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胶着
大乾发动对青阳县城的总攻，并没有预期的那般顺利，战事依旧胶着，如今已经进入第三天，双方伤亡惨重。
青阳县城，青阳守军中军帐内。
“我军伤亡情况如何？”曹立闭关，袁良暂代诸军统帅，此时他忧心忡忡，因为青阳县城的守军，伤亡比例太高了。
“三天战罢，我军一共战死七万余名将士，民夫死亡二十万三千人，受伤者无数，基本减员超三成。”魏同书将统计出来的数据，一一汇报给袁良，“不过，古镛那边也不好过，对方死亡的将士可能超过十二万，但是他们有着两百多万大军，这点伤亡，对他们来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我现在担心的，是铁佛县城里的那五十万大乾军队。这三天以来，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一直龟缩不出。一时间，我也很难猜测出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袁良看着战报说道。
“会不会是古乾还没有回去？”魏同书想了想道，“李科男他们曾说过，余天一为了让大将军脱身，只身去吸引古乾。除非是古乾还未回到铁佛，不然以古乾的性子，定然不会让五十万大军只守不攻。”
“让刘劲伟、李科男进来。”袁良想了想道。
不一会，刘劲伟、李科男走进堂屋，朝众人一一见礼，随后便立在一旁，目不斜视。
“你二人再说说当日从铁佛县城外脱身的情况，必须详细描述清楚，不得有任何遗漏。”袁良沉声道。
“是！”二人连忙躬身道，旋即，袁良叙述，李科男补充，将韩在瑜身死一直到余天一孤身引开古乾，他们得以脱身的详细经过，再次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袁良听完二人的讲述，皱着眉头，沉吟道：“余天一不过二重天，他有什么把握，能够吸引古乾？”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觉得余天一孤身犯险，肯定凶多吉少。
“袁先生，余天一当时的确是主动要求留下，想来他定有什么倚仗，否则明知不敌古乾，他还去送死，以他的聪明劲，是不可能做这种傻事的。”刘劲伟想了想道。
魏同书同样点点头，虽然大家认识余天一的时间都不算长，但是他知道，余天一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相反的，他有着超越他这个年龄的沉稳。
“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坚持下去，坚持到大将军出关！”袁良沉声道，“再次检查守城一切用度是否齐备，不够的抓紧时间补充。我想，大乾不会给我们留有太多时间。同时，做好城破而大将军又没有出关的准备。”
“末将领命！”众将军抱拳齐声道。
青阳城外，大乾北征军大营内。
脸色铁青的古镛，看着帐下沉默不语的众将，心头的怒火没由来得又强盛了几分：“说说吧，三天，给了你们三天时间，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青阳县城，你们都攻不下来？”
一众将士低头不语，这一战他们的确打得很憋屈，战术安排并没有错漏，人数比对方多，精锐士卒也比对方多，但是就是无法取得决定性的优势。
“启禀大将军，我觉得曹立所部的将士抱有必死决心，所以他们战斗起来，不畏生死。我方将士虽然人数、总体实力上优于对方，但是我方毕竟属于攻方，交战条件上，相对有所欠缺。”一名脸上挂彩的骠骑将军说道。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还得将你们攻城的路桥都铺好了，你们才好攻城？”古镛冷声道。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那名将军连忙说道，“只是。”
他身后的同僚连忙点点他的后背，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要知道，古镛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就触了他的霉头。如果，大家都低着头不吭声，等古镛气完了，这事也就过了，大不了明天攻城的时候再努力一把，将功补过。哪知道这个家伙不明就里，非要逞口舌之能。
轰！
古镛一拍桌案，桌上了兵书都跟着跳了一下，众人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看着那个骠骑将军，古镛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气，顺手拿起桌上的香炉，照着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骠骑将军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是数道眼光同时向他看过来。他也瞬间明白，如果这一次躲了，估计他的军旅生涯也就到此了，甚至于能不能活到明天日落，都是未知数。
咣当！
香炉落地，骠骑将军的额头被砸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鲜血当即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砸了香炉，古镛的气似乎也消了一些：“明天太阳落山前，我要在青阳县城里办庆功宴，至于这个宴能不能办得成，就看你们的。现在，都给我滚，今晚拿不出攻城计划，谁也不许吃饭睡觉！”
众将同时抱拳领命出了大营，古镛一脸无奈地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天，这才向着门外的传令官喝道：“来人！”
“大将军。”
“前去铁佛联络古乾将军的信官何在？”古镛沉声道。
“应当是在营中休息。”
“将他叫过来。”
“是。”
传令官当即去了信官营帐，将正在熟睡的信官叫了起来，信官一听是大将军召见自己，一骨碌从榻上坐起来，穿戴好一切，急匆匆地向着中军帐赶去。
这三天以来，他每天往返大营与铁佛县城一次，想要将大将军的军令传到铁佛县城去。铁佛县城大门紧闭，军令虽然传进去了，但是得到的反馈都是古乾古将军命他们待守县城，不得出城半步。
“齐小武参见大将军。”信官齐小武单膝跪下抱拳道。
“起来说话。”古镛点点头道，“你这三天，前去铁佛县城传令，都没有见到古战神？”
古乾是古镛的皇叔，大乾军中，即便是叔伯长辈等这类血缘关系，也以称号或是官职相称。
“回大将军的话，下官此去，连铁佛县城都没能进去。古战神的面，自然是无法得见。”齐小武沉声道。
“那古战神手下的副将等人也都没有出面？”古镛有些奇怪道。
“只有王秀将军出现过，但是他的脸色好像并不是太好。”齐小武想了想道，“像是没怎么休息好的样子。”
“没休息好的样子？”古镛眉头一皱，古乾的副将王秀他是知道的，是大乾王家的子弟，修为已经臻至二重天，要说没休息好，二重天武者就算是十天不睡觉，也照样精神抖擞，既然齐小武说他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那只可能是不仅没有休息，而且时刻都在劳费精神，才会有如此的表现。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明天一早，你再跑一趟铁佛县城。”古镛挥挥手道。
“是，下官告退。”
古镛站起来，在营中来回踱步，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古镛不得见，王秀一脸憔悴的样子。
“莫非皇叔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无法现身？”
······
余天一睁开双眼，口吐浊气，他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三天，他整整坐了三天，才将自己的伤势一口气恢复。
“时间刚刚好。”余天一看了看太阳，“等会法阵中断时，就将古乾的枪从湖中打捞上来。”
“至于九叶乾玉草，下次来采吧。”余天一有些不舍地看着湖岛上的药草。
“来了！”
法阵中断，余天一嗖的一下，钻入水中，摸到古乾的长枪，连忙催动身法，在法阵重新开启的一瞬间，堪堪回到岸上。
“好沉！”
感受着手中的黑龙枪的分量，这杆枪应当有三百斤重，枪身不粗，显然打制这杆枪的材料定然不是什么凡铁。
“是时候回去了。”
第122章 破城
余天一调整方向，往青阳县城赶去。一路上，他思考了许多可能，包括古乾他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青阳县后方的铁佛县。这种大范围、多人员的转移，要想不惊动一个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路上很安静，余天一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当他上了官道，路过一个村庄时，他才赫然发现，村庄里的人都已经死绝了，家禽家畜等等全都消失不见。
村里有打斗的痕迹，余天一眉头微皱：“这些人反抗过，只是他们不是对手。”
“这些尸体已经开始**，算算时间，应当是第二批大乾军队过境时的‘杰作’。”
大乾先头两百万部队，是正大光明地开过国境线，所以他们没必要屠村，顶多抢走一些吃食或是一些值钱的东西。古乾的军队则是在越过边境线之前，便被大于深入敌后的斥候发现，并传回了古乾率军来犯的消息。古乾所部越过边境线后，应该是兵分两路，一部继续按计划和先头部队回合，另一支队伍则是偷偷绕后。
“只可惜你就那样死了。”余天一原先知道古乾进犯的事情，但是他却不知道古乾绕后。不过，他现在很确信，这些暴行就是古乾手下军队所为，为了不泄露分兵绕后的阴谋诡计，他便下令屠村屠镇。
“哇哇！”
“嗯？”余天一在另一个已经沦为死地的村子村口，凭借他过人的听力，听见村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循声而去，只见一个茅草屋里，一个年轻女性的尸体边上，襁褓里的一个婴儿，因为饥饿，正在哇哇大哭。
这个死去的女人应当是婴儿的母亲，她的小腹中了一刀，临死前将自己的**放进了婴儿的口中，希望能让她的孩子能多活几天。
“她死去没多久。”余天一看着尸体上新鲜的尸斑，心中对于这个女人惊人的求生意志以及伟大的母爱，很是佩服，“若是有人相助，说不定，她可以活下来。”
余天一抱起依旧在啼哭的婴儿，解下腰间的水囊，轻轻往孩子的嘴里滴了一些水，小东西以为是吃的，不停地咂嘴。余天一知道，这个孩子饿了至少有两天时间，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但是现在只能给他喂一些水。余天一将孩子背在胸前，用布带小心绑好，以防勒住他。
“小东西，不要急，待会我就给你找些吃的。”余天一背起孩子，再次往青阳县城方向赶去。
嗷呜！
天色将晚，野狼也开始出来活动。小东西因为饥饿，在余天一怀里哭闹个不停，余天一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却是无法让他安定下来。
吼！
一阵轻吼，黑夜中，数十对绿油油的眼睛，盯着黑夜中赶路的余天一，悄悄地围了上去。
“也不知道有没有吃奶的小狼崽。”
余天一故意在林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加上孩子的哭闹，狼群很快将他锁定为今晚猎杀的目标。
嗷呜！
这是一个小型狼群，只有大概三十多头狼，狼王是一只青背狼，比之一般的花背狼要高大威猛许多，所以才能成为这一群花背狼的首领。
青背狼发出了攻击的讯号，狼群很快向余天一围去，数头凶狠的公狼，率先向余天一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
这些狼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野兽，所以余天一身形闪动几下，便将狼群击杀过半。青背狼一看余天一是个硬茬子，当即怒叫一声，狼群开始撒丫子四下逃窜。余天一暗道一声“对不起”，将小家伙的哑穴给点了，飞身上树，一路尾随着青背狼而去。
在一个山坳坳里，青背狼停住身形，四下张望一番，钻进了一个草丛，消失不见。余天一知道，狼群的地洞就在草丛后面。他轻身落在草丛边上，只见一人多高的茅草丛后，果然有一个半人高的地洞，里面传出了狼崽的叫唤声，更有一股股臭味从其中传来。
“有戏。”余天一心中暗喜，当即身形一闪，进了地洞。
呜呜！
地洞壁上有些萤石矿，所以地洞里并不完全黑暗，狼王看见余天一竟然进了地洞，口中发出“呜呜”声，似乎在警告余天一，不要过来，当心它鱼死网破。
几头原本正在给狼崽喂奶的花背母狼，看见余天一进来，当即惊得翻身，四下逃窜，只是余天一的速度岂是这些普通野兽可比的。瞧准一个比较壮硕的喂奶母狼，余天一一掌斩在母狼的脖颈，母狼往前冲了一段距离，便摔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四肢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青背狼吼叫一声，猛地扑了过来，余天一真气化手，一掌拍飞它。青背狼狠狠地摔在洞壁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活不成了。
余天一将那头摔倒的母狼按住，将小东西的嘴放到母狼的**边上，小东西贪婪地吮吸起来，甚至可以看见他嘴角溢奶，显然是被饿坏了。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小东西终于停止吮吸，闭上眼睛安静地睡着了。余天一倒掉水囊里的水，将母狼的**挤入进去，同时打入一道寒冰真气。
“希望这点狼奶，可以支撑到青阳县城。”
余天一用一块稍厚的布将胸口遮住，以防夜晚的寒气伤了小东西。做完一切，余天一再次上路，一路上碰到好几波大乾的斥候，都被他悄无声息地一一抹杀。
“这些只不过是最外围的斥候，距离青阳恐怕还有几百里。”
为了节省真气，余天一并没有全力施展，至天蒙蒙亮，给小东西喂了一遍奶后，才堪堪抵达青阳县城的外围十里左右。
“没想到，双方已经发生过交战。”余天一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冠上，看着青阳县城外连片的军营，心中一怔。
呜呜！
大乾的士兵又再次动了起来，经过昨夜的商讨，一条军令传遍大乾军营上下。
“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破城。”
城墙上的士兵早已严阵以待。
“何老哥，你说大将军自打开战起，就没露面，他是不是逃了？”青阳县城的城门口内，已经守门多日的钱宁，小声向边上的一名老兵说道。钱宁是在青阳县城里被征兆入伍，对于战争，他似乎还有些懵懵懂懂。
“嘘，你作死啊！临战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当心监军过来，拉你出去砍头。”在曹立帐下当了十多年兵的老何，一把捂住钱宁的嘴，狠狠地告诫道。
钱宁一脸恐惧地闭上嘴巴，身体都有些发颤。
“别瞎猜猜了，我听我的一个长官说了，先前大将军闭关，估计今天就要出关了。”老何沉声道。
“大将军临战闭关？”钱宁有些意外道。
“不错，据说，大将军此次闭关，是为了冲击五重天。”老何不知从哪得到的小道消息，开始眉飞色舞地说大将军多么英明神武，晋阶五重天就不怕大乾军队之类的话。钱宁听了若有所思。
“杀！”
门外传来了喊杀声，大乾冲锋士兵，冒着滚石檑木，铺天盖地的羽箭，推着冲车，向青阳县城的大门撞去。
轰咚！轰咚！
城楼上的弓箭手不停地搭箭，往那些冲门的大乾军士射去，不多时，城门外便躺了一地哀嚎的伤兵。
“兄弟们，加把劲，他们已经坚持不住了！”
冲车撞击城门的力道越来越大，门洞里的守军一个挨一个，死死将大门抵住。
唿嗤！
“啊！”
门洞里忽然传来了阵阵惨叫声，钱宁手握钢刀，不停地砍杀守军。
“小宁，你！”
老何大惊失色，作为老兵的他，瞬间明白，钱宁居然是大乾的奸细！
“钱宁是奸细！钱宁是奸细！”老何大吼，提着手中的战刀往钱宁砍杀过去。钱宁一改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单脚点地，高高跃起。
唰！
无尽刀气，向着最前方抵门的守军砍去。那些守军还未来得及哀嚎，便被刀气斩为两截。
老何睚眦欲裂，猛然杀至钱宁身前，只是钱宁手中钢刀一挥，老何便双目圆睁，身首异处。
钱宁是大乾最早一批，安插进青阳县城的武者之一，修为不过一重天而已，但是门洞里的守军，只是一些有经验的老兵，算不得入品武者。守军虽然人多势众，有群体对敌一重天武者的经验，但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钱宁杀了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前军倒下，后军当即补上，抵住城门，回过神来的守军开始组织围攻，钱宁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守军围杀经验丰富。
钱宁眼看自己不敌，当即大吼一声，将全身的真气灌注于钢刀之上，猛地向门栓劈去。
轰！
数十根长矛刺进了钱宁的身体，但是粗壮的门栓却被刀气砍断，城门外的冲车一下子冲了进来。此时距离大乾发起的早晨攻势，刚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青阳县城，破了！
第123章 古乾，已死！
“咦，兄弟，你上阵打仗，怎么还带个孩子？这孩子是你家的？”
一名大乾士兵，看着一名身穿本**服的年轻士兵，胸前兜着一个婴儿，小东西正吮着大拇指，安静的睡觉，嘴角还挂着奶渍。
年轻士兵点点头，并未说话，手持一杆黑色长枪，目不转睛地盯着青阳城门，那里激战正酣。
“咦，兄弟，你面生的很啊，之前没在这一队见过你。”
“咦，兄弟，你的长枪好生眼熟啊，咱大乾古战神手里的黑龙枪和这杆很像，我之前远远看见过。”
“咦，兄弟，古战神的黑龙枪怎么在你手中，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古战神的黑龙枪！”
冲城后备军顿时骚乱起来，因为古战神的黑龙枪出现在后备军中！
“后备军怎么回事？”
古镛眉头微皱，攻城局面还没有完全打开，后备军好像又出了什么状况，这让他感觉很心烦。边上的副将关力见古镛有些不高兴，给一名偏将使了个眼色，偏将会意，连忙下了主将台，往后备军那里跑去。
······
“杀呀！”
青阳县城南城门口，大乾冲锋营士兵，突然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吼叫。
“蒙大哥，你速去增援城下老孙，将敌军堵在门口，前万不能让他们大股兵力进城！如果可能，一定要将城门再关上！”毕落羽射落云梯上的一名敌人，见冲城车已经探入城门内，当即大声道。
蒙石点点头，在城门破掉瞬间，就已双足灌气，正要率兵往城下冲去。
倏倏倏！
数十道剑气射向着城门口里蜂拥而出的大乾士兵，顿时有二十多名大乾士兵被击穿身躯，倒在血泊中。
“老孙，我来助你！”蒙石见孙道坤一剑击杀一片敌军，当即大吼一声，挥动着双锤，冲进了敌军中。
南城门作为此次大乾北征军进攻的重点方位，这里集中了近八十万大乾精兵。而曹立也意识到这一点，一共安排了三名金甲将在此镇守，孙道坤正是一直守在内城下的第三位。虽然在钱宁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只是钱宁的目标很明确，拼着身死也要将南城门给破坏掉，所以孙道坤并未来得及出手，钱宁便已经破坏了门闩。
蒙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有寥寥数名大乾士兵躲过了他的双锤，攻进了城内，却被边上的守军一拥而上，剁成肉泥。
见蒙石如此威猛，孙道坤自然也不甘示弱，与蒙石一道，将攻进来的大乾士兵，一步一步地往外碾压、逼退。
城门洞里挤满了大乾士兵，前军节节败退，后军依旧往前拥挤，不少士兵不是死在两位猛人的手上，而是被自己的队友给生生踩死了。
“让开！”
一声怒吼，一名手持古铜色双锏的恶脸大汉，震开拥挤的人群，举起双锏朝着蒙石的脑袋砸来。
咚！
四散的劲气将双方的士兵全部震倒，不少士兵更是耳膜出血。恶汉向后退了一步，蒙石后退三四步，才稳住了身形，不由心中一惊。
“就这点本事？”恶汉冷哼一声，挥动双锏，再次杀了过去。
······
“好，今晚的庆功宴，有着落了！”古镛看见冲车撞开城门的瞬间，一扫脸上的阴霾，一拍大腿，当即兴奋地从主将台上站了起来。
“启禀大将军，刚才后备军中的喧哗，是因为将士们看见了古战神的黑龙枪。”那名偏将单膝跪下抱拳道。
“黑龙枪？古战神来了？”古镛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只是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高亢的龙吟，自后备军方向传来。
昂！
一条黑龙自大乾攻城后备军中升腾而起，呼啸着向主将台奔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城门口攻守交战的两国将士，他们的注意力，都被高亢的龙吟给吸引去了，不知不觉，竟然停止了攻击。
轰！
主将台上，古镛脸色一变，立刻施展身法，向远处腾挪开来。其他观战的将领反应也是不慢，就在黑龙将要冲进主将台时，全部施展身法遁走，只有几个士兵比较倒霉，跟着主将台，一同化为碎片。
烟尘散去，一杆乌黑的长枪，插在主将台的中心位置。
“黑龙枪！”
古镛心惊，正欲走上前去，却听见“嗖”的一声，只见一道身影，疾如闪电，突然出现在黑龙枪边上，一把卷起黑龙枪，冲天而起，往青阳县城方向落去。
“休走！”
古镛既惊且怒，当即大喝一声，抽出腰间软剑，撵了上去。
黑龙枪，是大乾王朝数代大匠师的智慧结晶，是大乾的三大镇国之宝之一。据说，当初在锻造黑龙枪时，用了整整一条从恶海深处捕获的蛟龙之血进行淬炼，使得黑龙枪蕴含了浓烈的龙之气息。故而鼓荡真气催动黑龙枪时，会激发枪身上的龙气，使得攻击力得到大大的增幅。
古镛知道，黑龙枪是大乾的武之精神，且不管那人是谁，黑龙枪是万万不能丢的！
两道身影都很快，众人都望着空中你追我赶的二人，忘记了他们现在是在两军交战的战场上。
咻！
古镛的身法速度不慢，却是赶不上前面那道身影，不由心中一急，手中软剑一挥，一道强绝剑气发出尖啸声，直冲身影的后心。
昂！
黑龙再现！一口将那道剑气吞下，旋即黑龙身形也跟着破灭。
“丢下黑龙枪，我饶你不死！不然，青阳城破，我必屠城！”古镛怒喝道。
“黑龙枪！”
几乎所有大乾将士都知道，黑龙枪代表着什么，不过现如今，黑龙枪并没有出现在令他们仰望的古乾古战神手中，而是出现在一个神秘高手的手上，而且此人看起来还是大于一方的。
只是那道身影并未理睬古镛，反倒是脚踩虚空，身形几个闪灭，便登上了青阳县城城楼，他的样子也终于被所有人看清。
“余天一！”毕落羽见来人身穿大乾军服，刚准备搭箭射他，却是发现那道从大乾军中飞过来的身影，居然是余天一。
余天一点点头，旋即站在城楼上，双手一挥黑龙枪，真气一震，七八条黑龙向着城下的大乾军队扑去，瞬间死伤大片。
余天一嘴角微翘，单手持枪举天，向着远处的大乾军营，夹杂着绵绵绵不绝的真气大吼道。
“黑龙枪在此！你们的战神！古乾！已死！”
第124章 曹立出关
古乾已死！
但凡所有听到这句话的大乾将士，无不脸色一怔。古乾是大乾军人心中的神，是他们百战百胜的精神力量，有古乾在，有黑龙枪在，即便是再难打的仗，他们咬咬牙，都能挺过来。
因为他们相信，战神必然会给他们带来胜利。
按照计划，北征军主力进攻东西南三个方向，古乾则是在北面设伏。万一青阳县守不住，对方必然会往北撤退，到时，古乾奇兵一出，青阳守军即便是不全军覆没，活着的也不会有多少人。
而如今，古乾未现身，黑龙枪又出现在大于人的手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余天一说的绝对假不了，因为古乾是不可能将黑龙枪丢掉的。
余天一破掉了他们心中的神！
城南的大乾士兵，虽然还不至于斗志全失，但是也没有了先前破城的精气神。
城门口的那名恶汉听到这个消息，竟然瞬间失神。蒙石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恶汉回神之际，双锤狠狠地轰在恶汉的胸口和小腹上。
恶汉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起，往后面的人群中落去，砸倒一片大乾士兵。
“哇”的一声，恶汉吐出数口鲜血，当中还夹杂着内脏的碎块，旋即晕倒在地，气若游丝。
“樊猛将军！”认识恶汉的士兵吓得当即肝胆俱裂，樊猛已经是实打实的三重天武者，虽然晋阶时间不长，居然被二重天的蒙石反杀。那些士兵顾不得收敛樊猛的尸身，吓得直往后退。
“不准退！不准退！违者斩立决！”
督战官吼叫着，抽出手中的长剑，接连砍翻几个向后退的士兵，终于止住了颓势。
“余天一！”古镛也是认出那人竟是当日在风波镇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余天一，更没想到，余天一居然得到了古乾手中的黑龙枪，“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古镛脸色阴沉无比，当日他因为单纯地欣赏余天一，便没有将他逼入绝境，没想到今日反而成了让他追悔莫及的祸害。
“我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其实余天一混在后备军中时，便发现大乾的主将竟然是古镛，这让他大为吃惊。一般来说，一军主帅，是根本不可能委身到边境小镇当斥候的，然而古镛反而就这么做了，不得不说，古镛真的很大胆。
其实，余天一不知道的是，古镛虽然是大乾北征先遣军的统帅，但是大于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根本就没有，所以给了古镛潜入大于刺探军情的机会。
“你很让我意外。”古镛战意凛然，上一次他没有与余天一痛战一番，今日在战场上，敌我双方的身份，让他对余天一的欣赏化为滔天恨意，他一定要将余天一碎尸万段，才能消了他的心头之恨。
蒙石、孙道坤将城门洞里的大乾军全部逼了出去，一旁的将士见状，立即将冲车拖了进来，重新将城门关上，将一旁备用的门闩闩上，并用冲车抵在后面
青阳南城门终于又被守军夺了回来，但是东西北三座城门就没那么好运。城门皆是被奸细从里面破坏，冲车稍微一撞，里面的守军便被撞倒一片，冲进来的大乾军对着倒地的守军一通砍杀。守军且战且退，借着复杂的民居建筑，与大乾军发生激烈的巷战。
东门金甲将周公礼战死，只剩蒋玉带着守军苦苦支撑；西门赵燕秦、成齐两位金甲将双双战死，现在由他们的副将带领队伍，与敌人纠缠在一起；北门李存孝战死，也只剩李霄云带队抗敌。
魏同书已经带兵前去西门支援，曹立的十三亲卫只有余天一不在，其他皆神情肃穆地守在曹立的静修室外，袁良一脸愁容地在静室外来回踱步，失去了往常的沉着冷静。
这一次青阳城四个城门，都不是从外面被攻破，反而是从内部被人瓦解守势。出手的四人皆是大乾隐藏在征调的民夫当中。这些民夫，当初还是死鬼曹爽，从青阳县城里挑出来相对精壮的补充到守军中去的，人员身份根本就没有进行有效核实。没想到就是这个疏漏，导致青阳四道城门几乎是同时被破。
此时的青阳城，除了南城，东西北四个城门附近，尸体堆积成山，血流成河。守军战前招募的民夫，是减员最快的作战单位。他们只是经过简单的一些培训，便拿起武器上了战场，根本就不是身经百战的大乾士兵的对手。
好在大于的精锐士兵穿插在民夫当中，这才让民夫坚持了下来，没有形成溃逃的局面。
“怎么还不出关？”袁良是典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擅长动脑子的人，对于武功，真的是一窍不通。
“军师稍安勿躁，刚才天地元气巨变，想来大将军出关在即。”亲卫队队长陈少卿沉声道，他知道曹立已经到了收功的关键时刻。如果曹立能够顺利晋阶五重天，那么曹立将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仇山、华阳二府的战争局势。
“一定要成功啊！”陈少卿握紧拳头，暗暗说道。
南城门被攻破，又被守军夺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东西北三路攻城队伍，攻入城内的大乾军开始有计划地向城南攻去。守军也是不甘示弱，组织一波又一波的抵抗，奈何大乾军实在是太多了。守军边打边退，距离曹立的中军帐，只有两三里的距离，守军才堪堪守住防线。
“哈哈，感谢古乾老儿，让我感受到了一丝五重天的真意，让我顺利晋阶，哈哈！”静室内传来一阵狂喜之声，曹立的声音响彻青阳城内外。
“恭喜大将军！”守在静室外的众人当即单膝跪下，双手抱拳道。
轰！
静室的屋顶炸开一个大洞，精神矍铄的曹立飞身而出，轻轻落在屋顶上，扫视着众人，面露满意之色，“你们做的很好，虽然让大乾军队杀到了城内，但是诸君不用害怕了，因为我已晋阶五重天。”
曹立的声音传到城外，古镛瞳孔一缩，曹立晋阶五重天，足以秒杀北征先遣军所有的高层将领，一旦大军群龙无首，那只有任由曹立宰割了。
“鸣金收兵！”古镛沉声道，城南的大乾军开始慌不择路地后退，最后竟然成了溃败之象！
“杀！”
城南的守军打开城门，开始向大乾军队追杀过去，这是他们这些天来最解气的时候。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余天一冷哼一声，手中黑龙枪往城墙上一敦，黑龙枪深深插进城墙石内，他将怀中的婴儿解下，交给毕落羽道，“毕将军，请帮我照看我好他。”
毕落羽接过孩子，点点头。余天一微微颔首，脚下一点，化作一道闪电，向退去的古镛追去。
曹立飞身在城中，大肆地收割着大乾军千夫长以上的将官，攻入城内的大乾军心生恐惧。
他们把古乾当做神，因为古乾就是五重天，所向披靡的武者。他们这次北征先遣军修为最高的也就是三重天，后方大本营认为对付曹立这个四重天有些吃力，便将古乾派来。古乾来了之后，对曹立所部，确实构成了绝对威胁。而如今，古乾陨落，曹立晋阶五重天，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情势优劣转换之快，令双方都感觉有些应接不暇。
曹立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将所有攻入城内的中层以上的大乾军官，全部清洗了一遍，击杀三名三重天武者，十多名二重天，一重天有近五十名，一重天以下的高手超过五百名，不少大乾军被曹立的血腥手段吓得直接缴械投降。
“大将军威武！”
第125章 对阵古镛
古镛本不想撤退，但是由于先前将士们的士气，被古战神身死、黑龙枪落在余天一手中这两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瓦解了不少，一场好好的鸣金收兵，却演变成了大溃败。这个意外，就连青阳守军都没想到。
蒙石带着大军，撵着溃军追了有近百里，才停了下来，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余天一一直跟在溃军的背后，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古镛。
古镛身边的二重天武者大多担任副将一职，东西北三个方向已经分掉不少高手，而除去他本人是三重天武者外，就算他身边还有三重天，也不会超过只手指数。想要在万军丛中取下古镛的脑袋，很难，但是拖住他，等到曹立腾出手来，曹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古镛在撤退的时候，就发现了余天一吊在后面，见大军已经退走近两百里，当即调转马头，向着余天一迎去。
“大将军，不可！”副将关力大惊，北征军的溃败只是一时的，只要找到地方，让将士们休整一下，便可重整旗鼓再战。即便是吃不下青阳，吃不下仇山、华阳二府，但是至少牵制住了曹立的主力，为其他几路北征军减少点阻碍，战略目标也算是达成了。
古镛的牛脾气又犯了，什么事都喜欢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但是那又怎么样。古镛是大乾皇朝最炙手可热的大皇子，是大乾王朝的正统继承人。他要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只能劝说，如果劝说不了，那只有陪着一块疯。
关力拉住缰绳，将自己的副将招过来，命令他带领退伍撤退至三百里外，然后扎营休整。关力则和另外几名骠骑将军一同，返身追上曹立，向着余天一攻去。
倏倏！
余天一抽出手中的短剑，向着古镛挥出数道磅礴的剑气。古镛同样不弱，手中软剑舞得令人眼花缭乱，只见一朵由剑气组成的莲花大盾，将自己以及身边的人护在其中。
轰轰！
剑气纵横，将大盾周边攻得沟壑丛生，烟尘漫天。不少溃逃的士兵被剑气击中，当即殒命。古镛带着数名手下，冲出烟尘，各自挥动着手中的武器，齐齐朝余天一攻来。
余天一施展回风拂柳，牵动几名高手互相攻击，几名高手又惊又怒。他们四名一重天、两名二重天以及两名三重天围攻一个二重天，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
嗡！
呼！
数道剑气、刀气等五颜六色的劲气朝余天一攻来，余天一身形一闪，便到了一名一重天武者身前，掌刀削在那人的咽喉上，那人顿时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嗖嗖嗖！
四名一重天武者没有坚持超过两个呼吸时间，全部被余天一一击毙命。剩余的四人皆是瞳孔一缩。
古镛更是心中惊骇，以他三重天的实力，居然完全跟不上余天一的速度，由此可见余天一的速度到底有多快。
其实余天一的速度原本没有这么快。回来的途中，他发现，当催动不超过四种属性真气施展身法时，真气根本就不会外泄，所以别人也无法知道他的真气属性，速度却是先前的三倍左右。
虽然同是催动多属性真气的消耗很大，但是只要能快速结束战斗，多耗费点真气也没有什么。
嗖嗖！
两名二重天武者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但是刚想逃走，却是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两个人，仅仅哀嚎几声，便没有了生息。
击杀四名一重天和两名二重天武者，不过用了十个呼吸时间，现在只剩古镛以及关力二人。
“没想到，风波镇一别，短短个把月时间，你竟然强到如此地步。”古镛目光微凝，若是以前，他还有强烈的信心击杀余天一，但是看到余天一的身法速度后，他觉得，自己想要杀死余天一，恐怕得大费一番手脚。
“大将军，你先走，我断后！”关力挡在余天一身前，面色阴沉，凭他的经验，以速度见长的武者非常难缠，而且还是一名只比他们低一阶的武者。
“古镛，其实我跟你并没有什么仇怨，但是大乾进攻大于，本就是一场非正义的战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们今天落败，是天经地义的。”余天一冷冷道。
“哼，别说这么好听，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古镛冷冷道，“我真后悔那晚没有杀了你。”
“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余天一寒声道，“当初古乾的队伍，开赴边境线时，应当是分成两拨，一波与你汇合，另一波悄悄绕道铁佛县了吧。”
“你什么意思？”古镛瞳孔一缩，因为古乾分兵，事先并没有和他商量，而是古乾自己决定的。在当时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声东击西，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古乾他们在行军过程中，逢村必屠，逢镇必灭，犯下滔天罪行。”余天一面色阴寒，其实他也发现了马觉明骑兵队以及马觉明的尸体，想来他们原本是要扰袭大乾后方的，却是碰上了古乾，整整一支骑兵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个，我就真不知情了，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我只想说声抱歉，这是战争。”古镛也知道，战争期间，无所不用其极，屠村灭镇这种事情在所难免，但是不让人知道就无所谓，被人揭破，大方承认总比巧言狡辩来的让人痛快。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带一个孩子回来吗？”余天一沉声道，“因为那是你们屠村灭镇的唯一活口！”
“少说废话！”古镛冷喝一声，提着剑向余天一杀来，关力同样手中长剑一抖，从侧面攻向余天一。
余天一收剑回鞘，黑炎双斧握在手中，一招力斩千钧，两道金色大斧呼啸着向二人绞杀而去。
古镛、关力二人提剑一扫，两柄巨剑与巨斧猛然相击，发出隆隆之声，待斧剑消散，只见又是两柄一模一样的巨斧，二人只得再次破招。
七招过后，古镛、关力面色有些发白，余天一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面色煞白，毫无血色。这是仿照傲天七式的力斩千钧增幅招式，最多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五成的威力，但是对于真气的消耗，也是相当惊人。
余天一与古乾，那是玩命拼速度，但是真正与三重天生死搏杀，还是依靠多属性真气的特殊性，才真正成功过，要想凭借常规修为手段，他还没试过。
多属性真气已经成了他的杀手锏，但是也是他的致命弱点。虽然九属性一起催动，会让别人看不出来是何属性真气，但是这种真气的波动，定然会引起别人的好奇。
“虽然我的修为不及二位，但是今天，余某舍命一搏了！”余天一面色一寒，身形“嗖”的消失不见。
“虽然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我们小心应对，并非不可破！”古镛提醒关力道，其实不用提醒他，先前余天一已经展示过他的鬼魅速度，关力自然不陌生。
铛！
铮！
古镛和关力身前不停地冒出火花，虽然余天一的速度很快，但是他二人毕竟是三重天武者，防守严密，余天一的机会并不多。
青阳南城楼上。
“落羽，这是谁的孩子？”曹立登上南城楼，见毕落羽抱着一个孩子，不由有些好奇道。他将城内大乾军队的武官清洗了个遍，身边的偏将都派了出去，清剿大乾残余的散兵游勇，只带着十二名亲卫。
“回大将军的话，这孩子是余天一的。”毕落羽轻轻晃了晃已经转醒的婴儿。
众人闻言皆面露异色，莫忧怜则是美目一动。
“这孩子是余天一带回来的，应该是他回程途中，救下的吧。”毕落羽见大家面色有异，连忙补充道，众人这才面露了然之色。
“余天一他回来了？”曹立面露惊异之色。这一次，若非余天一给了他足够多的疗伤丹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至于晋阶五重天，那更可能是遥遥无期，所以这一次破青阳之围，曹立已经将他放在首功的位置。
“大将军请看。”毕落羽点点头，将曹立引到一根插入城墙石的黑色长枪前，“这是余天一带回来的。”
“黑龙枪！”曹立心中震撼，就算是现在的他，想要从古乾手中夺下黑龙枪，那也是很难办到的，成功率几乎可以说为零，“他人呢？他有说什么了吗？”
“他说，古乾古战神已死。”毕落羽恭敬道。
“怎么可能！”
第126章 四级觉醒
曹立无法相信余天一能够杀了古乾，大家也都不相信，毕竟修为差距在那里。古乾已经是五重天武者，而且是一个战斗经验比他还要丰富的老手，对付余天一这样的武者，不能说手到擒来，但是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大将军，余天一只是说古乾死了，并没说古乾是他杀死的。”毕落羽悄声说道。
曹立闻言一怔，这么说他倒是能接受。的确，古乾的死，可能跟余天一有关，但绝对不是余天一直接杀死他的。如果真是余天一杀死他的，对所有武者而言，修炼体系可能就要崩坏了。因为一旦有这种大跨度越阶杀敌的手段，那武者一个劲地拼命苦修还有什么意义？
“他去哪了？”曹立拔出黑龙枪，抓在手里，仔细摩挲着枪身上的龙纹，他很想将这把枪占为己有，但是这是余天一的战利品，他不能这么做。
“回大将军，他去追击大乾军统帅古镛了。”毕落羽沉声道。
“胡闹！他以为取巧杀了古乾，就可以在战场上正大光明地对付对方统帅？”曹立冷声道，“我去接他。”
曹立放下黑龙枪，同时吩咐城楼上的众将道：“你们回到各自的防守区域，以防有什么变故，亲卫队自由分配，分散到四城门，协助防守。”
众人连忙抱拳称是，曹立飞身跃起，向城外落去，不过数十个呼吸，便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轰！
余天一“腾腾”向后退了数十丈远，刚才硬接古镛、关力联手一招，现在气血翻涌，真气运行有些迟滞，但是九气同运，这种不适竟然瞬间便被化去。
“看样子，九气同修还有很多奥秘我还没发现。”余天一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二人，“看上去，催动单一属性真气，越阶挑战的确是很难。”
古镛和关力对视一眼，都是看出彼此眼中的惊异，余天一真气量，恐怕已经不输于普通的三重天，那就说明他的丹田容量是同阶的好几倍。
二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个词“变态”。古镛想到家里那个小子被称为大乾的妖孽，没想到余天一比他还变态一些。
“此子留不得！”古镛看了一眼关力，又看了看余天一。关力瞬间明白古镛的意思，真气在全身飞速运转，准备发动他最强的一招，将这个大乾未来的威胁，抹杀在他的成长之路上。
二人再次联手朝余天一攻来，余天一左击右挡，虽然很吃力，但是依旧从容。
古镛晋阶三重天时日不短，一身火属性真气，灌注在软剑上，整个剑身火红炽热，距离余天一还有一臂距离，余天一便能感觉到剑身上传来的高温。关力的真气是土属性，每一招都是势大力沉，虽然是细长薄剑，但是其威力不啻于棍术横扫。
余天一架起双斧，挡住二人的攻击，双脚向着二人的丹田踹去，古镛二人手掌齐齐探出，余天一脚尖在二人掌心借力，向后飞退。
荒冥斩雷！
两柄金色大斧呼啸着向二人斩去，二人全身真气一荡，双剑齐齐劈出，一红一土黄色巨剑抗住两柄巨斧，旋即“嘭”的一声，齐齐幻灭。
古镛脚踩一片飞起的落叶，提剑刺了过去，关力仿佛一条游鱼，贴地挥剑攻去，余天一身形一闪，旋即落在两人背后，一斧砍出。
两人连忙向两边避开，斧芒劲气呼啸而过，将前方的一片林地犁出一条沟壑。
“没有九花玉露丹，想要跟两名三重天打消耗战，果然不行。”余天一眉头微皱，他感觉到不远处一阵动荡的元气，应当是某个高手往这边赶来，“难道是曹立追过来了？”
古镛、关力也是感知到不远处的动静，当即面色一变：“关副将，我们退！”
二人倒也干脆，大概也猜到是曹立追过来了，如果不能立即将余天一秒杀，万一被拖住，遇上曹立，他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所以当即决定退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曹某人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曹立人未至，声音已经远远传来。
“退！”古镛爆喝，当即身形一闪，就要退走，却是发现余天一竟然也身形一动，挡住了他的去路。
“大将军，快走，我拖住他。”关力此时也有些后悔，此前他也担心过曹立可能追过来，只是他太熟悉古镛的脾气了。虽然他有时候很轴，但是他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特性也确实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
“想走？说得太过儿戏了吧。”
曹立的身形已经可以看见，关力大急，连忙向雨天一攻去，古镛一咬牙，施展身法快速离开。余天一不管关力，仗着身法灵活，几个错步变向，便甩开了关力，向古镛追去。关力只得再次提气，向余天一追去。
古镛的速度不慢，但是余天一速度更快。古镛只不过退走了三十多里，余天一便追了上来。
“啊！”一声惨叫自身后传来。
“关副将！”古镛睚眦欲裂，关力不仅仅是他的副将，更是他从小的伴读，从小的玩伴。两人虽然是主仆、上下级关系，但是实际上，二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
“余天一！”古镛停止逃遁，转过身来盯着脸色有些发白的余天一，“你很好，这一次，如果我不死，来日必杀你！”
余天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古镛对他的杀意，自他拿着黑龙枪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展露无遗，所以不论古镛因为什么原因杀他，他都不意外。
古镛面色一冷，余天一这种不痛不痒的表现，实在是令他很恼火。哪怕余天一这时说几句狠话，他的心里都会舒服一些，但是余天一一只是盯着他却一言不发，这就让他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找死！”古镛神情转冷，渐渐地眼睛竟然变成了白色，只留下一个针孔大小的瞳孔，全身也长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羽毛。
“这是！”余天一心惊，没想到古镛竟然身负疯狂血脉。
“没想到，你也觉醒了古氏凌空雪鹰血脉。”曹立的身形一闪，落在了余天一的身边，单手一扔，生死不知的关力便被抛在一边。
“属下参见大将军。”余天一双手抱拳道。
“虚礼就免了，你看好了，这是凌空雪鹰血脉，以速度和力量见长，是为数不多的中级疯狂血脉。”曹立点点头道。
“中级疯狂血脉？”余天一心中一惊，自打上次在内比中，碰见过陆明的一种类似于猛虎的疯狂血脉，他就仔细研究过疯狂血脉。
一般来说，炼化普通野兽的精血入体，称为普通疯狂血脉，炼化一至三级灵兽的血脉，称为低级疯狂血脉，炼化四至六级灵兽精血，便是中级疯狂血脉，至于炼化七级及以上的灵兽精血，是高级疯狂血脉。
普通疯狂血脉是没有等级之分的，但是炼化灵兽精血，得到的疯狂血脉有着品级之分。以灵兽的品级为限，向下觉醒，最高不超过当初炼化精血的灵兽品级，但是也不是绝对，如果出现血脉进化，就有可能超过当初的品级。
古家的第一代家主，人称古疯子，他无意中得到一滴六级灵兽凌空雪鹰的精血，他尝试将精血炼入自己的血脉，没想到经历一番生死折磨之后，居然成功了。然后他凭借疯狂血脉，一路斩杀强敌，最终建立了大乾王朝。
六级灵兽的精血何其强大，古氏一直兴盛不衰，便是这个缘故，只是近些年，由于血脉的退化，古镛这一带只有两人觉醒血脉。
古镛的觉醒等级为四级，也就是说，他现在的疯狂血脉等级，相当于炼化了四级灵兽的精血。
“咯咯咯，我的觉醒等级虽然只有四级，但是你们知道的，四级灵兽相当于人类的四重天，但是人类四重天一般都是打不过四级灵兽的。”古镛的疯狂血脉并没有让他失去理智，这也是入品疯狂血脉的好处。
“你退开，现在的他，已经有与五重天相抗衡的实力了，不过疯狂血脉对身体的负荷太大，并不能持续太久。”曹立伸手挡在余天一胸前，“我去会会他，你好好观摩，对你将来的晋阶有好处。”
“是。”余天一躬身道，没想到曹立除了宠溺江别歌这个最大的缺点，其他方面，倒是显示出他一个很不错的人，一个很不错的主帅。
“今天就算是六级灵兽凌空雪鹰本体，我也要将其拔毛下锅！”
第127章 生擒活捉
曹立是一个不喜欢使用兵器的武者，在他看来，身体是最好的武器，随心所欲、收发自如，比任何外在兵器都更为可靠、有效。
嘭！
曹立双拳对上古镛的双爪，爆发出冲天气势。疯狂血脉，其实本质，还是灵兽化，使得武者拥有灵兽的部分身体天赋或者其他天赋武技。
“大将军的实力果然强悍，对于身体的掌控已经到了分毫入微的地步，几乎全身每一处地方都能形成有效的攻击手段。”余天一赞叹不已，曹立的天赋一般，不好不坏，但是能有这般成就，与其平日里坚持不懈的苦修是密不可分的。
凌空雪鹰血脉也十分强大，极高的反应速度，极其迅捷的移动速度，攻击力绝强的爪功。这三点，让这种疯狂血脉于同阶中几乎难寻对手。
“如果是炼化七级以上的灵兽精血，那样的疯狂血脉到底有多可怕？”
余天一不敢想象，毕竟七级灵兽就相当于人类七重天的强者。现如今，玄极大陆上公认最强的便是正道盟盟主上官九川。炼化七级灵兽的精血，无异于跟上官九川说，“上官盟主，跟你借一滴血用用”这种作死行为。
曹立的双拳被古镛的双爪钳住，动弹不得，曹立冷哼一声，膝盖上带着灰芒，朝古镛的小腹顶去。
“煞气。”余天一自然是看出，曹立的真气属性是煞气，这也是军中武者普遍的选择。军队作战，将士死伤在所难免，这使得战场上会形成大量煞气能量。平常外界中，煞气能量浓度很低，所以军中之人选择修炼煞气，速度反而会更快一些。
咚！
古镛被曹立顶飞，撞倒了数十棵两人合抱的大树。
嗖！
古镛仿佛没有了痛觉，脚下一点，便已经再次杀到曹立身前。曹立正欲挥拳攻击，却见他一个急转，向着一边观战的余天一杀去。
“尔敢！”曹立怒吼一声，连忙向着古镛追去。
余天一脸色微变，他甚至能够听到古镛的手爪，撕裂空气的爆鸣声，当即脚下连续变换，躲开了古镛的爪功。
“好厉害！”
催发疯狂血脉的古镛虽然速度比余天一四属性真气催动的身法稍有不及，但是差也差不了多少。刚才余天一只要稍慢半个呼吸时间，可能就被古镛抓为两段。
“三重天催发血脉，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现在只剩一半时间不到。”古镛心下盘算着，“不论如何，余天一一定要死！”
古镛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余天一，但是他的速度却是比余天一差了一丝，就是这一丝，却让他无法超越，让他隐隐有些抓狂。
“余天一，你只会跑吗？”古镛一边变换身形，一边怒吼道。
“不错，当初面对你们的古战神，我也是这么跑的。他跑不过我，所以他死了。”余天一冷冷道，脚下燕环步急动，似乎每一步踏出，就能够穿越空间一般。
“你这混账，定是你耍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古战神才着了你的道。”古镛想到古乾身死，黑龙枪落在余天一手里，心里就极度的愤怒。
“兵者，诡道也。他蠢，那也没办法。”余天一身形一闪，再次躲过了古镛的必杀一击，嘴上却是不饶人。
古镛虽然愤怒，但是他的心境未乱。余天一正希望借言语相激，扰乱古镛的心境，一旦古镛的心乱了，就会出错，出错，那便是他的机会。
曹立轰然杀至，一拳轰向古镛的胸口，古乾再次倒飞出去。余天一身形一闪，短剑已然握在手中，仗着比古镛快了那么一丝，短剑往前一刺。
嘎吱！
余天一瞳孔一缩，没想到硬受曹立一拳的古镛，居然反应过来，一把将短剑抓在手中，猛地一扯，便将余天一带了过去，同时一爪朝余天一的胸口掏来。
嘣！
关键时刻，余天一将黑炎斧握在手中，迎向古镛。古镛一掌拍向黑炎斧，余天一冷静地手腕一抖，竟然将古镛抓剑的手指给切掉一根，顿时血流不止，不过他也被一掌拍飞。
古镛吃痛之际，曹立再至，拳锋轰在他的膻中穴，一道强绝劲气透体而出，将古镛的血脉之力震散。
恢复原状的古镛倒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咕咚一声坠地。
“哇！”
古镛的伤非常严重，内腑几乎都被震得位移，若不是关键时刻，有血脉之力护住，恐怕此时已经一命呜呼。
余天一闪身至他的身边，倒出几粒百花丹，放进他的口中，旋即真气一送，让其自主吸收药力恢复，同时手指在他身上的几个大穴点了几下，封了他的行动力。
曹立收功，走到余天一身边，冲其点点头道：“你很不错，恐怕你已经达到了同阶中对手难觅的水平。”
“大将军谬赞，属下的修为微薄浅显的很。”余天一谦虚道。
“拖住敌军主帅，等到我来，你是怎么确定，我一定会来的。”曹立盯着余天一道。
“因为我相信大将军，定然不会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余天一自信地说道。
“万一对方有高手暗中保护，你贸然跟进，那岂不是自投罗网？”曹立悠悠道。
“其实，我也是赌了一把，显然，我赌赢了。”余天一想了想道。
曹立沉默不语，对于余天一的话，他基本上都相信，但是余天一说他自己是在赌，他就不信了。
纵观此次青阳之战，从古乾突然率部过来，就说明对方并没有高端战力，毕竟那时候曹立才四重天。以北征先遣军的实力，十几名三重天围剿曹立，足以将他干掉。曹立手下，也并没一名三重天武者，这也是他们的情报人员多方查探核实的事情。
古乾绕道铁佛县，启用张无舒这颗培养二十多年的暗子，绝对可以对曹立所部前后夹击，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只是，古乾的心太大了，他到达铁佛后，居然想诱杀曹立，结果意外出现的余天一引起了他更大的贪欲，导致他丧生黑岩山脉里的重力法阵。曹立更是因为他的出招，抓住了晋阶五重天的机会，此消彼长，大乾北征先遣军的失败也是必然的。
成也古乾，败也古乾。
“你带着他二人先回去，我现在赶往铁佛大营。那五十万古乾的亲兵，不是好对付的。”曹立沉声道。
“是！”
余天一和曹立二人分头行动，余天一骑着马，将古镛和关力分别放在一匹战马上，双腿一夹马肚，快速往回赶去。
半天后，一队大乾游骑兵赶到几人交手的地方，四下仔细搜索起来。
“关将军，属下刚才已经将方圆三四十里的范围，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大将军和关副将的尸体。”一名偏将对着关林抱拳道。
关林摸着下巴，沉思良久。
关林是关力的族弟，二重天修为，担任关力的副将。古镛所部军中高级将领，在此次战斗中减员超过三分之二，他现在是整个军中级别最高的军官。
“看来，曹立来过了，大将军以及关副将都被他捉去了。”关林眉头紧锁，现场的一切打斗痕迹都表明，古镛和关力还活着，“传我令，大军按兵不动，同时派人联络铁佛县的王秀将军，让他们固守待援。另外，找两个机灵一点的，伺机混进青阳城，打探大将军以及关副将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即汇报。”
“是。”
第128章 英雄归来
“王秀将军，古战神已经数日未归，我们再不出城与古镛大将军回合，恐怕，我们会被曹立一点点蚕食掉啊。”副将严春云向王秀抱拳道，脸上充满焦急之色。
王秀是大乾王朝第一世家王家的下一任家主，只要古乾不在，他就会临时担任统帅一职。古乾多日不归，古镛的传信官一直过来联络他，让他出兵青阳城北。今天一早，传信官又过来，传达古镛军令，让他出动兵马，协同在青阳城作战的古镛。
虽然王秀很想出兵，但是一直以来，这一部都是以古乾马首是瞻，尽管他暂代统帅之职，是否出兵他却不能完全做主，因为古乾将兵符带走了，而且古乾不只是他一个副将。大乾的王、李、陈、谢、严五大家族，各有一人担任古乾的副将，想要出兵，必须达到三人同意才行。此前只有他和严春云同意出兵，另外三人都是摇摇头，说是要等古乾回来再做决定。
现在已经临近下午，派出的斥候传来青阳最新三条战报，古战神死了！曹立晋阶五重天！古镛大败！
原本打算出兵的王秀这时却犹豫了，因为第一条战报，古战神死了，就让他信心瞬间崩塌，其余四位副将也仿佛丢了魂一般。严春云是最先从这个惊人的消息中缓过神来的，当即提议，立即出城往南与古镛所部汇合。
王秀不知道曹立已经来了，正是他的犹豫，断绝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五位副将以及大小军官最后出逃的机会。
虽然说一个人不能左右一场战争的局势，但是如果那个人的实力强到一定境界，便可以改变战争的结果。
曹立便是这场战争的改写者，五重天的实力，足以让他飞进铁佛城里，将大乾的将官全部从名册上抹除。
从青阳城南一百多里赶到铁佛县城外，曹立只用了四个多时辰，此时第二防线的五十万人马，接到他的命令，已经移动至铁佛县城东面十里的望西坡。
“属下参加大将军，恭喜大将军顺利晋阶五重天。”中军帐内，第二防线统领卫不语，单膝跪下道，他是十二金甲将中实权最大的一位。第二防线，包含六千黑甲军的五十万精兵，皆由卫不语统帅。
“铁佛县城里的大乾军现在是什么动向？”古乾端起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沉声道。
“探子回报，他们似乎有要出城的迹象，但是还未决断。”卫不语抱拳道。
“还未决断？哼，那就不用决断了，大军开拔至铁佛县东南两个城门外五百步，我进城去斩首！”曹立冷哼一声道。
“是！”
······
青阳城门口。
余天一骑着一匹马，后面还跟着两匹马，马背上各趴着一个人，正是被俘的关力以及古镛。
嗖！
一直白羽箭落在余天一身前的地上。
“来人止步！”城墙上的守军齐刷刷地搭箭拉弦，同时瞄准了他。这些是换岗的守军，并不认识身穿大乾军服的余天一。
“住手！”一声轻喝，毕落羽出现在城墙上，顿时欣喜道，“余天一，你回来了？”
“余天一！他就是余天一！”
“杀了大乾古战神的余天一！”
“怪不得穿着大乾的军服，还敢大摇大摆地往城门口来。”
城墙上的士兵纷纷交头接耳，因为短短几个时辰，余天一的大名，就传遍整个青阳城守军。大乾古战神，那可是威名响当当的强者，但是那又怎样？还不照样折在余天一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二重天武者手里。
有人说，余天一肯定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但是立马有人反驳道，说这是战争，不管他用了什么手段，只要赢得这场战争，他就是英雄。
余天一已经成为青阳守军心目中的英雄。
“孩子呢？”余天一仰着头道。
“莫丫头带了去。”毕落羽面色古怪道，似乎在猜想余天一和莫忧怜有什么关系。
“莫丫头？”余天一同样面色古怪，能被称为莫丫头的只有莫忧怜。毕落羽今年三十五岁，莫忧怜顶了天也就十八岁，毕落羽称呼她一声“莫丫头”，没毛病。
“嗯，对了，后面两匹马上的人是谁？”毕落羽盯着马背上的二人，任他眼力再好，二人都是脸朝下，他也无法分辨出是谁。
“大乾军的主帅古镛以及他的一名手下。”余天一淡淡道。
“难道是你！”毕落羽心惊，城楼上的士兵也都惊呆了。如果真是余天一的杰作，那他可真就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别多想，逃命我第一，生擒两个三重天武者，我还没那么大本事。”余天一笑了笑道，“是大将军的功劳，我只不过是拖住了二人。”
“那也很厉害了。”毕落羽点点头道，心中的惊骇总算是放下了一半。这一天下来，余天一给他的奇迹不多，但是每一件事都足以让他惊掉下巴。
“怎么，不想让我进门？”余天一微微一笑，朝着紧闭的城门努努嘴道。
“啊，是是是！”毕落羽一拍脑袋，光顾着说话，竟然忘记了开门放余天一进城。
南城门上，满是冲车撞击的痕迹，好在城门使用一种极为轻便却又坚实无比的金属打制而成，虽然有些凹坑，但是整体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损伤。
大门吱呀吱呀地开了，门洞里的守军分列成两排，见余天一骑马进来，忽的齐声道：“欢迎英雄回家！”
余天一也被这个阵仗搞地一愣一愣的，只好冲两旁的将士连连拱手，那些将士面露喜色，似乎余天一对他们彬彬有礼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毕落羽接收了古镛、关力两名战俘，并交由军医进行医治，余天一则是赶往中军帐，秦枫以及孩子都还在那里。
“嘟嘟，乖。”
莫忧怜单手抱着孩子，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有一些米面糊糊，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勺子，勺子里乘了满满一勺的糊糊，往孩子嘴里送，搞得小东西的脸已经完全吃花了。
“你这么喂孩子是不对的，而且这个孩子这么小，根本就不适宜吃辅食。”余天一见莫忧怜实在是不会料理孩子，不由好心提醒道。
莫忧怜美眸一转，站起身来，将孩子塞到他的手里，丢下碗勺，头也不回地出了院门。余天一无奈地摇摇头，将孩子放进摇篮，取下水囊，他记得里面还有些狼奶，打算喂给孩子。
“居然破了。”余天一看着水囊底部一个浑圆的小洞，瞬间想起来，那是和古镛交手时，被对方的剑气给击穿了，“好吧，今天先用米糊将就一下。”
余天一将孩子挽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拿起勺子，稍稍挑了一点米糊，靠近自己的嘴唇，感受一下温度，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孩子的嘴边，待孩子咋吧咋吧嘴将米糊舔食干净，这才重新喂食。
“贤侄对于带孩子，好像很有经验啊。”秦枫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见余天一有模有样地喂孩子，不由打趣道。
守城战刚刚开始，魏同书就将秦枫安排到中军帐边上的住所，因为这里的防卫等级最高，只要青阳城不被攻陷，这里足够保障他的安全。这也算是看在余天一的面子上，对他的优待。
“哈哈，以前经常带孩子。”余天一哈哈一笑道，因为前世的他，兼职过“月嫂”这个行当，所以对于带孩子，还算是比较有心得。
“难怪难怪。”秦枫面色古怪，但是想到余天一将来会是自己的女婿，也不由心中一松，“对了，听魏将军说，你要在大将军身边任职一年？”
“不错，不过，这一次大将军应该会对我论功行赏，我会跟他提，不要赏赐，放我离去即可，毕竟晓羽他们已经前往北芪府。”余天一上一次出关后，便托人给秦晓羽他们送了一封信，让他们先一步去往北芪府，他随后会跟上。虽然他们一行人中，有三名一重天高手，但是现在整个大于，因为大乾和柳氏的入侵而变得动荡不安，一重天也并非没人敢惹。
“好，我也想看看，晓川在北芪府有没有给我们一大家子立了一个安身之所。”
第129章 两个选择
曹立顶着漫天箭雨，杀进铁佛县城，将古乾的五大副将全部生擒，包括铁佛县令张无舒，其余一众将领，皆毙于他的掌下。铁佛城里的大乾军，还未发挥什么作用，便被曹立一人给瓦解了，铁佛城再次回到了曹立手中。
“跪下！”
几名士兵将六名战俘押进了中军帐，六人面对首座的曹立，个个怒目斜视，一点阶下囚的觉悟都没有。卫不语走过来，朝几人瞄了一眼，手中剑鞘一动，抽在几人的腿弯处，六人顿时身形不稳，咕咚咕咚地跪了下来。
“好你个曹立，今日你对我的羞辱，他日大乾军队踏平大于，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还要将你的三代祖坟刨了，将你的先祖拉出来鞭尸！”李乘风是李家的老幺，也是最为嚣张跋扈的存在。在他眼里，除了大乾的皇帝和古乾他能瞧得上，其他人一无是处，所以当他被卫不语抽地跪下后，他叫嚣的最为厉害。
啪！
哗啦!
李乘风被卫不语一巴掌抽飞，撞翻了几张椅子。李乘风半张脸肿得老高，但是他嘴上却吃不得半点亏：“要不是老子被你们下药散去了真气，老子定要你好看！”
啪！
李乘风再次被卫不语扇飞，一张老脸，两边对称红肿，眉眼都挤到一起去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可是嘴上依旧不干不净。
“好了。”卫不语刚要上前继续扇，曹立制止了他，“直接拖出去砍了。”
卫不语点点头，旋即招来两名卫兵，就要将李乘风拖出去，王秀见状，连忙说道：“曹将军，还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李乘风的一条狗命。”
“王秀，你这望吧单，劳紫······”李乘风听闻王秀说他是狗命一条，当即来毛了，只是脸肿胀得厉害，说话严重口齿不清。卫不语无奈地在其脖颈一点，封住了他的哑穴，省的这烦人的苍蝇嗡嗡叫。
“你们大乾此次分几路进攻大于？”曹立也不想在李乘风身上浪费时间，直接开口向王秀询问道。
“三路，我们这一路是先遣军，主要是试探你们大于的反应，另外两路分别进攻哑山和唐肃两位镇边侯的辖区。”王秀淡淡道，这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因为这两支队伍已经在各自的进攻区域集结。
曹立点点头，王秀所说的，与他得到的消息相差不大，旋即又沉声问道：“另外两路的实力如何？”
“比古镛这一部要强，不是我打击曹大将军，另外两路，有数名五重天江湖门派高手随军参战。”王秀说道，旋即看了一眼曹立，他想看看曹立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他很失望，因为曹立依旧面不改色。
曹立知道，这一次大乾和柳氏两大王朝是来真的。北方战事几乎没有什么悬念，柳氏的进攻很顺畅，凭着绝对实力往前横推，大于的将士都没来得及反应，便淹没在柳氏的茫茫大军中。
“古镛已经在我手中，我想知道，这一块筹码，够不够换来大乾和大于的重新和平？”曹立幽幽道。
“什么！”
王秀等人心惊，因为之前的战报，只是说古镛大败，却不曾想，古镛竟然落到了曹立手中，大乾的朝廷恐怕要动荡一番了。
曹立很满意几人惊骇的表情，因为几人的表情足以证明，古镛的价值不低，就是不知道大乾是不是能舍得抛弃这个皇族成员。
“带几位将军下去休息，好生照料，一日三餐，吃喝用度不能短少。”曹立挥挥手道，卫不语当即安排军士，将六名战俘带了下去，自己却留了下来。
曹立见卫不语欲言又止的样子，淡淡一笑道：“有什么话就说。”
“大将军为何不审讯张无舒？”卫不语先前与张无舒的关系挺好，但是没想到，张无舒竟然是大乾的暗子。
“他只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审不审他，意义不大。我知道你想替他求情，但是你知道的，背叛者的下场。”曹立沉声道，“准备笔墨，我要写奏折，上报此次青阳大捷。”
“遵命。”
曹立将此次青阳大捷的折子命人快马加鞭地送往上京城，大于太需要这样的一剂强心针，让他们知道，大乾或是柳氏，并非不可战胜。
七日后，曹立开始对此次青阳大捷的有功之人进行嘉奖。
“你们的表现令我相当满意。”曹立坐在首座，看着堂下分立的众人，面带微笑，旋即又面色一黯道，“只是，十二金甲将有勇有谋，这一次却折损五人之多，是我们重大的损失，他们的家人好好善后吧。”
“属下已经安排妥当，大将军无需担心。”袁良抱拳道。
“嗯，逝者已矣，我们也该往前看，不能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所以，十二金甲将也是到了补充新鲜血液的时候了。”曹立扫视一下众人，缓缓开口道，“因为战事可能再次随时爆发，这一次不比往常，金甲将的人选，将由我直接任命。”
众将心中一怔，因为按照当初曹立自己定下的规矩，想要成为十二金甲将之一，首要的条件便是在军中任职超过三年，第二条便是修为达到二重天，第三条，也是最为困难的一条，临战排兵布阵的考校。
第一条是最容易达到的条件，目前除了余天一、莫忧怜以及楚江开刚入职不足两个月，其他人在军中待的时间，最短的也有五年。
至于第二条，虽然很严苛，但是军中二重天并不是什么太过稀罕的武者。第三条，是真正考验一个人，是否是一个合格的将领、统帅。
绝大多数的武者只知道一心修炼，增强自己的个人实力，但是军队不一样，军队讲究的是战法、谋略，天时、地利、人和，不是一时的匹夫之勇。
“马觉明殉国，他的位置，由胡亭卫接替。”所有人选的名单已经在曹立的脑海里，所以他不需要再看案桌上的名册。
马觉明死去的消息，是余天一告诉曹立的，按照余天一描述的位置，曹立派出去的小队成功寻找到了骑兵队的尸体。只是那些死去的同袍，尸体**得过于厉害，已经就地火化。
“李存孝的位置，由······周公礼的位置，由李科男接替。”
曹立很快说完了十二金甲将新加入的人选名字。令众人疑惑的是，此次青阳大捷公认的最大功臣余天一，他的名字并不在新人员的名单，就连余天一都感觉有些意外。
“你们想说，余天一的功劳最大，却是没有他的名字，是不是？”曹立看着欲言又止的众人，幽幽道。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最终魏同书上前一步道：“启禀大将军，余天一居功至伟，十二金甲将理应有他的一席之地。”
众将点点头，显然魏同书所说的，正是他们所想的。
“这个名额我也想给，但是我是怕别人不肯接受啊。”曹立大有深意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余天一道，“余天一。”
“属下在。”余天一神情一怔，旋即出列抱拳道。
“我知道你的心不在这里，原本我说，让你担任一年的亲卫，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违逆我的意思，但是你却没有。因为你那时还没有和我叫板的实力，虽然你现在也没有，但是以你的手段，我是留不住你的。”曹立沉声道，“所以，我也尊重你的选择，现在有两条路给你走，第一条，继续在我手下做事，我可以为你破例，增加一位金甲将，你便是第十三金甲将，你看如何？”
余天一沉默不语，曹立对他的确是很看重。十二金甲将是曹立初掌兵权就设置的十二名副将名额，至今已有二十多年。期间，虽然人员换了好几拨，但是人数一直都没有变化，没想到曹立居然可以为他破例增加一个名额，这个荣誉，恐怕曹立军中还没有，他是第一个。
“那请问大将军，第二条是什么？”余天一缓缓道。
“第二条，那就是，你现在就收拾好你的东西，赶紧滚蛋，不要在老子面前碍眼，省的老子看到你心烦，老子不要你了。”曹立眉头一皱，冷声道，虽然他的表情变得很严肃，但是了解曹立的人都知道，他只有非常欣赏一个人时，才会有这种表现。
“启禀大将军，属下选择，选择第二条。”
第130章 亢字令
魏同书、毕落羽等人都想劝说余天一继续留在曹立麾下，只是曹立却告诉他们，这里的天地太小，并不适合余天一，放任他离去，是他早已决定好的事情。
这不是嘲笑的话，而是曹立真心实意的抉择，众人只好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面对曹立给的两个选择，余天一毅然选择了离去。对于曹立的欣赏，他表示很意外，但是也衷心的感谢。只是，余天一心中很明白，留在曹立身边，虽然生活无忧，但是他身上的秘密不少也不小，泄露一分半毫，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且，大于和大乾、柳氏的战争只是刚开始，他不想卷入到这个漩涡之中。
曹立说让他收拾东西，现在就滚蛋，实际上并没有限制他什么时候离开。只要他想走，他随时可以走，但是军营，他却不能再随意进出了。
余天一的新宅得益于靠近城南，并没有被破坏。虽然有几个落单的大乾兵，想爬墙头进去避难，但是很不幸的是，新宅的防御暗器等并没有撤掉。
看着院中几个插满弩箭的大乾兵尸体，余天一有些无奈地手掌一拍，一团火属性真气旋即附在尸体上，几个呼吸，便将尸体化为一团灰烬，掌风一动，将其吹出院外。
这是他发现的真气新用法，他尝试催动水属性真气，凝结空气中的水蒸汽，化为水滴，也尝试过冰属性真气做冰镇饮料。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冰棍，以后等老了，可以挑个小货挑，走街串巷卖冰棍。”余天一回到静室，恶俗地想到。
从大比结束到现在，过去的时间不算短，他得到的那块亢字令却是一直没有时间研究，今天终于得空，好好研究一下三角令与六角令的关系。
看着眼前的亢字令和角字令，一个等边三角形，一个正六边形，两者的边长相等。
“亢字令应该是角字令的一角。”余天一暗自想到，二十八星宿，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角字令是正六边形，亢字令为等边三角形，要说两者之间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余天一随意地将两者靠在一起，发现并没有什么反应：“难不成是按照特定位置摆放？”
如果说，天官二字同在一面，将会有十八种组合，按照常规，这些字应当是正放才符合大众的审美要求，那就只有六种组合。
“只有一种。”余天一瞬间想明白，当即将亢字令正放在角字令“角”的正上方。
咯哒咯哒！
仿佛某种机阔的声音，亢字令表明的花纹开始慢慢地变化，最后上面竟然布满了蝇头小字，两块令牌也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仿佛一个整体。
余天一将令牌拿起来，仔细看去。
“这是几句口诀，只不过非常晦涩，拗口难懂。”余天一眉头微皱，“角字令里面是四象青龙功的心法，难道这个口诀是四象青龙功配套的武技不成？”
余天一心中一喜，四象青龙功（天极三玄功）玄奥异常，乃是他知道的当世唯一一部可以多气同修的无上心法，如果再配合专门的武技，那么心法与武技的配合效率将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
虽然任何一种心法都可以催动真气，施展武技，但是心法和武技是有冲突的。打个比方说，心法是系统，武技是程序，程序与系统存在兼容性问题。
当余天一运转心法催动真气，施展黑风八式时，虽然看上去威力很大，但是配合效率只有百分之九十八，另外的百分之二，在刺激穴道、经脉的时候，浪费掉了并且造成穴位经脉一定程度的损伤。配合效率越低，施展武技的暗伤也就越多，而百分之百的配合效率，不会对穴位、经脉造成任何损伤。
“不管怎么样，先记下来再说。”余天一仔细地默念口诀，将其一字不差地记下来。自从晋阶二重天以后，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地步。
记下口诀后，他这才发现，两块天官令竟然无法分开。
“怎么会这样？”余天一使劲地想要将两块令牌分开，但是两块令牌严丝贴合，任凭他如何用力掰扯，都分不开。余天一有些欲哭无泪，这种情况，怎么跟花炎玲交换令牌呢？
余天一将令牌握在手里，仔细摩挲，希望能找到某些机关暗扣，但是一无所获，他有些气恼地真气一动，想要将两块令牌捏开。
啪嗒！
催动真气，他还没感觉用力，令牌就自动分开了。
“难道需要注入真气才能将其分开？”余天一又尝试了一番，发现果然如此，“炼制天官令的材质，居然是一种能够畅通无阻导气的材料，百工院的典籍上没有见过此类灵材的记载。若是用这种材料炼制成趁手的武器，实力恐怕还要上升一个台阶。”
笃笃笃！
余天一眉头一皱，将自己的六角令贴身收好，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花炎玲。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余天一有些好奇道，他原以为花炎玲出城了，没想到她居然一直都躲在城中。
“你现在是青阳的大名人，自然一打听，就知道了。”花炎玲风轻云淡地说道，“给你。”
一个锦囊自花炎玲手中飞出，余天一伸手接住，打开一看，竟然是另一块三角令，不过上面却是一个“翼”字。
“这是南方朱雀七宿的翼字令。”余天一点点头道，上面花纹古朴，略微用真气试探了一下，与他手中的天官令是同一材质，所以这块翼字令是真货。
“不错，有眼光，把你的给我看看，七日后，我还给你。”花炎玲手一伸，淡淡道。
余天一将怀中的锦囊拿出来，放在她的手心，花炎玲点点头，也不做过多停留，飞身出了院子。
“这一块对我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如果手中有井字令，说不定还能验证我的猜想。”余天一看着手中的令牌，暗自忖道。果不其然，他将翼字令与角字令所有的配对组合都尝试过了，没有任何动静。
“算了，再等七日，等花炎玲将令牌还过来，将其交给莫忧怜，就该离开了。”
余天一走出静室，却看见莫忧怜抱着孩子，站在院中，秦枫正在和他说话。
“莫姑娘是来还孩子的吗？”余天一看着在她怀中安睡的孩子，不由轻笑道。自那天他说莫忧怜不会喂孩子，现在莫忧怜似乎对喂孩子这件事情上瘾了，只要一有空闲时间，就将孩子接过去。
“天官令什么时候给我？”莫忧怜将孩子还给他，沉声道。
“稍等七日。”余天一点点头道，“七天后，一定将天官令双手奉上。”
“好，我等你。”莫忧怜话刚说出口，就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当即冷哼一声，出了院子。
余天一一脸无奈地看着怀中的孩子，这个小东西似乎在做梦，嘴角竟然微微上翘。
“你这小东西不会和我一样，是个穿越者吧？”
第131章 带着孩子上路
初升的太阳，金色的阳光，洒满了深秋的早晨，薄薄雾霭，仿佛给一望无际的荒原带来了一丝仙灵之气。
一辆宽蓬马车，晃悠晃悠地行驶在官道上，车夫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显得惬意无比。
“这可是一趟一百两银子的买卖。”车夫美滋滋地想着，车里的大金主听说是这一次青阳之战的大功臣，本可以飞黄腾达，没想到非要离开大将军手下，“换做是我，我绝对一辈子跟着大将军混，吃香的喝辣的。”
车篷内，秦枫好奇地看着余天一不厌其烦地逗弄他怀里的小东西。
这个小东西似乎很高冷，面对余天一的挑弄，正眼都不瞧一下。余天一不死心，又用指节逗他的下巴。
“哇哇。”
小东西总算是回应了，不过这个回应，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又拉了。”
余天一无奈地解下包被，看着小东西脏兮兮的小屁屁，熟练地从旁边取出一块尿布，给他擦干净，再换上一块新的，重新再包好。余天一走到车外，掌心一握，一个水团凭空出现，将脏掉的尿布冲洗干净，掌风一动，微微热风很快将潮湿的尿布烘干，妥妥的一个人形吹风机。
这一手绝活，看的赶车的惊羡不已，若不是知道他曾是大将军手下的强人，他定把眼前的这个少年当成变戏法儿的。
“这个孩子，你打算一直带在身边？”秦枫看着余天一，想到了他初为人父时，也是这个样子。
“嗯。”
换了干爽的尿布，孩子也不哭闹了，喝了一点狼奶，沉沉睡去。
余天一离开青阳城，已经有两天时间，他离开的前一晚，曹立为他举行了送别酒宴。众人不管是与他熟知还是不认识，都过来给他敬酒，他也来者不拒。虽然喝的有点多了，但也赢得了众人的好感，这也是军中与江湖上的风气，好兄弟不是口头说说的，得拼酒。
曹立欣赏他，其实也是看中他的能力，余天一很清楚这一点。至于其他人，不好说，毕竟相处时日不长，他们更多的是将自己当成他们的同袍，至于朋友嘛，有的能算是，有的只能说是泛泛之交。
所以，他走得很干脆，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真不打算将这个孩子托付给别人家抚养？”这个问题，憋在秦枫心里很久了，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但是为了秦晓羽的将来考虑，他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问了。
“世伯，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晓羽她会很喜欢这个孩子。你想啊，三翻六坐九爬爬，孩子见风长，没几年他就能张牙舞爪地跟你对着干。再过几年，他也娶妻生子，那时晓羽还年轻，这么年轻的奶奶，上哪里去找，哈哈！”余天一大笑，秦枫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这个孩子相当于他二人抚养，和亲生的只差了一点血缘关系而已。
“去往北芪府的路途遥远，也不知道晓羽他们到那里了。”秦枫有些担心道，毕竟整个大于现在兵荒马乱，不比从前。
“途中恰好经过上京城，我让他们在那里等我，顺便也看看大于的国都到底有多繁荣。”余天一点点头道，心中却是想到，太上宗距离上京城也就几百里，他想去看一下，毕竟那个小丫头在那里，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还有不到六年的时间，就到了约定的日子。”
青阳城内，守军中军帐内，只有曹立和莫忧怜二人。
“你也要走了？”曹立看着一脸清冷的莫忧怜，面容平静道。
莫忧怜点点头道：“我此次出山，便是为了争夺天官令，而今我已经得手，也该返回宗门了。”
按照约定，余天一临行前一天，将花炎玲还回来的亢字令送给了莫忧怜。虽然他身上还有一块，但是能甩掉一块明眼上的包袱，又能让莫忧怜不再冷冰冰地对着他，何乐而不为呢？
“好吧，替我向你的长辈们问好。”曹立点点头道，“就当是我曹某想跟他们结个善缘。”
莫忧怜点点头，旋即退出中军帐，不久，她的身影永远的消失在青阳城。
聿！
“大人，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架。”车夫远远地停下马车，带着一丝询问的口气向马车里说到。
“绕过去，不要多生事端。”余天一淡淡道，他们离开青阳城有十多天了，已经进入仇山府最北边的尤庄县境内。尤庄县是两府交界地，不见得会比边境安宁多少。
车夫轻拉缰绳，上了官道边上的一条小岔道，与官道上正在交手的那群人，相距不过二十多丈远。
呼！
一道巨大的刀芒自人群中升腾而起，旋即一道磅礴剑气争锋相对地迎向刀芒。
轰隆轰隆！
劲气四射，荒原上仿佛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车夫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拉车的黑马嘶鸣一声，四蹄迈开，似乎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车夫心中一惊，看着犹如神仙打架般的场景，赶忙扯紧了缰绳，稳住受惊的黑马。
唰唰！
两名身穿一模一样衣服的冷面男子，飞身落在马车前面。
“潜龙门正在办事，请掉头回去，从别的道绕行，否则受伤或是丢了小命，概不负责。”其中一名独眼男子冷声说道。
“绕行？”车夫虽然很害怕，但是他却无法决定是否绕行，皱着眉向车里问道，“大人，两位潜龙门的大侠让我们绕行。”
不用车夫说，余天一自然也是听见了那人所说的话。他不想节外生枝，但是走到这里，再掉头绕行，恐怕要多走近三百里路。
“两位潜龙门的朋友，在下从这里路过，并不会插手与你们的事情，还请两位行个方便。”余天一淡然道，他这么说已经算是比较客气的，官道又不是潜龙门的，他想走就走，不用看谁的脸色。
“哼，藏头露尾，说不定你是一乐门的帮手，还不快快现身，当心潜龙门的老爷错杀了你，让你当冤死鬼。”另一名鼻梁上有一道刀疤的中年汉子面色不善道。
“哇哇。”正在熟睡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潜龙门的人，一直都是这么嚣张吗？吓着了我的孩子，当心吃不了兜着走！”余天一声音微寒，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想让他平静下来。
“找死！”
那名刀疤汉子面露凶光，手中乌光一闪，只听得“嗖”的一声，三支袖箭自其袖口射出。一支射向车夫，另两支则向车帘射去。
“哼！”
马车内传来一声冷哼，只见车帘似乎动了一下，余天一却已站在黑马前面，手里捏着三支箭头发蓝的袖箭。
那两名潜龙门的汉子瞳孔一缩，显然被余天一的速度给吓到了。
“两位，这是什么意思？看我们好欺负？”余天一看着手中的袖箭，面若寒霜，若不是自己还有些本事，换做普通人，恐怕早已横尸当场。
刀疤男子和独眼男子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没想到他已经二重天修为，再看看自己不过才一重天，顿时感觉这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最让他们心惊的，却是余天一的身法速度，快到他们感觉无法在余天一手下走过一个回合。
“刚才我说了，潜龙门办事，闲杂人等回避。”刀疤男强忍着退后的冲动说道，“这条路，说了你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官道是你潜龙门的？”余天一反问道。
“不是。”刀疤男沉声道。
“那我为何不能走？”余天一冷声道。
“你！小子，你找茬是不是？”独眼男子手中大刀一亮，瞧向官道上的战局，他们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只要领头人解决对方的二重天，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这名少年。
“找茬？”余天一把玩着手上的袖箭，面色一冷，“就是找茬，那又怎样？”
第132章 潜龙门的胃口
余天一的声音不大，但是二人却听得真真切切。
“就是找茬，那又怎么样？”
“狂妄！”
刀疤男冷喝一声，当即挥着手中的宽背刀，朝着余天一的脑袋砍来，独眼男子同样身形一闪，向着马车袭去。
“吵了我的孩子，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这句话，依然有效。”余天一冷哼一声，身形一动，失去了踪影。
两人心中大骇，因为余天一的速度比刚才好像更快了几分。
“他还没用尽全力！”
二人当即止住身形，齐齐向后退去。
“能退的了？”余天一嘴角一翘，冷笑一声。
噗噗！
二人齐齐吐出一口血，摔落出去四五丈远，还未等两人起身，余天一已经到了两人面前，两指连动，将二人的穴道封住。
两人的真气停止了周天运转，在经脉、穴道里堆积，似乎就要将二人的经脉撑破。
“这位少侠，请手下留情！”
那人爆喝一声，虽然说了一个“请”字，但是手上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客气，长剑盈盈作响，朝着余天一刺来。
余天一看着来人，正是这群人中修为最高那个二重天中年汉子，刚才的剑芒就就是他发出的。不理会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两人，余天一脚下一点，再次失去身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中年汉子身前不足三丈远的地方。
中年汉子瞳孔微凝，改刺为撩，同时数道剑气交错成一张大网，迎向飞来的余天一。
铿铿！
余天一同样抽出背后的短剑，瞬间将剑气密网破掉，与中年汉子战在一起。
中年汉子晋阶二重天已有几年时间，真气凝实程度超过余天一，但是余天一四属性真气催动的身法，就算是三重天的古镛都跟不上，更别说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二重天武者而已。
唬嗤！
余天一闪身至中年汉子的后背，一剑挥砍，在中年汉子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长约一尺、深可见骨的伤口，剑气透体而入，瞬间将其数道经脉斩断。
咕咚！
中年汉子摔落下去，落在马车的不远处，他努力地想站起来，手脚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废了我的武功！”中年男子嘶吼道。
余天一落到他的身边，看着面容狰狞的中年男子，不由哂笑道：“你出手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了你的杀机，我不杀你，难道等着你来杀我？”
“啊！”
独眼男子和刀疤男痛苦地大吼一声，全身往外渗血，显然他们的经脉已经承受不了真气的压力，开始往体外倾泻，只不过一会，两名一重天武者，就变成了两具血尸。
“你好狠！”中年男子面若疯狂，体内的真气却是无法运转，根本无法动余天一分毫。
“我只是个过路的，你们这帮人非要不长眼地来挑衅我，结果技不如人，挑衅失败，反过来咬我一口，说我狠，潜龙门的人都是这么嚣张吗？”余天一冷冷道。
“你们杀了一乐门的杂碎！”中年人冲着官道上的手下人嘶吼道，仿佛困在笼中的野兽一般。
嗖嗖！
只是他的话还未来得说完，余天一便已经到了潜龙门那些高手身边，手指连动，近二十个潜龙门一重天，完全被余天一的速度给震撼到了，竟然忘记了逃跑或是反抗，皆被余天一点中了死穴，歪歪扭扭地倒了下来，没有了生息。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中年男子惊叫道，看着返身回来的余天一，连身上的伤痛他都忘记了。他只感觉遍体生寒，从来没见过如此杀人不眨眼的少年高手。
“我是谁？”余天一面露古怪之色道，“这话说起来，恐怕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说得清的，这么说吧，我一重天的时候，生擒了一个名叫卜学道的潜龙门高手，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
“卜学道！”中年人惊叫，卜学道偷袭烈阳村的事情，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只是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卜学道，“你是！”
唬嗤！
中年人还没来得及将后面的话说话，便被余天一的剑气洞穿了咽喉，瞬间毙命。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好事。”余天一摇摇头道。
余天一回到马车里，见原本哭闹的孩子已经安睡，秦枫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轻轻拍着孩子。他的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与刚才杀神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
“走了。”余天一淡淡道，车夫却是没有任何动静，余天一无奈地跳下马车，将早已吓得躲在了马车底下的车夫拽出来，“上路了。”
面色煞白的车夫惊恐地看着余天一，没想到平日里待人谦和的少年居然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想到他逗弄孩子的人畜无害的模样，心底生出一丝恶寒。
“不不，这个，这个活我不做了，我要回家。”车夫哆哆嗦嗦地说道，当即就想拔腿就跑，余天一却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车夫顿时吓得瘫软在地上。
“怎么不做了？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余天一蹲下来，看着冷汗直流的车夫，好奇地说道。
“又来了，又来了，就是这种表情，这种让人无法心生讨厌的表情。”车夫愣着脸看着他，心中暗暗说道，“他会杀了我的，他会杀了我的，是的，到了目的地，他一定会杀了我！”
“你怕我会杀了你？”余天一淡淡一笑道。
“别笑，别笑，我害怕，你的笑容会突然变成杀人的表情！”车夫暗暗祈祷道。
“放心吧，我杀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余天一拍拍他的肩膀，旋即站了起来，见车夫还是坐在地上不动弹，当即脸色一冷道，“你不起来，我保证现在就杀了你！”
嗖！
车夫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翻身上了马车，也不管站在地上的余天一，马鞭一抽马臀，快速地往前奔去。
余天一无奈地摇摇头，脚下一点，飞身上了马车，一把拉住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你进去休息一会，我来驾车。”
车夫没敢钻进马车，只在车门帘边上坐着，看起来的确是被吓得不轻。
“少侠，还望你好人做到底，将我们的穴道解开。”官道上，一名三十多岁的白衣汉子，脸上挂着血迹，见余天一似乎不想搭理他们，连忙高声叫道。
暗道一声“麻烦”，余天一跳下马车，走上官道，一共有八个人被潜龙门的人制服，点住了穴道，此刻都跪在地上，仿佛任人宰割的鱼肉。
“你们是什么人？”余天一并未急着解开几人的穴道，心道万一解决了潜龙门几头猛虎，又招来眼前的几名白眼狼，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等是一乐门的弟子。”白衣汉子面带微笑道。
“说详细一点。”余天一不冷不热地说道。
“我是一乐门的副宗主，白景堂，这些是宗主的子女，我们是被潜龙门的人一路追杀至此。”白景堂沉声道。
“潜龙门为什么会追杀你们？”余天一有些好奇道，不由想起了飞霞派的乔有金，他也是因为被潜龙门的高手追杀，才会误打误撞被自己所救。
“潜龙门想要称霸大于。”白景堂寒声道。
“潜龙门本来就是大于公认的第一宗门势力，他已经是最大的了。”余天一不置可否地说道。
“不，这一次不一样，潜龙门这一次是要整合整个大于武林门派势力，而且朝廷已经下文，封潜龙门为镇国宗门。”白景堂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镇国宗门！”余天一也是心中一惊，镇国宗门意味着，以后大于只能有潜龙门这一家门派，其他门派要么解散，要么统归潜龙门掌管。
“就连大于第二大宗门势力太上宗，也已经被潜龙门合并了。”
第133章 渴望力量（今晚只有一章，抱歉了）
“你再说一遍？”余天一好像没有听清楚白景堂的话，不禁又问一遍。
“太上宗被潜龙门合并了，准确来说，是太上宗主动并入潜龙门，一场没有流血的吞并。”白景堂沉声道。
这个消息，对于余天一来说，是坏消息中的坏消息。虽然他与贺婵儿有着七年之约，看似他与太上宗必有一战，但是贺婵儿毕竟是云破天的外孙女，真正计较起来，这也只是太上宗的家事。
太上宗并入潜龙门，却让这件事变得些复杂了。
原先他要想再带走贺婵儿，云破天可能会看在贺婵儿的面子上，不会过分为难自己，但是这事搁到潜龙门头上，他们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白景堂见余天一脸色不停变幻，便以为他是太上宗的弟子，连忙说道：“看上去，少侠你应当是太上宗的人。太上宗并入潜龙门已经有不短的时日，你若是再回去，得要小心了。潜龙门大多心狠手辣之辈，据我所知，潜龙门的人，对于非本宗出身的精英天才，他们都抱着能拉拢就拉拢，不能拉拢的就毁掉的态度。以少侠你的身手，你回去后，一定要当心他们暗箭伤人。”
余天一点点头，虽然白景堂将他错认为太上宗的弟子，但是他也好心提醒自己注意提防，足以说明他不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
余天一将白景堂以及其他七名少男少女解开穴道，几人连忙向余天一抱拳，表示感谢，只有一名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似乎对余天一这么晚才解开他的穴道很不爽。
“少门主，赶紧向少侠行礼感谢。”白景堂见余天一神色有异，连忙向那名少年提醒道。
“哼，向他感谢？”少门主撇撇嘴，骄傲的头颅一昂，“就冲他刚才不信任我们，我就没必要向他表示感谢。”
“少门主！行走江湖，凡事都得小心翼翼，这位少侠刚才的表现并无过错。”白景堂耐心教导他，显然白景堂也是老好人一个，以前这事没少干。
“少门主，你是没吃过亏。远的不说，你看这位少侠，虽然看上去他的年纪比你小了不少，但是人家的江湖经验可是非常丰富，你得好好学学。”白景堂循循善诱道，还不忘给他举了一个现成的例子，说的余天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他行走江湖也不过短短一年多时间。但见见白景堂的样子，像极了这群少男少女的保姆。
“哼。”少年轻哼一声，根本就不理会白景堂的说教。
“少侠，这，正是不好意思，少门主他有些年少轻狂，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白景堂连忙赔罪道。
余天一只是笑着摆摆手，示意不要紧。在他看来，这种初入江湖的雏，不碰一鼻子灰，是不知道好歹的，何况他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二代。
“对了，潜龙门以如此暴力的方式，吞并大小诸派，各门各派为何没有联合起来反抗？”余天一好奇道。
“只怪大于的江湖势力各怀心思，不够团结。先期。有太上宗这个老牌宗门势力在前面顶着，还可以与之分庭抗礼。那时，各派都想着，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谁知道，太上宗突然反水，率先并入潜龙门，其他势力顿时感觉有些慌了，但是还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狼狈。”白景堂顿了顿道。
“只是奇怪的是，太上宗并入潜龙门不久，潜龙门貌似突然之间，多出很多高手，修为最低都有四重天之境，甚至还有五重天强者现身过。一夜之间，数十家宗门被灭，众人才幡然醒悟，潜龙门这次是动真格的。”
“之后，摄于潜龙门的威势，不少宗门主动加入，当然，也有反抗的。反抗的宗派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被潜龙门打残，然后再被潜龙门吞并，另外一种就是像我们这样的，直接灭派，不留一个活口。”
余天一眉头紧锁，乔有金所在的飞霞派便是被杀得鸡犬不留。太上宗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是主动加入潜龙门，看来潜龙门背后的支持势力，恐怕是真正的隐世大派，实力强劲到云破天都不敢集整派之力直缨其锋。
只是，按照江湖上不成文的规矩，隐世大派一般都不会主动干预一国的江湖势力构成，更不可能发生支持某一势力，让其统一整个江湖的事情。
“难道大于江湖将会有什么大动荡不成？”余天一暗自猜测，虽然他已经算是江湖中人，但是行走江湖的时间还很短，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他并不能第一时间知晓。
“潜龙门成为大于的镇国宗门，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余天一想到了当初那个处变不惊的少年，“于守正，你到底在玩什么？”
“你们现在欲往何处？”余天一看着一乐门的众人，正在在死去的潜龙门门人身上搜索“战利品”，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按照撤退时，门主给我们的安排，我们打算前往大乾。一乐门是大乾一流门派百乐门的分支，此次一乐门被灭，只剩这么些人，大于是待不下去了，只能投靠主家了。”白景堂面露悲色。
虽说人在江湖漂，四海为家已经习以为常，但是大于毕竟是生他养他的故地，而今却走投无路，只能背井离乡，白景堂不免心生“何处是我家”的惆怅。
不过看那几名少男少女，似乎已经将灭门之仇抛诸脑后，此时正在嬉戏打闹，仿佛刚才被人制住不是他们一般。
“我从边境来，那里不是很太平，你们要小心了。”余天一无奈地摇摇头道，白景堂提醒他注意潜龙门，他也提醒他，算是投桃报李。
只不过，白景堂这个保姆做的真是辛苦。
“多谢少侠提醒，相谈这么久，还不知少侠贵姓。”白景堂抱拳道。
“我姓余，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余天一同样抱拳道。
“多谢余少侠的仗义相助，他日，有用得到白某的地方，余少侠尽管来信到百乐门，白某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白景堂郑重道。
“救下你们，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余天一点点头，“后会有期。”
说话间，余天一身形一闪，便已到了马车上。
白景堂瞳孔一缩，心道，这个速度，就算是门主在世也比不上，幸亏刚才自己对他言行客气，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当然，除了少门主这个愣头青言语上有些挤兑他，希望他不要挂记在心上才好。
余天一驾着马车，重新上了官道，心头却是闪过一丝阴霾，潜龙门背后有神秘势力他管不着，但是想要在约定之期带走贺婵儿，恐怕会很难，不过，就算是很难，他也会迎难而上。
秦晓羽也是他现在担心的对象。他们先一步前往上京城，一路上虽然有三名一重天相随，但是刚才如他所见，就算是平时不多见二重天，貌似也渐渐多了起来。
“得赶紧增强实力，有实力才有话语权！”余天一暗暗发誓道。
距离他晋阶二重天才过去几个月，真气凝练了不到一成，想要晋阶三重天，如果没有一番机遇，按部就班地修炼，恐怕至少还要等上一年时间。
“一年时间才能完成真气凝结，这个速度有些慢了。”余天一暗道，旋即回忆着医毒经上有没有可以精进修为的丹药。
“村长爷爷虽然在医毒一道上造诣深厚，但是毕竟修为有限，他收藏的几份丹方中，并没有精进修为的丹药。”
“我怎么把银月楼忘记了，银月楼中有丹方出售。”
余天一一拍脑袋，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海中一个女子的模样渐渐清晰了起来。
“天儿，你跑慢点，娘亲跟不上你了。”
“娘，你快点，爹就要回来，我们得去山下迎接他。”
“不行，天儿，你不能过度运动，不然你体内的玄阴之气就会爆发，你会没命的。”
“放心，娘，无生爷爷他给我下的封印又重新加固了，这一次可以保我三年没事呢。”
山风呼啸，周围的景色看得并不真切，没有任何可以参照的建筑物，只有无尽的林海。一条仿佛从天上垂下的石阶，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山脚。石阶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穿着一身华美的衣服，踩着小碎步，飞快地往山下跑去，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妇人，一脸担忧地看着一路小跑的孩子。
山脚下，一名虬髯大汉，手中握着一柄大斧，跟在一名大约二十**岁的青年男子身后，神色恭敬。
“爹！”
那孩子一把扑了过去，青年男子一个箭步，双手抱起孩子，大笑将他高高抛起，然后又稳稳地接住，惹得那孩子咯咯直笑。
“爹，你终于回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余天一躺在床上，额头上虚汗直冒，口中不停地叫唤着“爹”“娘”，秦枫一脸担忧地看着似乎陷入某种魔怔的余天一，手中的毛巾不停地给他擦着汗水。
“再去打些水。”秦枫向着边上已经恢复神志的车夫沉声道，车夫连忙接过面盆，出了房间，“奇怪了，我听老林说过，入品武者基本是不会生病的，天一怎么会无端发烧呢？”
“小的不好带，大的也难伺候。”秦枫看了一眼边上摇篮里的小朋友，又看了看床上的余天一，微微一叹道。
“爹！”
余天一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后背凉凉，显然已经完全湿透了。
“天一。”秦枫见余天一醒来，连忙走了过来。
“世伯，这是哪里，我怎么了？”余天一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般疼痛。
“这里是林桑镇，我们已经出了仇山府。”秦枫面容有些憔悴，显然这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我昏迷几天了？”余天一沉声道，他记得昏迷前，他们才进入尤庄县不远，林桑镇可是玉带府地界。
“七天。”秦枫淡淡道，旋即递来一杯温水。
余天一接过水杯，不由心中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昏迷了七天，但是他在昏迷时，只感觉过去一会会而已。
“你昏迷期间，一直在叫着你的爹娘，他们？”秦枫欲言又止道。
“我也不知道，对于他们的记忆，我已经很模糊了。”余天一喝了水，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
秦枫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孩子在摇篮里，已经吃过奶了。客栈老板娘正好在奶孩子。掌柜的说了，这段时间，如果孩子饿了，就抱过去，他婆娘吃的好，奶水足，暂时喂养两个孩子没问题。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余天一点点头，目送着秦枫离开，旋即盘腿坐在床上，全身真气一震，心法运转七个周天之后，全身的不适感也消除了。
“这一次记忆融合好凶猛，居然让我昏迷七天。”余天一暗道，上一次发生这种情况，还是他与烈阳村众人分别的时候。如今已经过去一年多时间了，期间几乎没有任何有关另一个他的记忆浮现。他以为两人的记忆不会再继续融合，没想到，不来则已，一来就是来势汹汹，令人防不胜防。
“我只是记起了爹娘的样貌，以及应该是宗门内的一些情形，但是这个宗门究竟是不是太和门，却是没有记起。”
“我身上那件已经完全损坏的铜精锁子甲，是爹从特意从千器宗讨要的，或许从铜精锁子甲的来源入手，也能查到我的出身，但是千器宗又是什么门派？它又在哪里？”
“村长爷爷他们说的没错，我体内的确是被人下了封印，以防玄阴真气伤害我的身体。不过，无生伯伯是谁？无生，无生，难道与花炎玲说过的无生剑宗有关？”
余天一思索着，花炎玲曾告诉他，无生剑宗宗门所在地位于西蛮王城，可以利用天官令直接加入。
“有必要尽快去银月楼走一趟，看看有没有关于千器宗和无生剑宗的信息可以购买。”
世道不平，自己的身世未知，未来可能的敌人又异常强大，只有拥有覆灭敌人的实力，才能应对所有可能的危局。
“我要变强！”
余天一从未如此渴望力量！
第134章 小杀神
由于记忆融合再次发生，余天一并未打算即刻动身继续北上，毕竟万一路上自己再昏迷，又遇到什么不测，后悔就晚了。
难得心情不错，余天一去客栈的大堂里转悠一圈，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这几天，他抓紧一切时间修炼，粗茶淡饭，仿佛过起了苦行僧的生活。过刚易折，偶尔享受一下，祭祭自己的五脏庙，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也算是一种放松。
这家名为“朋来”的客栈，是林桑镇中规模最大的客栈，一楼宽敞的客厅里，可以容纳二十多张桌子供客人吃饭。
时间刚到晌午，食客还不多。掌柜的在柜台里盘账；年仅八岁的大儿子睁着大眼睛，在一旁看着他快速拨弄着黑木算盘；老板娘则轻轻晃动着摇篮，里面一个和余生差不多大的小东西，此时正咿咿呀呀地“吃”着自己的小包被。
余生，是余天一给那个小家伙起的名字，取“劫后余生”的意思。本来他还想在后面加个“福”字，增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意义，但是秦枫说道，余生足矣，多了反而会破坏了无限可能的意境，于是余生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余天一看着墙上挂着的菜单，一口气点了十多道光看名字就让人流口水的大菜，找了张相对僻静的桌子。点完菜，秦枫、车夫也抱着孩子下楼，准备吃饭。
哗啦哗啦！
余天一的菜刚上桌，便从外面进来二三十个服装各异的江湖游侠，手中的武器也不尽相同，不像是一个门派的。
那些人刚坐下，便将手中的兵器噼里啪啦地放在桌子上，一名浓眉大汉高声嚷嚷着：“掌柜的，好酒好肉，给兄弟们都端上来！”
店小二连忙跑过来招呼，看其应对有据，显然这种情况没少碰见过。
“哇哇。”
秦枫手中的小东西，可能被那名大汉的声音吓到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秦枫连忙抱着他，轻轻摇晃起来。
“烦人！”那名汉子恼怒地站了起来，冲正在喝水的余天一那边大声怒道，“能不能让你们的小崽子安静一会，爷们儿待会还要赶路，惹了大爷吃饭的雅兴，信不信老子将你们都扔出去？”
余天一目光闪动，并未理睬他，只是从秦枫手中接过孩子，轻轻哼着摇篮曲。
“小子，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见是不是？”浓眉汉子脸色一冷，旋即将桌上的金丝大环刀握在手中，当即又有四五名壮汉，拿起兵器横眉怒目地站了起来。其他人倒是冷眼旁观，显然他们虽然和那几名汉子是一同进入客栈，但是跟这几个人并不是一路的。
余天一的兵器被斗篷盖住，后背高高隆起，仿佛一个小驼子一般，而且面容清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让那几名大汉误认为他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刚才吓着我的孩子了，你就说说，该怎么赔偿吧。”余天一不咸不淡地说道，但是语气中的冷意，仿佛让整个客栈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分。
“你说什么？”浓眉汉子脸上生起一层寒霜，缓缓地举起刀，似乎余天一只要有一句话说的不让他满意，他就会将他剁了扔出去喂狗。
“同样一句话，我不想说两遍。”余天一亲亲拍着孩子的后背，孩子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哼哼几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小东西，不要哭，你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哭啼啼像啥样子。”
“狗崽子，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大爷的下场是什么。”浓眉汉子当即就要打杀过去。
“好汉，好汉，息怒，息怒。”
掌柜的见堂下情势不对，连忙跑过来，劝慰道。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拦老子？”浓眉汉子脸上闪过一丝狠戾，挥着砂锅般大小的拳头，向掌柜的脑袋招呼而去。
掌柜的今年不过四十岁，没练过武的他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击，顿时有些蒙圈，心道一声“完了”。
柜台里带孩子的老板娘惊叫一声，眼一翻，便要昏死过去，幸亏边上的大儿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掌柜的双手抱头蹲下，本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闭着眼等了半天，却不见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当即睁开眼一看。只见一道不高不矮的身影立在自己面前，半伸着一支胳膊，手掌里握着一个拳头。
只见那名原先凶神恶煞般的浓眉大汉，此时表情惊恐，冷汗已经在额头上凝结。
客栈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冻结了，那二十几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仿佛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掌柜的和浓眉汉子之间的余天一，轻飘飘的一掌，似乎很随意地接下了必杀之拳。
咕隆！
浓眉汉子有些口干舌燥地吞了吞口水，见余天一嘴角微翘。
咔嚓！
余天一五指用力一握，只见那浓眉汉子瞬间面容扭曲，如杀猪般嚎叫起来，他的拳头已经被余天一捏成诡异的形状。
余天一一拉一送，又听得“咔嚓卡嚓”几声，只见浓眉汉子出拳的那支胳膊，寸寸断裂，碎骨刺破皮肉，露了出来，整个人也跟着到飞出去，轰然落地，捂着胳膊不停地打滚哀嚎。
“大哥！”那几名一同站起的汉子惊叫一声，却是没人敢上前去和那名依旧面带微笑的少年理论，毕竟是他们无礼在先。
“滚！别打扰老子吃饭！”
这话，完全是余天一学着浓眉汉子先前的口气说的，看着他不大的模样，老气横秋的说这话，甚是引人发笑，但是场中安静，没有人笑的出声来。
几名汉子连滚带爬地将那名浓眉汉子赶紧带出客栈，生怕这个杀神对他们痛下杀手。
“少侠好手段。”一名穿着讲究的青年男子，约莫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站起身来，朝余天一拱手。
“掌柜的人不错，我只是帮人帮几而已。”余天一拉起双腿有些发软的掌柜，拱拱手回应道。
男子点点头，便坐了下来，示意自己的同伴小点声，他们那个孩子很敏感，听不得大声说话，那几名随从模样的汉子点头称是。
有了前车之鉴，客栈的大堂里安静无比，与以前的喧闹相比，简直比冷场还要冷。
“掌柜的，来间上房！”
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客栈的安静，客栈里二十多名正在安静吃饭的汉子，同时放下手中的碗筷，齐齐向大声说话的那位看去。
突然被二十多道能杀死人的眼光盯着，那人也是心中一惊，旋即轻声说道：“掌柜的，上房还有没有？”
那人声音压得极低，说话的样子极其搞笑，掌柜的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吃完走吧。”余天一看着酒足饭饱的秦枫和车夫，淡淡道，“掌柜的，记在账上。”
“好叻。”
看着余天一出了大堂，众人这才大松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吵闹，但是比以前，却是要收敛了许多。
“这帮江湖游侠就是欠收拾，平时耀武扬威、吆五喝六的，碰见高手还不是怂了，哼，一群无卵货。”掌柜的看着堂下形色各异的众人，心中闪过一阵鄙夷，脸上却是微笑如常。
“这位朋友，刚才你们为什么不敢说话？”
新进来的那人有些好奇地问着邻桌正在吃酒的汉子。
“你不知道，刚才那个小杀神，一掌就废了晋阶一重天十几年的熊霸山。”那人似乎心有余悸地说道。
“熊霸山！他不是金源县一带有名的豪强吗？”
“可不是，那小杀神的速度极快，刚才冰公子说了，一般修炼上乘轻功身法的二重天武者，恐怕都没这么快的速度，所以大家都猜测小杀神可能是三重天。”
“小杀神是谁？”
“就是刚才抱着孩子吃饭的那个少年。”
第135章 红莲业果
余天一救了掌柜一命，掌柜一家在结束一天的生意后，立即包了一些礼物送往余天一的房间，只不过余天一并没打算收下。
“余少侠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这些礼物你不收，钱某人心中难安呐。”钱掌柜面露难色，一旁的老板娘也是连忙说不收他们无法面对他。
“既然二位如此盛情，天一你就收下吧。”秦枫在一旁说道，“你要是不收，我看这两口子这一辈子心里都过意不去。”
“就是，就是。”钱掌柜连忙说道。
“那好吧，不过想让我收下，我得提个条件。”余天一想了想道。
“但说无妨，只要我钱某人能办得到的，绝不含糊。”钱掌柜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么说吧，钱财、珠宝玉石这种黄白之物，在我眼中，已经算不上什么贵重物品，钱，我多得是。如果钱掌柜只是单纯送一些钱财给我，我想那就免了。”余天一顿了顿道，“不知钱掌柜手头有没有什么对武者有意义的东西，哪怕价值过高，我出钱收取都行，毕竟那些东西放在你们手上不仅不是个宝物，有时候反而会让歹人心生想法。”
“这样啊。”钱掌柜面色一紧，他所送的的确都是一些金银财宝，像他们这些普通人家，哪能有什么武者需要的稀罕物呢。
“当家的，我记得老爷子临死前，留了一张奇怪的纸条，说是将来，如果咱家老大拜入县内的宗门，可能会发挥点作用，要不拿出来给余少侠看看？”钱掌柜刚想说没有的时候，老板娘突然想到了什么，抢着说道。
“哦，什么样的纸条？”余天一听到那张纸条可以让钱掌柜的大儿子拜入宗门，恐怕不是一般的东西。
“我这就取去。”钱掌柜也想到这一茬，一拍大腿，连忙出门。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钱掌柜气喘吁吁地回到余天一的房间，将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递给余天一。
余天一一脸狐疑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不由心中一愣，没想到这张泛黄的纸条居然是一张古丹方。
“破障丹！没想到是极其罕见的破障丹的丹方！”余天一暗自窃喜。
破障丹是一种可以强行让人产生晋阶感悟的丹药，只要真气凝练完毕，服用破障丹，便可有几率地产生突破的感觉，并且提高一成晋阶成功率。
要知道，即便是一二重天的晋阶，也是会失败的，只不过失败的概率很低。修为越高，晋阶时的失败率就越高，这也是造就高级武者数量稀少的一个重要因素。
现在，江湖上广为流传的破障丹，其实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破障丹，而是破障丹的简化版，称为破壁丹。破壁丹有着很明显的弊端，那就是一人一辈子只能服用一颗，而且下一层次的晋阶难度会比正常晋阶的难度高上数倍，基本上也就断了晋阶的可能。
而破障丹，便没有这种隐患，只要达到晋阶的条件，服下之后，如果没有突破的感觉，可以继续服用，直至产生突破的感觉，不过对于晋阶成功率，依然只有一成的增幅。
余天一仔细观看了丹方上的药材名称以及炼制之法，不由眉头微皱。
“主药，红莲业果，辅药，冰蚕蛹，大地结晶，七纹紫檀籽······”
主药只有一种，但是红莲业果作为五大伪灵果之一，其稀有程度和灵果也差不了多少。辅药有近二十种，而且每一种都是极其珍贵、稀有的品种，特别是冰蚕蛹和大地结晶。只有越过柳氏王朝，达到极北之地才有冰蚕活动，而大地结晶，目前所知的产地，只有西蛮王城以北三千里的天海沙漠深处才有。
“怪不得钱掌柜的老爷子说，这张丹方可能会发挥点作用。”余天一暗自想道，“其实，可能根本就不能发挥作用，因为一般的小门小派根本没那个能力炼制，大门大派如果为了破障丹的药材而劳师动众，也划不来。”
余天一拿着丹方，沉默不语，钱掌柜一家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希望他能收下或者抄写去也行。
“这样吧，这张纸条的内容我也看过了，也算是我领了你们的情。”余天一递回纸条，看着钱掌柜夫妇二人面露遗憾之色，连忙说道，“你们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对我很有益，你们也不用失望。不过我提醒二位，这张纸条上的内容太过珍贵，你们必须收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可能会招来杀身之祸。”
“啊，这，这张纸条，真的有那么危险？”钱掌柜夫妇二人面露惊恐之色。
“嗯，不过，如果凭这张纸条加入一个宗门，应该是有希望的，但是在加入之前，千万不可让除了今天现场之外的人知道。”余天一叮嘱道，钱掌柜一家连连称是。
所有人都出了余天一的房间，老板娘也将余生带去喂奶。
“红莲业果么。”
余天一心中暗暗想道，今天他与那名浓眉汉子发生冲突，之后他无意中听人说起，这一次大批的武林豪杰齐聚林桑镇，就是为了林桑镇西面余晖山脉深处的一株红莲业果而来。
大约一年前，一名进山采药的药农，无意中看见深山的一处水潭里，有几株红色的莲蓬，冒着股股热气，他一眼就认出那是红莲业果。只不过，当时红莲业果并没有成熟，因为成熟的红莲业果果茎上会有七道白色圆环，而今只有六道，第七道已经显现出来，预示着红莲业果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成熟。
药农回到家后，一次酒后失言，将红莲业果的消息放了出来，顿时林桑镇周边甚至更远地方的江湖人士听闻这个消息后，纷至沓来，希望能够在红莲业果成熟时分一杯羹。
“看样子，那一群人也是为了红莲业果而来。”余天一沉吟道，红莲业果作为五大伪灵果中唯一可以不用鲜食的灵药，可以久存数百年，想得到的人，自然非常多。
笃笃笃。
余天一有些疑惑，毕竟这个时候，秦枫他们都不会来找他。余天一从床上下来，打开门一看，却是白天那名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
“余少侠，你好，在下骆冰。”骆冰抱拳道。
“余天一。”余天一同样抱拳道。
“不知能够借一步说话？”
“请进。”余天一侧身，将骆冰让进屋来。
骆冰缓步走进房间内，余天一关上门说道：“请坐。”
骆冰也不客气，当即抽过一张圆凳坐下，未等他开口，余天一便问道：“不知骆冰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其实，我是来和余少侠商量一件事情。”骆冰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事？”余天一给他倒了一杯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想必，余少侠在林桑盘亘数日，也是为了红莲业果吧。”骆冰试探道，余天一不置可否地看看他。
显然，骆冰把余天一也当成了此次抢夺红莲业果的江湖人士之一。
“我想和余少侠联手，我们共同吃下红莲业果，你看，怎么样？”
“骆冰兄的胃口太大了吧，这么多高手为了红莲业果而来，就凭我们二人，能吃得下那么多武林高手？”余天一放下茶杯，淡淡道。
“我见过余少侠的身法，我想三重天以下，不会有对手。”
“即便如此，也很难。”
“我有九名一重天帮手，加上我，到时为你阻挡一二，以你的身法，抢夺到红莲业果不难，不过之后你不能停留，一口气奔到北面一百里外的破山神庙，我们在那里碰头，分配红莲业果，期间我会派人四处散发消息，说你往南去了。”
“如何分配？”
“红莲业果一般都会有十颗莲果，五五开，如何？”
“成交。”