开天火之谜也说不定啊。只是古书记载元氏百年之前已灭,难不成现在其部落的遗孀,义父晓得他在哪里的吗?”
“晓得,至少一个名唤厉兮的人,我知道他就隐居在我起源的一处偏隅之地。此人自幼聪明,且承继先祖能为,对于锻造之术颇有见解。他虽比我小了两辈,却也已经是如今年过九旬的老人。我家族和他世代交好,若我与大王同去,必能让他知无不言。”
矶子闻听大喜,次日便乔装改扮跟随绉布前往起源之地寻访隐居山泽之间的元氏部落后裔。二人随行十余人,带着礼物路行十余日,终于来到元氏部落后裔厉兮所隐居的地方。
但见高山流水清秀之地,一简陋茅屋立于土山之上。山下良田六七顷,虽算不得富庶,却是一片幽静般的世外桃源。矶子未见厉兮,先见其生活所居之地,不由得饶有感慨。
“此世间隐士所居,春夏耕种、秋冬丰收。平日读书、垂钓、狩猎以为乐。虽不富足,生活足有余粮可以自足。似此闲散生活,岂不令人羡慕啊?若有一日我功成名就,也有这样一块丰美之地。我更在山间建这样的一座茅舍,每日颐养天年、永乐太平,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吗?”
闻听矶子感叹,绉布苦笑摇头,言道:“世间众生,皆有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旁人有自己闲散的道路可以去走,但有些人注定是要一生成就大事的。有人一生闲散,养于天年;有人追逐名利,只为不负大丈夫雄志。不管是什么,都是上天的安排,试问又怎么能够相互羡慕和奢求呢?”
矶子闻言,轻轻点头。叹道:“义父所言即是,或许上天我注定这一生都要远离闲散。这里的世界虽好,却终究并不是我该选择的啊。”
言毕,矶子望着这秀美般的安逸之地又是一声叹息。这才与绉布下了马,一并朝着山头的茅舍走了过去。
既到山头,便见一花白胡须的老者坐在茅舍的外面乘凉。
一见老者,绉布便不禁用手点指道:“大王请看,那个人便是我们要寻找的厉兮了。”
“哦,原来如此。”
矶子点头,随即跟着绉布一并上前。
老者虽然须发皆白,但眼神似乎不错。远远看到绉布走来,立即从躺椅上站了起来,拱手道:“先辈久不来造访,不想今日是什么风,居然将您请来了。”
老者看样子相貌慈和,对待客人和老友都显得极为热忱。矶子本想着这样一个经历了曾经家族变革的老人,怎么说都会对自己有所忌讳。没想到经过绉布的介绍,老者反而对于矶子显得十分的泰然和礼敬。
“老朽虽然多年隐居山林、乐得个快活,但也对我族中之事略有耳闻。早就听说咱们现在的族群中出了个英明般的贤主,却不想竟然这般的年轻。恕老朽眼拙,失敬了。”
厉兮一礼,矶子倍感惶恐。还礼之余,厉兮便请矶子二人进屋中叙谈。
草舍虽然简陋,布局却也讲究。
但凡房舍中的设计、家具全都别具一格,矶子见了心中既惊奇又欢喜。他伸手拿起一只茶杯,见做工精细、绘画栩栩如生,不由得心中暗叹道:“元氏后裔,不亏精通制造锤炼之道。不想小小一只茶杯,也能这般的巧夺天工。”
不单单是只杯子,屋子里大大小小一切的应用之物,都与寻常外面世界所用的大相迥异。老者看出矶子的心意,奉茶之余不禁笑颜道:“老朽平日没个别的爱好,就喜欢弄些东西消遣。这家中之物,全是就地取材自己做的。大王若是喜欢,随便拿去个几件不在话下。”
厉兮的大方尽显挚诚,绝没有半点虚伪。矶子惊奇,不禁问道:“先前随义父来,只道先生会念及昔日部族消亡之恨对我有所忌讳。却没想到,先生竟是这样的大度、风雅之士。”
矶子一语出口,厉兮脸上笑颜顷刻尽去。矶子心中一个咯噔,立时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此时想要挽回,却已经为时已晚。
这正是“而今俗理说得妙,哪壶不开提哪壶”。预知矶子失口之言、引得祸事怎样,厉兮还能否予以帮忙?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3章 徒自妄驱
却说矶子出口乱言,厉兮脸色也瞬息变得不好看了。身边绉布瞧得清楚,暗中埋怨矶子失口。矶子心中此时也清楚了自己的冒失,虽然十分的悔恨,但却也不知如何救场了。
但见厉兮沉吟,随即竟然又无奈的笑了一下。矶子见状,急忙赔礼道:“晚辈失口乱言,前辈切莫挂怀。”
“挂怀?挂怀个什么的呢?”厉兮一声叹息,浅然而笑道:“陈年旧事,便如往事随风。更何况那个时候,我都还没个出生呢。我生于斯、长于斯,前人功过与我没个半点儿的关系。更何况一百多年前的事儿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大王那时候也还没出生呢。便是我老头子受仙人托付、旧恨不忘,终也不能将那曾经的罪过都归怨到大王的身上吧。”
“是,先生真胸怀若谷的贤士啊。”
矶子见厉兮大度,不禁有此赞许。
“嗨~贤士不贤士的,老朽倒是不敢当。只是年纪大了无所作为,如今只图个乐得逍遥、颐养天年罢了。”厉兮摆了摆手,随即笑道:“我老头子虽然不似我这祖父般先辈有智族后人的身份,但怎么说也活了九十多年了。纵然没有什么过人的智慧,但阅历却还是有了一些的。今先辈无故造访,更观大王眉宇间略带愁容,莫非被什么俗事所困吗?如果用得上老头子的,尽管开口便了。”
厉兮性子直爽,说话也直来直去。绉布了解他的个性,也便不和他绕什么弯子了。针对此间两个人的来意,直接对厉兮说了个明白。厉兮闻言,不觉面露惊诧之色。沉默少时,脸上这才恢复了原本的平静。
“天火?!?”
“是,天火。”矶子点头,言道:“先人托梦,故有此说。我族中众人,全都不知这天火到底为何。今闻先生乃元氏后裔,且精通锤炼之道。这才前来寻访,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可惜啊,此番大王和先辈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矶子大惊,问道:“前辈,这话却是怎么说的?!?”
“没什么怎么说的,老朽虽为元氏后裔不错。要说这锤炼之道和其中一些本事嘛,倒也凭着家族里仙人留下的手札学了些皮毛。这些都没个错的,只是对于这大王口中所提到的天火,老朽却是不知道它到底是个什么。实在不好意思,老朽有负重托了。”
厉兮出言客气,甚至起身对矶子躬身一礼表示歉意。矶子不忍,急忙起身还礼。虽说心中有些失望,但凡事却也强求不得。毕竟绉布在来的时候也说的明白,那便是这条道路未必就真的能够行得通的。
本来抱着希望而来,如今收获的却是失望。矶子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滋味。转首看向不远处的绉布,绉布更是脸上略微带着阴沉。
“义父,您看这……”
“呵呵,大王啊。我在来的时候也说过了,本来我们此番就是来尝试一下的。既然我这老友都不知道天火到底是什么,那我们也便不要打扰他们幽静的生活了吧。”
绉布一语出口,随即命众人将所带的礼物奉上。厉兮受宠若惊,急忙婉拒,言道:“老朽有负大王所托,岂能收大王的礼物?请大王收回,老朽承受不起的。”
矶子笑道:“这是哪里的话?难道事情办不成,晚辈便不能来看看您的吗?前辈虽然不知天火事情,但看您对锤炼之道的通晓,无疑也是个人才。如今我们人族正在用人之时,前辈何不随我出山为我人族效力呢?”
闻听矶子所言,厉兮笑道:“山野村夫,早就习惯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更何况老朽已经年迈,实在不堪重负。还请大王体谅,容我在此度过残生。”
矶子数次邀请,都遭厉兮拒绝。
矶子叹息,只得作罢。又要留下礼物,结果厉兮仍旧坚持不收。矶子拗不过他,更兼绉布身边劝慰。无奈之下,矶子只能也一并作罢了。
事已完结,矶子和绉布便要离去。厉兮也未强留,只是恭敬的将他二人送出茅舍。矶子心中虽然遗憾,但对于厉兮却显得极为礼敬。绉布倒不客气,一路走在前面径直往山下走。然而走到了一半,绉布却赫然选择了停步。矶子疑惑,不知怎么回事儿。
“义父,为何停步不前?”
面对矶子询问,绉布含笑不答反问。
“老朽有一事不解,请问大王。”
“哦,义父请说。”
“不知如今大王,要到哪里去?”
绉布一语出口,矶子心中无奈,心道:“这老头儿怕是年纪大糊涂了吧,这般白来一趟,如今却还能到哪儿去的?”然而心中虽然这样想,嘴上却仍旧还要对绉布礼敬有加。叹道:“前线督建等还有不少大事,自然要回新城那边去。”
闻听矶子回应,绉布点头,问道:“天火疑问未解,大王便这样回去了吗?”
矶子苦笑,心道:“这不是废话吗?若是此事能够解答,我干嘛就这样会去的呢?”刚要回应,有感觉绉布脸色迥异。倒吸一口冷气之间,疑问道:“义父所言,似有深意。”
绉布笑道:“大王才智,不知觉得厉兮此人如何?”
“这个……”听绉布突然这么问,矶子也有些发蒙。想了想,只道:“待人和善有礼,十分挚诚。无愧为先祖部落后裔之名,虽隐居山间却身怀异术。精通锻造、鬼斧神工之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嗯,大王见解不错。不过我观此人,除了外在表现出来的,内心也有诡诈之处。至少在天火这件事情上,他没有对我们说实话。”绉布目光锐利,坦言道:“大王可曾记得,您提及疑问的时候,他那一刻有些显得迥异的样子吗?”
“这个……”矶子待人挚诚,有些不敢相信:“义父素有智略,只是这一次怕是想的多了些吧。”
“呵呵。”绉布浅笑,正色道:“谁是谁非,我们不妨一试。若有蹊跷,我料不用多久定然显露无疑。”
矶子惊异。
这正是“人心自古最难料,未可全抛一片心”。预知绉布所言真假,验证计谋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4章 守株待兔
却说绉布看出门道儿,直言告知矶子。矶子一心挚诚不信,觉得是绉布想得多了。但后面又看到绉布这般的肯定,自己心中也泛起了嘀咕。
“义父所言,儿不敢不信。只是他这么做,的确没什么道理啊。若是知道,如何却要对我们这样隐瞒呢?我对他如此的礼敬,不曾有半点儿的慢待。莫非他虽然隐居山林,心中却仍旧挂怀着曾经家族的旧事吗?”
“具体为何,我便不知道了。不过我敢肯定,关于天火的事情,他绝对没有和我们说实话的。大王若是真的想将此事闹个明白,不妨随了老朽的意思,我们试探一番也便晓得了。”
“既如此,义父有何计谋试探?”
绉布含笑,上前一番耳语。矶子疑惑,问道:“似若如此,便行了吗?”
绉布道:“如此便行。若一切如我所想,必能让咱瞧出异样来。”
矶子不解其中玄妙,只能按照绉布的安排去做了。
却说绉布和矶子离去之后,厉兮便一直站在山头观望。远远看着矶子的车队一路远去,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身边一小童年纪不过十二、三岁,见厉兮衣着单薄不禁送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
“外面天气寒,太祖父还是到屋里歇息吧。”
“嗯。”厉兮点了点头,随即吩咐道:“你父亲、祖父他们,现在何处?”
小童回应道:“春夏交替,正是耕种播种之时。祖父、父亲和祖母、母亲他们,一早便都出去了。如今未至晌午,怕是还在田间劳作的。这几日正直日期,怕是黄昏才能归来的。”
厉兮点头,坦言道:“你现在就去田间,让他们不用忙碌了。家中有事,速将他们全都召回来。”
“全都召回来?咱家的地,今儿个不耕了吗?”
小童惊疑,眼睛里带着稚气。厉兮不想多做解释,厉声道:“叫你去便去,哪里那么些说的、问的。”
小童见厉兮怒了,不敢再言。小嘴嘟囔、嘀咕着,就此不情愿般下了山,直奔自家田间而去。
却说十几个部从虽然去了,矶子和绉布却暗暗的躲在地头草木茂盛处藏着。但依绉布所言,矶子只让同行的二十多个人先行离去,自己和绉布却暗中留了下来。此时他心中充满疑问,不知道绉布如此安排到底能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看着身边一本正经的绉布,矶子忍不住一声叹息。
“我自出世以来,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不想如今,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闻听矶子无奈感慨,身边绉布也不敢笑。看了看他,调侃了句:“怎么,大王委屈了吗?”
矶子心中叫苦,嘴上却不敢对绉布有所不敬,言道:“委屈倒是不敢当,只是不晓得值不值得罢了。如今我们的车帐全都走了,只有咱们两个留了下来。此间距离前线,路途尚且遥远。若没个变故,咱们如何回去的?想我年轻力壮,倒也没个什么。如今义父年已过百,难不成也和我徒步回去的吗?”
正发牢骚,忽见一小童到了田间。
两个人距离不近,实在听不清楚他们具体说得什么。只是能够清楚的看见,小童赶来不多时,所有的人便都放下了手中的农活儿。又过了不久,这帮男女老少的居然全都收拾了东西随着小童匆匆忙忙的上了山去。
“这是什么活计?几个意思的?”矶子瞪大了眼睛,心中不解。不禁回望绉布,问道:“此时未至晌午,更兼春夏交替正值耕种之期。如今农耕不及一半儿,怎么就这样全都回去了呢?”
绉布笑道:“看来我分析的没有错,果然事有迥异。”
矶子恍然,问道:“那如今咱们怎么个办法,直接追上去的吗?”
“若追上去了,大王你准备说个什么?届时他谎称家中有事儿,咱二人说是离去却还在此。届时当着那一班人等如何自圆其说,尴尬的不?”
“他我这……”
绉布一语出口,将矶子问了个大红脸。矶子无奈,叹息一声反问道:“那以义父看,咱确当如何的?”
绉布想了想,道:“适才登顶土山,纵观山下,才晓得此山道乃是上下土山的必经之路。如今事有迥异,我们不可妄动。只在山下静候,我料白天他们没有行动,晚上定然一见分晓。”
矶子大惊,问道:“我们此次行动,不过是想询问天火是何物而已。那厉兮不告诉我们也便是了,莫非还会因为这件事举家迁移远逃吗?义父此番分析,未免太过了吧。”
绉布含笑,摇头道:“既然大王知道我们此来就只是单纯为了询问而已,那为什么厉兮可能知道关于天火的事情,却还是要对咱们有意隐瞒呢?虽然其中缘故臣如今还并不能够知晓,但此事微臣认为绝对关系重大。其中缘由,绝对不是现在的我们所能理解的。就算我分析的有误,他并没有打算远逃,我们守在此处观望也绝对没有什么错误。一切变故究竟怎样,如今的我们都可以在此洞察详尽。且比依照大王的意思,就此直接去询问的好。似此那般,天火之谜必然永世不能解答了啊。”
“嗯……”
矶子细想,也觉得绉布所言不无道理。更何况如今自己也没有更好的计谋,故此也只能暂且依照绉布的意思固守原地、暂忍一时。
却说一日无动静,转眼之间便已经到了夜晚。
矶子、绉布一直伏在草丛里,忽见土山山道之间亮起隐隐般的星星火光。绉布先看到,拍矶子肩膀提醒。矶子惊诧,但见影影绰绰居然有十几个人从山上缓缓走了下来、由远及近。矶子看得清楚,只见得这一行人无论男女老少,身上居然都背着沉重的布包。心中起疑之间,一眼便认出这一姓人之中走在后面的便是他们今天见到的厉兮,不禁心中大为惊讶。
“义父猜的果然不错,这厉兮一家竟真的趁夜迁移。”
绉布道:“时机成熟了,你我可上前问个明白。”
一语言毕,这才与矶子出了草丛。当着那一行人的面,就此拦住了去路。厉兮见矶子、绉布,心中大是惶恐。矶子冷笑,问道:“先生可曾想到,我们又有再见之日?这么晚了,不知您一家去往何处?”
面对矶子询问,厉兮无言以对。身后长孙,赫然站了出来:“此人在此等候,定然早有准备。今走脱既不能成,定当与他一较高下。”
言毕不等厉兮回话,已然从腰间拔了柴刀出来。其余男丁,见此状也都各亮家伙。不由分说,赫然便将矶子与绉布团团围住。
这正是“原本只为心中惑,如今莫名起刀兵”。预知矶子、绉布性命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5章 天火之谜
却说矶子和绉布见厉兮一家趁夜迁移,赫然现身本想问个究竟。没想到由此触怒了厉兮家人,厉兮家的男丁各亮刀枪,竟然瞬间便将两个人团团围拢了住准备大动干戈。
见得此状,矶子不由得心中惊讶。绉布愤怒,喝道:“厉兮,我家大王待你如此礼敬,你此番却是为何?!?”
厉兮见状,紧咬牙关,反问道:“我亦不想如此,是你们咄咄相逼。若你们现在肯离去,咱们也便不与你们为敌。”
“哼,好个不与我们为敌。”矶子一声冷笑,怒道:“你为长者,故此我对你礼敬有加。本以为你是好人,却不料居然心里这般的叵测。照此看来,我们所问的天火你是知道了?”
厉兮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当怎样?我不说,你们还能强迫我不成吗?”
一语出口,矶子心中也已明了。
一切正如绉布所言,厉兮果然对自己说了谎话。眼看着围拢住自己的十几个人,矶子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绉布一声叹息,凑近矶子低声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如今大事要紧。看我薄面,莫要伤了人。厉兮性格刚毅,若伤了他的家人,恐怕天火之事便永远成为不解之谜了。”
矶子点头,回应道:“义父放心,此番我们前来,也就只是为了弄明白我们心中的疑问罢了。如今事情既然已经清楚,怎么讲我也要让他和咱们有个交代的。更何况我们人族的先祖有对不起他们元氏的地方,此番便是动起干戈,我也不会对他们下死手的。怎么说,他们也都是我们人族的子民啊。”
“嗯,如此甚好。”
绉布点了点头,就此退在了一边。
但见十几个子弟围住矶子,矶子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少时这一干人等和矶子动起手来,才发现即便他们人多势众并且手持利器,却仍旧不是矶子的对手。
其中一个先行动手,手中刀斧尚且没来得及落下,便已经被矶子一伸手抓住了手腕。那人挣脱不得,而矶子只是刚刚稍用上了些力量,这人便吃不消了。矶子由此夺了他手中兵器,顺势用手轻轻一推便已将那人打倒在了地上。
其余的人见了,心中惊奇之余,当即也一拥而上。
矶子不慌,只以刀背相向。不过片刻的功夫,矶子便以单人之力轻松的将十几个家族子弟全都打翻在地。厉兮惊恐,不由得一声叹息,言道:“不想我人族之内,竟有这般雄主。如今天命始然,既如此我这条老命你拿去也便是了。”
闻听厉兮所言,矶子一声冷笑,顺手将夺来的刀斧丢在地上。言道:“我与义父此来,只是为了解答心中的疑问罢了。你若不说,谁也逼不得你。何苦这般,闹出这样的事故来?我知你嘴上说不在乎曾经家族的事情,但内心仍旧有所怀恨。你的心情,我也能够理解。”
“理解?!?哼哼。”厉兮一声冷笑,不屑道:“你以为我老头子是在乎曾经的旧事,岂不知那些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天火的事情我虽然晓得,但告诉你也没个半点儿的作用。我若依从了你去炼那天火,莫说届时我有负了自家先祖之托,便是你这义父也决计不会答应的。”
“哦?这话怎么说?!?”
听到厉兮这么讲,矶子心中更是好奇。绉布身在一旁,此时眉头也不禁微蹙了起来。
“怎么,照你这么说,此事莫非和我还有什么相干的吗?”
面对两人不解询问,厉兮一声冷笑,言道:“你们既然那么想知道天火到底是什么,那我便于此时告诉了你们。也好让你们有个了解的同时,彻底的死了这条心去。所谓的天火,实是异变之火。需借神木方能锤炼而成,而现如今的世界,神木无疑已经灭绝了。想要再度使得天火重燃,便非用那起苏氏后裔的信物神木王杖作为火引子不可。”
“什么?!?”
闻听厉兮所言,绉布和矶子全都面露骇然之色。
厉兮冷笑,言道:“此事不是我不说,只是和你们说了也是给你们徒添烦恼罢了。神木如今已经灭绝,唯有神木王杖为神木作为素材可以成为天火燃料使用。然而此神杖,乃我先组为起苏氏部落亲手锤炼的至宝信物。我若将它为炼天火而焚化,实在有负先祖功业。便是我能应允了,怕是如此重要的东西,身为起苏氏部落唯一后裔的绉布前辈也不能答允吧?”
“这……”
矶子犯了愁,转头看向绉布。此时的绉布面沉似水,脸色也形同死灰一般。
见二人模样,厉兮叹道:“不是我老头子有意不说,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若说了出来,只是给我们两家徒增烦恼而已。本想着趁夜举家迁移,从此便让这件事情石沉大海,没想到你们倒是早就料到了。现在你们咄咄相逼,已经让我将真相告诉给你们了。你们以为我不义在先,可似此互有伤害的事情,若是你们换了我却当如何决断呢?”
面对厉兮所问,绉布和矶子瞬间无语。他们一心想弄明白天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却没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的结果。如今细想,勿怪厉兮想要举家迁移。若提早就将事情说出来,的确身陷两难境地。
“原来是这样啊。”绉布点了点头,沉默多时这才开口。他目光如炬,正色道:“我若舍得此杖,你愿意以此炼就天火否?”
闻听绉布所言,矶子、厉兮全都面露骇然之色。
“义父,不可。这神杖乃起苏氏家族信物,岂能熔得?!?”
绉布摇头,叹道:“所谓神杖,不过一信物而已。自大王拜我为义父开始,微臣便感念大王知遇之恩。今生即便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大王。如今老朽性命都能抛的出去,又如何会在乎一根棍子呢?”
闻听绉布之言,矶子心中感动。
绉布一声叹息,转首又看向厉兮,正色问道:“我若将神木王杖交给你熔炼,天火成功几率能有多少?”
“先辈若舍得神木,老头子定然竭尽全力锤炼天火。”
“好,既如此,我便甘愿将此神木王杖奉上。”
言毕丝毫不加犹豫,直接用双手托起神杖,恭敬的奉送到厉兮面前。见绉布坚决,厉兮心中感动。叹道:“人尽挚诚于此,何等的执着?罢了,即是这般,我也便无所顾忌了。”
“先生的意思是……”
看着矶子饶有期待般的脸,此时的厉兮坦然而笑:“为了大王的雄志,起苏氏居然连自己家族唯一的传承信物都甘愿舍得。如此厚德恩义,我老头子又如何能够有负重托呢?今神杖于我,定不负大王与先辈所托。”
言毕跪倒在地,恭敬的以双手接过神木王杖。
这正是“忠贞天见尤怜愍,甘为雄志负前人”。预知天火铸就,妖龙异骨焚化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6章 神木吞龙
却说厉兮为绉布的忠贞所感动,最终答应了铸就天火的请求。矶子大喜,询问厉兮怎样操作。厉兮道:“虽然应允天火锤炼,但毕竟仙人有亡族之恨在。故此我不出世,只帮助大王此一事即可。”
矶子点头,挚诚道:“先人礼法,不可尽废。既有嘱托,遵从便是。此事我能理解,并且愿意尊重先生所请。”
厉兮道:“此山林之中,便有我家族留下来的熔炉。老朽年迈,不易多行驱驰。此间熔炉就可以铸就,还请大王将那准备焚化的妖龙异骨命人取来才是。”
矶子应允,立即写书信发往前线仲夷处。不过一个月左右,妖龙异骨便被前线仲夷遣人马送了过来。矶子又问:“如今东西都已经到了,敢问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厉兮摇头,言道:“万事俱备矣,请大王与先辈随我来。”
言毕头前带路,直接取道自家庄园之后的一片山林之中。扒开藤条覆盖,一座高度足有一人半左右的巨大熔炉便已经呈现在矶子的面前。矶子震惊,厉兮道:“此熔炉,乃我先祖所造。如今算来,怕是已经有几百年的时间了。它一直都在这里,只是前世不为所用罢了。”
“这话怎么讲?!?”
矶子心中疑惑,不禁才有此问。
厉兮道:“似此这样的熔炉,我部落先祖最早只造了两个。其中一个为外人所知,就建在距离当时我们部落不远处的地方。这一只是私下里暗自造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知道的人,就只有历代的族长口口相传而已。所为的,就是以防万一。后我族人支持有苏氏部落,族人也被早期的人族各部落屠戮殆尽。他们找到我们外界所知道的那个熔炉,之后将它毁掉了。以为我们的手艺由此就会失传,岂不知族长早有传递。我在逃出来的时候,族长早就将这只熔炉所在的地方告诉我了。我由此来到这里,这才以此安家。一为避世,第二便是守护我们族人最后的传承啊。”
矶子顿悟,叹息道:“这一守,便是百余年。前辈一门,真节烈之士啊。”
厉兮苦笑,摇头叹道:“若说节烈忠贞,此番我才真正见识到了。如今有真义士在,老头子恐怕万不能及啊。”言毕,回看望了绉布一眼。复问道:“如今万事俱备,我且再问你最后一遍。这家族中的信物,你可真的舍得的吗?”
面对厉兮的询问,绉布并不作答。他举步赫然向前,伸手夺过厉兮手中拿着的神木王杖,之后最后看了一眼。仰天长叹之余,饶有不舍般不上了眼睛。甚至不等厉兮在说什么,已经亲手将它丢进了硕大的熔炉之内。
“义士啊,看来是老头子多言了。”
厉兮叹了口气,随即聚柴草于其上点起火来。
少时柴草燃起,渐渐冒起青烟。神木被火燎着表面,居然发出“吱吱”般的声响。矶子但见火光有些异样,很快便闻到了旷古般难以形容的奇异香味。那香气令人陶醉,不觉有心旷神怡般的感觉。
矶子闭上双眼,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这股香气彻底的洗礼了。但见矶子陶醉,厉兮立即关闭熔炉之门。香味被封闭,矶子随即睁开眼睛。对那香气,似乎还有眷恋般的不舍。
“怎么,这便要关闭熔炉了吗?”
“寻常火焰,只有经过锤炼、聚集神气才能成就了天火。若神气溃散,纵然泽培圣灵,却终究令寻常熔炉之火难以得到升华。升华不成,哪里还有焚化那妖龙异骨强大怨念之魂的能力呢?”
“哦,这样啊……”
矶子点了点头,觉得厉兮的话的确不无道理。故此便依照厉兮的话,就这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日复一日,每天都有厉兮的家人到此来送饭食。这一等,便是七七四十九天。待到四十九天头上,忽见熔炉之中神光乍现。厉兮一声叹息,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言道:“行了,天火终于成功炼就了。”
“成功了吗?”
矶子面露惊喜,随即看着厉兮将熔炉再度开启。但见熔炉之内的神木王杖,此时已经彻底化成了焦炭。而原本燃烧着的赤红色炉火,如今颜色也已经变成了令人难以用语言形容般的湛蓝色。
湛蓝色的火焰在熔炉中攒动着的同时,也伴随着熔炉的开启而有一股浑厚般的异香飘散而出。矶子提鼻一闻的瞬间,心旷神怡般的感觉比及最初更加浓郁。香飘四散的同时,四下的万物似也被仙气滋养,展现出昌荣、向往般的姿态。火焰攒动不惜,却如同睡莲般有了自己的形态。
“大王请看,这便是天火了。”
“哦,果然惊奇。”
矶子由此感叹,随即按照厉兮的吩咐将妖龙异骨置于熔炉之中。异骨遇到天火,立即发出“吱吱”般的响声。那声音刺耳,矶子立即又感觉到头脑的一阵昏沉。
“就是这声音,曾经我就是因为这声音才……”
矶子低声沉吟,却未来得及昏倒,厉兮已经再度将熔炉之门关闭了上。熔炉厚实,似有隔绝之能。伴随着熔炉的关闭,沉沦在矶子脑海中的异响便瞬间没有了。矶子的意识再度从模糊转为清晰,虽然嘴上没有去说,但心中却感叹这上古人智慧所制造下的熔炉。
“好了,万事已成。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再一次的等待了。”
“再一次的等待?那敢问先生,这一次我们又需要等待多久?”
“九九归真,八十一日后,妖龙异骨可尽数焚化。”
面对矶子询问,厉兮坦言而告。矶子无奈,只能再次静候佳音。熔炉虽有隔绝之能,但却仍旧能够听到浅浅般来自熔炉内部“噼里啪啦”般的响声。矶子感觉身体疲惫,就地盘坐闭上双眼。然而一闭上眼睛,就恍若看到熔炉内一妖龙和火莲缠斗般的场景。
打斗激烈并且真实,在矶子的意识中居然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矶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识,急忙睁开双眼。脑海中刚刚呈现的画面尽去,在闭眼休息,居然又是近乎相同的画面。妖龙咆哮、火莲翻转,两个交织在一起、彼此缠斗不休。两股力量就这样彼此在熔炉之中冲撞,仿若混沌中相互交融、又互相融合一般。
待到八十一日头上,厉兮不禁长长松了口气,叹道:“时辰已到,妖龙异骨怕已彻底焚化完成了。”说话间,他正要开炉。矶子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然从沉睡中惊醒而来,大叫道:“不好,快闪开!!!”
一语出口,硕大到足有一人多高的熔炉,居然在此时轰然炸裂。一瞬间,其声如雷霆惊世、恍若地裂天崩。妖火肆虐之间,便如龙吟般咆哮不息。万物仓皇之间,也骤然为之寂灭。
这正是“百因事出皆有果,人为天意未可知”。预知熔炉炸裂缘由,三人性命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7章 祸尽福来
却说到得功成之日,熔炉突然炸裂。其声如雷,瞬息爆裂之力仿若地陷山崩。此时时间不过晨早,厉兮家人虽然身处熔炉所在的山林之外,却也被这骤然袭来的巨大爆炸所波及。感觉事有异样,一家人急忙赶来寻看。
但见熔炉四下方圆二十步,皆因熔炉的炸裂波及近乎被夷为平地。如今四下残破之间尚有些许炉火攒动,却始终不见矶子三人。
“莫非刚刚的爆炸,三位贤者都已经丧生了吗?”
其中一家人由此分析,瞬间便引来哭声一片。厉兮长孙虽然心中也是伤悲,却执意要寻找祖父遗骸。全家细细搜索之间,居然在一地势低洼的陷坑里找寻到了如今奄奄一息的三个人。
矶子身躯健硕,压在绉布和厉兮的上面。
此时的他,后背上满是伤痕。很显然是因为受到瞬间的炸裂波及,如今伤势沉重。而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绉布和厉兮两个人,只是因为年迈而被刚刚的爆炸震昏了而已。
经过家人的细细检查,才发现两位老者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
依照他们看到事实情况的分析,矶子很可能是在熔炉爆炸的瞬间做出了反应,一扑之下将他们按进附近的陷坑并且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了巨大爆炸力量的波及,这才让两个老者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得以幸免。
“若如此,此人堪称世间真义士、雄略之主啊。”
“是啊。我来世间三十多年,还未见过似有如此对身边之人这般舍命护卫的。莫说我父亲只是和他萍水相逢,便是我们这些家人面临危机也未必能够义无反顾般这样做的。如此舍身取义之人,怎不让人敬服呢?”
他们相互议论,对矶子肃然起敬。
见矶子此时也有微弱的生命反应,急忙将三人救回家中。绉布和厉兮因为受到矶子的保护,并无性命之忧。矶子虽然伤重,但碍于身体健硕也在一天之后转醒了过来。厉兮家人,感念矶子相救之恩,对矶子倍加礼敬。但凡好的药食,全都紧着矶子先用。
矶子身体健硕,康复的能力也极为惊人。三人在厉兮家中调养,不过几天的功夫,伤情便都有所好转。
“那妖龙异骨,真的已经被天火焚化干净了吗?”
矶子伤重,却仍旧心中挂念着这件事情。绉布、厉兮以及厉兮的家人谁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但见矶子性急,只道:“那日忽然炸炉,谁也不知道妖骨到底如何了。但见你们三人伤重,便只是急着救人。事后全家都要照顾你们,所以对那炼化的妖骨也便没太关注了。”
闻听家人所言,矶子强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言道:“此事兹事体大,断不能耽误。仙人曾经告我,若那妖龙异骨不焚,早晚必为祸根。但为我人族之兴盛,此番我非要亲自去确认不可。”
众人劝慰,只望矶子能够先悉心养伤。矶子执意不从,厉兮没有办法,只能让家人搀扶着他们一并来到后山一看究竟。只见得断壁残垣之中,一片狼藉。虽然火已熄灭,但炸炉的波及仍旧留下一片焦土。
矶子身体虚弱,却感觉到废墟之中一片隐隐般的光芒透出来。
他推开身边人的搀扶,独自上前。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纷纷上前打算帮忙。矶子不理,伸手扒开一片瓦砾。但见得瓦砾废墟之下,一只黑黝黝的东西让人分辨不清到底是个什么。
众人劝慰矶子退去,矶子甩开众人,伸手将那黑黝黝的东西拿在手中。忽觉一股莫名的神力,如同决堤般的洪水通过这东西灌决到自己的身体之内。矶子周身颤抖,忍不住一声长啸。
怒吼声如长风,刹那响彻整片山谷。
众人畏惧,不敢上前。随即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更是让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惊讶不已。那便是矶子一身的伤痕结疤,此时居然一点一点的全都自行剥落下来。伤疤之下,崭新的皮肉应运而生。不过片刻,居然让他一身的伤痕全都愈合如初。
众人震惊之间,这才注意到那只被矶子拿在手里黑黝黝的东西,居然也在此时逐渐退去那充满焦黑的外皮。刹那之间,金光闪动。一只崭新的兵器,居然在晌午的阳光之下绽放出夺目般的异彩来。
只见那兵器形如铁棒,并分九节。棒头似一魔神,青面獠牙般显出令人为之骇然色变般的凶恶。棒长三尺有余,粗细恰好矶子只手一握。此时被矶子拿在手里,竟是格外的趁手。
此时的矶子,也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异变。
因为之前炸炉的波及,自己身体上的多处创伤恨不能让自己不能走路。只要身体一动,每一处的肌肉便如同刀割一般。如今之前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完全不见了,稍微活动四肢居然也和完全没有受伤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差别。
“我的一身伤痛,居然已经痊愈了。神妙,真是神妙啊。”
矶子心中感叹,回首再看这手中类似铁棒一般的兵刃。但见棒头魔神一双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光华闪处,也使得棒身清楚的映出三个字来。
“罡天杵……”
“难道说,这便是此神兵的名字吗?!?”
矶子心中惊讶,总感觉瓦砾之下仍旧闪烁的金光涌动。此时自己身体已然莫名痊愈,加上偶得神兵,矶子便更是心中惊疑还有什么埋藏在更深的地下。他不管众人对他的劝阻,执意挖掘。
绉布和厉兮知道拦不住他,只得纷纷上来帮忙。众人各取搞头,齐力之下,居然又从深埋的地底下挖掘出一件甲胄来。此甲坚利无比,刨到它的时候居然连搞头也应声而断。众人惊异之间,将它从挖掘的深坑中取了出来。
展开来看,但见此甲熠熠生辉、仿若龙麟一般。心中惊讶之余,又让矶子试穿。矶子将宝甲穿在身上,居然又是莫名的合身。与之刚刚得到的神兵‘罡天杵’相配,居然浑然天成。
“此神兵宝甲,莫非上天所赐吗?”
绉布惊疑之间,厉兮顿觉恍然。不由得一声高呼,当即跪倒在了矶子的面前、浑身颤栗。
这正是“祸尽之时福自来,如今不过应先言”。预知厉兮顿悟怎样,惊惶跪倒瞻拜矶子为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8章 天命所归
却说矶子偶得宝甲、神兵,绉布一语感叹之间,却使得厉兮顿悟。他急忙跪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瞻拜矶子。矶子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厉兮颤栗道:“此天命所归,回想我族先人所言,原来早有定数。”
厉兮一语出口,在场众人全都不解。矶子不明白,急忙将跪倒瞻拜自己的厉兮双手扶起,问道:“先生适才所言天命所归,到底是何用意?什么你族仙人早就有言,为什么我一句都不曾听得懂呢?”
厉兮但见矶子疑惑,坦言道:“神木王杖,乃我族先人打造。但为起苏氏打造之时,我族先人便早有预言,称‘能驾驭福配此神兵者,堪为我人族兴盛万世之福主’。此言流传我族中甚久、历代传承,族人都以为振兴我人族的命定之人,定然会在起苏氏部落之中。故而一心相随,不想时候起苏氏轻易为各部所灭。而我族也因为追随,惨遭灭门之祸。”
闻听厉兮所言,矶子点头,言道:“此事我也听义父说过,类似同样的预言,他们部落之中似乎也有传承。故此即便到了灭族的前夕,他们的族长都让我义父保护着这根神杖离去等待命定之主。不想时过百年,封印居然在我的手中得以解开。义父以我为命定之主,这才对我誓死相随。”
“原来是这样,既如此为什么不和我早说?”
厉兮目视绉布,似有埋怨之意。绉布不知所以,只道:“封印之事,确实我没有对你提起过。但我也不知道,在你们族群中也有关于神木王杖这般的传说。只是如今我家大王获得神兵宝甲,却与你族人百年相传的预言有什么关系?”
闻听绉布所闻,厉兮顿足道:“大王对神木王杖不晓得,难道你也完全不知?此二神兵所以留下,莫非自己埋葬在土中的吗?你用你的鼻子好好儿的闻一闻,神兵、宝甲神气犹在,分明是那神木王杖所化啊。”
厉兮一语出口,绉布、矶子方自大悟。众人心中好奇,都不禁上前闻上一闻。虽然焦土味道还在,不过之前熔炼神木时候的神气更浓。众人恍然,由此确定,原来这‘罡天杵’和‘龙鳞甲’都是神木历经熔炼妖骨所化。
“天数,莫非这就是天数吗?”绉布由此感叹,这才大悟:“怪不得我先祖知天命令我将神杖传承,说此杖拥有庇佑我人族主掌起兴命格。如今看来,并非神木主宰,而是这神木炼化而成的兵甲才是啊。兵甲为神主驱使,这才能无往不利,我人族由此才能兴盛啊。”
时至此时,天机才被顿悟。矶子莫名回想起那道家仙人之言,似乎也和两人分析的似有雷同。
“妖骨若存在于世,自是人族祸事。妖骨为天火所熔,祸事虽去却未必福来。而这所谓的福来,实乃应天数所说。让我获得此两件神兵,助我人族走上昌荣般的道路也说不定啊。”
三人虽各执一词,但结果却是殊途同归。而如今回想这一路走来,既了解了天火为何,又成功焚化了异骨解决了后顾之忧。除了这些已经解决的事情,居然还意外得到了神兵、宝甲,此时的矶子可谓春风得意。
大事已成,矶子便和绉布向厉兮告辞。厉兮不舍,心中感念矶子相救之恩,率领全家予以相送。期间绉布察觉厉兮态度变化,不禁暗中询问矶子,道:“大王现在以为,厉兮何人?”
矶子道:“先前有所误会,如今看来,此人果然人才。”
绉布问道:“既是人才,大王何不招揽为己所用吗?”
闻听绉布所言,矶子苦笑叹道:“非我不想招揽,只是先前老先生有言在先。既然说了只帮我们这一次,而我也答应了他。如今我又怎么好意思强人所难,让此隐士为我所用呢?”
绉布摇头,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先前他不应,现在却不一样了。如今大王是应他仙人的命定之主,更加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今招揽,必然可成。”
矶子想想也是,点头道:“既如此,我且试试看。”
言毕亲自下车,恭敬的走到厉兮面前,言道:“先生虽然久在于此乐享太平,但却身兼异能之才。倘能为我人族所用,何愁天下不定?更兼我应您部落先人所言,如今振兴我族正需要先生这样的得力助手。先生若能助我,使我早晚都能将要事、困惑既是做出请教,岂不也是莫大的好事吗?”
厉兮闻听此言,倒身下拜,言道:“蒙大王不弃,为实现大王心中雄志,厉兮定当竭尽全力辅助大王。”
遂令全家下拜矶子,矶子大喜,回首看绉布。绉布不言,只是浅然而笑。矶子忙以双手扶起众人,自此厉兮及其家人也归于矶子麾下。
收了厉兮一家,众人一路回归前线。
这一日到了大帐之外,仲夷亲自率领各部长老、首领迎接。矶子见各营之中全部枕戈待旦般的模样,就感觉到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似乎有大事发生了。被众人请进大帐之后,急忙询问仲夷其中缘故。
仲夷道:“妖兽侵扰,以至于此。”
矶子一惊,问道:“先前后方督建,前方已经布置过了壁垒做以防护。更兼荒丘已下,零散妖兽如何能够成就气候的?前线壁垒我也曾看过,对付那个把的妖兽足矣。怎么如今我不在数月,妖兽的袭扰都蔓延到我们的后方来了?莫非前线守卫不尽心,这才被那零散的妖兽攻破吗?若是这样,仲夷你责无旁贷。”
矶子说着,脸上已经带了怒色。正要责罚仲夷,帐中各部长老、首领却纷纷跪倒为仲夷请命。
“大王明鉴,此事绝非仲帅疏于防御之故。也正是因为仲帅积极防御,这才导致我后方如今无恙。”
“什么?!?”矶子大惊,问道:“区区零散妖兽,也能破我防垒不说,反而威胁到了我们的大后方?!?”
他心中不解,奈何众人齐心。
矶子怀着疑惑,转头看向绉布。绉布虽然没有说话,却目光露出迥异之色。矶子见状,缓缓松了口气,又将目光投到仲夷的身上。问道:“仲夷,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仲夷下拜矶子,却只是低头不语。
矶子看出迥异,屏退众人之时,唯独留下绉布和仲夷两个人在大帐之中。见众人退尽,矶子这才再度轻声发问,道:“你两个既然都有话说,那此时可方便说了吗?”
这正是“方除妖患归故里,如今后方又逢难”。预知绉布、仲夷所言怎样,后方遭难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29章 事出迥异
却说矶子看出绉布、仲夷各自有话,但当着众人却不方便细说。于是先屏退了众人,这才询问二人。
见矶子询问,绉布率先开口。言道:“我观仲帅为人,虽然年幼却为大才。无论曾经守卫边关还是前番荒丘一战,全都尽显才华。如此人才,绝非不懂恪尽职守之人。更兼众口陈词,我料其中必有迥异。大王何不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行责备不迟呢?”
绉布一语出口,矶子心中火气瞬间消减了一些。
他缓缓松了口气,和声细语的询问仲夷道:“我不在的这段期间,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如今荒丘已下,妖兽聚集之地已经被摧毁殆尽了。似如此,便是有妖兽侵扰也不会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前线防垒我也看过,所建甚伟。今如何反被妖兽攻破,竟是这样的不堪一击?莫非此番袭扰的妖兽,又和上一次的苍龙类似的吗?”
“妖兽体型,不似苍龙。然而其中迥异之处,比及苍龙更甚。”
仲夷一语出口,矶子震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急忙询问其中细节。仲夷也不慌乱,取出自己绘制地图铺在桌子上。地图和之前绘制的类似,其中细节也显得极为详尽。非但山川草木描绘的淋漓尽致,便是防垒铸就也都显露其中。
荒丘新城在北,防垒位于新城南向五十里。东西纵横,相互为应。其中哨台十九座,连绵不绝、交相呼应。外设鹿角、木栏杆、陷阱等,做以格挡。防垒近处,更有新掘深坑灌掘泥水以便更好的防止妖兽的侵袭。壁垒高有四五丈,实木搭建。守卫居于关头,多设滚木炮石。如此设计,可谓穷尽仲夷才能。在当时,堪称坚不可摧。
矶子曾经在壁垒建成之日视察过,对于壁垒的防御设置极为满意。也正因为此,矶子不太相信壁垒能够被妖兽攻破。莫说荒丘已经被攻下了,如今附近大小的妖兽已经没有成股成群的存在。便是有,这样设计下的壁垒也足以将它们抵挡在外。
“如此壁垒,可谓固若金汤。既是这样,又是什么样的妖兽能够将它攻破的呢?”
矶子心中苦思,不得其解。
不由得轻吐了口气,询问仲夷道:“没有妖龙那么巨大的身躯,那妖兽如何攻破我们防垒的呢?”
仲夷道:“此番来袭妖兽,虽没有苍龙那般身体巨大,但却多为虎象之类。虽然论及力量不及苍龙之威,但群起而攻也让我们的壁垒防御如同虚设。这些猛兽各个身材高大、皮糙肉厚,壁垒外设置的鹿角、木栏、陷阱之类,根本困不住它们。壁垒高耸,此类妖兽虽然不善攀爬,但群攻之力却足以将木质的壁垒硬生生的撞塌了。”
“什么?!?群起而攻?!?”矶子大惊,问道:“荒丘聚集之地,都已经在上一次被一场大水彻底的淹没了。妖兽聚集之地已毁,照理说附近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妖兽了。更兼我们筑建动工壁垒的时候,就曾探查过附近。方圆数十里之内,哪里会有虎象这类的巨型妖兽啊?”
“这恐怕还不是最主要的啊,大王。”绉布听到这里,不禁变色插言道:“妖兽食人,但也相互吞噬。虎象虽为猛兽,但也互为敌手。更兼象虽群居,虎却单独行动。难以想象,如今互为天敌的两种妖兽,为什么会彼此相互联手一同进攻我们的壁垒呢?”
“是啊。”矶子也是不解,遂又问仲夷道:“你刚刚说他们此番群起而攻,数量大概有多少?十几?几十?!?”
仲夷摇头,正色道:“数百不止。”
“什么?!?”
闻听仲夷所言,绉布、矶子尽皆愕然。
荒丘已下,方圆数十里不曾见到半点儿虎象的踪迹。如今这数百的虎象猛兽,到底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矶子难以相信,却感觉仲夷对自己并没有撒谎。
“这简直太奇怪了。”
“奇怪吗?或许更奇怪的还在后面呢。”
面对矶子的感叹,仲夷无疑又泼了矶子一盆冷水。
“怎么,还有别的怪事吗?”
“比及我现在要说的,或许之前那些都不算什么了。”仲夷一声叹,手指地图道:“若只是数量多,我军壁垒还不至于全线崩塌。毕竟壁垒坚固,且多有我驻军于此守卫。第一天,虎象妖兽先攻我西线壁垒。起初不过数十,到了后面却越来越多。西线缺乏人手守不住,于是点燃烽火台。东线守军得知,全线往西线支援力求将妖兽就此撼退。然而就在他们前往西线支援的时候,东线却猛然再起妖异。数百虎象妖兽,仿若从天而降一般。它们乘我之虚,发起猛攻。东线由此失手,而原本进攻西线的猛兽居然立即转而东向。我军没有了壁垒防护,由此大败。若非及时启用大王铸就的崭新兵甲死命抗击,恐怕莫说防垒崩塌,便是新城刚建基业也要彻底的付之东流了。”
闻听仲夷奏报,矶子、绉布尽数愕然。
绉布惊道:“似若如此,此番妖兽侵袭似乎颇有战略。”
矶子拍案而起,呼道:“妖兽只有蛮力,哪里会有这样的智慧?此等战略随机应变之道显而易见,似此智略般的打法,便是我们人族内部也不一定能有多少人做得到。虎象之流何等生物?除非成了精的。”
“嗯,若不是成了精,便是这其中一定有所诡异。今若不彻底弄个清楚,怕是早晚又生祸端。”
绉布一语中的,仲夷表示认同。
“先生所言极是,所以在和这群妖兽开战之前,我们一定要先弄明白一切。”
“如何弄得清楚?”
矶子询问。二人尚且没有来得及开口,一斥候已然连滚带爬的疾奔进了大帐。三人见其慌乱,忙问其故。斥候惊恐道:“前番摧毁我壁垒的虎象,如今又群起而来了。山头报事的看得清楚,此番比及前番数量更多。席卷风尘之间,距离此处恐怕已经不过十里之遥。”
矶子闻言,赫然而起,怒道:“妖兽猖獗,是欺我族中无人。你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它们是何阵势。”
这正是“道听途说难服信,亲眼的见方为实”。预知妖兽迥异怎样,矶子胜败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30章 凶兽来袭
却说矶子闻听妖兽再度来袭,心中愤怒。正欲率军出战,绉布急忙出手拦阻。言道:“妖兽来势凶猛,不可倾全力一战。如今事出迥异,理当先查明虚实,再战不迟。”
矶子怒道:“妖兽伤我族人,便是断我手足。况我神兵在手,正当挫其锐气。今不战而退,岂非示弱之道吗?更兼妖兽前番袭扰,以致令我军中萌生畏惧之心。我今身为大王,如若再退,恐日后军中再无人敢战了。”
仲夷道:“大王勇武,人所共知。然妖兽来势汹汹,纵然此一战无可避免,我们也要讲究些战略御敌。倘若莽撞出战,恐非良策。若再兵败,我军日后更无战心。其中利弊得失,大王不可不察。”
矶子心中虽怒,细想仲夷所言,也颇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问道:“既如此,以卿之见却当如何?”
仲夷道:“前番妖兽袭扰,破我防垒。一战得手,必以为此番必胜。如今时不过数日,又来袭扰是想尽灭我族人。我族兵将,历经前番大战多有重伤未愈者。以末将来看,边防之地恐守不住。应先行后撤,退入新城。新城虽刚刚建成,毕竟坚石堆砌。虽然没有阵前防垒那么多的陷阱,但其坚固足以抵挡虎象妖兽的冲撞之力。大王可将军马分成两队,一队由绉布先生率领。带着各部长老、首领、伤兵,尽数退进荒丘新城。之后集结一切的力量,以城郭为壁垒、誓死守卫。我与大王为另一队,率领族中所有的精英部队。虽同绉布先生一并后撤,却不和他们一并入城。但见荒丘新城外的山林处,就此埋伏。凶兽既到,必然倾力攻城。届时我等自其后杀出,里应外合,定然能够一举击溃妖兽。”
绉布点头,赞道:“大王,仲帅之计稳妥。以微臣之见,可行。一来可退妖兽,二来也好让大王借此机会洞察虚实。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矶子点头,从其请。仲夷拱手,立即下去安排。少时兵分两路,一并放弃前方壁垒向后撤去。绉布率领第一队人马入城,随即立即组织好守卫军。矶子与仲夷在后面,在城郭前与绉布分道扬镳。
见绉布引军入城,矶子便问道:“山林比比皆是,我们当往何处去?”
仲夷手指不远处西面一土山,言道:“那里就行。一者,距离我们不远。我们上山,有充足的时间能够立即组织好人马并且做出反扑;第二,便是那山头的高度足以让我们对妖兽进攻新城的形势一览无余。”
矶子点头,言道:“如此,我们便去那里。”
言毕,就此带领人马直接往仲夷所指的山头而去。
既上了山,刚刚组织好了人马,那成群的妖兽便追到了。
妖兽足有尽千,到达新城之后便自行分列开来。不多时,便从四面将新城重重包围。妖兽嘶吼之声震天动地,而一切的动静都被身处在土山之上的矶子和仲夷看了个一清二楚。
矶子大惊,言道:“适才听你说的,我心中还有些不信的。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妖兽攻势有度,居然四面围城。似若如此,哪里像那些没有任何智慧的畜生。只是这样的精通战法,莫非他们真的成了精了吗?”
仲夷道:“此事的确存在着太多的诡异,不过我不相信妖兽会有成精之说。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情势,而我们此后也一定要将它彻底的搞清楚才行。只是如今形势严峻,不容我们有这样的时间。新城虽然比及东西防垒牢固许多,但凶兽毕竟太多。如若放任下去,我估计不出个把时辰,怕是新城也要被他们撞破了。”
闻听仲夷所言,矶子心急如焚。
“新城乃我族人时近一年心血,耗费大量人力资源、岂能轻易而废?既是情势紧迫,我们理当速速进攻、不能再耽误了。”
矶子一语出口,便要率军下山。仲夷拦阻,言道:“新城固然要救,但怎么打却还要谋划一番。大王请看,妖兽四面围城。此番进攻虽然有章法,却也有漏洞可寻。”
矶子惊奇,问道:“是何漏洞?”
仲夷道:“妖兽围城,分攻我新城东、西、南、北四门。虽呈四面合击之势,但也化整为零,给了我们消灭他们的机会。大王若去,先攻北门。北门妖兽攻势最猛,后军却也最乱。大王此去,从后杀入,到城下破敌之时便往西去即可。”
“往西?这是为何?!?”
矶子不解询问。
仲夷道:“北面为象军,动作迟缓反应慢。大王率众骑马,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瞬息可破。北面妖兽击破,军心必然振奋。西面妖兽,多为猛虎。虽然数量多,但却不善破城。大王在北面象军那里冲杀使象军大乱,之后转而西去直扑那群恶虎即可。至于剩下的事情,临当有计、定然奉上。”
仲夷面露含笑,又和矶子卖起了关子。矶子了解他性格,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中无奈之余,不禁暗中苦笑道:“好个临当有计,定然奉上。我都去了,你却在山上候着。便是有计,如何告诉我呢?”
心中虽这样想,脸上矶子可没有表露。
反正便是仲夷不讲什么策略,自己还是要冲锋在前的。正如自己刚刚说的一样,那便是荒丘新城是自己族人和自己苦心建立一年才有如今这般的成就。如此伟绩,又怎么能够因为妖兽的一番侵扰而毁于一旦呢?
想到这里,矶子也不多想了。当即点了骑兵两千人,自山坡顺势而下。按照仲夷的计谋,率领着众人绕道直取北门而来。
既到北门,便见象兵攻势凶猛。它们硕大的身躯不断冲击厚实的城墙,并且不断发出长鸣、好似欢呼般的阵阵嘶吼。矶子大怒,吼道:“妖孽,还不速退?尔等愚钝,不知死期已至。”
一声大喝,仿若闷雷。象兵惊惧之间,矶子已然手持神兵、纵马疾驰而来。
这正是“纵使用得良臣计,破敌尚需勇将驰”。预知仲夷之计奏效与否,矶子此番胜败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